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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原创全本] 【官场情人】【全】作者:半个村长 [打印本页]

作者: 冷墨生花    时间: 2011-11-29 15:17     标题: 【官场情人】【全】作者:半个村长

    予人玫瑰,手留余香,你的红心就是对藏经阁最大的支持!

     ***    ***    ***    ***
               官场情人


作者:半个村长
排版:冷墨生花
字数:31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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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
  这原是部官场小说,大街上到处有的买,我只不过将(此处删除XX字)部
分补上,还不知道效果如何,大家多多支持呀。

  这本是篇三级版的官场小说,看完后感觉不错,就是经典细节描写没有,本
村长突然萌发将文中经典细节补充,转发过来与兄弟们分亨,第一次做呀,不知
效果如何,请兄弟们多多指正。原文全篇我已下载,但要重头到尾将细节补充完
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兄弟们不要急呀,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发完给大家欣赏,
所谓慢工出细活嘛,希望大家共勉。呵呵。——AV村长

  之所以作者是半个村长,顾名思义,我只负责把经典处加上,不能抹掉原创
作者的功劳呀!

  闲话不多说了,将正文奉上,请欣赏。


[ 本帖最后由 不要惹我喔 于 2012-4-2 18:59 编辑 ]
作者: 冷墨生花    时间: 2011-11-29 15:19

             【官场情人】目录


第一集

第二集

第三集

第四集

第五集

第六集

第七集

第八集

第九集

第十集

第十一集

第十二集

第十三集

第十四集

第十五集

第十六集

第十七集

第十八集

第十九集

第二十集

第二十一集

第二十二集

第二十三集

第二十四集

第二十五集

第二十六集

第二十七集

第二十八集

第二十九集

第三十集

第三十一集

第三十二集


[ 本帖最后由 冷墨生花 于 2011-12-11 17:22 编辑 ]
作者: 冷墨生花    时间: 2011-12-13 19:25

               官场情人


作者:半个村长
排版:冷墨生花


                第一集

  有人说,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有两样——政治和女人的阴道。虽然对这一说
法,身为市委机关干部的高明并不是十分认同,但有一点他却坚信不移,那就是
这个世上几乎所有的男人都对这两样东西乐此不疲。当然,也包括他自己。

  高明觉得自己简直要崩溃了,新来的女同事孟茹总是挺着涨鼓鼓的胸脯在他
的眼前晃来晃去,让他无心于工作,每天都心猿意马。

  高明知道孟茹并非有意勾引他,因为她的胸本来就很大,薄薄的衣服下丰满
坚挺的乳房随着她身体的走动轻轻地颤动。短裙下浑圆的小屁股,向上翘起一个
优美的弧线,修长匀称的双腿没有穿丝袜,白嫩的大腿光裸着。一双白色的软皮
鞋,小巧玲珑。一股青春的气息弥漫全身,少妇成熟的韵味和扭动起来的腰肢却
让她有一种让人心慌的诱惑力。

  更要命的是,每当孟茹向高明请示工作时,两个人的身体都会离得很近,这
时一股子女人特有的馨香就会扑鼻而入,让高明有一种强烈的窒息感觉。

  高明悲哀地发现,自己不可救药地喜欢上了孟茹,这对于已经35岁,有着
7年婚龄的高明来说,显得有些不合常理。在高明看来,如今的他早已过了那种
冲动期,不应该这么轻易地爱上一个女人,但这种感觉却又如此来势汹汹,大有
将他淹没的势头。

  这就让高明有些犯难了,市委宣传部是一个比较严肃的部门,如果真的和孟
茹弄出什么绯闻来,显然会对自己的仕途有影响。高明是个很谨慎的人,他可不
想因为一时冲动而影响了自己的大好前程。但是,如果就这么轻易对孟茹放手,
高明又有些不甘心,那性感妩媚的身子每天都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着实对他是一
种不小的吸引。在他看来,仕途和女人同样重要,能够兼得当然最好了。

  高明和孟茹的第一次肌肤相接是在一天清晨上班后。那时高明正手拿着拖布
在办公室擦地,孟茹来到后看到高明在打扫卫生,赶紧放下皮包,争抢着来干。
结果在和高明拉拽的过程中,不知怎么两只手就捏到了一起。孟茹的脸腾地就红
了,柔媚地看了高明一眼,借故跑到卫生间打水去了。

  高明也有些不好意思,傻乎乎地杵在那儿,半天没缓过神儿来。整个上午,
高明什么也干不进去,孟茹的手软软的,如葱样儿白嫩,高明无意间地一碰,居
然将自己的心都碰飞了,他甚至偷偷地将那只手拿到鼻尖嗅了嗅,似乎闻到了一
股香气直入天灵盖,灵魂都仿佛跟着出了窍。

  自从孟茹到来后,高明觉得枯燥乏味地生活开始有了色彩,甚至上班都比以
往有劲头了,每天起得老早,一边悠然自得地吹着口哨,一边心情愉快地系领带
擦皮鞋。

  妻子淑芳疑惑地问:「呦,最近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交了什么桃花运了?看
把你臭美的!」

  听妻子这么一问,高明嬉皮笑脸地回答:「是啊,交桃花运怎么了?现在流
行这个,你以为我会在你一棵歪脖树上吊死啊!」

  淑芳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高明一番,轻蔑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德行!」

  高明和王淑芳结婚7年了,两个人是通过别人介绍认识的。王淑芳是一名教
师,在天河市师范附小教小学5年级,他们有一个6岁的儿子,名叫乐乐,是一
个活泼可爱的小男孩。高明对这个三口之家很满意,尽管总觉得婚姻中缺少了点
什么,但高明知道这个家对他有多重要。至于人们常说的那种激情与浪漫,在1
0年前高明与初恋女友分手的时候,就已经不抱有任何幻想了。

  高明和孟茹的第二次肌肤相接是在一次酒宴上。那天为了摆平一件有关天河
市的负面报道,由宣传部副部长吕彦昆亲自出面,在天河市最大的梦都大酒店宴
请《龙江都市报》的两名记者,高明、孟茹还有宣传部的其他几个同事作陪。由
于那天酒桌上只有孟茹一个女人,再加上孟茹长得如花似玉,自然惹得两个记者
眼睛不住地往孟茹身上盯,并且轮番向孟茹敬酒。

  孟茹也真是好样的,连喝了两杯白酒居然面不改色,话也说得十分到位,博
得旁边的吕部长一个劲儿地点头。两个记者似乎占不到孟茹的便宜不甘心,尽管
都喝得语无轮次了,还要和孟茹接连碰杯,孟茹当然不会拂了他们的面子,强作
笑颜地应承着,最后终于将两个记者撂倒。

  宴请结束,天色已晚了,几个男同事见孟茹喝了不少酒,争抢着要送孟茹回
去,但都被她一一拒绝了。孟茹半开玩笑地说道:「你们几个毛手毛脚的,我不
放心你们,还是让我们科长送我心里才踏实些。」

  孟茹的话音刚落,便惹来同事们的一阵哄笑声。高明听孟茹说点名要他送,
在窃喜的同时,也不免有些顾忌,因为他怕同事们因此而产生误会。这时孟茹已
经大方地站了起来,高明用眼角的余光观察了一下,未见同事们有任何异样的表
情,这才小心地穿好了外套,拿起皮包随同孟茹走了出去。

  在送孟茹回家的路上,高明很小心地和孟茹保持着距离,本来想打车来着,
但孟茹说不用了,她正想走走散心。高明便只好跟在孟茹的后面,看着她深一脚
浅一脚地往前走。路灯很昏暗,四周很安静,只有偶尔经过的汽车呼啸而过,带
来瞬间的光亮和轰鸣。

  高明试图打破这种沉闷,便说:「真没看出来,你很有酒量啊,喝那么多居
然一点事情都没有。」

  孟茹回答道:「哪有啊,你没看我走路都不稳了么?我喝酒有个特点,就是
当时不怎么样,但是过后就发作了。」

  正说着,孟茹忽然斜靠在路旁一棵树上不走了,只是弯下腰大口地喘粗气,
还没等高明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孟茹已经张开了嘴巴「哇哇」地呕吐
起来,那还未消化完的食物夹杂着浓烈的酒精味道,瞬间就吐了一地。高明赶紧
从皮包里拿出纸巾递了过去,这时孟茹已经吐得花治乱颤、一塌糊涂了,高明没
想到一个弱女子酒劲儿发作的时候,居然也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高明站在孟茹的身后,见她难受的样子,几次都忍不住想帮她敲敲后背,但
一想又不妥,急得抓耳挠腮,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孟茹蹲在地上休息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站起来,羞涩地说:「对不起高科
长,让您见笑了,我说喝不了多少酒的,您还不信。」

  高明关切地问:「你怎么样?会不会有事!」

  孟茹摆了摆手,示意没事,然后踉跄着就要往前走,谁知刚迈了一步,就像
中弹了一样,一头就扎了下去。幸亏高明手疾眼快,迅速张开双臂,实着着地将
孟茹接在了怀里。好家伙,热乎乎的一具躯体,软玉温香的抱了个满怀。害得高
明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

  此时的孟茹明显已经醉成了一滩烂泥,放开四肢,整个攀附在高明身上,显
然已经没有了任何自控能力。这下可苦了高明,怀中的女人柔若无骨,一身嫩肉
就像棉花一样,按哪儿都会陷进去。

  高明调整了一下姿势,架起孟茹的胳膊,用另一只手兜住孟茹的腰,好不容
易将她扶到路边,刚好有一辆出租车经过,高明一摆手,车子停了下来。高明将
后车门打开,将孟茹塞了进去,随后自己也上了车。

  车子即将开动时,孟茹居然还挣扎着说:「不用打车,我自己能走!」

  高明想:「都喝成这样了,还能走呢!」

  车子行驶的过程中,孟茹一会儿仰靠在车后座上,一会儿又斜靠在高明的肩
头,嘴里还不时地哼唧着,看得出她很难受。好在路途并不遥远,一会儿工夫就
到了。

  高明将孟茹扶下车来,想要将她搀到楼上去,谁知孟茹却执意要自己上楼,
嘴里还说道:「谢谢你了高科长,我自己能走。」

  高明看着孟茹摇摇晃晃地上楼,直到她家三楼窗口的灯亮了,高明这才放心
地离开。

  回到家里后,儿子乐乐已经睡着,妻子淑芳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高明说单位有应酬,喝了点酒。高明一边脱衣,一边回想着刚刚和孟茹的亲
密接触,似乎还不能完全缓过神儿来,他没想到平日里让他垂涎欲滴的身体,今
天晚上就这么轻易「得到」了,那软乎乎的身子抱在怀里的感觉真好,高明试图
从脑海里搜寻出一些美好的细节感受,但遗憾的是,他发现自己的记忆竟然很模
糊。

  这样想着,高明一点困意都没有,有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冲动,忍不住向妻子
淑芳靠了过去。

  却在这时,淑芳突然问道:「奇怪,你的身上怎么会有一股女人的香味?」

  高明听了之后,唬了一跳,赶紧解释道:「哪有啊?你又在瞎猜,可能是酒
店里的薰香吧!」

  淑芳用手掐了高明的屁股一下,嘴里嘟囔道:「量你也不敢!」

  高明没有吭声,脑袋里想着孟茹妖娆的样子,核计着一定要找机会将她彻底
拿下?

  天河市地处于龙江省东部山区,美丽的天河山将整个市区环抱在它的脚下,
就好像一个慈祥的母亲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自己的孩子一样。这里苍松翠柏,四季
分明,虽然人口和耕地都不是很多,但这里盛产关东三宝,更因为在抗日战争时
期出了很多抗日英雄而名闻天下。

  天河市委那栋四层高的红楼,就是伪满时期日本人修筑的,解放后被作为市
委机关留存了下来,它原本是青灰色的建筑物,但为了体现红色政权的进驻,后
来才被粉刷成了红色。

  高明的办公室就在市委机关三楼里侧靠近楼梯口的位置,楼上和高明正对着
的房间是市委书记乔向天的办公室。

  高明已经在市委这栋象征着威严与权力的红楼里拼死拼活地干了八年。八年
啊!什么概念?这一时间跨度足可以完成一场轰轰烈烈的民族战争,可对于高明
来说,在这人生最宝贵的8年中,他除了将自己鲜明的个性与棱角磨没了之外,
其余的一无所获。

  同当今众多在机关里工作的年轻人一样,高明属于那种有点才气,却抑郁不
得志,想要一鸣惊人,却苦于找不到机会的那种人。随着年龄的增长,高明深知
属于自己的青春是越来越少了,儿时许下的那些宏图伟愿,注定会如天河的水一
样,一去不复返了。一想到这些,高明都忍不住要落下泪来……

  高明有些憎恨政治,这种憎恨缘自于他对政治看得很透,却又没有办法很好
地去驾驭它,那里面的浅规则就好像一只无情的大手,将他攫得紧紧地,他想摆
脱却又无能为力,只有随着趋势和潮流一步一步地朝前走,而这又绝对是个耗费
青春和生命的过程,高明深知自己只有一辈子,弄不好,一生都会扎在这个泥潭
中,就这样糊里糊涂地把自己给毁了。

  高明抑郁地点着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莫名其妙地骂了一句:「操
他妈的!」

  其实高明也不知道自己在骂什么,反正是想骂,他觉得,这样骂起来特别舒
服。

  是啊,也难怪高明牢骚满腹,他今年都35岁了,在宣传部宣传科长的位置
上也已经干了5年,可就是提拔不起来,领导的理由是现在政府职能弱化,领导
职数减少,根本就没有合适的位置给他干。从政的人都知道,一个人如果到了三
十七八岁还没有走上实职领导岗位,那么他这辈子的政治生命基本上就算废了。

  高明的宣传科长听起来好听,但天河市乃一县级市,论行政级别,高明的这
个科长连股级都算不上,任免完全凭借领导的一句话,还一点实权都没有。

  就在高明几乎都对仕途失去信心的时候,幸好孟茹恰如其分地出现了,这好
比是注入了一针强心剂,让高明觉得生活又有了劲头儿。

  孟茹是从文体局直接调入宣传部的,还碰巧分到了高明所在的宣传科,高明
把这当成是上天对他的恩赐,起码仕途没发展了,老天还给他送来了一个女人。

  孟茹自从那天晚上醉酒之后,再见高明就难免有了一些不自然,高明是何等
鬼精的人物,对这细微变化当然能看出来。不过孟茹也非等闲之辈,懂得怎样巧
妙的解开这个结儿。

  那天,孟茹趁同科室李大姐不在的当口儿,还是向高明解释了一番。当时她
低着头,面色绯红地说道:「对不起高科长,那天晚上真是喝多了,也不知做没
做出让您见笑的行为来?」

  高明看了孟茹一眼,故作轻描淡写地说:「哪有啊!那天晚上你表现得挺好
的,吕部长对你相当满意了!」

  孟茹听高明这么一说,十分高兴,马上接过话茬:「可不是么!那天晚上两
个记者只冲着我用劲儿,吕部长也一个劲儿地看我,如果我不喝好像多不识抬举
似地!」

  高明说:「是啊,这酒桌上的学问可真是大,有时候酒喝不到位,工作干得
再好也是白搭儿!」

  然后,高明又列举了几次陪领导喝酒的经历,说了些诸如酒场就如同战场,
人在仕途上行走,难免要和酒打交道了之类的话。

  虽然高明和孟茹谁也没提那天晚上喝多了「投怀送抱」这一细节,但高明相
信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而且孟茹也绝对不是喝醉酒就不记事的主儿,这一点从她
的解释就可以看出,什么叫「做没做出让高明见笑的行为」来?真是大有此地无
银三百两的意味。

  不过高明不介意,他倒希望以后孟茹多给他几次这样的机会。投怀事件后,
换来了一个直接的后果,那就是孟茹和高明的关系明显地更进了一步。这一点从
孟茹看高明的眼神就可以看出来,那是一种慌乱中含有那么一点儿暧昧的神情,
这让高明感到很受用。

  在此之前,高明都是趁孟茹不注意时,用这种眼神看她的,没想到如今却反
过来了,更没想到的是,反过来之后,高明反倒不敢用同样的眼神看孟茹了,每
当孟茹向高明汇报工作时,高明都尽量避开她的目光,一边将眼睛聚精会神地盯
着文件,一边故意装出严肃认真的表情。

  有些时候,人性的虚伪让我们倍感好笑,对此高明也有着深刻的认识,就好
比是市委机关的这些各色人等,别看他们表面上一个个穿得人模狗样,颇像个正
人君子,但是背地里究竟都干着怎样的丑恶勾当,高明是再清楚不过了,毕竟他
在这里干了8年,对每个人的绯闻丑事他都了如指掌。但高明对此也能够理解,
别说这一个小小的市委机关,就是再大的衙门口儿也难免会鱼龙混杂。

  就在高明梦想着能有机会将孟茹拿下的时候,没想到机会来了。龙江市委宣
传部举办了一期培训班,本来类似的培训应该高明和李大姐去的,但李大姐借口
年岁已大,把这个机会让给了孟茹。孟茹当然愿意去,因为这种培训说白了就是
公费旅游,还能有机会接触上层领导。

  培训总计4天时间,头两天由东北大学新闻系的教授讲课,并组织各县区的
宣传工作者就一些课题进行讨论发言,后两天参观龙江市着名的希望工业园区,
并去龙江烈士陵园凭吊。

  高明和孟茹在培训的前两天没有什么接触,因为男女学员分别住在两个不同
的公寓。转机出现在培训的第三天晚上,参观完工业园区后,主办方居然举行了
一场篝火晚会,不但有烤全羊,而且有焰火和歌舞表演。或许是在机关憋闷得太
久的缘故,高明和孟茹玩得都很开心。

  等到舞会开始的时候,孟茹自然就成了高明的舞伴,那一刻,伴着舒缓的音
乐、美丽的篝火,拥搂着美丽的孟茹,高明的心情真是爽极。

  篝火晚会结束后,高明依然意犹未尽,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竟大着胆子对
孟茹说:「时间还早,我们去江边走走吧?」

  孟茹看了看高明,点点头。就这样,两个人沿着长长的龙江大堤一路漫步,
边走边谈,不知不觉竟走出了好远。

  那晚,两个人谈了很多,由单位的一些人际关系,谈到彼此的婚姻家庭;由
上学时候的纯真梦想,谈到参加工作后所经历的一些无奈。

  也是在那晚,高明才了解到,原来孟茹也是出身于穷苦家庭,父母是欠着外
债供她读完大学的,为了能让父母过上好日子,她毕业后特意找了一个有钱人家
的儿子嫁了,虽然她和自己的丈夫没有什么感情,但物质上的丰裕毕竟可以弥补
一些感情上的空缺。

  谈到感情时,孟茹坦言自己最爱的是大学时候的同学,但那长着英俊面孔的
男生为了能进入到龙江市电视台,竟然跟台长的女儿结婚了,全然不顾他们三年
的感情。

  孟茹说:「你能想到么,很多个晚上,我在电视里看到他主持的节目,我都
怀疑曾经的一切是一场梦。」

  讲到这儿的时候,孟茹的目光邃远,仿佛在诉说着一件别人的事情。

  高明问:「你恨他么?」

  孟茹捡起了一块石子,用力扔向江心,嘴里大声说道:「不恨!恨什么呢?
人各有志。」

  高明站在旁边,没有再说话,他联想到自己曾经类似的感情经历,很清晰地
感受到了孟茹那美艳外表下所掩藏的深深伤痛。

  高明和孟茹就这样站在江边,天上繁星点点,江中渔火闪动,偶尔传来一两
声轮船汽笛的长鸣,仿佛是那姑苏城外的夜半钟声,旷古久远。一阵夜风袭来,
身边的孟茹打了个寒噤,高明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轻轻地给孟茹披上,孟茹
转过头看了看高明,眼里充满了感动。那一刻,高明的心中没有了欲念,却想到
了爱情!

  其实,在特定的环境下,一个孤独的男人和一个寂寞的女人是很容易发生暧
昧感觉的。这和男人女人道德品质的好坏并无太大的关系,譬如在旅途中、酒吧
内、列车上……发生恋情的几率就要比平时大上许多。当然,高明和孟茹的这次
培训也大抵如此,因为它为两个人创造了足够的接触空间,在这样的情境下,一
些感情的碰撞就由偶然发展成了必然。

  培训的第四天基本上是自由活动时间,大家有的出去购物,有的在培训基地
娱乐中心游泳或者打保龄球,高明和孟茹也没闲着,两个人去龙江市最着名的二
道湾风景区玩了一天。

  划船、登山、戏水……一系列项目下来之后,两个人不但心理上已经没有了
距离感,而且在身体上也可以很自然的接触了。比如在登山的时候,高明可以在
陡坡上拉着孟茹的手;在划船时两个人嬉闹着躺倒在对方的怀里;戏水时将彼此
的衣服都淋湿。高明从孟茹那热辣辣的眼神中隐约预感到,他离彻底得到这个女
人已经为时不远了。

  晚上主办方安排了丰盛的酒宴,龙江市委宣传部的张部长致了祝酒辞,意思
是宣传工作是党的喉舌,各基层工作者还要再接再厉,把握好正确的舆论导向,
在各自的岗位上再创佳绩。高明和孟茹看了看满桌子丰盛的美味佳肴,再互相对
视了一眼,心中很有一番感慨。

  与高明同桌的一圈人,都是各区县宣传部门的同志,高明大多数都认识,他
们也是从事宣传工作多年的老人了,类似的培训不知参加了多少。所以张部长的
讲话一结束,这些人就开始推杯换盏的大吃大喝起来,丝毫也不显得拘谨,那架
势就好像不吃白不吃似的。

  有意思的是,吉兴县委宣传部的赵科长也是带着一个女科员一起来的,那女
科员和孟茹年龄差不多,也是二十六七岁的样子,但是模样却相差甚远,一脸的
雀斑,还张着一双斗鸡眼。

  高明见那赵科长一边吃饭一边看孟茹,意思好像在说,还是人家天河市的这
位女学员长得标致。高明忍不住笑了,他和张科长是多年的老相识,这家伙最擅
长的就是讲黄色笑话,在高明眼里,他是典型的闷骚型。

  酒宴刚开始时还有些秩序,等到张部长给每桌敬完酒之后,秩序就开始混乱
起来,在赵科长的带领下,一桌子男人都把目光对准孟茹,开始轮番向她敬酒。
高明怕孟茹像上次那样再喝多,所以每每都替她喝掉。直到后来,孟茹没有怎么
样,却把高明给喝多了。

  酒宴结束时,赵科长拍了拍高明的肩膀,在他耳边小声耳语道:「兄弟,艳
福不浅,这么好的女人千万别错过!」

  然后,又恋恋不舍地看了孟茹一眼,笑嘻嘻地走了。

  高明借着点酒劲儿,忽然觉得赵科长的话似乎有些道理,这年头哪个男人没
有三五个女人,而偏偏他高明却清心寡欲地谨慎了这么多年,他自己想想都似乎
有点亏,而今,如果他连孟茹这么好的女人都错过,那他高明不是傻B是什么?

  这样想着,在酒精的作用下,高明越发觉得气血上涌,回头看了看身边的孟
茹,恨不得立马把她揽在怀里如此这般一番。

  孟茹看到高明酒气熏天、满面通红的样子,以为高明喝多了,赶紧为他递上
了一瓶水。

  高明接过来,喝了一口,然后结结巴巴地对孟茹说:「我们出去走走吧!」

  酒店的后院是个不错的花园,里面杂草丛生林木茂密,这在喧闹的都市之中
已成了难得的清净所在,也正因为如此,这里才成了龙江市委的专门培训基地。
高明和孟茹走在里面,听到周围不断传来的蛐蛐叫声,一时竟没了话题。

  两个人各怀心事,好像都在期待着什么发生。尤其高明,觉得自己的心脏都
快跳了出来,他琢磨着一会儿该怎么对孟茹下手,甚至瞪大了眼睛不断搜寻着合
适地形。

  还是孟茹打破了僵局,她很轻柔地说:「谢谢你刚才替我喝了那么多酒!」

  高明打了个饱嗝,醉醺醺地回答道:「不替你喝不行啊,你看那帮家伙,跟
狼似的,恨不能把你吃掉,我怕你像上次那样喝多了,多难受啊!」

  一句话说得孟茹咯咯地笑了起来,「你是怕我喝多了,还得害你侍弄我,对
吧?」

  高明赶紧解释说:「才不是,侍弄你倒无所谓,你喝多了难受我会心疼!」

  说完之后,高明有些后悔,知道自己说走了嘴,但话又收不回来了,他希望
孟茹没有听清楚。

  谁知孟茹脖子一歪:「噢?你会心疼我?」

  高明有些不好意思来,看到孟茹认真的样子,索性一切都豁出去了。

  「是的,我会心疼!」

  边说高明边将孟茹的身子扳过来,满含深情地望着她。

  这回轮到孟茹不好意思起来,羞涩地低下了头,高明没再有任何迟疑,对着
孟茹那圆润的嘴唇就吻了下去。

  孟茹显然还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被高明的突然举动弄得慌乱起来,摇摆着
脑袋不停地躲闪。

  高明哪里还给孟茹喘息的机会,张着满是酒气的嘴巴,随着孟茹的躲闪不断
捕捉着她的双唇,几个来回之后,终于被高明逮到了,高明搂着孟茹对她狂吻不
已,刚开始的时候,孟茹闭着嘴巴嗯嗯地挣扎着,就是不配合,渐渐地,孟茹放
弃了抵抗,也热烈地回吻高明,两个人终于纠缠在了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有脚步声传过来,高明和孟茹赶紧分开。

  不一会儿,脚步声走远了,孟茹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高明说:「不!我还想和你再呆一会儿。」

  说完之后,高明直接拉着孟茹往小树林里钻。

  孟茹挣扎着说:「不要啊!」

  嘴里这样说着,却随高明进入到了林子深处。

  高明找到一棵柳树靠着,双手随即攀上了孟茹的胸前,孟茹挣扎着将高明的
手打开,但是高明毫不罢休地又去扯孟茹的裤子,两个人气喘吁吁地,忙活得满
头满脸地汗。

  高明说:「你就给我吧?我都想了你好久了。」

  孟茹说:「不要啊!这样不好,被人知道了,我们还怎么见人?」

  高明说:「放心吧,不会有人知道的。」

  嘴上说着,底下就用上了强。

  毕竟女人没有男人的力气大,加之孟茹也没有特别地想要拒绝他,最后孟茹
无奈地抓着高明的手说:「给你可以,但是你要全心全意地对我好?」

  高明使劲地点点头,赶紧说道:「我会的!」

  其实,即便这会儿孟茹让高明去杀人,他也会答应的。高明双手抚摸着孟茹
的一对白嫩乳房,柔软而又有弹性,高明含住孟茹的乳头一阵吮吸,一支手已伸
到孟茹的裙子下,在孟茹穿着丝袜的大腿上抚摸,手滑到孟茹阴部,在孟茹阴部
用手搓弄着。孟茹轻轻地扭动着。

  高明已是挺不住了,几把脱光了衣服,阴茎已是红通通挺立着。高明把孟茹
的裙子撩起来,孟茹白色丝袜的根部是带蕾丝花边的,和白嫩的肌肤衬在一起更
是性感撩人,阴部一条白色的丝织内裤,几根长长的阴毛从内裤两侧漏了出来,
高明把孟茹的内裤拉下来,双手抚摸着白洁一双柔美的长腿,白洁乌黑柔软的阴
毛顺伏地覆在阴丘上,雪白的大腿根部一对粉嫩的阴唇紧紧地合在一起。

  高明的手抚过柔软的阴毛,摸到了孟茹嫩嫩的阴唇。湿乎乎的软乎乎的,高
明把孟茹一条大腿架到肩上,一边抚摸着滑溜溜的大腿,一边用手把着粗大的阴
茎顶到了孟茹柔软的阴唇上。

  「美人,我来了!」

  一挺「滋」一声,插进去大半截,孟茹双腿的肉一紧,口中发出「啊啊」的
声音。

  「真紧啊!」

  高明只感觉阴茎被孟茹的阴道紧紧裹住,感觉却又软乎乎的,高明来回动了
几下,才把阴茎连根插入,孟茹秀眉微微皱起,「嗯……」

  浑身抖了一下。

  孟茹的脚上还穿着白色的高跟鞋,左脚翘起在高明的肩头,右腿在胸前蜷曲
着,白色的内裤挂在右脚踝上,在胸前晃动,真丝的裙子都卷在腰上,一对雪白
的乳房在胸前颤动着。随着高明阴茎向外一拔,粉红的阴唇都向外翻起。粗大的
阴茎在孟茹的阴部抽送着,发出「咕唧、咕唧」的声音。

  激情中的孟茹浑身轻轻颤抖,轻声地呻吟着。高明忍受不了这强烈的刺激,
突然快速地抽送了几下,一股乳白色的精液从白洁的阴道里流出来。

  许是喝了太多酒的缘故,加之在那种环境下太刺激,高明只不过是动作了两
下,就一泻千里,这让他很是郁闷,原本指望着能在孟茹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生
猛,没想到却反倒丢了颜面。孟茹没有再给高明机会,赶紧穿好了衣物,丢下高
明一个人在那儿,独自跑开了。

  一阵风吹来,高明觉得自己的酒醒了不少,他忽然醒悟过来,原来自己刚刚
偷情了,尽管不是那么通畅,但起码已经毛毛草草地完成了整个过程。这让高明
没来由的沉重起来,他有些后悔刚才自己的冲动,他不敢去想这件事情会带给他
什么,但他隐约预感到,这一行为本身在他的生命中,将具有里程碑般重大的意
义。高明的心理乱极了,似空虚、似恐惧、似怅惘、似彷徨……

  高明抬起头环视了一下周围,夜色像黑幕一样向他压来,高明蓦然意识到自
己正身处在另一座城市。高明想,此刻淑芳和乐乐都已经睡着了吧!这样想着,
一种深深地负疚感袭上心头,高明有些痛恨自己,本来无数次渴望艳遇,但当艳
遇真正来到时,自己还是显得这么手足无措。

  算了,一切由它去吧,只要做过了就不后悔,即便是天塌下来也要扛着!高
明狠下心来,然后痛痛快快地在那棵柳树旁小解了一下,再从容地提好裤子,大
步离去。

  高明在自己的座位上点了一支烟,这是他培训回来之后第一天上班,孟茹还
没有过来。高明有一些紧张,因为她不能判断孟茹对他究竟是怎样的态度,自从
那天晚上孟茹跑掉后,高明就再也没有见到她,打孟茹手机她也不接,给她发短
信她也不回,这不由得让高明的心七上八下的,如果孟茹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而
看轻他,那么从此后两个人在一起工作难免会充满了尴尬。

  但转念一想,似乎这又不大可能,因为那天晚上在和孟茹接吻的时候,有那
么一阵子孟茹反应也是十分热烈的。

  想到这里,高明就有些后悔那天晚上没有尽兴,假若那时不是在小树林,而
是在床上就好了,这会让他更有发挥的空间。正想着,孟茹推门走了进来,高明
用眼睛瞟了她一眼,发现她还是同平常一样,先是同李大姐打了声招呼,然后面
无表情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了她的工作。

作者: 冷墨生花    时间: 2011-12-13 19:26

                第二集

  整个上午,高明如坐针毡,觉得自己浑身不自在。孟茹没什么特别的表现,
除了不搭理他以外,其它的一切都很正常,甚至还和李大姐兴致勃勃地讲了培训
的过程,说什么这样的培训很享受,不过是游山玩水的,希望下次李大姐还能把
这个机会让给她。高明在一旁听了心里直嘀咕,难道孟茹还想创造机会和他在一
起?这样想着,心情又莫名的好了起来。

  终于好不容易耗到了下班时间,李大姐像每次一样,先走了一会儿。

  当房间里只剩下高明和孟茹两个人的时候,高明忍不住了,狠下心来问道:
「那天你怎么不接我电话呢?你知道我多担心你。」

  孟茹将眼皮撩了一下,瞪了高明一眼:「干嘛接你电话,你能有什么好事?
就知道欺负人!」

  一句话说得高明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不知往下该说些什么才好。

  这时孟茹收拾东西要走,高明看了看她性感的屁股,联想到那天在树林里的
情景,又忍不住问:「还给不给我机会亲近你啊?我很喜欢你的,你知道么?」

  孟茹拉开了门,回过头冲高明莞尔一笑:「美得你!」

  然后蹬着高跟皮鞋咔哒咔哒地走了,留下高明坐在那里,感觉魂儿都被孟茹
给弄飞了。

  晚上回到家里,不知怎的,高明见到淑芳心里就充满了歉意,甚至都不敢和
淑芳对视眼神。

  不过偷情事件换来的一个直接后果就是,高明明显比以前勤快了,家务活儿
抢着干,什么烧菜刷碗之类,以前沾都不沾的活儿,高明干得热火朝天。不仅如
此,晚上临睡前还偶尔帮淑芳捶捶背,弄得淑芳敏感地直问:「吆,最近这是怎
么了?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什么亏心事啊?这么能献殷勤。」

  说得高明汗珠子差点没下来,他心里惊叹女人的洞察力可真是了不得,一方
面暗骂自己天生不是偷情的料。

  为了不让淑芳产生进一步怀疑,高明与淑芳做爱的几率比以前明显提高了不
少,这天晚上两人又躺在床上,高明一边吮吸着淑芳的有些发黑的乳头,一只手
已经滑下了乳峰,掠过雪白平坦的小腹。摸了几下柔软的阴毛,手就摸在了肥嫩
的阴唇上,两片阴唇此时微微敞开着,高明手分开阴唇,按在娇嫩的阴蒂上,搓
弄着。

  「哎呀……要死了,这么大人还玩这个……啊……啊……」淑芳头一次受到
这种刺激,双腿不由得夹紧,又松开,又夹紧。

  玩弄一会儿,高明已经坚硬如铁了,高明抓起淑芳一只娇小可爱的脚,一边
把玩着,一边阴茎毫不客气地插进了淑芳的阴道。

  「啊……哎呀……」

  虽说这根东西在她身体里出入了几百次,以往都是任务性的草草了事,可今
天的淑芳却才感受到这强劲的刺激,比平时的要粗长很多。淑芳一下张开了嘴,
两腿的肌肉一下都绷紧了。

  「咕唧……咕唧……」

  淑芳的下身水越来越多,阴道更加润滑,高明一开始抽插就发出水滋滋的声
音。高明的阴茎几乎每下都插到了淑芳阴道深处,每一插淑芳都不由浑身一颤,
红唇微启,呻吟一声。

  高明一口气干了四五十下,淑芳已是浑身细汗涔涔,双颊绯红,一条腿在高
明肩头,另一条大腿此时也高高翘起了,伴随着高明的抽送来回晃动。

  「啊啊……哦……哎呦……嗯……嗯……老公,今天怎么这么厉害呀……啊
啊……用力……啊……」

  高明停了一会又开始大起大落地抽插,每次都把阴茎拉到阴道口,再一下插
进去,高明的阴囊打在淑芳的屁股上,啪啪直响。淑芳已无法忍耐自己的兴奋,
一波波强烈的快感冲击得她不停的呻吟,声音越来越大,喘息越来越重,不时发
出无法控制的娇叫。

  「啊……嗯……」

  每一声呻叫都伴随着长长的出气,脸上的肉随着紧一下,仿佛是痛苦,又仿
佛是舒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淑芳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不停地叫着。

  高明只感觉到淑芳阴道一阵阵的收缩,每插到深处,就感觉有一只小嘴要把
龟头含住一样,一股股淫水随着阴茎的拔出顺着屁股沟流到了床单上,已湿了一
片。白洁一对丰满的乳房象浪一样在胸前涌动,粉红的小乳头如同雪山上的雪莲
一样摇弋,舞动。高潮来了又去了,淑芳早已忘了一切,只希望粗长的阴茎用力
用力用力干死自己。高明又快速干了几下,把淑芳腿放下,阴茎拔了出来。

  淑芳自己也不会想到会说出这样的话:「别、别拔出来。」

  「怎么样?老婆,过不过瘾?趴下,我从后面来。」

  高明拍了一下淑芳的屁股。淑芳顺从地跪趴在床上,圆润的屁股中间两瓣湿
漉漉的阴唇。高明把淑芳跪着的双腿向两边一分,双手扶住白洁的腰「扑哧」一
声就插了进去。

  「哎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淑芳被这另一个角度的进入冲击得差点趴下。高明手伸到淑芳身下,握住淑
芳的乳房,开始快速地抽送。两人的肉撞到一起「啪啪」直响。淑芳上气不接下
气的娇喘呻吟。终于高明在淑芳又到了一次高潮时,在淑芳阴道一阵阵收缩时把
一股股滚烫的精液射到了淑芳身体里。淑芳浑身不停的颤抖。趴在床上一动也不
想动了。一股乳白色的精液从淑芳微微肿起的阴唇间流出。

  淑芳哪里知道高明现在每次干事的时候都关着灯,还把身下的淑芳想象成孟
茹,所以超长发挥,质量明显得到加强。可怜淑芳还蒙在鼓里,以为高明对她又
焕发了以往的激情,每次高潮之后都搂着高明满足地睡去,那时高明就在想,这
夫妻之间究竟算是一种怎样的关系,其实仔细想想有些时候也挺悲哀的。

  自从高明和孟茹上次培训时毛毛草草地有了那么一次之后,回到单位再也没
有了亲近的机会。高明几次对孟茹传递一种暗示时,都被孟茹委婉地拒绝了,这
让高明无比懊恼,他不能明白眼前的这个女人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那种对
他欲拒还迎的态度,撩拨得他的心痒痒的,甚至有那么两次,他都恨不得把孟茹
按倒在办公室那张单人床上,插上门大干一番。

  但是情欲的火焰即便燃烧得再旺,也不能烧没了理智,高明强忍着心头的欲
火,耐心地等待着他和孟茹的第二次机会。

  同全国众多的县级市一样,天河市的经济状况就好比是一台上了锈的机器,
带死不活地运行着,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们绞尽了脑汁,恨不得想尽一切办法使这
台机器高速运转起来,但市场经济自然有它的客观规律,并不是你想要发展就能
迅速发展起来的。

  同东部沿海地区相比,天河市显然存在着地理位置欠佳,交通闭塞等先天不
足,但在高明看来,这些都不是致命的,更重要的是这里的人们缺乏锐意进取、
开拓创新的精神。老百姓们过惯了那种「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舒服生活,只要饿
不死,没有多少人能主动往市场经济的大潮里跳。

  不过,经济发展的快慢与否暂且不提,必要的宣传还是要搞的。高明所在的
宣传科就是负责向外界吹嘘天河市的一切成绩,同时对那些有关天河市的负面报
道还要想尽办法给处理掉。

  在当前的形势下,没有哪一个领导不在乎自己的政绩问题,市委书记乔向天
更是如此,他一贯重视对外宣传工作,在他眼里,有些工作三分是干出来的,七
分是吹出来的。所以,高明这个宣传科长的位置说轻也轻、说重也重。

  这不,省电视台要在全省范围内针对树木绿化和水土保持方面做个专题,有
意将天河市作为重点宣传对象。通知下来后,天河市委高度重视,责成宣传部务
必做好接待采访工作。

  任务最终落到了高明所在的宣传科,由于这次采访需要深入到林区去,山高
路远,李大姐年岁已大,陪同采访的任务只能由高明和孟茹共同完成。采访车颠
簸了一上午,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清牛沟林场,做完采访已经接近傍晚,在回来的
途中,采访车突然熄火抛锚,司机修了半天也没有修好。

  这下可急坏了高明,他和孟茹都是本地人,在荒村野外蹲住一宿,倒也无所
谓,只是还有省电视台两个记者带了些采访设备,人家要赶着回去做节目。

  万般无奈之下,高明只好站在马路中央,等了将近半个小时,终于等来了一
辆送货车,高明冒着被撞到的危险强行给拦了下来,好说歹说给了人家50元钱
才同意将那些采访设备连同两个记者和一个司机给载了回去,本来高明孟茹也想
回去,但那车子太小,已经容不下更多人,高明临走之前再三叮嘱司机,明天一
定要尽早的来接他们回去,他们可不想在这里呆太久。

  将记者送走后,两人各自往家里打了电话,便在附近寻找能够借宿的人家。
走了大约有四五里路,才看到一户独门独院的小房子,在山脚下矗立着,房顶上
的烟囱里正冒着袅袅的炊烟。

  高明和孟茹推开院门走了进去,迎出来的是一对衣着朴素的中年夫妇,说明
了来意,夫妇俩将他们二人热情地让进屋里,正好是晚饭时间,那热腾腾地红薯
玉米端上来,两人也丝毫不客气,狼吞虎咽地吃了个饱。晚饭后,天色已晚,到
了睡觉的时候,夫妇二人以为高明和孟茹是夫妻,问也没问便将他们安排在了另
外一个房间。

  孟茹小声对高明说:「我去那屋睡,不和你一起,免得被你占便宜。」

  高明正窃喜机会又来了,没想到孟茹会说出这种话,赶紧说道:「本来就两
个房间,你去那屋睡,人家两口子睡在哪里啊?你就将就一宿吧!」

  孟茹说:「反正不管怎样,我也不会让你碰我的!」

  说完后,孟茹将被子由炕头拽到炕梢,离高明远远的。

  熄灯后,高明哪有心思睡觉,黑暗中总想着炕梢还躺着一个女人,忍不住慢
慢地摸过去。孟茹警觉地问:「干嘛?」

  高明说:「我怕你害怕所以过来陪陪你!」

  孟茹没有说话。高明将手伸进了孟茹的被窝,孟茹和衣而卧,背对着高明。
高明将整个身体贴了上去,用手慢慢搂住了孟茹,孟茹轻轻地抖了一下,依旧没
有动。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开时起风了,吹动着窗棂上的薄纸发出那种呜呜的声
音,格外刺耳。

  高明说:「我总觉得这次车坏是老天给我们创造在一起的机会呢,你觉得是
不是这样?」

  孟茹说:「你别臭美了,我倒觉得这次是你故意将车弄坏的呢!谁知道你打
的是什么鬼主意。」

  高明呵呵地笑了起来,说:「我哪有那本事,我要真有那本事,我就天天创
造机会和你在一起。」

  高明一边说着,一边手就伸向了孟茹丰满的前胸。

  「哎呀,你……干什么?别……」

  孟茹脸腾一下红了,一边小声说着,一边推高明的手。高明的手一边揉搓着
丰满的乳房,一边在孟茹耳边说:「别折磨了,来吧,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不行啊,放开我……」

  可孟茹的声音是那么的无力,听起来倒有些妩媚了,她已经被高明抚摸的有
些性起了。

  「你不是想让隔壁的老乡以为我们在打架吧……哈哈……」

  高明笑嘻嘻的说,一边抓住了已经浑身发软的孟茹。孟茹已经情欲上头,任
由高明的手把她的衣服下摆拽了出来,手伸到了衣服里面,抚摸着孟茹娇嫩的皮
肤,高明的手挑开她的乳罩,按在了她丰满柔软的乳房上,揉捏着……

  「哦……」

  孟茹浑身微微抖动,出了一口长气,两手下意识的扶在了高明的胳膊上。

  高明把孟茹靠在了炕头上,把孟茹的上衣掀了起来,胸罩推到了乳房上边,
一对丰挺的乳房颤巍巍的在胸前晃动着,高明低头含住了那艳红艳红的一点,用
舌尖快速的舔着。

  「啊呀……嗯……不要啊……」

  孟茹浑身剧烈的一抖,两手去推高明的头,却又是那么无力。双脚在炕上不
停的颤栗着,下身已经潮湿了……

  「来,宝贝儿,把裤子脱了。」

  高明伸手去解孟茹的裤带。

  孟茹此时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矜持,上衣撩在脖子下边,一对乳房翘立着,粉
红的乳尖已经硬了起来,裤子已经被高明扒到了膝盖上,阴部穿着一件白色丝织
的小内裤,高明的手在孟茹的阴门的地方隔着内裤揉搓着。

  「都湿了,还不要我做……来……躺下来吧。」

  高明让孟茹躺下来后,他把裤子解开掏出阴茎,把孟茹的内裤脱了下来,一
只手把玩着孟茹娇嫩的阴部,勃起的阴茎在孟茹洁白的大腿上一下一下的碰着。

  「哼……哼……哼……哎呀……羞死人了……」

  孟茹怕被人听见,轻声的说。

  「受不了了吧,小茹……来了……」

  高明双手扶住孟茹的大腿,下身移到孟茹的阴道口,用力一顶「咕唧」一声
连根插入。孟茹双腿一夹,「啊……」

  的轻叫了一声,高明一下插进去,手伸到孟茹胸前把玩着白洁的乳房,一边
开始抽送,孟茹摆着头,「嗯……嗯……嗯……」

  轻声的哼着……高明抽送的速度越来越快,孟茹的下身也越来越湿,水渍渍
的摩擦声「呱叽、呱叽」的不停的响。

  「啊……啊……啊啊啊啊……哎呦……啊……」

  孟茹的呻吟也已经变成了短促的轻叫。头不停的向上仰着,屁股也用力的翘
起着。

  「茹……啊啊……爽死了……」

  高明终于紧紧的顶在孟茹阴道口,把一股股的浓精射进了孟茹的身体里……

  高明缓缓的拔出阴茎,一股乳白色的精液,从微微敞开的阴唇中间缓缓地流
出……

  孟茹浑身软软的躺在床上,黑黑的阴毛在雪白的双腿间特别的显眼,脸如红
纸,双眼迷离,头发披散着,浑身散发出一种诱人犯罪的魅力……

  好半天孟茹才从高潮中回味过来,擦了擦下身和腿上的精液,整理好衣服,
盖上被子,与高明相拥着……

     ***    ***    ***    ***

  静悄悄的夜,孟茹无法入睡,自从那天第一次跟高明作爱,虽是草草了事,
可却让孟茹第一次尝到了跟自己喜爱的人作爱的美妙滋味,知道了女人那无与伦
比的满足感,头一次感到自己喜欢的男人那东西插入的感觉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可以让她欲仙欲死,她能感觉到身体里什么东西复活了,孟茹发现自己已经深深
的爱上这个男人了。

  此时高明也没有入睡,他还在回想刚刚那美妙的时刻,当他把孟茹脱得光光
的,压在东北的那铺小火炕上,高明觉得此刻即便是死都值得了,那种偷情的快
感和荒野之外的刺激,让他感受到了人间快乐的极致,在高明的心里,也已经深
深的爱上了这个女人,孟茹的位置已经高过淑芳了。

  那一晚,高明尽情地要了孟茹4次。

  第二天早上,高明和孟茹起得都很早,因为毕竟是借宿在人家,起的太晚怕
被人笑话,尽管他们折腾了一个晚上已经困得不行。

  简单的喝了两碗粥,高明和孟茹便向主人告辞,临走前高明从兜里掏出一百
元钱对主人的盛情表示感谢,怎奈主人却死活不收,嘴里还说着:「出门在外,
谁还没有个为难着紧的时候,帮这点小忙算不得什么!」说得高明和孟茹的心里
都热乎乎的,不由得被庄稼人那种纯朴的性格所打动。

  高明一边往回走一边对孟茹说:「我现在最看不起某些城里人,遇到农民工
就把鼻子捂起来绕开走,总是嫌弃农民没有文化和素质,殊不知农民就是我们的
衣食父母,没有农民的辛勤耕耘他们吃啥喝啥?」

  孟茹也说:「是啊,如果上溯三代,谁家又不是农民,做人,可真的不能忘
本。」

  高明歪头看了孟茹一眼,心想:「这女人别看漂亮,还真不是那娇生惯养的
坯子,昨晚住宿的条件虽然差了点,她却和到家了一样随便,一点都不挑拣。」

  到了公路旁,高明拿起手机,拨通了司机老王的电话,由于处在山区信号不
是太好,喂喂了老半天才得知老王刚找到拖车,要两个小时后才能赶到,这让高
明一阵沮丧,索性到山坡上找了一块平整的草地,将衣服铺在地上躺了下来,傻
傻地望着刚刚升起的太阳发呆。

  孟茹跟过来,好奇地问:「你在想什么呢?」

  高明说:「我在想人活一世拼死拼活的究竟是为了什么呢?还不如像那对夫
妇那样,在这里盖一所小房子,种上几亩地,白天两个人一起下地干活,晚上回
来一起没完没了地做爱,多惬意啊!而且这里空气这么好,一定能够长寿的。」

  孟茹抬头看看了风景,只见那秋日的天河山绵延起伏,就好像一条巨龙一样
盘旋着伸向远处;半山腰随处可见的枫叶红成了一团火,仿佛要将整个秋天都点
燃;头顶偶尔有两只叫不上名字的鸟儿啁啾着掠过,带来了一丝让人心动的生命
气息。

  孟茹说:「是啊,如果能和心爱的人在这里,无忧无虑地过上一辈子,是不
是也是一种幸福呢?」

  高明说:「如果让你选择,你会选择和谁在这里生活呢?」高明的一句话将
孟茹问愣了,她若有所思地想了半天,也没有回答上来半个字儿。

  高明笑了:「怎么?是不是可选择的人太多,一时让你拿不定主意啊?」

  孟茹看高明有意取笑她,故作生气地说:「是又怎么了?反正又不是你!」

  高明听孟茹这么说,立即站起来,一把将孟茹掳在身边,很认真地说:「我
希望是我!」

  孟茹羞涩地问:「凭什么啊?」

  高明说:「就凭我对你的一番真心和诚意!」

  孟茹看着高明,似乎不大相信高明所说的话,她的眼睛直直地,就好像在努
力地洞悉着高明的心。高明抬起头,大胆地将眼神迎上去,似乎在努力表白着自
己对爱的忠贞与无悔。

  就这样,两个人长久地对视着……最终,孟茹妥协了,她扑嗤一笑,忽然问
道:「你说,如果两个人天天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生活,会不会腻烦啊?」

  高明说:「除非那不是真正的爱情,如果真的相爱,那么一辈子都不会腻烦
的!」

  说完之后,高明将孟茹压在身下,痴痴地问孟茹:「我想和你相爱一辈子,
永远在一起,行么?」

  孟茹说:「别傻了,你做不到的,世界上哪有这样的爱情!况且,我们都是
已婚的人了,你还是现实些吧!」

  高明说:「我不管,反正我这辈子就是要和你在一起!」

  说完之后,高明很霸气地将孟茹撂倒在草地上,三下五除二地除去了孟茹的
衣裳,满含阳刚地跪在孟茹的两腿之间,冲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庄重地挺起了身
子……那场景就好像电影《红高粱》中姜文和巩俐的野合。高明之所以这么做,
是想让天地神灵都来见证他对孟茹的爱情。

  从清牛沟林场回来之后,高明和孟茹的关系明显更进了一步。两个人在办公
室也不那么拘谨了,尤其李大姐不在的时候,高明就直勾勾地看着孟茹傻笑,孟
茹疑惑地问:「你总傻笑什么啊?」

  高明说:「没什么,喜欢你呗,笑笑还不行吗?」

  听高明这么一说,孟茹将媚眼一抛,说:「瞅你那傻样儿!」

  高明就仿佛受了鼓励,偷偷凑上前去,冷不防照着孟茹的脸蛋吧唧地亲上一
口。孟茹惊讶地低声呵斥道:「哎呀,你疯了啊?小心被人看到。」

  孟茹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这办公室恋情最需要的就是保持在地下状态,凡事
都要小心谨慎,一旦被同事发现了蛛丝马迹就天下大乱了,这里面的技术含量可
真是不低,好在高明和孟茹都属于高智商的人,渐渐的两个人就形成了默契。在
同事们面前,孟茹始终都毕恭毕敬地称呼高明为高科长,高明也抬头挺胸,对孟
茹一幅不冷不热的样子。

  而且更为绝妙的是,私下里孟茹还会在其他同事面前说些高明的坏话,比如
说什么高明架子大,不爱搭理人了之类,总之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内容,让别人以
为她和高明之间的关系好像不怎么融洽。

  虽然两个人表面上伪装得很好,但是怎样解决私下里的约会问题却很让他们
头疼,在办公室里做爱显然是不可能的,万一有同事突然闯进来,那么两个人非
羞臊得自杀不可。去外面找地方,也不是很安全,天河市实在是太小了,谁知道
在某一个角落里蹲着一个你认识的人。后来还是孟茹显得比较有经验,她建议高
明去百里以外的龙江市,那里是省会城市,宾馆和旅店多,也不容易碰到熟人。

  高明当然是毫不犹豫地接受了,他先是乘车去龙江找家宾馆开好房间,再给
孟茹打电话,告诉她在哪个宾馆几号房,然后便心情激动地等待着孟茹的到来。

  等待孟茹的过程是一个很绝妙的过程,那感觉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有些
期盼、有些烦乱、有些刺激、有些向往……高明一般利用这个机会先钻到卫生间
去洗个热水澡,每次高明都洗得很仔细,甚至将那宝贝都翻来覆去,由里到外的
清洗个干干净净,生怕有什么疏忽会影响了两个人的情致。

  孟茹到来后,一般也是先去卫生间冲个凉,这时高明就故作镇定地看电视,
其实那电视里演的什么高明一点都看不进去,等孟茹从卫生间出来,高明就迫不
及待地扑上前去,两个人干柴烈火一样纠缠在一起……亲热完之后,一般都是孟
茹收拾好先走,然后高明才从床上爬起来,穿戴整齐去总台埋单。

  这样的日子大约持续了有半年,果真相安无事,两个人的恋情进行得既稳妥
又隐秘,没有人知道这一切。

  不过自从有了婚外情之后,高明心理变化是巨大的,这一点令他自己都没有
想到。刚开始和孟茹偷情时,高明觉得很对不起淑芳,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
负疚感渐渐的淡化了,随之而来的是对淑芳的厌倦。尤其和淑芳做爱时,简直和
应付没有什么两样,插进去没有多久就想着赶快射出来了事。

  和孟茹相比,显然淑芳的身体对高明没有任何的吸引力,就好像吃惯了粗茶
淡饭,忽然有一天尝到了山珍海味的滋味,再回过头来,那粗茶淡饭怎么吃都不
会香了。

  好在淑芳和高明已经结婚7年了,女人到了这个年龄,对于床上的事情也不
是很在意,在淑芳眼里,怎样操持这个家、抚养好孩子、教育好那群学生,远比
和自己的丈夫做爱重要得多,而这一切都做下来,往往已经让她筋疲力尽了。

  高明对他和淑芳的婚姻有一种理性的态度,他深知婚姻进行到这个份儿上,
已经到了那种平淡如水的阶段,全国有千百万个家庭都在这种状态中进行着,无
一例外地享受着婚姻带给他们的稳定与和谐,也让他们忍受着没有激情所带来的
焦躁与冲动。为此,高明曾专门写过一篇有关婚姻与家庭问题的小论文,在全国
知名的刊物《婚姻与哲学》上面发表了,还引来了不少读者的共鸣。

  所以,高明在对待自己婚外情的立场上,态度很明朗。首先他不想离婚,他
不会轻易抛下淑芳和孩子,更不会破坏了这个家的稳定。他知道即便是和别人重
新组建家庭,时间久了也不见得会比现在这个家质量高到哪儿去。其次,他又不
想让自己耗在这个家里,浪费了大好的青春,他要采取另外一种方式,充分地享
受生活中美好的一切。

  在他的计划中,他要永远保持和孟茹的这种暧昧关系,这样,既有了家的稳
定,又能填补了感情上的空虚,可谓是双赢。

  高明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是好,他的想法,代表了现今大多数已婚男人的内
心,但他的愿望能实现么?生活果真如他所计划的那样,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么?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证明,显然高明错了,而且错得是那样彻头彻尾、不可救药。

  高明在那天和孟茹约好去龙江市见面之后,右眼就跳个不停,他总预感着好
像要有什么事情发生,高明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但他一直相信自己的预感很准。
本来,高明想取消这次幽会,但他已经和吕部长请好假,说要去龙江市委宣传部
报送个材料,另外,他已经半个月没有和孟茹亲热了,内心里也渴望得很。

  为了能和孟茹多待一会儿,高明特地坐上了那种专门拉私活的捷达车,10
元钱一位,坐满四个人随时就走,速度要比普通大客车快上一倍以上。但是坐上
车以后高明就后悔,这司机就跟飚车似的,前面遇见车就超,时速始终保持14
0公里以上,仿佛要将车开飞起来一样。

  高明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想自己右眼跳不是预示着
要出车祸吧,这样越想越怕,赶紧找出安全带想要系上,却没想到,安全带还坏
了。

  万般无奈之下,高明只好央求司机慢点开,谁知司机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凶巴巴地说道:「慢点?耽误了老子挣钱你给啊?操,老实坐你的车得了!」

  一句话说得高明脸红一阵白一阵的,虽然心里万般窝火,但看那司机膀大腰
圆的样子,高明敢怒不敢言,只好自认倒霉。

  谢天谢地,总算安全到达了目的地,办完了该办的一切事情之后,高明来到
了他和孟茹经常见面的华泰大酒店。在总台前,高明递上了自己的身份证,熟练
地对服务小姐说:「麻烦您,给我开半天钟点房,谢谢!」

  没想到小姐迅速回话说:「对不起先生,钟点房没有了,只有全天24小时
的房间,您要么?」

  高明愣了一下,问道:「全天的要多少钱?」

  「标准双人间,打折之后208元。」

  服务小姐用一种非常职业的口吻回答道。

  高明一边掏钱,一边低声抱怨说:「妈的,连钟点房都这么抢手,难道如今
人们都跑出来偷情了?」

  华泰大酒店是龙江市一家不错的三星级宾馆,本来凭高明的经济实力是住不
起星级宾馆的,但为了给孟茹营造个温馨浪漫的情调,高明咬咬牙每次都选在了
这里,可能所有偷情的人都有这种虚荣心吧,好在这里的钟点房半天只要100
元,加之他们又不经常来,所以,隔三差五的高明还是能负担得起的。

  简单地洗浴完毕之后,高明依旧像每次一样,只穿了一个三角裤头钻到被子
里等孟茹。在这个过程里,高明一边抽烟,一边在脑海里冷静地回想着和孟茹从
认识到现在的整个过程,竟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感到有些许的不真实,说不
清为什么,高明总觉得孟茹离他很近又很远,就好像当初轻易得到她一样,高明
害怕有一天会突然的失去她,如果那样,他一定会伤心的不得了。

  高明掐死了烟头,给孟茹打了个电话:「喂,你到哪里了,还要多久啊?」
电话里,高明流露出迫不及待的心情。

  「噢,我马上就到,你再等等吧!」

  孟茹电话里的声音始终都是那么好听。撂下电话,高明的心乱乱的,他清楚
地意识到自己和孟茹的这段感情,就好比是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泊舟,他们最终
漂向哪里谁也不知道,重要的是要懂得享受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否则,到头来你
可能什么都得不到。

  转眼半个小时过去了,依然不见孟茹的影子。高明有些坐不住了,他感到心
烦意乱,忍不住再次给孟茹打了个电话,孟茹在电话里说:「对不起,亲爱的,
我突然有点事情,不去了行么?」

  一句话,让高明情欲的火焰瞬间熄灭了下去。失望之余,高明问:「为什么
呢?你知道我很想你的,房间都开好了,就等着你来呢!」

  孟茹想想说:「要不这样,你就再等我一会吧,我真的有点事情需要处理,
我尽量快点赶回去。」

  高明拿着话筒想了想,无奈地说道:「好吧,那你要尽量快点,我等你。」

作者: 冷墨生花    时间: 2011-12-13 19:26

                第三集

  一个多小时过去以后,孟茹终于来了,虽然那时高明已经有点不耐烦,但看
到孟茹后,一切抱怨和疑虑又都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高明关切地问道:「怎么
才来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噢!没什么,家里有点小事情需要处理一下。」

  孟茹一边脱衣服一边说道。

  高明看着孟茹将那衣衫像剥竹笋一样一件件除去,感觉人世间最美丽的图景
也莫过于如此,当孟茹脱到只剩下胸罩和裤衩露出那粉白的身子时,高明再也按
捺不住,一把从后面搂住了孟茹。

  孟茹看到高明猴急的样子,挣扎着说:「急什么啊?你等等,我去洗洗,刚
走了一身汗。」

  高明却说:「不用洗的,最喜欢你的香汗味!」

  孟茹回答:「净瞎说,哪有汗是香的啊?」

  高明说:「反正只要是你的味道,我都喜欢。」

  一边说一边将嘴巴对准了孟茹的阴部,舌尖温柔的舔尝着孟茹的阴蒂及阴道
口。孟茹咯咯笑着,嘴里喊道:「不要啊,会痒痒!」

  高明没有停下来,他舔得专心致志。在高明的进攻下,孟茹的笑声不一会儿
就变成了享受的呻吟声。

  高明显然很懂得挑逗女人的手段,他恰到好处地撩拨着孟茹的每一根敏感神
经,「啊……嗯……唔……」

  在高明的刺激下,孟茹浑身剧烈的颤抖,竟然来了一次高潮。

  「来……上来……」孟茹放弃了自己的矜持,手主动的伸到了高明的腿间,
握着那坚挺的阴茎。

  「啊……」

  高明把孟茹一条腿架到肩膀上,下身慢慢的插了进去,他的阴茎很大很粗,
让孟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整个下身都挺了起来,头也用力的向后挺着。

  「啊……哦……啊啊!」

  高明一边抚摸着孟茹柔软丰满的乳房,下身快速的抽送着,娇嫩的肉体带来
的激情,是孟茹的其他男人所不能给予的,高速的抽插把孟茹送上了一个又一个
的高峰。

  高明也会充分地掌握做爱的火候,慢的时候有如蜻蜓点水,浅尝辄止;快的
时候,又如暴风骤雨,仿佛可以摧毁一切。孟茹被高明掀弄得一会儿飞上了浪尖
儿,一会儿又跌入了谷底,几个回合之后就已经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我不行了……啊……我受不了了……啊!」

  孟茹不停的晃动着满头的长发,下身不断的紧缩着,两条腿都紧紧的盘着高
明的腰,高明也忍受不住,紧紧的顶在孟茹的身体里面,射出了火热的精液。

  「啊……」孟茹拖着长声的一声呻吟,阴道不停的蠕动着。

  「茹,你这下边真紧,跟你做爱真舒服。」

  高明趴在孟茹的身上,抚摸着孟茹的乳房说。

  「你弄死我了,我真受不了了。」

  孟茹羞红着脸说。

  「要不是你下边这么紧,我还得半小时。」

  高明亲了一下孟茹的乳头。

  高潮过后是长久的沉默。高明点着一支烟慢慢地抽着,孟茹则枕在高明的胸
脯上,用手指在高明的胸前划着圈儿。房间里很安静,两个人就好像大浪过后两
条搁浅的鱼儿一样,紧紧地搂在一起。孟茹问高明:「你真的爱我么?」

  高明说:「是的,自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时起,我就喜欢上你了。」

  孟茹说:「谁要你的喜欢,我要的是爱!你回答我,你是真的爱我么?」

  高明回过头来,看了看孟茹,认真地说道:「是的,我是真的爱你,而且爱
得很深很深。」

  孟茹拍打了高明的胸脯一下,娇嗔道:「瞎说,谁不知道你们男人,就是为
了得到女人的肉体才这样说,等玩腻了的时候,再一脚踹开!」

  高明扳过孟茹的脸,在她红润的嘴唇上亲了一口,信誓旦旦说:「你放心,
我不是那样的男人,如果我高明真的只是为了得到你的肉体而欺骗你的感情,那
么就让我不得好死……」

  高明的话还没有说完,孟茹就将手捂住了高明的嘴巴。然后,高明就看到孟
茹有两颗大滴的泪珠自眼角滚滚落下。高明没想到自己的一番真情流露会引来孟
茹这么大的反应,其实他也不知道在内心深处究竟对孟茹爱有多深,但他能断定
自己对孟茹肯定不止是性。之所以他敢于对孟茹发誓说什么不得好死之类的话,
就是因为类似的誓言他对淑芳经常说,完全是轻车熟路而已。

  由于孟茹来的原本就晚,再加上两个人在床上缠绵的时间久了一点,当他们
离开酒店时,已经夜幕降临了。为了安全起见,高明还是让孟茹先走,他过一会
儿才出去。尽管这样,意外还是发生了。

  当高明在总台前结账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人拍了他肩膀一下,高明一回头,
竟然看到天河市委宣传部新闻科的同事赵波在他身后笑呵呵地站着。

  高明顿时觉得脑袋轰的一下,腿都软了。高明结结巴巴地问:「赵波?你,
你……来这里干什么?」

  赵波说:「噢,我来接个亲戚。你呢,做什么来了?」

  高明说:「我……我也来送个人。」

  高明觉得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发颤了,恰好这时服务小姐已经把结好的账单递
了过来,高明赶紧接过账单揣在了兜里,又象征性地和赵波寒暄了两句,匆忙走
了。

  临走之前,高明感觉到赵波不怀好意地冲他笑了笑,那笑容意味深长,好像
包含了千万种内容在里面。高明想,幸亏让孟茹先走了,否则万一被赵波撞到一
定坏了大事。正想着,孟茹的电话却突然打了进来,孟茹的第一句话就是:「高
明你出来没有呢?有没有碰到赵波啊,我刚才出酒店门口的时候碰到他了……」

  高明觉得自己的眼前一黑,差点跌倒,心想:「完了,这下麻烦大了,纸终
究是包不住火的,看来该来的一切迟早还是要来的。」

  天河市委宣传部在编的干部总共有25人,但实际上每天坚持上班的也就十
几个人,其他人都因为各种原因只是档案关系挂靠在那里,人已经调到其它单位
去任职了。这一非正常现象在市委的其他部门也同样存在,用高明的话说就是:
「这年头,有能耐的都调走了,只剩下他们这些没钱没关系的在这里干熬。」

  凡是长脑子的人都知道,在市委工作时间不宜过长,因为这里简直就是个清
水衙门,除了政治级别较高之外,没有任何油水可捞。来这里工作的人,大都是
为了镀金来了,指望着能有一个好的政治前途,但如果有谁一辈子都陷在这里当
个不痛不痒的角色,那也是一种不小的悲哀。

  赵波就属于那种来市委镀金的一类人,他是半年前由广播电视局调入宣传部
工作的,虽然本人不是公务员,但由于关系硬,还是混了个科室负责人的名头。
要不说现在官场上新鲜事多呢,虽然国家明令禁止非公务员身份不得在党政机关
任职,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你不让任职我就不下正式任职令,变相叫科室负责
人总没什么大毛病吧!

  赵波能混上科室负责人的位置一点都不意外,因为他是人大主任赵天明的公
子,赵天明就这么一个儿子,能不当个宝贝儿似的宠着么?可惜赵波却不争气,
这些年在外面没少给老子惹祸。

  早在赵天明任天河市委书记那会儿,就将赵波安排进了市公安局治安大队,
专管营业场所。前几年公安队伍管的不严,赵波暗地里收了不少黑钱,每天驾乘
着他那辆丰田4500吉普车,开着警灯招摇过市,煞是牛比。俗话说:「天捉
有雨,人捉有祸!」

  也许是赵波捉得太凶了,终于出了事儿。那天他腰别着手枪在龙江市一豪华
大酒店喝酒,结果喝高了调戏服务员,服务员不从,他居然掏出枪来和服务员比
划。那龙江不比天河,况且开大酒店的背后都有背景,保安听到吵闹声,三下五
除二就把他的枪给下了。第二天,等他酒醒后想要去要枪时,枪已经被酒店老板
上缴到龙江市公安局。

  就因为这件事情,赵波被开除出公安队伍。但赵天明毕竟是天河市响当当的
人物,儿子被开除后,没多久就又被他安排进了广播电视局,照样每天开着小车
牛比闪闪的四处招摇。

  俗话说:「这人比人哪,能气死人!」高明虽然看不惯赵波一副目中无人、
唯我独尊的姿态,但却毫无办法,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

  在宣传部除了部长以外,赵波根本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他每天晚来早走
无组织无纪律,害得新闻科的工作让高明帮着承担了不少。

  最可气的是此人德行不够,好搬弄是非讲别人的闲话,要不因为这样,高明
在华泰大酒店碰到他,也不会觉得天都塌了下来,这种瘟神躲都躲不过来,却合
该倒霉让高明碰到,其实也难怪,市委宣传部时常出入星级大酒店的也就他赵波
一个人了。

  自从高明那天撞见赵波之后,惶惶不可终日,总觉得身边好像被人安装了一
颗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引爆。

  这可真是一个让人烦恼万分的事情,高明一想到那天赵波临走之前看他的那
种不怀好意的眼神,就更加让他烦躁不安,他甚至设想了无数次赵波将他和孟茹
的事情说出去将会产生怎样的严重后果,别说他和孟茹有这种关系,即便是没有
任何关系,就凭赵波的为人都会添枝加叶地大肆渲染一番。一想到这些,高明就
害怕的不得了。

  可惜了他高明一直都谨慎为人,凭借这么多年努力,在机关树立了正直无私
为人正派的良好形象,难道就这样将在一夜之间都被彻底毁掉?

  高明在房间里不停地踱着步,一支接一支地抽烟。他的脑子里很乱,他想事
情总该有个妥善地解决办法,但想来想去他也想不出。在他的意识里,唯一的解
决办法就是在赵波说出事情真相之前,让他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掉,高明甚至在
那一刻诅咒赵波为什么不马上出车祸撞死,尽管他知道这样的诅咒似乎有些不道
德。

  儿子乐乐看到爸爸在客厅里来回地踱步,一蹦一跳地跑过去,非要缠着高明
和他玩打悠悠的游戏,高明哪里还有这个心思,不耐烦地喝斥道:「去去去,幼
儿园老师留的作业你写完了么?就知道玩!」

  一句话说得乐乐嘟起了小嘴,说:「早都写完了!」

  「写完再给我写别的去!」

  乐乐看到爸爸如此恶劣的态度,委屈得大哭起来。这时,淑芳从厨房走了出
来,埋怨道:「你吃错药了,和孩子大呼小叫的。」

  说完白了高明一眼,搂着乐乐去了卧室。高明看着娘俩儿的背影,突然觉得
挺于心不忍的,一种强烈的负疚感涌上心头。

  高明突然决定要采取反客为主的方式,主动找赵波谈谈,一来试探一下他的
口风,万一赵波压根儿没往那方面想,自己不是杞人忧天了么;二来,如果赵波
真的已经断定了自己和孟茹的关系,那么就央求他不要说出去,实在不行哪怕给
他跪下也成。高明认为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想到这里狠狠地掐灭了烟头,其姿态
悲壮得就好像即将奔赴刑场一样。

  高明走进新闻科的时候,赵波正在那儿专心致志地玩着电脑游戏,见高明进
来后,赵波只是将眼皮抬了一下,象征性地打了一声招呼,然后继续盯着那屏幕
一丝不苟。高明在赵波的身边坐了下来,正想着该怎么没话找话地拉拉关系,却
见赵波正在玩一种麻将游戏,每赢一局就会有美女将衣服脱下来一件。

  赵波赢得很顺利,不一会儿那女人就已经将胸罩脱了下来,象征性地用双手
捂着两个奶子,穿着三角裤头在那里搔首弄姿。

  赵波哈哈大笑,显然兴致很高,冲着高明说道:「你信不信我能将她扒个精
光?要不咱俩打个赌,就赌一顿饭的!」

  高明说:「好啊,你要是真能将她脱光,我就请你吃一顿饭。」

  现在的高明,哪里还在乎一顿饭,只要能将赵波的嘴堵住,别说一顿饭,就
是请他吃十顿、一百顿高明都愿意。

  最后一局,赵波果然糊了个自摸清一色,屏幕上那女人极尽媚态地将自己的
最后一块遮羞布扯下,然后摆出一个淫荡的姿势,趴在那里挺着丰满的屁股晃动
不止。赵波哈哈大笑着说:「妈的,每次在电脑里打的时候手气都这么好,一到
动真格的时候就总是输,真是奇了怪。」

  高明说:「不能吧,看得出你的麻将水平还是很厉害的。」

  高明适时地奉承道。赵波听了显然很受用,得意地笑着,并从包里拽出一盒
中华烟,递给高明一支,自己点着一支。高明深深地吸了一口,随即说道:「咱
既然打赌了,就该愿赌服输,下班后我请你吃饭!」

  赵波说:「不用吧,我和你开玩笑的。」

  高明说:「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咱哥俩儿谁跟谁啊?」

  赵波想了想说:「好啊,一言为定!」

  高明临出屋时,又看了看屏幕上那正撅着屁股的美女,不知为什么,脑海里
忽然出现了孟茹光着身子的情景,在他眼里,孟茹的身材不知道要比这个女人好
上多少。

  天河市乐都大酒店是一家集餐饮娱乐为一体的综合性大酒店,赵波点名要到
这里吃饭。高明为此特意去银行提了1000元钱,以备不时之需。在包房内高
明将菜单递给赵波,故作豪爽地说:「今天想吃什么你就点什么,千万别和我客
气。」

  赵波连菜单看都没看,张口就冲着旁边的服务员叫出了一堆菜名,服务员熟
练地记录着。

  点完菜后,赵波看了看偌大个房间就他们两个人,明显冷清了一些,便操起
了电话,一边拨号一边说:「光咱两人多没劲儿,我给你叫几个朋友来让你认识
一下。」

  高明心里暗自叫苦,但嘴上却说:「好啊!人多热闹些。」

  趁着赵波的朋友还没来的当口儿,高明想:「得赶紧和他拉拉关系,一会儿
人多了不好说话。」

  于是高明给赵波斟满了酒,冲着他举起了杯子,说:「来,我敬大哥一杯,
不是老弟奉承你,在天河市委整个大院里,我就看大哥你是个讲究人,重义气、
够朋友。」

  赵波端起酒杯,嘴里说道:「说这话不是见外了么?咱俩儿谁跟谁,你的事
情不就是我的事情么?以后别和我说这些虚头八脑的话!」

  高明听了,哈哈一笑,嘴里说道:「好好好!以后不和大哥见外,万一有什
么事情用得着大哥的,还望大哥多帮忙周全啊?」

  赵波说:「一定!」

  然后,两个人碰了一下杯子,一饮而尽。

  两个人正喝着,赵波叫的几个朋友陆续走了进来,赵波给高明逐一介绍,无
外乎是这个公司的经理,那个私企的老板,但在高明看来,都不是些正经鸟儿。
高明热情地招呼大家入座,几个人也丝毫不客气,大咧咧地坐下,放开嘴巴吃吃
喝喝起来。

  席间,大家一边喝酒,一边吵吵闹闹地讲着一些荤段子,互相揭发着彼此的
风流韵事。其中那个什么公司的经理说道,一次他和赵波去龙江某个夜总会玩,
赵波看上了一对双胞胎姐妹,非要把姐俩儿一起拿下,并要他过去和那姐俩个谈
价钱,开口给5000块,结果人家姐俩没干,还给了他一顿臭骂。

  赵波在旁边听着,嘿嘿直乐,说:「那也比你强,出门不带媳妇,专门带小
姨子,那次和你小姨子在车里亲嘴,被我撞个正着不是?」

  这经理哈哈一笑,说道:「操,小姨子也不是外人,你没听人说么?小姨子
就是姐夫的半个屁股!」

  周围人听了都前仰后合地笑开了。高明一边陪着傻笑,一边想:「还别说,
相比这些人,自己和孟茹这点骚事儿还真不算什么!」

  好不容易陪这些人喝完了酒,高明想要去埋单,却被服务员告知账已经结完
了,高明问是谁结的,服务员说是那个穿棕色西装的老板。

  高明回到包房,一看只有那私企老板穿棕色西装,便将手中的1000元钱
甩了过去,嘴里说道:「说好了今天我请客,怎么能让你埋单呢?」

  那老板说道:「谁花钱还不是一样,下次你再找个场合吧,今天我就抢先了
啊。」

  说完,把钱又给高明扔了过来。高明还要和他推让一番,却被赵波扯住衣角
说:「算了,还是让贾老板请吧,你就不要争了,人家吐口唾沫都是钱。」

  高明听赵波这么一说才悻悻地把钱揣了起来。

  喝完酒后,那经理又动员大家去楼下唱歌,说他请客。高明闻听此言,赶紧
对大家说道:「我家里还有点事情,就不去了,改天我们再聚吧?」

  那经理听了之后,说:「不去怎么行呢?我给你找个漂亮点的丫头,好好陪
陪我们市委的高领导。」

  高明说:「谢谢你的好意了,我真的有事,得赶紧回去。」

  这时,赵波又出来打圆场说:「高明不去就不去吧,你以为人家都像你们这
么色啊,我这老弟可是正经人!」

  赵波边说边笑呵呵地拍了拍高明的肩膀。高明感到赵波的笑容又是和那天一
样的意味深长,借着酒劲儿,高明觉得自己的脸更红了。

  回到家里躺在床上,高明回想着白天和赵波接触的一幕幕,不禁有点沮丧,
因为直到现在,他仍不能判断赵波的内心是怎么想的,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和孟
茹的事情还是个未知数,可惜自己又不能和他明说。高明翻了个身,想到那经理
说赵波花5000元钱找女人的事情,心理又得到了一丝平衡,心想这个世界谁
他妈的也不见得比谁干净多少,这样想着,竟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日子依旧平淡如水的进行着,高明瞪大了眼睛观察周围的一切,生怕有什么
风吹草动。但一切似乎都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特别。同事们仍然有说有笑,看
他的眼神也没有什么不对。高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渐渐落了下来,看来他的担心
是多余的,赵波还是一个很仗义的人,他没有将自己和孟茹的事情说出去。高明
开始有些感激赵波了,暗骂自己有时把人性想得太卑劣。

  自从那次酒店遇到赵波之后,孟茹再也没和高明幽会过,两个人都开始变得
小心谨慎。倒是李大姐不在的时候,他们时常会在办公室里做些眼神上的交流。
高明时不时地看着孟茹傻笑,孟茹就说:「你还有心思笑,你就不怕赵波把咱俩
的事情给说出去?」

  高明说:「我看不能,他好像不能断定咱俩的事情,否则,要说早就说出去
了。」

  孟茹说:「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那天上班我在路上遇到赵波,他看我
的眼神都不对,嬉皮笑脸的,我总觉得他好像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事情。」

  高明说:「别瞎猜了,就是知道了他也不能怎么样,那天我在乐都大酒店已
经把话说得好好的,告诉他万事帮着周全,我想他应该给我这个面子。」

  孟茹看了看高明,一脸忧郁地说:「他的话你还能信?」

  高明决定在天河市郊僻静处租一个房子,专门供他和孟茹约会用,他把这一
想法对孟茹说了之后,孟茹坚决表示反对。孟茹说:「在龙江都会被人撞到,你
真胆大,居然还要在天河租房子住?」

  高明说道:「怕什么,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只要我们不一起出
入,各配一把钥匙,早出晚归的,没有人会知道。」

  孟茹说:「你爱租你租,反正我是不会去那里,这些日子我正考虑着少和你
来往呢,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看到孟茹冷淡的样子,高明心里忽然觉得很失落,他真的很害怕失去孟茹,
在他眼里,现在孟茹简直就如他的心肝肉儿一样。高明凑上前去,涎着脸皮对孟
茹说:「我也是为了你好嘛,免得还要在龙江天河两地跑,多不方便啊,有了房
子,就等于有了我们甜蜜的小窝啊!」

  孟茹将头别到一边去,嘴里说道:「随便你吧,反正等天下大乱了,你也就
消停了。」

  高明骑着自行车在天河市郊转悠了一整天,最后相中了东郊靠近天河的一处
40多平方米的小居室,虽然在7楼,但价钱也便宜,全年才要2000元钱,
最主要的是房间虽小,但里面装修设计得十分别致。房主是一个和高明年龄相仿
的30多岁独身女人,要去南方做生意,房子一时又卖不了,所以只能租出去。

  高明特别喜欢房间里面的那张大床,第一眼看到它时,高明就想如果和孟茹
在上面做爱一定会很爽,所以当时就定了下来。交了租金拿了钥匙,高明兴冲冲
地给孟茹打电话:「亲爱的,房子找到了,你一定会喜欢的,站在这里能看到整
个天河市区。」

  孟茹在电话里「哦」了一声,说她知道了,然后就撂了电话,显然没有高明
想象中那种欢喜的感觉,高明不禁感到一丝沮丧。

  令高明沮丧的事情还在后头,那天他好不容易将孟茹约到了租住的小屋,还
没等高明和孟茹亲热呢,孟茹当头就给了高明一棒,说:「你知道不?赵波找我
了。」

  高明问:「他找你干什么?」

  孟茹说:「他要我跟他好,还说如果不答应就把我们的事情给抖出去!」

  高明听了,咬牙切齿地说:「这个杂碎,怎么能这么卑鄙。」

  孟茹阴着脸没有说话,显然她也陷入了万分焦躁之中。高明说:「你不会真
地答应他吧?」

  孟茹说:「我有病啊,会答应他?跟谁也不会跟他的,猪狗不如的东西。」

  因为有了赵波事件的影响,两个人显然已经没有了太多的兴致,马马虎虎地
完成了一次之后,孟茹急匆匆地穿上衣服走了。高明躺在那张大床上,丝毫没有
感觉到大床带给他的快感,看来性爱这东西,不但和环境有关,受心情的影响也
至关重要。

  现在的高明,可以说对赵波是恨之入骨,甚至都有将他千刀万剐的心。但考
虑再三,凭自己的实力明显斗不过赵波,明的不行就只能和他玩暗的。高明开始
伺机报复赵波,他要想尽办法将这颗眼中钉、肉中刺给除掉,争取将赵波挤兑出
宣传部。

  高明采用的方法和手段很隐讳,他从来不在同事们面前直接说赵波的坏话,
但在和同事们聊天的时候,总是技巧地影射出赵波的种种不是,然后再让对赵波
有意见的同事主动说出诸如赵波目中无人、狂妄自大等缺点和毛病,从而使赵波
陷入一种孤立的同事关系之中。

  在工作上,赵波显然没有什么能力水平,一般涉及接待记者等小事情他还干
得来,但如果涉及上报新闻、材料的综合整理等,他显然是外行。高明抓住他这
个弱点,偏在这些业务性工作上不配合他,弄得他不断出错,导致被相关领导训
斥了好几回。

  赵波在宣传部的境况是越来越糟糕了,人缘不好,工作也干得一塌糊涂。但
好像赵波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依旧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每天晚来早走,甚至有时
连假都不请索性就不来上班了,整天与一群狐朋狗友混在一起,吃喝嫖赌,什么
事情都干。

  在赵波眼里,宣传部的这份工作是可有可无,反正他也不缺那两个钱儿花,
要不是老子管得紧,他真想连这份工作都不要了,至于他对高明更是没有丝毫的
戒备之心,他这辈子目睹别人的风流韵事多了,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无意中得
罪了高明这个心机重重的男人。

  换句话说,对于高明和孟茹的这点破事,在他眼里根本就不算个事儿。但是
赵波对孟茹的姿色一直比较垂涎倒是真的,他总想找机会占孟茹的便宜,这也是
他赵波的一贯作风。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进入3月份,天河市委宣传部为了宣传全民创业的典
型,要在全市范围内组织一次先进事迹报告会。高明所在的宣传科自然首当其冲
挑起重任。

  报告会总共有5个人发言,高明就负责了其中两个人的发言材料。没办法,
现在写材料的人也少,谁让高明的文笔好呢,类似的活儿每次都是高明担大头。
由于准备的充分,加之材料写得好,报告会开得很成功,会场气氛热烈,台下近
千人掌声不断。

  那天到会的有市五大班子的主要领导,市委书记齐向天听了报告会之后很高
兴,原本不打算讲话的,却突然来了兴致,作了即兴发言,意思这样的报告会以
后要多搞,要让人民群众了解典型的事迹,并且以典型为榜样投身到全民创业中
去,从而推动天河市经济的发展。

  市委常委、宣传部长徐哲同志为了犒劳这次报告会的有功人员,特意在天河
大酒店摆了一桌酒席,包括两名副部长在内的宣传部所有人员都在座。

  徐部长端起酒杯,心情愉悦地说:「今天我们的报告会开得很成功,得到了
市委齐书记的肯定,在座的各位很辛苦,平时我对大家要求得很严格,今天大家
尽管开怀畅饮,一醉方休。」

  说完之后,带头将一杯白酒干了进去。其他人看到徐部长都带头将酒干了,
谁还敢不干,纷纷仰脖一饮而尽。

  酒桌上高明就看赵波不顺眼,谁知这厮还不知深浅,坐到了高明身边。

  高明碍于领导们在场,没有发作,却暗暗跟赵波较上了酒劲儿,心想我让你
如此卑劣,今天有你好看。正好有徐部长开怀畅饮的话在先,高明也不客气,不
住地劝赵波喝酒,趁他不注意时还偷偷地把酒往他杯里倒。

  赵波哪里知道到高明在暗算他,本来酒量就不高,三轮过后舌头已经发硬,
呈现出明显的醉态。

  赵波这人有个特点,就是醉酒后特别爱闹事,不但口无遮拦,而且任何人都
不放在眼里。

  正喝着酒,赵波发现高明在偷偷给他倒酒,一把抓住酒瓶子,说:「别啊,
兄……兄弟。我知道你向着我,但是也不能总给我……我倒啊,来——我也给你
倒一杯。」说完之后,果真帮高明倒满了一杯。

  一边倒,还一边趴在高明耳边说:「兄弟你……你真有眼光,整个天河市委
我……我就看孟茹漂亮,结果被你先……先弄上手了,你用的什么手段,教教哥
哥。」

  高明看了看周围,生怕被别人听到,赶紧压低嗓门说:「别瞎说,根本没有
的事情,我倒有那个心思,就怕人家孟茹不同意。」

  赵波淫笑着擂了高明肩膀一拳,小声说:「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放心
吧,我不会给你说……说出去的,你要是再不承认,我可对孟茹下手了啊?」

  高明故作轻松地说:「你下手呗,关我什么事!」

  这时,赵波用手指着高明,假装认真地说道:「这可是你……你说的噢!」

  他们的谈话引起了徐部长的注意,忍不住问道:「你们说什么呢?」

  赵波接过话头,大声说道:「我们在夸孟茹漂……漂亮呢!」

  一句话说得徐部长哈哈笑了起来,旁边的同事们也以为赵波在开玩笑,跟着
徐部长一起笑了起来。只有高明和孟茹知道是怎么回事,两个人脸上假装笑着,
心里却恨不得将赵波杀掉。

  赵波趁大家笑得开心,摇晃着站了起来,冲着徐部长和各位同事举起酒杯,
嘴里结结巴巴地说道:「各位部长和同事,我也敬大家一杯酒。感谢大家一直以
来对我的支持与帮助,尤其徐部长,您……也是我爸一手提拔起来,早在您第一
次去我家串……串门时,我就看您行,会来事儿,将来一定错不了。」

  「我们在座的各位一定要……向徐部长学习,他早先就是一司机……却凭着
自己的努力,干到了今天这位置……多不容易!今天这酒喝得高兴……咱也别讲
什么政治级别了,那都是他妈骗人的,既然聚到一起……都是哥们儿……来,喝
酒……」

  赵波明显已经语无伦次,在说一些不分尊卑大小的醉话。高明低下头,拿眼
斜觑徐部长,发现他的脸都绿了,心中暗自高兴目的终于达到。

  这赵波喝完一杯酒之后,还要和徐部长单独喝一杯,嘴里还说什么因为他爸
的关系,他和徐部长就是亲兄弟。本来徐部长已经喝了不少酒,不想再喝了,但
碍于情面还是少倒了一点白酒,谁知赵波却不知深浅的不依不饶,非要徐部长倒
满杯不可,旁边同事来劝说赵波不要再喝了,他却挥舞着胳膊说:「这……是我
和……徐大哥的感情酒,别人少鸡巴掺和。」

  万般无奈之下,徐部长还是耐着性子,陪赵波喝了一满杯。

  终于敬完酒后,赵波想要坐下,谁知却因为站起来时把凳子退得太向外自己
忘记了,一下子没坐到,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弄得他面前的杯盘撒了一地。徐
部长阴沉着脸说:「他喝多了,送他回去!」

  旁边几个同事过来,一起连拉带拽地把赵波架了起来,赵波却还挣扎着说:
「我没……没有喝……喝多,谁也不……不好使啊,都是个……鸡巴毛……别和
我装……行不?」

  高明心中暗自高兴,心想,这回他赵波可有的受了。因为多年的工作经历,
他非常了解徐部长的为人。他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最忌讳别人在人前不给他面
子,为此他已经处理过好几个说话不注意的下属了。

  了解内情的人都知道,这徐部长,早年是一个司机出身,没有什么文化和背
景,只是凭着会来事儿才一步步干到了今天这个位置。虽然他现在和以往身份大
不相同了,市委常委、宣传部长,也有了党校的研究生学历,但是容不得别人在
人前揭他的短。

作者: 冷墨生花    时间: 2011-12-13 19:27

                第四集

  果然不出高明所料,半个月后,部里传出了赵波要调离的消息。只是令高明
意外的是,这消息竟然出自赵波自己的嘴里,而且据说调往的单位还不错,是天
河市新成立的有线电视台,赵波要去那里担任副台长。

  听到这个消息后,高明大跌眼镜,原本以为赵波会因为得罪了徐部长,而被
发配到宣传部一个下属单位,却没想到还会走到这么好的位置。要知道,那有线
电视每年的收费有数百万元,那里可是一个肥差。

  高明骂了一句:「妈的,有钱有势就是好,到哪里都有好位置。」

  更让高明震惊的是,没过几天徐部长亲自找高明谈话,说现在市委写材料的
人奇缺,有关领导非常欣赏他的文笔,想要调他到市委办公室综合科任科长,专
门负责材料综合工作。高明一听这个消息就傻了,虽说市委办公室的综合科长要
比宣传部的科长位置好些,但就连傻瓜都知道,写材料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
还没有任何的油水可捞,高明这一去,不知又要耗到猴年马月才能出人头地。

  而且尤其令他不平衡的是,有赵波调到的好单位比着,高明总觉得自己亏。
可不去又能有什么办法呢?高明也是一个深晓利害关系的人,他认为和组织上讨
价还价是不明智的,起码目前他还没有任何的政治资本可言。

  高明将即将调离的消息告诉了孟茹,没想到孟茹的震惊程度比高明还大,当
时眼圈就红了,慢慢走到高明身边,一把抱住了高明。

  高明以为孟茹是舍不得他,赶紧安慰道:「别这样,亲爱的,我又不是永远
离开你了,不过工作在楼上楼下,有事打个电话就可以了。」

  孟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高明:「今晚你有时间么?我想和你在一起。」

  高明说:「好啊,我们都很久没有在一起了。」

  高明显得很兴奋,因为自从租住房子以来,这还是孟茹第一次主动提出要和
他幽会。

  高明往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淑芳晚上值班,不回去了。然后买了一些蔬菜
水果之类,打车来到了租住的小屋里。在孟茹到来之前,高明特意把房间打扫了
一下,又亲自下厨炒了几个小菜。等孟茹进屋后,高明端出烧好的饭菜,整整齐
齐地摆在了孟茹的面前。孟茹很惊讶,没想到高明还有如此好的厨艺。

  高明笑呵呵地说:「让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呢,只要你永远和我好下去,
我就不断地给你惊喜。」

  孟茹叹了一口气:「咳——你以为我不想么?可是……」

  高明抬头看了看孟茹,问:「可是什么?」

  孟茹顿了顿说:「可是,这样偷偷摸摸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儿呢?」

  高明没有说话,往各自的酒杯里倒满了葡萄酒,然后递给孟茹一杯,自己拿
起一杯,满含深情地说道:「亲爱的,人生一世,很多事情根本就不在我们的掌
握之中,过了今天你都不知道明天等待你的将会是什么,最重要的是要把握好现
在,充分的享受生活。来,干杯!」

  孟茹点点头,好像非常赞同高明的话,使劲儿和高明碰了一下杯子,然后一
饮而尽。

  两个人边喝边聊,还打开了音响,一边听着音乐,一边跳起了舞。孟茹说:
「你还记得上次培训的那天晚上么,篝火晚会我们跳舞的时候,我就对你有了感
觉。你的眼神是那么专注,就好像含满了一汪水一样,我知道里面有很多内容,
我喜欢深邃的男人。」

  高明说:「我从第一眼看到你时就喜欢上了你,那时我就想,如果能得到你
将会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而今我终于得到你了,我感受到了这种幸福。」

  孟茹将脸贴到了高明的胸前,高明低下头吻了孟茹的额头一下,轻轻地,充
满了柔情与爱意。孟茹说:「你看过粱家辉主演的《情人》么?也是在这样一个
下午,他和小杜拉斯演绎了一段多么完美的爱情啊。」

  高明说:「是啊,世人多半被名利所累,可浮华过后,终究不过是一场空,
我倒希望自己能像《失乐园》中的男主角一样,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在激烈的造爱
中死去,哪怕让自己的躯体和灵魂在烈火中换取永生。」

  孟茹听了高明的话,禁不住将他楼得更紧。

  两个人就这样紧紧地拥搂着,恨不得将彼此镶嵌进对方的身体里。窗外,夕
阳西下,落日的余晖似染了一抹金色,自窗帘的缝隙直泻下来,铺洒了一地的金
黄。

  孟茹哭了,高明感到了那湿漉漉的泪水沾到了他的脸上,讶异地问:「亲爱
的,你怎么哭了?」

  孟茹赶紧擦了一下眼泪,故意笑了一下,说:「哪有啊?我这是高兴呢!」

  高明问:「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有你就告诉我好了,我能尽力帮你的。」

  孟茹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仰头深情地问高明:「你是真的爱我吗?你能一辈
子都会对我好么?」

  高明认真地点点头,坚定地说:「嗯,是真的,我能断定自己的感情。」

  孟茹说:「那我们都离婚好吗,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高明睁大了惊愕的眼睛:「你不是开玩笑吧!」

  孟茹说:「不,我是认真的,你要是信不过我,那我先离好了!」

  高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孟茹会主动提出离婚,想
要与他生活在一起。在高明的印象中,孟茹是一个比他还理智的女人,不会轻易
放弃自己的婚姻。

  高明问:「为什么非得一起生活呢?难道我们这样下去不好么?」

  孟茹说:「我不是非要和你一起生活,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是
真的,绝对没有一点欺骗你的意思。」

  高明了孟茹的话之后,呵呵笑了起来,边笑边说:「想要表达对我的感情也
没有必要离婚啊,只要我们真心相爱,又何谈欺骗呢?这么大人了,你该懂得关
于爱情的一些道理,你真是傻得可爱。」

  说完之后,高明就将孟茹带到了卧室,一转身就将孟茹按倒在了大床上,孟
茹挣扎着说:「你先等等,我和你说这话是认真的,如果我们现在不离,等将来
没有机会了可别后悔。」高明愣了一下,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心想:「我会后悔
吗?难道离婚就是最好的选择么?难道真的该把握这个机会吗?」

  高明觉得这个问题太复杂,一时半会儿还想不出个子午卯酉,长叹了一口气
之后,索性又开始动作起来。

  高明把孟茹按到床上,就迫不及待的去解孟茹衬衫的扣子,孟茹看着高明已
经隆起的下体,孟茹也是想的要命,可也不好意思主动,只是配合着高明脱下了
衬衫和裙子,高明一边来回抚摸着孟茹穿着黑色丝袜的滑嫩柔软的长腿,一边把
孟茹的黑色胸罩推倒了乳房上,白嫩的乳房上粉红的一对小乳头已经坚硬的挺立
着了。

  高明低头含着一个乳头吮吸着,把手从孟茹黑色裤袜的腰部伸进去,把孟茹
的丝袜和一条黑色的丝质无边小内裤一起拽了下去,孟茹抬起一条腿,把丝袜和
内裤褪下来。

  高明抓着孟茹嫩嫩的一只小脚分开了孟茹的双腿,孟茹害羞的闭上了眼睛,
孟茹的下身只有阴丘上长了几十根微微卷曲的长长的阴毛,阴唇两侧都是干干净
净的,肥嫩粉红的阴唇微微敞开着,湿润的阴道仿佛是要滴出水来的水润。

  高明早就迫不急待了,此时看着孟茹这美丽的小少妇躺在这里,好像羔羊一
样等着他,更是让他受不了,迅速脱光自己的衣服,用手扶着自己的阴茎,顶到
孟茹湿滑的下身,微微一挺,就插了进去。

  一种充实、涨塞火热的冲撞感让孟茹仿佛期待已久的呼出了一口气,下身的
肌肉仿佛欢迎这粗长的阴茎一样紧紧的裹住了高明的阴茎,高明喘了口气,把孟
茹的另一条腿也抱起来,孟茹黑色的小凉鞋甩到了地上,穿着黑色丝袜的小脚丫
俏皮的翘起着。

  高明双手抱着孟茹的腿,让孟茹两腿笔直的向上伸着,阴茎在孟茹身体里一
阵快速的抽送,仿佛一个高速的火车在自己身体里一阵冲撞摩擦,孟茹浑身几乎
被浪一样的激情充满了,一黑一白两条腿伸的笔直,圆圆的屁股也已经离开了床
面,两只胳膊向两侧伸开,白白的小手在床上无助的乱抓着,两粒整齐洁白的牙
齿咬着下唇,紧闭的双眼上长长的睫毛不断的颤动。

  一阵酥麻的感觉向高明袭来,高明赶紧停下快速的抽动,喘了口气,一下从
浪尖跌落的孟茹不由自主地扭动着屁股,去寻找那冲撞摩擦的快感。高明把孟茹
的腿放下,拍了拍孟茹的屁股,把孟茹的腰抱了起来,孟茹顺从的翻过身,趴在
床上,转身过来的时候,高明的阴茎始终没有拔出来,旋转的刺激让孟茹深深的
出了口气,下身都一哆嗦。

  孟茹跪趴在床上,双腿微微分开,屁股翘起来,柔软的腰部向下弯成一个柔
美的曲线,高明趴在孟茹身上,手从下面伸过去握住了孟茹的乳房,下身开始由
慢到快的抽插起来。

  「啊……嗯……啊啊……」孟茹整个脸伏在枕头上,发出压抑着的呐喊。

  高明忍了几次射精,这次感觉忍不住了,抬起身,双手把着孟茹嫩白的屁股
就是大力的一顿抽送,带出的淫水顺着孟茹的大腿向下流淌,本来醉酒就容易产
生高潮,这样的一阵抽送,孟茹浑身仿佛过了电一样,一浪高过一浪,用力的堵
着嘴,呻吟着,阴道已经成了一个紧紧的肉箍裹着高明的阴茎,不断的痉挛。

  高明射精时候的最后几次最深的冲刺,让孟茹浑身一阵剧烈的哆嗦,几滴晶
莹的水滴从尿道口落下。

  高明将射完最后一滴精液的阴茎从孟茹身体里拔出,孟茹红润的一对阴唇敞
开着,一汪乳白的液体含在其中,预滴不滴,一道水渍从阴门到白嫩嫩的大腿,
亮晶晶的。

     ***    ***    ***    ***

  不知为什么,一段时间以来高明总是看淑芳不顺眼,不是嫌弃她穿衣服没有
品位,就是觉得淑芳爱唠叨,一切太斤斤计较。

  在他的眼里,现在的淑芳简直和孟茹差了一大截。孟茹穿衣服会随着季节的
变化而变化,颜色和款式搭配得恰到好处,细节之处更是妆饰得滴水不露。而淑
芳则恰恰相反,一年四季好像都是那身深灰色的职业女装,就连袜子都一直穿那
种肉色的简易丝袜,皮鞋更是逮着一双便穿个没完没了,直到穿破了为止。

  高明不是那种舍不得为女人花钱的男人,多少次他都催促淑芳,喜欢什么衣
物尽管去买。但每次淑芳都会说:「有那闲钱还不如置办点油盐酱醋呢,孩子大
了,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

  有那么几次,高明背着淑芳为她买过几回衣物,但都招致淑芳的一通埋怨,
不是嫌弃不合身,就是说颜色太艳,偶尔碰到合适的,她又一直放在衣柜里舍不
得穿,弄得高明再也没有了给她买的兴致。

  尤其让高明感到无奈的是,淑芳总是爱唠叨高明,高明写材料爱抽烟,她就
每天给高明限量,只准他抽半包;高明晚上有上网的习惯,她就在夜里11点准
时关闭电源;为了防止高明乱花钱,她只准高明的钱包里带几十元钱,其余的一
并收入家里的小金库由她保管,弄得高明只得不住地攒私房钱。

  其实,高明也知道很大程度上淑芳是为了这个家好,但高明认为,如果一个
女人把过日子当作一道算术题来做,甚至连小数点都不省略,这样是不是也太缺
乏浪漫与温情了。高明知道自己这么想不对,毕竟淑芳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很多,
但没有办法,男人是一个感官动物,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究竟哪一个女人对他更有
吸引力,更能激起他的欲望。显然,在这一点上,孟茹比淑芳更让高明痴迷。

  自从那天孟茹提出要和高明一起生活,高明就总不自觉地想到和淑芳离婚会
什么样子,孟茹仿佛为高明下了一道咒语,在这道咒语的指引下,高明象着了魔
一样,下意识地在寻找和淑芳离婚的机会与理由。在淑芳面前,高明开始变得脾
气暴躁,缺乏耐心。

  高明和淑芳第一次激烈争吵是因为儿子乐乐,那天早上起来,乐乐不知怎么
就干咳了几声,淑芳觉得苗头不对,非得要带着孩子去医院检查一下。

  高明说:「不就是咳嗽两声吗,又不发高烧,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的,我小
时候经常这样。」

  淑芳说:「你那是什么年代,那时候孩子多,谁拿你当回事儿?你要是不陪
着去医院,我自己带孩子去。」

  高明说:「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又没说不去。」

  淑芳说:「是我态度不好还是你态度不好,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在心上。」

  高明说:「你这叫什么话?好歹也是我自己的骨肉,我能不放在心上?」

  就是这么一点小事情,两个人却争吵了半天,弄得彼此心情都不怎么好,然
而这才只是刚刚开始。

  到了医院,医生看了看孩子的嗓子,又拿听诊器听了听孩子的肺,说没有什
么大碍,属于病毒性感冒,打两个吊针就会好过来。高明瞪了淑芳一眼,意思是
医生都说没有什么大碍,就你大惊小怪;淑芳也回敬了高明一眼,意思说幸亏早
点来吧,要不孩子大发了,你能承担得起责任啊。

  夫妻之间,就是这样,往往在同一问题上持有不同的观点,男人总是粗心大
意,凡事都不放在心上;女人相对却要细心很多,生怕出现任何纰漏疏忽。

  乐乐最怕打针了,从头至尾哭了1个多小时,回到家里还嗯咿嗯咿地哭个不
停,忙活得夫妻俩满脑门子的汗。时间已近中午,淑芳赶紧下厨去准备午饭,要
高明陪着乐乐玩一会儿。

  谁知乐乐不知怎么了,任凭高明怎么哄都哄不好,还是呜呜地哭个不停。本
来一上午高明就够心烦的了,乐乐这一哭,更加让他失去耐心,忍不住对乐乐大
吼了两句:「都多大了,还这么不听话,不就是打了一针么,哭到现在还没完没
了,再哭我揍你了啊!」

  乐乐听爸爸一说要揍他,吓得哭声更大了。

  淑芳从厨房走过来,冲着高明喊道:「本来孩子的嗓子就不好,你还让他哭
这么大声,没见过你这样没用的男人,净帮倒忙!」

  高明一听这话就火了,嘴里说道:「我没用,那你找有用的去啊,我不拦着
你,看我不顺眼就离婚!」

  高明说完之后,看到淑芳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直直地看着他,显然被他轻易
地脱口而出的「离婚」两个字而惊呆了,随后,高明又看到两颗豆大的泪珠自淑
芳的眼中滚滚落下。

  高明知道自己达到了想要达到的目的,他煞费苦心地酝酿了这句话好久,今
天终于脱口而出,但他不知道在今天这样的场合说出来是否恰当,他有些鄙夷自
己的无耻和绝情。高明的心中有一丝慌乱,他已经无法再面对淑芳失望的眼神,
于是他故作冷漠地拿起自己的外套,嘴里哼了一声,然后摔门而去,饭也没有在
家吃。

  人们常说,两个人之所以能够结成夫妻,是因为前世已经修得了千年万年的
缘分,否则今生只会擦肩而过,成为路人。高明却不这样认为,在他看来,夫妻
之间就好像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完全是一种偶然组合。

  高明是一个无神论者,他不相信缘分,他常常想:「什么他妈的狗屁缘分,
如果有缘分二字,就应该让他和曾经痴恋的女友走到一起;如果有缘分二字,也
不会让他如此煞费苦心才将孟茹弄到手;如果有缘分二字,这个世界也不会有这
么多有性无爱的婚姻存在!」

  找了一个恰当的机会,高明还是对孟茹说起了他对淑芳提出离婚的事情,尽
管事实上那根本算不得什么,充其量两个人只不过是绊了两句嘴而已,但在高明
看来,这样对孟茹夸大一些,好像能够证明对她感情的忠贞。

  然而令高明感到意外的是,孟茹显然对此并不十分在意,那时孟茹一边低头
做着自己的事情,一边「哦」了一声,完全没有高明想象中的那种惊喜。高明嘴
里吸着烟,眯缝眼睛端详着孟茹,越发觉得眼前的女人深不可测。

  不知为什么,自从那日高明对淑芳提出离婚二字之后,淑芳好像被狠狠地蜇
了一下,她万万没有想到高明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提出离婚。

  结婚7年多来,虽然两个人偶尔也小吵两次,但都尽量避开谈及离婚这个话
题。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两个字是不能轻易说出口的,一旦说出来,两口子之间
势必会隔心。

  淑芳很纳闷,为什么今天的高明会这么轻易就将这两个字说出来,她百思不
得其解。如今的这个丈夫,脾气变得越来越坏,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难道是因
为工作和生活的压力太大了,还是……

  淑芳有些不敢往下想了,女人的心思是细腻的,尤其对于自己男人的细微变
化,她能用女人那种特有的敏感清晰地捕捉到。

  高明和淑芳的感情从这一天起,开始进入了一种微妙的境地,两个人虽然也
一起生活,但是再也没有了原来那种心无间隙的感觉。淑芳依然每天为高明洗衣
做饭带孩子,依然会同高明聊一些家长里短,可在内心深处,她开始意识到应该
给自己留有退路,不能像以前那样,为了这个婚姻把自己完全都赌进去,免得有
一天,当真正出现什么变故时会输得精光。

  也是从这一天起,淑芳开始留意起高明的行踪起来,虽然表面上她装作漫不
经心的样子,但是她会暗中观察高明的一举一动,包括偷看他的手机短信,检查
他衣服上是否带有女人的口红或者头发,做爱的时候是不是有什么新的姿势和花
样……终于有一天,淑芳看到了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

  也合该高明倒霉,那天因为工作太忙,再加上晚上多贪了几杯酒,忘记了回
家之前将手机短信删除,由于太困,到家之后便一头扎到床上呼呼睡了起来。淑
芳为他挂衣服的时候,又习惯性地拿他的手机偷偷翻看了一下,无意中就看到了
下面的短信对话。

  发件箱:a、晚上有时间么?很想和你在一起。

  收件箱:b、前天不是刚在一起么,怎么又想?

  发件箱:a、就是想天天和你在一起,总也呆不够。

  收件箱:b、还不是想占我便宜啊,你这个大色狼,回家找你老婆去。

  发件箱:a、对她没感觉,只想和你做。

  收件箱:b、今晚不行,我要和他去婆婆家,改天吧!

  淑芳看完短信之后,知道自己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那伤心的眼泪一双一
对地掉了下来,她觉得自己头顶的这片天都要塌了下来,看了看正躺在床上呼呼
大睡的丈夫,淑芳觉得这个男人是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一想到7年来,她死心塌地为了这个家付出了自己的全部,省吃俭用的和他
过日子,为他带孩子,而今换来了的结果却是他在外面又有了别的女人,这种痛
彻骨髓的伤心和绝望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淑芳呆坐到了地上,她觉得自己浑身无力、四肢瘫软,那眼泪似决堤之水滚
滚而出,无限的委屈、辛酸、失落、憎恨、绝望……随着那泪水纷纷落下。

  淑芳万念俱灰,那一刻她甚至想到了自杀,但是她看了看正在熟睡的儿子乐
乐,她知道自己根本就死不起。她又想到了要报复,她觉得此时如果跑到厨房里
拿起那把菜刀,照着熟睡的丈夫砍那么几下,一定会很解恨。但是她又知道自己
下不了手,淑芳只有任自己的眼泪这么流着。

  整整一个晚上,淑芳就这样坐在地板上默默地流泪,她想了很多很多,包括
怎样继续今后的生活,是否真的该和高明离婚,包括离婚之后孩子会怎么办……

  淑芳是越想越伤心,越伤心就越流泪。一晚上,淑芳仿佛将整个一生的泪水
都流了出来。在天快要亮的时候,淑芳似乎想明白了,她决心要将自己的这个男
人重新从那女人手里夺回来,她知道无论自己怎样选择,都不见得比继续维持这
个家的稳定更好。

  淑芳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看透了这个世界,更深味如今的男人就好比是那馋
嘴的猫儿,没有几个在外面不偷腥的。淑芳甚至检讨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平日里
对高明要求得太苛刻了,显得自己没有了女人味道,才导致高明对自己失去了兴
趣?

  高明醒了,睁着惺忪的睡眼跑去洗手间,忽然,发现淑芳正坐在客厅的沙发
上,眼睛红肿得像两个鼓起的小馒头,问道:「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不再睡一
会儿了?」

  淑芳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心里的那种既恨又爱的感觉又陡然升了起来,
眼泪止不住就又流了出来。高明方便完出来后,看到淑芳满脸泪水的样子,惊讶
地问:「你怎么了?哭什么啊?」

  淑芳擦了擦眼泪,站起身说:「没什么,只是有点难受。我早饭还没做,你
要是上班着急,就去楼下餐厅自己买着吃吧,我有点不舒服,想去睡一会儿。」

  说完之后,就走进了儿子乐乐的房间,将门关死了。

  高明看了看茶几上淑芳昨晚用过擦泪水的大堆纸巾和自己那打开机盖还没有
合上的手机,忽然象明白了什么似地,赶紧翻看自己的手机短信,之后就叫苦不
迭,为自己的一时疏忽懊悔不已。

  高明什么都明白了,原来自己的糗事已经被淑芳洞悉。高明傻了,站在客厅
里半天,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他极力地想挽回和解释,但又看了看自己的短信对话,知道任何地解释都将
是徒劳的,淑芳的态度已经表明她知道了一切,同时,她又以一个妻子的涵养和
大度对这件事情做了最大的宽容,她一没吵二没闹,只是默默地回到房间去流泪
了。

  但越是这样,越让高明觉得心里没底,他不知道自己给淑芳究竟造成了多大
的伤害,更不知道这种伤害会为他们今后的生活带来什么。想到这里,高明有些
怕了,他甚至想要去房间里叫出淑芳,哪怕给她跪下来认个错,但是他又确实没
有这个勇气。

  高明在客厅里不住地徘徊着,狠狠地抽着烟。此时的他,彻底的傻了,就象
是一个不顾家长劝说的孩子,执意去做一件冒险的事情,而今知道了这件事是错
误的,却连道歉的勇气都没有了。思来想去,高明也没有想出一个合适的解决办
法,索性使劲捻灭了烟头,穿好衣物拿起皮包,走出了家门。

  高明想,既然一切都已经不可避免地到来,躲也躲不过,那么就让自己勇敢
地面对吧,大不了就是个离婚,离婚了或许还可以和孟茹生活在一起!

  高明对孟茹说了淑芳知道他们偷情的事情,孟茹显然很惊讶,问道:「怎么
办?」

  高明说:「我也不知道,你说呢?」

  孟茹没有回答,一边低头整理着文件,一边像是在深深地思索着什么。高明
有些失望,因为他想再次听孟茹说:「你离婚吧,我们生活在一起!」

  可孟茹没有说,不仅如此,凭高明的感觉,孟茹从内心里好像也不想这么说
了。

  高明有些心烦,因为他隐约预感到有些事情远非自己想象得那么简单。

  这些日子,淑芳的心情明显低落,表现在她已经无心干任何事情了。每天早
上都起得很晚,简单弄一点饭,把乐乐喂饱,然后自己也顾不上吃一口,就把乐
乐送去了幼儿园,她也匆匆地赶往单位。

  她甚至几天都不收拾屋子,整个房间显得凌乱不堪,一些买了许久的萝卜土
豆之类的青菜就那样堆放在阳台上;几只苍蝇嗡嗡叫着肆意在房间里飞来飞去;
一些换下来几天的衣服在沙发上撂着,还没有来得及洗;窗台和灶台上都沾满了
肉眼能够看到的灰尘……

  高明站在房间里,眼望着一切,心中波澜起伏。淑芳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和他
同房了,她搬去了儿子乐乐的房间与孩子同睡,高明没有勇气问这是为什么,因
为这样的问话无异于掩耳盗铃。高明有些沮丧,虽然他不能明确的把握淑芳的心
理,但他已经意识到,淑芳正在用自己的行动默默地抗争着。

  高明感到这个家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压抑感,就好像头顶上罩了一个巨大的雾
帐,压得他喘不过气来。高明是一个需要解脱的人,他不习惯这种压抑,但他又
毫无办法,他在强迫自己忍受着,尽管这忍受的滋味是如此难捱。

  终于有一天,高明忍不住了。在下班后,他回到家里,看到淑芳做出来的晚
饭依然是一盆剩粥、一碗咸菜、两个咸鸭蛋,连道像样的菜都没有。高明吃着吃
着,咣当一下就将饭碗摔到了桌子上,吓得在旁边默默吃饭的淑芳和乐乐不约而
同地哆嗦了一下。

  高明圆睁着双眼,怒视着淑芳,大声说道:「你到底想咋的吧?有什么怨气
你尽管直说!这算什么?每天跟冤家一样冲着我!」

  淑芳歪着脑袋看着高明,那眼神中充满了委屈。看着看着,淑芳的呼吸开始
变得急促,然后「哇」的一声,发出了一声撕裂般的哭号,那哭声似长久压抑后
得到的巨大释放,听得高明的心随之紧紧地抽搐了一下。

  淑芳歪着脑袋,边哭边大声质问高明:「高明!你拍拍良心——结婚这么多
年来,我王淑芳对你咋样……你咋就这么不知足呢!你说啊?你说啊……」

  旁边乐乐哪见过这样的阵势,先是爸爸摔饭碗就吓了孩子一跳,紧接着妈妈
如裂帛一样的哭声又让孩子受惊不小,被吓得也青白着小脸咧开嘴巴大哭起来。
淑芳见孩子哭得厉害,忍不住一把将乐乐揽在怀里,哪还有心思再吃一口,抱着
乐乐哭着进入了里面的卧室。

  高明瞅着一桌子狼藉的碗筷,又一次呆愣起来,刚刚还气势汹汹势如斗兽,
现在却似泄了气的皮球,再也没有了脾气。卧室里,不时地传出淑芳娘俩儿的哭
泣声,那哭声听起来是如此悲情,就好像伤到骨头里发出的那种绝望的声音,每
一声都剧烈地扯动着高明的心。

  高明呆望着墙角上那嘀嗒嘀嗒走动的时钟,眼睛都不眨一下。他的目光是呆
滞的,眼见着那时钟上的卡通公鸡,在随着钟摆一下一下朝他轻点着头颅,似乎
在嘲笑着高明的愚蠢和落魄。

  时间在一点一点地流逝着,高明的思想也在经受着炼狱般的洗礼。他想了许
多,由他和淑芳的相识到结婚,再到走至今天的一幕幕;想到了自从有了儿子乐
乐后,他们一家三口所度过的那些快乐时光;想到了他和孟茹的偷情;甚至想到
了赵波那天晚上冲他做出的淫笑表情……

  高明觉得活着可真他妈的累。他有些困惑,有些迷惘,他不知道该怎样去面
对今后的生活,他觉得如今的自己,简直是一团糟。

  不知过了多久,卧室里的哭声渐渐小了。不一会,淑芳又从里边走了出来,
她红肿着眼睛,开始默默地收拾着饭桌上的碗筷。显然,乐乐已经睡着了。高明
的眼睛随着淑芳的身影在厨房里来回转动着,他觉得自己的心里充满了惭愧,这
种惭愧能让一个自以为强大的男人羞臊得无地自容。

  可惜淑芳始终没有抬头正眼看他一下,这个善良的女人仿佛要再次将自己的
委屈与泪水,深深地埋在了心里。高明有些受不了了,他是一个聪明的男人,他
开始读懂了自己的妻子,她既想原谅他的不忠,又无法抗拒自己内心的压抑,所
以一直这样憋闷着自己。这是一种万分折磨人的感受,完全可以将一个好端端的
人给逼疯掉。

  高明开始有些于心不忍了,他没想到自己一步走错竟然会给淑芳带来如此巨
大的伤害,他想他该做点什么,不能就这样不负责任地让淑芳一个人来承担这一
切。想到这里,高明站了起来,走到了淑芳的身后,用双手环住了淑芳的腰身,
他感觉到淑芳的身子颤抖了一下。

  高明将嘴巴贴在淑芳的耳边,轻声说道:「对不起,我知道让你受了很多委
屈,我不知道该怎样向你解释和赎罪,如果你觉得打我几巴掌会好受些,那么你
就尽情地打吧,我决不还手!」

  怀中,淑芳再次「哇」地一声哭出声来,然后反转身子,扑在高明怀里,将
嘴巴抵在高明的肩头,长久地呜咽着。高明怀抱着妻子,清晰地感觉到淑芳的双
手在自己的后背使劲抓着,还有她的嘴巴,时不时地咬着自己的肩膀,虽然隔着
衣物,但是高明还是感觉到了火辣辣地痛感。高明没有躲闪,任凭淑芳抓咬着,
因为在他看来,这样的抓咬虽然疼痛,却能让他的心里好受些。

作者: 冷墨生花    时间: 2011-12-13 19:27

                第五集

  高明是在一次聚会上无意中听说孟茹和丁副市长有一腿的。

  那天,市委办公室的铁哥们儿郑彪得知高明要从宣传部调往市委办,特意请
他吃了一顿饭以示祝贺。由于是郑彪请客,所以他把政府那边两个好友也找来一
起喝酒,其中就有文体局一个姓吴的科长。席间,大家不知怎么就聊到了孟茹的
身上。

  郑彪说:「老哥从宣传部调往我们市委办,也算是又有了得以施展才华的空
间,只是看你如同霜打的茄子似的,情绪如此低落,是不是有些舍不得你们科漂
亮的孟茹啊?」

  高明嘿嘿笑了,他知道自己和孟茹的事情郑彪不知道,平日里这小子也总爱
拿孟茹和他开玩笑,有那么几次,郑彪还要高明从中牵线搭桥泡孟茹。高明故作
夸张地说:「别提了,我怎么能高兴得起来?从宣传部到市委办还不是从屎窝子
挪到了尿窝子,好歹在宣传部还能有漂亮的孟茹陪着,到了你们市委办连个漂亮
女人都没有,工作还那么累,愁啊!」

  几句话说得在座的其他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那文体局的吴科长显然也把这
话当作一个笑话听,他接过话头说:「啊!原来孟茹在你们科啊。想当初在我们
文体局就有不少人朝她用劲儿,可惜啊,大家都实力不济,早就被人抢了先!」

  说完还颇为惋惜地吧嗒吧嗒嘴,好像那用劲儿的人里面就有他一个似的。

  大家听他这么一说,都充满了好奇,因为孟茹是从文体局调入宣传部的,关
于孟茹的过去,吴科长当然会比其他人知道得更多,所以大家都支棱起了耳朵,
好奇地想听吴科长的下文,尤其高明,虽然表面上不露声色,但一听吴科长说孟
茹被别人抢了先,心里立马紧张起来,他预感到,吴科长知道有关孟茹的一些内
情,这也是他正急于解开的谜底。

  谁知那吴科长把话露了个头之后,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说了半截不说了,
独自一个人夹了一口菜,喝了一口酒,一副高深的样子,急得大家都眼巴巴地望
着他,恨不得掰开他的牙齿,将他肚子里的话掏出来。郑彪本来就是个急性子,
看吴科长这副样子,忍不住在脚底下踢了他一下,嘴里说道:「操,别鸡巴整半
截话,这里又没有外人,你说到底被谁抢了个先啊?」

  这时,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问:「是啊,是啊,到底孟茹跟了谁啊?」

  吴科长见大家好奇的样子,颇有些成就感,环视了一圈,开始了独家暴料:
「你们不知道吧,这孟茹啊,可不是简单人物,别说咱们之流的巴结不上人家,
就是我们局的张副局长想要她,她都不给面子,听说有一次张副局长喝多了占她
便宜,还被她甩了一巴掌,你们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拽么?」

  说到这里,吴科长又停了下来,故弄玄虚地看着大家。几个人赶紧问:「为
什么啊?」

  吴科长接着说道:「因为他早就被丁副市长收拢了,做了副市长的情人,我
们张副局长自然就不在她的话下了,据说张副局长因此还被穿了不少小鞋呢!」

  大家听到这里,都忍不住「哦」了一声,这才恍然大悟。

  吴科长说到这里,将酒杯端起来,一边敬大家酒,一边颇有感慨地说:「这
人啊,要想在仕途上走,你还真得干出个模样来,你要是真当了大官,想要什么
样的女人没有?」

  「现在的女人啊,都他妈的势利眼,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谁不想找个有权
有势的靠山?当然,话又说回来,我要是孟茹,我也跟丁副市长,这不得罪了张
局之后,人家也不在文体局干了,大大方方地调到了宣传部,谁能把她怎的?」

  高明在旁边听完吴科长的话之后,只觉得这心里啊,好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酸甜苦辣咸诸般滋味涌上了心头。虽然他早有预感孟茹的背后会有什么隐情,但
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是如此复杂、如此令他震惊。

  高明呷了一口酒,就好像喝了一口爱情的毒药一样,由嗓子眼火辣辣地直入
心肺,他觉得孟茹欺骗了他纯真的感情,一种被愚弄的屈辱感觉瞬间充斥了他周
身的每一个细胞。

  高明有些愤怒、有些懊悔、更多的则是失落和绝望,他想一定要找机会将事
情向孟茹问个明白,为什么她能把自己当猴儿一样来耍?为什么她不把事情的真
相告诉他,还要故作深情地和他结婚?真是可惜了自己对她的一片痴情。

  高明觉得自己就好像辛辛苦苦地爬上了一座高山,原本指望能够看到满眼美
丽的风景,却不想在山头上还没有站稳,就被人一脚踹进了万丈深渊,摔得他粉
身碎骨……

     ***    ***    ***    ***

  这次聚会之后,高明给孟茹发了无数条短信,打了无数个电话,非得要和孟
茹见面不可。

  孟茹说:「你要干嘛啊?我还有事,有什么话你就在电话里说吧!」

  高明说:「这件事情只能当面说,无论如何你要想办法和我见一面。」

  孟茹想了想说:「好吧,你在出租屋里等我,我一会儿就过去。」

  放下电话之后的高明,心中烦乱不已,他在仔细揣摩着孟茹究竟是怎样一个
女人。她是不是那种水性杨花、见一个爱一个的女人?高明认真想了想,觉得不
是。

  首先,孟茹虽然长得楚楚动人、万般妩媚,但言谈举止并不轻浮。其次,孟
茹受过良好的高等教育,对人生世事更有自己的一番真知灼见,决不是那种头脑
简单、肤浅虚荣的女人。那她为何又在跟了丁副市长之后,又跟了自己呢?高明
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孟茹真的对自己产生了感情?

  高明想,不管怎样,他对孟茹这种一只脚踩两只船的做法都不会原谅的,今
天晚上一定要和孟茹摊牌,将事情彻底说个明白。一想到自己深爱的女人同时也
被那个已经50多岁,长得像头猪一样的丁副市长骑在胯下,高明就觉得万般屈
辱,这种感觉简直和自己的老婆给自己戴了绿帽子没什么两样。

  高明心中这个气啊,甚至都有杀了孟茹的心,一种强烈的被愚弄的感觉久久
挥之不去。高明甚至在严密计划着一会儿见到孟茹之后的细节过程,包括怎么开
口质问她?如果她不承认了该怎么办?高明想,如果孟茹要是真不承认,他就把
吴科长搬出来,一定让孟茹无话可说。

  正想着孟茹开门走了进来,显然她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没有丝毫的预感,一边
脱外套还一边问高明:「什么事情啊这么急?我晚饭都没来得及吃。」

  高明圆睁着双眼,怒气冲冲地看着孟茹,没有说话。孟茹显然觉出了气氛的
不对,她抬起头疑惑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又和淑芳闹别扭了?如果真的过不
下去了,那就离吧,大不了我跟你一起过,也不用把你愁成这副样子。」

  孟茹不说这样的话还好点,一说这话高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一把将孟茹
拽了过来,双手死死地钳着孟茹的胳膊,恶狠狠地说道:「我问你,你为什么骗
我?你明明有情人了,却还把我蒙在鼓里。你告诉我,你和丁副市长到底什么关
系?」

  高明由于过于激动,说话的腔调都变了。孟茹被高明的突然举动弄得有些吃
惊,但她毕竟是一个见过世面的女人,稍作调整之后,便低声喝斥高明说:「你
给我放开,你凭什么质问我?我和他什么关系关你什么事!」

  高明一听孟茹说这话,更是气愤至极,双手一使劲儿就将孟茹甩在了那张大
床上,摔得孟茹差点跌在地上。高明用手指着孟茹的鼻子说:「我没想到你竟然
会是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滥女人,可惜了我高明对你的一片真情!」

  孟茹听到高明居然骂她是不知廉耻的滥女人,顿时刺痛了她心灵深处的那根
敏感神经,一下子从床上弹坐起来,哭着对高明喊道:「是我不自爱还是你不自
爱?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们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得到了,玩够了,还不许别
人碰!你是我什么人啊,你凭什么干涉我的私生活?」

  高明从孟茹的表现上,已经准确判定了她和丁副市长的事情并非谣传,于是
眼望着孟茹语音颤抖地说:「孟茹,我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女人。你走吧,从今
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就当是从来没有认识过,你太让我
失望了。」

  说完之后,高明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将双手插进了头发里,陷入了深深的
痛苦中。

  孟茹拿起了外套,原本真的打算要走,但看到高明那一副痛苦的样子,知道
他是真的动了感情,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这样一走了之。孟茹在房间里站了一
会儿,心里犹疑着。最终,她慢慢地走到高明面前,轻轻地问:「难道你不想听
我的解释?」

  高明抬起头来,伤心万分地说:「解释什么呢,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好解
释的呢?」

  孟茹说:「如果你真的不想听,我现在就走,如果你想听,那你给我一个晚
上,我把我的故事慢慢地讲给你听,哪怕你听完了,明天再和我分手也不迟!」

  高明看了看孟茹,眼前这个女人,曾让他倾注了无限真情,如今她正满脸泪
痕,用一双真诚的眼睛望着自己,这双眼睛里含满了对他的信任和渴望。

  高明动了恻隐之情,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觉得自己眼角有泪水在晃动着,
他强忍住没有将它们流下来。

  孟茹蹲下身子,仔细地望着高明,用双手在他的脸颊上轻轻摩挲着,今晚她
要对高明讲述一个女人的辛酸往事,这往事里含满了一个女人的血泪情感,那是
对天地神灵的控诉,对这罪恶人间的不满,这往事同时也注定了一个漂亮女人悲
剧式的一生……

  孟茹一直绝望地认为,她此生就好比那坠入水中的落花,纵有千般姿色、万
种风情,最终也只能落得个芳香散尽,瓣叶飘一。关于这一人生宿命,早在她出
落成一个美少女时起,就从男人们那色迷迷的眼神里有了预感。为此,她单写了
一首诗以示痛悼。

  天香国色,娥眉粉黛奈何天妒人残枉我孟茹如花似玉,深情款款掬一捧寂寞
清泪叹一声我命谁怜总有流水落花东去也不过是天上人间世事多愁苦生也贫贱,
死也哀怨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难觅,弦折梦断叹!意中人何在?

  哪怕三尺红线,一线姻缘孟茹我心足意满孟茹出身于穷苦家庭,父亲是天河
市供销系统的一名普通职工,母亲是天河市剧团的一名评剧演员,孟茹身下还有
一个弟弟,小她三岁。早在计划经济时期,孟茹的家庭状况还算过得去,比上不
足,比下有余。那是个凭票供应的年代,父亲在供销社上班,是一个让无数人眼
热的单位,很多熟人想买个日用品什么的,都要找到父亲帮忙。

  孟茹清楚地记得,那时父亲穿着整洁的中山装,每天衣着光鲜地去单位,偶
尔都会为孟茹和弟弟揣回来一些糖果,那时孟茹就觉得自己要比其他小朋友幸福
许多。

  关于童年的记忆,孟茹还是有一些美好回忆的,包括每天闲暇时分,母亲会
为他们姐弟唱评剧,父亲在旁边为他们击掌合拍;包括过年时,别人家都买不来
半斤猪肉,他们家却能买来二三斤,在年三十的晚上,他们会吃上一顿饱饱的红
烧肉。

  可惜的是,这样的好日子并不长。后来国家从计划经济转向市场经济,一切
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父亲下岗了,母亲的评剧团也因为效益不好开不出支来,
那时家里的生活开始变得拮据,甚至连吃饭都成了问题。

  东北有句俗话叫做「穷咯吱」,这日子一不好,家庭的矛盾就开始凸现了出
来。父亲和母亲经常吵架,孟茹知道这都是因为生计问题而引起的。

  让孟茹印象最深的一次是,父亲把母亲给打了,那次父亲下手特别狠,打得
母亲满地打滚。那时孟茹已经隐约懂事,她知道父亲打母亲是因为母亲为了多赚
些钱,陪剧团的团长上了床。

  更让孟茹震惊的是,父亲虽然下手那样狠,但母亲都没有屈服,最后父亲竟
心疼地跪在地上,与母亲一起抱头痛哭。虽然那时孟茹只有8岁,但留给她的印
象是深刻的。也是从那一刻起,孟茹似乎明白了,原来女人是可以用自己的身体
来换钱的。

  后来,孟茹上了小学。在社会主义大家庭的教育下,开始感受到党的温暖,
人民的伟大。她经常高唱着那首《我们的祖国是花园》的歌曲,憧憬着美好的生
活。在她的意识里,她自己就是那生长在花园里的美丽花朵,正享受着阳光和雨
露,不会面对风吹雨打、肮脏罪恶。

  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这一切梦想就被打破了。那天,刚过完9岁生日
的孟茹被一个邻居叔叔诱骗到角落里,脱下了她的裤子……孟茹觉得叔叔的眼神
很奇特,散发着兴奋地亮色,叔叔用手抚摸她还未发育的胸和屁股,最后还将一
根手指插入了孟茹的两腿之间,孟茹觉得是钻心的疼痛,忍不住哭出了声来。

  那时,她又看到了叔叔的另一番面目,恶狠狠地恐吓她不许哭,再哭就把她
扔到井里去,孟茹就果真吓得不敢哭了,因为她真的怕被扔到井里去,她知道那
井里一定很黑很冷。

  从此之后,孟茹开始讨厌男人,尤其是40-多岁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男人。
孟茹开始变得自闭内向,不愿意和同学接触,她将自己的全部精力投入在了学习
上,这使她很轻松地就成为了一个好学生,并且顺利地升入了一所不错的中学。

  岁的孟茹开始了身体的发育,第一次月经初潮让她大吃一惊,联想到9岁那
年邻居叔叔弄完她之后,她也曾见到过类似的鲜血,孟茹甚至有些恐惧自己是不
是得了某种疾病。和那次一样,她依旧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任何人,甚至还找
到了一块胶布贴到了那里。幸好母亲及时发现了女儿的这一变化,在母亲的耐心
讲解下,孟茹终于知道,原来从那一刻起,自己已经有了生育功能。

  接下来陆续出现的乳房鼓起、臀部上翘等一系列变化,让孟茹不再担心,她
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像妈妈年轻时那样,变得更美的。

  从此以后,孟茹开始了自己的少女之路。也正是从那时起,孟茹开始接受并
熟悉男人们投来的各种各样火辣辣的目光,孟茹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开始变得从
容,并逐渐找到了作为一个美丽女孩的自信。

  孟茹的第一次芳心萌动是在上初三时,那时班里新调来了一个语文老师,刚
从师大毕业,小伙子二十四五岁的样子,长得唇红齿白,一副浓浓的书卷气。

  这和孟茹讨厌的那种形容猥琐、满脸胡子的男人大不相同,孟茹看到他就想
起了曾读过的琼瑶小说《窗外》的故事情节,那年轻貌美的女学生也同样喜欢上
了自己的老师,孟茹甚至渴望也能像书中所描述的情节一样,和自己的语文老师
发生点什么……

  这样想着,她就特别爱上这个语文老师的课,语文老师有个很好听的名字,
叫韩畅,孟茹喜欢直接喊他韩畅老师,而不是韩老师,孟茹觉得这样叫起来特别
亲切。

  上课的时候,孟茹一般都用手拄着下颌,两眼痴迷地盯着韩畅在三尺讲台上
侃侃而谈,那时,孟茹觉得韩畅简直是帅呆了。

  几乎每天晚上,孟茹都会躺在床上,完成对韩畅老师的臆想,她渴望着能有
一天被韩畅拥搂在怀里,轻轻的亲吻、温柔的抚摸……这臆想包含了一个少女情
窦初开的全部内容。

  显然,韩畅也对班里这个叫孟茹的美丽女孩儿高看一眼,因为她不但人长得
漂亮,而且学习也好,尤其写得一手充满灵气的好文章。

  但韩畅老师毕竟是一个教书育人的师者,他当然不会对自己的女学生产生非
分之想,或者有非分之想了,他也不会丧失理智地去做一些有悖于师德的事情。
那时孟茹的学校还没有盖新的教学楼,教室是那种长长的平房,一些混子生课下
就在那房前屋后乱窜,除了抽烟打架之外,还挨个班级趴窗子,专门找漂亮女生
挑逗。

  孟茹当然不会被他们放过,她经常收到一些无聊的情书或者求爱信之类,好
事的还会把孟茹叫出去,当面对她说我喜欢你。孟茹对此是反感至极,在她心里
只有韩畅老师才是她真正喜欢的人。

  可不幸的是,在临近毕业的时候,孟茹被校外一个叫李勇的小青年看上了,
他几乎每天都来学校找孟茹,说他如何如何喜欢孟茹,要孟茹做他的女朋友,并
约孟茹一起出去玩。

  孟茹很坚定地拒绝了李勇无数次,但毕竟年纪小、社会经验少,最终经不住
李勇的死缠硬磨,陪他出去了一次。可就这一次,却险些为她酿下了大祸。

  李勇骑着摩托车先是载着孟茹兜了一圈风,然后又去卡拉OK和电子游戏室
疯了一会儿,最后李勇带着孟茹回到了家里。

  孟茹自始至终除了有一点恐惧之外,对此只是觉得很新鲜好玩。尤其李勇骑
着摩托车带她兜风时的情景,让孟茹觉得十分过瘾,那习习的凉风吹在头发上,
就好像一只婴儿的手在抚摸着自己,舒服极了。李勇驾乘摩托车的姿势很熟练也
很酷,他长得人高马大,就好像一堵墙一样横在孟茹面前,让孟茹觉得坐他的车
很安全。

  由于孟茹每天过的都是两点一线的单调生活,就好像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一
样,难得有这样放松的机会,加之她年纪小,防范性也不强,所以当李勇约她去
家里坐坐时,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在她的意识里,这可能是她和李勇美好友谊
的开始。

  然而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进了家门之后,李勇就开始对她暧昧起来,先
是借着给她拿饮料的机会,将手放在了她的肩上,然后李勇又给她放了一部港台
三级片,孟茹至今还记得那名字叫《金瓶双艳》,里面露骨的情色镜头让孟茹面
红耳赤,李勇趁机将双手环住了孟茹的腰,然后将嘴巴凑上来,在孟茹的耳边、
脖颈处亲吻起来。

  孟茹一边挣扎着,一边嘴里低喊着:「不要这样……你别碰我!」

  然而也不知是膀大腰圆的李勇太有力,还是他呼出的热气太痒痒,孟茹感觉
自己正逐渐地丧失抵抗力,眼见着李勇很轻松地就褪下了自己的裤子,露出了大
白的两条腿在外面。

  李勇见到这样一截粉嫩的身子展现在眼前,禁不住咽了咽口水,露出了狰狞
的面目,三下五除二地解开腰带,挺起那丈巴蛇矛就要长驱直入。孟茹看到李勇
那恶狠狠的样子,再加上男人腰间那累累赘赘的丑东西实在是怕人,瞬间清醒,
开始拼命挣扎。

  可此时的李勇已经箭在弦上,哪肯善罢甘休,挺着东西在孟茹的两腿之间一
阵乱戳,好在孟茹不断地扭动着身子,让李勇戳来戳去也没有戳对地方。

  孟茹真的怕了,她没有想到原来男人欲望来临的时候,竟会变得像禽兽一般
可怕。孟茹大哭着,嘴里高呼救命。

  李勇没有想到身下的小姑娘竟会如此难缠,不禁恼羞成怒,使出全身力气,
将孟茹的身子用力一抬一撂一劈,顿时孟茹便如同那待宰的羔羊一样门户大开。
眼见着李勇即将得逞,恰在这时,房间的门被打开了,一个50多岁的长者走了
进来。

  老人见此情景,明白了怎么回事儿,拿起门边立着的扫帚就朝李勇打来,边
打还边说:「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还想祸害多少良家少女?我今天非打死你
不可!」

  李勇一边提裤子一边用胳膊挡拒着,嘴里抱怨道:「真扫兴,早不回来晚不
回来,偏他妈这个时候回来。」

  孟茹趁着这个当口儿,赶紧穿好了衣服,逃之夭夭。

  这件事情发生之后,孟茹一连几天都惊魂不定,她知道那天自己走运,恰好
让李勇的父亲撞见才使她免遭一劫。在后怕的同时,孟茹也暗自庆幸,幸亏她及
时看清了李勇的丑恶面目,否则真是狼入虎口,后果不堪设想。

  从此以后,任凭李勇怎样约会孟茹,孟茹都对他置之不理。孟茹决心要安心
学习,再也不能给这个豺狼任何机会。

  但李勇岂能轻易善罢甘休,他几乎隔三差五地就来到孟茹的学校,站在教室
的门口,喊孟茹出去。孟茹不出去,他就在教室外高呼孟茹的名字,还吹着尖利
的口哨。不仅这样,为了表明孟茹是他的,李勇还把曾经追求孟茹的几个男生给
揍了,吓得孟茹每天胆战心惊,无心学习。

  恰在这时,韩畅老师知道了这件事情。一次,在他的语文课上,李勇又来到
教室外,趴着窗子对孟茹挤眉弄眼。韩畅老师看到孟茹惶恐无助的样子,大声呵
斥李勇走开。

  李勇怎会把一个文文弱弱的老师放在眼里,嘴里大骂韩畅少他妈的管闲事,
还挑衅般地叫嚣,要韩畅不服就出去过几招儿。

  可敬的韩畅老师面对眼前这个身高他一头的凶煞男人毫无畏惧,挺着胸膛就
走了出去。

  于是,那一年天河市第七中学三年二班的全体同学亲眼目睹了这样的一幕:
他们的韩畅老师,和一个长得像土匪一样壮实的小流氓,在教室外展开了一场恶
斗,可怜的韩畅老师被小流氓打得鼻口窜血,那雪白的衬衣也染成了鲜红色,可
韩畅老师却丝毫也不屈服,被打倒了再爬起来。

  学生们看到了韩畅老师圆睁着双眼,满脸鲜血,像战场上勇敢的斗士一样,
以他正义的身子扞卫着一个老师的尊严。孟茹见此情景,吓得捂着嘴哭了起来,
但她却没有勇气上前将两个男人拉开,她和同学们一起远远地站着,眼见着韩畅
老师被打倒了再爬起。

  最终李勇被韩畅老师的勇气吓怕了,在韩畅老师再一次被他打倒,又吃力地
爬起来的时候,李勇嘟囔了一句什么,然后看了人群里的孟茹一眼,转身走了。

  韩畅老师被李勇伤得很重,一连两个月没有来上班,孟茹本想要单独去看看
他,但却没有勇气,最终也只是和同学们一起拎了些水果去医院看望了他一次。
那时,韩畅老师的脸上头上都缠着纱布,眼睛青肿得只剩下了一条缝隙,孟茹想
和他说点什么,可碍于很多同学都在场,最终只得作罢。

  后来,公安局介入调查了此事,李勇在不久后就被警察控制了起来,审讯的
结果让人震惊,原来李勇已经利用连哄带吓的方式强奸了好几个少女。接着有警
察偷偷将孟茹喊去问了话,孟茹便将那天在李勇家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
遍。最后问话的两个警察互相对视了一下,让孟茹在询问笔录上签字画押后,放
她走了。

  孟茹知道,从此以后她将会彻底摆脱李勇这个恶魔了。果然,不久后就传来
李勇因涉嫌强奸、流氓殴斗被正式拘捕的消息。而此时,孟茹也参加了中考,离
开了那所学校。

  初三这段难忘的经历,已经成为孟茹人生中一段不可磨灭的记忆。自从韩畅
老师被打之后,孟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后来上高一时,孟茹曾经给韩畅老师写
了一封信,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同时也委婉提出了自己对他的爱慕之情。

  不久,韩畅老师就给她回了一封信,意思是那天他并非刻意地想帮孟茹,只
是当时的场景,即便是换了任何一个老师都会挺身而出的。同时,韩畅老师还在
信中暗示孟茹不要多想,应该安心学业,以后将会有更好的前程在等着她。韩畅
老师还在信中说,他已经有了未婚妻,而且元旦就要结婚了,希望孟茹能够祝他
们幸福。

  孟茹接到韩畅的回信后哭了,她知道那个喜欢穿白衬衣、一副阳光笑脸的男
人,以他崇高的品质为自己上了人生中最精彩的一课,这让孟茹今后无论遇到什
么样的坎坷与磨难,都能够坚信这个世界上还有美好。同时,那种乐观向上、充
满爱心与责任的男人,也成为孟茹毕生的追求,她有理由相信,这样的男人才会
带给她安全与幸福,她也愿意为这样的男人献出自己的一切!

  孟茹的高中生活并没有什么特别,除了每天紧张的学习生活外,她常常会陷
入对自身生活境况的一种反思中,因为她的高中生活过得并不快乐。这里必须强
调的是,由于李勇事件在一定程度上分散了孟茹的学习精力,导致她以2分之差
重点高中落榜,最终只上了一所离家很近的普通高中。

  关于这件事情,孟茹的父母并不清楚,他们一直以为是孟茹中考时没有发挥
好所致,可孟茹自己心里最清楚,那些男生们没完没了的挑逗,李勇连哄带吓的
在她生活里不断出现,根本就让她无法安下心来学习。

  当然,直到多年以后,孟茹依旧把责任归咎于自身,怪只怪自己长得太惹眼
了,怪只怪她没有足够的定力去拒绝这一切,她至今还在纳闷,为什么在当初接
到男生们的情书时会脸红心跳,为什么对男人们的追求既充满了胆怯又充满了好
奇。

  孟茹甚至憎恨自己,如果没有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那么她一定能考上重点
高中,而一旦考上重点高中了,那么她的命运也许就会从此得到改变。她不知道
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从那一刻起,孟茹不断地将个人的经历与人生命运结合起
来进行反思,她总觉得这里面有一些玄机在左右着一切,她试图想破解它们,却
又显得无能为力。

  孟茹高中时不快乐的第二个原因是因为自己日益贫穷的家庭。那时,父亲在
帮人搬运东西时砸伤了腿,全家的收入都靠母亲出去干零活来维持,而刚好弟弟
也上了初中,姐弟俩正是需要钱的时候。

  穷苦人的生活是不能用文字来简单描述的,那是富人们永远也无法探知的另
一个世界。孟茹清楚地记得那时母亲每天干活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菜市场,但
她去那里不是为了买菜,而是为了捡拾掉在地上的蔬菜叶子,回家好熬成汤喝。

  孟茹还记得,即便是父亲砸伤了腿在家休养的日子,为了多挣些钱,他也会
趁着养伤的机会,帮人家粘纸盒赚钱。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也是从那时起,
孟茹和弟弟就尽可能的帮家里干些零活来分担父母的负担。

  每天放学后,如果回来的早,孟茹就会将洗衣做饭这些活计全部承担下来,
弟弟也会在写完作业后帮爸爸一起粘纸盒。后来父亲的腿伤渐渐好了,却落下了
残疾,成了跛子,很多体力活都做不了,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开起了修鞋部,
母亲则靠给人家刷涂料刮大白来赚钱。

  穷苦人的生活虽然有温馨,但更多的则是愁苦。在孟茹的印象里,父亲和母
亲每天为了生计而奔波,根本就无暇将精力放在她们姐弟的身上。以至于在孟茹
经历李勇事件的时候,父母还一直蒙在鼓里,当然也包括弟弟无数次在学校被人
欺负,他也只能忍气吞声,因为他的父母根本就不会像有钱人家的父母那样替他
出头。

  那段苦难的日子,带给孟茹心灵上的震撼是巨大的。她打小就知道了钱和权
力的重要性,而且,她也亲眼目睹了一个家庭从殷实走向穷困的整个过程。在这
个过程里,她真实地感受到了父母感情上经历的巨大变化,那时父母长年累月不
在一起同房,他们甚至都很少有语言上的交流,每天天不亮就各自出去干活了,
孟茹知道这是被生活所迫才导致成这样。

  也是从那时起,孟茹就深刻明白了,原来小说中所描述的那种为了爱在一起
吃咸菜窝头也会香甜的事情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任何一种幸福都要建立在衣食
无忧的基础之上,只有保证了生存权,才有可能获得爱的权利。

  正因为懂得了这些,孟茹在高中的时候才没有谈恋爱,尽管追求她的男生至
少有一沓。孟茹明白,如果她再重复初中时候的错误,那么她真的有可能会将自
己的一生毁掉了。

  当高考终于在无数次的期盼中到来时,在填报志愿的时候孟茹犯难了。

  因为孟茹的母亲非得让她报考师范类的学校,而孟茹自己却要报考一门艺术
类的学校。母亲的道理很简单,从事艺术没有出路,她本人就是唱评剧出身,到
最终还不是落得个每天给人刷涂料的下场,而报考师范类的学校,当个老师,不
但学校费用低,而且毕业工作有保障,不会轻易下岗。

  孟茹坚持自己的观点也有她的理由,她从小就酷爱艺术,喜欢唱歌跳舞,她
期盼着有一天能够登上梦想的舞台,她觉得作为一个美丽的女孩子,这才是实现
人生价值的最好方式。

  当然,孟茹也清楚地知道,艺术道路好比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好多女孩子
都在这条道路上夭折了,不但葬送了大好的青春,而且毁掉了原本不错的人生前
程。尤其看到昔日漂亮万分的母亲,如今已变成了一个满脸斑纹、日渐苍老的老
女人,孟茹的心里就针扎一般难受。

  后来,在经历了无数次的思想斗争之后,孟茹终于在自己的第一志愿上填报
了北京市着名的一所师范类大学,在第二志愿则填报了龙江市的一所艺术学院。
孟茹这么做,在一定程度上为自己换来了一丝心理上的平衡,她想,无论自己最
终走哪条路都是命运的安排了,对此她决不后悔!

  宿命的是,孟茹最终考上了艺术学院,而且读的是播音与主持人专业。录取
通知书拿到的那一天,全家人没有想象中的惊喜,都在为那近万元的学费发愁,
父亲不住地叹气,母亲却偷偷地抹眼泪。

  那时,家里已经为父亲治病花光了所有的积蓄,根本再拿不出一分钱来供孟
茹读大学。那一刻,孟茹觉得自己为家里添了麻烦,心里难过极了,忍不住小心
翼翼地对父母说:「爸妈,要不我就不去念这个大学了?也出去找份工作,好歹
能帮家里减轻一下生活负担。」

  孟茹的父母一听这话,都抬起了头,满脸惊讶的样子。尤其是孟茹的父亲,
将手中正在缝补的鞋子往地上一摔,倔巴巴地说道:「哪有考上大学不去读的道
理,就是砸锅卖铁,我也要供你读完大学!」

  说完之后,父亲就出去了,直到深夜了才回来,一进屋,他就兴冲冲地说:
「钱弄到了!」

  说完就将整捆的人民币摊在了孟茹的面前。后来孟茹才知道,为了借这一万
元钱,父亲走了很多亲戚朋友,但大家都知道他家没有更多的收入来源,没有人
愿意借给他们。后来父亲好说歹说,恨不得给人家跪下,才从一个熟人那里花三
分利抬了1万元。更让孟茹揪心的是,那天晚上睡觉时,好说梦话的父亲居然喊
出了这么一句:「别打我,明天就还你钱!」

  就为了这句梦话,孟茹躺在被窝里哭了半宿,也正是从那一刻起,孟茹发誓
这辈子无论如何也要成为富人,一定要让自己的爸爸妈妈有机会享点福。

作者: 冷墨生花    时间: 2011-12-13 19:28

                第六集

  上了大学的孟茹省吃俭用,别人一顿都吃两个菜,她却只打一个馒头,就着
酱豆腐和咸菜,喝点白开水咽下去。别人一个月的生活费要500元,孟茹却连
100元都用不上。

  不但这样,从大一开始,孟茹就四处打零工赚钱。做家教、发传单、帮别人
清洁卫生、甚至做导购小姐,孟茹干过很多事情。即便这样,她还是负担不了高
昂的学费,她没有想到原来艺术院校的学习费用居然能高成这个样子,她的四年
大学读下来,起码要花费数万元。孟茹感觉很累,一面是喜欢的艺术事业,一面
是沉重的生活负担,孟茹觉得自己简直要崩溃了。

  恰在这时,孟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出现了,他叫张志新,时任龙江市新时
代广告有限公司总经理,孟茹是在帮他的公司搞宣传的时候认识他的。

  那时张志新穿着一身笔挺的西服,有条不紊地指挥员工布置会场,显得年轻
而干练。尽管艺术学院的大门口每天都停满了各种高档的小轿车,但在此之前,
孟茹没想到自己会和一个有钱的大款沾上什么边儿,孟茹打心眼里看不起那些为
了钱出卖自己肉体和灵魂的女孩子。但张志新显然和那些粗俗的有钱人不同,他
时尚帅气,并且彬彬有礼。

  张志新看到孟茹的第一眼就觉得眼前一亮,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虽然年龄不
大,但是阅过的女人却无数,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堪称人间极品。而且他能从孟
茹朴素的装扮看出,这是一个还没有经过太多男人开发的女人。张志新深谙对付
这样女人的手段,他想,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将眼前这个尤物收入囊中。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如果带有目的性的交往,那么一切就都变得不同了。
张志新虽然看中了孟茹这个猎物,但是他却并不急于下嘴,而是尽量在孟茹面前
展现出一个成熟男人的魅力。

  比如时常给孟茹安排一些轻巧的活儿干,如果工作太晚了就开车送孟茹回学
校,和孟茹谈话的时候也净说些正经话题,当了解到孟茹家境困难时,他还一片
热心地告诉孟茹,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找他,如果孟茹不嫌弃,他愿意做孟茹的
大哥哥。

  孟茹毕竟是一名在校的大学生,哪里懂得社会上那些男人的诡秘心机,她还
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位热心的好人,对张志新的热心肠心里充满了感动,岂不知眼
前这个看起来衣冠楚楚的男人,根本就是一个衣冠禽兽,他对自己伪装出来的热
心,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俗话说:「哪个少男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孟茹毕竟也已经长成了一
个大姑娘,对男女之间的事情,自然也多了几分憧憬和向往。每天晚上宿舍熄灯
后,孟茹都会望着窗外沙沙的树影痴痴地想,自己这辈子到底能找到一个什么样
的男人来依靠一辈子呢?孟茹喜欢像韩畅老师那样的男人,但她又觉得韩畅老师
似乎清贫了点,如果他再富有一些就好了。

  孟茹又想到了学校里追求自己的一些男生,其中那个叫徐茂生的同班同学尤
其追得凶,他人长得倒是挺高大帅气的,只是家庭条件也不是十分富裕,人也不
够成熟沉稳一身孩子气。

  孟茹忽然会想到张志新,似乎他才是一个合适人选。他那么年轻有为,三十
岁刚过就有了自己的公司,待人接物彬彬有礼,一副谦谦君子的形象。

  这样想着,孟茹躺在被窝里脸都会红一下,她觉得浑身燥热,真希望能有个
温暖厚实的怀抱让她踏踏实实地靠一靠,只是她不能断定这个抱她的人应该是韩
畅老师,还是徐茂生,或者是张志新?

  孟茹每天晚上就是在这种无穷尽地幻想中进入梦乡。在梦里,她会把一切演
绎得异常完美,在她看来,自己这样美丽的女子,似乎就该有一个完美的爱情在
等着自己……

  老实说,张志新对孟茹这张网撒得并不是十分刻意,因为他的工作很忙,每
天接触的漂亮女人又何止成百上千,相比之下,孟茹虽然显得清纯漂亮,但也并
非能够让他张志新魂牵梦绕、食不知味。他张志新上过的女人太多了,直到现在
他自己都数不清到底有了多少个。

  换句话说,他也不差孟茹这一个,如果能泡到手了,那是意外收获,泡不到
手,也没什么大的损失。只是在张志新这个圈子的男人,当时都以能泡到清纯美
丽的女大学生为荣,毕竟去夜总会那种花钱买笑的方式,对他们来说已经没有了
任何新鲜感。张志新也不例外,他也想趁着孟茹这个难得的机会,来证明一下自
己勾女的实力。

  张志新泡女人最擅长的一手就是心理攻势,他能用一种万分真诚的态度与你
谈心,让你在不知不觉中把内心中最隐秘的部分说出来,然后他会十分妥帖地给
你安慰和鼓励,让你觉得他是一个既温柔体贴,又很细腻周到的男人。纵横情场
这么多年来,张志新深深懂得,一般说来,只要你把女人的心征服了,那么得到
她的身体基本就不在话下了。

  当孟茹已经在张志新的广告公司做满一个月的时候,张志新突然对孟茹说:
「以后你不用再做业务了,帮我搞搞文案策划就行,工资我给你加一倍。」

  孟茹瞪大了眼睛惊讶地问:「为什么啊?」

  张志新满怀同情地对她说:「因为你学业要紧,哪有时间总去跑客户啊。另
外,让你这么受苦,我这当大哥的也有点于心不忍。」

  孟茹听了,羞涩地低下了头,张志新就知道孟茹在心里已经对他有了感激。

  孟茹自从做了文案工作之后,与张志新接触的机会多了起来,越接触他就越
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有魅力,举手投足之间都显现出自己的精明和干练。而且,孟
茹通过侧面打听,得知张志新虽然谈过许多女朋友,但是最终却都因为各种原因
而告吹了。

  不知为什么,当孟茹得知张志新没有结婚的消息后,心中竟是一番窃喜,当
然在窃喜之后,孟茹也在内心里问了自己一下:「真奇怪,他结没结婚关与自己
有什么关系,何苦自己这样高兴!」

  又有一次因为赶进度,几个同事加班贪了点黑,张志新提议请大家吃火锅。
由于第二天是周日没有什么事情,所以大家都喝了点酒。孟茹也推辞不过,跟着
小酌了几杯,头有些晕晕的。吃饭之后,几个离家近的陆续都走了,只剩下孟茹
孤伶伶的。张志新对孟茹说:「我开车送你吧!」

  孟茹没有说话,这正是她内心中渴望的事情。张志新打开车门,孟茹听话地
坐了进去。张志新熟练地发动起车子,奥迪轿车性能良好,平稳地运行着。孟茹
侧头看了看专心致志开车的张志新,那一刻,觉得他是那样地帅。

  孟茹又好奇地看了看闪着红绿颜色的仪表盘,忽然觉得,如果自己能有机会
一辈子坐在这样豪华的轿车里,将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
候,张志新突然说话了。

  「对了,你上学是不是缺钱用?如果没钱尽管和我说,大哥这里有钱,你可
千万别见外。」

  一句话说到了孟茹的伤心处,她联想到父亲瘸拐着双腿去为她借钱的情景,
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哭着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张志新看了孟茹一眼,好像对孟茹的表现并不感到意外,他很真诚地说道:
「没什么,这年头穷人家的孩子在外求学都不容易,你要懂得必须要靠自己的打
拼才能赢得一切,到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努力,你要相信自己!」

  许多年以后,孟茹回忆起来,总觉得只有这句话才是张志新对她说过的唯一
一句真话。也正是因为有了这句话,才让孟茹对张志新彻底地放弃了防备,从内
心深处接受了他,也正是在那天晚上,孟茹失眠了,整个脑海里都是张志新的身
影。在张志新对拿下孟茹已经有了十成的把握之后,他开始不动声色地创造机会
了。

  一个周日的上午,张志新接到一个客户的电话,想要和他面谈一项数额比较
大的广告业务,恰好这个策划方案是孟茹做的,所以张志新就直接找到孟茹说:
「你跟我跑一趟吧,你对情况比较熟悉,也正好帮我应酬一下。」

  孟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因为这本来是很简单的事情,公司经常有类似的业
务。但是在去见客户的途中,路过一家服装店的门前时,张志新突然将车子停了
下来,他对孟茹说要孟茹帮忙选两件换季的衣服。

  孟茹当然不会拒绝,只是客气地说了一句:「我怕自己的眼光不行。」

  张志新说:「没有关系,只要你看着好就行。」

  在孟茹的参考下,张志新很快就选了两件高级夹克衫。但是他付了钱之后,
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好像很随意地指着一件时髦的女士套裙对孟茹说:「噢,对
了,你试试这件,我觉得你穿这件应该很漂亮!」

  孟茹赶紧摆手拒绝说:「不不不!张总,我可没钱买。」

  张志新微笑着说:「你试试吧,如果合适,大哥帮你付钱,你穿得漂亮些,
也代表着我们公司的形象啊!」

  在张志新的一再催促下,孟茹才不好意思地去了试衣间。数分钟后,当孟茹
从试衣间内推门走出来时,张志新简直惊呆了,眼前的这个美人漂亮得宛如一个
天使,亭亭玉立、婀娜多姿,虽不施粉黛,却面若桃花、肤白如雪。尤其配上这
件淡粉色裙装,更是显得娇媚万千,整个房间似乎都跟着亮丽起来,就连旁边的
顾客也一个劲儿地夸赞孟茹穿这件衣服好看。

  张志新马上对服务员说:「就要这件了!」然后潇洒地将1188元的衣服
钱刷刷地点了过去。

  孟茹拿了张志新这么贵重的礼物,一方面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一方面又在心
里自我安慰,也许是因为张大哥看她人好才会送给她的,另外,或许他也真是为
了提升公司的形象吧?毕竟自己半年多没有买新衣服了,还一直穿着那件洗得发
白的牛仔裤,自己都觉得有损公司的形象。

  或许因为有了这件礼物的原因,孟茹在和客户谈判的时候就显得特别卖力,
她希望凭借自己的努力,能为张志新的公司多赚些钱,以至于在吃饭的时候,原
本不胜酒力的孟茹,在客户的不住劝说下,喝了足有半斤多的白酒。

  最终客户很满意,合同顺利地签了,但是孟茹也醉了。她隐约记得张志新开
车拉她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然后进入了一个陌生的房间,进门开灯。因为喝了
不少酒,孟茹已经有点迷糊,张志新已经等不及了,就势将孟茹拥倒在床上,亲
吻她的丰唇、脸脥、耳腄……

  孟茹还没搞清怎么回事,就已经被张志新吻的气若游丝、连嘘带喘了……

  「新哥,哦……噢……不、不要这……这样,哦……你……哦……」

  孟茹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张志新加紧进攻,边用舌头吸吮孟茹的耳朵(她
最敏感的地方),一边动手撩起孟茹的上衣,用手抓向孟茹的乳房开始揉捏,并
用食指拨弄孟茹的樱桃般的乳头……

  「哦……不要哇……你……别,噢……轻……哦……你不要……」

  孟茹已无力抵抗,半推半就的任张志新爱抚……

  张志新趁机赶紧卸解孟茹的上衣,孟茹那未经开发的乳房暴跳到张志新的面
前,真是一对美乳,虽不太大,但是少女的坚挺和韧性是无法比拟的,粉红色的
圆润的乳晕上镶嵌着肉棕色的奶头。又好象是莲子般得高翘挺立在一圈艳红色的
乳晕上面,配上孟茹雪白细嫩的皮肤,白的雪白,红的艳红,双色相映、真是光
艳耀眼、美不胜收,迷煞人矣,双乳并挺,衬出迷人的乳沟……

  张志新这个情场老手再也无法忍耐了,一口含住了孟茹的奶头狂热的舔吮起
来,一手揉着另一个乳房,另一只手不忘加紧进攻孟茹的下身……

  「噢……新哥,轻、轻点……我……哦……我答应你,喔……慢……痒啊,
哈……哦……」

  孟茹已全线崩溃……张志新已经感到孟茹的阴户口已是潮湿的,有些淫水流
出。张志新十分惊喜,孟茹的爱液竟这样得多且粘滑,张志新先是用手指顺着孟
茹的小阴唇向上摸,摸到了肉粒似的阴蒂,在孟茹的阴蒂上轻地揉着,孟茹也开
始慢慢兴奋,每当张志新的手指一动,好象孟茹便觉得从那处传来阵阵电流,激
得孟茹一阵阵的颤栗和惊悸,浑身抖个不停……

  「啊……喔喔……新哥,哦……」

  张志新一鼓作气除去了孟茹的裤子和白色花边内裤,此刻孟茹已经象一条白
条鱼样的平整的躺在张志新的面前。

  孟茹的阴户高凸起,长满了一片泛出光泽、柔软细长的阴毛,细长的阴沟,
粉红色的大阴唇正紧紧的闭合着,张志新用手拨开粉色的大阴唇,一粒像红豆般
大的阴核,凸起在阴沟上面,微开的小洞旁有两片呈鲜红色的小阴唇,紧紧的贴
在大阴唇上,鲜红色的阴壁肉正闪闪发出淫水的光茫。

  「好漂亮的阴穴……太美了……」

  张志新看得喷血,飞快地脱去所有衣服,扑到孟茹身上……

  理智驱使张志新这个情场老手没有急着把阴茎塞进孟茹的阴道,因为孟茹还
是处女,张志新不想第一次就把孟茹搞怕。而是俯下身去用舌头舔孟茹的阴部,
张志新的经验很老练,先是用舌头在孟茹的阴蒂上舔动,一上一下、一右一左,
孟茹的激情已随着张志新的舔动而来,口中不停地呻吟:「啊……啊……喔……
哦哦……」

  此时孟茹已不知道「羞耻」二字是怎么样写法了。随后,张志新又用牙齿轻
轻地咬孟茹的两片小阴唇,阵阵的快感一下子把孟茹推上了快乐的顶峰,整个身
体不停地抽动了一阵。

  「哦……好……好痒呀……嗯……好新哥,我爱你……啊啊……」

  张志新看到孟茹已经浪到了极点,便起身把张志新的阴茎向孟茹等待了二十
多年的阴部送去……塞进了孟茹的阴道,好紧呀,张志新艰难的挺进着,感觉到
整个龟头已陷入孟茹火热的前庭,马眼触及到了孟茹的珍贵的处女膜,此刻的孟
茹已经面露痛楚,毕竟是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待过她呀。

  看到孟茹眼睛里泛起的一丝泪花,张志新怜爱得说:「茹,第一次都这样,
以后就会好的。」

  「没、啊……没关系,新哥……哦……你要好好……好地待我……噢……」
这个时候,孟茹还保留着一份少女的天真。

  「好茹儿,我会的,忍耐一下,一会儿就没事了。」

  「我不……不要紧,喔……新哥,你轻点吧……」

  张志新运了运气,用龟头在孟茹的前庭一下下的前后点击,感觉孟茹又有一
些爱液流了出来,冲击在张志新的龟头上,随着「扑叽」一声,张志新趁机干净
利落的一下将整根阴茎送入了孟茹的阴道……

  「哎!呀……」

  随着孟茹的一声惨叫,孟茹告别了二十多年的处女生涯,瞬间由少女变成了
妇女,虽然孟9岁那年被那老男人害过,但她还是一个完整的处女。张志新感觉
到一丝热流沿着阴囊流了下来,张志新知道那是孟茹珍贵的处女之红了……

  「哎呀!我不要了……好痛……不要了啦……呜……」

  张志新看孟茹粉脸痛得煞白,全身颤抖,心里实在不忍,於是停止攻击,用
手轻抚着孟茹的乳房,揉捏着她的乳头。

  「再忍耐一下,以后你就会苦尽甘来,欢乐无穷了!」

  「呜……你的那东西太粗大,塞得我又胀又痛,难受死了!」

  「处女开苞都是会痛的,如果第一次不搞到底,以后再玩会更痛的,忍耐一
下吧!」

  张志新停了下来,用嘴亲吻着孟茹的芳唇,吮吸着孟茹的舌头以减轻她的痛
苦,静静的感受着阴茎在孟茹狭窄的阴道内的火热的拥褒,过了大概有两分种左
右,心想孟茹应该好点了,张志新开始在孟茹的阴道抽插了,一下深、一下浅,
一下重、一下轻。

  「哦……喔……啊,痛……喔……呀,快……快点……」

  听着孟茹语无伦次地哼吟着,张志新愈加兴奋,加强了进攻节奏,变换着抽
插角度……用他最擅长的「九浅一深」进攻,用龟头在孟茹的前庭点击几下,有
又一下插到她的花心,抵住花心旋转阴茎,如此进行了几个来回,孟茹果然不出
所料,受不了张志新的这一招,随着浑身地一阵颤栗,张志新感觉孟茹的阴道突
然间一阵紧缩,张志新赶紧将阴茎全根插入,抵住花心左右逢源加紧摩擦。

  瞬间,孟茹的阴道松弛了下来,伴随着阴道地一下一下的蠕动收缩,一股股
热浪冲出花心,撞击着张志新的龟头,粉碎了张志新的意志,终于忍不住喷发出
了精液,股股浇灌在孟茹的花心上……

  关于那一晚的记忆,孟茹很模糊,刚开始的时候似乎很疼,到后来的几次就
好些了,似乎自己还随着张志新的动作哼唧了几声……

  天亮后,当孟茹的思维逐渐清醒时,她还是忍不住哭了。孟茹蜷缩着自己裸
露得一丝不挂的身子,嘤嘤地抽泣个不停。

  那时,张志新因为折腾了一个晚上,正躺在枕头上睡得香甜,听到孟茹的哭
声之后,他睁开了眼。

  这个惯会偷香窃玉的男人当然知道孟茹因为什么而哭,他先是轻轻地替孟茹
擦去眼泪,万分真挚地说:「我真的是喜欢你才会对你这样,你别怪我好么?」
说完之后,就温柔地将孟茹搂进了怀里,紧紧地抱着。

  孟茹听了张志新亲口说出喜欢她的话后,心里似乎好受了一些,其实她也明
白,即便是自己昨晚不喝酒,如果张志新强行要和她发生关系,她可能也不会太
拒绝的。当然这么做不是因为张志新给她买了一件衣服这么简单,或许是源于她
对张志新日益萌生的好感,或者是源于自己内心深处对异性的好奇与渴望……关
于这一切,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张志新看到孟茹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也忍不住偷偷松了一口气。在张志
新的眼里,现在的孟茹虽然依旧美丽,但可惜也是一个破罐子,因为他仔细地看
了被子,上面没有他想见到的落红,当然他根本就不会想到孟茹在小时候就已经
被坏男人用手指破了处女之身。

  但张志新对此丝毫也不感到意外,他认为现在的女大学生,不是处女蛮正常
的,尤其艺术学院类的更是如此。当然,他对孟茹的哭声也同样不感到意外,在
他看来,这恰恰是大学生和妓女最本质的区别,那就是大学生被人占有后,会知
道廉耻和羞臊的存在,所以才会哭。而妓女被占有之后,却不会这样,她们首先
想到的是怎么向你要手中的钱。

  张志新怀楼着孟茹,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自从被张志新占有后,一连几天,孟茹都处在思维的极度混乱中。她有些失
落、有些恐惧、有些烦躁、有些不安,总感觉自己好像丢了些什么,又说不清是
丢了什么,这让她根本就干不进去任何事情,上课的时候,也总是眼睛盯着黑板
发呆,脑子里一片空白……

  倒是同学们夸赞孟茹的新裙子漂亮时,多少能让她的心里得到一些满足,但
是当大家问她这裙子花多少钱买的时候,她又莫名其妙地心虚起来,慌慌张张地
说:「不贵,才188元!」

  好在这些日子张志新对孟茹非常关爱,几乎每天都按时开车来学校接孟茹出
去吃饭,然后再去他家那个100多平方米的大房子过甜蜜的二人世界。当女人
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一个男人之后,也就不在乎再给他第二次、第三次了……

  张志新很有手段,他懂得怎么在床上挑弄女人的情欲。

  渐渐地,随着孟茹和张志新做爱次数的增多,她非但没有了第一次时的疼痛
感,甚至还开始有了反应,那种麻酥酥、涨乎乎的感觉,让孟茹飘飘的,仿佛灵
魂都随之升入了天堂。

  孟茹喜欢张志新用各种姿势弄她,她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对他的忠
心。每次做完之后,孟茹看到大汗淋漓、一副满足样子的张志新,都会温柔地靠
过去,头枕着他的胳膊,幽幽地说:「我把第一次都给了你,你以后一定要对我
好!」

  张志新一边嘴里说道:「放心吧,我会真心对你的!」一边在心里想:「第
一次给了我?鬼才知道你是不是第一次?拿我当猴耍啊!」

  但是狡猾的张志新并没有当面揭露孟茹,他自有自己的如意算盘,不到关键
时候,他是不会捅破这一切的,等他玩腻了、厌烦了,再一脚将孟茹踹开,至少
目前,他还没有玩够眼前这个性感妩媚的女人。

  自从孟茹和张志新有了那层关系之后,就一厢情愿地把张志新当成了自己的
男朋友,与公司的同事们说话也感觉底气足了,脸上的笑容也多了。

  张志新似乎也对此不置可否,他不时地带着孟茹出入各种社交场所,还炫耀
般地向很多人介绍说孟茹是她的新女友,正在读艺术学院一年级。

  孟茹随着与张志新交往的深入,渐渐了解了上层社会的奢靡与浮华,她甚至
在张志新的调教下,学学会了左手拿叉、右手拿刀,十分淑女地吃西餐;也学会
了在没人的路上,颇像那么回事地开开车;甚至学会了一搭眼就能看出别人用的
究竟是不是正品的VERSACE、纪梵希,还是登喜路、皮尔-卡丹。

  孟茹满足极了,她以为,属于自己的幸福已经到来,她是那么深地爱着张志
新,只要张志新喜欢的事情,她都尽量迎合着去做。

  张志新不让她回学校住,她就冒着被查寝的危险陪住在张志新的家里;张志
新偶尔在做爱的时候会提出肛交的请求,她就不管自己有多疼,也要撅着屁股故
作享受的样子;如果张志新有些许的不高兴,她就想方设法地逗张志新开心……

  人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等于零,兴许是孟茹第一次恋爱的缘故,她显然对
这次恋爱缺乏足够清醒地认识,以至于当打击真正到来时,她一点精神准备都没
有。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孟茹发现张志新来找她的次数逐渐少了,甚至到最后
一连半个月都不找她一次。孟茹有些不适应这种变化,忍不住在一个清晨主动找
到了张志新的家里。当她终于敲开张志新的家门时,开门的竟是一个穿着透明睡
衣的漂亮女人。孟茹以为自己敲错了门,惊讶地问:「张志新在吗?」

  女人打了一个哈欠,慵懒地说:「他在里面睡觉,你找他什么事?」

  孟茹瞬间什么都明白了,她看了看女人衣着暴露的样子,一种被欺骗的屈辱
感觉涌上了心头,她按捺不住自己,捂着嘴哭着跑开了。

  那一刻,孟茹绝望极了,她边跑边哭,一口气跑到了龙江边,她甚至想从那
高高的大堤上纵身跳下去。孟茹望着那滔滔江水,没想到自己那么痴情地对待张
志新,可他却人面兽心地欺骗了自己。直到这一刻,孟茹才似乎醒悟过来,原来
他竟是这么一个薄情寡义的人,孟茹好后悔自己轻易地就踏上了这条船。

  孟茹伤心地哭着,一个弱女子受到伤害时,眼泪才是最好的宣泄方式。那天
孟茹就这样一个人傻傻地坐在江边,一任泪水连同江水一起,流个不停,直到太
阳快要下山了,才神情抑郁地回到了学校。

  最终,孟茹和张志新分手了。在内心深处,孟茹没有太深地憎恨张志新。只
是,孟茹在回忆起和张志新的这段感情来,总觉得似乎有哪些个环节有些不妥,
但她又说不清是什么。孟茹甚至不愿意去仔细地分析这段感情,因为在她看来,
这毕竟是一段不光彩的人生经历。

  张志新不愧为一个玩弄女人的高手,直至最后将孟茹一脚踹开的时候,还能
做到让她无话可说。当然,这一切对于张志新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特别,孟茹
也必将同众多的女人一样,注定了成为他人生中的一个玩物而已,一个将来的某
一天也许能回忆起来也许回忆不起来的匆匆过客。

  如果说孟茹被张志新玩弄之后,最终导致了她对男人的彻底绝望,显然是没
有说服力的。她的故事还远没有结束,悲剧还在继续上演,她对男人的认识也在
不断地加深。

  和张志新分手后,孟茹的学业被亮起了红灯,因为长时间专心于打工赚钱,
期末考试孟茹已经连续有两门不及格,学校规定如果总计四门不及格,将被开除
学籍。

  孟茹有些害怕了,因为如果这样,意味着她的一切努力都将付之东流,父母
也会因此伤心死。好在同班那个追求她的男生徐茂生及时帮她补习功课,为她整
理笔记、归纳重点,甚至在考试的时候,想方设法地帮她打小抄。终于将余下的
功课顺利通过之后,孟茹仿佛也在徐茂生的身上找到了一些感觉,名正言顺地做
起了他的女朋友。

  在同学眼里,孟茹和徐茂生是郎才女貌、十分般配的一对。徐茂生长得高大
英俊,而且由于家庭出身也比较贫苦,知道在平日里勤俭节约。两个人为了多攒
些学费,甚至承包了学校的一个小卖部,过起了勤工俭学的日子。

  女人是感性的,如果说当初孟茹只把心思放在张志新身上,不喜欢徐茂生的
幼稚和单纯,那么接触一段时间后,孟茹已经对徐茂生有了新的认识。

  她发现徐茂生身上有一股子难得的韧劲儿,这是一般男人所不具备的优点,
孟茹相信这样的男人日后应该有所成就。尤其在和徐茂生谈恋爱的将近三年时间
里,孟茹为徐茂生怀了两次孕,打了两次胎,在孟茹的心里,她已经把自己当成
了徐茂生的女人,指望着大学毕业后,能马上和徐茂生结婚生子,过一种平静幸
福的日子。

  然而,临近毕业的时候,孟茹再次遭受了致命的打击。徐茂生为了能分个好
一点的单位,竟然不顾和孟茹三年的感情,和电视台台长的女儿走到了一起。当
徐茂生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站在孟茹的面前,祈求孟茹能够原谅他时,孟茹
欲哭无泪。

  当然徐茂生也列举了N个分手的理由,比如他很介意孟茹曾经和张志新的过
去,也很苦恼两个人在一起即将面对的穷苦生活,更不想错过了这次能进入省电
视台的机会……

  孟茹听到徐茂生的忏悔,没有说一句话,女人本性中特有的善良并没有让她
死缠住徐茂生不放,因为孟茹知道徐茂生太想有个好的事业和前途了,而借助电
视台台长这个关系,无疑是他成功的捷径。

  恰在此时,孟茹接到了小弟从老家天河打来的电话,向她透露了一个惊人的
消息,原来孟茹的父母为了供他们姐弟俩个上学,竟然轮番去献血。得知这个消
息后,孟茹连夜坐车回到了天河市。当她挽起父母的胳膊,看到那密密麻麻的针
眼时,孟茹号啕大哭,她跪倒在父母的面前,发誓要用一生的时间来报答父母的
恩情。

  最终,孟茹为了尽可能的照顾年迈的父母,毅然放弃了许多机会回到了天河
市,在电视台做起了一名普通的播音员。不久后,在别人的介绍下,孟茹认识了
本市一个姓郝的富家子弟,在得到了郝家的资助承诺后,孟茹决定嫁给这个叫郝
军的纨绔子弟,尽管当时她对郝军了解的还不多。

  结婚的那天,孟茹看到那气派的场面,装饰一新的新房,以及满脸笑颜的父
母,忽然感觉心里很踏实,她知道自己在失去一些东西的同时,也得到了她想要
得到的一切,而这种失去和得到恰恰是人生的一种必然,孟茹不后悔,谁让自己
当初就这么选择了呢!

  夜,像一个巨大的黑洞一样,吞噬着这个世间的一切,十月的天气,微微透
出一丝寒意,如同此刻高明的心境,已经冰凉透底。

  高明没有料到美艳如天仙一般的孟茹,竟会有这么多的辛酸往事,虽然这些
往事似乎含满了一个绝色女子的人生宿命,但在高明心里依旧时不时地掀起阵阵
波澜。高明坐在椅子里,眼望着孟茹回首往事悲戚戚的样子,心中就如同被人灌
了一瓶陈年老醋,酸得让他的胃都跟着紧缩起来。

  高明有些不愿相信这些是事实,可这一切,却又如此真实地从孟茹的口中说
出。高明原以为孟茹会简单得如一泓清水,却没有料到孟茹复杂得像那饱蘸了天
地寒气的露珠一样,虽然表面晶莹剔透,实则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见的凝结过程。

作者: 冷墨生花    时间: 2011-12-13 19:29

                第七集

  高明用手按着额头,一支接一支地吸烟,他不知道该如何继续面对眼前这个
女人,他知道孟茹刚刚叙述的故事还只是她所经历的冰山一角,他甚至害怕继续
听下去,害怕孟茹用残酷的回忆将他的美好幻想击得粉碎。

  可他又想继续听下去,他要知道究竟是什么力量能让孟茹最终投向丁副市长
的怀抱,他猜测这里面并不应该仅仅是权力的压力、物欲的诱惑,可能还会涉及
人性的挣扎、思想的蜕变等很多很多……

  高明抬起头,眼望着孟茹冷冷地说:「既然你已经嫁了有钱人,那你为什么
还要跟丁副市长呢?我不明白,难道你所有的行为都是被迫的么?」

  孟茹望了望高明,动了动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高明见此情景,仿佛
更有了底气,大声质问孟茹:「你说话啊?难道被人抛弃过就可以成为你堕落的
理由么?还不是你自己意志力不强想走那下坡路!」

  孟茹听到高明居然这样说自己,抬起头来,用一种陌生的目光死盯着高明,
那眼睛里冒出一股摄人心魄的寒气,让高明不自觉地就打了个冷战。

  孟茹轻启朱唇,声调不高但绝对低沉有力地说道:「是的,我是犯贱,我主
动投入了别人的怀抱。可你们男人也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还不是想方设法地想把
我们女人弄上床,包括你自己。」

  一句话,说得高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耷拉下了脑袋。是的,他联想到自
己绞尽脑汁勾引孟茹的一幕幕,还不是像个发情的公狗一样,高尚不到哪里去。

  孟茹没有理会高明,她擦了擦眼泪,继续将自己的故事说了下去。

  原来孟茹嫁给郝军以后,原本以为能享点清福,可刚过了两年的安生日子,
郝军好逸恶劳的本性就暴露了出来,他不但经常聚众赌博,而且总在外面和不三
不四的女人鬼混。

  孟茹管不了他,这个畜牲一样的男人根本就没有人性,往往在孟茹好心劝了
他两句之后,二话不说扬起拳头就将孟茹一顿痛打。不但孟茹管不了他,就连他
的父母也管不了他,有一次,就因为赌输了钱之后向老父要钱,老父没有及时给
他,他竟然将老父机械厂里价值十多万元的加工设备给砸了,后来又偷偷地将那
价值20多万元的轿车以低价卖掉。

  眼见着郝家的家底正一点点地被郝军挥霍殆尽,孟茹彻底心凉了。多少个日
日夜夜,孟茹以泪洗面,她觉得生活跟她开了一个大玩笑,原本指望嫁给一个有
钱人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却没成想落到了今天这个田地。孟茹终于明白了,这个
世界谁也指望不了,一切只能靠自己去,于是她开始暗下决心凭借自己的努力改
变命运。

  孟茹所在的电视台隶属于天河市广播电视局,是一个典型的事业单位,它不
同于省市电视台,根本就没有多少的广告费、赞助费,完全靠着财政的补贴艰难
度日。职工们每个月领着七八百块钱的工资,吃不饱也饿不死。出于个人前程考
虑,尽管孟茹很喜欢这份工作,但她还是一门心思地想跳出去,想找一个更加稳
定没有风险的职业。

  虽然电视台的效益不是很好,但是由于工作性质原因,这里还是聚集了各式
各样的女人。漂亮的不漂亮的,年轻的年老的,这女人一多的地方,麻烦自然就
多了起来。争风吃醋的,说人闲话的,风骚献媚的……真是什么样的都有。孟茹
身处在这个环境里,就觉得自己好像处在了一个大染缸里,想洁身自爱都很难。

  孟茹简直厌恶透了这里乌七八糟的风气,也难怪,谁让孟茹长得漂亮呢,这
女人一漂亮就格外招风,一不小心就会被扯进一桩桩绯闻轶事中去。

  孟茹最开始听到别人说自己的闲话,是跟采编室的王主任有一腿,还传得有
鼻子有眼的,说什么孟茹总是借助做节目的机会往采编室王主任的办公室跑,还
说有一次两个人大中午就把办公室的门插起来,被人在门口听到了呻吟声……

  孟茹心里这个气啊,恨不得将说她闲话的人嘴巴撕烂,但有些事情究竟出自
谁的口,又被谁做了艺术加工,已经无从考究。

  孟茹只是在无奈中更加看透了这个浮躁的社会与人生,她的思维忽然就有了
一种经历污浊之后的明净,她懒得去计较一切了,索性由它去吧,孟茹幸灾乐祸
地想:「无论你活得再光鲜,早晚都会有死去的一天的,谁也逃不过这个最终结
局。」

  其实,孟茹早就看出对她有意思的不只是采编室的王主任,就连电视台的于
台长看她也是色迷迷地眼神。那老家伙每次在和孟茹接触的时候,都将眼睛不住
地往孟茹的胸和屁股上瞟,孟茹很反感这样的眼神,尤其老家伙开始有意无意地
安排孟茹做一些本不属于她分内工作的时候,孟茹明白这是他故意创造机会接近
自己呢。

  厚颜无耻的事情还在后面,于台长开始给孟茹一些小恩小惠,并且暗示孟茹
如果和他在一起,将会提拔她做新闻部的主任。孟茹开始感到恶心了,她说不清
为什么如此讨厌于台长,总觉得宁肯跟自己喜欢的男人十次,也不跟这样的男人
一次。

  于台长不傻,在抛出诱饵几次遭到拒绝之后,他开始恼羞成怒,暴露了一个
无耻小人的丑恶嘴脸,他利用手中的权利在各种场合给孟茹穿小鞋,不是说孟茹
工作完成不好,就是暗指孟茹生活作风有问题,还经常在会上将孟茹作为反面典
型进行批评。

  孟茹受够了,她甚至有了要辞职不干的打算,并且在心里发誓,一旦有机会
一定要对这个卑劣小人进行报复。恰逢天河市召开了一次盛大的联欢晚会,孟茹
作为主持人之一表现出色,被邀请参加了招待酒会。酒会上除了于台长外,天河
市主管文体工作的丁副市长也在。

  孟茹看到于台长对丁副市长卑躬屈膝、点头哈腰的样子,再联想到他对自己
颐指气使、横加指责的样子,忽然觉得很好笑。吃饭的时候,孟茹有意和丁副市
长套近乎,频频向他敬酒,丁副市长很受用,接连夸赞孟茹主持得好,以后天河
市再有大型活动,主持人一定非孟茹莫属。

  旁边的于台长看到孟茹和丁副市长聊得很投机的样子,也陪着笑脸违心地夸
赞孟茹素质过硬,是台里的业务骨干。

  丁副市长回头对于台长说:「这样的同志以后一定要重用噢!」

  于台长像小鸡啄米一样地连连点头:「那是……那是……」

  不知为什么,孟茹看到于台长像老鼠见猫的样子,忽然觉得很解气。但同时
她也感受到了权力的力量,几乎是一念之差,孟茹决定用丁副市长这座大山压住
于台长,让他翻不过身来。

  这样想着,孟茹就在看丁副市长的眼神里多了一些内容。那丁副市长是何等
人物,纵横官场这么多年,他能从女人的一颦一笑中体味出全部含义来,两个人
几乎是一拍即合,于是一切在冥冥之中开始酝酿……如果把好色的男人比作馋嘴
的猫儿,那漂亮的女人无异于就是那肥美的鱼,而一旦让猫闻到了鱼腥味儿,那
么你别指望它能轻易走开。

  显然,丁副市长就是那一只典型的馋嘴猫儿。上次酒会之后,丁副市长对孟
茹是念念不忘,除了向于台长几次三番地打听孟茹的情况之外,还对自己的秘书
小曲授意,要他有时间多和电视台姓孟的女主播接触,有什么采访之类的活动尽
量带上她,说孟茹模样好、气质佳,能够代表整个天河市的形象。

  小曲跟了丁副市长多年,主子一撅屁股拉几个粪蛋他都一清二楚,自然不敢
怠慢,有什么大型活动只要丁副市长在,都点名要孟茹过来。本来孟茹是电视台
的主播,不负责采访这类的工作,但丁副市长的话谁敢不听,其实于台长这只老
狐狸也对此心知肚明,但为了卖人情,他每次都鼓励孟茹去,哪怕孟茹有播音任
务他也想办法找别人替掉。

  这官场上的事情啊,有时候肮脏得就如同那三伏天的腐肉一样,上面爬满了
大大小小的蛆虫,令人恶心至极。

  于台长虽然得不到孟茹心中有所不甘,但一想到丁副市长喜欢她,却又不惜
将孟茹往火坑里推。这从政的人为了巴结领导,什么招法都能使出来,别说孟茹
是旁门别姓的女人,即便是自己的亲老婆,如果上司喜欢,都恨不得让她陪着睡
一宿。

  孟茹也并非愚蠢的女人,她对于台长、丁副市长的伎俩和用心,自然明了得
很。说老实话,她那天之所以在酒会上对丁副市长放电,一来是想气气于台长,
二来是想证明一下自己在高官面前是不是还有些魅力。但是真要她做丁副市长的
情人,她在内心里还是不情愿的。

  尽管丁副市长在天河市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但毕竟年岁已大,他不足一米六
五的身高,矮墩墩的身材,一副像怀了6个月孩子的将军肚,还是个秃顶,那光
秃秃的脑袋上弄了那么两撮稀疏的头发盖在上面,还故意铺散开,特像冬天的枯
草盖在了葫芦瓢上,一阵风吹来,那头发都会倒向一边,露出那泛着亮光的瓢盖
子,模样甚是滑稽。

  孟茹想,如果让自己和这么一个人物睡在一起可真得需要勇气,可世间的事
情偏偏就这样,你不情愿的事情并不意味着你一定不会做,那丁副市长是想尽了
办法也要和孟茹睡在一起。

  一个政府官员想要征服女人无外乎有三种手段,一是在女人面前摆威风、显
阔气,让她充分体会到自己至高无上的权力;二是对女人许以重金和贿赂,收买
人心;三是靠权力的打压和威胁,让女人屈从于自己。

  丁副市长显然也会用这三种方式来引诱孟茹,他先是抓住一切表现自己的机
会,在孟茹面前显摆自己的能力和水平,包括滔滔不绝地在众人面前讲话,包括
毫不客气地训斥下属,包括在和孟茹讲话的时候故意正襟危坐、目不斜视。还有
就是偶尔表现出的对孟茹生活的关心,比如说什么:「小孟啊,你这些天跟着采
访也挺辛苦的,回头让小曲给你搞点福利待遇。」

  然后,第二天孟茹就会接到曲秘书屁颠颠开车送来的豆油白面大米和上好的
水果饮料。如果孟茹在生活中遇到了什么棘手事,丁副市长会二话不说,操起电
话一阵嗯啊哈的就轻松搞定。最让孟茹动心的是,丁副市长曾不止一次地提到,
如果孟茹愿意,他会帮忙把她调到文体局机关来工作,将会有更好的发展前途。

  孟茹不傻,在心里反复思索着这一切究竟对她有多大意义,她知道一旦得到
了这些好处,自己也必将会失去一些东西,虽然将要失去的东西在她心里已经变
得不那么重要,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能够迈出这一步也真的很难,因为毕竟在
骨子里孟茹还是一个比较传统的女人。就这样,孟茹在矛盾中徘徊着,虽然她被
动地接受着丁副市长的各种好处,却始终不肯放弃自己的最后一道防线。

  时间转眼又过去了两个月。这一年的春季,天河市为了大力开展招商引资活
动,特意组建了赴南方发达省市的招商团,由丁副市长带队前往苏州上海等大中
城市开展招商活动。

  曲秘书自然又在第一时间给孟茹打了电话,让她随团采访。本来孟茹是不打
算去的,因为她知道这一去没有十天半个月回不来,而且在这期间,又难保丁副
市长不会使出什么损招儿来诱惑她。但恰逢那几天孟茹和丈夫郝军的关系进入白
热化,两个人几乎打闹到了要离婚的地步,孟茹绝望之余忽然改变主意,决定趁
着这个机会让自己散散心。

  这招商团说是出去招商,其实也就是宣传一下天河市的投资环境,再和一些
客商开几个见面会,洽谈几个意向性合作项目,当然也不忘了顺便游山玩水。孟
茹的任务就是随着丁副市长录录像、做做采访,然后将那些画面剪辑下来做成专
题,回来的时候再向全市人民吹嘘一下招商成果。其实这些对孟茹来说都算不了
什么,最让她感觉累的就是还要陪着丁副市长与客商们吃饭。

  孟茹很不喜欢这样的应酬,一桌子人说着客套话,互相吹捧,净是些虚头把
脑的东西。但孟茹知道这样的应酬又少不了,丁副市长让她作陪也是看得起她,
好在她以一个随团记者的身份参加,任何人都不会对她起疑心。而且孟茹在酒桌
上的表现也大方得体,颇令丁副市长满意。

  这次出游令孟茹眼界大开,她除了亲眼目睹到发达地区的经济高速发展外,
也切身感受到了地区之间贫富差距的悬殊,同时暗暗为自身生活环境和经济状况
感到不满。她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人,人家就能过着锦衣玉食、奢华浮糜的生
活,而自己纵然有着天姿国色,却窝在一个小县城里,过着既没质量又没档次的
日子。

  尤其让孟茹感慨的是,尽管天河市算得上全国有名的贫困县,但招商团们却
出手阔绰,几千元一桌的宴请稀松平常,送出去的礼物随便一个都成百上千元,
丁副市长一行人花钱如流水,就好像他们背后的天河市财政有多强大似的。

  招商会完毕,终于得了一天的空闲时间,丁副市长提议孟茹和曲秘书一起出
去走走,顺便买些特产带回去。三个人转了S市最大的一家商城,在一个珠宝专
柜面前,丁副市长停下了,用手指向一条闪着金光的宝石项链对孟茹说:「这个
你戴上一定会很漂亮!」

  孟茹看了看那个款式,果然不同凡响,那白金的链身做工精细,上面镶嵌着
上好宝石的心形坠子,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服务员不失时机地将那项链拿
了出来,热情地介绍说:「小姐,你戴这款最合适了,这是今年的最新式样,本
店就这一条,属于独版,您买一条吧!」

  服务员一边说着一边在孟茹的脖颈处比划着。孟茹听服务员这么一说,也冲
着镜子照了照,发现镜中的自己果然戴了项链后气质非凡,就好像一朵盛开的鲜
花上面沾了一滴晶莹的露珠,愈发显得妩媚娇艳。

  旁边的丁副市长见此情景,早就给曲秘书使了个眼色,等孟茹反应过来的时
候,曲秘书已经付完钱拿着票据来领货了。

  孟茹看了看价格签,好家伙,要8888元,刚要推辞,却见丁副市长像个
没事人一样,早背着手悠闲地逛下一个摊位去了。

  曲秘书说:「你就拿着吧,好歹也是丁副市长的一点心思。」

  孟茹诚惶诚恐地收下了,心里颇感到不安。

  这次逛商场除了给孟茹买了一条宝石项链之外,秘书小曲也选了一套200
0多元的名牌西服,丁副市长有收藏的爱好,看中了一件价值5000多元的玉
器,把玩了半天也买下了。但不知为什么,孟茹总觉得那玉器在做工上欠精细,
造型也显得臃肿,那模样像极了丁副市长的身材。

  晚上,S市开发区管委会的许主任做东,宴请招商团的同志们。这许主任老
家也是东北的,性情极其豪爽,在酒桌上丝毫也不忸怩,频频举杯冲着家乡人敬
酒。大家难免又是一顿暴喝,丁副市长显然兴致浓厚,就连孟茹也被这火热的气
氛感染,也跟着多贪了几杯。

  酒宴结束,孟茹回到下榻的房间,洗浴完毕,刚想躺下歇息,就听到有敲门
的声音。门开处,曲秘书站在门口,说丁副市长要她过去一下,有事和她商量。
孟茹犹豫了一下,换了件衣服,就随曲秘书来到了丁副市长的房间。进入房间,
丁副市长看到孟茹到来后脸上堆满了笑容,热情地招呼孟茹坐下,并亲自为她倒
了一杯热茶。曲秘书知趣地带上门退了出去。

  丁副市长说:「小孟啊,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感觉你是一个很有发展前途
的人啊,无论政治素质还是能力水平,你都是出类拔萃的,不知你有没有意往更
好的位置上走呢?」

  孟茹闻听此言,脸上立即陪着笑脸说道:「丁市长,谁不想往好的位置上走
呢!可是你是知道的,我们电视台属于事业编制,我连公务员都不是,能走到哪
儿去?」

  丁副市长看了看孟茹,意味深长地笑了,然后一屁股挪到了孟茹身边,用手
拍着孟茹的肩膀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这个忙哦!」

  孟茹虽早有警觉,但是依旧不露声色,嘴里客气道:「如果市长您真能帮我
这个忙,那可太感谢您了,回头我一定托人选一些好的古玩字画送给您。」

  丁副市长听孟茹这么一说,马上摇头道:「古玩字画我倒不稀罕,你是知道
的,我缺的不是这些东西。」

  孟茹疑惑地问:「那您缺的是什么?」

  丁副市长脸上立即露出了淫笑的表情,说道:「我缺什么你还不知道么?」

  一边说,一边暴露了自己的本色,涎着嘴巴就朝孟茹吻去。孟茹挣扎着说:
「不要……不要这样……」

  身体却早被丁副市长压在了沙发上,这猪一样的男人气喘吁吁地对着孟茹是
又摸又吻又啃,孟茹闭拢了嘴巴,扭动着身体不让他得逞,脑子里却是无比的清
醒。

  两个人撕扯了好一会儿,就在丁副市长费尽力气想要扒下孟茹的裤子时,孟
茹突然说道:「你等一下,我给你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两件事情,如果你做不
到就赶紧放开我!」

  丁副市长一愣,口中说道:「什么事你就说吧?」

  孟茹说:「第一、你要把我调出电视台,想办法让我当上公务员。第二、我
要你给我找机会报复于台长,我讨厌他。」

  丁副市长听了孟茹的话后,思索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

  孟茹见丁副市长已经点头答应,便主动站起身来,先是把室内的灯光熄灭,
然后,将自己的衣衫一点点褪尽,如同英勇就义一般地躺在了床上,摆了个大字
型。这边,丁副市长早已按捺不住,像头恶狼一样地扑了上去……

  孟茹仰躺着,脸蛋染着红晕,一双美目紧闭。

  丁副市长看着孟茹俊俏的脸蛋,白嫩的皮肤,高耸迷人的乳峰,红红的奶头
象两颗葡萄镶嵌在孟茹柔软丰满乳房上。

  丁副市长双手轻轻揉摸孟茹那一对丰满柔软的大白乳房,吸吮着孟茹红嫩娇
小的乳头,舔弄一会,丁副市长转移到孟茹的下面,轻薄地掰开她那两条丰腴白
嫩的美腿,终于露出了丁副市长日夜垂涎的孟茹娇嫩,肥美的阴部,孟茹肥美娇
嫩阴部稀疏乌亮的屄毛下,就是丁副市长日思夜想的小嫩屄了!

  丁副市长轻轻揉捏孟茹那丰腴白嫩的大腿,用手指抠进孟茹红嫩嫩的阴部,
轻分开孟茹那两片鲜嫩的阴唇,目不转睛的盯着鲜嫩的阴道口!

  阴道口的肉又红又嫩,露出她那层层迭迭的阴道肉,丁副市长用手指从外到
里的玩弄着孟茹的阴部,又轻抠进去,里面嫩滑柔软,手指慢慢向孟茹的阴道深
处伸去。

  孟茹的阴部嫩嫩的,阴道里的嫩肉温暖湿滑,丁副市长尽情的玩弄孟茹的阴
部,孟茹的阴道里慢慢流出好多又粘又热的淫水,直流到了孟茹那娇嫩的屁眼。

  丁副市长的手指在孟茹的阴道里尽情抠弄,孟茹被丁副市长玩弄得发情,竟
发出「嗯嗯」的娇吟声,丁副市长更加淫荡的掰开孟茹肥嫩的阴唇,露出她阴道
口上端那颗红嫩的阴蒂,丁副市长用手指轻轻勾弄着,那颗红嫩的阴核竟自变得
硬涨起来,一缕淫水从阴道口泊泊流出。

  看着这样迷人的美人阴部,丁副市长的阴茎早已硬涨起来,慢慢移动到孟茹
的下体,粗大的阴茎抵住孟茹的阴道口,猛地用力一插,「唧」地一声,整个八
寸长的粗大阴茎蘸着骚水,钻进了孟茹那娇嫩的阴道。

  丁副市长随即展开了猛烈的抽插,次次到底,硕大的龟头,每次都顶到了孟
茹的花心,孟茹被丁副市长插得发出「啊」的一声娇吟,失去意识,竟自微睁媚
眼,看到丁副市长象个淫兽般在自己娇嫩的身躯上驰骋,顿时羞涩得粉面绯红。

  丁副市长淫笑着,抽出沾满淫水的阴茎,顶着孟茹那红嫩的小阴蒂研磨了起
来,孟茹这时早已张开的阴道口,两片粉红的阴唇嫩嫩的,一股淫水正从孟茹的
阴道里流了出来。

  丁副市长淫笑着,调戏她:「嘻嘻,你舒服吧?」

  孟茹粉脸臊得通红,娇羞地说:「你快点吧……」

  可丁副市长偏偏不急,他要好好的享受身下这个尤物,丁副市长紧紧地按住
孟茹柔嫩的娇躯,用粗大的阴茎对着孟茹那红红嫩嫩的小阴蒂揉弄个不停。孟茹
娇羞无助,只得用手捂住羞红的脸蛋,丁副市长停了下来,用手分开孟茹那双白
嫩的大腿,任意玩弄孟茹的两片小阴唇。

  玩了一会,丁副市长又伏到她的身上,一面轮流吸吮揉弄着孟茹那两只白嫩
丰满的乳房,一面再次把手指伸到孟茹的阴部,寻找到孟茹阴道上方的小嫩豆,
用指端磨了起来……

  孟茹骚痒难耐,不禁呻吟着:「啊……嗯……啊……不要呀……」

  丁副市长哪管许多,淫笑着加劲磨弄着孟茹那淫水潺潺的阴蒂。

  「痒死了呀……啊啊……」

  孟茹被丁副市长玩弄得羞涩难当却又春心荡漾,俊俏的脸蛋儿娇媚羞红,更
令丁副市长淫心大动。按住孟茹不断扭动的娇躯,魔手再次向她的阴道深处伸了
去……

  丁副市长不停地玩弄抠摸着孟茹娇嫩的阴道,淫邪地问她:「美人,你哪里
痒呀?」

  孟茹娇羞不已:「嗯,你坏死了,我下面痒死了,快插进来吧……」

  丁副市长淫猥地逼问道:「下面是哪呀?」

  孟茹骚痒难当,不得不说出那句最淫秽的话来:「我的小屄好痒哦……呀,
羞死我了……嗯……」

  听到孟茹这么说,丁副市长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哎呀,不要……嗯……痒
死了呀……快插进来……不行了呀……」

  这时,有一股温热的淫水从孟茹那小嫩屄里涌了出来。

  丁副市长看到孟茹已经高潮了,就想趁热打铁,将那八寸长的粗大阴茎再次
狠狠插进了孟茹那淫水泛滥的阴道!

  丁副市长把大龟头顶住孟茹的花心深处不动,感觉阴道里又暖又紧,嫩肉把
阴茎包得紧紧,舒服透顶。一会,丁副市长又不停的上下抽送起来,直抽直入。
孟茹又被搞的有些动情,屁股上逢下迎的配合着丁副市长的动作,淫水如缺堤的
河水,不断的从孟茹的阴道深处流出,不停的流到床上。丁副市长不断的加快抽
插速度,孟茹轻摆细腰、乱抖酥乳。

  孟茹不但已是香汗淋漓,更频频发出销魂的娇啼叫声:「喔……喔喔……啊
啊……」

  上下扭摆,扭得胴体带动孟茹那一对肥大丰满的乳房上下晃荡着,晃得丁副
市长神魂颠倒,伸出双手握住孟茹的丰乳,尽情地揉搓抚捏,孟茹原本丰满的大
乳房更显得坚挺,而且小乳头被揉捏得硬胀如豆。孟茹情不自禁的频频收缩阴道
内肌肉,将丁副市长的粗大阴茎紧紧含夹着。

  丁副市长也感觉到龟头被舐、被吸、被挟、被吮舒服得全身颤抖,所以更加
用力狂插孟茹的小阴道,孟茹也拼命地迎合着丁副市长那粗大的阴茎的抽插,真
是配合得天衣无缝,舒爽无比,丁副市长的大龟头次次深入直顶孟茹阴道内的花
心。

  丁副市长足足这样搞了孟茹几百下,孟茹娇声婉转淫声浪叫着:「哎呀……
哎哟……啊啊……」一股淫水从孟茹鲜红的阴道里涌流出来,孟茹颤抖了几下娇
躯,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娇喘吁吁了。

  丁副市长岂能就此罢休?又用双手托起孟茹那光滑雪白的肥臀,轻抽慢插起
来。孟茹也无力地扭动她的柳腰配合着,不停把肥臀地挺着、迎着。丁副市长九
浅一深或九深一浅,忽左忽右地猛插着。点燃的情焰促使孟茹激发出性欲本能,
浪吟娇哼、朱口微启,频频频发出消魂的叫春。

  「喔……喔……啊啊……受不了……嗯……」

  几十次抽插后,孟茹已颤声浪哼不已。丁副市长更用力的抽插,所带来的刺
激竟一波波将孟茹的情欲推向高潮尖峰,浑身酥麻欲仙欲死,阴道口两片嫩细的
阴唇随着丁副市长的阴茎的抽插而翻进翻出,孟茹舒畅得全身痉挛,阴道内大量
热乎乎的淫水急泄而出,阴道也肌肉收缩吸吮着丁副市长的阴茎,丁副市长再也
坚持不住了,快速地抽插着,孟茹也拼命抬挺肥臀迎合丁副市长最后的冲刺。

  最后,丁副市长粗大的阴茎终于「滋滋」狂喷出一股股精液,注入了孟茹的
阴道,射进子宫深处,孟茹的阴道内深深感受到这股强劲的热流,口中发出「喔
喔」呻吟,孟茹如痴如醉地喘息着俯在床上。

  孟茹醒来后,看到只有自己一人,丁副市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孟茹
一声长叹,两行热泪随之滚滚而下,她没想到她孟茹一生清高孤傲,却也落得了
个做人身下玩物的下场。

  丁副市长说话似乎很算数,招商回去之后没有多久,就将孟茹的关系从电视
台调到了文体局,但是孟茹提出的要进公务员的事情却迟迟没有得到落实,每次
孟茹催问丁副市长的时候,他总是借口这事情急不得,必须慢慢运作才行,话虽
这样说,但丁副市长却丝毫也没有怠慢了自己的情欲,他每次来了兴致的时候,
也不管孟茹方便不方便,总是将孟茹叫到身边尽情地玩弄一番。

  丁副市长玩弄女人很有一套,到了他这个年龄,对女人不仅仅是发泄这么简
单了,就好像把玩一件喜爱的工艺品一样,他更习惯于变换不同的角度和姿势来
体味其中的细节。

  他总是手嘴并用,如同一个饥渴的牲畜遇到了甘甜的雨露一样,又挖又抚、
又吸又舔,在这样的手段下,孟茹经常会被他带入高潮。

  孟茹很讨厌自己的高潮,就好像很讨厌丁副市长本人一样,只是她不明白为
什么明明不喜欢一个人,却和他做爱的时候依然会有高潮,孟茹甚至怀疑自己是
一个淫贱的女人。

  另外,更让孟茹感到惊讶的是,丁副市长虽然和自己保持着不正当的两性关
系,却做得异常隐秘。

  当然这主要得益于曲秘书从中巧妙的撮合,每次幽会时,也是曲秘书给孟茹
打电话,然后再亲自驾车将孟茹接到幽会地点,完事后他再偷偷将孟茹送回去。
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天河市几乎没有人知道孟茹和丁副市长的关系,那些稍微
捕捉到蛛丝马迹的人,也一直以为是曲秘书和孟茹关系密切呢,因为两个人看起
来好像更般配些。

  后来孟茹和丁副市长熟悉了,才从他的嘴里得知,原来曲秘书是他的绝对心
腹,两个人甚至还有点偏亲,当然这层关系很多人都不知道,丁副市长很多见不
得人的事情,都是曲秘书暗中帮他一手策划的。

  这官场上的事情,有时候错综复杂得如同一团乱麻,丁副市长并没有给于台
长任何小鞋穿,好像他们的关系也没有孟茹想象得那么简单。丁副市长曾亲口答
应的将孟茹转为公务员和报复于台长这两件事情其实都没有立即做到,孟茹有一
点失望。但如今她已经上了贼船,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而且,孟茹渐渐地发现,做了副市长的情人也没有什么不好,尤其在丁副市
长的帮忙下,孟茹从城建局手里买了一套价格超便宜的门市房,一转手就挣了好
几万。再比如,她可以利用丁副市长这层关系,办了许多别人办不了的事情,这
让认识她的人都对她刮目相看,她的虚荣心就会得到巨大的满足。

  孟茹知道,丁副市长就是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资源,可供她利用的地
方还有太多太多。

  每当孟茹出入高档场合、乘坐豪华轿车、说话掷地有声的时候,她就觉得这
一切付出似乎很值得,虽然在她的内心深处,时不时地会涌上一股莫名奇妙的伤
感,但她看开了,这年头什么都白扯,唯有权力和金钱最重要,有了这些也就拥
有了一切。

  自从孟茹做了丁副市长的情人以后,不知为什么,她经常会醉酒,而且醉酒
之后常常会声泪俱下的痛哭一番,至于为什么会哭,没有人能知道。还有就是孟
茹变得习惯于各种应酬了,在面对男人们的时候,她也显得游刃有余,知道该用
什么样的手段,来应对男人们的轻薄与孟浪。

  以前有男人跟她开玩笑她都会脸红,现在即便是有个别领导喝多了,在她的
屁股上掐一把她都会佯装不知。

  至此,孟茹已经完成了一种蜕变,她从一个纯真无邪、心无瑕疵的少女,蜕
变成了一个心思缜密、见风使舵的女人,她看透了这世间的一切,看透的结果就
是从内心里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绝望,绝望的结果就是变得对一切都无所谓,包括
无所谓和不喜欢的男人上床,无所谓男人们对她没完没了的骚扰,无所谓自己将
来的爱情与生活会怎样……

  在孟茹的眼里,人生就好像是一出戏,没有人知道下一秒钟会上演怎样的剧
情,她自己也没有必要为了这出戏耗费太多的心神。一个人,当他(她)树立了
远大的理想和目标之后,就会为之不懈地奋斗;而一旦这个理想和目标被无情的
现实粉碎,那么他(她)就会变得心灰意冷、逆来顺受。自古以来,但凡红尘俗
世中的男女们无不如此,没有人能逃脱得了命运的掌控与摆布。

  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

  无论丁副市长和孟茹的关系做得再隐秘,也终究会有暴露的一天。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孟茹调到文体局没有多久,一次陪同文体局的张副局
长到下属单位检查工作,检查完了之后,在回来的途中碰到了张副局长的同学宋
某,宋某热情地招待张副局长一行人吃饭。

  本来孟茹是不想去了,但是不去又好像不给张副局长面子,恰好还有其他两
个同事在,所以孟茹也就不加考虑地一同前往了。谁知这次饭局却差点为孟茹埋
下祸根,原来那张副局长属于酒后无德的人,一喝多了就张牙舞爪不安分起来。

  那天宋某不知是欠了张副局长什么人情,不但安排的规格非常高,而且还找
来了另外几个同学作陪。在酒桌上宋某等人对张副局长更是百般吹捧,一个劲儿
地劝酒,夸赞张副局长能力有多强、水平有多高,同学之中只有他最有出息。

  张副局长在受用之余心里也暗自得意,不禁多喝了几杯,喝多了之后,就开
始暴露了本性,也不知道自己是多大的官了,虽然舌头都硬了,却还挥舞着胳膊
高谈阔论。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不知深浅地强迫孟茹陪他的同学们喝酒,似乎在显摆自
己这个领导多有权威。本来孟茹还是很给张副局长面子的,无论张副局长让她给
谁敬酒,她都笑呵呵地给对方斟满,然后陪对方喝掉。但是这男人们酒一喝多就
没有了分寸,尤其同学聚到一起更是如此。

  张副局长的几个同学眯缝着色眼,不怀好意地开张副局长和孟茹的玩笑,话
也说得很过分,意思是张副局长有了这么年轻貌美的属下,这下更闲不着了,白
天晚上都够他忙活的了。说完之后,几个男人挤眉弄眼地一通坏笑。

  孟茹是过来人,当然明白这玩笑的意思,红着脸假装低头喝茶没有听见。可
张副局长却似乎很得意的样子,甚至还别过脸来自作多情地望了孟茹一眼。

作者: 冷墨生花    时间: 2011-12-13 19:31

                第八集

  老实说,孟茹很不喜欢张副局长,这个工农兵大学生出身的人,自恃能写几
首歪诗就是文化人了,早几年靠溜须拍马混了个文体局副局长之后,以为自己修
成了正果,动不动就高昂着头颅,这个单位讲两句话,那个单位题几个字,一副
小人得志的样子。

  孟茹不喜欢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他居然也留了两撇令人生厌的小胡
子,有那么几次,孟茹甚至都想冲上前去,一把将他那小胡子扯下来。

  张副局长显然不知道孟茹心里有多讨厌他,他把孟茹在酒桌上的良好修养当
成了对他的纵容,一边喝着酒一边似有意无意地将手放在孟茹的大腿上,每次孟
茹都极有分寸地躲开,可这厮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桌下骚扰孟茹。

  孟茹这酒喝得憋屈极了,原本就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再加上丁副市长的事情
让她很心烦,现在又有一个张副局长像个禽兽似的骚扰她,孟茹有些愤怒了,女
人一愤怒了就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当张副局长再次伸出手往孟茹的两腿之间抠摸时,孟茹回头看了看留着两撇
小胡子若无其事喝酒的张副局长,不知为什么,9岁那年猥亵自己的中年男子的
形象清晰地出现在眼前,孟茹感到恶心极了,她忽地站了起来,一甩手就给了张
副局长一个大耳刮子,嘴里骂道:「摸什么摸?要摸回家模你老妈去!」

  这清脆的耳光不但将张副局长打懵了,甚至酒桌上所有的人都懵了,大家张
大着嘴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孟茹毫不犹豫地拿起了包,头也不回地
转身离去。

  孟茹在酒桌上扇了张副局长一个耳光的事情迅速在小范围内传开了,大家都
把这当作一个爆炸性新闻来暗中流传。按照一般的说法是,张副局长喝多了酒,
对孟茹动手动脚,结果被烈性的孟茹扇了一个耳光。但也有人说孟茹的做法有些
过分了,不就是摸了一下么,也不至于这么不给张副局长面子。俗话说打人还不
打脸呢,她大庭广众之下给了人家一个大耳刮子,以后还怎么让人抬起头来。

  不过这次事件之后,大家对孟茹的看法有了一致性的改变,都说别看孟茹长
得漂亮,但也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人,并不是谁都能占到她便宜的。尤其是身边
那些对孟茹不怀好意的人,一想到孟茹的嘴巴要是扇到自己的脸上,将会是怎样
的疼,不禁都暗自打了个寒噤。

  老实说,孟茹扇了张副局长之后,冷静下来想,也有些后悔,毕竟人家是堂
堂一个副局长,自己的顶头上司,这一巴掌扇下去当时是痛快了,可以后这工作
还怎么干?不过当时的情形也实在是令孟茹气愤,本来这些年在男人面前所受的
委屈就够多了,她没想到一忍再忍之后,只能换来男人们的得寸进尺。

  孟茹当时之所以敢这么做,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如今她已经成为了副市
长的情人,所以区区一个副局长她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另外她也想利用这个机
会给丁副市长出出难题,看他在下属和情人之间发生冲突时,究竟能怎么袒护自
己。所以,孟茹在打完张副局长之后,很快就找到了丁副市长,将当时的情况对
他做了详细说明。

  丁副市长听完之后,脸上表情复杂,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他先是恶狠狠
地骂了一句:「妈的,这个老东西,连我的女人也敢碰!」

  然后又不无埋怨地对孟茹说道:「你也太冲动了,当时压压火,回来跟我说
不就完了么?」

  孟茹手挽着丁副市长的胳膊,嘟起了小嘴,娇嗲地说道:「我不管,反正要
你给我做主,帮我治治他,出出这口恶气!」

  丁副市长歪头看了看她,紧锁着眉头,没有吭声。

  这张副局长挨打了之后,越想越憋屈,俗话说:「偷鸡不成反蚀了把米。」
他又怎能轻易善罢甘休。尤其那一巴掌实在是让他颜面扫地,如果传出去让他在
社会上还怎么混?这从政的人你别看有时色胆包天的,但关键时刻,面子还是要
的。张副局长仔细地在心里谋划了许久,决定采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的方式搞臭孟茹。

  他上班后,先是在关系不错的同事们面前声称自己那天喝多了,然后说这人
一喝多难免就手脚不听使唤,也不知怎么在桌下碰了孟茹一下,结果莫名其妙就
被孟茹扇了一个嘴巴。接着,张副局长又四下张望一番,故意压低声音神秘兮兮
地对大伙说:「你们知道孟茹为什么这样嚣张吗?我暗中打听过了,原来她是丁
副市长的情人!」

  大家听了,都忍不住「哦」了一声,似乎恍然大悟的样子。这时张副局长又
添油加醋地臭屁孟茹道:「不就是一破鞋么?还故作清高,好像天下的男人都冲
她用劲似的,有什么了不起!」

  说完之后,张副局长觉得煞是解恨,临出屋他还不忘了叮嘱大伙:「别往外
乱说啊,传出去不好!」

  孟茹是丁副市长情人的事情,很快就在文体局内部传开来,孟茹知道张副局
长是始作俑者,马上将这一情况报告给了丁副市长。

  丁副市长听了之后,恨得咬牙切齿。没多久,就利用去文体局检查工作的机
会,当着众多人的面,把张副局长一顿好损:「这工作就是你主抓的啊?怎么能
干成这副样子!你天天心思都用在这上面了么?我看你搞女人、讲闲话倒是很有
一套!你要是真工作过硬也行,就你这熊样还不如趁早回家呆着去……」

  几句话说得张副局长低着头,那汗顺着额头劈里啪啦地往下掉。

  丁副市长回来之后,知道孟茹在政府楼里是无法干下去了,又迅速地协调关
系,将孟茹调到了市委宣传部,毕竟市委和政府是两套班子,又不在一起办公,
一定程度上能够掩人耳目。于是,这也便有了高明和孟茹的接触。

  听到这里,高明将深埋在膝盖里的头轻轻地抬了起来,他用一种空洞无望的
眼神看着孟茹,眼前的女人曾带给他无尽的遐想,如今她又亲自将这遐想击得粉
碎。

  高明没有想到,孟茹天使一样的容颜下面,居然会掩藏着这么多的肮脏与罪
恶。听着孟茹平静的诉说,高明的心一次又一次地被震撼了,他知道,自己不该
把这一切图景勾勒得太过于美丽,而今当所有的一切都浓墨重彩地向他扑来的时
候,他感觉难于应对,就好像是小心翼翼地搭积木,眼看着一层层就要搭到了顶
点,顷刻之间却訇然倒塌。

  高明眼睛直直地望着孟茹,他已经对眼前这个女人充满了恐惧,他甚至不能
断定孟茹说的话可信度究竟能有多少,他觉得她就像一潭幽蓝的池水一样深不可
测。同时,高明的心中也充满了无数疑问,他不明白为什么孟茹能够毅然决然地
拒绝张副局长,却和他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科长在一起?

  他也不明白,一个原本正统的女人难道真的就能在物欲的诱惑下,轻易放弃
自己的人生路?高明开始感到后悔,后悔自己不该趟这滩浑水,否则也不会让自
己的内心遭受这样巨大的折磨!

  孟茹好像洞悉了高明的内心世界,她拿出纸巾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痕,然后
放缓了语气,很轻柔地对说道:「你一定很疑惑我为什么会和你走到今天吧?是
的,我可以告诉你,我挺喜欢你的,起码你不让我反感。另外你长的还特别像一
个人,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韩畅老师,对!你长得特别像他,容貌气质都像!」

  原来,孟茹调到宣传部之后,知道市委不比政府,政治性和严谨性都要高许
多,孟茹也打算在这里好好工作,开始自己新的生活。然而见到高明第一眼的时
候,她就心里隐隐一动,一个熟悉的身影马上在她的脑海里闪现。那文质彬彬的
样子,一身雪白的衬衣,还有那阳光的笑脸……

  孟茹忍不住笑了,刚刚经历了张副局长的两撇小胡子,现在又想起了韩畅老
师的阳光笑脸,孟茹忽然觉得自己竟是一个习惯于生活在过去的记忆里,不能轻
易走出的人。

  人有些时候就是这样,如果某些东西在你的心中留下了某种烙印,那么,当
你再遇到类似东西的时候,难免会用当初的好恶来评价它。无疑,高明是沾了韩
畅老师的光,当孟茹看他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对他有了好感。

  尽管客观地说,高明这个人也确实不错,论能力水平,他在天河市委机关的
年轻干部中是出类拔萃的;论道德品行,他也堪称一流。起码高明人品不坏,凡
事都能够处以公心,工作也比较上进,在当今物欲横流的社会环境下,能够具备
这些素质,已经很难得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后,孟茹隐约感觉到了高明看她的眼神不对,包括在她
做事情的时候,高明总是用眼睛的余光偷看自己;包括在承担工作任务的时候,
高明总是抢在她的前面。

  孟茹是个敏感的女人,这些年所经历的坎坷和曲折,已经让她对男人了如指
掌。但是,从内心里孟茹却并不想和高明发生什么,一方面是因为她还没有放荡
到要见一个跟一个的地步;另一方面,经过了前面的一切事情后,已经让她感觉
很累了,她也想在新的环境下,让自己好好歇歇。

  孟茹对高明的好感更进一步是在那次醉酒后,那天在酒桌上,高明怕孟茹喝
多,就几次偷偷地将酒倒向自己的杯子。后来在送孟茹回家的途中,高明也表现
得颇有谦谦君子之风。孟茹呕吐,他会及时地递上纸巾;孟茹站不稳,他能迅速
地将孟茹扶住。

  尤其可贵的是,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表现出半分的轻佻,孟茹虽然喝多了酒,
但是头脑却很清醒,当孟茹在车上将头枕在高明肩头的时候,她甚至能感觉高明
很紧张,腰板挺得直直的,连动都不敢动。那一刻,孟茹想到了韩畅老师,她想
如果现在身边的人是韩畅老师,她多么希望能好好地在他的肩膀上靠一靠啊!

  可惜路途太短,不一会儿就到了家门口,孟茹上楼的时候还在想,如果上苍
能再重新给她一次和韩畅老师接触的机会,那么她一定不会轻易错过他。

  醉酒事件之后,孟茹忽然发现自己有了变化,她变得越来越喜欢上班了。每
天起床后,她都尽早地赶到办公室去,说不清为什么,只要高明在她都会觉得很
快乐。而且,孟茹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喜欢和丁副市长幽会了,她不能从这个秃顶
的老男人身上找到什么激情,尽管这个猪一样的男人很懂得性技巧,每每都会弄
得她很舒服。

  但是孟茹实在不喜欢他在高潮到来的时候,嗯嗯啊啊直翻白眼的样子,有一
次他嘴里流着哈喇子差点掉到孟茹的胸上,孟茹就觉得很恶心。尤其让孟茹感到
不舒服的是,他能从丁副市长做爱时的表现上,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只是他床上的
一个玩物而已,是一个他想怎么上就怎么上,高兴时就弄不高兴时随时可能一脚
踹开的角色而已。

  幸好丁副市长的工作非常忙,十天半月也找不上孟茹一次,孟茹也乐得这份
清闲。

  在夫妻问题上,孟茹和丈夫的关系也进入到了一个微妙的境地,那几天,郝
军又背着孟茹参与赌博,一场局就输掉了近10万元,甚至连自家的房产证都作
了抵押。

  郝军的父亲是一个很有正事的老人,得知此事后,拿着拖把撵着郝军揍,郝
军就楼前屋后地跑。孟茹感到很绝望,她知道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郝军会将所
有的家产败光。孟茹向郝军提出了离婚的请求,谁知郝军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脑袋一歪,毫不客气地说道:「离就离,谁怕谁?」

  孟茹看到郝军绝情寡义的样子,眼泪当时就下来了。自古以来,那月下老人
总是错配姻缘,往往是「好汉无好妻,赖汉娶花枝」。孟茹慨叹自己枉有一腔柔
情、万种妩媚,却嫁了这么一个不争气的男人。

  相比之下,高明的努力上进,人品作为却让孟茹欣赏不已,她觉得,年轻人
就该像高明一样,有自己的梦想和追求,为人处世周全缜密,与同事关系相处融
洽,并且还知冷知热。女人就是这样,心灵的天平一旦有了倾斜,那么是很难再
平衡过来的。

  孟茹真正喜欢上高明是在一次工作汇报会上,当然,可能这件事情连高明自
己都不记得了。那是孟茹来宣传部不久,宣传部常委部长徐哲听工作汇报,轮到
孟茹发言的时候,由于刚接触这项工作,业务不是很熟,孟茹将深入基层「帮研
学」的相关情况没有说明白。

  这时,旁边的高明适时作了补充,末了还不忘强调说:「孟茹虽然刚到部里
来,又是一个女同志,但是在工作却不怕苦不怕累,经常深入基层,调查研究,
做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科里所取得的成绩有她很大的功劳。」

  短短的几句话,听得孟茹的心里热乎乎的,也就是在那一刻,她喜欢上了这
个高明科长,她觉得关键时候能勇于承担责任的男人,就是好男人。

  当一个女人喜欢上一个男人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的从眼神中表现出来,这也
是那一段时间高明看孟茹的眼神不断放电的原因。当然,促成两个人好事的还是
那次难得的培训。

  其实,在内心里孟茹也想和高明单独相处,但女人的想法和男人毕竟有些不
同,孟茹和高明相处也只是想一起谈谈心、说说话,寻找一个倾诉情感的机会,
而高明和孟茹单独相处无非是想把孟茹弄上床。

  孟茹非常怀念培训的第三天晚上,她和高明在篝火晚会上翩翩起舞,那一刻
伴着舒缓的音乐,孟茹甚至有把头枕在高明肩上的冲动。那一晚,两个人漫步在
江边,谈了许多,孟茹觉得一颗冰冷的心正逐渐被高明慢慢融化……

  其实,事情发展到这个份儿上,已经是水到渠成了。但是,孟茹却没有料到
高明会在户外和她发生性行为,按她的本意最多也就是给高明一个拥抱或者一个
吻。

  培训的最后那天晚上,其实孟茹的酒喝得并不多,倒是高明为了护着她与吉
兴县委宣传部的赵科长等人拼起了酒量,孟茹从高明的眼神中很清楚地感觉到,
那天晚上两个人一定会发生些什么。所以,当酒宴结束以后,两个人心照不宣地
出去漫步时,孟茹的心就开始狂跳。

  当高明借着点酒劲儿,终于对她说出来「我会心疼你」的时候,孟茹就觉得
自己的脸烧得厉害。当高明勇敢地低下头来,向孟茹索吻的时候,孟茹慌乱得有
如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不知所措。几个回合后,高明终于捕捉到孟茹的唇吻时,
孟茹觉得自己的整个身子都瘫软了……

  孟茹喜欢被高明吻着,高明就好像是一团炭火,将自己燃烧起来,而自己在
这种热烈的燃烧中,一点点地被融化掉……

  一个行人的脚步声,冲散了两个人的拥抱。本来,孟茹想要全身而退的,但
没想到高明却兴致未减地拉着她进入了小树林。孟茹还没有做好准备,高明已经
毛手毛脚地解开了她的衣物。

  那一刻孟茹无力拒绝、也不想拒绝,在皎洁的月色下,就这样被高明挺着硬
物一举攻占了自己的领地,当然孟茹没有忘了在高明进入她之前问了一句:「给
你可以,但是你要全心全意地对我好?」

  女人往往就是这样,明知道男人的话不可靠,但却依旧需要男人亲口对她做
出一些必要的承诺,哪怕这些承诺如风中的柳絮一样不名一文,起码日后可以在
男人变心时,从这些承诺中找到一点安慰。

  不能否认的是,偷情的感觉很刺激,尤其是和你喜欢的人偷情就更加刺激。
当孟茹猫下腰躬着身子被高明从后面入的时候,别说高明受不了很快就缴械了,
就是孟茹也觉得兴奋异常,一种怪怪地感觉像热浪一般直涌入大脑,甚至都有站
立不住的感觉。那种感觉真的很怪,既担心被别人发现,又觉得有些渴望……

  孟茹觉得自己要不行了,幸好高明很快就射了出来,孟茹赶紧站起身子,简
单地处理了一下,然后跑开了。

  回到住处的孟茹,仰躺在床上,胸脯半天还在剧烈的起伏着,当头脑渐渐冷
静下来之后,她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情。如果她和丁副市长的
关系可以定义为权色交易的话,那么她和高明的关系就属于纯正的偷情范畴了。

  孟茹似乎还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来面对这一切,她总觉得自己不属于水性杨
花的女人,但为什么才刚刚二十七岁的她,就和这么多男人有了瓜葛?孟茹有些
想不通,难道自己真的变坏了?

  恰好这个时候,高明的电话打了过来,孟茹想都没想就挂断了。孟茹的头脑
中有点乱,因为到目前为止,她已经同时拥有了三个男人,丁副市长、高明、还
有丈夫郝军,她不知道今后该以怎样的心态来同时面对这三个男人,她更不知道
在今后的生活中该怎样处理好和高明之间的关系。

  在这三个男人当中,孟茹觉得最对不起的还是丈夫郝军,尽管他是一个不务
正业的男人,但自己毕竟是他名以上的妻子,而不知不觉中自己竟给他戴了两顶
绿帽子。

  这样想着,孟茹的良心越发受到谴责起来,几次拿起电话,想同郝军说点什
么,犹豫了几次之后,终于一狠心拨通了电话:「你在哪里呢?这么晚了怎么还
不回家?」

  孟茹听到了电话里有乱糟糟的音乐声,不禁有些失望地问。

  「我在外面同朋友喝酒,你干什么啊?」

  郝军的声音明显有些不耐烦。

  「你要少喝点酒,注意身体!」

  孟茹不无关切的说。

  「好了好了,别罗嗦了,哪用你管这么多!」

  说完郝军就挂断了电话。孟茹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忙音,心里一片茫然……她
静静地脱下衣服,钻进被窝里长吁了一口气,联想到刚刚郝军的态度,感觉心里
平静了许多。孟茹苦笑了一下,然后闭上眼睛,强迫自己昏昏沉沉地睡去。

  这个世界有一种东西很可怕,那就是习惯。当偷情也成为一种习惯的时候,
人就会变得麻木。孟茹接受了高明的第一次之后,没能拒绝得了高明的第二次,
而且让孟茹不能拒绝的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她发现自己对高明明显有爱的成
分在里面。

  从高明身上,她似乎又重新找到了爱的感觉,她喜欢被高明紧紧地拥抱着,
也喜欢高明深深的热吻,甚至喜欢高明身上那种淡淡的烟草香味,就连做爱的感
觉也一次比一次好。

  在深山农户小房子里的那一晚,让孟茹觉得她和高明才是房间的主人,是一
起生活了多年的夫妻,而那铺热炕头,以及空气中混杂的泥土气息,都让孟茹觉
得这才是真实的生活,她多年来似乎也一直在渴望着这样的生活,尽管不是很富
有,但却踏实、温暖。

  女人都看重感觉,当孟茹找到了这种久违的感觉,就愿意沉浸在其中,久久
不愿意醒来。那一刻,孟茹甚至在心里想,如果有一天真的能和高明一起生活该
有多好,这样想着,就有一种深深的幸福感挂在她的脸上。

  孟茹比较心烦的就是她和丁副市长的关系,本来没有高明出现的时候,偶尔
和他偷偷摸摸地幽会几次也没什么大不了,况且还能从他身上得到不少实惠。但
是有了高明之后,一切就随之改变了。

  孟茹发现与这个老男人在一起,根本就没有任何兴趣,就连做爱都会感到恶
心。孟茹开始在心里悄悄合计着,得趁早断了和丁副市长的关系,也好将全部心
思用在高明身上。

  甚至有一个想法在孟茹心中偷偷酝酿,那就是她想和郝军离婚,与高明生活
在一起,她在等待着时机,必要的时候哪怕采取极端手段也要达到这个目的。

  女人一旦想要做成某件事情的时候,就会变得异常可怕,尤其像孟茹这种攻
于心计的女人,可怜的是高明还傻乎乎地蒙在鼓里。

  然而,一件意外事件打乱了孟茹的计划。

  那天孟茹正要赴高明的约会,曲秘书就打电话过来,说要她到天河宾馆30
5号房。孟茹有些为难了,她刚答应过要赴高明的约会,这边又有丁副市长催她
过去。以往虽然周旋在两个男人之间,但是却从来都相安无事,今天却不小心撞
倒了一起。孟茹权衡了一下,觉得有必要先把丁副市长搞定,因为老东西在面对
她的时候,显得较高明更加霸气一些。

  恰好这时高明的电话打了过来,孟茹便推说有急事需要处理,恐怕赴不了这
个约会了。孟茹便听到了高明在电话里失望的叹息声,便又有些于心不忍,于是
她要高明等她一会儿,她大约半个小时以后赶到。

  这边孟茹又赶紧马不停蹄地赶往天河宾馆,在去宾馆的途中,孟茹的思想斗
争十分激烈,她的良心在经受着强烈谴责,她觉得自己真的不是一个好女人,居
然同时在两个男人之间周旋,她很纳闷自己怎么会做出这么不知廉耻的事情来。

  到了天河宾馆305号房,一进屋孟茹就看见丁副市长披着风衣手里掐着一
根烟,故作深沉地望向窗外。孟茹很讨厌他这副样子,就像讨厌他原本没有多少
文采却偏偏喜欢甩几句文词,明明不懂得收藏却还要附庸风雅地玩些古玩字画一
样。孟茹没有和他客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冷冰冰地说道:「这么急找我来干
什么?我还有事情,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丁副市长显然对孟茹的态度感到十分意外,自从他将孟茹收入怀中以来,孟
茹很少用这样的态度和他说话。老家伙显然是个玩弄女人的行家里手,只见他不
愠不火地坐到孟茹身边,用手环住孟茹的纤腰,柔声细气地说道:「怎么了?亲
爱的,谁惹你不高兴了,告诉我,我帮你出这口气!」

  孟茹白了他一眼,使劲儿挣脱了他的搂抱,嘴里说道:「少来这套,还帮我
出气呢?我让你整治于台长,为什么到今天你连个汗毛都没有动他?还有我进公
务员的事情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头绪?你别以为我像一个傻瓜一样,随时被你
呼来喝去的!」

  丁副市长听孟茹说完之后,哈哈笑道:「别生气嘛!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能
够办到的,但你也要给我时间啊!」边说边又涎着脸皮将那张臭嘴拱上了孟茹的
脖颈处。

  孟茹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嘴里忍不住恨恨说:「我不管,反正年底前这
两件事情你要是再做不到,那我们就断了这种关系,我可不想做无谓的付出!」

  丁副市长装糊涂,好像没有听见的样子,手伸下去摸到了孟茹柔软肉感的玲
珑小脚,隔着滑滑软软的丝袜,顺着孟茹的小腿慢慢向上滑动,渐渐的手摸进了
孟茹裙子里面,手滑过丰盈的大腿,隔着薄薄的丝袜触摸到了孟茹大腿尽头坟起
的阴丘,挤开并在一起的弹性十足的双腿,用并在一起的中指和食指去触动孟茹
圆圆的阴丘下柔软的阴唇。

  孟茹此时几乎侧躺在床上,丁副市长的手从孟茹丝袜的袜腰处伸进去,滑过
薄薄的内裤,刚刚触摸到柔软的阴毛,抚弄一会就有丝丝淫水从孟茹的阴道口流
出。

  丁副市长将孟茹的衣服脱掉,只剩内裤,自己也脱的赤条条的提枪上阵,两
人搂抱在一起,丁副市长清楚地感觉到孟茹身体丰满的柔韧感觉,皮肤细腻的光
滑滋味,丁副市长翻身压到了孟茹身上。

  孟茹双腿自然的向两边分开,丁副市长硬挺火热的阴茎碰触到孟茹大腿根部
的皮肤,孟茹能清晰的感觉到丁副市长阴茎的坚硬和粗大,心里微微一颤,抬起
双臂抱住了丁副市长的脖子,微微闭着双眼,努起粉红精致的嘴唇等待着丁副市
长的亲吻。

  从最近的角度看着孟如妩媚的脸庞,丁副市长清楚地闻到孟茹脸上散发出的
淡淡清香,大大的眼睛微微的闭着,长长的睫毛不停的颤动显示着内心的一点点
紧张,精巧的鼻子小小直直透着一种艺术品的精致,圆润的瓜子脸嫩白中透着一
丝绯红,粉红柔软的嘴唇有着清晰柔和的唇线。

  丁副市长越看越是喜爱,美人离自己如次之近,丁副市长不断的吻着孟茹的
秀发,额头,鼻子,脸蛋,终于把嘴唇印在白洁颤抖柔软的红唇上。

  丁副市长弓起身子,从孟茹的脖子吻到胸前,一对丰满的乳房颤巍巍的在丁
副市长面前袒露,浑圆匀称,乳晕几乎分辨不清只有淡淡的粉红,小小的乳头已
经有点硬了起来,也只有黄豆粒大小,丁副市长双手一边一个握住孟茹的乳房,
轻轻的揉捏着。

  那种柔软和丰满的肉感和孟茹娇柔的喘息让丁副市长不时的有一种窒息的感
觉,忍不住弯下头去,舌尖触到孟茹乳头的边侧,舌尖围绕着乳头转着圈,不时
的舔一下娇小的乳头,忽然张嘴含住了孟茹的乳头,吮吸和用舌头舔唆着,孟茹
身体微微弓起,扭动了一下身子,发出含混不清的呻吟,双手抚摸着丁副市长的
头发。

  丁副市长好久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孟茹的乳房,手还在揉搓着那丰满和坚挺的
乳房,嘴唇亲吻着孟茹细嫩平坦的小腹,慢慢向下移去,亲吻着孟茹内裤边缘。

  火热的嘴唇让孟茹浑身不时的有一种颤栗,丁副市长一边嗅着孟茹诱人的体
香,手指慢慢的将孟茹薄薄的内裤从孟茹腿间拉下,随着内裤的一点点脱落,几
根乌黑卷曲长长的阴毛从内裤边缘露出,孟茹抬起一条腿,让丁副市长将内裤从
腿上拉下,随着一条长腿的屈起和放下,大腿根部神秘的地方闪现出一片嫩嫩的
粉红。

  丁副市长双手爱抚着孟茹修长的大腿,伸出舌尖轻轻的舔唆着孟茹阴毛的边
缘和大腿内侧娇嫩的皮肤,孟茹的阴部肥肥鼓鼓的,粉红娇嫩的大小阴唇两侧两
片肥厚的嫩肉在两面鼓起,阴户上只有稀疏但是乌黑很长的几根阴毛,大阴唇和
小阴唇包裹着的已经湿漉漉粉红的阴道口都是嫩嫩的有一种淡淡的红色,没有一
丝阴毛。

  丁副市长舌尖轻轻的触到了孟茹的阴部,孟茹感受到男人嘴唇呼出的热气喷
到自己最隐秘敏感的部位,孟茹心里想把丁副市长的嘴从自己那里拿开,又有一
种很刺激的舍不得的感觉,几乎有点僵硬的叉开着双腿,任由丁副市长舌尖从阴
唇上滑过,舔到了孟茹嫩嫩的阴道口,那里有一种湿漉漉的仿佛要滴出水的粉红
感觉。

  孟茹呻吟了一声,向旁边躲闪了一下,丁副市长一边闻着孟茹下体这时散发
的一种有点腥有点咸的气息,一边坚决的将自己的嘴唇印在了孟茹小阴唇包裹的
地方。

  孟茹身子一下弓起,想躲闪又想将自己身体在敞开一些让丁副市长去亲吻,
一种异样的刺激袭满了孟茹全身,此时的孟茹有一种羞臊含着淫荡更有一种新鲜
的刺激滋味,清晰的感觉到丁副市长的舌尖热热的碰触着自己身体里嫩嫩的肉。

  感受了一会儿孟茹下身潮水泛滥的感觉,丁副市长手抚摸着孟茹两个小小白
白的脚丫,嘴唇从孟茹修长匀称的双腿亲吻下去。此时的孟茹好象已经忘记了一
切,只有眼前这个同样赤裸裸的男人,心中的感觉仿佛只有一个,就是好需要好
需要男人的粗硬和坚挺的阴茎。

  抬起自己的腿把正在亲吻自己双腿的丁副市长拉得离自己近了,手拉着老七
胳膊,半睁开妩媚的杏眼,呢喃的说着:「来啊,来……」

  孟茹想尽快完事,因为高明还在等着她呢。

  丁副市长当然明白孟茹的意思,抬起身双手支在孟茹头的两侧,下身硬硬的
顶到了孟茹的阴部,那种肉肉的坚硬感觉更是燃烧起了孟茹的欲火,孟茹双腿在
两侧屈起,微微的抬起屁股,用湿漉漉的阴门去迎接丁副市长的阴茎,硕大的龟
头顶到了自己的阴门,孟茹放开了手,丁副市长顺势一挺,阴茎插入了孟茹湿漉
漉软乎乎的阴道。

  孟茹小小的红嘴唇一下张开但是没有发出声音,脖子微微的向后挺,片刻后
仿佛从身体深处发出一声长长的伴着喘息的呻吟。双手伸起来抱住了丁副市长的
腰,下身真切的感觉着丁副市长的阴茎来回的抽插冲撞和摩擦,用娇柔的喘息和
呻吟配合着丁副市长的节奏。

  静静的屋内很快除了两人的喘息呻吟多了一种水滋滋的性器官摩擦的声音,
伴随着丁副市长快速的抽插,孟茹下身已经是泛滥成灾了,连孟茹自己都有点脸
红听到这种淫糜的声音,闭着双眼,侧歪着头,按捺不住的呻吟着:「啊……啊
啊……哎哟……嗯……」

作者: 冷墨生花    时间: 2011-12-13 19:31

                第九集

  丁副市长的阴茎从一插进去就感觉到一种极度的舒服感觉,湿润的阴道柔软
又有一种丰厚的弹力,仿佛每一寸肉都有一种颤抖的力量,每一次拔出都在整个
阴茎上有一种依恋的拖力,每一次插入仿佛每一寸都是尽头却又能深深的插入,
而孟茹娇嫩的皮肤那种滑滑的感觉和双腿在两侧夹着他的恰到好处的力量,让丁
副市长真的有一种欲仙欲死的滋味。

  丁副市长不断快速的抽送,孟茹只是一会儿就已经承受不住了,呻吟的声音
越来越大,双腿都已经离开了床面,下身湿漉漉的几乎有淫水在从孟茹阴道两人
交和的下方流淌下来,小小的脚丫在丁副市长身子两侧翘起,圆圆白白的脚趾微
微有点向脚心弯起。

  「啊……啊……不行了……啊……我受不了……了啊……」

  孟茹双手已经扶住了丁副市长的腰,两腿尽力的向两边叉开着,胸前荡漾的
乳房上一对粉红的小乳头此时已经硬硬地俏立着同时分外的娇嫩粉红。

  丁副市长沉下身子整个身体压在孟茹身上,嘴唇去亲吻孟茹圆圆的小小的耳
垂儿,感受着孟茹丰满的胸部和自己紧贴的那种柔软和弹性,下身紧紧的插在孟
茹身体里,利用着屁股肌肉收缩的力量向孟茹阴道深处顶撞挤磨着,深深的插入
已经碰触到了孟茹阴道的尽头,龟头每次碰触都让孟茹下体酥酥的麻颤。

  「啊……啊……呀……嗯……啊……嗯……」

  孟茹愈加的大声呻吟甚至叫喊起来,娇柔的声音在丁副市长的耳边更加刺激
丁副市长的激情,修长的一对双腿盘起来夹在了丁副市长的腰上,两个小脚丫勾
在一起,脚尖变得向上方用力翘起,屁股在身体的卷曲下已离开了雪白的床单,
床单上几汪水渍若有若无。

  丁副市长抬起身子,两手各抓着孟茹的一个小脚,把孟茹双腿向两侧拉开拉
直,自己半跪在床上,从一个平着的角度大幅度的抽插,每次都将阴茎拉出到阴
道的边缘,又大力的插进去。

  丁副市长低着头,看着孟茹肥肥鼓鼓嫩嫩的阴部自己的阴茎在不断的出入,
从孟茹湿漉漉的阴道传出「呱唧、呱唧」和「噗嗞、噗嗞」的水声,自己拔出的
阴茎上已经是水滋滋一片,阴毛上也已经沾满了一片片孟茹的淫水。

  「啊……我……啊……」

  孟茹上身平躺在床上,双腿向两侧直直的立起来在丁副市长肩头两侧,下身
袒露着迎接着丁副市长不断的抽插。

  一波一波不断的刺激冲击的孟茹此时就已经是浑身发软发酥,浑身的颤栗一
浪接着一浪,阴道里带来的酥麻和强烈的冲撞感觉让孟茹仿佛忘记了一切,只是
不断的呻吟,扭动着纤细柔软的小腰,头在用力的向后仰着,小小的鼻尖沁出一
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尖尖圆润的小下巴向上挺着,白白细细的脖颈青色的血管隐
约可见,胸前一对丰乳前后的颤抖着,舞出一个诱人的节奏和波澜。

  「啊……啊……不行了……啊……啊……不要了……啊……啊……」

  孟茹双手紧紧的搂住丁副市长的脖子,双腿也放到丁副市长的腰间,两条白
白的长腿夹住了丁副市长的腰,随着丁副市长的抽送晃动着,下身阴道的肌肉不
断的抽搐紧紧的裹着丁副市长插在里面的阴茎,仿佛一个柔软湿润温暖的肉箍包
裹着丁副市长的阴茎,随着丁副市长阴茎的来回抽送,收缩吞吐同时不断的分泌
着兴奋的粘液。

  孟茹浑身不断的哆嗦,前所未有的高潮已经袭满了她的全身,一种迷乱的感
觉在脑袋中回旋,眼前的一切都是模模糊糊,只有阴道里不断的兴奋刺激和痉挛
在全身回荡,伴随着不断的呻吟和喘息,孟茹柔软丰满的身子缠在丁副市长的身
上不断的扭动颤抖,嘴唇和嫩嫩的脸蛋不断在丁副市长的脸上蹭着亲吻着,在丁
副市长的身下尽情的享受着高潮的兴奋。

  丁副市长也紧搂着身下兴奋的近乎淫荡的少妇,在孟茹身体的紧紧纠缠下尽
量的抽插着阴茎,感受着孟茹湿漉漉的阴道紧紧满满的感觉,龟头那种酥麻紧裹
的感觉不断刺激着丁副市长兴奋的神经。

  丁副市长不断追求更强烈的刺激,以至最终达到射精的最高潮,费力的在孟
茹双腿的缠绕下起伏着屁股,抽插着阴茎,两人湿漉漉的阴部不断挤蹭碰撞在一
起,粘嗞嗞的声音不绝于耳,在孟茹娇柔的呻吟和喘息中更显得淫糜放荡。

  「啊……嗯……别动了……啊……啊……」

  孟茹浑身一阵剧烈的颤栗,双手双脚紧紧的缠在了丁副市长的身上,下身和
丁副市长坚硬的阴茎紧紧的贴在一起,让丁副市长只能在孟茹柔软的身上缓缓的
动着,而没有办法抽插,阴道裹着丁副市长的阴茎不断的抽搐紧缩,和丁副市长
脸贴在一起的娇俏鼻尖凉丝丝的,火热的嘴唇不断的亲吻丁副市长的脸和嘴唇,
娇柔的呻吟和喘息不停的在丁副市长耳边回荡。

  孟茹紧紧搂住丁副市长时丁副市长正不断的向兴奋的顶点进发,龟头上的酥
麻让丁副市长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丁副市长每次做爱都是不断的冲激到射
精为止,在马上要开始发射的时候,孟茹来了强烈的高潮,紧紧地搂住了丁副市
长不让他在刺激自己。

  在停下的瞬间,丁副市长能感觉到自己的阴茎还是跳动了几下,几滴液体从
龟头流出来,丁副市长尽力的运动着插在孟茹身体里的阴茎,摩擦着孟茹高潮中
不断抽搐的阴道,虽然他没有抽动,但孟茹柔软湿滑的阴道那种规律的颤动让丁
副市长同样感觉到强烈的刺激。

  由于在丁副市长那里耗得久了点,孟茹赶到高明那里已经迟了一个多小时,
为了赶时间,害得孟茹是上气不接下气地喘个不停。一进屋,还没等孟茹把衣服
脱完,高明就将她撂倒,柔情万种地亲吻起来。

  孟茹想到自己的身子刚刚被丁副市长摸弄过,难免有一种肮脏的感觉,执意
要去洗个澡。谁知高明却按住她不放,张着嘴也不管头脸四肢,四处亲吻开来。

  高明把赤裸着的孟茹平放到床上,轻轻的脱下她的短裙,孟茹里面穿着一条
纯棉白色小内裤在阴穴口处有些湿印,他知道孟茹已经流了淫液了,不知何时皮
鞋已经被她自己蹬掉了,高明也脱掉了自己的西裤和衬衫只着条黑色内裤想床上
看去。

  孟茹粉面绯红黑靓的长发象缎子一样散落着,两座高耸的乳房不因她的平躺
而变形,两粒粉红色的乳头骄傲的挺立着,平坦的小腹和纤细的腰身衬得她的臀
部又圆又大,两条雪白的大腿羞涩的交叉着。

  孟茹调皮的用小脚丫隔着内裤撩弄着高明鼓胀的阴茎,高明伏到孟茹的胯下
褪下她的三角裤,梦寐以求的阴穴显露了出来,孟茹的阴毛不是很多却很整齐,
她的阴阜白白胖胖的中间一条肉逢,正有孱孱淫水溢出,孟茹的大阴唇很厚颜色
呈深红色,小阴唇是粉红色的向两边翻着,在顶端一棵阴蒂探出半个头来。

  高明豪不犹豫的低头吻上小肉缝,随着一阵咋咋的亲舔高明的舌头也伸进孟
茹的阴道里,在高明娴熟的舌功下这一舔马上就把她送到了愉悦的高潮,孟茹下
体一股接一股的淫液流出,她雪白丰满的臀部不停的大力晃动着好让自己的肉缝
紧紧磨擦着高明的唇舌。

  高明抬头看了一眼孟茹,见她满面红潮一片媚眼如丝,一双嫩手在自己高耸
的乳房上揉搓着,那对雪乳已经被她揉的红肿发涨,此时的她兴奋的浑身香汗淋
淋,第一次高潮刚过的孟茹还没来的急休息,高明就已经挺着粗大的阴茎凑向她
水淋淋的嫩穴,他先用小蘑菇似的龟头在孟茹肿胀的阴蒂上摩擦起来。

  孟茹最灵敏的地方受到这幺大的刺激她哪里还忍得住,从她半张的红唇中传
出一阵高过一阵的呻吟:「哦……哦……哦……啊……啊……啊……不……好高
明……你弄的我……你太会弄了……太舒服了……我要飞了!」

  听着孟茹动人心魄的叫声,看着她的肉缝半张半合的召唤,高明再也受不了
啦!他一挺腰粗大的阴茎顺着孟茹分泌出的黏液一插到底,「哦……啊……」

  俩人同时大声叫了出来,高明感觉孟茹又小又紧又暖又湿的阴道夹的自己的
阴茎非常的舒服,孟茹也被高明的大阴茎塞的下体严严实实,她感觉高明的阴茎
和丁副市长的一样粗,但高明的要长的多,一下就插到自己的最深处,她感觉高
明浓密的阴毛骚动着自己勃起的阴蒂,他一对大大的阴囊紧挨着孟茹的肛门处。

  高明开始缓缓的把阴茎从孟茹的体内送进抽出,一下一下的很有节奏,等到
高明认为阴茎上粘满了孟茹的淫液时,他抽插的速度也快了起来,咕唧、咕唧的
声音传遍了卧室的每一个角落。

  高明搂着孟茹的柳腰大力的挺动着,孟茹也疯狂的摇动着自己圆滚滚的肥臀
迎合着他,孟茹一双白嫩的大腿紧紧的盘在高明的腰上恐怕他要跑了似的,俩人
在熟练的配合下一插就是一百多下,孟茹觉的阴穴内一麻高潮又来了,她觉得这
次泄得更多有些黏液已经顺着他们结合处的缝隙渗了出来,高明也达到了他的高
潮,浓稠的精液射进孟茹的子宫里。

  孟茹忽然感觉怪怪的,在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里,自己就和两个不同年龄的
男人发生了关系,这既让她觉着不可思议,又让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成就感。孟
茹苦笑了一下,心想:「不就是男人么!有什么了不起,虽说以前也曾不止一次
地被男人伤害过,但如今他们不也一样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吗?」

  这样想着,孟茹竟然放弃了羞涩和自责,尽情地享受起来,甚至在这种状态
下达到了不止一次的高潮。

  激情过后,是长久的沉默。孟茹弯着身子窝在那儿,思想十分复杂,仿佛经
受了炼狱般的洗礼。她不明白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她也不敢想象这样做究竟会为
她带来怎样的后果。

  孟茹觉得自己的心情糟透了,一种似空虚、似忏悔、似自责、似无助的感觉
在心里慢慢滋生漫延。

  孟茹望望在身边躺着的高明,忍不住问:「你爱我么?你是真的爱我么?」

  高明看了看她,认真地说:「我是真的爱你,如果有半句假话不得好死!」

  孟茹哭了,哭得是那样伤心。当然,她不止是为高明的话而感动,更是为自
己多年来没有找到人间真爱而哭泣。那一刻,孟茹的心中只有一个愿望,趁早和
郝军离婚,她要和高明生活在一起。

  然而意外的是,赵波的出现打乱了一切。那天孟茹在华泰大酒店的门外碰到
赵波时,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果不其然,后来这个无赖竟恬不知耻地打她的主
意,并以孟茹和赵波的关系相威胁,孟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那一刻孟茹从赵波
不怀好意的笑容中发现了一丝不易觉察的险恶。果然,没过多久,曲秘书就策略
地向孟茹打听高明的情况,孟茹很警觉地问:「你打听他做什么?」

  曲秘书当时边开车边说:「没什么,丁副市长很欣赏他,想找个机会提拔提
拔他。」

  不知道为什么,曲秘书特意把「提拔」两个字说得很重。孟茹顷刻间就明白
了,原来赵波这个混蛋竟然将她和高明的事情泄露到了丁副市长那里去。

  孟茹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压力,当然知道事情的严重后果,她不能保证丁副市
长会不会因此给高明小鞋穿,可惜高明还傻乎乎地以为天下太平。孟茹主动找到
了丁副市长,柔中带刚地说道:「如果你因为我和高科长走得很近,就借机报复
他,那我肯定不会原谅你,我们之间也会因此一刀两断!」

  丁副市长依旧一副深沉的样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只是觉得市委的小
高素质高、能力强,和你关系又不错,想为他找个更好的发展机会而已。」

  孟茹说:「我不管,反正你要是提拔他可以,要是坑害了他,我绝对不会原
谅你!」

  说完之后,孟茹摔上门走了。

  当孟茹听说高明将被调往市委办公室综合科的时候,她傻了,她知道所有的
一切都是丁副市长搞的鬼,她一边慨叹丁副市长阴险狡诈、无所不能的同时,也
一边暗自为高明的前途命运捏了一把汗。

  老实说,高明的这次职位调整让孟茹无话可说,因为市委办综合科长的职位
要比宣传部的科长强许多,也有很多发展的机会。只是,那也是一个比较苦的差
事,不消说每天要写没完没了的材料,而且如果干不好,说不定会在这个位置上
耗多少年。

  孟茹很明白丁副市长的用意,表面看来他是将高明提拔了,堵住自己的嘴,
实质上是硬生生地将她和高明分开了,让两个人少了很多接触的机会。

  当然,这所有的一切高明都不知道,他只是在无意间得知了孟茹和丁副市长
的事情后,就迫不及待地来找孟茹兴师问罪,他根本不会想到其实自己已经被卷
入了一场政治漩涡中,等待他的将是一条充满坎坷与曲折的政治旅途。

  世间的事情就是如此,冥冥之中蕴藏着许多玄机,我们普通人身处在其中,
往往连十分之一都破解不了。古往今来,有很多人死到临头了却不知自己的脑袋
是怎么掉的,也有很多人莫名其妙地一夜之间就突然飞黄腾达、时来运转,这也
是人生的魅力所在,充满了变化与离奇。

  当孟茹终于把自己的所有故事讲完,抬起头来的时候,她发现高明已经呆傻
了,一个人杵在那里,静静地吸着烟,一言不发。孟茹说:「我该走了,对你说
这些并不是为了求得你的原谅,只是想让你明白,这个世界有些事情并不是像你
想象的那样简单,当然,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丑恶。而且,请你相信,由始至
终我对你是真诚的,这一点我自认为对得起我的良心。」

  说完,孟茹果真整理好自己的衣物,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高明没有拦她,
因为他还没有从这种打击中完全醒过神来。

  是的,高明没有想到自己会和这么复杂的一个女人纠缠在一起,更没有想到
原来孟茹会对自己有着这么叵测的用心,更没有想到自己差点就成为了政治打击
的对象……那汗水顺着高明的额头大滴大滴地滚落下来。高明知道,事情发展到
现在,他需要重新审视和孟茹的这段婚外恋情,因为一不小心,不仅会影响到他
的家庭稳定,恐怕还会给他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天河市委办公室综合科的主要工作职责就是负责各种文字材料的综合,简单
说来,小到各项工作的汇报总结,大到市委书记的讲话报告,几乎都由这一个科
室来负责。综合科算高明在内,总计三个人,其中小曹刚参加工作,年纪轻,经
验不足,拿材料还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倒是王宝臣写得一手好材料,但由于多年未见提拔,老王的积极性已经明显
减退了。照理,这个综合科科长的职位应该由老王担任才对,但就因为他不是公
务员,所以这科长的头衔才落到了高明的身上。

  高明在正式报到之前,市委办公室主任薛阳同志找他作了一次倾心长谈,意
思是市里领导非常欣赏他的能力水平,所以特意将他调到更能发挥其才干的职位
上,希望他好好干,将会前途无量。高明默默地听着,嘴里什么话都没有说,心
里却不止一次地问候了某个领导的母亲。

  正式上班的第一天,高明就明显觉出了王宝臣的不友好,这也难怪,无论换
做谁都不愿意被比自己年轻好几岁的人领导。

  老王今年41岁,而高明才35岁,中国人就是这样,论资排辈惯了,一旦
没有按常理行事,就难免心里不舒坦。

  王宝臣原来的单位是城管大队,据说来市委办之前还是一个管事的小头头,
那时的王宝臣煞是威风,指挥着手下的一班人,开着城管大队的专用车辆四处巡
逻,见着随便摆摊设点的,二话不说,一顿打砸踹,那些小商小贩见着他就如同
是老鼠见了猫一样,四处逃窜。

  逢年过节,请客送礼的也是络绎不绝,就连亲戚朋友们都会对他高看一眼。
自从借调到市委办公室以后,老王满以为在这里镀镀金,就会得到提拔重用,可
5年过去了,就是不见提拔的迹象。

  老王急了,后来找到了主管领导谈,领导的话让他心凉了半截:「现在的领
导职数少,你又是事业单位出来的,我们只能给你两种选择,一是回原单位去,
给你安排个科长的职位;二是继续在市委工作,人事关系我们给你调过来,选择
哪种我们尊重你的意见。」

  老王听了之后,气得差点吐血,但是没有办法,谁让他一直性子耿直、脾气
火爆,不懂得溜须拍马之道呢!当时老王二话没说,站起身来转身离去,临走之
前将那位领导的门摔得咣当直响。

  最终,老王没有回城管大队,现在的人们都有个普遍心理,那就是既然已经
到了更大的衙门儿,再回小单位如果不被提拔面子上过不去。老王虽然很生气,
但他觉得自己根本就没脸再回城管大队去,何况如今的城管大队已经今非昔比,
机构做了重新设置,规范了执法行为,再也不像以前那样随意打砸踹,相对来说
油水也少了很多。

  虽说在市委办公室老王没有得到重用,但好歹他的人事关系能够调进来,而
且综合科就他和小曹两个人,他自然而然就成了科室的负责人。但这次高明的到
来却让老王心里很不爽,因为国家有明确规定,不是公务员不能担任领导职务,
现在老王是有苦难言,只能乖乖让位给高明。

  本来市委办公室已经召开了专门会议,由薛主任宣布了高明调入的事情,但
那天早上,当高明走入综合科的办公室后,只有小曹站起来热情地和他打了声招
呼,老王坐在凳子上只是象征性地冲高明点了一下头,连动都没有动。

  天河市委的办公楼是坐北朝南的建筑物,市委办公室综合科在走廊的南侧,
一般说来,办公桌东边的位置是科长的座位,但如今却被老王坐着,丝毫没有让
位的意思,高明没有办法,只有坐在了西边的座位上。

  不仅如此,办公室里总共就有两台电脑,一台是品牌机,显示器是液晶的,
还能上网;另一台是组装机,显示器是纯平的,不能上网,能上网的那台也被老
王把持着,高明进屋那会儿,老王正专心致志地在网上下着象棋。当然,这一切
都被高明看在眼里,但他却懒得计较,因为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儿。

  高明在座位上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在想此刻孟茹会在做什么,自从那天分手
两个人就一直没有再联系过。冷静下来之后,高明有些后悔,后悔那天应该把孟
茹留下来,起码把话说个明白才好,这样不明不白的分开显得有些不伦不类。而
在内心里,高明也搞不明白自己是不是舍得让孟茹离开。

  其实,孟茹那天的真情道白不可谓不情真意切,高明也为孟茹的悲惨身世以
及对他的一番深情所打动,但高明毕竟是一个行事谨慎周全的人,遇到这样的突
发事件,他首先想到的是怎样尽可能地保全自己,然后才能考虑到其它,没有办
法,身在官场中的男人多半都是如此。

  所以,思来想去,高明决定暂时要将他和孟茹的事情先放一放,也顺便让自
己的思想沉淀一下,等真正理出了头绪来再说也不迟。

  高明到市委办公室接到的第一个大活就是省委书记要来天河市调研,需要准
备一个汇报材料,届时市委书记齐向天将代表天河市委对全市的经济社会发展情
况作一个全面汇报。天河市委副书记兼组织部长冯刚具体负责这次汇报材料的组
织工作,他将手下所分管的市委办公室、组织部、政策研究室等几个部门的写作
能手都组织起来,开了一个专门会议,确保汇报材料能够高质量的完成。

  也正是在这次会上,高明和冯刚副书记有了第一次接触,这是一个四十刚出
头的中年男人,一米七五的个头,谈吐得体知识渊博,举手投足之间都给人一种
年轻干练的感觉。

  在这之前,高明就对冯刚书记早有耳闻,虽然他调来天河市工作不到半年,
但却口碑极好,大家都说这人年轻正派,是一个干事业的人。

  据说他来天河之前,在同为县级市的平原市任常委组织部长,因为工作出色
才被提拔到天河市来担任主管党群工作的副书记。

  冯刚书记首先分析了这次调研的性质,然后将这材料分成三大部分,里面再
列若干小项,每人各承担一部分,分头写,最后由市委办公室主管材料的副主任
叶振华拿总。布置完工作任务之后,冯刚特意强调了一句:「不要夸大,要如实
汇报,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要把我们的成绩和特色写出来,也要把存在的问题
和不足写出来。」

  大家领了任务之后,马上分头行动,加班加点的忙活儿去了。

  材料完成之后,冯刚仔细审阅了一遍,然后又与大家交换了意见,将部分内
容作了删改调整,最后认为比较满意了,才交到了市委书记齐向天的案头。在这
个过程中,高明明显感觉冯刚是一个具有真才实学的人,从他提出的修改意见来
看,他不但懂经济工作,就连写材料也是十分内行的,无论从谋篇布局,还是字
句斟酌上,都看得出有着扎实的基本功。

  高明原以为这样下功夫弄出来的材料一定会顺利通过,谁知齐向天看完材料
之后,大发雷霆,认为存在的主要问题有两个。

  一是没有将天河市近两年取得的业绩写出来,尤其是招商引资和畜牧业发展
两大块,所列的数字不足以说明成绩,应该在这个数字的基础上再乘以2;二是
材料里将目前天河市存在的问题暴露得太多,至于下岗失业问题和天河煤矿塌陷
区的治理问题全国都存在,没有必要说得太严重,相关数字应该除以2。

  当时,高明和其他几个负责材料的同志都在,大家低着头默默地听着市委书
记的数落,没有吭声。

  冯刚通红着脸小心翼翼地把话头接过来说:「对不起齐书记,这个思路是我
定的,责任不在大家,我们马上回去重新组织,完全按照您的意思办。」然后,
在他的授意下,几个人先后退出了齐向天的办公室。

  高明边往回走边想,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么?没干到那儿却硬要往上写,
但是高明脑子活,没有吭声。倒是叶振华问冯刚:「冯书记,这么写行么?这假
是不是也造得太离谱了?」

  冯刚点着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紧皱着眉头说:「一切都按照齐书记说的
办!」

  叶振华哦了一声,于是大伙又都分头准备去了。

  材料经过再次改动后,齐书记看了十分满意,然后又派人将省委书记要去调
研的村屯和企业提前做了周密安排,恨不得把其它村屯的猪牛羊都集中到一个村
屯来,恨不得将那被调研的企业一年的生产量都在一天内赶出来。

  省委书记来调研的那天,看到村屯内确实猪羊满圈,企业生产的产品堆积如
山,十分高兴,对天河市近两年的经济社会发展给予了充分肯定,尤其是对招商
引资工作和畜牧业发展赞不绝口,并作出了重要指示,提出要在省委工业主导、
项目拉动、产业升级的基础上,结合天河市的实际,争取创造出更大的业绩来。

  齐书记在旁边听了,连连点头哈腰地不断称是,省市电视台等媒体的记者也
在旁边闪光灯咔嚓咔嚓地闪个不停。

  整个调研的接待工作非常成功,省委书记颇有兴致地在天河宾馆吃了午饭,
快到下午2点的时候,才带着车队缓缓离开。直到这时,齐向天才算深深地舒了
一口气。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省委书记的车队在回去的途中,被一群上访群众
拦住了去路,其中一个穿得十分破烂的中年妇女,竟然跪在了马路中央哭着不起
来。幸亏前面开路的警车发现的早,及时下来几个警察将这女人架走,才使车队
顺利通过。

  省委书记问身边的随从人员:「前面乱哄哄的怎么回事儿?」

  随从人员去看了一下,回来报告说:「是天河市工业系统的几个下岗职工,
想要反映点问题,我已经安排有关人员去妥善处理了。」

  省委书记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但是脸上却掠过一丝不悦。

     ***    ***    ***    ***

  再说孟茹那天与高明分手之后,心中老大不爽,心情郁闷地赶回家里之后,
发现丈夫郝军又不知去了哪里,都快半夜12点了还没有回来。

  一个女人看着偌大的一个房子,冷冷清清,空空荡荡,不知为什么,孟茹一
屁股坐在屋子的中央,号啕大哭起来。孟茹哭得是如此撕心扯肺、声嘶力竭,仿
佛将多年来压抑的委屈与痛苦一起都哭了出来。

  孟茹知道自己苦心经营的爱情又一次破灭了,她从高明那决绝的眼神中看得
出他很在意自己的过去,尤其不能原谅她和丁副市长的苟且之事。

  孟茹不怪高明,当孟茹下定决心要把自己的过去对高明讲出来的时候,就没
有指望过他会原谅自己。孟茹觉得虽然自己很渴望真爱,但是还没有下贱到要乞
求爱情的地步。孟茹有些恨自己,恨自己居然会在感情的战场上,一而再、再而
三的一败涂地,当然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如今的她没有温暖的
家庭,没有知心的爱人,甚至不知不觉中还沦为了男人的泄欲工具……

  孟茹有些恨男人,恨那个留着两撇小胡子夺去宝贵贞操的禽兽,也恨那个戴
着虚伪面具玩弄她感情的张志新,更恨那些表面装得正人君子暗地里打她主意的
于台长、张副局长等人……

  当然,孟茹最恨的就是那个掌握着生杀大权、无所不能的丁副市长。如果没
有他,自己就不会和高明落得今天这样的结局;如果没有他,自己也不会出卖了
灵魂,让良心时刻都在受着巨大的谴责。

  想到这里,孟茹突然有个恶作剧的念头,她先是看了看表,然后拿起电话,
按下了一串熟悉的数字。听筒里一阵接通的嘟——嘟声之后,一个睡意朦胧的老
男人声音传入了耳际:「谁呀?这么晚了!」

  孟茹故作温柔地说:「是我,我有些想你了,所以给你打个电话!」

  对方听孟茹这样说,仿佛被电到了一样,马上清醒起来,压低声音说:「是
你啊!怎么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事情么?」

  孟茹说:「没有事情,就是想你了,想和你说说话!」孟茹故意将声音变成
暧昧的腔调,尾音拖得长长的,对方显然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握着听筒半天没
有说话。

  这时,孟茹听到了电话里传来了一个老女人的声音:「谁呀?这么晚了,还
来电话!」

  只听那老男人支支吾吾地回答道:「没……没事,政府办公室的电话,有些
工作上的事情,你先……先睡吧!」

  然后,老男人语气生硬地对着话筒说:「好了,有事情明天再处理吧,就这
样!」

  说完就将电话啪地一下挂断了。

  孟茹听到电话里嗡嗡地忙音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出现了一股莫名其妙
的快感。是的,她刚刚的电话是打给丁副市长的,她知道这个时间丁副市长应该
在家里,她甚至能想象得到丁副市长接到她电话时那种无奈的表情。

  孟茹洗了个热水澡,忽然觉得心情好了许多,她似乎想开了,自己跟自己过
不去又何必呢?怎么还不是几十年的人生,弄得跟怨妇似地又能怎样?男人么,
不必为他们去动真感情,权当是在跟一种动物相处罢了,把好一点儿的男人当作
宠物,不好的就当作是不招人喜欢的畜生。这样想着,孟茹竟有一种豁然开朗的
感觉,她一边往自己滑腻的身体上涂抹着浴液,一边心情愉悦地哼起了小曲。

  第二天,孟茹早早就接到了曲秘书的电话,说丁副市长要她过去一趟。孟茹
按时赶了过去,一进屋就看到丁副市长背着手表清严肃。孟茹坐到了沙发上,丁
副市长望着她,脸上的表情复杂,最终似笑非笑地说:「以后不要那么晚把电话
打到家里去嘛,有事情白天说好啦!」

  孟茹白了他一眼,没搭理他,而是用手摆弄着沙发上那高级的坐垫。转而,
孟茹又抬起了头,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娇嗲声音对丁副市长说:「人家想你嘛!打
个电话有什么不可以?以后我还想经常打给你呢!」

  孟茹看到丁副市长的表情又严肃起来,紧锁着眉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孟
茹就觉得心里面特别过瘾。

  这次见面是唯一一次丁副市长没有碰孟茹的一次,他借口有会议匆匆走了。
孟茹看到他离去的背影,心里面忽然有了一种成就感。

  她明白,原来再霸道的男人也有他的软肋,只要你抓住了他的软肋,那么主
动权就完全掌控在了你的手中。这样想着,孟茹的嘴角掠过一丝苦笑,她觉得自
己忽然什么都不怕了,从此以后,理应活得磊落大气些。

  天河市的上空原本是晴天白云、碧空如洗,近几年随着城市人口的增多,开
发建设力度的加大,污染也严重了起来。那高耸入云的烟囱不管白天黑夜,呼呼
地冒着浓烟。天河煤矿虽然已属超量开采,但仍然是机器声轰鸣,一车车原煤不
断地发往各地。

  经济建设与环境污染一直是矛和盾的关系,虽然国家一再强调要实施可持续
发展的战略,但我们某些地方领导者单纯为了追求政绩,视国家的政令于不顾,
想方设法地上项目搞开发,好像经济发展速度如果不比上年多提高几个百分点,
就看不出自己的能力水平似的。

作者: 冷墨生花    时间: 2011-12-13 19:32

                第十集

  高明以前上下班的时候,习惯于走着去,因为那时空气好,呼吸一口都会心
旷神怡。现在不同了,高明总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臭烘烘的味道,有时用手一
摸皮肤,似乎都能感觉到有灰尘颗粒落下来。所以,现在高明每天上班都骑自行
车去,尽可能少的将自己暴露在空气下。

  高明一边快速地骑着自行车,一边在思索着自己的境况,一个三十五岁的男
人,人生的大好时光已经近半,却依然一事无成,每天还骑着自行车上下班,这
让他凭空恼火。

  高明是一个很自负的男人,他一直认为自己不可谓没有才华,德行品质也丝
毫不比别人差,工作上更是扎实肯干、无怨无悔,但为什么一直都干不上去,难
道真的是由于自己没有背景和金钱的原因?

  这样想着,高明愈加郁闷,进入市委大门的时候,恰好身后一辆黑色的红旗
小轿车驶来,一个劲儿地朝他按喇叭,意思要高明给让路。

  高明回头瞅了一下,发现这是一个乡镇领导的车,那个领导高明也认识,那
是一个说话办事大咧咧、素质十分低下的人物,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却能把持着
一方政权,出行都以车代步,这让高明的心里十分不平衡,尽管身后的喇叭按个
不停,但高明就是装作没听见一样,慢吞吞地骑着自行车在行车道上画着圈,硬
是将那车憋了好远才放行。

  回到办公室,一进屋高明就听到老王正绘声绘色地向小曹讲述着从网上看到
的一段话,说这话写的是异常精彩,大致内容如下:「这年头教授摇唇鼓舌,四
处赚钱,越来越像商人;商人现身讲坛,着书立说,越来越像教授。医生见死不
救,草菅人命,越来越像杀手;杀手出手麻利,不留后患,越来越像医生。」

  「明星卖弄风骚,给钱就上,越来越像妓女;妓女楚楚动人,明码标价,越
来越像明星。警察横行霸道,欺软怕硬,越来越像地痞;地痞各霸一方,敢做敢
当,越来越像警察。流言有根有据,基本属实,越来越像新闻;新闻捕风捉影,
随意夸大,越来越像流言。」

  老王读完之后,满是兴奋地一拍大腿,嘴里说道:「写得太对了,现在社会
可不就是这个样子!」

  高明白了他一眼,心想难怪他得不到领导的重用,这样没有政治立场的人能
出息到哪儿去?一段网络里流传的歪言邪语,居然也会成为他的兴奋点,看来这
人如果在机关里憋闷太久,说不上会产生什么样的畸形心态啊!

  高明不喜欢老王,不喜欢他的原因不仅因为他衙门作风严重,另外高明发现
他这个人挺没正事的,都那么大岁数了,居然没事的时候拿着单位电话和女网友
煲电话粥玩,而且一聊就是半个小时以上。

  聊就聊吧,有时还把小曹拉上,两个人围在电脑屏幕前,一边劈里啪啦地打
着字,一边像吃了兴奋剂一样嬉笑着。高明很是感慨,虽然电脑和网络的诞生,
提高了办公效率,但是目前政府网吧现象十分严重,导致整个机关作风漂浮、人
浮于事。

  本来高明是一个挺开明的人,对同志们工作之余搞点小娱乐也能理解,但是
后来高明发现,老王不仅是上网,更主要的是对科内的工作消极,说白了就是不
想服从高明的领导,有意架空高明。

  当高明看清这点之后,就深深地意识到,他首先要做的事情是必须把自己科
长的位置稳固下来。为此高明动了不少脑筋,他知道既不能得罪了老王,又要让
老王对自己心服口服。

  于是,高明利用撰写调研文章的机会,将老王和小曹上报的文章偷偷做了删
改,确认已经够了发表的水平之后,高明找到龙江市委宣传部门的朋友,在《龙
江党建》上全文刊发,并属上了老王和小曹的名字,老王和小曹因此得到了市委
冯刚书记的表扬。

  然后,高明又利用和一些下属单位的特殊关系,今天为老王和小曹弄两袋大
米,明天再搞两桶豆油,不断地给他们一些好处,博得他们的好感。再次,每遇
到科里有什么大材料,基本上都是高明亲自动手,高明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能
力水平,让他们两个人打心眼里服气。

  果然一段时间后,老王不但对高明的态度有了缓和,而且在外人面前也渐渐
地称呼高明为高科长了。高明知道自己的策略发挥了作用,就在心里窃笑,这中
国人就有这个特点,受不了别人的好,尤其机关里的某些小角色,往往心胸的狭
隘决定了他们目光的短浅,满足于小恩小惠,这样的人在机关里真是大有人在。

  进入市委办公室以后,高明接触的领导多了,才发现这官场上处处都潜伏着
暗流和漩涡,人和人之间的明争暗斗无时无刻不在,不光表现在普通小科员的身
上,就是市委常委们也不是十分和气。

  高明就记得他参加一次常委会议的情景,那次会议的主题是研究天河市牧业
小区的开发建设情况,高明作为相关文件的起草者,列席了当天的会议。会上,
市委书记齐向天提出要财政划拨2000万元,在全市范围内建设50个牧业小
区。

  但他的观点一提出,就遭到了市长彭山的反对,彭山认为天河市牧业基础本
来就很薄弱,虽然畜牧业在全市经济的比重中占有一定的比例,但层次却很低,
表现在规模小、分散性强,还没有成熟到可以大规模建牧业小区的程度,而且政
府出面投资风险太大,天河市本来就财政困难,将大量资金投入到这样没有十分
把握的项目上,很可能会得不偿失。

  彭山的话让齐向天很不爽,他扫了眼其他常委,问别人还有什么不同意见。

  这时市委常委、宣传部长徐哲发话道:「我觉得齐书记建设牧业小区的构想
还是可行的,现在上级提倡要在三农问题上有新突破,齐书记的大手笔正好符合
这一要求,做好了不但会取得较好的经济效益,而且,又将是我市的一个宣传亮
点。」

  高明在旁边听了,感觉徐哲的话明显带有拍马屁的意味,但显然齐向天很受
用,他满意地又四下望了望,继续说道:「其他人呢?有什么不同意见没有,有
就尽管提嘛,我这个人一向很民主的。」

  但是,其他几个常委显然在这个问题上都很谨慎,大家低着头半天不吭声,
气氛一时显得十分沉闷。齐向天看了看副书记冯刚,努了努嘴说道:「冯刚你对
这个问题怎么看?」

  冯刚听了之后,抬起头来,态度很真诚地说:「齐书记你的意思我理解,你
想要把我们天河市发展成整个龙江地区的牧业基地,但我个人意见能不能按步骤
进行,我们政府只做好相关的服务工作,不出面、不买单,同时也不承担风险,
以养殖户自发养殖为主,我们只在资金和技术上给予支持,等畜牧业生产真的上
了规模,我们再加大相关的投入也不迟。」

  其他几个常委听冯刚说完,也都连连点头称是。齐向天脸色愈加难看,这时
市长彭山好像还要补充几句,意思是这牧业小区万万不能建,还没等他把话说完
就被齐向天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好了,既然大家都不同意投资1000万,那
么减半算了,500万,就这么定了,我一会儿还要去省里汇报,今天的会就到
这里。」

  说完他站起身来,拎起文件夹,旁若无人地走了。其他几个常委见此情景,
也都默默地收拾东西,脸上一副漠然的表情,好像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会议一
样。

  高明开会回来之后,感慨万千,在这次会上他真切地感受了一把手那不可逾
越的权威。是的,在天河市,他市委书记齐向天就是绝对的老大,没有人可以超
越他,他说的一切话都会算数。

  高明有些向往,心里对自己说:「什么时候,我也能混上市委书记的位置该
有多好,那一言九鼎、说一不二的作派,可真是让人羡煞。」

  自从被妻子发现了自己的外遇之后,高明就有所收敛了,尤其和孟茹因为丁
副市长的事情闹翻后,高明每天都按时按点的上下班,他试图用自己的实际行动
找回以前那种家的感觉。王淑芳表面看来没有什么特别,依旧每天接送孩子,下
班后回家做饭,晚饭后在台灯下给学生们批改作业,每天都是如此。

  只是那张原本严肃的面孔变得愈加严肃了,很少看到笑容。高明以前就说过
她:「你天天都扳着脸,学生们不怕你啊?」

  王淑芳就回答:「怎么不怕,只要我一进教室,保证鸦雀无声。」

  高明说:「你该改改了,免得给孩子们的身心健康造成影响。」王淑芳说:
「这你就不懂了,这叫严者自威,只有让学生们惧怕你,才能达到最好的教学效
果。」

  而今,王淑芳直接将这种威严带到了家庭上,高明知道她不是有意的,高明
的外遇带给她的伤害是巨大的,这点从她做事情不够专一就可以看出来。

  有几次炒菜的时候,明明菜都炒糊了,她还在那里扒拉来扒拉去的不出锅。
有时高明叫她,一连喊了她几声她都听不见,不知道在想什么。还有那么几次,
高明无意中发现她的眼睛红红的,明明是刚刚哭过,高明问她,她就是不承认。

  高明心里很难过,他是一个聪明的男人,他知道自己的妻子在想什么,他很
后悔自己一步走错,不但伤害了自己,也使妻子同样受到了伤害。婚外情只有在
造成后果的时候,才会意识到什么叫得不偿失,可当初高明面对孟茹裤裆间搭起
帐篷的时候,显然他没有想到这么多。

  孟茹这几天的日子倒是过得很清静,自从上次半夜往丁副市长家里打了骚扰
电话以后,他发现丁副市长似乎有些惧怕她了,好像有意要疏远她的样子。

  孟茹倒不在乎丁副市长的疏远,反倒是高明的冷淡更让他伤心,自从上次分
手后,高明没有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发过一条短信,这让孟茹的心里无比烦恼,
那思念就如同疯长了的野草一样,噬咬着孟茹的心。

  孟茹有些难过,她没有想到,自己倾注无限希望的这份感情,竟这么不堪一
击,也没有想到高明在爱情的考验面前,竟这么容易就退缩。不过,孟茹并不怪
高明,她知道无论是换作谁,都不会轻易原谅自己和丁副市长的这桩丑事,何况
高明更是一个有血性的男人。

  可孟茹真的想他,想他嘴角一扬自信的微笑,想他挺拔的英姿,想他健美的
身材,甚至想他身上那种令人迷恋的男人气味……

  孟茹常常傻坐在那里,盯着那电话看,期待着熟悉的号码能够打进来,然而
却一次次地希望,又一次次地失望。有那么几次,孟茹实在忍不住想给高明打个
电话,可那号码拨完即将按下OK键的时候,她又停住了,她知道自己不能主动
找他,这不单是爱与不爱的问题,更涉及做人的尊严。

  孟茹不想做一个被高明看不起的女人,尽管自己是一个残花败柳,但也并非
随风舞动、媚贱浅薄,孟茹心想:「即便我不是一个好女人,我也要堕落得有骨
气。」

  孟茹是在无意中得知丁副市长要竞选市长职务的,因为政府换届马上就要开
始,不知是谁放出风来,由于天河市的领导班子配合不够默契,上级从工作全局
考虑要将其进行重新整合,市长彭山将被调回龙江市江北区任职,而新市长将在
天河市现有的副市级领导干部中产生,甚至那小道消息还有鼻子有眼地说丁副市
长和冯刚副书记最有竞争力,但究竟花落谁家还是一个未知数。

  孟茹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不禁眼前一亮,不知为什么,从内心里她特别希望
丁副市长能够竞选成功,因为这样她就能从这个男人的身上得到更多的东西,尽
管她知道这个混蛋当了市长之后,未必能给天河市的百姓造多少福,但那又关自
己什么事呢!

  为了证实这个消息的真假,孟茹特意给丁副市长打了个电话,但是他却早已
关机。孟茹想了想,又联系了曲秘书,很策略地询问丁副市长最近是不是很忙,
怎么不找她?曲秘书很狡猾,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最近丁副市长有重要事情要办,
每天都在省市之间来回跑,根本就没有时间。

  孟茹问:「忙什么?该不是换届的事情吧?」

  曲秘书一愣,立即含糊其辞地说道:「可能吧,具体情形我也不太清楚,要
不这样吧,回头我帮你转告他。」

  说完就挂了电话。孟茹在心里骂了一句,这主子和奴才简直是一对狐狸。

  孟茹再见丁副市长已是在半个月后的一天傍晚,当时孟茹正要收拾东西去回
娘家,谁知恰在这时曲秘书的电话打进来,问孟茹在哪里呢?能不能抽空出来一
趟,丁副市长要见她。

  孟茹下楼后,远远就看见那辆尾数为8的小号轿车停在那里。孟茹走上前,
曲秘书打开车门,孟茹优雅地坐了进去,曲秘书径直将车开往了龙江市。

  在龙江市一家五星级大酒店里,孟茹见到了丁副市长。

  老家伙明显气色不错,一见面就给孟茹端茶倒水,脸上显现着难得一见的笑
容。还没等孟茹开口说话,丁副市长就抢先说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最近农
牧局将招考一批公务员,这对于你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只要你笔试通过了,面
试我帮你想办法。」

  孟茹将嘴一努,故作生气地说:「那农牧局有什么好?难道我考上了还能去
田间地头辅导农民种田去不成!」

  丁副市长拍了拍孟茹的肩膀,笑着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只要你考上了,
有了公务员的身份,你想上哪个单位还不是我一句话么!」

  孟茹将眼睛一斜,轻蔑地说道:「你能有那么大的本事?我让你办的两件事
到现在都没有办成!」

  丁副市长听孟茹这么一说,凑过来搂着孟茹的腰身说道:「那是从前,而今
不同了,今后只要你死心塌地的跟着我,保准有你的好日子过!」

  一边说着,老家伙一双禄山之爪就从孟茹的腰间探了进去。孟茹扭扭身子,
本想躲开,却没想到为老家伙更深入地摸索创造了方便。孟茹正待挣扎,却被老
家伙拦腰抱起,重重地扔在了床上,然后饿虎扑食一样压了上来。

  老家伙对付女人很有一套,他能在几秒钟之内将女人的衣服扒个精光,那熟
练程度就如同一个职业屠夫的手法。老家伙做爱也生猛得狠,抽、纵、插、送一
点都不含糊,丝毫也不像他这把年纪人的表现。

  孟茹说:「亏你还是个领导干部,怎么粗鲁得像一个农民工!」

  丁副市长一边在孟茹身上肆意驰骋,一边得意地说道:「领导干部怎么了?
领导干部也是人,也有操女人的需求,谁能说领导干部就该禁欲?」

  孟茹看了看他龇牙咧嘴的丑态,不禁感到有些恶心,索性闭上了眼睛。

  老家伙用手在孟茹身上乱摸了起来,孟茹被他摸的咯咯的乱笑,孟茹起来,
自己慢慢的脱自己的长筒丝袜,她那雪白细嫩的大腿也一寸寸的呈现在老家伙的
眼前,接着孟茹又解开自己白衬衫的上两个纽扣,她那被白色篓花包裹下遥遥愈
坠的一对高耸的乳房和那深深的乳沟时隐时现。

  老家伙一把抱住半裸的孟茹在她香唇上吻了起来,孟茹也主动的伸出莲舌回
迎着老家伙的舌头,老家伙边吻边脱下孟茹的衬衫和胸罩,她那一对白滑细腻的
乳房随之弹了出来,孟茹的乳房滑不溜手向可以掐出水来,那乳房上褐色的乳晕
和粉红色的乳头都是女人中的极品。

  老家伙双手不停的在孟茹柔软丰满的双乳上交替的揉搓着,并用两个手指轻
轻的捻动着渐渐发硬的乳头,随后一张嘴就含住孟茹的一个发涨的乳头允吸着用
牙齿轻咬着,这只完了换另外一只,直舔得孟茹娇喘连连轻声哼叫着。

  老家伙上边吻咬着孟茹的乳房,下边的一只手隔着她白色的小内裤在孟茹肥
鼓鼓柔软温暖的阴部揉捏着,不一会儿老家伙感觉手指有些湿湿滑滑的,他知道
美丽的孟茹开始动情了。

  老家伙放弃了她小山似的双乳把精力放到了孟茹的阴部,老家伙褪下孟茹的
小内裤低头欣赏着她性感的阴部,她的阴阜鼓鼓的阴毛不多但很密,一条肉缝中
正有细细溪水渗出。

  孟茹的大小阴唇都很肥厚皆呈暗红色,孟茹向上挺了挺圆翘的屁股,好使湿
漉漉的阴缝更接近老家伙的脸,她是想让老家伙帮她口交,经上次高明给她口交
后,孟茹已经深深的爱上了男人嘴舌给她阴缝带来的莫大刺激和兴奋。

  老家伙当然明白她的意思,老家伙用舌头分开孟茹的两片儿阴唇,从下向上
的在她柔软湿润的肉缝上来回的舔着,孟茹一下子被推到快感的顶峰,她忘我的
摇动着纤细的腰身晃动着肥大的屁股,老家伙也没想到平日里斯文秀气的孟茹竟
骚浪到如此的地步。

  老家伙边舔边不停的揉搓着孟茹肿胀的乳房,最后在孟茹一声高过一声的呻
吟中把舌头按在她突起的阴蒂上,这是她最敏感的地方还没等老家伙过于的施展
舌功,孟茹早就举手投降了,大量的淫液狂泄了出来喷的老家伙满脸都是。

  见孟茹高潮泄了身,老家伙起身脱掉裤子露出他粗大肿胀的阴茎来,孟茹蹲
下伸出纤纤玉手一把抓住老家伙因为充血而坚挺的阴茎,他通红的大龟头上已沾
满了分泌物,老家伙用手抚摸着孟茹长长的秀发,孟茹张开红润的双唇先把老家
伙的包皮褪到根部在一探便把他青筋暴露的大阴茎含在了嘴里。

  老家伙龟头直顶到孟茹的喉咙,她禁不住咳了一声,孟茹轻轻的吞吐着,手
还缓缓的在他睾丸上抚摸着,孟茹的舌头还不停的在他敏感的龟头上舔动着,待
适应了后孟茹吞吐的速度加快了,老家伙觉得知己的阴茎处在一个温暖湿润的地
方,龟头还不停的遭受着袭击,宝贝真爽,孟茹套弄了十几下老家伙有点忍不住
了。

  「来……宝贝儿,让我插几下……」

  老家伙挺着大阴茎凑了过去,他先用大龟头沾着孟茹的淫水在她的肉缝上下
滑动着,在老家伙龟头的滑动下孟茹的爱液越流越多,她也禁不住哼叫了起来:
「哦哦……啊……啊……恩……好舒服。」

  老家伙最后把大龟头停留在孟茹勃起的阴蒂上摩擦起来,最敏感的部位受到
攻击孟茹兴奋的娇躯乱抖,她大量的淫液涌出浸湿了老家伙粗大的阴茎连他阴囊
上沾的都是,老家伙见时机已到,手扶着阴茎用大龟头挤开孟茹湿露露的大小阴
唇,把粗大的阴茎「滋」的声一插到底。

  「啊……哦……」老家伙顿时感到自己的阴茎进入她又紧又暖的阴道中,孟
茹的下身被他塞的涨涨的麻麻的。

  老家伙并不急于抽动,他先把双手伸到孟茹一双雪白丰满的乳房上面,由于
兴奋她粉红色的乳头已经硬了起来,老家伙双手拢上抚摸着那一对白嫩的乳房,
他感觉既柔软又有弹性,见老家伙下边不动了急的孟茹主动的向后挺动着白嫩的
臀部,老家伙先慢后快的来回抽动着粗大的肉棒,孟茹也配合着扭动着纤细柔软
的柳腰,她不停的晃动着肥大的屁股。

  老家伙低头看着自己的大阴茎在孟茹的粉红的嫩穴中一出一进,她粉红的阴
唇被带的也翻进翻出,孟茹的呻吟声也越叫越大,孟茹一对沉甸甸的乳房也随着
晃动着,老家伙的挺动也快了起来,孟茹的肥嫩臀部每次都顶到了他的腹部发出
「咕唧……咕唧……」

  淫荡的碰撞声,孟茹现在已经很兴奋了,她垂着头长长的秀发散落着,此时
的孟茹脸色绯红春意十足,浑身香汗淋淋,美目迷离眯成一条缝,粉红的嘴唇微
张着呻吟着:「哦……哦……哦……啊……啊……啊……」

  孟茹的流出的淫水顺着两人交合处的缝隙渗到了她白嫩的大腿上,弄的孟茹
雪白的大腿根粘粘的,老家伙一次次的幢击着孟茹浑圆的臀部,每次他的大阴茎
都深深的插到孟茹的阴道最深处,孟茹的欲望也涨到了极点。

  老家伙一双大手一边揉搓玩弄着孟茹的一对乳房,下边坚挺的阴茎还不停的
在孟茹淫水淋淋的肉缝中出出入入,俩人几乎是同时达到了高潮,他们的配合是
越来越默契了,孟茹感觉一股股滚烫湿热的精液喷向自己阴道的深处。

  天河市领导班子要换届的事情传得很快,就连街上的出租车司机都知道了消
息。随着换届日期的临近,大家都说副市长丁日民铁定了要做天河市的市长,而
市委副书记冯刚却不知什么原因,这次没有竞争过丁日民。

作者: 冷墨生花    时间: 2011-12-13 19:33

               第十一集

  高明开始的时候不相信这个消息是真实的,因为他知道丁副市长是个什么货
色,无论能力水平还是政治素养,都远在冯刚之下。

  只是他溜须拍马的本事倒是不小,每当上级领导来检查工作的时候,丁副市
长都像个哈巴狗一样跑前跑后的献殷勤,那架势就好像要他给领导舔屁股他都会
干。领导走了他还会想尽办法往领导的车上装东西,什么土特产品、烟酒糖茶,
只要领导喜欢,他都恨不得装满一整车。

  其实人在官场,学会阿谀奉承倒不是什么坏事,但是高明最看不惯的就是丁
副市长在领导面前一套,在下属面前又一套的德性。虽然在领导面前他装得跟三
孙子似的,但是对下属却没见他有多和气,往往是颐指气使、语言粗暴,三句话
说不来就会大发雷霆。

  当然,高明不喜欢丁副市长的最直接原因还是因为孟茹的事情,说白了他和
丁副市长是典型的情敌关系,而且这个情敌看起来还是如此的强大,高明知道论
权势地位自己根本斗不过他,如果是在古代欧洲就好了,那时高明肯定会拿着刀
剑与他进行一场决斗,高明心想要不刺死这个老东西才怪。

  冯刚书记这两天能够看出明显情绪低落,高明进入市委办公室的一段时间以
来,与冯刚书记的接触日益紧密,这个国家正处级干部,不但年轻干练,而且待
人平顺温和,显示出了良好的道德修养。

  就在丁日民为了当上市长不断地在省市跑关系的时候,冯刚书记却每天叫上
高明陪他一起下乡,去农村做一些调查研究。当丁日民为了即将当上天河市市长
而暗自窃喜时,冯刚却为天河市贫困山区的许多农民没有致富项目而发愁。

  其实冯刚不是不为自己的政治前途着想,只是他更习惯于脚踏实地干,然后
正大光明地接受组织和群众的检验。

  有那么几次,高明在车上听到有人打电话问冯刚:「我说冯老弟啊,这都马
上要换届啦,你怎么不找人疏通疏通关系?」

  冯书记一边苦笑着一边回答道:「该做的都做了,究竟什么结果只能听天由
命了,如果真的上不去,说明时机还没到啊!」

  虽然冯刚把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但高明坐在车里却听得一清二楚。

  冯刚在下乡的路上经常会和高明探讨一些问题,他曾试探性地问高明:「小
高,你怎样看待国家现行的经济和政治体制?」

  高明惊讶地看着冯书记,不知道领导问这话的真正意图是什么,为了避免说
错话,高明只得谦逊地说:「对不起冯书记,对于这个问题我还真说不好。」

  冯刚态度诚恳地鼓励道:「没有关系,随便说说,说错了也不要紧,交流一
下嘛!」

  高明看冯刚没有其他的意思,便稍微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我认为现行
的经济和政治体制中有太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主要表现在经济发展速度过快,
而行政效能却显得相对落后,如果这一问题不能及时得到解决,势必会对我们的
经济建设产生深远影响。」

  高明说完之后,为了避免话说得太过,特意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国家对
这一问题已经引起了高度重视,种种迹象表明,中央也一直在想办法解决这些问
题,相信不久的将来,一切都会迎刃而解的!」

  高明说完,像等着评判似地等着冯刚的裁决,谁知冯刚却两眼惘然地望向窗
外,只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话:「是啊,用不了多久了!」

  这话好像是说给高明听,又像是他在自言自语的样子。

  天河市的换届选举终于如期进行,市长的选举已经没有悬念,丁日民作为唯
一的候选人那天是英姿勃发、红光满面。他穿着笔挺的西装,随同市委书记齐向
天一起,挨个代表团进行慰问。每到一个团,齐向天都会向代表们推荐说:「丁
日民是一个非常有魄力的同志,抓经济工作有一套,敢于碰硬,不怕得罪人,希
望大家都能投他一票,确保他能够高票当选。」

  丁日民站在齐向天的旁边,脸上堆满了谦卑的笑容,那市长演说辞就在他的
衣兜里揣着,他已经背诵了无数次,只等着选举结果公布后,他将站在讲台上慷
慨陈词。

  高明作为计票人参加了整个选举过程,虽然明知道选举结果已不可避免,但
在内心里他还是希望能出现点什么差错比较好。

  下午1点整,投票工作正式开始,在欢快的乐曲声中,所有的代表都做好了
投票准备,由于那选票上只有丁日民一个候选人,所以大多数代表只用了几秒钟
就涂完了选票,然后大家排着队依次将选票送进了投票箱。

  清点选票的时候,高明甚至想搞一个恶作剧,他想把那选票偷偷改动几张,
让丁日民出出丑。可后来当他无意中发现还真有那么几张选票上画了小叉叉,心
里又得到了一丝平衡。

  选举结果正式公布,丁日民有493票同意,7人反对,3人弃权。

  其中一人不但没有选丁日民,还在那选票上写上了市委副书记冯刚的名字,
这让丁日民很没有面子,满指望能够全票当选,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人反对他,
这让他很受打击。

  虽然他故作镇静地开始了他的市长演说,但由于受了这个刺激,本来已经背
诵得滚瓜烂熟的演说辞,中间却卡壳了两次,让他败兴得很。

  高明站在旁边听着,心里暗自叫好,心想:「这就叫民意不可违!」

  丁日民当选为天河市的市长以后,煞是威风,很快就烧起了他的三把火。

  首先,他在各种会议上大放厥词,说什么以前天河市的经济之所以发展不起
来,主要是政府工作不力,没有很好地贯彻执行向天书记的意图,今后政府要在
市委的正确领导下,加大开发建设的力度,多上项目,上好项目,谁要是贻误了
全局工作,别说向天书记不会答应,就是他丁日民也决不会答应。

  其次,他将滨河小区的拆迁工程作为整治重点,亲自带领公安、土地、城管
组成的联合拆迁队,动用了包括推土机在内的数十台车辆,浩浩荡荡开始了强制
拆迁工作。

  在拆迁现场,一个70多岁的老太太坐在自家的小平房内死活就是不出来,
丁日民一声令下:「给我拆!」

  然后,进去两个膀大腰圆的男人将那老太太给架了出来,随后那推土机轰轰
隆隆的开过去,瞬间将那小平房夷为平地,全然不顾老太太坐在地上已经哭得背
过气去。

  丁日民做的第三件事就是,将各部门单位统统视察了一遍,尤其是教育、公
安、城建、卫生等实权部门,每到一个单位他都要听一把领导的汇报,而且在汇
报中还专门挑这些部门单位存在的诸如财务支出不合理等问题。

  然后发表意见说:「你们以前怎么做的我不管,而今我当市长了,你们就必
须按照我的意图办,如果有谁不识抬举,别说市财政不给你们划拨费用,就是你
们的乌纱帽也别想保住!」

  丁日民的三把火烧过之后,上至政府官员,下至黎民百姓,说啥的都有。有
人说这丁日民可了不得,和齐向天穿一条裤子,而且工作力度大,以后天河市就
是他的天下了。也有些局级干部对丁日民私下里表示了不满,说丁日民太专权,
想让所有的人都拿他当回事儿,可惜他的德行不够,不能服众。

  不过那些了解底细的干部都说,还是识点抬举吧,听说丁日民在省市都有背
景,否则也不会这么顺利就当上天河市的市长了。

  齐向天对丁日民的表现颇为满意,他觉得丁日民虽然霸气十足了点,但是还
能够分得清大小王的,在许多场合也都给他面子,把他这个市委书记摆在前头,
而且丁日民简单粗暴的作风虽然缺乏艺术性,但是在很多时候还是很奏效的。齐
向天认为,只要丁日民凡事都能给他摆弄明白,他也懒得花费太多精力去抓一些
具体事情,难得图个清闲自在。

  丁日民当选为市长之后,受打击最大的就是冯刚和高明两个人。当然,冯刚
是因为在政治上败了一招,而高明却是在情场上输给了对方。

  高明那些日子心中充满了忐忑,甚至吃饭睡觉都不香,他总在想,自己的情
敌都当上市长了,难保自己以后不被穿小鞋,本来仕途就没有希望,现在又出现
了这么一个拦路虎,高明觉得自己简直是倒霉透顶。那些日子,天河市的上空灰
蒙蒙的,高明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压抑感。

  对于丁日民当选为市长的事情,高明总认为有哪个环节不妥,但究竟是哪里
不妥他又说不出来。

  是的,作为领导干部,每个人都有他自身的特点,也包括丁日民在内,用齐
向天的话说就是:「丁日民是一个非常有魄力的同志,抓经济工作有一套,敢于
碰硬,不怕得罪人,确是一个能干事、能干成事的好干部。」

  事实上,表面看来丁日民也确实如此,所以启用他当市长,谁也不能说这就
是错的。现在类似这样「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高明叹了一口气,百无聊赖地点着了一支烟,现在对于仕
途,他是越来越心灰意冷了。

  自从丁日民成为市长以后,孟茹总是想办法和他接触,因为他觉得这个老东
西还有利用的价值。

  只是丁日民好像越来越忙了,接触孟茹的机会也越来越少。孟茹会隔三差五
的在电视里看到他,他总是西装领带,在随行人员的前呼后拥下,很有领导者的
威严派头。每当这时,孟茹联想到丁日民在他身上嗯啊哼地丑陋样子,就觉得这
一切很好笑。

  不过,孟茹发现丁日民讲话倒是越来越有水平了,他能把国家的方针政策和
天河市的实际情况很好地结合,往往也说得头头是道、滔滔不绝。

  那时孟茹就想,难道这人真的就是放在什么位置上就能说出什么话来?如果
让高明当天河市的市长一定会比丁日民强,在她看来这市长就好比是机械厂的技
工、大酒店的厨师一样,只是一种职业而已,干久了自然就会熟能生巧。

  孟茹按照丁日民提供的信息报考了农牧局的公务员,虽然只招考5个职位,
但报名的却多达200余人,竞争相当激烈。很多没有正当职业的年轻人都削尖
了脑袋想往公务员的队伍里钻,因为大家都知道公务员的待遇会逐渐提高,在中
国人的传统观念里,都想捧着一个吃穿不愁的铁饭碗。

  孟茹毕竟毕业已经有几年了,对于文化课也有些生疏,好在复习材料拿到手
后没有多少死记硬背的内容,尽管这样孟茹还是和部领导请假,回家安心复习了
一段时间。其实孟茹心里很清楚,如果笔试通不过,即使丁日民有天大的本事,
也不见得能帮上什么忙。

  公务员考试的那天孟茹起的很早,令她很意外的是丁日民居然给她打了个电
话,问她准备的怎么样了,还叮嘱她答题的时候不要紧张等等。尽管孟茹打心眼
里不喜欢丁日民,可女人的细腻还是让她心中有些感动。

  进入考场后孟茹才发现,一起参加考试的多半都是大学刚毕业的学生,他们
稚气未脱的脸上还写满着对这个世界无穷无尽的渴望,孟茹知道这些孩子将会成
为自己强劲的竞争对手。

  孟茹想起了自己大学毕业参加工作的情景,那时的她也怀揣着一份梦想与憧
憬,而今一步步走到今天,每一步跋涉都要付出沉重的代价,孟茹欲哭无泪,走
到现在她的人生究竟拥有了什么,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考试终于结束,笔试结果出来以后,孟茹排到了第15名。很幸运的是,这
次招考5个职位,按照1比3的比例进行面试,正好卡在第15名,孟茹赶上了
面试的末班车。这样的结果同时也让孟茹充满了压力,她总觉得命运好像有意戏
弄她似的,显然以第15名的成绩参加面试不占有任何优势。

  孟茹马上想到了丁日民,她知道使用丁日民的时候到了。孟茹第一时间给丁
日民打了电话:「亲爱的,你在哪里呢……嗯,我的笔试成绩出来了……是的,
名次不靠前,所以面试的时候你一定要帮我……」

  为了保险起见,孟茹特意找机会和丁日民见了一面。这是丁日民当上市长之
后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为了这次见面,孟茹约会了丁日民好几次,他总是推托
自己忙没有时间,分不开身子,也不知道他是真忙还是假忙。

  好不容易等到了见面的时机,孟茹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她想要借这个
机会再给丁日民下下「毛毛雨」,让他无论如何帮自己的忙。

  两个人一见面,孟茹就扑上前去,搂着丁日民的脖子撒娇说:「你这两天在
忙什么啊?人家都想死你了!」

  丁日民一边脱外套,一边推开孟茹,表情严肃地说:「刚刚和中国天宇集团
谈一个投资项目,一会儿还要去参加招待晚宴,我的时间不多!」

  孟茹受了这样的冷遇,心里不禁有些不是滋味,心想前些日子见了我还想馋
嘴的猫一样,这会儿当上了市长就装起正人君子来了。于是再次靠上前去,像蛇
一样攀在丁日民的身上,嘟起了小嘴说道:「你眼里根本就没有我,只有你的那
些工作!」

  丁日民看到孟茹妖娆的样子,嘴里说道:「放心吧,你的事情我已经给你办
好了,这次面试你们的是龙江农业大学的几个专家加上农牧局的几个领导,我已
经打过招呼了,应该不会有问题。」

  孟茹听了心里一阵窃喜,忍不住替丁日民解开了裤子的拉链,将老家伙那粗
大的阴茎掏了出来。

  孟茹玩弄着老家伙的阴茎,一只手的手指在龟头上打圈,另一只手的揉弄着
老家伙的阴囊,玩弄了一会儿,孟茹右手在老家伙的阴茎上扳了一下,慢慢老家
伙的阴戏有反应了,开始慢慢变硬,有些充血。

  老家伙也探出他的右手,刚好够着孟茹的乳房,孟茹微微弯下身子,让老家
伙可以摸到她另一边的乳房,两个乳房就这样轮换的揉捏着。孟茹慢慢套弄着老
家伙慢慢硬起来的阴茎,把老家伙的龟头在她的脸上滑了一圈,这让老家伙又兴
奋又紧张。老家伙不禁用他最接近孟茹的乳房的部位——膝盖去撩动她那两个大
乳。

  「你等一下哦!」孟茹说罢起身离开老家伙,拿了两个一次性水杯,在饮水
机上接了一杯热水和一杯冷水,端着两杯水回到老家伙身边,又脚跪在老家伙面
前,孟茹伸手拿过纸巾,在老家伙的龟头上轻擦了两圈。又拿过那杯热水,喝上
一口,低下头来,突然一下把老家伙龟头含住,过了冠状沟。

  老家伙是毫无准备的,原来2杯水是这样用的。龟头的感觉是热暖热暖的,
她用舌头在龟头上打了几转,然后慢慢的把龟头退出小嘴——原来这是第一步,
洗干净龟头。老家伙有点感动了。孟茹把水吐在房间里的一个垃圾桶里,然后开
始对老家伙的小弟进行征服性进攻……

  孟茹右手扶住老家伙的阴茎,轻轻的把老家伙的阴茎往嘴里送。老家伙的阴
茎在她的湿润柔软嘴里探了几下,有说不出的舒服,阴茎又开始充血了。孟茹知
道老家伙进入状态了,嘴巴包含的力度开始加强了,居然对老家伙用起了9浅1
深套了几个来回,突然又停下来,用舌头在老家伙的龟头和冠状沟上搞小动作。
这第一回的热身有2分钟吧。

  孟茹小嘴吐出阴茎,用左手抓住老家伙已经坚挺的阴茎,把它扳倒在老家伙
的肚皮上。这样,老家伙的阴囊就毫无保留的露了出来。孟茹又送上小嘴,用舌
尖从老家伙的龟头一直划到毛乱的阴囊上。

  这时,老家伙已经没法看到孟茹的脸了,只感觉到阴囊突然被深深的包含住
了,突然有东西在轻轻的摆弄老家伙的两个睾丸,一会拉,一会吸,一会又象老
人的健手球似的打转,力度不大不小——舒服!没有过的舒服。

  而孟茹按着老家伙的阴茎的左手也没闲着,慢慢的在轻抚着。弄了一会,孟
茹停下来了,直起身,用手在嘴边挑掉几根老家伙的阴毛,用水漱了一下口。

  孟茹左手拇指和食指夹扶着老家伙的阴茎,口含凉水,很技巧的把阴茎送入
她的小嘴里。右手对老家伙的阴囊及其内容进行推波助澜,老家伙分明感觉到子
孙袋内的精液在被她调动。孟茹含着凉水让老家伙的阴茎在小嘴里套弄了10下
左右,她把水吐掉,换上热水,又一次将阴茎准确的插入小嘴中。

  老家伙差点要疯了,原来这一冷一热中会带来如此让老家伙沸腾的充血、抖
动。在孟茹不断的加强吞吐的频率和整根的没入口中的毁灭性进攻下,老家伙很
快就有了射精前那不顾一切视死如归的反应。

  老家伙弯起上身,右手抓过孟茹的左边乳房,「嗯……嗯嗯……」

  孟茹不知是被老家伙抓痛了,还是想加速的上升速度从鼻腔里发出杂乱的呻
吟,小嘴却一刻不停战斗,明显的用力套弄深喉。

  终于,老家伙坚持不住了,疯狂的八下涨射,腰杆往上一挺,估计龟头已经
没入孟茹的喉咙,收缩浑身肌肉,括约肌用了八次有力的收缩,把几天来生产的
亿万精子全数射出,感觉是交替射入成熟深邃的阴道,又射入天真浪漫的小女孩
嘴里。

  孟茹没有动,在嗯嗯的鼻音下默默的承受了老家伙的热流。在老家伙呼出一
口淫气后,孟茹慢慢的,紧紧的,把阴茎从她那小嘴拔了出来。然后低头把老家
伙的精液和水吐入桶里。

  完事后,孟茹用水仰起头来把喉咙清了清,一边用纸巾擦嘴,一边说:「我
对你好吧,还给你用嘴!如果有哪天你对我不好了,我就把我们的事情说出去,
看你在天河市还怎么有脸见人!」

  丁日民对孟茹的这话听得很清楚,不禁浑身打了个寒颤。确实,孟茹的话对
丁日民很有杀伤力,他知道身下的这个女人并非一个善类,自己已经有把柄在她
手里,如今已是骑虎难下。

  孟茹没有想到面试会这样顺利,那天走进面试现场孟茹就感觉特别好,也不
知是有了丁日民打保票心里更有底了,还是因为天气晴朗、空气新鲜让她心旷神
怡的缘故。总之,拿到面试考题后,孟茹稍加思索就从容不迫地侃侃作答起来。

  那考题也像是专门为孟茹出的一样,都是些诸如怎样看待当前的腐败现象、
如何促进天河市的经济发展、你对破解「三农」问题有什么好的建议等问题,而
这些问题无论在电视台还是宣传部孟茹都接触了无数次,回答起来自然是不在话
下了。再加上孟茹良好的外形气质、标准的普通话,赢得了考官们的连连点头赞
许。

  走出考场,孟茹想即便是这次没有丁日民的暗中帮忙,或许自己都能顺利过
关,早知如此就不必低三下四地巴结他了。另外,让孟茹很纳闷的是,整个面试
从头到尾,丝毫也没有感觉到那些考官对她有什么暗示,他想如果丁日民真的从
中帮忙说情,考官们总该侧面问问她一些情况才对。想到这里,一个念头在她的
脑海中一闪而过:「丁日民这厮开的不会是空头支票吧?」

  等待最后结果的日子很难熬,虽不过是前后几天的事情,孟茹却如坐针毡,
吃不香睡不好。没想到她最先等来的竟是丁日民的电话,老家伙一开口就直接说
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面试顺利通过了,你以总成绩第五的名次被顺利
录取,等体检之后就可以办录用手续了。」

  孟茹听了,在电话里忍不住兴奋地尖叫起来:「真的啊?太好了!」

  丁日民对孟茹的兴奋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意外,或许因为他工作太忙,他只是
和孟茹随便说了两句话就挂了电话。

  撂下电话的孟茹依然沉浸在兴奋中,她在房间中央,像个孩子似的不住蹦跳
着。孟茹知道,从此以后她的命运就会因此改变,她成了一个名正言顺的官场中
人,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她可以顶着公务员这个金字招牌一步一步实现自己
的梦想。

  她的心中装满了宏图伟愿,她要让所有的人都对她刮目相看,她要依靠自己
的努力凌驾于那些自以为是的男人之上,她不但要征服男人,而且要征服整个世
界。

  孟茹忽然决定回家去看望一下自己的父母,顺便将考上公务员的事情告诉他
们。自从孟茹嫁给郝军之后,满以为会依靠婆家的富庶接济一下贫穷的娘家,没
想到郝军却是一个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浪荡子弟,这些年非但没有帮上家里什
么忙,还因为她和郝军不断地吵架,反倒让父母操了不少心。

  孟茹特意去市场买了很多鱼肉蔬菜,又带了一些医药补品,想要慰劳一下自
己年迈的父母。虽然这些年孟茹为改善家中的生活做了不少努力,但毕竟是杯水
车薪。如今,她的弟弟正读大学,正是需要钱的时候,将来结婚找工作都离不开
她这个当姐姐的帮忙。父母虽然在她的接济下,不用再像从前那么操劳了,但还
住在那旧房子里,身体状况也每况愈下。

  所有这些都成了孟茹的心病,如果不是为了将这个家过得更好,或许孟茹也
不会走到今天这个田地。身处社会这么多年,让孟茹深深地懂得了一个道理,那
就是人都是自私的,在涉及个人利益的时候,谁都会红了眼睛似地守着自己门前
那一亩三分地,在她们家陷入困境的时候,谁又帮了她们家什么忙?还不是靠着
老实的父母辛勤劳动,一点点推着往前走。

  孟茹想到了向亲戚朋友们借钱时所遭遇的白眼,想到了父母躬腰卑膝帮人修
鞋做零活的情景,孟茹在心里对自己发誓,将来一定要将家里的日子过起来,要
让父母住上宽大舒适的新房子,让他们有个健康的身体、快乐的晚年。

  回到家里,推开家门孟茹看到了让她揪心的一幕。

  此刻,父亲正一个人在厨房里做饭,夜幕已经降临,房间里却没有开灯。

  家里用的是那种老式的液化气灶,需要用火柴才能将它点燃,父亲正腋下夹
着拐杖,腾出手来在那划火柴。一根,两根,三根……也不知是火柴受潮了还是
其它原因,父亲哆嗦着身子划了半天也没有划着。

  窗外落日的余晖从窗户的缝隙中挤进来,映照在父亲的身上,愈加显出了他
的瘦小孤单,也许是年纪大了,他竟然拿不住那火柴,一不小心从手指间滑落到
地上。

  他想要弯腰拾起,怎奈那残疾的双腿让他哈腰都成了困难,父亲调整了各种
姿势努力着,尝试了半天也没有成功。孟茹再也看不下去了,眼泪刷地就流了出
来,她跑上前去把那火柴捡起,然后将父亲搀进了屋里。

  孟茹从父亲的口中得知母亲去买菜了,许多年了,母亲总是坚持这个时间去
市场买菜,因为这时总是能买到最便宜的蔬菜,有时运气好,还能捡到些白菜叶
子、萝卜缨子之类的东西,回来腌制成咸菜。孟茹已经劝过母亲许多次了,要她
不要这么节省,可她就是不听。

  孟茹去洗手间洗了洗手,然后亲自下到厨房,将买来的鱼肉蔬菜都逐一下了
锅。

  正忙和着,母亲回来了,手里拎着买来的绿豆芽、小白菜之类的便宜东西。
孟茹埋怨母亲道:「妈,你以后再买菜早点去,这天都黑了,你能买到什么新鲜
东西。」

  母亲一边放下手里的东西,一边看着孟茹说:「妈还想说你呢,一个月工资
挣不了多少钱,还总往家里鱼啊肉啊的拎,多浪费!」

  孟茹说:「你放心吧,如今你女儿都考上公务员了,再怎么也不会差你这两
个钱。」

  母亲一听,高兴万分道:「真的啊,那可是天大的好事,是该好好的庆贺庆
贺。」

  这顿饭一家人吃得很高兴,都为孟茹考上公务员的事情开心不已。

  饭后,母亲还特意把弟弟的来信给孟茹看了看,孟茹注意到了弟弟在信中写
道,他有意大学毕业后想要出国深造,但考虑到费用太高,他正努力冲刺争取得
到公费的名额。孟茹见弟弟难得这么上进,当即给他回了一封信,信中叮嘱他全
心全意地学习,不要考虑费用的问题,只要他有这份决心,姐姐会在这边想办法
为他解决。

  从家里回来的路上,孟茹丝毫也没有感觉到轻松,她知道自己身上的担子还
很重,还有很多该做的事情还没有做,考上公务员对她来说,也只是迈出了人生
的一小步,她还有许多夙愿要逐渐地实现。

  孟茹仔细地分析了自己目前的状况,她觉得将个人前程押在丁日民的身上没
错,而将感情的宝押在高明身上是否正确就不得而知了。

  就目前来看,无论仕途还是感情都还是一个未知数。她觉得丁日民虽然现在
权力很大,但是这个老奸巨滑的家伙不可能无节制地往她身上投资,他们之间也
只能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而高明,因为有了上次事件,两个人之间也出现了难以
弥合的裂痕,以后究竟能不能走到一起还不好说。

  孟茹很清醒地看到了自己的现在和未来,她知道,目前最实际的东西只有一
个,那就是:钱!是的,孟茹想要利用丁副市长这层关系,尽可能多地捞钱。她
清楚地意识到女人的青春就这么几年,等自己人老珠黄了,不可能永远都会拴住
男人的心。

  孟茹虽然打心眼里不愿意和丁日民见面,但是依旧不忘隔三差五地打个电话
问候他一下,顺便说两句诸如想他之类的违心话语。孟茹知道这样的沟通有助于
更好地与他保持关系。

  果然,没等孟茹开口,丁日民就在电话里说他已经和农牧局打过招呼了,要
孟茹先不必去那里上班,继续在宣传部以借调的名义干着,等下一步有机会了再
帮孟茹运作一个好一点儿的单位。

  孟茹听了自然高兴,当时对着话筒就「吧唧」亲了一口,嘴里说道:「亲爱
的,你对我真好!」

  而高明最近显然没有孟茹这么得意,他工作很累,究竟累到什么程度,这么
说吧,虽然国家有双休日的规定,但高明却很少能休着一天,晚上加班到后半夜
也是经常事。为什么这么累呢?

  首先,写材料本身就是一件劳神费心的活儿。其次,也不知道是谁定下的规
矩,不论大材料小材料,一股脑儿的都堆到了综合科,好像他们天生就该干这个
活儿似地。而且市委的材料不比政府,什么都要求个政治性,不光要求具有理论
高度,凡事还要说深说透。

  高明最烦的就是每份材料开头的那个帽儿,都是些统一思想、加强认识之类
的屁话,不写个两页三页的根本不行,实质上一句有用的都没有。

  在高明看来,一般的材料,只要条理清晰、层次分明,能把事情说清楚就行
了,没有必要都长篇大论。而以市委书记齐向天为首的某些市委领导,似乎已经
习惯了在材料上作文章,好像只要材料写好了,即使没有干到那地步,成绩也能
出来似的。

  给高明印象最深的一次,省委组织部部长来天河市调研基层组织建设情况,
其中一项内容是要听村党支部书记的党建工作汇报。市委得到消息后,齐向天马
上作出指示,要市委组织写作能手马上到两个村去,驻村帮助整理汇报材料。

  高明倒霉,被抽调负责其中一个村的材料,另一个交给了组织部基层组织科
负责。高明在写的时候就有怨气,心想,这一个小村子的汇报材料还要市委帮着
写,要是国家主席来了,岂不是连说的每句话都要事先安排好?

  由于时间紧、任务重,在省委领导到来前的一刻,高明和组织科终于同时完
成了汇报材料,交到了齐向天的手中。齐向天看完组织科准备的那个材料后很满
意,认为那材料不但专业性强,而且还将市委几年来怎么抓基层组织建设的情况
进行了细致地描述。

  等齐向天看到高明写的汇报材料之后,皱起了眉头,生气地问:「这材料是
谁写的?这不是瞎胡闹呢么!一点高度都没有,怎么能代表我们天河市基层组织
建设的水平?」

  高明听了,吓得脸都绿了,心想市委书记都不通过,那省委领导更是看不上
眼了,这工作不是干砸了么!其实齐向天发火也难怪,因为高明的材料通篇只说
了三个问题:一是该村基层组织建设的现状;二是近年来该村基层组织建设的方
法措施;三是该村今后基层组织建设的努力方向。

  这时,幸好有市委副书记冯刚在旁边打圆场说:「齐书记,这材料虽然高度
不够,但好歹还算将该村的基层组织建设情况说明白了,况且时间已经来不及,
我看就用它来汇报吧?」

  齐向天阴沉着脸,看了看冯刚没有吭声。这时,外面有人报告省委领导的车
子已经到了,齐向天赶紧一路小跑着迎了出去,脸上还堆满了笑容。

  那省委组织部长没有带车队,只坐了一辆普普通通的中巴过来了。车子一停
下,齐向天立即到车门处,点头哈腰地恭候着省委大员的到来,那部长只穿着一
件普通的夹克衫从容地走下车来,这和齐向天的西装领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
部长丝毫也没有架子的和现场每一个人握手,高明有幸,虽然站在最后头,也被
那部长握了一下手,握得高明的心里热乎乎的。

  那部长没有按照齐向天的安排看什么科技园区,而是先到村上挨家挨户走了
走,顺便同老百姓座谈了一下,问了问群众的生产生活情况。然后回到村里,听
取村支部书记关于基层组织工作的汇报。那齐向天像个哈巴狗一样地跟在领导的
后面,不住地说些奉承的话语,全然没有了平日在下属面前的威风。

  汇报开始后,那村书记按照齐向天的授意,拿出了早已打印好的稿子,照本
宣科的朗读起来。

  当然,最先读的是组织科准备的那份材料,然而没等读到一半的时候,就被
省委领导打断了:「你不要读了,我想听的不是这些,你只要把你们村目前组织
建设的现状说一下,你们这几年是怎么抓的,下一步打算又是什么?」

  高明在旁边听了之后,禁不住和冯刚书记对望了一眼,两个人的脸上都露出
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晚上回到家里,高明感到很累,工作的压力让他身心疲惫。

  好久没有做爱了,高明本想和淑芳做个爱后睡个舒服觉,怎奈爬到淑芳身上
动作了没两下,就软了下来。也不知道是真的累,还是因为淑芳像个木头似的不
配合,让他感觉索然无味的缘故。高明扫兴地从淑芳的身上翻下来,那一刻,他
莫名其妙地想到了孟茹,这一想,反倒让他的心里乱七八糟的。

  高明总觉得自己最近不顺,这种不顺首先来自于仕途的不顺。

  大情敌丁日民已经就任了天河市的市长,把持着天河市政界的大权,有他横
在头上,高明实在想不出自己还能出息到哪儿去?

  其次,由于婚外情所导致的夫妻关系僵化也让他无比郁闷,现在淑芳对她的
态度可谓是不冷不热,高明自己也清楚,之所以这次淑芳没有和他大吵大闹,完
全是由淑芳自身的涵养决定的,她是看在孩子的面上,同时也是想给高明一次改
过的机会。正因为这样,高明觉得自己很对不起淑芳,他也总想找机会补偿,但
又不知道该如何补偿。

  就这样,高明在工作和家庭的双重煎熬下,感觉生活都没了意思,他看不到
任何希望和未来,日子也是过一天算一天。甚至在偶尔闲下来的时候,高明都会
和办公室的老王闲聊一番,他喜欢听老王关于人生和仕途的一些论调,虽然这样
的论调充满了消极和无奈,但是也不无道理,尤其暗合了高明现在的灰暗心理。

  老王常说:「高科长,不知道你发现没有,我们活着的时候拼着命去追求一
些名利之类的东西,往往为了它们耗尽了心血,背叛了良心、损害了身体,做了
很多我们不愿意做的事情。」

  「但是当我们真正到了临死那天你会发现,你穷尽一生所追求的这些东西,
对于你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我每次参加葬礼的时候都会深刻地体会到这一点。
明明看到昨天还是活蹦乱跳的一个大活人,今天就直挺挺地躺在那里没了生气,
然后被推进炼人炉里转瞬就化为灰烬,那时你就会清晰地感受到,其实生命很短
暂,轻松和快乐才最重要……」

  老王还说:「你别看我们现在天河市有些干部,以为自己当了局长、市长就
有多么了不起!其实,也没啥好狂妄的,那局长、市长往大了说不也就是个处级
干部么?现在全国各地这样的干部多了去了,况且,如果他们不昧着良心地收受
一些好处,就凭那仟八百儿元的工资,怎么能天天喝五粮液、抽中华?而一旦贪
占了,又难免睡不好觉,总担心哪一天东窗事发,被审查判刑。」

  「就算不被审查,侥幸逃过去了,那靠非正当门路攒下的佰儿八十万的,也
仅够他们挥霍一时,却不会风光一世。如果摊上个病啊灾啊的,或者生个败家儿
子,用不了两天就会把这些家产败光……」

  「所以看开点,还是老老实实地过自己的消停日子才是最快乐的。据说有关
专家已经调查过了,那最幸福的家庭不是处在金字塔顶端的少数富人,也不是处
在金字塔底端的那些穷人,恰恰是处在中间部分的那些千千万万个普通家庭,因
为他们能够吃的饱、穿的暖,不为世俗名利所累,充分享受着生活带给他们的一
切快乐,而这恰恰是生活的本质内容……」

  高明笑了,虽然他对老王的论调没有发表任何看法,但他知道老王说的是对
的,这些话也是经过多年生活提炼做出的精确总结。

  是啊,人生苦短,怎么都是活?何苦让自己每天背着包袱,弄得身心疲惫的
呢!这样想着,高明不禁有些羡慕起老王悠哉悠哉的快乐日子了。现在的机关里
还真有像老王这样的一群人,也不图往上干,只要工作不出大的纰漏,每月按时
开支,图个清闲自在就心满意足了。

  日子在一天天过去,高明试图在平淡中梳理出一些人生的哲理来,没事的时
候,他会经常翻看一些四书五经、二十四史之类的东西,他想要从中华民族几千
年的文明史中探寻一些人生的真谛,结果是越看越心冷,越看越绝望。

  因为他发现中华民族五千年的文明史无不充满了政治的倾轧与斗争。在这种
斗争中,总有一些崇尚自由和民主的人士死掉了,当然,也有一些人在这种斗争
中得利,从此过上了舒适安逸的太平日子。

  至于政治上的丑恶,则是历朝历代都有的,尤其是蒙昧与专制的封建社会,
那乱臣贼子之间的明争暗斗,党羽宗派之间的纷争,甚至父母兄弟为了争夺皇位
而反目成仇,牺牲了多少人的无辜生命……没有谁能在这种斗争中赢得绝对的胜
利,那时间的长河毕竟会滚滚东去,冲刷掉一切的肮脏与罪恶,还历史以本来面
目。

  那高尚的自然会流芳千古,卑劣的也必将会遗臭万年,而人类也终将会按照
既定的轨迹继续朝前发展,没有人能阻挡得了这个趋势,这就是历史、这就是生
命、这就是进化、这就是轮回。

  高明一时间有豁然开朗的感觉,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摆正心态了,身在官场不
可能都会高官显贵,重要的还是要有一颗平常心,得到了是福,得不到也不要气
馁,因为生命是平等的,无论你活得多么光鲜,也终究会有死去的一天,没有人
能逃脱得了生命的大限。

  当然,高明的霉运并没有因为他看透了一切而停止,倒霉的事情还在继续。

  那天,市委办公室接到了一项布置会场的通知,龙江市委要在全市范围内召
开一次「创先争优」表彰大会,由于秘书科的人手不够,所以高明所在的综合科
也被抽调参与了这次活动。

  本来在这之前,高明已经数次参与了布置会场的任务,已经是轻车熟路,无
论是领导的座次问题还是奖品的准备问题,包括会场的秩序问题,高明能想到的
都想到了,谁知道在颁奖环节意外还是发生了。

  本来高明已预先安排好上台领奖的十个代表,后来其中一个说他临时有事不
能来了,高明就找人代替了他。没想到正式颁奖的时候,这人却突然就回来了,
还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就跑到台上参加了领奖,这样就使领奖的人无意中就增加
到了11个人,而奖品却只准备了10份。

  音乐声响起,台下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领奖人的身上,那摄影机、照相机
也咔嚓咔嚓地响个不停。当颁奖结束,所有领奖者都面向台下的观众时,大家才
发现11个人里有一个人正两手空空傻站在台上茫然不知所措。那台下数千人被
这一滑稽场面搞得哄堂大笑,本来十分严肃的表彰大会因为这一不和谐的插曲而
显得不伦不类。

  市委书记齐向天发火了,把市委办公室主任薛阳找来一顿好训,并且明确指
示,一定要追究负责这项工作的具体人员的责任。事后,薛阳找高明谈了一次,
将齐向天的意思委婉地向高明作了解释,临了薛阳说:「责任就不追究了,我帮
你压一压,以后注意就是。」

  高明从薛阳的房间退出来,头顶上冷汗直冒,心想一个小意外,差点葬送了
自己的政治前程。所幸后来齐向天淡忘了这件事,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但却让高
明明白了一个道理,伴君如伴虎,凡事理应仔细些,否则出了差错,保不准会造
成多严重的后果。

作者: 冷墨生花    时间: 2011-12-13 19:33

               第十二集

  当然,相比于工作程序上的小失误,更大的挫折还在后面。

  《龙江日报》的记者段昌平与高明是老相识,那时他们正在做关于县域经济
发展的专题,为了能弄出新意,段某找到了高明,并与他畅谈了关于县域经济发
展的一些现实问题。高明也碍于朋友的面子,在肯定成绩的同时,也没有回避现
实中存在的各种矛盾。

  谁知段昌平回去后,马上组稿刊发了一篇题为《破解县域经济发展瓶颈、产
业谋划切忌假大空》的文章,在文章中列举了天河市畜牧业发展不切合实际,造
成资源浪费等问题。

  最先对这篇文章发火的恰恰是丁日民,当时他正想方设法地向上申请畜牧业
专项发展资金,谁知这篇文章见报后,上级马上取消了天河市的专项资金请求。

  丁日民对此大发雷霆,发誓一定要揪出究竟是谁透露了天河市的底细。那天
高明正没事人一样在办公室写一份上报材料,忽然接到政府办公室电话,让他到
丁市长的办公室去一趟。

  高明接到这个电话后心里就忐忑不安起来,因为他知道丁日民找他肯定不会
有什么好事,开始时,他以为是他和孟茹的事情被这老鬼揪住不放,又要给他施
加什么压力。但转念一想好像不大可能,因为这么上不了台面的事情,丁日民就
是再胆大妄为也不会和他直接摊牌。

  高明胆颤心惊地敲开丁日民的办公室后,恰好他的房间里正有两个客人在谈
话,高明本想退出去,却被丁日民叫住:「你先等会儿!」

  那语气生硬得很。高明就听话地在办公室门口站着,虽然旁边有沙发,但是
高明没敢坐,因为丁日民好像压根儿也没有让他坐的意思。

  幸好,那两个办事的人很快就走了,丁日民这才将眼皮撩起来,仔细地看了
看高明。

  由于市委和政府是在一个大院内办公,所以两个人经常都有碰面的机会,彼
此都不陌生。那丁日民看高明的眼神居高临下,充满了蔑视与不屑。高明看丁日
民的眼神虽然稍有畏惧,但是也透着一股子倔强与不屈。沉默了一小会儿,丁日
民终于发话:「你认识《龙江日报》的段昌平吧?」

  高明回答说:「是啊,我们是朋友。」

  「那天他采访你了?」

  丁日民继续问道。高明看了看丁日民坐在大大的皮椅后面,一副高深莫测的
样子,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于是想了想回答说:「也称不上采访,我们只是坐在一起闲聊了一会儿,他
每次来天河都会看我的……」

  没等高明把话说完,那丁日民忽地一下从皮椅上窜起来,手拿着一份报纸,
「啪」地一声摔在了桌子上,嘴里大骂道:「没采访你,那你他妈的胡说些什么
啊?我那500万元的专项资金你给我弄丢了你知不知道啊?」

  高明被丁日民骂得一头雾水,赶紧拿起那报纸翻看了一下,心里叫苦不迭,
心想段昌平啊段昌平,你可是害苦了我!于是,高明赶紧解释说:「对不起丁市
长,我没有向他说我们天河市的任何坏话,也不知道他会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刊发
这样的文章。」

  丁日民大手一挥,嘴里继续骂道:「你少他妈解释,你赶紧把那500万元
专项资金给我要来,还要挽回给天河市造成的负面影响,否则一切后果你负。」

  丁日民暴跳如雷地骂着,将那桌子拍得叮当乱响。高明还想解释,恰好这时
曲秘书走了进来,将他推了出去。临出门的瞬间,高明还能听到丁日民在他的身
后不停地问候着他的母亲。

  从政府回来后,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高明憋屈极了。首先,那牧业小区的
事情根本就不是他对段昌平说的,他只是随便说了说当前县域经济突破还要从传
统的农牧业圈子里跳出来,以工业化思维谋划农业发展等宏观性的见解。

  其实,有关天河市牧业小区的事情,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所有人都知道那
是一个政绩工程,段昌平也犯不着费劲巴力地上他这来探底细。高明忽然就明白
了,原来自己无意间当了一次替罪羊,怪不得那丁日民恨不得都将他祖宗八代都
掘出来,那恶狠狠地架势明显包含着打击报复的成份。

  噩梦还在继续,没过多久市委就接到了政府方面施加的压力,要对这次泄密
的直接责任人高明进行处理,建议撤销综合科科长的职务。高明得知消息后,气
得将桌子上的烟灰缸拿起来,当着老王和小曹的面,「啪」地一声将那烟灰缸摔
在了地上,嘴里骂道:「操他妈的,让老子干老子还不干了呢!」

  老王和小曹赶紧上前来制止,嘴里安慰他道:「高科长消消气,为了工作的
事不值得!」

  那一刻,高明只觉得气血上涌,恨不得将整个市委的办公楼都给掀翻。

  后来市委副书记冯刚找高明谈了一次,意思是这综合科科长的位置,他还得
继续干,别看政府的某些领导看他不顺眼,但是市委干部的任免得归他说得算。

  而且,冯刚一再强调说:「你放心,你的能力水平和人品素质我心里清楚,
只要你将心态摆正,认真地对待这摊事业,只要我冯刚在这里一天,就会保你一
天!」

  几句话说得高明的眼泪刷一下就流了出来,所有的委屈在那一瞬间都化为了
无声的泪水,高明对冯刚的心里充满了感激,他为市委还有冯刚这样正直无私的
领导而暗自庆幸。

  是的,无论世界怎样黑暗,总还会有一些崇尚真理的正义之士,在黑暗中高
举着明灯关于市委副书记冯刚与市长丁日民政见不和的事情,高明并非看出了一
天两天,早在上次换届选举的时候,高明就观察了出来。

  其实,这也难怪,因为冯刚和丁日民原本就不是一路人,从道德品性和行为
操守上来说,丁日民没有什么德行,他独断专行、贪图权色、私心很重。而冯刚
则对自己要求很严,凡事能从大局出发,作风正派,正直无私。

  高明很难想象这样两种不同类型的人能够和睦相处。事实上,自从丁日民当
上了天河市的市长之后,一般情况下冯刚还是很迁就他的,毕竟他是天河市的二
号人物,而自己的排次远在他的后面。

  况且所有的人都知道,丁日民和市委书记齐向天是一伙的,两个人同穿一条
裤子。冯刚作为一个官场中的成熟人士,当然懂得怎样权衡这种微妙的政治关系
了,如果不是太违背原则的事情,冯刚一般都按照齐丁二人说的办。

  但是,并不是所有的时候,保持沉默就是一种明智的选择,有些时候政治上
太软了反倒会让别人拿你不当一回事儿。尤其作为市委常委,有权利正确行使自
己的职责,而我们的组织原则也恰恰是民主集中制,这种制度的好处就是防止个
别领导干部搞一言堂。

  冯刚与丁日民的第一次正面冲突是在一次常委会上,当时正讨论研究干部问
题。丁日民着力推荐天河经济开发区的副主任秦志峰担任天河市的财政局局长,
其他几个常委都没有表态。由于冯刚是主管干部的副书记并且兼任组织部部长,
他认为秦志峰这个人作风浮躁,经常吃请迎送搞不正之风,而且个人生活糜烂,
让他当财政局长无异于把天河市的钱匣子放在了一个败家子的手里。

  于是,冯刚就很委婉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意思是在任用秦志峰的问题上应
该慎重。谁知冯刚的意见刚提出来,就遭到了丁日民的强烈反对,他旁敲侧击地
说:「我们现在有些人就是思想保守,不懂得不拘一格降人才,如果不放开手脚
地干,我们的事业还怎么发展?」

  尤其让冯刚接受不了的是,丁日民还特别加了一句:「我看现在我们的干部
工作应该改一改了,现在天河市的经济上不去,就是和组织工作滞后有关系。」

  冯刚有些挂不住脸了,丁日民这样说,无异于扇了他一记响亮的嘴巴,如果
这个时候他再一味地退让,就不仅仅涉及组织原则的问题了,更有损了做人的尊
严。

  于是冯刚义正严辞地对丁日民说道:「丁市长,我不同意你的观点,这财政
局长的位置非同小可,它涉及天河市数十万黎民百姓的饭碗问题,如果不找一个
信得过的干部,那么我们很可能会将这个饭碗弄砸了,所以我还是恳请各位常委
能够慎重考虑!」

  冯刚说完,几个常委议论纷纷,大家都觉得冯刚的话有几分道理。

  丁日民用那种敌视的眼光望着冯刚,气氛一时陷入了僵局。最后,所有的人
不约而同地将目光集中到了市委书记齐向天的身上。其实齐向天已经闷着头在那
里思索了半天,而任用秦志峰的事情也是他和丁日民共同的意思,在会前两个人
私下里也早已碰了头,他当然不会将这件事情说破。

  齐向天以一种威严的姿态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说道:「我比较同意日民的
观点,我们在干部的启用上,有时就应该大胆些,当然秦志峰的身上也确实存在
不少问题,但是我们还是应该看到他积极的一面嘛,比如他比较会协调关系,只
要是他能为我们天河市从上级要来钱,其他的问题都是小问题。」

  然后,齐向天又把头转向了冯刚,态度温和地说:「冯书记啊,我们常委里
面你最年轻,怎么思想却保守起来了呢?」

  说完,齐向天笑了笑,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当然,你是管组织工作的,
慎重一点也没有什么不好!」

  齐向天低头喝了一口茶,顿了顿,继续说道:「其他常委对任用秦志峰有什
么意见没有,如果没有,我看就这么定了吧!」

  市委书记齐向天表态之后,其他常委当然不会再有什么意见,即便是有意见
也不敢再提,上任市长彭山因为提反对意见被齐向天给挤走的事情,在大家的心
里已经落下了阴影。丁日民见有齐向天给他撑腰,更是头颅扬得老高,散会的时
候路过冯刚身边,白了他一眼,很不友好地从鼻腔中哼了一声。

  散会后,冯刚没有着急收拾东西要走,他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思索着什
么。他总觉得目前天河市的班子出了问题,这样下去损害的不仅仅是这摊事业,
更有数十万人民群众的切身利益。

  常务副市长王忠是除了冯刚以外,最后一个走出常委会议室的,当他经过冯
刚身边的时候,满含深意地拍了拍冯刚的肩膀。在冯刚眼里,王忠也是一个干事
业的人,市政府那边如果没有王忠暗中支撑着,恐怕早就被丁日民给弄乱了。

  冯刚当然懂得王忠拍他肩膀的全部寓意,这让他压抑的心情有了一丝好转,
他相信事情还没有糟糕到一定程度,所谓公道自在人心,很多事情大家都心知肚
明,而目前天河市领导班子中存在的一些非正常现象,也将迟早得到纠正。

  现在孟茹是越来越感受到了作为市长情人给她带来的好处,整个天河市几乎
没有人不知道她是丁日民的女人,这已经成了半公开的秘密。既然是市长的情人
大家自然就都会对她高看一眼,无论办什么事情也都会给她一些薄面。尤其是那
些千方百计想巴结丁日民却巴结不上的人,都试图从孟茹这里打开突破口,指望
着她能在丁日民的枕边耳畔给吹吹风。

  相比之下,孟茹和高明那短暂的私情反倒被人们忽略了,人们更关心的是孟
茹怎么和市长勾搭成奸的,那小道消息传得也是有鼻子有眼。有人说,自从丁日
民当了市长以后,那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更是多得是,而顶数孟茹最有本事,说
她会媚功,早在电视台的时候就惹得好多男人为她神魂颠倒,她却一个都看不上
眼,原来她有更大的野心,想要背靠着丁日民这棵大树。

  还有人说,那孟茹根本就不是主动投怀送抱的,不过是被丁日民给霸占了而
已,现在这些当官的,只要手里有钱有权,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别说是孟茹
这样的,就是那些着名的歌星影星们,只要被他们看上了,不也接二连三地被骑
在了胯下么?

  孟茹不傻,她当然能从人们看她的眼神里读出一些异样来,开始的时候她还
对这样的眼神不适应,但时间久了也就逐渐习惯了。尤其当她从这些眼神中感觉
到,除了有一些是嘲讽之外,更多的是羡慕、敬畏、讨好等等,更加坚定了她想
要走下去的决心。

  是的,经历了人生的种种苦难,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而自己又通过怎
样的途径才能实现这些夙愿,别看现在人们看她的眼神有些特别,等她真正地达
到了人生和事业的巅峰,自然会让所有的人都刮目相看。

  而且,孟茹也是聪明的,尽管很多人都知道她是市长的情人,但她却极力在
各种场合塑造自己的形象,为人处事、待人接物都彬彬有礼、不卑不亢,她从来
不因为自己是市长的情人就撒泼耍横,也不会趁机明目张胆地四处敛财。

  孟茹对每一个人都报以谦逊的微笑,态度和气地与人说话办事,时间久了大
家都感觉孟茹人还是不错的。尤其那些贪色的男人们,往往望着她美丽的背影暗
自感慨,如果自己也能有这样一个情人该有多好。

  丁日民对待孟茹的态度始终没变,说到底孟茹只不过是他的一个玩物而已,
在他的眼里已经没有了爱情这个概念,爱情在他看来无非是一场可笑的闹剧。是
的,你能想见一个50多岁的糟老头子和一个20多岁的年轻女子大谈特谈爱情
么?

  丁日民当然知道自己的斤两,他心里明白,如果没有显赫的权力地位,那么
别指望孟茹会老老实实、服服帖帖地躺在身下让自己入。

  丁日民对自己的人生清楚得很,在政治生涯里,他已经走得太远,远到早已
没有了回头路。而自己曾经做过的和正在做着的那些有悖于良心和原则的事情,
就好像一只大手在身后,推着他不断地向更深更远的地方前行。

  有些时候丁日民也怕,怕自己被反贪局或者纪检委的同志查,他经常会有半
夜被噩梦惊醒的经历,那满头满脸的汗水越发让他意识到,该享乐的时候就得享
乐,不要等到没有机会的时候,想享乐已经来不及。

  好在他已经用金钱织就了一张关系网,这些年他没少往上送,从土特产品到
名贵礼品,从小额的购物券到成捆的现金,他相信一旦出了事情,那些收受了他
好处的官员会力保他,这样想着就更加让他有恃无恐。

  现在,在他的脑海里,经常出现的只有权力、金钱和女人。他想趁着自己有
权,尽可能多地捞钱,尽可能多地玩女人。他知道自己的年纪大了,政治生涯也
已经走到了尽头,这最后的机会如果再不把握,那么到头来可能一无所有。

  是的,孟茹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一个在性亢奋的时候需要用来发泄
一下性欲的女人,和其他有胸有屁股的女人没有什么两样儿,只是在他眼里,孟
茹的胸和屁股格外坚挺了一些。

  考上公务员之后的孟茹似乎已经开始转运了,好事情一件接一件的到来。

  首先,天河市委在全市范围内公开招考乡局级后备干部,孟茹毫不费力地就
考上了。

  其次,孟茹利用丁日民的关系,在市政府对面开了一个名烟名酒行,生意竟
是出奇的好,每天都有人开着小车来成箱成批地拉货。

  孟茹明白,这些人都是冲着丁日民来的。当然,对此孟茹也是佯装不知,无
论谁来,她都张哥李哥地叫着,显得无比热情。

  生意好了,腰包自然就鼓了起来,孟茹常常一边数着大把的钞票一边慨叹:
现在什么最赚钱?只有官商最赚钱,自己不过是凭借着丁日民的关系,就会轻轻
松松地将大把的钞票收入了囊中。

  同时,孟茹也增长了见识,她惊讶于那些局长、镇长们出手竟是这样大方,
虽说那好烟好酒都要成百上千一件,但他们都会眼睛不眨一下地成箱往车上搬。
孟茹明白,这当然不会是花他们自己的钱。孟茹想,反正既然都是来路不明,那
么这钱还真是不赚白不赚。

  有钱了,孟茹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她没事的时候总去新建成的豪园新区
转转,琢磨着要给父母换一套新房子。孟茹是个孝顺的女儿,亲情在她心中所占
的地位始终是无法比拟的,多年来孟茹一直有一个梦想,那就是要通过自己的努
力让父母过上好日子。

  当然,有钱后也有一个烦心事让孟茹很是无奈,那就是自己的丈夫郝军隔三
差五地总会来商店内向孟茹要钱。孟茹很生气,本来投资这个商店的时候,郝军
就没有出过一分钱。现在挣钱了,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却来纠缠她要钱去赌,孟茹
简直对他是失望透顶了。

  孟茹不止一次地对郝军说:「你走吧,这个商店不挣钱,我也根本没有钱给
你。」

  可郝军却像个无赖一样,硬是赖在孟茹的商店不走,看到别人来拉货付款,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货款不放,等顾客走后,郝军就不知羞耻地对孟茹说:「你还
说没有钱,我都看到你刚刚收了几千块。」

  孟茹气得浑身发抖,嘴里说道:「是的,有钱也不会给你拿去赌!」

  这时郝军就会耍起脾气来,像个疯狗一样威胁孟茹说:「别以为你那点丑事
我不知道,我是最近事情多,没时间搭理你,等哪天把我惹急了,我就连你带他
一起剁了!」

  说完,也不管孟茹同意不同意,一把拽过那钱就扬长而去。

  孟茹面对这个无赖,往往是毫无办法,因为有服务员在场,她碍于情面又不
能和郝军撕破脸皮地打。直到这时孟茹才更加明白,只有离开郝军,才能彻底摆
脱这个恶魔,就连店里的服务员都劝她说:「孟姐,他都对你这样了,你还和他
过下去有什么意思,不如干脆离了算了。」

  是的,现在的孟茹只想着能早一天和郝军离婚,因为这样下去,说不准哪天
死在他手里都说不定。

  当孟茹终于把离婚的想法向郝军说出时,谁知他却死活不同意。孟茹问为什
么,郝军却说:「你以为我傻啊?你现在挣钱了,我会放你走?我还指望着你今
后挣钱养着我呢!」

  孟茹当时望着郝军那可气的样子,恨不得冲上前去,一把将他掐死。孟茹没
想到世界上还有他这样不知廉耻的男人,而这样的男人居然还阴差阳错地成为了
自己的丈夫。孟茹甚至在心里对郝军充满了诅咒,她偶尔会闪过这样的念头,怎
么就不让郝军出车祸死掉呢,死掉了反倒让她静心了。

  其实,即便是孟茹不咒他,郝军还是会出事的,这样的人注定了不会有好的
下场。

  那天孟茹正要收拾东西去上班,忽然接到公安局打来的电话,说郝军被刑拘
了。孟茹很惊讶,以为他又参与赌博被抓了起来,赶紧打车去公安局打探消息,
谁知这一去让孟茹吃惊不小。

  原来这个败类居然是因为盗窃小轿车被抓的,而且在这之前他已经伙同他人
作案了一次。更让孟茹上火的是,他在盗窃的过程中被夜巡的民警发现,民警上
前制止的时候,他居然开着车子撞警察,幸亏那警察身手敏捷,否则很可能葬送
在他的车轮之下了。

  虽然案情很简单,但性质却很恶劣,孟茹想要见郝军一面都没有见到,那公
安局的人态度蛮横地说:「就这样的混蛋你还想见他?就让他在牢里老老实实地
待一辈子吧!」

  孟茹刚开始的时候,没以为事情会这样严重,后来她咨询了律师才明白,原
来盗窃机动车辆本来就属于公安机关严打的范畴,另外他在盗窃的过程中有严重
的袭警情节,所以足以判他个无期。孟茹听了之后,当时就傻了,虽说她和郝军
的关系一直都不怎么融洽,但毕竟夫妻一场,当祸患真的来临时,她又怎能撇下
他不管。

  孟茹心急火燎地不断往公安局和看守所之间来回跑,但是由于不懂得办案程
序,始终找不到解救郝军的办法。万般无奈之下,她最终又找到了丁日民。

  当孟茹含着泪水对丁日民说了丈夫郝军的事情后,谁知丁日民竟像没事人似
的冲着孟茹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你们感情本来就不好,还救他干嘛?让他在里
面蹲着呗,也正好成全了咱俩!」

  孟茹听了之后,恨得咬牙切齿,她为丁日民的无耻感到万般恶心。要说起来
人真是一个很奇怪的动物,虽然孟茹不爱郝军,但真等到他出了事故之后,却不
愿意旁人看他的笑话。

  孟茹当然知道此刻只有丁日民能够救得了郝军,尽管她心里对丁日民说出的
话感到万般恶心,但还是故意装出一副可怜兮兮地样子对丁日民说:「你就帮帮
他嘛,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丈夫,你不看僧面还看佛面呢!」

  丁日民拿眼斜视了一下身边这个楚楚动人的美人,也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
想了想之后,他随手拿起身边的电话,给公安局的某个领导拨了过去:「噢!肖
局吗?我是丁日民啊!最近打击盗窃机动车的专项行动进行得怎么样了……哦,
好的,干得不错……对了,有个案子你要适当地关照一下……对,是我的一个远
房亲戚。当然,不要太违背原则哦!」

  丁日民撂下电话,孟茹这才心中有了底,终于破涕为笑,两个人难免又亲热
了一番。

  在丁日民的关照下,郝军的案子作了从轻处理。本来按照法定情节,足可以
定他个无期,但最终却判了10年有期徒刑。法院宣判后,郝军没有上诉,他知
道自己的妻子已经为他的案子尽了力。

  也正因为这样,在孟茹探望郝军的时候,郝军居然良心发现,主动提出了离
婚的请求,要孟茹今后嫁个更好的,还说孟茹是个不错的女人,这些年跟着他受
了不少委屈……直说得孟茹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哭成了泪人。

  两个人在探监房内搂搂抱抱,其状是凄凄惨惨凄凄,让人看了竟万般不忍,
这也成了两个人结婚几年来最好的一次感情交流。

  经历了郝军事件之后,孟茹发现自己更成熟了,这种成熟体现在她对很多事
情已经看透。孟茹清醒地意识到,人生中的很多事情似乎早已注定,那些得到的
和失去的、罪恶的和美好的东西,在生命的自由面前显得都不重要了,荣华富贵
又能怎样呢?不过是过眼云烟,转瞬即逝!谁又敢保证能够一辈子左右得了自己
的命运呢?

  最近天河市的领导班子里明显出现了两大阵营,一派是以丁日民为首的「实
权派」,另一派是以冯刚为代表的「无权派」。两派之间的明争暗斗虽然见不到
刀光剑影,但碰撞处也往往是火花四溅,在天河市的政治生活中掀起了不小的波
澜。

  深谙官场之道的人都懂得,这个时候往往涉及到一个站队的问题,排在哪个
队伍的后面,对个人的仕途影响至关重要。现在高明就面临着这样一个问题,究
竟站在哪支队伍的后面呢?显然,以市长丁日民为首的一派,由于把持着天河市
的党政大权而显得无比强大。

  相比之下,虽然冯刚等人深得天河市干部群众的人心,却因为没有实权而显
得相对弱小。其实,即便高明和丁日民不是宿敌,高明也不愿意和丁日民这样的
人站在一起的。

  也许是小时候读的书多,受正统教育影响太深的缘故,高明总觉得丁日民之
流特别像明朝时期善于弄权的宦官魏忠贤。很多时候,高明都想不通,像丁日民
这样的人怎么能混进官场,居然还坐到了市长的位置。

  后来,高明干脆把丁日民的履历拿来研究一番,研究的结果让他感慨万千,
原来这家伙竟然是农村的大队书记出身,早些年时兴突击提拔干部,省里一个领
导去他所在的村视察,丁日民为了便于领导的车子通行,居然将全村的路现修了
一遍,然后将省领导所要视察的项目都统统安排好。

  再加上他天生长着一张会溜须拍马的嘴,自然是博得领导十分高兴,临走之
前只说了一句话:「这样的干部怎么能不重用呢?」

  于是乎,他一下子就从农村大队书记的位置窜到了乡镇党委书记的位置。

  迈出了这关键的一步后,丁日民更是如鱼得水,凭借着几个政绩工程,再加
上适当的金钱开道,居然在仕途一帆风顺。

  丁日民的胆大是出了名的,早在他任五章县林业局局长的时候,别人都不敢
动的天然林,他却一阵乱砍乱伐,将那卖得钱往上送了一部分之后,其余的都凭
空挥霍了,居然也能够平安无事。

  他当城建局局长的时候,更是肥的不得了,开发商想要建一栋楼,不给他送
个十万八万的,根本连门儿都没有。不过丁日民也不小气,每当有黄金地段高档
楼层的时候,总是要先想着领导。用丁日民自己的话说就是:「身在官场,兢兢
业业、踏实干事是没有用的,只要你能说会送,就肯定会平步青云。」

  当然,以上这些事情都是高明道听途说来的,究竟是否属实还有待进一步探
讨,但高明始终认为这一切并非是捕风捉影。

  据说后来丁日民实在是捉得太甚了,五章县的老百姓不断地上访告他,他才
被调到天河市来,而且还被提拔为了副市长。

  高明手里掐着丁日民的履历,实在是有些想不通,这世道究竟怎么了?难道
我们的干部体制真的出了问题?不!高明始终相信丁日民属于个别现象,整个天
河市的干部队伍主流是好的,这就好比一个肌体一样,大都是健康的细胞,但是
也难免会有那么一两个病毒或者细菌。只是高明倒霉,就这么一两个病毒和细菌
还让他碰上了,而且成了冤家对头。

  这些日子,高明总在考虑一个问题,他总想辞职不干了,仕途的无望让他觉
得这么干下去简直是浪费生命,况且那每月800多元的工资对他实在是没有太
大的吸引力。

  高明想,凭自己的能力水平在哪个私营企业打工不挣个一千两千的,所谓此
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当高明把想要辞职的想法委婉地透露给冯刚书记的时候,他第一个反对。他
说:「你不要被眼前这些不正常现象弄得灰心失望,你要对我们的组织和人民有
信心,有些困难只是暂时的,我们中国有句俗话叫做『公道自在人心』,绝对不
会总这样的,而且凭你的能力水平,以后还是有发展的。」

  高明知道冯刚书记说的有道理,可他就是突然之间对仕途失去了信心。

  是的,有发展又能怎样呢?大不了当个局长、市长,人模狗样地在官场混上
一番,可那不也要被官场中那些杂七杂八的关系所累?到那时都不知道自己是为
谁活着了。

  不过眼下,高明还真没有找到合适的职业去做,他也只能按照冯刚说的,先
这么糊里糊涂地干着了,反正自己是公务员,即便丁日民看他再不顺眼,也没有
权利将他开除出公务员队伍,根本就不能把他怎样。

  高明和丁日民搞僵之后,虽然为他的仕途发展带来了不小的阻碍,但是凡事
有利必有弊,同时也为他带来了一个直接好处就是,他和市委副书记冯刚成为了
朋友,一来两个人年龄相差不大,二来两个人思想比较接近,在很多问题上谈得
来。当然,高明在与冯刚的接触上还是十分注意保持分寸的,毕竟人家是副市级
领导,尽管没有架子,但也不能真的就当成哥们儿处。

  孟茹在和郝军办理了离婚手续后,先是将自己居住的那套楼房退还给了郝军
的父母。孟茹是一个善良的女人,如今郝军已经锒铛入狱,她当然不会再落井下
石。虽说这房子照理也应该有她一份,但一想到两位善良的老人因为生了这么个
逆子,短短几年几乎将所有的家产全部败光,孟茹就忍不住心软起来,所有的家
产她一分也没要,都还给了他们。

  两位老人对孟茹的大度是感激涕零,一个劲儿地说郝军没有福气,这么好的
媳妇都没福消受。孟茹搬走的那天,两位老人紧拉着孟茹的手,不住地抹眼泪,
弄得孟茹这心里也像堵了一团棉花,难受的不得了。

  孟茹又迅速地在豪园新区买了套房子,三楼,120多平方米,宽敞明亮。
本来她手头的现金是不够的,但她又找到了丁日民,诉说了自己离婚后的窘境,
丁日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不但资助了一部分钱给她,而且给一个包工头打了电
话,装修的事情被对方全部承包下来,没用孟茹花一分钱。

  搬家那天,孟茹心情极好,她将自己的父母用轿车接到了楼上,在新家吃第
一顿饭的时候,孟茹信誓旦旦地对父母说:「爸妈,以后咱家的日子好过了,你
们要好好享享清福,再也不用为生活省吃俭用了。」

  两位老人看着装修奢华的大房子,胆战心惊地问孟茹:「孩子,这房子得花
多少钱啊?你是从哪儿弄来的钱啊?咱可千万别干那违法乱纪的事情啊!」

  孟茹听父母这样说,忍不住「噗哧」一下笑了,搂着父母的肩膀说道:「爸
妈,你们就尽管放心吧,所有这些都是女儿凭本事挣来的,是合理合法的。」

  孟茹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充满了自豪与骄傲,她知道自己已经实现了人生的
第一步目标,今后,她还将有更大的目标在等着她一步步地去实现。

作者: 冷墨生花    时间: 2011-12-13 19:33

               第十三集

  自从丁日民帮孟茹办了几件大事之后,孟茹在他面前变得乖巧了,再也不提
什么要把他们的事情捅出去之类的话了。每次温存的时候,孟茹都听话得像一只
温顺的小猫儿,哄得老家伙很是开心。一次,在两个人准备亲热时,老家伙一边
吻着孟茹的粉颈一边说道:「想不想弄个官儿当当?」

  孟茹还处在性爱过后的云里雾里,根本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是含糊地应
承了一声:「哦?」

  丁日民又重复了一句:「我在问你想不想当官儿呢?」

  这次孟茹听得很清楚了,激灵了一下,马上清醒过来,嘴里说道:「你在哄
我吧?我一个女人家,能当什么官儿啊!」

  丁日民回过头来,一本正经地说道:「现在市里缺少女干部,团市委副书记
的位置正空着,我看你干正合适,有没有心思?」

  孟茹听了之后不禁喜上眉梢,虽说团市委副书记不是什么大官儿,但好歹也
是一个进步的台阶,而且这些年从团市委出去的干部,都被提拔到了重要岗位,
孟茹当然是梦寐以求了。

  虽然心中暗自窃喜,但孟茹还是故意装出信不过的样子,嘟着小嘴说:「得
了吧,有这好事能轮到我,还不会有100个人在等着抢啊!」

  丁日民看到孟茹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将嘴巴一撇,自信地说道:「只要我丁
日民想运作的事情,没有成不了的,你就等着听我的好消息吧!」

  孟茹见丁日民打了包票,一边抚摸着他的脸颊,一边娇滴滴地说:「行!如
果你真要是帮我把这事办成了,那么以后我就什么事都听你的。」

  说完,孟茹像蛇一样攀到了丁日民的身上,对着他那长满胡须的嘴巴亲吻了
起来,一只手在丁日民的背上抚摸着,一只手已经伸向丁日民的下体,逆时针方
向隔着裤子揉弄着丁日民的裆部,同时嘴上也加强了攻势,灵蛇般的舌头已经伸
进丁日民的嘴里搅动着。

  而此时的丁日民也慢慢地被调动起来,左手在孟茹的背部抚摸着,而右手也
在孟茹的丰满的屁股上使劲的捏着,仿佛在揉面粉团,恨不得能掐下一团肉来才
好。

  孟茹也感到丁日民已经调起了性,就停止动作,说:「去床上吧!」

  丁日民一把抱起孟茹向床边走去,快到床边孟茹说:「放我下来吧,今天我
来搞,让你好好爽爽。」

  孟茹今天为什么会如此主动?就是因为丁日民刚刚的承诺,可见名利的诱惑
之大呀。丁日民可是求之不得,往床上一躺,眼睛盯着孟茹,仿佛是在说:「我
看你今天怎么让我爽?」

  孟茹似饿狼般地扑向丁日民,双手插进丁日民的头发里,娇艳欲滴的嘴唇已
经印在丁日民长满胡须的嘴巴上,孟茹用舌尖轻轻叩开丁日民的嘴,将整个舌头
伸进丁日民口腔,一整猛转,时而又将丁日民的舌头吸出嘴外,死死吸住不放,
在自己的嘴里用舌尖挑弄着丁日民的舌尖,两手的小姆指也在丁日民两边的耳廓
上划弄着。

  孟茹转而小嘴移向丁日民的耳朵,用舌尖在丁日民的耳廓上舔弄着,沿耳廓
转圈,又将舌尖缩成细细的尖头,伸进丁日民的耳道,一进一出的戳弄着,如此
反复的对丁日民的两边耳朵舔弄了一番,丁日民已经闭上眼睛在享受了。

  孟茹直起身来,骑在了丁日民的腰上,屁股正好压在丁日民的裆部,双手在
丁日民的胸部抚摸着,臀部也一前一后的挺动着,每一次的挺动都刺激着丁日民
的阴茎。

  孟茹的手一颗一颗解开丁日民衬衫的扣子,向两边一扒,露出了丁日民结实
的胸部,孟茹猛一低头,一口含住了丁日民的一颗乳头,同时手也移到另一颗乳
头上,用拇指来回拔动着乳头,孟茹含住丁日民的乳头舔了几下,让乳头上沾满
自己的口水,用舌尖挑动乳头,又用舌尖在丁日民的乳头周围左三圈右三圈的转
动着,转一圈舔吸一口,两边乳头如此轮换着。

  孟茹的嘴慢慢向下舔弄,直到丁日民肚子上那个小洞才停住,孟茹用嘴盖上
去吸吮着,发出「叭叭、滋滋」的声音,舌尖也伸进小洞内钻探着……

  孟茹慢慢脱下丁日民的裤子,双手在丁日民大腿内侧抚摸着,用两个小指指
甲分别在丁日民两腿内侧上下来回刮动,几个回合,可以看到丁日民大腿内侧的
肌肉在跳动,孟茹又用舌头在丁日民大腿内侧舔弄,丁日民大腿肌肉跳动更明显
了,几个来回,丁日民的大腿内侧被孟茹的口水弄得湿成一片。

  孟茹一路向上舔吸,到了丁日民的阴部,孟茹没急着去脱下丁日民的内裤,
而是用嘴吻住了那阴茎将内裤顶起的小山包,舌头沿阴茎的轮廓舔吸着,白色内
裤上立即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口水印,孟茹双手插进丁日民的内裤边缘,慢慢向下
拉至膝盖处,丁日民那粗大的阴茎好象得到了解放,倔犟的与主人身体90度角
直立着,上面青筋暴起。

  孟茹用手轻轻握住丁日民的粗大阴茎上下搓动,舌尖在冠状沟处轻轻转圈挑
动了数圈,又沿血管从头至尾上下用舌尖刮弄阴茎,然后一口含住粗大的龟头用
力吸吮着,用舌尖抵住马眼轻轻挑动。

  丁日民好象感觉阴茎进入一个暖暖的、湿滑的温柔乡,口中不禁发出:「啊
啊……舒服……」

  孟茹听到丁日民的呻吟声,就用嘴上下套弄起丁日民的阴茎,舌头也不时在
龟头处转动,孟茹明显感到丁日民的阴茎比刚才明显粗大坚硬,嘴巴套弄的速度
也更快了,更深了,每次下压回来时,孟茹都用牙齿轻轻向上刮动阴茎。

  丁日民感到阴茎好象套上了一个强力的吸泵,要将自己吸干一样,浑身的血
液都集中在阴茎上,暴涨无比,嘴里「啊喔」的频率也更高了,特别是孟茹的牙
齿向上刮动阴茎的时候,那种舒爽的感觉简直无与伦比。

  孟茹套弄了一会,将头慢慢下压,直至粗大的龟头死死抵住自己喉咙深处,
此时的丁日民感到无比舒畅,长长地「啊」了一声,孟茹也被粗大龟头呛得直翻
白眼,脱离时一条粗长的粘液连结在孟茹的嘴唇与丁日民的龟头处。

  丁日民看到孟茹如此淫荡的样子,想着刚刚阴茎插入孟茹喉咙深入如插入处
女般的感觉,说:「再来,好爽呀!」

  孟茹对着丁日民莞尔一笑,又低下头含住了丁日民的阴茎,联想到做爱时的
九浅一深,套弄了几下,就将龟头深深插入自己的喉咙,如此反复几十个回合,
丁日民「啊哦」的声音更加了。

  孟茹也加快了套弄的速度,突然感到丁日民的阴茎一阵跳动,死死的往自己
喉咙深入顶,孟茹鬼使神差般的竟然没有停下,更快地套弄舔吸着,丁日民长长
的「啊」了一声,一股浓稠的液体射入了孟茹的嘴巴和喉咙中,呛的孟茹眼泪都
出来了,口水夹着精液从孟茹的嘴巴流了出来,顺着阴茎流在了丁日民的阴囊上
面。

  此时孟茹也感觉脖子酸胀,嘴巴麻木,随身躺在了丁日民旁边休息,对着丁
日民说:「爽不爽呀?我对你好不好呀?」

  丁日民顺手搂住了孟茹,看着自己阴茎刚刚出入的那娇嫩性感的小嘴。

  「爽,对我真是太好了,我不会亏待你的。咦,孟茹,你怎么也长胡子了,
哈哈!」

  孟茹用手一摸原来是丁日民的一根阴毛挂在她的嘴边,气的她用手在丁日民
的胸膛无力的捶了几下。

  丁日民看着身边的孟茹,心中感叹还是权力好呀,没有权力,身旁的娇美人
会让你这样爽,恐怕摸她一下都要抽你一耳光吧,唉!丁日民心中得意着。

  就好像一切真的都在丁日民的掌控之下一样,天河市果真在小范围内调整了
干部,市委书记齐向天亲自做出了指示,要重点培养那些年纪轻、学历高、能力
强的后备干部,要在干部的启用上大胆再大胆些。

  孟茹有幸,在丁日民的运作下,被直接调入了团市委任副书记,享受副乡局
级待遇。虽然有人对此持有不同意见,但孟茹调入的理由似乎也很充分。

  首先她是妇女干部,属于三少干部的一种;另外孟茹年纪轻,又在市委宣传
部干过,工作经验比较足。还别说,真正符合这些条件的人,在整个天河市也不
多。孟茹知道她又用自己的智慧和魅力,在人生的目标上更近了一步。当孟茹坐
到团市委自己崭新的办公桌前时,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

  当孟茹当上了团市委副书记的事情传到了高明耳朵的时候,别提高明的心里
有多不是滋味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孟茹牺牲色相的结果。但是不管怎么说,人
家毕竟从丁日民那里得到了好处,而如果跟着他,指不定会受到怎样的排挤呢!

  这样想着,高明的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了,尤其一想到原本在自己手下做事的
孟茹,如今却干到了他的头上,高明就觉得无比窝囊。那一刻,他真想冲着苍天
大呼:「老天啊,你这是怎么了啊?为什么让这是非黑白颠倒,连个正常的规矩
方圆都没有了啊!」

  孟茹当上团市委副书记之后,工作得很小心谨慎,与同事的关系相处得也很
好。那团市委总共也不过七八个人,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事情,无非是做些青少年
的思想教育之类的工作。

  孟茹很喜欢这份工作,因为整天和孩子们接触,会让她觉得自己更年青和纯
净了一些,尽管她的心里已经沧桑和阴暗了许多。

  孟茹偶尔会去一些学校参加一些文化活动,在活动中她也会偶尔代表团市委
讲几句话,当然讲的内容大都是鼓励青少年要好好读书、健康向上,培养良好的
道德情操之类的话。一般在讲这些话的时候,孟茹都在想,想当年自己在听到类
似话语的时候,对未来充满了多少美好的向往。而今自己身处在社会这个大染缸
里,回过头来再讲这些话,就难免多了许多感慨。

  孟茹总觉得自己现在已经算不得一个真正意义上具有高尚情操的人了,她甚
至把自己看成是一个为了实现人生目标而不择手段,甘愿出卖灵魂和肉体的坏女
人。

  而今,自己这样的坏女人却要从事教育青少年的崇高事业,这让她的心里总
有一些不安,总觉得这是上天对她的一种讽刺。所以,在每一次发言的时候,孟
茹的话总是讲得很真诚,因为她真心希望台下那些具有清澈眸光的孩子,将来不
要走她现在的老路。

  时间在一天天地流逝着,那朝来暮去的日子亘古没有改变。

  虽然表面看起来一切万分顺意,但孟茹发现自己的生活中好像缺了点什么,
总也开心不起来。在工作之余,孟茹总会想起高明,在她心里,高明就像那落地
生根的藤蔓一样,缠得她的心里乱糟糟的。

  同孟茹不一样的是,高明对孟茹的思念却没有那样深。在他心里,孟茹就如
同那三伏天沁凉的冰水,只有在渴了的时候,才想起来要喝上几口。在高明的内
心里,更多的是对孟茹的遗憾和失望,他没有想到这样一个美丽如仙女一样的女
子,最终却选择了这样一条令人唾弃的人生之路。

  这一年的秋天,全市召开了经济工作会议。当时高明去得很晚,本来这样的
会议他都是旁听的,去了也感觉没劲。而且,高明非常不喜欢丁日民那令人生厌
的声音,每次他在上面讲,高明就在底下瞅他用劲,尤其联想到他肥腻的蠢相,
却将如花似玉的孟茹压倒在身下入捣,高明都恨不得冲上台去,将他揪起来一顿
狠揍。

  会议开始10分钟后,高明才迈着方步走了进去,由于会场里面人很多,高
明找了靠后的一个位子坐了下来。坐下之后,高明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拿起纸笔
煞有介事地记些什么,而是微闭着眼睛在那里养神。

  台上,丁日民正在侃侃而谈,说什么今年要实现几个目标,上几个台阶之类
的屁话,其中谈到了经济总量要有一个质的飞跃的时候,他把跃字读成了yao
(四声)字,高明就觉得十分可笑,心想就凭你那小学文化,我看你最终能飞跃
(yao)到哪里去?

  高明对一种现象很气愤,那就是现在的机关单位里,往往被丁日民这样一群
老东西把持着关键的位置。

  这些人是特定时代、特定时期的产物,虽然没念过几年书,却统治着大学本
科甚至研究生以上学历的知识分子。这些老家伙谙熟于官场上的左右逢迎、阿谀
奉承,却容不得年轻人讲真话、办实事。他们习惯于做表面文章、搞政绩工程,
却不允许年轻人在工作中开拓创新、提高办事效率。

  如果有哪个年轻人胆敢冒尖,用创新思维否定了他们程序化的工作方式,那
么他们就会站起来捋着胡须说:「这样的年轻人,政治上不成熟,还需要不断进
步了。」之类的屁话。

  高明知道,现在中国的政治改革中也难免会出现此类情况,对于那些干了一
辈子革命工作,但是又没有多少文化的功臣们,无论谁也不能撼动他们的政治地
位,唯一的办法就是一点点把他们熬到退休了,然后再给年轻人倒出位置。

  不过高明想想也快了,文化大革命前后提起来的那批干部,如今也已经到了
退休的年龄。而恢复高考后,那些受过正规教育的干部,正逐渐走上领导岗位,
我们国家和民族的希望也恰恰在这些人的身上。

  想到这里,高明抬起了头,四下里张望了一下,他想趁着这个机会看看天河
市究竟有多少是年富力强能够开拓创新的年轻干部,因为这次来参加会议的干部
相对来说比较全。然而这一望不要紧,高明突然就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
影,正在那里聚精会神地听会。高明的心不由自主地就狂跳了起来。

  是的,高明看到了孟茹,她就坐在前三排的位置,正拿着笔刷刷地在记录着
什么。高明顿时觉得这心啊,就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什么滋味都涌了
上来。

  单从侧面看,孟茹还是老样子,只是显得更加成熟而有风韵了,那时髦而得
体的装束,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长长的睫毛,时不时地忽闪着,光滑洁净的前
额,还有几根刘海遮在那上面。尤其孟茹一边听会,一边认真做记录的样子,在
高明眼里依旧那么有魅力。

  高明的心禁不住疼痛起来,想想眼前这个女人,曾经是那样温柔地躺在自己
的怀里,而今却被别人独自霸占了,那酸涩的感觉就如同老婆给自己戴了绿帽子
一样。

  高明已经无心再听会了,剩下的时间,他只想做一件事情,那就是趴在桌子
上,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孟茹看,他要用目光把孟茹定格在灵魂里。

  此刻,高明的心态很复杂,如果说当初得知孟茹跟丁日民有一腿让他倍感屈
辱的话,那么现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后,在屈辱的同时,他又多了一些落寞和
伤感。

  显然,孟茹现在活得比他滋润,不但穿着打扮更加时髦了,而且还当上了团
市委副书记。高明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大有鸡飞蛋打的感觉。

  高明甚至在心里有些后悔,莫不如当初继续和孟茹交往下去了,反正不管她
对丁日民怎样,只要对自己好就成了,无非就是个情人关系,考虑那么多干嘛。

  不过一想到丁日民,高明还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厮此刻正没完没了地在台上
呱噪个不停,再加上台下孟茹无比认真地做记录的样子,这一切都让高明的内心
十分不舒服。

  忽然之间,他有了一个恶作剧的念头,忍不住拿起手机,稍加考虑了一下,
然后编辑了如下的短信给孟茹发了过去:「你最近好么?我很想你!」

  发完之后,高明仿佛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一样,紧张的不得了,只觉得这心
啊,咕咚咕咚地,就好像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样。

  高明在确认短信发过去了之后,就赶紧趴在了桌子上,拿眼偷偷瞄着孟茹的
反应。果然,孟茹在听到有短信来了之后,悄悄低下头,拿出手机翻看了一下。
看得出孟茹看了短信之后很惊讶。

  她回过头来,四下里瞅了瞅。高明迅速地猫下身子,避免被孟茹看到。

  孟茹在张望了一圈之后,因为人太多的缘故,没有看到高明的影子,于是在
桌子底下给高明回了如下的短信:「你在哪里呢?我也很想你,为什么你连个电
话也不给我打呢?难道你真的就这么狠心?」

  高明接到这个短信之后,心里忽然就不好受起来,确实上次和孟茹分手完全
是他采取主动,而从孟茹的短信来看,也明显是对他痴情不改。这样想着,高明
心里很惭愧,赶紧又给孟茹回了一条短信:「我就在你身后呢,这些日子没有联
系你是因为不想给你添麻烦,毕竟你又不是完全属于我的。而且离开了我,你现
在不是生活的挺好么?」

  短信发过去之后,孟茹读完马上回过头来张望了一下,这次高明没有躲闪,
而是将身子挺了起来,迎着孟茹的目光望了过去。在四目相对的一刹,时间仿佛
都凝固了。高明从孟茹的眼神中读到了惊喜、慌乱、嗔怨等很多内容。

  孟茹则从高明的眼神里看到了伤痛、彷徨、失意等众多情感。由于是在大庭
广众之下,有着太多的不便,所以两个人的眼神只是做了一个短暂的交流,就匆
匆移开了。

  孟茹又迅速给高明回了一条短信:「我看到你了,你还是老样子,而我却没
有你好,你别看我表面好像不错,其实我的内心里很不快乐,你知道么?」

  高明又给她回短信说:「快乐不快乐都是你自己选择的,没有人能干涉得了
你的自由!」

  孟茹说:「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有些时候都身不由己的,总之有好多话要
对你说,我想见你,你安排时间我们见面吧?」

  高明说:「你让我想想吧,我怕给你带来麻烦!」

  孟茹说:「我都不怕,你还怕什么?反正我很想见你!」

  「……」

  于是,两个人一来二去地在桌子底下,偷偷摸摸地发起了短信来,也不去认
真听会了。

  好在随着会议时间的延长,认真听会的人也没有几个,那想要往上干的还装
模作样地拿笔胡乱记一下,不想往上干地干脆闭合着眼睛在那里睡觉,没有人关
心高明和孟茹在干什么。倒是台上的丁日民偶尔会拿眼睛扫孟茹两眼,但他做梦
也不会想到这个美人竟然会当着他的面,在和他的情敌用短信暧昧地交流着。

  高明之所以和孟茹再次接触,一方面是因为她难忘旧情;另一方面,他也有
一种奇怪的心理,你丁日民不是看我不顺眼么?反正我也不想往上干了,偏要和
你作对,就是要和你争女人,看你能把我怎的?所以在经过慎重考虑后,高明决
定再次约会孟茹。

  高明给孟茹打了电话,问她星期五有没有事情,他想下班后请她吃饭。孟茹
接到电话后惊喜万分,说当然没事了,一定会到的。

  这次电话之后,两个人都在急切中等待着周五的到来。尤其高明,约会完了
就骂自己,莫不如把约会的日子定在当天晚上呢,非得耍小聪明赶在一个大周末
让他等得难受。

  两个人的这次见面不同以往,仿如大病初愈或者生离死别之后的又一次重逢
一样,就连心态也有了很多变化。

  好不容易捱到了周五,高明下午连班都没有上,特意去理了理发,洗了一个
热水澡,然后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高明照了照镜子,自觉得神清气爽了,才向
约会地点进发。

  孟茹也是,将自己好一番装扮,连换了好几套衣服都觉得不满意,最后还往
那耳边、脖颈处洒了一点香水,甚至还仔细地闻了闻,生怕味道太浓了让高明反
感,太淡了又怕他闻不到。

  两个人的约会地点定在了龙江市一家大酒店的西餐厅,因为天河市太小,到
处都是熟人,高明想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高明早于约会时间半个小时来到了约会地点。但是他并没有急于进入里面,
而是四处转了转。

  他这么做是有一定道理的,他要让孟茹感觉不到自己是主动的,因为他是一
个自尊心很强的男人,无论到什么时候,做人的尊严还是要的。高明找一个合适
的位置躲了起来,他在暗中默默观察着门口的动静。

  大约离约会时间还差15分钟的时候,孟茹来了。她从出租车里下来的时候
高明一眼就看到了她。那摇曳的身姿、成熟的风韵,依旧是那么撩人。高明顿时
就觉得这心又狂跳起来。

  孟茹下车后,从容地走进了西餐厅的里面,进入西餐厅的孟茹四下张望了一
下,没有发现高明的影子,就拿起了电话,拨通了高明的手机:「喂!你在哪里
呢?我到了。」

  高明赶紧接起电话,慌乱回答说:「我马上就到,你先找个位置坐下吧。」

  然后,高明就看到孟茹坐到了靠西北角的位置上,并向服务生要了一些饮料
果盘之类。

  好不容易又强忍了5分钟之后,高明这才整了整衣服,故作沉稳地推开门走
了进去。孟茹看到高明走进来之后,马上站了起来,眼泪汪汪地直盯着他。

  高明不敢和孟茹对视,而是径直走到座位边,一边脱下外套,一边虚伪地问
孟茹来多久了,是不是打车过来之类的废话。然后他坐了下来,并拿起孟茹为他
点的咖啡,细品了一小口。

  孟茹始终没有说话,两眼一直盯着他看,直看得高明不得不抬起头来和她对
视的时候,高明这才发现,早有两颗豆大的泪珠挂在了孟茹的眼角处。正在高明
望的当口儿,那两颗泪珠竟像两颗晶莹剔透的珍珠一样,潸然滚落。

  高明的心里忽然就不好受起来,他清晰地感觉到孟茹是真的为他动了情,于
是很心疼地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哭呢?」

  孟茹拿出那纸巾,默不作声地擦了擦,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伤感地说:
「对不起,没什么!」

  话虽如此,但高明还是从孟茹的表情里,读出了对他的痴爱和不舍。

  高明有些于心不忍了,那放在桌子上的手也慢慢地向孟茹伸了过去,孟茹看
到高明的手伸过来之后,也将自己的手一点点地移向高明。近了,更近了……当
两只手终于紧紧地攥到一起的时候,一种人世间最浓烈的情感在两个人之间迅速
地传递着。两个人就这样紧握着手,谁也没有说话,但似乎千言万语已经通过这
双手在默默地表达着。

  终于,高明说:「你坐我这边来吧!」

  孟茹听话地「嗯」了一声,就真的坐到了高明的身边来。这西餐厅的座位是
那种专门为情侣准备的带有竹蔓的双人藤椅,还能摇晃着打秋千。两个人坐在藤
椅上,高明很自然地就环住了孟茹的腰,孟茹也将头靠在了高明的肩上,两个人
似乎又寻回了原有的默契。西餐厅内,那抒情的乐曲在慢慢地流淌着,两个人就
这样相拥着,一句话也没有说,静静地体味着久别重逢之后的美好。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是很晚了。高明对怀里的孟茹说:「我们上楼开个房间
吧,今晚就不回去了好么?」

  孟茹「嗯」了一声,再次听话地点点头。于是,高明掏钱付了账,两个人像
初恋的情人一样相拥着上了楼。由始至终,高明都没有撒开手,他将孟茹拥得紧
紧的,不知为什么,即便是此刻再遇到像赵波那样的同事,高明也不害怕了,经
历了这一段时期的变故之后,高明对两性之间的关系,反而看得越来越坦然。

  两个人一进入房间后,立即粘在了一起,唇吻相接,手脚并用,恨不得像烈
火一样将对方熔化掉。高明用脚将房间的门踢死了,然后将孟茹抵在墙壁上,由
上到下地亲吻起来。

  当高明吻孟茹的胸前时,孟茹仰起脖颈,喉咙里发出了一声舒畅地长啊声。
高明像一个找回了丢失很久心爱宝贝的孩子,而今他又将这宝贝找了回来,又怎
能不贪婪地把玩个够。所以,高明尽情地施展开了手段,往孟茹身上所有的敏感
部位「袭击」着,孟茹在高明的强大攻势下,几乎站立不住,大有顺着墙壁瘫倒
下去的趋势。

  当所有的前戏终于做足,高明将孟茹拦腰抱起,重重地扔到了床上,然后迅
速地除去了彼此所有的衣衫。

  床上,孟茹玉体横陈,高明想到这具丰满白嫩的肉体无数次的被丁日民压在
身下,尽情玩弄,内心撕裂般的疼痛。

  高明看到那个曾经让他迷恋的乳头似乎不再那么娇柔了,但是当孟茹以那样
迎合的姿式躺着,以那样急促动人的节奏在高明耳边喘息着,以那样丰盈挺拔的
酥胸在高明手下起伏着,以那样结实修长的大腿在高明身下扭动着,以那样娇嫩
多汁的小穴容纳了高明,以那样气息幽幽的体味裹挟着高明。

  一切的一切,以前都是属于高明的,真的没想到孟茹会走到那一步,让她以
同样这种全不设防的姿态,以同样这种浓情如炽的娇媚,一丝不挂地把自己的一
切,全部献给她的市长大人,由着丁日民那样的衣冠禽曽尽情享用吗?

  孟茹感觉到了高明的迟疑,「怎么啦?」

  ,「没什么,好久没看你了,先欣赏一下。」高明说着,手就伸向了孟茹的
大腿根部,只有手腕留在外面。孟茹的臀部随着高明的手,有节奏的前后移动。
高明已经把他那粗大的手指,插入了孟茹的阴道里,在有节奏的插入拔出。

  这时候,孟茹微微的分开双腿,以便让他能够轻松自如的插入揉捏那早已肿
胀的大阴唇、小阴唇和阴蒂。不一会,高明就听到了孟茹快乐的哼哼声。

  这时候,孟茹侧过身子,双腿屈起,大腿根部的女性生殖器正对着高明,高
明可以清楚的看见,自己的手指在孟茹的阴道里插入拔出,甚至可以看到那暗红
色的阴道口,整个阴道里,已经被阴液灌满了。

  高明将三根粗大的手指,深深地插入了孟茹的阴道里,孟茹则不停的兴奋的
扭动着臀部,她嘴里不住的发出快乐的哼哼声,阴道口也不时发出的「卟卟」的
声音。

  孟茹似乎从中获得了满足,她心满意足的坐了起来,轻轻的抓住了高明的阴
茎,看着眼见这个心爱的男人,还有这个粗大阴茎,孟茹有些兴奋了,用小手紧
紧的抓住高明的硕大无比的龟头,轻轻揉弄着,不肯撒手,阴茎在孟茹的手中变
得越来越大,越来越硬了。

  这时候,高明调整姿势,将他那硕大无比的龟头,对准了孟茹大腿根部,高
明看着自己粗大的阴茎一寸一寸的插入了孟茹的阴道里,他那粗大的阴茎,也渐
渐的消失在孟茹的阴道中。最后,两个人的下体紧紧的贴在一起。

  孟茹感觉到,高明那个硕大无比的龟头,插入了自己的阴道口里。她兴奋的
尖叫了一声,她用力收缩阴道口,紧紧的夹住那个高明的大龟头。

  与此同时,高明的大阴茎全根没入孟茹的阴道里,进入了那个熟悉的温柔港
湾,再次感受到了那种紧紧的压迫感,全身的血液都已经沸腾起来了,马上做起
了抽插运动,忽慢忽快,忽深忽浅,孟茹感到一种强烈的快感涌上大脑「啊啊、
哦哦」的吟叫着。

  两人大战20多分钟后,突然,孟茹感觉到自己阴道里的大阴茎,跳动了一
下,她意识到,高明快要克制不住的射精了,果然,一股激流击打着孟茹的子宫
颈和阴道壁,高明长长的「啊」了一声,趴在孟茹身上不动了。

  这一次的性爱持续时间不长,也许是好久没有做的缘故,再加上太刺激,大
约20几分钟之后,高明在一阵酥麻的快感中射精了。

  射完之后,高明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汗津津的,他大口地喘着粗气,找出纸巾
在那湿漉漉的东西上面擦了擦,然后又拿了些纸巾递给了孟茹,孟茹也简单处理
了一下之后,两个人又躺倒在了一起。一时无话,孟茹还像从前那样,躺在高明
的怀里,用手在高明的胸前划着圈圈。

  高明像忽然想起什么来似的,看了看表,然后拿起手机往家里打了个电话,
告诉淑芳晚上加班不回去了,淑芳只是在电话里「哦」了一声,说她知道了,然
后就挂了电话。

  高明又将电话递给孟茹:「你要不要也往家里打个电话?」

  孟茹看了看高明,说:「不用了,我已经离婚了。」

  高明很惊讶,张大了嘴巴:「不会吧,真的假的?」

  孟茹就将丈夫郝军怎么不务正业,又怎么被公安局抓,直至最后被判刑的事
情简单说了一遍。高明默默地听着,心里不住地感慨,原来这段时间居然发生了
这么多事情。

  「那你最近还和那个老混蛋联系么?」

  虽然忍了好几忍,但高明最终还是问出了明知故问的一句话。

  孟茹窝在高明的怀里半天没有吭声,很久才回答了一句:「很少了!」

作者: 冷墨生花    时间: 2011-12-13 19:34

               第十四集

  高明当然能听出很少联系就是还有联系,这让他的心里瞬间又充满了醋意。
忍不住歪过头来,望了望妖娆妩媚的孟茹,忽然,一种奇怪的想法涌上了心头:
「狗日的丁日民,你不是和我作对么?那好,如今你的情人不也一样被我这当科
长的睡在身下么!」

  这样想着,身下的弟弟又迅速地硬了起来。高明二话没说,再次翻身上马,
骑到了孟茹的身上。

  这一次,高明将那一套抽插纵送的功夫,耍得是虎虎生风。孟茹看到高明卖
力的样子,搂着他的脖子问道:「你爱我吗?你是真的爱我吗?」

  高明闷着脸就是不吭声,孟茹每问一句,高明就更加用力一些。直至后来孟
茹忍不住呜呜啕啕地哭了起来,高明才停止了动作。

  孟茹边哭边说:「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其实你的心里压根儿没有我,你根
本就不是真的爱我!」

  高明忽然就没有了继续做爱的兴致,他从孟茹的身上翻下来,恨恨地说道:
「谁说我的心里没有你?只要你和那老东西彻底断了,我保证和你在一起。」

  说完之后,这次轮到孟茹不吭声了。高明知道说到了孟茹的痛处,又得理不
饶人地强调了一句:「你别总是埋怨我对你不好,可你想过没有,只要是男人谁
会容忍自己的女人一只脚踏两只船?」

  孟茹听高明这样说,停止了哭泣,抬起头来,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似地说道:
「你给我时间好么?我一定会离开他的,跟你在一起。」

  关于高明和孟茹又重归于好的事情天河市没有人知道,其实最初他俩的事情
除了赵波之外知道的人也很少,一方面是他俩的保密工作做得好,另一方面随着
人们观念的开放,那绯闻轶事都多到漫天飞了,谁还会关心他俩这点儿破事。

  那有能耐的人都在想方设法地去赚钱,没能耐的也每天忙于打麻将见网友玩
游戏,如果听到谁和谁好上了,谁和谁又有了不正当的两性关系,人们只会漫不
经心地哦一声,对此已经是见怪不怪,就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出轨一样。

  而这样的事情要是在文化大革命时,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轻则要被人们批
斗,重则是要坐牢的。高明就记得小的时候曾经看到过一男一女被人们反绑着双
手,脖子上挂着一双破鞋游街的情景。

  当时高明小,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儿,后来大了才明白,原来那就是所谓的
搞破鞋,就是形容一个人作风不正派,与人乱搞两性关系的意思。

  尽管在当时它的称呼不太雅,但高明现在看来那也无非就是婚外情的一种。
就是两个原本已经结婚了的人,又产生了感情。高明想,按说他和孟茹的关系也
肯定属于不正当的两性关系了,那么算不算搞破鞋呢?这样想着,高明都替自己
脸红起来,因为搞破鞋这个词在他现在看来,仍然是一个让人无地自容的称谓。

  其实在高明和孟茹的关系中,高明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妻子淑芳,这个善良
的女人,以她崇高的品质、无限的宽容原谅了丈夫的不忠,但是高明也深切地感
受到,他的出轨事件带给妻子的伤害是巨大的,这一点单从生活的细节就可以观
察出来。

  首先,淑芳的笑容比以前少了;其次,在做爱的时候,淑芳表现得也明显不
够投入。还有就是她对丈夫高明的关心似乎也大不如从前,大有你爱咋咋地吧,
我懒得去管你的态势。高明是一个聪明的男人,他当然懂得去尽力挽回对妻子的
伤害。所以在周末没有事情的时候,他常常会带着妻子和孩子出去走走,尽量创
造跟淑芳沟通的机会。

  淑芳是个称职的好老师,在她与高明的谈话中更多的是涉及她的教学问题。
无非是班级某个学生又取得某个竞赛的冠军,或者某个孩子的学习又有了下降的
趋势等等。

  高明当然对这些话题不感兴趣,但是他又装作故意很感兴趣的样子听着,还
时不时地给妻子一些建议和鼓励。

  当淑芳谈到现在的学校也不如从前,说一些老师为了能带个好班,或者能有
轻松一点的教学任务,不惜给校长送礼,甚至陪校长上床的时候,高明立马就来
了精神,满是惊讶地问:「不会吧?现在的学校也这么乱!」

  淑芳白了高明一眼,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还不是从你们官场里面学
的!」

  一句话说得高明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耷拉下脑袋半天没有吭声。

  淑芳没有理他,继续说道:「我正考虑着咱们是不是也请主管校长吃顿饭,
沟通一下关系,我想争取下学期带毕业班,顺便多挣点加班费。」

  高明对妻子的话当然不能反驳,但是他却对淑芳所说的学校里已经有了请客
送礼,甚至性贿赂等不正之风很是介意。说老实话,他可不想妻子也参与到这里
面去,尤其现在妻子已经知道自己出轨,难保不为了寻求心理平衡而做出这样的
傻事来,高明自诩一直对人性心理研究得很深很透。

  这样想着,高明说:「请他吃顿饭可以,但是上床咱可千万不能干啊!」

  淑芳把头抬起来,恶狠狠地瞪着高明说:「你有病啊?我能看上他!」

  是的,淑芳说得没错,她是一个很清高的女人,一般的男人在她眼里根本就
看不上眼。另外,她的道德品质也绝对没有问题,她一直视那种乱搞两性关系的
人为猪狗不如,你让她做出这种事情来,就目前来看根本是不可能的。

  高明当然会帮妻子淑芳圆下这个面子,在他的直接邀请下,在本市豪华的聚
宾楼,请淑芳主管教学的校长吃了一顿饭。当那校长到来后,高明热情地迎上前
去,与之握手寒暄,说了些欢迎赏脸之类的客套话。当双方落座后,高明将那菜
谱潇洒地递过去,故作轻松地说:「随便点,这里我能签单的,你千万不要和我
客气。」

  其实高明能签单不假,因为这聚宾楼,也是市委招待的一个点儿,在来的时
候,高明已经和办公室主任薛阳打过招呼,将签单的事儿先说了一遍。但高明也
明白,如果消费得太多,他在脸面上也说不过去。幸好这个校长只点了一些家常
小菜而已,高明一算计也就200多元,心里也就有了底。

  在吃饭的时候,高明不住地向那校长敬酒,当然也说了一些诸如感谢以往对
妻子工作的支持和帮助之类的话,还说以后要有能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吱声,千万
别和他客气,他高明大事办不了,但涉及到协调关系之类的小事,还是不在话下
的。

  那校长也很是客气,在他眼里高明这个市委干部可得罪不起,谁知道哪天派
下来就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所以,这一顿饭吃得是矜矜持持、规规矩矩,好不
容易结束了,高明又打车将那校长送了回去。

  淑芳对高明的表现很满意,因为她能从校长的表情里看出,他拿自己的丈夫
还是很在意的。所以在回家的路上,淑芳很亲昵地挎着高明的胳膊,心情愉快地
往回走。高明则将胸脯挺着,故意装出一副能办大事的样子。

  孟茹对高明能够和她重归于好很是高兴,她觉得这个时候,自己什么都不缺
了,不但事业如意,而且那巨大的情感空缺也得到了有效填补。

  只是高明提出要她和丁日民断了关系这件事情,却让她很是难做,因为丁日
民刚刚提拔她为团市委副书记没多久,她就一脚将丁日民踹开,显然有些不合情
理。而且,孟茹也难保今后不会有用得着老东西的地方,如果真的把这个小人得
罪了,肯定也不会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孟茹倒不是怕他,只是觉得现在还犯不着与他把关系搞僵。所以,反复思忖
了一下,孟茹决定采取冷处理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情,一方面她要渐渐远离丁日
民,另一方面也要趁这个机会,观察一下高明对她的感情是否是真的。

  丁日民现在的事业可谓是如日中天,那当市长的感觉就是好,尤其是经历了
一段时期的磨合以后,他的地位已经稳固了下来,没有人胆敢再对他持有任何反
对意见。他说一不二、粗暴蛮横的作风得到了深入的执行,那些原本站在冯刚队
伍后面采取观望态度的人,也慢慢地靠入了丁日民队伍的后面。

  官场上的人就是这样,大都见风使舵、趋利避害。当然,这也怪不得他们,
如果不具备这个本领,也将早就被淘汰出局了。

  只有高明一边死心塌地的维护着冯刚的利益,一边慨叹着这官场果真是世态
炎凉、人心不古。倒是冯刚本人看得更淡些,一边安心干好本职工作,一边利用
空闲时间看看报纸、练练书法。高明很佩服冯刚的沉稳与老练,从这一点上他也
看到了自己与这个市委副书记的差距。高明曾经委婉地问过冯刚:「冯书记,你
不觉得政府那边有些现象不正常么?我发现好像有些矛盾指向您呢!」

  冯刚听高明这么一说,停下了手中的笔,歪过头看了高明一眼,然后很认真
地说道:「身在官场,难免会经历一些风言风语,重要的是摆正心态,你应该把
仕途看成是生活中的一件平常事,这就好比我们的身体,不可能一辈子都是完好
的,总会有病了的时候,病了不可怕,只要及时打针吃药,还是会好过来的。」

  高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时冯刚又回过头去,认认真真地把余下的字写
完。高明看到,原来冯刚写的是四个大字:心如明镜。那字体遒劲有力,宛如镌
刻在了纸背上一样。

  相对于市委的沉闷,政府那边却热闹得很,以丁日民为首的一班人,那创新
的花招是一个接着一个。今天提出要搞招商引资上大项目,明天又征出一块地皮
大搞开发建设,后天还要投资发展特色产业……好像不知道怎么折腾才好。口号
也是喊得一个比一个响,说什么要「逐年进位,两年翻番,争取5年内进入中国
十强县」。

  高明听了之后哭笑不得,天河市上一年全地区生产总值不过是78亿元,人
均GDP才576美元,而中国十强县最末一位的华康县当年生产总值已经达到
328亿元,人均GDP达5750美元。高明想,你就吹吧,就是人家华康县
的经济停滞不前,五年后你也甭想赶上人家。

  更让高明感觉不可思议的是,天河市把牧业小区建设写进了国民经济与社会
发展五年规划里,写就写吧,但是所列的数字实在令人震惊,说什么五年后要将
商品猪发展到500万头,肉蛋鸡分别为8000万只和1000万只,肉奶牛
100万头和2万头。

  这些数字差点让高明吐血,因为道理在那明摆着呢,如果真的实现了这个目
标,那么天河市全年100万吨的粮食产量,别说是人吃了,就是这些牲畜吃也
不够用。高明想,如果到了那时,漫山遍野都是牲畜在和人争抢食物,那树木花
草都将被吃得精光,这将是何等壮观的一种景象啊!

  虽然牛皮吹得大了些,但是丁日民可尝到了吹牛皮的甜头,每天报纸都是他
的头条,配着他的大幅照片,说什么他是一个有魄力的市长,敢想敢干,有了他
是天河市老百姓的福气。而且那些利益关系也逐渐向他靠拢,因为他实在是太有
权了,批个地皮,建栋楼房,甚至发包个工程,哪个他说得不算?如果和他的关
系搞好了,轻易就会赚个百八十万。

  当然,这也正是丁日民所期望的,他深深地明白,只有往大了「折腾」,才
能创造出更多的搂钱机会,自己所得到的实惠也会越来越多。

  虽然丁日民自己并不廉洁,但是他却没有忘记在人前装出廉洁的样子,甚至
还煞有介事地利用过节的机会,主动向组织上缴5万元礼金,说这些都是别人送
的,自己推辞不过,为了表示自己的清廉,现将这些礼金一并交公。

  不但如此,丁日民还利用一切公众场合,比如在电视讲话中,摆出一个廉政
干部的形象,大讲经济发展和反腐倡廉之道,而且说到动情处也是语音高亢,一
副誓死要将廉政建设进行到底的样子。

  高明总是在想,也不知在全国的县级市中,究竟还有多少像丁日民这样的领
导干部?高明认为肯定不会很多,但是也不能说就他丁日民一个。

  不过高明相信,这领导干部越是官职高,素质也相对越高,换作是地市级的
领导干部,肯定不会像丁日民这个样子。高明就接触过省委和地委的一些要员,
他们都很谦虚谨慎,说话和气,办事踏实。

  高明发现,往往就是这些县级市以下的官员们,不知道天高地厚,一副唯我
独尊、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中央有好的方针政策到了他们这里,要么是执行不
力,要么就是给你往邪了整,最终侵害的大都是人民群众的利益。

  不过高明也相信,就他丁日民这个样子,能侥幸当上市长也算是他家祖坟冒
青烟了,高明估计他这市长也长久不到哪儿去,说不定哪天就会被撸下来。

  其实,丁日民能当上市长,毕竟也有他的道行,之所以他在高明眼里一无是
处,那是因为高明看他时感情色彩浓了些。一个人无论是大奸大恶,身上也都有
他的优点或者过人的地方。

  丁日民也不例外,客观地看,他确实是一个胆大心细的人,尤其在谋划一些
事情上比较有头脑,即便是吹牛也吹得跟真的似的。而且丁日民说话办事比较侃
块,基本上是说一不二,表面看来能够给人一种雷厉风行的假象。

  一个领导干部,别人对他的评价无外乎三种:一种是好的,一种是不好的,
还有一种就是不好也不坏的。

  丁日民也同样如此,那些站在他队伍后面追捧他的人,自然会说他的好话;
但是那些受过他打击迫害的人,也会在背后骂他;至于那些对政治漠不关心的一
些人,则对丁日民没有什么感觉,随便他怎么样都可以。

  不过最近一段时期以来,有一个值得注意的现象是,骂丁日民的人是越来越
多了。俗话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无论你是贪官还是清官,时间久了都会在
老百姓的眼睛里显形。

  不管丁日民怎样标榜自己,但是天河市的一些干部群众依然不买他的账,尤
其是那些在他的政绩工程中利益受损的人,背地里都骂他是一个黑心市长,说他
就会玩虚的,为了追求自己的政绩,坑害了大多数人的利益。而且,已经不断有
揭发检举信飞向各级纪检监察部门了。

  当然,丁日民对此也早有察觉,但是他却自信这些人奈何不了他什么,早在
五章县的时候,就曾经有人控告他,他还不是一样平安无事?在丁日民的为官哲
学里,一个人要想做官,就得霸气些,至于被人告那也是在所难免的,只要将某
些关键环节打通了,自然就会万事大吉。甚至那揭发检举信,曾经都有不少转到
丁日民手里的,当然,他也暗中对检举人进行了不同方式的打击报复。

  说实话,孟茹在心理上是很不愿意参与丁日民的贪赃枉法行为的,因为她是
一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自己做丁日民的情人可以,从他的身上适当地捞取一些
好处也无可厚非,如果真的卷进他的受贿暗流中,那么很可能就没有了退路。

  好在丁日民也没让她参与的意思,这个老东西在涉及一些隐私好处的时候,
总是让孟茹回避,这让孟茹觉得自己不过是老东西手里的一个玩物而已,永远也
不会成为他的贴心人。

  即便丁日民做得再隐秘,孟茹还是会隐隐约约地对他的违法违纪行为有一丝
了解。

  记得有一次,孟茹突然接到丁日民的电话,让她陪着去邻省的凤凰池风景区
游玩。本来孟茹是不想去的,但是老东西反复强调说没有外人,只是和他一个最
要好的朋友而已。而且这次去也不是办什么公事,就是出去放松放松。

  孟茹去了,结果在游玩的时候,孟茹认识了丁日民的所谓朋友,不过是天河
市最大的一个私营煤矿老板,在天河的时候,孟茹就听说过这人有钱,说他拥有
着上亿元的资产。

  那天,这个煤老板也带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20岁左右的样子,外表看
起来更像一个女大学生。开始的时候,孟茹还以为她是煤老板的女儿呢,后来在
路上,孟茹看到这女孩儿不住地和煤老板撒娇卖嗲,这才知道原来这女人居然是
煤老板的小情人。不过孟茹对此一点儿也不感到奇怪,因为现在这些有钱的老板
们,哪一个没有几个这样的小情人呢?

  那天,丁日民穿着一套深蓝色的运动休闲装,戴了一副高级变色太阳镜。由
于他身材短小粗悍,从外表看来,更像是一只鼓涨着眼睛的大肚子蛤蟆,那模样
甚是滑稽。不过,丁日民似乎对自己的扮相相当满意了,甚至还悠闲地翘起了二
郎腿,哼起了五六十年代的小曲小调。

  孟茹虽然从心里面对他这个土不土、洋不洋的样子充满了蔑视,但孟茹还是
很佩服老家伙很懂得享受生活,从这次游玩的种种迹象来看,他是真的出来放松
了,不但连曲秘书都没有带,就连车都是由那煤老板准备的。

  一行人悄悄进发,不过是两个多钟头的功夫,就到了紧邻边境的凤凰池风景
区。吃过午饭之后,他们先去风景区游玩了一圈,然后就去洗温泉浴。

  丁日民提议所有的人一块儿洗,但是孟茹有所顾忌,坚持要分开洗。倒是那
煤老板和他的小情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给了孟茹一个很不好的印象,总觉他
们在这之前肯定一起洗过。在孟茹的坚持下,最终他们各自分开了洗。

  在洗的过程中,丁日民脱得一丝不挂,在水中尽情地舒展着自己的身子,一
副享受的样子。而且他还边洗边把玩着孟茹的身体,劲头儿上来的时候,借着水
的浮力,在那雾气罩罩的温泉里双手尽情的揉弄着孟茹的双乳,不时伸向孟茹阴
部扣弄着,顿时也摸得孟茹性起,与丁日民湿吻起来。

  孟茹的手在水中搓弄着丁日民的阴茎,在温暖的泉水与孟茹的作用下,丁日
民的阴茎慢慢发硬,突然将孟茹的头使劲往水里按,孟茹不知道怎么回事,根本
没做好准备,被呛了好几口水,使劲挣扎出水面。

  「干什么呀?想淹死我呀!」

  「来,宝贝,帮我吹一下,看看水中吹起来是不是爽些。」

  「骚鬼,我才不干呢!」

  说着,准备转身上岸,却被丁日民抓住手往回一拉,又将孟茹的头往水中按
去,丁日民的阴茎在水中乱顶着,不时顶到孟茹的脸上和嘴巴上,孟茹不得已张
开嘴巴,含住了丁日民的阴茎,一股温暖的泉水与丁日民的阴茎一同进入孟茹的
口腔,孟茹无耐的套弄着,长长的发梢随着头部的摆动,在水面时隐时出。

  套弄了几下孟茹猛地挣扎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接连呼吸了四五口却
又被丁日民按向水中,如此反复几次,孟茹的大脑因缺氧而无力的挣扎着。

  丁日民拉起孟茹,让她趴在池边,在水中从后背将孟茹的泳裤拨向一边,挺
起阴茎向孟茹的阴道插去,因为有泉水的润滑,很顺利的就插进了孟茹的阴道。

  此时的孟茹无力的趴在池边,感到一根粗大的肉棒与温暖的泉水同时进入自
己的体内,一种新奇的满足感与刺激使她不禁「啊啊」的叫了几声,丁日民从后
背解开孟茹的乳罩,双手抓住两只丰满娇嫩的乳房,使劲的捏弄,同时阴茎也狠
狠的在孟茹的阴道内抽插,每次都能将龟头顶到孟茹的子宫颈。

  可能是第一次在温泉中做爱,温暖的泉水使两人全身血液膨胀,很快两人都
进入高潮中,丁日民也在抽插了近百下之后将龟头死死抵进孟茹的阴道,一阵跳
动,发射出了子弹。

  这是孟茹第一次在温泉中做爱,感觉很是有些不同的滋味。只是孟茹有些遗
憾,心想如果这和她做爱的人不是丁日民,而是高明,那感觉肯定会更好些。

  洗完温泉浴后,大家在一起吃了点东西。孟茹看到那女孩儿也是面色绯红,
鼻尖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想必刚和煤老板嘿咻完毕的缘故吧。

  女孩儿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小倩,这让孟茹想到了曾经看过的一部港台
电影,里面也有一位女主人公的名字叫小倩,不过那小倩是一位多情的女鬼,孟
茹就想是不是所有陪在有钱男人身边的女人,都是女鬼呢?

  这样想着,孟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越发觉得那女孩儿,就像那电影中的小
倩。同时,孟茹扪心自问了一下,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在扮演着类似小倩的角
色,她甚至特意低下头来,看了看灯光映射下自己的影子,因为她听说鬼是没有
影子的。

  煤老板和丁日民显然心情极好,他们一边慢慢地啜饮着红酒,一边谈论着煤
矿投资的问题,虽然孟茹没有刻意地想知道他们的事情,但她还是隐约中听到煤
老板好像要给丁日民多少股份,说什么有钱要一起赚之类的话题。

  孟茹感到很无聊,她看到小倩像一只可爱的小鸟一样躺在煤老板的怀里,煤
老板一边说话,一边不时地嘴对嘴喂她一些东西吃。

  每次煤老板喂她的时候,小倩都会将嘴巴抬起来,就好像《动物世界》里演
的成年鸟儿给幼鸟喂食的动作一样,这一情景让孟茹感觉很不舒服,因为一个5
0多岁的糟老头子给一个20岁左右的小女孩儿喂食,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孟
茹接受的。

  更让她感到恶心的是,两个人喂完了之后,嘴唇还不马上离开,还要粘在一
起呜咂呜咂地亲吻几下。孟茹就会想,也不知道煤老板那肮脏的唾液进入小倩那
清香的小口中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这样想着,孟茹又恶心起自己来,因为自己也偶有和丁日民亲吻的时候,是
不是在别人眼中,她和小倩也没有什么两样?

  这样想着,孟茹突然心情不好起来,借口上厕所,跑去洗手间呕吐起来。好
在这会儿丁日民在专心致志地聊天,根本没有注意她,倒是他一边与煤老板坦投
资的事情,一边偶尔拿眼瞟一瞟躺在煤老板怀里风情万种的小倩。

  终于酒足饭饱,煤老板说要带大家出去潇洒潇洒。后来孟茹才知道,他们所
谓的潇洒潇洒是出去赌博。原来,凤凰池风景区与境外某个发展中国家相邻,很
多不法分子在那里开设了赌场,煤老板没事的时候经常来这里赌上一番。

  傍晚时分,在有关人员的安排下一行人出了境,孟茹看到煤老板的随从人员
拎了一个黑色的大皮箱,后来皮箱打开时,竟看到满满一箱子人民币,那钱都是
挨着号的。

  煤老板回过头来说:「尽情地玩啊,钱咱有的是。」

  孟茹粗略地估算了一下,那钱怎么也得有上百万之多。

  那赌场设在一个比较隐秘的位置,一行人坐着车子七拐八拐地来到了一个山
庄前停了下来,展现在面前的是一栋普普通通地楼房,但是进入到里面却别有一
番景象,不但装饰装潢不比星级酒店差多少,而且有着正规的保安人员和服务小
姐。一行人在有关人员的带领下,来到了一间贵宾室。

  不一会儿,一个好像是老板模样的人走了进来,热情地和煤老板握手,然后
煤老板又将丁日民介绍给对方,当然,他只是说丁日民是他的一个好朋友。

  那人握着丁日民的手说:「您尽管放心玩得开心,这里绝对安全,有什么需
要的地方千万别客气。」

  丁日民也不管房间里的光线是否昏暗,依旧戴着他那副太阳镜,显得很拘谨
和谨慎。

  几个人在贵宾室稍作休息之后,便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来到了赌场的大厅。

  煤老板将那黑皮箱递过去,换来了一大堆筹码,然后将那筹码分给了孟茹和
小倩各一部分,并对小倩说:「你领着孟姐随便在大厅里玩玩,我和大哥去楼上
玩。」

  小倩高兴地答应道:「你们就放心地去吧,我一定陪好孟姐。」

  说完,小倩就兴奋地拽着孟茹向赌场大厅跑去。孟茹这才有机会看清赌场的
模样,好家伙,只见数百平方米的房间内,布满了各式各样的赌博工具,什么百
家乐、轮盘、二十一点、老虎机等等,简直是应有尽有。那赌博的人也是人头攒
动,热闹非凡。

  小倩说:「孟姐,你不会玩吧,我来教你,这东西很好玩的。」

  说完之后,小倩将那筹码拿出一部分,押在了轮盘上。孟茹问:「咱们这筹
码相当于多少钱?」

  小倩看了看手里的筹码说:「10多万吧,够我们玩一会儿的了,这次他还
不算吝啬,每次他带我来的时候,只给我两三万元,玩起来都不过瘾。」

  孟茹惊讶地问:「这么多钱,输了怎么办啊?」

  小倩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说:「放心啦,他有的是钱,输了都算他的啦!」

  说完之后,小倩也懒得搭理孟茹了,专心致志地赌去了。孟茹手中拎着一大
把的筹码,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也学着别人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拿出那么一两
个小些的押上去,偶有一些输赢。后来,孟茹觉得这种事挺没有意思的,再也赌
不下去了,索性在边上找了一个空位坐了下来,无聊地打发起时间来。

  那小倩正赌得热火朝天,孟茹发现来这里赌博的人,大都是内地过来的中国
人,当然也有一些外国人参杂在里面,大家说着不同的语言,却为了一个共同的
目的聚到了一起。

  孟茹漠然地看着那一张张陌生的面孔,猜测着这面孔下的人究竟有着怎样不
同的人生。孟茹看到有两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在里面来回徘徊着,这边瞧瞧、那
边看看,那想要下赌又怕输的样子,心想这一定是机关干部。孟茹又看到有几个
剃着板寸儿的彪形大汉在那里叫嚷着:「开开开!中中中!」

  孟茹想,这一定是社会上的黑道人物。孟茹还看到还有几个穿着时髦、打扮
妖艳的中年妇人,嘴里一边优雅地叼着香烟,一边很有风度地赌着,孟茹想,这
一定就是传说中的富婆了。

  孟茹忽然有一种很厌世的感觉,她不知道人活在世上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个
世上,有人活得单纯,有人活得张扬,有人活得正统,有人活得卑贱……而她自
己,又活出了怎样的人生呢?

  孟茹想到自己的丈夫郝军,此刻的他还在狱中受苦,如果他不迷恋上赌博,
那么她很可能会和他很幸福地生活下去,孟茹是一个很渴望过平静日子的女人。

  这样想着,孟茹竟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她抬头看了看赌场中央吊着的那
巨大的琉璃水晶灯,心想这灯怎么不掉下来呢?如果真的掉下来,正好砸在下面
那些专心赌博的人头上,可能会有很多人命丧黄泉,这样人间从此也会少了很多
悲剧,孟茹很为自己这奇怪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议。

  小倩终于从参赌的人群中挤了出来,嘴里嘟囔着说道:「妈的,今天手气真
背,不赌了。」

  孟茹笑呵呵地问:「怎么样啊?」

  小倩泄气地说:「输了5万多。」

  孟茹说:「要不,你拿我的这些去捞捞本吧?」

  小倩惊讶地看了孟茹一眼,很感激地说:「不用了。」

  说完之后,小倩拉着孟茹的手,神秘兮兮地问:「孟姐,你还赌么?如果不
赌,我们去换筹码吧!」

  孟茹说:「好啊,我早就不想赌了。」

  然后,孟茹就跟随小倩来到了换筹码的地方。孟茹将手里的筹码都交给了小
倩,不一会儿,小倩就将那筹码都换成了现金,将其中的10万元交给了孟茹,
将赌剩的4万多元揣进了自己的腰包。

  孟茹推辞不要,小倩说:「你就收起来吧,他给我们玩的时候,压根儿就没
想往回要。」

  孟茹心中有些忐忑,执意不揣,但小倩接下来说的话却让她改变了主意。

  小倩说:「孟姐,你还跟这些臭男人客气什么,我们又不是天生就该被他们
欺负的,这钱也是我们应得的。」

  孟茹看到小倩一副真诚的样子,也就将那钱揣了起来。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后,丁日民终于和煤老板从楼上走了下来。

  下来之后,煤老板搂过小倩,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一口,问道:「小宝贝,今
天手气怎么样啊?」

  小倩嘟起了小嘴,故意撒娇说道:「我和孟姐都输了精光,你要帮我们翻本
噢!」

  煤老板听了哈哈大笑,豪爽地说道:「好说,好说,下次来,一定让你们翻
本。」说完煤老板还看了孟茹一眼,会意地笑笑。

  这一笑让孟茹浑身不自在,那十万元钱就整齐地码在她随身携带的挎包里,
她本想将事情的真相告诉煤老板,但不知为什么,孟茹最终却没有吭声,好在煤
老板压根儿也没有追问什么的意思,早和丁日民谈论别的话题去了。

作者: 冷墨生花    时间: 2011-12-13 19:34

               第十五集

  回来的路上,孟茹隐约从丁日民的口中听说他们这次赢了一百七十多万,显
然赢了钱的丁日民心情不错,一路上谈笑风生。

  到了下榻的酒店之后,更是饶有兴致地和煤老板喝起了酒,小倩也心情愉悦
地与他们对饮起来,几个人喝得是歪歪倒倒、醉成了一团。然后,他们又兴致勃
勃地唱起了卡拉OK,丁日民选择的歌曲是《我和我的祖国》,虽然声音比较高
亢,但明显地跑调。尤其孟茹一联想到丁日民为祖国做出的「贡献」,就再也听
不下去了,她借口喝多了,跑去楼上房间休息。

  临走的时候,孟茹发现丁日民和小倩居然对唱起了情歌,并且丁日民的手搭
在了小倩的肩膀上……

  回到楼上自己的房间后,孟茹和衣钻到被窝里,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想心事。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敲门声传来,孟茹随口说道:「进来吧,房间的门没
锁。」

  推门进来的却不是丁日民,而是煤老板。孟茹惊讶地坐起来,问道:「他们
两个呢?」

  煤老板诡秘地笑笑说:「他们喝多了,找地方休息了。」

  孟茹「噢」了一声,心中却充满了狐疑,因为她不确定丁日民是不是和小倩
睡到了一起。这样想着,孟茹立刻警觉起来,问道:「那你来干什么?」

  煤老板并没有急于回答孟茹的问题,而是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不紧不慢地
从口袋里拽出了一支烟,点着,深吸一口,然后说:「没什么,睡不着觉,想找
你聊聊天!」

  孟茹说:「和我有什么好聊的?」

  煤老板看了孟茹一眼,噗哧一下笑了,所问非所答地说:「你觉得丁大哥这
个人怎么样?」

  孟茹看了煤老板一眼,发现他一副高深的样子,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
药,便没有吭声。煤老板似乎也不用孟茹做出回答,他继续说道:「我看丁大哥
这个人不错,你跟了他也是你的福气。」

  孟茹很反感煤老板说类似的话,不悦立即写在了脸上,可煤老板似乎对此并
没有察觉,而是继续自顾自地问道:「你觉得一个男人是有权更有魅力呢,还是
有钱更有魅力?」

  孟茹一脸严肃地瞪着煤老板,依旧没有回答。煤老板说:「我知道你对有权
的男人很感兴趣,可你如果很喜欢钱,那么你可以跟我说,我有的是钱,要多少
我都给你。」

  煤老板边说边言语轻浮起来。

  如果说刚才孟茹对煤老板的话只是反感的话,那么到现在就有些恶心了,孟
茹已经清楚地看清了他的丑恶嘴脸,于是义正言辞地说:「对不起,我对你的钱
不感兴趣,你和丁日民不是好哥们儿嘛,他都喝多了,你快去照顾好他吧。」

  说完,孟茹站起来,一副要送客的样子。煤老板看孟茹根本就不吃他这套,
而且话也说得异常坚决,只好悻悻地站了起来,心有不甘地退出了孟茹的房间。

  送走煤老板之后,孟茹长吁了一口气,然后仔细地将房间的门锁好。当孟茹
再次躺在床上的时候,眼泪噼里啪啦地流了下来,她没有想到人世间竟会有如此
荒唐的事情,她为丁日民等人的丑陋而感到恶心,孟茹发誓一定要离开丁日民,
彻底摆脱这个不知廉耻的魔鬼。

  第二天早上,丁日民起来的时候却心情爽极,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见到孟茹后,还悠闲自得地问她昨天晚上睡得好么。

  孟茹白了他一眼,故意扬起头颅说:「睡得好啊,你不在身边烦我,当然睡
得好。」

  然后,孟茹又转过头来看了看小倩,只见她依旧窝在煤老板的怀里,与他窃
窃私语着什么,显得无比亲密。孟茹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执意要提前回
去。丁日民拗不过她,也只好依着她的性子,提前一天离开了凤凰池风景区。

  经历了参赌事件之后,孟茹离开丁日民的念头是越来越强了,因为她已经意
识到丁日民非但不爱她,而且再这样交往下去很可能会毁了她。

  这样想的结果是,孟茹越来越渴望和高明在一起,她觉得和高明才是天造的
一对、地设的一双。

  孟茹忍不住又给高明打了电话:「喂!你在哪里呢?我很想见你。」

  高明说:「我在忙一份材料,总得下班之后才有时间。」

  孟茹说:「我不急,那我等你吧!」说完,孟茹便挂了电话。

  虽然孟茹嘴上说不急,其实心里却很急,但更急的是高明,当时他正忙于向
龙江市委准备一份汇报材料,这材料通知是早上接到的,要求下班之前务必传真
过去,内容涉及全市近半年来的劳动力输出情况,不但要求汇报出具体的数字,
而且要对劳务输出工作所产生的经济收益和社会效益作全面分析,还要附带各个
乡镇劳务输出情况一览表。

  高明很生气,他生气不为别的,只为这龙江市委的某些处室领导没脑子,即
便是用脚丫子分析也能知道,写一份成形的汇报材料至少也要两天时间,而且里
面还涉及到一些具体数字,统计工作没有三五天的工夫也下不来,而他们却要下
班之前报上去,这不明显的在糊弄鬼呢么?

  高明嘴里嘟囔着:「妈的,这工作就这么干吧,一级糊弄一级,就没鸡巴好
了!」

  虽然嘴里嘟囔着,但高明还是叫小曹马上打电话给劳动就业保障局等相关单
位,看看有没有现成的数字可用。

  小曹打电话反馈的结果是,只有去年的统计数字,今年的统计结果还没有出
来。高明说别管了,就把去年的拿来用一用吧,大不了在去年的基础上再增加2
0%。然后,高明为了图省事,专门上网下载了一篇关于劳务输出问题的汇报材
料,然后掐头去尾,又结合天河市的实际情况,增加了一些内容,就给龙江市委
传真过去了。

  对方看完之后,居然还对这份材料相当满意。高明长吁了一口气,看看下班
的时间已到,便收拾妥当,赶赴孟茹的约会。

  两个人一见面,孟茹就嗔怪地问高明:「你最近在忙什么呢?怎么也不给我
打个电话。」

  高明一边脱外套一边说:「别提了,最近被工作给缠上了,这材料是左一个
右一个,快把我给淹没了,而且看不到哪天才是个头儿,真担心这样下去有一天
会累死在这里面。」

  高明抱怨地说。

  孟茹说:「写材料不是挺好的么?如果写得好还会被领导重用。」

  高明说:「得了吧,那是前些年,现在谁还拿写材料的人当回事儿,都拿我
们当三孙子使唤,而且最可气的是有些人还说风凉话,说我们天生就该写材料,
干别的不行。我操他妈的,一听这话我就气,就他们行?不就是喝酒吹牛说大话
么,我也照样行。」

  孟茹见高明满腹牢骚的样子,忍不住心疼地问:「如果你真不愿意干了,我
帮你活动活动,从里面调出来吧?」

  高明听孟茹这么说,立马抬起头来:「你不会是找丁日民帮忙吧?那我倒情
愿累死在里面,也不会出来的!」

  孟茹没想到高明会反应这样快,其实他的本意是不希望高明很辛苦,但是却
忘记了丁日民是他的一个痛处。孟茹见状迎上前去,搂着高明的脖子说:「亲爱
的,你何苦这样较真呢,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要我们的目的达到了,
受一点委屈又何妨呢?」

  高明看了孟茹一眼,心里不禁为她的心计折服,但这毕竟是一个涉及做人尊
严的问题,他也丝毫没有妥协让步的余地。于是,他态度很坚决的说:「孟茹,
即便是你打死我,我也不会求到那个混蛋的头上,你想都不要想了。而且我也可
以明确的告诉你,我和他之间你只能选择一个,我不会容忍你和他再继续交往下
去。」

  高明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孟茹一下子就吻住了他的嘴巴,高明试图摆脱,却
早有一根湿软的舌头滑了进来,一种香甜的感觉立即充溢了他的满口。

  孟茹显然很会与男人调情,高明虽然刚刚还情绪激动,却被孟茹简单的一挑
一缠一啜一吸,就完全没有了脾气。高明只觉得热血上涌,情不自禁地与孟茹的
舌头纠缠到了一起……

  两个人深吻了半天,才将嘴巴分开,各自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孟茹很动情
地抬起头来,眼望着高明说道:「你放心好了,我已经决定离开他了,因为我的
心里只有你,请你相信我。」

  说完之后,孟茹将头靠在了高明的胸脯上,然后闭上眼睛,认真地享受着这
幸福的感觉。高明双手紧搂着孟茹,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知道么?很久以
前我就曾经梦想着,如果能和你这样的女人相知相爱,那将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
事情,可是……」

  孟茹疑惑地抬起头来,问道:「可是什么?」

  高明欲言又止。孟茹哪里肯善罢甘休,摇晃着高明的胳膊追问道:「说啊,
到底可是什么啊?」

  高明看了看孟茹美丽的容颜,终于万分伤感地说道:「可是如果你没有那么
多复杂的经历,如果和那狗日的丁日民没有那么多瓜葛该有多好啊!」

  孟茹听了,又将头靠在了高明的胸前,随之也长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
「是啊,如果我们再早认识十年就好了!」两个人就这样紧紧地相拥着,生怕将
彼此失去,仿佛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

     ***    ***    ***    ***

  高明发现最近妻子淑芳对他的态度有些缓和,尤其上次宴请了校长以后,高
明在淑芳眼里似乎也并非一无是处。而在这之前,淑芳一直以为高明只是市委的
一个小角色而已,没想到真正办起事情来也会有些力度。

  现在的淑芳,不但如愿以偿地当上了一个快班的班主任,而且还被评为了市
级优秀教师,她知道能够实现这一切高明功不可没。

  更让淑芳高兴的是,儿子乐乐也上小学了,这孩子继承了父母的优点,学习
特别认真,脑子也聪明,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淑芳想,如果单从表面看,他们夫妻双方都有稳定的工作,还有一个健康聪
明的孩子,在旁人眼里应该是很幸福的了。

  只是,高明出轨的事情在她心里始终都有个阴影,她无数次都试图说服自己
原谅高明,但结果总是不能如愿。这就好比是一面镜子,一旦被打碎了,无论再
怎样粘合也会存在裂痕。虽然淑芳明白,现在的男人没有几个不偷腥的,只要他
能有点良心,就应该给他改过的机会。

  淑芳也相信能以自己的宽容和大度,将高明再次拉回身边来。因为她知道高
明是一个很有责任感的男人,即便高明对婚姻没有了兴趣,那么也不会轻易舍弃
了自己的孩子,可以说孩子就是他心头无法割舍的一块肉。

  但是,男人的卑劣有时不能单纯用道德品质的好坏来形容,更应该从人性的
角度去加以分析,那种由原始的生理欲念所产生的冲动,可以支配男人去做一些
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而这一现象本身又带有绝对的普遍性。高明也不例外,他
根本就没有要离开淑芳和孩子的打算,但这并不妨碍他一方面想要享受稳定的家
庭生活带给他的安全感,另一方面还要通过寻求婚外刺激来满足情感上的空虚。

  可怜淑芳做梦也没有想到高明会再一次和孟茹旧情复发,她天真地以为就凭
她和高明结婚多年的感情,高明无论如何都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而这一厢情愿
的想法,显然只能导致淑芳在未来的日子里受到更深的伤害。是的,高明不但又
和孟茹走到了一起,因为有了上一次麻痹大意的经验,这一次较上一次做得更加
隐秘。

  自从又和孟茹好上以后,高明十分小心自己的言行,在家中尽力扮演一个好
丈夫、好父亲的角色。不但每天准时下班回家,而且对淑芳和孩子总是露出一副
笑脸,就连腿脚也比以前勤快了许多,每遇到丈母娘生病,或者淑芳过生日等需
要他表现的机会,他都绝对不会错过,想尽办法屁颠屁颠地去献殷勤。

  淑芳满意了,她趁儿子乐乐不在,偎在高明的怀里问高明:「你是不是良心
发现了,最近表现这么好?现在知道老婆孩子多重要了吧,外面的女人再漂亮也
是白搭儿,不会真心对你的。」

  高明说:「我当然知道,你放心,以后不会了。」淑芳说:「那你要对我发
誓。」

  高明说:「不用发誓的,如今孩子都这么大了,我不为你着想还为孩子着想
呢,以后真的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

  淑芳说:「不行,你一定要对我发誓,如果我再发现你在外面胡搞,就把你
这东西割下来。」

  说完,淑芳还真像那么回事似的在高明的两腿之间捏了一把。高明实在是拗
不过淑芳,嘴里只好应承道:「好吧,如果我以后再在外面找女人,你就把我的
小弟弟割下来,扔去喂狗吃。」

  听高明这么一说,淑芳这才放心地笑了,再次将头埋在高明的怀里。高明怀
搂着妻子,忽然有了一种担心,万一有一天淑芳真的发现了他再次出轨的事情,
会不会趁他熟睡时把他的小弟弟割下来。这样想着,高明有冷汗直冒的感觉,他
想如果没有了小弟弟,那他也就不活了,因为他实在想不出小弟弟都没了,活下
去还有什么乐趣。

  丁日民现在真可谓是春风得意,整个天河市已经完全进入了他的掌控之下,
由于市委书记齐向天只做一些宏观性的工作,涉及到政策落实等一些具体事情,
都由丁日民来亲自操作,这就为他的弄权创造了便利条件。

  作为一市之长的丁日民,他的权力究竟能有多大,这是个不大好说的问题。
但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如果他丁日民想做的事情,在天河市,基本上没有做不到
的。他可以扶植上马一个新项目,也可以轻松地搞垮一个企业;他可以制定出台
一项新规定,也可以随意废止一些对他不利的行文。

  难怪我们的老百姓都说,如果摊上一个好市长是老百姓的福气,如果摊上一
个操蛋市长那则是老百姓的祸害。那么请看丁日民究竟为天河市的老百姓带来了
什么?

  丁日民上任仅仅一年多,天河市的经济增长速度就明显放慢,下岗失业人数
急剧增多,社会治安一片混乱。而且,天河市有限的财政资金都投向了一些政绩
工程。那牧业小区建了100多个,可成排的圈舍里面就是看不到牲畜,不是政
府的工作做得不够,而是老百姓根本就不给予配合。

  因为畜牧业生产也有风险,并不是猪牛羊养起来就一定赚钱,还要受价格周
期、市场供求等多方面因素的制约影响,老百姓居家过日子都是小家小业,禁不
起太多折腾,所以他们不看准了绝对不会去冒那个险。

  我们再看看企业改制的情况,虽然国家已经有政策支持一些效益不好的国有
企业可以申请破产,但丁日民所领导的天河市政府显然对企业改制的困难估计不
足,在改制成本还没有准备充分的情况下,贸然宣布一些企业进入破产程序,导
致一些新情况、新问题、新矛盾层出不穷。

  那上访告状的下岗工人每天都黑压压一片围在了市政府的大门口,有的甚至
打出了这样的标语:「市民吃不上饭,饿死谁来管?」

  高明就曾经见过这样让他揪心的一幕,一次他去天河煤矿塌陷区下岗工人家
中调研,其中一户住的是那种不到20多平方米的土砖房,因为煤矿采空,地下
塌陷,那房子已经被撕裂了好几处口子,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

  高明进到屋里面的时候,看到一个年近七旬的老太太,正眯缝着眼睛缝补衣
服,由于眼花,看得出她缝得很费劲。旁边的小火炕上,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
正在午睡,他的脸蛋红扑扑的,虽然有点脏,但是他却睡得很香甜。尤其引起高
明注意的是,那小男孩的身上不是盖了一层被子,而是罩上了那种吃饭用的四角
炕桌。

  高明不解地问老大娘这是为什么,老人家叹了一口气说:「还不是担心房子
会随时倒塌下来,我老筋巴骨的砸死了不要紧,如果砸着了孩子,我怎么向他妈
妈交待啊!」

  高明这才明白,原来这炕桌罩在孩子的身上,是担心房子倒塌下来。高明又
问:「那孩子的父母呢?」

  老太太又回答说:「孩子的爸爸妈妈离婚了,孩子判给了他妈妈,他妈妈为
了养活这个家,外出打工赚钱去了,只留下她这个当姥姥的领着孩子,每个月靠
捡破烂和孩子他妈邮寄的生活费为生。」

  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抹眼泪,好像在控诉着这个世道的不公。

  高明的心里很痛,从这户人家出来之后,街道办事处的随行人员告诉他说,
其实孩子的父亲下岗后,因为生活所迫,参与了抢劫,已经被法院判了刑,孩子
的母亲也不是外出打工,而是为了养活这个家去南方做了小姐。

  随行人员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却在高明的内心里掀起了巨大的波澜,他
想象不出一个三十好几的女人做小姐能赚多少钱,高明马上联想到了火车站附近
那些小旅店内10元或者20元就陪睡一次的女人们,她们一个月要做多少次才
能攒够孩子的生活费和学费。

  这样想着,高明的心情忽然就不好起来,因为他想到了淑芳,想到了自己的
儿子乐乐。高明转身,又重新回到了那户人家,从口袋里掏出200元钱交到了
老太太的手里。老太太用颤抖的手接过那崭新的人民币,千恩万谢,恨不得给高
明跪下。

  虽然天河市的有些老百姓生活困难、度日如年,但是以丁日民为首的一些官
员们却生活得无比滋润、赛过神仙。这些官员出门就坐高档小轿车,动辄一顿饭
就花去上千元。在他们眼里这车、这钱、这待遇,都是他们应该得到的。他们自
恃劳苦功高,总想凌驾于老百姓之上。殊不知老百姓们是水,官员们则是鱼,鱼
儿离开了水,又怎么能存活。

  丁日民更是和普通的官员不一样,他每天都在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他想,
自己今年都57岁了,年龄马上就过杠了,他想趁着自己位高权重,再狠狠地捞
一把,然后退到人大或者政协去养老。

  在丁日民的人生观里,个人价值的体现,主要是靠征服,不管你采取何种手
段,最终达到了自己的目标,那你就是王者。

  别看丁日民没读过几年书,但是他却经常捧起《厚黑学》研究一番,他认为
做人只有该狠的时候狠、该黑的时候黑,才能另辟蹊径,独闯出自己的一片天。
丁日民甚至想等自己退休了,就在南方沿海城市买一栋别墅,然后雇佣年轻漂亮
的女人每天侍候自己,好好的颐养天年。

  丁日民捞钱的手段不外乎有这么几种,一是逢年过节的时候收受的礼金;二
是替别人办事摆事收受的好处;三是发包一些关键工程取得的回扣;四是提拔任
用干部得到的报酬。五是利用亲戚朋友办公司实体的方式,直接或者变相转移侵
吞国家财产。

  不过现在丁日民变聪明了,他知道大面积的收受礼金风险太大,也显得太张
扬。尤其是当了市长以后,一些小来小去的礼份子他都拒绝掉,他想,要收就收
大的,保密工作容易做,而且很「解渴」。

  这不,恰逢丁日民的父亲突然去世。丁日民马上告诉家人和身边的工作人员
要暗中操办,不要太张扬。

  可是,丁日民是一市之长,市长的父亲去世怎么得了,不到半天工夫,天河
市大大小小的官场人物都传了个遍。

  好家伙,这下可好,那各式各样的小轿车络绎不绝地往来于丁日民住的豪苑
花园。那各局的局长,乡镇长,党委书记,以及机关企事业的大小干部,一个个
穿着深色的衣服,表情凝重,那情景就好像他们死了爹一样。

  要不说有些时候也难怪这些领导干部贪,整个社会的大环境也不是很好,领
导家里一有点什么事情,某些人就像苍蝇逐臭一样地往上靠,想尽办法地对其进
行巴解,所以就是惯,也会把领导们惯出贪的脾气来。

  这让高明联想到每逢教师节的时候,一些学生家长给淑芳送钱送物的情景,
淑芳不收,他们就会从门缝中给塞进去,然后人就会跑掉,害得淑芳很没办法。
后来高明和单位家里有孩子的同事们聊天,得知其实家长们也不想送,可是不送
又担心别的家长送,然后老师会对自己的孩子不关心。

  这种普遍的心理和官场上又是何其的相似?高明不知道如今我们的社会究竟
怎么了,也不知道谁定下的规矩,难道送了就一定会好么?

  既然已经有人送了,丁日民当然不太好拒绝,尤其这丧事不比喜事,来吊唁
一下也算人之常情。所以丁日民指派自己的太太像个门神一样立在家门口,每当
有吊唁的人来到,她都礼貌地与人打招呼,当那吊唁的人将写着自己名字的信封
塞到她的手中时,她都会熟练地将那信封装进衣服里面的大口袋里,这一切做得
十分自然,仿佛天经地义一样。

  在所有吊唁的人里面,顶数新任的财政局长秦志峰的信封最厚,里面是现金
1万元,难怪当初丁日民是铁了心也要提拔他。

  要不说当官就是好呢,丁日民不过是死了个爹,他所收受的现金就有数十万
元之多,这些钱足够一户普通的人家一辈子都花不完。

  丁日民父亲的丧事刚办完,就有举报信飞到了龙江市纪检委。那举报的人还
不算愚蠢,懂得举报丁日民这样的「大官」要到他的上级主管部门。但是令那举
报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即便是上级主管部门也同样没把他怎样,龙江市纪检委
收到举报信的当天,消息就反馈到了丁日民的耳朵里,反馈消息的人不仅提醒丁
日民有人在告他,还委婉地表达了对他父亲去世的哀悼。

  高明就一直不信这个邪,他始终坚信人间自有公理和正义,虽然他还没加入
到告发丁日民的行动中去,但是他想,如果在关键时候真需要他做点什么的话,
那么他一定会义不容辞地站出来。

  丁日民依旧得势,得势的原因并非由于上级主管部门失察,对其监管不力;
也不是由于丁日民伪装得好,以致人们对他的劣迹和恶行一无所知,而是丁日民
也确实在天河市打了几个「响炮」。

  首先,有关国有企业改革方面,别的县区不过是刚进行了一半,但是天河市
却已经进入了收尾阶段,虽然上访告状的很多,但丁日民的解释却似乎也很有道
理,他说:「改革嘛,总会有一些人利益受挫,所以有反对的声音也是正常的,
我还没见有哪个地区涉及改革能够没有一点反对意见的。」

  其次,关于新城区的改造方面,几任市长都遇到了阻力,而唯独到了丁日民
这届却进行得无比顺利。只听丁日民一声令下,也不管是谁家的房子,也不管什
么政策法规,需要拆迁的都先拆了了事,遇到什么困难和问题,也要等到拆完了
之后再处理。这种铁腕行为换来的结果是,那旧城区很快就被崛起的新城区所取
代,市容市貌也较以前有了很大的改观。

  再次,无论天河市财政多么困难,丁日民也要保证干部职工按月足额开支,
甚至他不只一次地去银行或者上级部门借款,因为他知道应该在一定范围内培育
一批支持者,尤其是这些靠国家财政生存的上班族们,虽然他们大事情干不成,
但是也得罪不起,否则每天在工作清闲的时候,都会嚼他市长的舌头。

  丁日民之所以能在仕途上走得这么顺,除了上述三点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
因就是,他早些年巴结了一些上层人物,而这些人依旧在位当权,对丁日民起到
了一定的庇护作用。俗话说:「秦桧还有仨朋友呢!」

  所以,丁日民有几个官场上的朋友也不足为奇。

  孟茹最近很是心烦,心烦的原因有两个。

  一方面她看出自己只是丁日民的一个玩偶,别指望这个政治上的「老油条」
会对自己付出什么真感情,尤其经历了上次的参赌事件之后,孟茹很清晰地感受
到自己只是丁日民的一件衣裳,想穿就穿,想脱就脱,否则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当
着自己的面去和小倩风流。

  让孟茹心烦的第二个面原因就是,直到现在她也不能判断高明究竟对她是怎
样一种感情。如果说高明是真的爱她吧,凭借女人的细腻,她又觉得高明根本就
没有离婚和她一起生活的打算。如果说不是真感情吧,孟茹还是能够感受到高明
与她在一起时候的用心用情,包括亲吻她的样子,都能让孟茹清晰地体会到高明
对她的怜惜和疼爱。

  一个女人,能将人生进行到这个份儿上,已经实属不易了。尤其孟茹,原本
出身贫苦家庭,更是深谙为人的善良和本分。但今天的她显然已经身不由己地踏
入了一个肮脏的泥沼,以至于抽身不得、欲罢不能。

  孟茹每时每刻都在经受着良心的巨大煎熬,她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在哪里,她
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虽然作为团市委副书记,在很多场合都有人吹捧
她。但俗语说得好:「鞋子穿在自己脚上,合适与否只有自己知道。」

  每天晚上,当孟茹躺在床上,无比伤感地思索着自身的境况时,那种孤独和
凄凉是没有人能够体会的。孟茹甚至想着能有机会从这个泥沼中拔出来,哪怕嫁
给一个老实本分的农民,过一种男耕女织的日子,她也认了。

  但这可能么?

  这不,那天周末,孟茹正打算去龙江市买两件换季的衣服,忽然接到丁日民
的电话,说有个重要的朋友要见她,要她马上过去。

  孟茹过去了,见到丁日民所谓的重要朋友,原来是龙江市委的一个副书记,
姓曲。他和丁日民是多年的至交,早在丁日民做五章县城建局局长的时候,这人
就担任五章县的县委书记,据说丁日民之所以能有今天,与他还有直接的关系。

  孟茹到来后,丁日民马上热情地为曲书记介绍说:「这就是我经常与你提起
的团市委副书记孟茹同志。」

  然后,又为孟茹介绍说:「这是我们龙江市委的曲书记,很欣赏你的。」

  孟茹当然知道龙江市委副书记是什么级别的领导,马上伸出手去,谦卑地问
候道:「你好曲书记,很高兴见到你!」

  这曲书记一见到孟茹就好像熟透了的樱桃一样,妩媚万分、楚楚动人,不禁
面带微笑地说:「你好啊小孟,经常听日民提起你,说你年轻有才华,没想到今
天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孟茹说:「哪里,以后还要曲书记多多提携才好!」

  曲书记一边将孟茹的手紧紧握住,一边说:「一定一定!」

  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趁曲书记去洗手间的时候,孟茹问丁日民:「你和曲书记会面,找我来做什
么?」

  丁日民笑嘻嘻地说:「你不知道,曲书记很欣赏你,有意要提拔你。」

  孟茹疑惑地问:「他怎么知道我的?」

  丁日民回答道:「我说的呗,我和他的关系就好比是亲兄弟,怎么会不向他
推荐你?所以今天你一定要陪好他!」

  孟茹说:「陪好他?怎么陪?你不会让我和他上床吧?」

  丁日民哈哈大笑着说:「只要你自己不介意,我没有意见。」

  孟茹狠狠地瞪了丁日民一眼,说道:「你做梦吧,当我是什么啊?想陪谁上
床就陪谁上床?」

  丁日民马上改口说:「我又没说要你和他上床,是你自己说的,我只要你陪
他喝喝酒,聊聊天就可以了。」

  说完之后,丁日民用一种复杂的表情看着孟茹,孟茹总觉得丁日民的表情里
有些内容难以捉摸。

  丁日民说得没错,那曲书记毕竟是高级领导干部,不同于一般的酒色之徒,
除了和孟茹、丁日民喝喝酒、打打球之外,没有什么其它不轨的行为。

  曲书记身高一米八以上,身材高大伟岸,虽然年龄比丁日民大一些,看起来
却比丁日民年轻了许多。孟茹比较喜欢看曲书记打球的姿态,他总是用最大号的
保龄球,而且偏爱于天蓝色的那个。

  他一般先将那球拿起来,用抹布仔细地擦一擦,然后在球道前屏气凝神地站
上几秒钟,眼睛紧紧盯着球道尽头那堆球瓶。然后,他会深吸一口气,用标准的
跨步快速向前移动,下蹲、出手……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只见那球在球道
上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然后在接近球瓶时正击中那中间位置,哗啦啦地倒下一
大片。

  相比之下,丁日民打球则显得粗糙了许多,他一米六几的身高,矮墩墩的,
打球也不讲究个姿势技法,就好像一个瓜农提着一个大西瓜,到了球道前乱扔一
通,只见那球刚开始的时候还走直线,滚着滚着就直奔那沟里去了,很多时候连
球瓶都沾不上。

  但是,好像丁日民对此并不在意,他每打完一局就像完成任务似的坐下来,
一边喝着饮料,一边不紧不慢地与曲书记回忆当年在五章县的一些趣事。

  孟茹在旁边看着,忽然想起上高中时,班里有个男生篮球打得特好,孟茹就
经常去操场上看他打球,孟茹觉得那可真是一种享受。那男孩子也有1。80米
的身高,身体健美,在球场上就如同一匹脱缰的马驹一样奔腾活跃,惹得很多女
孩子都很喜欢他。

  孟茹想,有时喜欢一个人还真就这么简单,无论是一首歌、一项运动,还是
一句动情的话语,都能够将女孩子的心征服。当然,说这话并不是说孟茹喜欢上
了曲书记,事实上她也过了轻易喜欢一个人的年龄。但与曲书记相对比,孟茹实
在想象不出自己除了权力之外,还喜欢丁日民什么?

  孟茹甚至很奇怪地设想,反正都是情人,跟了曲书记,肯定要比丁日民好许
多。当这种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时,孟茹吓了一跳,她扪心自问了一下:「如
今自己怎么了?难道真的变得下贱了,居然会有这么不知廉耻的想法。」

作者: 冷墨生花    时间: 2011-12-13 19:35

               第十六集

  显然,曲书记对孟茹细微的心理变化没有把握,他依旧十分放松地与丁日民
打球聊天,当孟茹看到他的额头渗出汗珠时,适时地将一条湿毛巾递了过去,嘴
里甜腻腻地说道:「曲书记,您擦擦汗吧,如果累,您就歇一会儿,别累坏了身
子。」

  曲书记接过毛巾,说了一声谢谢,然后边擦汗边说:「如今年纪大了,体力
不行了,这要是10年前,一连几个小时都不会上喘。现在工作太忙,这样的锻
炼机会太少了。」

  孟茹在旁边附和说:「可不是么?像您这样的领导干部,都是国家的栋梁,
你们每时每刻都在工作,属于自己的时间太少了,其实真应该多给你们一些私人
的空间。」

  曲书记见孟茹这样通情达理,颇为赞同地抬起了头,嘴里说:「小孟啊,你
想不想有机会来龙江发展啊?我看你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
推荐啊!」

  孟茹听曲书记这样一说,面露欣喜之色,马上回答道:「当然想了,如果能
得到曲书记的推荐,那可是我孟茹的福分哦!」

  孟茹一边说着,一边讨好似的为曲书记递上了一杯饮料。曲书记喝了一口,
继续说道:「回头我帮你看看有没有适合你的位置,不过你也别忘了主动联系我
啊,我怕事情太多给忘记了。」

  孟茹说:「好的,那可太谢谢曲书记了!」

  尽管曲书记答应的很好,其实孟茹也不是抱太大希望的,因为身在官场这么
多年,类似的话她也听到了不少。那些领导们都有这个毛病,高兴的时候,恨不
得给你许诺个「金山」,但是你如果不奉献、不出血,到头来很可能还是一纸空
文。不过曲书记的话还是让孟茹兴奋不已,不管怎么说,毕竟还有一丝希望可以
期盼。

  这次的聚会和孟茹想象中不太一样,没有什么特别,几个人在一起喝喝酒聊
聊天之后就分开了。

  孟茹想,领导干部做到了曲书记这个级别,应该是很成熟了,因为孟茹分明
从他身上感受到了有别于丁日民的很多东西,但是她始终不明白丁日民叫她来参
加这个聚会有什么目的,难道仅仅是喝喝酒、聊聊天这么简单吗?

  果然,没过多久,丁日民就在一次和孟茹做爱之后,趴在孟茹的身上,看似
很随意地说了一句话:「你知不知道曲书记很喜欢你的?」

  孟茹激灵了一下,说:「喜欢又怎样?」

  丁日民说:「如果你想往上干,就表示一下呗,曲书记不会亏待你的。」

  孟茹问:「那得拿多少?三万五万的我有,太多了我可拿不起。」

  丁日民嘿嘿咧嘴笑了:「你以为人家会差你那两个钱啊?你得表示别的。」

  孟茹在身下疑惑地问:「别的?你的意思是……」

  丁日民故意用他软塌塌的东西在孟茹的两腿之间顶了两下说:「你怎么这么
笨呢,就这样呗!」

  孟茹听了,生气至极,一下将丁日民掀翻在床上,嘴里骂道:「做梦吧,你
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说完之后,开始穿衣服要走。丁日民在孟茹的身后涎着脸皮说:「生什么气
嘛,不就是两腿一张,忍几分钟就完事了,然后你想要什么都会得到了。」

  孟茹越发感到丁日民的恶心,她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于是坚决地说
道:「你让你老婆去吧,反正打死我也不会去做这种事的!」

  说完之后,孟茹砰地摔上门走了,留下丁日民傻愣愣地在那里眨巴着眼睛发
呆。

  其实孟茹并非真的不想巴结曲书记,只是她对丁日民的行为很反感。丁日民
明显是为了仕途想要牺牲自己,孟茹不是傻瓜,岂能连他这点企图都看不出来?
孟茹之所以当场和丁日民发火,一方面为丁日民的无耻感到愤怒,另一方面就是
想让丁日民知道她孟茹绝对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女人,想要拿她当政治上的牺牲
品也根本没有可能!

  孟茹这次是铁定心也要离开丁日民了,因为她看透了这个阴险的男人什么事
情都干得出来,说不定哪一天会为了自己的政治前途,真的把她推进火坑里。

  当孟茹决定离开丁日民的那一刹那起,就马上想到了高明,她真的很希望和
高明生活在一起,但凭女人的直觉,她知道,高明根本就没有和她一起生活的打
算,这是一个让孟茹无比心烦的问题,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坎坎坷坷,孟
茹已经厌倦了那种没有归属感的孤寂日子,她好想找一个真正喜欢的男人嫁了,
相守一生。而眼前来看,高明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一个女人,当她完全沉陷于感情的漩涡中去之后,就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孟茹是一个心思缜密的女人,她当然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又该通过怎样的方式去
得到。

  孟茹特意把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然后给高明打电话:「你在哪呢?我想请
你吃饭,顺便和你说点事情。」

  高明对孟茹主动约会他很意外,当时他正骑着自行车接儿子乐乐回家,妻子
淑芳去外地进修学习去了,本来高明打算晚上陪乐乐去儿童乐园玩,但接到孟茹
的电话后,高明就改变了主意。他对孟茹说:「你等我一会儿吧,我手头有点事
情要处理一下,然后马上过去。」

  撂下电话后,高明对乐乐说:「儿子,爸爸单位有事情,今晚不能陪你了,
送你去奶奶家吧。」

  乐乐一听,马上不高兴起来,嘟起小嘴道:「爸爸你怎么总是说话不算数,
说好了要陪我去儿童乐园,你却耍赖?」

  高明说:「爸爸这不是有工作要做么?我不是跟你说过,当工作和玩有冲突
的时候,一定要把工作放在最前面么!」

  乐乐虽然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但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说:「好吧,你下次
一定要带我去玩。」

  高明拍了拍乐乐的脑袋,信誓旦旦地说:「放心吧,乖儿子,爸爸下次一定
带你去。」

  送走了乐乐,高明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当爹的挺没正事的,丢下儿子偷偷跑去
约会,可怜孩子还以为他去忙于工作。高明想,人这一辈子说不上会干多少类似
违背良心的事情,可他似乎又没有办法,因为孟茹对他来说,实在是有着太大的
魅惑力,高明觉得为了这个撒点谎也值得。

  见到孟茹时高明眼前一亮,他明显感觉今天的孟茹较往日又多了几分风韵。
那高高挽起的发髻,更加衬托出她的高贵气质;一袭束身紧衣,愈发将她凹凸有
致的身子暴露无遗;外加一点淡妆,一分忧郁的气质,一双充满灵性的大眼睛,
无不将这个女人装扮成世间最美的尤物,足以令天下所有的男人着迷。

  高明一边落座一边心想,恐怕整个天河市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孟茹这样有韵
味的女人了,他高明还是幸运的,起码和市长平分了这个女人的姿色。这样想着
高明的心里竟有了一丝莫名奇妙的成就感。

  孟茹看到高明到来,心中爱的情愫又骤然升起。眼前的男人眉清目秀、鼻正
口方,炯炯含神的眼睛里透露出一股子咄咄逼人的英武之气,尤其他健美挺拔的
身子,偶尔露出的阳光笑脸,都显示出壮年男子那种无法比拟的阳刚气息,这种
气息在丁日民的身上是永远也找不到的。

  孟茹想,都说现在的女人向往有钱有权的男人,但是如果这男人除了有钱有
权以外,别无其他优点,不也是一种残缺和遗憾么?现在孟茹就深深地体味着这
种遗憾,她曾经仔细地问过自己,她知道自己现在是不幸福的,没有男人发自内
心的疼爱,就是得到再多的金钱、再大的权力,也不是一个完整的人生。

  想到这里,孟茹抬起了头,风情万种地对高明说:「约你出来就是想送你一
样东西。」

  说完孟茹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礼品盒。高明疑惑地问:「非年非节的,
送我东西干什么?」

  孟茹说:「你别管了,就是想送你。」

  说完,就打开了那个小盒子,从里面取出了一块金光灿灿的手表。那手表造
型别致,是瑞士原装进口过来的,表身镶嵌着一圈高贵的钻石。高明虽然并不识
货,但他能从表的外形上看出这表价格不菲。于是忍不住问道:「多少钱啊?」

  孟茹说:「不贵,才11888元。」

  高明吓了一跳,嘴里说道:「要一万多块,还说不贵?我可不要,太让你破
费了!」

  见高明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孟茹说道:「要你拿着你就拿着,专门为你买
的,只要你今后对我好就比什么都强了。」

  孟茹边说边把表戴到了高明的手腕上。还别说,戴了这块手表的高明,立刻
就显得身价不同起来。高明虽然心里面感觉甜滋滋的,但表面上还是显得有些局
促不安,毕竟这是他长这么大收到的最贵重礼物。这时,孟茹已经转移了话题:
「你知道么?我已经彻底和他断了,今后我要一心一意地对你好,所以你一定要
珍惜我。」

  孟茹无限深情地说。

  高明看了看腕子上的手表,也不免动情地回答道:「如果你真的和那老东西
断了,那么你放心,我一定会真心实意地对你好。」

  孟茹抬起了头,用那种充满渴望的眼神看着高明,高明也感受到了孟茹内心
中流露出的真实东西,慢慢地,两只手又紧紧地攥到了一起……窗外,一丝光线
射了进来,正照在高明手腕那块手表上,熠熠闪光。

  这块手表着实让高明费了一番心思,因为戴在腕子上的东西,难免会被淑芳
看到,怎样让淑芳不起疑心,确实需要一些撒谎的技巧。

  果然,当淑芳回来之后,无意中发现高明的腕上多了一块金光闪闪的东西,
便忍不住问道:「谁送的?该不会是老情人的定情之物吧?」

  高明心里紧了一下,马上故作镇定地回答说:「噢,前两天和市委领导出去
招商,一个企业老板送的,每人一块,我只是沾了光而已。」

  高明说的不假,以往陪领导出去的时候,经常会得到一些相关单位送的纪念
品和小礼物。淑芳对高明的解释很满意,还仔细看了看手表的款式,嘴里说道:
「这表真不错,要不是纪念品,说它1万元也有人信,估计这圈钻石是假的,否
则一定会很值钱。」

  高明的冷汗差点没冒出来,立马解释说:「当然是假的,如果是真的,也轮
不到我啊!」

  总算过了淑芳这道关之后,高明兀自躺在床上,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傻愣
愣地看着这块表发呆。老实说,直到现在他也不明白,当时为什么会接受孟茹的
这份礼物,难道在情感上他真的需要孟茹为他付出一些什么?或者仅仅是想通过
这份礼物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高明没有弄明白,也不想弄明白。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很喜欢这份礼物,
喜欢的原因有二,一方面因为它是孟茹送的,别有一番意义;另一方面因为它很
贵重。这里,我们别笑高明的俗气,确实,这块手表的价格几乎相当于他一年的
工资,也正因为如此,他望着这块名贵的手表,想象着自己现在的生活,不禁感
慨万千。

  可能有过在机关工作经验的人都会知道,一般的中层科长都会按照科室的职
能捞些小油水,否则仅靠那每月七八百元的工资根本就无法生活下去。

  当然,由于科室的职能和分工不同,所得的好处差别也很大。一般说来,市
政府的科长要远比市委的科长油水多些,就拿财政局的科长来说,就要比市委综
合科高明这个科长强百倍,人家不闪腰不岔气一年就可以多得个几万元,而高明
就不行了,铆足了劲儿一年也就外捞几千块钱,这还得算上奖金福利等一些东西
在内。

  一想起这些高明就来气,他不明白同样是公务员,为什么收入的差距咋就这
么大呢?现在他是天天盼着涨工资,没事的时候就上网搜索关于涨工资的最新消
息,可搜来的除了是对公务员灰色收入的一片骂声之外,其它的没有一点消息。

  高明感觉很窝火,心想有灰色收入的是那帮有着实权的老王八,也不是他这
种在清水衙门猫腰撅腚干活儿的小跟班,可怜的是他还要一起跟着受这窝囊气。
所以,高明天天等着盼着《公务员法》的早日颁布实施,希望能够在法律的监督
下,将自己的福利待遇提上去。

  自从高明接受了孟茹的这一块手表之后,感觉自己和孟茹关系更近了一层,
没事的时候,看到手表高明就会想起孟茹。

  其实,这也正是孟茹所期望的,她就是想要高明想念她,心里有她。

  不仅如此,孟茹还在策划着要和高明生活在一起,因为她断定了这个有些才
气和正义感,胆子不大,却知冷知热的男人适合做自己的丈夫,孟茹也正凭借着
过人的心智,一步步实施着自己的计划。

  一次,在偷情完毕之后,孟茹搂着高明的脖子问:「你喜欢车么?如果你喜
欢,我就买一辆给你开,我现在存的钱也差不多了!」

  高明很惊讶,如果说接受孟茹送的一块手表都让他有些过意不去的话,那么
再让孟茹给他买辆车,就显然更不是那么回事儿了。高明说:「不不不,我就是
喜欢也不能让你给我买,这算什么啊!」

  孟茹趴在高明的胸脯上,亲吻着高明说:「你知道么?我是真的爱你,为了
你做什么我都愿意。」

  说这话的时候,孟茹两眼含泪、深情无限。

  高明当然相信孟茹所说的都是真心话,他很奇怪,孟茹怎么会在短短的几年
内,攒了这么多的钱?高明想,肯定不是她丈夫郝军留下的,那郝军已经将家产
败得精光。或者是孟茹做生意挣的?好像也不大可能,如果单靠开名烟名酒行就
赚了这么多钱,那赚钱的速度也太快了。

  高明还是隐约分析出孟茹之所以攒这么多钱肯定和丁日民有直接的关系,这
样想着高明的心情又不好起来,不由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孟茹奇怪地问:「亲爱的,你怎么了?为什么叹气?」

  高明说:「没什么,我只是希望你用合法的方式赚钱,千万不能干违法的事
情!」

  孟茹为高明的话愣了一下,她将头枕在高明的胸脯上半天没有说话。

  高明见孟茹没有说话,又继续道:「人在官场上混,一定要保持头脑清醒,
小恩小惠的东西倒无所谓,如果把握不住自己,一头栽进去,那你肯定就没有回
头路了。」

  孟茹捂住了高明的嘴,说道:「哎呀,我知道了,你不用提醒我的,我有分
寸,这些钱都是我凭本事挣的,算不得违法。」

  高明拿开孟茹的手,说:「只要不违法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孟茹说:「你就将心放到肚子里吧,我的钱干净得很。」

  说完孟茹完全趴到了高明的身上,与高明摞在了一起,然后鼻尖对着鼻尖、
嘴对着嘴问:「你爱我么?」

  高明面对着孟茹呼出来的香气,傻乎乎地回答说:「爱!」

  孟茹说:「那你离婚吧,我们生活在一起。」

  高明愣住了,旋即答道:「那婚是说结就结、说离就离的么?哪有那么容易
啊!」

  孟茹说:「我不管,你不离婚就是不真爱我,如果你真的爱我,离婚又有什
么难?」

  高明说:「不一样的,我和淑芳之间还有孩子,伤害了淑芳无所谓,我不想
伤害了孩子。」

  孟茹说:「你离婚吧,孩子我养着,送他去贵族学校,接受最好的教育,而
且我们可以买一个大房子,过一种平平淡淡的幸福日子……」

  高明对孟茹描绘的美丽图景听得仔细,老实说这一切并非对他没有吸引力,
他也想与心爱的女人过上一种衣食无忧、富足祥和的日子,可对于离婚他真的没
有仔细考虑过,今天孟茹又一次郑重地提了出来,让他不得不在脑海里对离婚的
一切可能后果作了一番仔细分析,包括孩子的问题,包括婚后的生活问题,甚至
连离婚会带给淑芳怎样的伤害他都想得很仔细。

  旁边,孟茹见高明半天没有吭声,忍不住催促道:「你倒是回答我啊,离婚
好不好嘛?我想和你生活在一起。」

  高明抬眼望了一下妩媚万分的孟茹,不禁心有所动,十分认真地答道:「你
给我时间好么?让我仔细地考虑一下,然后再答复你。」

  孟茹嗯了一声,听话地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却将那满头乌黑的长发盘起,
然后沿着高明的头脸、脖子、前胸,一路吻下去,直到那两腿之间,握住高明的
阴茎,张开小嘴轻轻地咬住了龟头,哼嗯啊哈地套弄起来……

  高明享受地闭上了眼睛,起身脱掉了孟茹的衣服,要孟茹的头向自己脚的方
向趴在高明身上,孟茹听了高明的话照做了。

  这样一来孟茹的阴户就上上对正高明的脸。孟茹低下头去吮高明的阴茎时,
高明也可以仔细欣赏孟茹的迷人小洞。高明用手指轻轻拨开粉红色的小阴唇,只
见那销魂洞眼,仍然是细小的。

  高明把头凑过去,用舌头对着洞口的小肉粒这么一舔,孟茹已经痒得想争扎
缩开,可是高明双手紧紧抱着她的大腿,使她的阴户不能离开高明的嘴巴,只好
乖乖的任高明戏弄。

  孟茹的小嘴里塞着高明逐渐粗硬起来的大阴茎,只能「依依哦哦」地出声,
孟茹终于忍不住把高明的肉棒吐出来,喘着气说:「我受不了啦!你别搞我了!
让我专心服侍你吧!」

  高明这才停止舔吮她的阴户,叫孟茹转过身来,让小肉洞吞入了粗硬的大阴
茎。

  孟茹又很听话地上下移动她的娇躯,使硬直的阴茎在她肉体里进进出出。高
明也捉住她一对丰满白嫩的乳房摸摸捏捏玩个不休。

  孟茹在高明上边套弄了好久,高明仍然是坚硬不泄,孟茹自己反而玩得周身
都酥麻了,没有力气再继续骑在高明的身上玩,就躺在高明的身边,用小嘴吞吐
我的肉棍儿。

  高明调整姿势,捉住孟茹赤条条的身子,拍开一双嫩腿,把阴茎直插孟茹的
阴道,一阵狂抽猛插之后,孟茹如痴如醉,阴道内淫液横溢。高明把孟茹玩得欲
仙欲死,一直抽送到龟头在阴道里喷出精液,才压在孟茹身上休息。

  高明嘴里虽然答应要和孟茹生活在一起,但那是在床上,一旦重新回到现实
生活中,高明自然不会把这些话当成真。

  男人都有这个特点,在外面风流是风流,就是不想轻易破坏了自己的家庭。
高明也是如此,想当初看中孟茹时,那性的成分也要远比爱的成分大得多,尤其
当他得知孟茹和丁日民有染时,就更不想和孟茹一起生活了,高明是个眼睛里揉
不得沙子的人。

     ***    ***    ***    ***

  这一天,高明坐在办公桌前,眼睛盯着电脑发呆,屏幕上是一份未打完的文
稿,这个活儿已经干了两天,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懒得去将它完成。高明点着了
一支烟,深深地吸上一口,然后意味深长地笑了。

  他觉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是幸运的,因为可以同时得到两个女人的
爱,尽管这想法看起来有那么一点龌龊,可天下有着这样龌龊想法的男人多了,
谁都想找一个爱自己的人做老婆,然后再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做情人。

  高明最近对待工作上的事情明显不那么上心了,因为有丁日民横在那里,他
知道即便是把工作干出花儿来,也不见得会被提拔上去。

  没有了前途也就没有了动力,没有了动力也就没有了激情,高明望着电脑屏
幕上枯燥无味的文稿,终于明白为什么现在机关里很多人都没有工作积极性,因
为他们对很多事情都看透了,官场中的浅规则有时候凌驾于法律条款之上,那些
掌权弄权的人都不按套路出牌,致使有真才实学的人就是提拔不上去,那些有权
有背景的人相反却能平步青云,这是任凭谁都不能心里平衡的。

  而且近几年随着国家行政体制改革的不断深入,各地都在精简机构,那领导
职数是一天天地减少,干部都憋在原来的位置上,像一潭死水一样不见流动,出
现了干与不干一个样儿、干好干坏都一个样儿的局面,致使人们的工作积极性大
大降低。

  改革开放以前,人们还能甘于奉献,讲讲境界。而今市场经济了,就不要一
味地空讲境界了,如果没有好的激励机制,就是境界再高的人,也不会明知没有
政前途,还要傻啦吧唧地去无私奉献,这也不符合市场经济的客观规律。

  虽然脑袋里是这么想的,但出于一种责任感,高明还是强迫自己把这份文稿
写下去,于是,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地敲了半天键盘,但遗憾的是,敲出来的却
是一些诸如「要改变政府职能,从源头上遏制腐败,建立能上能下的干部任用体
系,大胆启用年轻干部」的破烂文字,高明看了看,忍不住苦笑了一下,然后就
毫不犹豫地就将这些话删除了。

  因为他觉得这些话很幼稚,是的,很多东西国家已经喊了很多年,不也一样
没有得到彻底解决么?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县级市的小科员,又是操的哪门子心
呢?

  高明有时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忧国忧民的人,看见南方某些省份发大洪水,他
就会为老百姓的生命安危寝食难安;看到国有资产的不断流失,他就感觉心在滴
血;甚至面对今天的生态环境不断恶化,各种资源日益枯竭,他都会为子孙后代
的未来感到担忧。

  高明是一个感性的人,这种感性决定他对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有时候,高明甚至想:「如果让我做一个官,我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官儿呢?」

  高明认为,他一定会是一个好官,他将会一门心思地为老百姓造福。可惜的
是,老天似乎连这样的机会都不会给他,只会让他没完没了地埋头在材料堆里耗
尽青春,高明觉得凭借他的能力水平和学识,耗在这枯燥无味的材料堆里,绝对
是一种大材小用、浪费资源的表现。

  想到这里,高明实在写不下去了,烦躁的他将那键盘高高扬起,然后再啪地
一声摔下,以此来发泄自己的不满。他多么希望在四楼的齐向天能够听到他这愤
懑的声音,可这可能么?这年头,有哪一个市委书记会关心一个小科员的所思所
想。

  「叮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将高明从沉思中惊醒,接起来却是市委
副书记冯刚的声音:「高明么?你马上下楼,和我一起去迎接龙江市委关于农业
产业化的检查。」

  高明不敢怠慢,赶紧收拾好东西,拿起皮包匆匆下楼。

  高明见到冯刚才知道,这所谓的检查不过是带有调研性质的走访察看,总共
才来了三个人,为首的是龙江市委的一个处长。别看这处长官儿不大,摆的谱儿
却不小,不但要市委副书记亲自陪同,而且还不时地指手画脚问这问那。

  高明对种来基层装屁的小官儿打心眼里瞧不起,他知道,这些人常年在待在
机关里,一轮到有下乡的机会,都恨不得弄个八抬大轿抬着,前面有随从鸣金开
道。

  高明对他们这种行为很厌恶,所以也懒得搭理他们,他一边跟在检查的队伍
后面,一边和当地乡镇的一个党委书记闲扯起来。这党委书记姓李,与高明早就
认识,属于那种大咧咧、粗剌剌的角色。

  高明每次下乡的时候,都愿意和这帮乡村干部扯淡,因为从他们身上,高明
能够看到最底层老百姓的一些喜怒哀乐,了解人民群众的一些真实呼声。

  这次,李书记对高明讲了一个黄色笑话,他说有一年他下乡插队,那所在村
的娘们儿甚是泼辣,总想着捉弄他。有一次村里开大会,其中一个娘们儿趁他不
注意,偷偷将一包给老母猪催情的药物洒在了他的茶水里。

  万幸的是,这一幕恰好被村会计给看到了,村会计暗中给他使了一个眼色,
李书记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儿,又偷偷地将那茶水给那女人换了过去。

  好家伙,结果那女人喝了茶水以后,不一会儿就发作起来,坐在那里浑身流
汗,脸色绯红,满嘴淌哈喇子,甚至连衬衣的纽扣都解开了,直露出了白晃晃的
半边乳房。后来实在受不了了,也顾不得廉耻了,拽着自己的老爷们儿就往家里
跑,至于回到家里把自己的爷们儿怎样一顿折腾,想也能想得到。

  高明听了之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心想这可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高明的笑声引起了检查组的注意,他们回过头来问高明笑什么?

  高明说:「没什么,我听李书记讲他的创业史感觉很好笑!」

  检查组的人一下子来了兴趣,一致要求李书记讲讲他的创业史。

  这李书记作为乡镇干部也不忸怩,张开嘴巴侃侃而谈起来,从全镇的产业布
局谈到发展趋势,从招商引资谈到创业成果,直谈得检查组的人连连点头,不时
地拿笔记录一些什么。

  高明在旁边忍不住好笑,心想,这李书记简直也太能吹了,根本没有的事情
却能被他说得头头是道,就跟真的做了一样。

  而这检查组的一些人,一看就不了解基层,居然能被乡镇党委书记的胡吹神
侃弄得晕头转向,殊不知这些党委书记们都是吹牛的行家,一抔土他们能吹出一
座山来,一条小溪他们能说成一条大河。

  当然,如果没有这两下子,在乡镇也干不了,那乡镇的复杂情况就是某些理
论水平极高的专家教授们也未必能应付得了。

  检查终于告一段落,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每到这时,高明都会感觉很难过,
因为陪领导们吃饭简直就是受罪,明明都很饿了,却不能先动筷,先要等领导们
夹完菜了,自己才吃上一两口;明明不想喝酒,也要装模作样地喝上几口,说一
些违心的奉承话。那感觉都不如在家就点沾酱菜,吃点蛋炒饭舒服。

  冯刚和李书记当然知道酒桌上的重要性,他们想尽办法,也要陪好检查组的
人,一时间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本来是一个小时的饭,却吃了有三个小时。

  高明很佩服冯刚书记,虽然他也不喜欢这样的应酬,但是却丝毫也不表现出
来,脸上始终挂着一副谦和的笑容,显得既儒雅又有涵养。

  喝酒的时候,冯刚书记也不藏假,不但将该喝的酒都喝掉,而且话也说得十
分到位。意思是我们的工作中还有不足,希望检查组的人能够给指点出来,以便
我们及时改正,不断进步。再看那检查组的人,刚开始的时候还拿捏作势,一副
公事公办的样子。

  当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喝得也开心了,吃得也满意了,说话也不那么
原则了,当即在酒桌上发表了一些高论,意思是天河市的农村产业化发展招法新
颖、措施得力,确实拥有不少亮点,取得了不少成绩,回去以后他们一定如实向
有关领导汇报,争取将天河市作为这一方面工作的典型。高明在旁边听着,反感
得要死,他在琢磨着怎么样才能让这种毫无意义的检查和调研少些。

  事后,高明问冯刚:「冯书记,您为什么拿这些小处长们这么在意?」

  冯刚说了一句话意味深长:「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些处长们
就好比是那小鬼,如果有哪个环节怠慢了,难保他们不做出一些令人失望的行为
来。」

  高明一听果真有道理,不禁暗暗佩服冯刚为人处事的周全。

  高明觉得很累,这种累表现为身心俱疲。一个人有着远大的理想,一腔的抱
负,当没有机会施展和实现时,就会表现得有些神经质甚至愤世嫉俗。高明就是
这样,一会儿对生活的现状挺满足的,一会儿又觉得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有
些不甘心,他恨不得有个战争什么的,也好上战场拼杀一下,哪怕为国捐躯了也
算死得其所。

  但和平时期哪有那么多的仗要打,倒是生活中的琐事却不断。这不,高明唯
一一个哥哥要做生意,手头资金不够,找到了高明借钱。

  高明本来没有钱,但一看到哥哥唉声叹气、等米下锅的样子,就忍不住动了
恻隐之心,马上想到了孟茹,犹豫再三,高明终于向孟茹张了口。

  那孟茹也真是好样的,二话没说就送来了5万元。这件事情虽小,却也让高
明感动不已,这年头能把5万元轻易地借给他人已属不易,况且人家孟茹当面说
这钱不要息不要利,什么时候还都可以。

  无形之中,高明觉得自己又欠了孟茹一笔,他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和孟茹属
于情人关系,但高明也并非一个不知深浅的人,他总觉得这5万元钱借得有些唐
突,好像自己有意要占孟茹便宜似的。

  所以找了一个特别的机会,高明还是向孟茹作了解释:「亲爱的,这钱我本
来是不想向你借的,但是我就这么一个哥哥,头一次向我张口,我不帮他忙心里
实在是过意不去。你放心,等他赚了钱之后,我让他马上把钱还你,还要按照银
行标准计利息。」

  孟茹故作生气地说道:「你说啥呢?你拿我太见外了,我的钱不就是你的钱
么,总和我分得这么清楚干嘛?只要你以后一心一意地对我好,我情愿把什么都
给你。」

  然后,孟如很妩媚地看了高明一眼,又补充道:「当然,也包括我自己。」

  说完之后,孟茹羞涩地仰靠在了高明的胸前。高明怀搂着孟茹,心想以后还
真得对孟茹好,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岂能不为孟茹的这份痴情所感动。

作者: 冷墨生花    时间: 2011-12-13 19:35

               第十七集

  收受了一块手表,又向孟茹借了5万元钱之后,高明觉得自己和孟茹的关系
更进一步了。两个人不但约会更加频繁,而且在一起的时候也经常说些海誓山盟
的情话。

  孟茹说:「你知道这辈子我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那就是和你生活在一起,
就像上次我们去的那户人家一样,在山脚下盖一栋小房子,过一种男耕女织的生
活。」

  高明也说:「你以为我不想啊,我还想生一大群孩子,白天我下地干活,你
在家给我带孩子,晚上回到家里和你在热炕头上做爱,那样的生活多浪漫。」

  孟茹使劲捶了高明一拳,娇嗲地说:「你就往那邪处想,生那么多孩子,你
当我是猪啊,况且国家也不允许啊!」

  高明就嘿嘿地一阵傻笑。

  就当高明以为可以一边体味家庭的温暖,一边享受情人的刺激时,他没有想
到,危机正一步步向他走来。

  这一天,高明正一个人下班往家走的时候,忽然从胡同里窜出几个人,不容
分说照着高明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高明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打倒在地,呻吟不已。其中为首的一个
在临走之前还扔下了一句话:「你他妈的识相点,谁的女人你都敢碰。」

  高明马上就想到了这件事可能与孟茹有关,十有八九是丁日民派人干的。

  果然没过多久,高明在参加常委会议进行旁听记录的时候,忽然就被丁日民
刁难,这老东西阴沉着脸指着高明说道:「常委开会,你算干啥的,马上给我出
去。」

  高明觉得很没面子,他本来就心里有气,所以也忍不住回敬道:「你以为我
爱参加啊,要不是写这破材料,我才懒得参加呢!」

  说完,高明将那记录本「啪」地往桌子上一摔,穿起外套就要往外走。丁日
民见高明态度强硬,丝毫也没有畏惧他的意思,不禁怒火中烧,喊道:「把他的
科长撤了,这样素质的人怎么能用?」

  高明回头,瞪着丁日民说:「不用你撤,你让老子干,老子还不干了呢!」

  然后,高明潇洒地转身,扬长而去。身后,丁日民被气得鼻子都歪了。其他
几个常委对这一突发事件都感到很意外,大家不明白怎么就会突然出现了这种场
面,不过明眼人还是能够从丁日民和高明的表情里看出两个人积怨很深。还是市
委书记齐向天比较会调节气氛,他为了给丁日民一个台阶下,马上对副书记冯刚
说:「把他的科长职位撤了吧,对领导这么不尊重,就是再有能力也不能用。」

  冯刚的脸色很难看,低下头半天没有说话。事后,冯刚找高明谈了话。

  他说:「我送你去进修学习吧,正好龙江大学有个后备干部进修班,你先去
那里待半年,对你有好处,工作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高明当然知道冯刚是为他好,他为市委还有冯刚这样充满正义感的好干部而
暗自庆幸,一时感动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冷静下来的高明也为自己当时的冲动懊悔不已,照理他是不该顶撞领导的,
但是丁日民这样的混蛋他不顶撞实在是忍无可忍,这已经不仅仅是成熟与否的问
题了,更涉及到做人的尊严。高明进入市委机关也已经多年了,还从来没有遇到
过像丁日民这样没有修养的领导,那行为活脱脱像占山为王的土匪。

  当高明意识到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后,也便有了一种被逼上绝路的
感觉,他知道从此以后自己的政治前途没了,那种苦心经营多年、付出多年、劳
累多年却换来如此结局的失落,让他一时无所适从。

  高明有些后悔,莫不如当初不走仕途,哪怕就是下海经商,这些年恐怕也会
攒下不少钱,而今他却两手空空、一无所有。高明有些恨,恨当今的政治体制,
恨那些在官场中兴风作浪的官员们,更恨丁日民这个披着人皮的衣冠禽兽。

  当高明真的拎着行李到龙江大学报到时,内心的怅惘与心酸是无法用语言形
容的,他有一种被发配充军的感觉,他没想到自己会落到今天这样可悲的下场,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立志要做一个清官、好官,真心实意想为老百姓做点事情的
高明已经不见了,如今的高明就像一个奄奄一息的溺水者,不但浑身湿透,而且
呛了一肚子水,差点被淹死在官场这个深不可测的泥潭里。

  高明真的绝望了,如今的他已经对仕途不抱有任何幻想,就连这份工作他都
不想再干下去了,到了龙江大学报到之后,他名义上是参加培训学习,但基本上
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过着浑浑噩噩的日子。高明没事的时候特别注意报纸
上的招聘启事,他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将自己的工作换掉。

  孟茹对高明最近的变故很是过意不去,她知道高明之所以会走到今天这步田
地,完全是因为她的缘故。她对丁日民的为人太了解了,这个老东西阴险狡诈,
为了个人私利往往不择手段,卑鄙至极。

  孟茹也猜测上次高明挨打就是和丁日民有关,虽然他倒不能直接实施这种无
耻行为,但他的侄子丁猛就是天河市最大的黑社会头子,只要丁日民一个电话打
过去,基本上没有什么摆不平的事。

  为此,孟茹当着高明的面说了一些道歉的话,意思要不是因为她,高明也不
会受这么多委屈。高明却有意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充男子汉,嘴上说着没事,他不
会怕那个老东西的,要是不把老东西扳倒,他誓不罢休。

  孟茹说:「算了吧,你斗不过他的,他恶毒的很,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高明握紧拳头,咬着牙说:「我就不信,难道这年头邪还能压正了不成?」

  高明说得没错,现在的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想尽办法也要把丁日民
告下台。以前没有和丁日民结仇之前,他的这一想法还不算强烈,如今他们已经
彻底地成为冤家对头之后,高明也顾不得那许多了,心想自己都这副样子了,还
考虑什么后果,既然你丁日民用权力来迫害我,那么我高明也不会让你有好日子
过,一定要来个鱼死网破不可。

  高明写的第一封揭发检举信可谓是费尽了心机,他几乎动用了所有的文思来
列举丁日民的违法违纪事实,写得是声情并茂,描绘得大有罄竹难书的意味。而
且高明很懂得保护自己,他将那举报信偷偷用电脑打印出来的,或者不属名字,
或者属别人的名字,向省市的很多部门投递了过去。

  投递完之后,高明就每天等着盼着丁日民被上级部门查处,可让高明失望的
是,那许多举报信都无一例外地石沉大海、杳无音信,丁日民依旧没事人一样稳
坐在市长的宝座上,悠哉悠哉。

  高明有些心凉,他不知道是自己的举报信写得没有水平,还是因为其他什么
原因,高明甚至怀疑可能是自己没有署名的原因,可是高明实在没有勇气把自己
的名字署上去,他怕丁日民的打击报复,也怕那纪检监察部门的人来找他核实情
况,高明总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切还是暗暗地进行比较稳妥。

  其实状告丁日民的也并非只有高明一个人,那天河市早已有部分干部群众通
过各种方式来揭发检举丁日民的问题,但是却收效甚微。上级纪检部门也派人来
调查过丁日民的事情,但要么是证据不足,要么就是丁日民提前作了工作,最后
都不了了之。

  这样一来,就在天河市的干部群众造成了一个恶劣影响:认为丁日民的根子
硬,关系网庞大,任凭谁都拿他没有办法,对丁日民鱼肉百姓的行为也只能听之
任之,以至于人们不禁发出这样的慨叹:「现在这些当官儿的,有几个不贪的?
前腐后继,恐怕就是再重新来一个当官的,也不会比丁日民好到哪儿去。」

  高明当然不会就这样屈服,他除了不时地写些匿名举报信外,也逐渐地沉下
心来,认真琢磨着怎样才能策略地将丁日民扳倒。高明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扳倒一
个贪官这样难,不过龙江大学一个老教授的话却让他茅塞顿开。

  那老教授说:「当前,我国正处在两种经济体制转轨的过程中,在新旧经济
体制交替的情况下,客观上存在的制度缺陷使腐败现象易发多发。但是出现了问
题不可怕,只要针对问题制定措施,研究如何从根源上解决问题这才是关键。」

  「要充分相信法律,相信人民的智慧,加强制度建设,建立一系列与社会主
义市场经济体制相适应的政治体制,包括监督并重的惩治和预防腐败体系,发扬
扩大民主,中国的未来还是有希望的。」

  老教授顿了顿,然后透过厚厚的老花镜看了看台下的学员们,语重心长地说
道:「你们都是后备干部,中国未来的希望就在你们的身上,你们要记住『得民
心者得天下』,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能伤害了人民群众的感情,否则,人民群
众就不会买你的账,甚至很可能会把你送上断头台。」

  高明在台下听得真切,心想:「说得真好啊,可是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把可恶
的贪官丁日民送上断头台呢?」

  天河市的经济和社会问题已经是危机四伏,当矛盾积累到一定程度时,就会
不断有突发事件出现。

  首先,发生了惊动公安部的严重暴力抗法事件,市政府在招商引资过程中,
由于在征地补偿上没有给老百姓以满意的答复,所以遭到了群众的集体阻挠。市
政府派出了包括公安干警在内的上百名执法人员前往制止,结果双方发生了激烈
冲突,多名执法人员和人民群众在冲突中受伤住院。

  第二件事是由于天河市的运管部门对出租车管理费用不断增高,致使全市的
出租车全部拒绝营运,并组成庞大的上访车队将整个市政府围了个水泄不通,要
求降低出租车的营运费用,那清一色的红色车队排起长龙,延伸至几公里以外,
其场面蔚为壮观。

  第三件事情是,一个下岗女工因为生活没有出路,在市政府大门的石狮子旁
边喝农药自杀身亡,其状甚是悲惨,七窍流血,双眼望向市政府的高墙深院,似
乎在控诉着什么,害得很长一段时间内,晚上加班的工作人员都不敢一个人进出
市政府的大门。

  不但人民群众对丁日民是怨声载道,就连政府机关的一些官员们也越来越对
丁日民的所作所为不满,因为大家看出这届政府不是一届务实干事的政府,丁日
民也不是一个能够统揽大局、为民造福的好干部,那反对的声音是越来越强了。
尤其是市委政府中那些退休的老干部们,他们心存正义,加之资历又比较深,敢
于和丁日民这样的败类抗衡,不断通过各种渠道反映丁日民的问题。

  就连孟茹也预感到丁日民这样下去迟早会有翻船的一天,所以想尽办法逐渐
疏远丁日民。自从上次孟茹与丁日民闹僵之后,就再也没有和他联系过,倒是丁
日民主动给她打过两次电话,说是曲书记要约她喝茶,但都被孟茹推托有事拒绝
了。

  丁日民在电话里似乎很生气,说了些软硬兼施的话,意思是说你孟茹不要敬
酒不吃吃罚酒,如果惹他不高兴了,不会有你的好果子吃。

  孟茹说:「我哪敢啊?你是一市之长,你就是借我一个胆子我也不敢,我是
真的有事抽不开身,等哪天没事了,再陪你们喝茶吧。」

  虽然孟茹有意疏远丁日民,但是却和高明走得更近了。在高明进修的一段时
间里,孟茹经常过去陪他。有时两个人睡在梦里,孟茹会突然听见高明说梦话,
大声地吵嚷:「我不怕你,我就是要和你斗……还有没有王法了啊?」

  然后孟茹就会听到高明在睡梦里哭。每当这时,孟茹的心里就会针扎一般地
难受,她心疼地将高明从噩梦中摇醒,惊醒后的高明满头满脸的冷汗,当他意识
到自己又做了一个噩梦后,会很眷恋地将孟茹紧紧地抱住,动情地说道:「亲爱
的,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会对你好的,你不要再和丁日民那个混蛋在一起了好
么?」

  孟茹看到高明这副可怜样子,一边亲吻他,一边心疼地说:「放心吧,我不
会离开你的,今生今世都要和你在一起。」

  说完,孟茹紧紧地抱住高明,两个人会一直相守到天亮。

  孟茹是真的想和高明在一起生活。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经历了这么多男人,
她当然知道男人究竟有着怎样的本性。当然,她也了解高明,她知道高明本性不
坏,虽然有点小男人的狭义与偏执,但高明的骨子里还是很善良很有责任心的,
孟茹认为这样的男人可以托付终身。

  另外,孟茹想要和高明生活在一起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她对高明特
别有感觉,这种感觉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东西。她喜欢高明的一切,包括他的
笑容、他的气味,甚至连他的倔脾气都让孟茹那么痴迷。

  女人是感性的,这种感性尤其表现在对待感情上。孟茹在一步一步实施着自
己的计划。

  她是一个贪婪的女人,她不但想要事业上的成功,更想得到家庭的幸福。孟
茹马上就29岁了,她知道,女人一旦到了30岁,就没有任何的优势可言,岁
月会毫不留情地在她的脸上刻上痕迹,那引以为豪的青春和美丽也将会一去不复
返。而作为女人迟早要嫁的,有个完好的归宿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不知为什么,29岁的孟茹现在对婚姻特别的渴望,也许是她已经看透了世
间的一切,不想再漂泊了,很想找个可以停留的港湾好好地歇一歇。

  其实,孟茹是不大支持高明告发丁日民的,因为有丁日民在,或许还能对她
的仕途有一些帮助。如果丁日民下台了,那她也就失去了一棵可以依靠的大树。
所以,孟茹经常技巧地安慰高明,意思仕途走不通了,可以尝试做点其它事情,
他那么有才华,窝在机关里实在是可惜了。

  高明当然知道凭借他的能力水平,在哪里都能混口饭吃,但他实在是咽不下
这口恶气,虽然表面上他对孟茹说他的心态很平和,其实内心里他都恨不得将丁
日民千刀万剐。

  为了讨高明的欢心,孟茹真的买了一辆10多万元的小轿车,尽管她没有直
接说将车子给高明,但是却将钥匙交到了他的手中,要高明随便开着玩。高明虽
然很喜欢车,但是他也明白,如果不和孟茹生活在一起,那么这车子就永远都不
会属于他。

  不过话又说回来,无论孟茹怎样在物质上满足高明,高明也不会仅仅因为一
块手表、一辆车子就完全被孟茹收服,高明是属于那种胸怀大志、好高骛远的男
人,他甚至都有当国家主席的野心。

  不过,眼下来看,高明正处在虎落平原的落魄时期,在这个时候,能有孟茹
这样一个大美人整天陪着他,却也能排遣他心中的寂寞和郁闷。两个人就像热恋
中的情侣一样,每天私缠在一起,没事时一起开着车沿着龙江大堤缓缓行驶,欣
赏着那江岸两边美好的景致,却也别有一番情趣。

  高明常常在孟茹的身后环拥着孟茹说:「亲爱的,你说这样的日子如果永远
的延续下去该有多好!」

  孟茹听高明这样说,便颇有心机地回答道:「这还不容易,你娶我啊,娶了
我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高明一听孟茹这样说就蔫了下来,一声不吭,这时他会在心里无数次地想到
淑芳和孩子,一想到这些就让他无比心烦。每个人在面对婚姻和爱情、妻子和情
人的时候,都希望鱼和熊掌兼得,可问题的关键是,这可能么?

  高明常常这样慨叹爱情,他觉得爱情对他就好比是那晶莹剔透、瑰丽无比的
冰雕,那样高贵、那样典雅、那样纯洁,甚至触得到、摸得着,但是它却只能存
在于寒冷的冬天,一旦春暖花开、阳光灿烂的时候,那冰雕就会融化掉了,最后
变成一团水汽,直至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高明的眼里,孟茹就是那一块冰,只是它的内里已经有了瑕疵了,有一粒
灰尘冻结在这冰的中心,永远也不能剔除了,只会随着它的最终融化才能一起消
失。

  尽管这样,高明还是贪恋于两个人花前月下的那种浪漫,贪恋于床第之间的
那种缱绻和柔情,甚至贪恋于孟茹的一颦一笑。

  高明终于明白为什么人们常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亦风流了。是的,身边有这
样一个美人陪着,那功名利禄都不重要了,即便图个风流快活也是值得的。高明
真希望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下去,永远也不要有尽头,直至生命的终结……

  可生活真的会永远这样平静如水么?一切都会按高明事先预想的那样发展下
去么?当然,事实证明这只能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

  这一天,高明利用周末回到了家里,却见到只有乐乐一个人趴在书桌上写作
业。

  孩子看到爸爸推开房间的门走进来之后,蹦跳起来,嘴里高兴地喊着:「爸
爸!」然后扑进了高明的怀里。

  高明抱起儿子,亲了他的脸蛋一口,嘴里问道:「妈妈呢?」

  乐乐说:「妈妈下楼去买菜了,一会儿就回来。」

  高明便兴奋地与孩子疯玩了一会儿,但是等了许久也不见淑芳回来,高明有
些心烦,便问乐乐:「妈妈经常把你一个人扔在家里么?」

  乐乐天真地点了点头:「嗯,有时妈妈去买菜,我就一个人在家里乖乖地等
她。」

  然后,乐乐又像讨高明欢心似的问道:「爸爸你说我听话吧?」

  高明赞赏地摸了摸了乐乐的脑袋,忽然又若有所思地问:「妈妈最近有没有
和哪个叔叔在一起?平时你们都去哪里玩啊?」

  高明问完之后,心里暗骂自己的龌龊,明明自己不怎么样,却要怀疑淑芳出
轨,还使出这么下三烂的手段套问儿子的口风。

  所幸乐乐还是一个孩子,他不知道爸爸问这话的真正寓意,于是照直说道:
「妈妈每天下班后哪儿也不去,就是帮我辅导作业,然后我看电视,她上网。」

  说完之后,乐乐像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道:「对了,妈妈每天上网都好
晚哦,有几次我晚上起来上厕所,看她都没有睡。」

  高明听儿子这样一说,陡然来了精神,忍不住来到电脑前,打开了电源。短
暂的黑屏之后,终于进入了电脑操作页面,这时一个聊天对话框突然跳了出来,
显示要输入密码。

  高明知道,淑芳每天熬夜上网肯定就是用这个东西和别人聊天的,高明很想
知道淑芳究竟都聊了些什么,他甚至能够预见这个东西一定掩藏着什么秘密。一
种强烈的好奇心催促着他,使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里面的聊天内容。可眼前必须
解决的问题是,一定要正确地输入密码。

  高明当然不知道淑芳的密码是什么,但他知道淑芳存钱的时候有拿出生日期
当密码的习惯,所以就将淑芳的生日输入了进去,可按了回车键之后,显示密码
输入错误。

  高明有些失望,想了一想,又将儿子乐乐的生日号码输入了进去,却依然显
示密码输入错误。高明有些不甘心,反复地输入了几次之后,结果依然显示输入
错误。高明有些泄劲了,那汗水顺着额头淌了下来,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点着
了一支烟,冷静地思考了一会儿。

  忽然,高明灵光一闪,迅速地来到了电脑前,将自己的生日和乐乐的生日组
合在一起输入了进去,按了回车键之后,终于显示登陆成功。

  高明心里一阵狂喜,他有一种打开神秘之门的成就感。但在窃喜的同时,高
明的心中也充满了感动,他没有想到淑芳会把他和儿子的生日放到前面,而不是
她自己,这说明淑芳的心里装的是这个家,是自己的丈夫和儿子。

  怀着阴暗的心理,高明慢慢翻看起了淑芳的聊天记录,这不看则已,一看让
高明大吃一惊……

  原来淑芳一直在和一个叫做悲情男人聊着,高明看了看两个人最早的聊天记
录,大约是在半年前,也就是他和孟茹旧情复燃的那段日子。从聊天记录上可以
看出,当初淑芳并没有想要和他发生什么的意思,对那男人也是带搭不理的,只
是那男人却像个癞皮狗似的死缠着淑芳不放。这一点,从他们的聊天记录中就可
以看出。

  悲情男人:怎么不说话呢?

  悲情男人:能和你聊聊么?

  芳芳:对不起,心情不好,不想说话。

  悲情男人:哦?怎么了,可以帮你么?

  芳芳:不,不用了,没有人能帮得了我!

  悲情男人:是不是遇到了感情的麻烦?

  芳芳:……

  悲情男人:看开些,身体是自己的,开心快乐最重要!

  芳芳:你说这个世界上真有那种可以相濡以沫、一辈子不变心的爱么?

  悲情男人:应该有,不过要看你选择的对象是谁?

  芳芳:难道是我选择错了?

  悲情男人:他是谁?

  芳芳:我的丈夫。他出轨了,我原谅他了,可我发现他又出轨了,我真的很
伤心,不知怎么办才好?

  悲情男人:为什么这样容忍他?为什么不选择离婚呢?

  芳芳:想过。但是我离不开他,爱他。我们还有孩子,我不想伤害了孩子。
而且离婚了就一定会比现在好么?

  ……

  看到这里,高明马上就意识到原来妻子淑芳早就对他再次出轨的事情掌握得
一清二楚,只是她没有说破而已。高明不禁为淑芳的细心和周密感叹不已,那额
头的冷汗也再次被逼了出来。

  高明迫不及待地往下看了下去,接下来的内容就有些在意料之中了,那个叫
悲情男人的家伙在网络里给了淑芳许多宽慰和理解,而淑芳也像找到了倾诉的对
象一样,一古脑儿地将自己满肚子的委屈都倒了出来。几乎每天晚上,淑芳都和
悲情男人在网络里交流着,由刚开始单纯的谈论感情问题,到互相了解对方的情
况;由最初的陌生,到逐渐变得熟悉。

  从对话中淑芳了解到,这个叫做悲情男人的人是一个搞软件开发的,在龙江
市有着自己的一个小公司。悲情男人说他愿意做淑芳的朋友,替她分担生活中的
喜怒哀愁,愿意给她一些支持与鼓励,而他情愿做一束花、一株草,盛开在淑芳
最落寞的人生时刻,将她荒芜的情感沙漠染绿。

  淑芳有些被感动了,说谢谢他能在最失意的时候陪着她,但是他们的交流只
能停留在网络里,她还没有勇气将这种交流延伸到现实生活中,她无法背叛自己
的家庭和丈夫。

  悲情男人说:「你还坚持什么呢?你的丈夫已经背叛了你,你何苦还要委屈
自己?」

  淑芳说:「你不懂的,有些时候,女人要的不仅是报复,更是一种宣泄和解
脱,你让我背叛自己的良心,我永远也做不出来。」

  高明默默地看着聊天记录,被淑芳对他的一番真情所打动了,他知道自己很
深地伤害了妻子,而妻子却以她独有的宽容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着他,一种难
以名状的愧疚感自心头油然而生,高明恨不得举起拳头将自己的脑袋敲碎,他痛
恨自己是个无情无义的卑劣之徒,一点也不懂得珍惜家庭的和睦、被爱的幸福。

  同时,高明也对那个叫悲情男人的家伙充满了憎恶,凭借他对男人的认知与
了解,他分明感到这个家伙是在耍手段勾引自己的妻子。高明强迫自己继续把那
聊天记录看下去,果然,在与淑芳聊了一段时间以后,那悲情男人开始暴露了他
的丑陋本性,开始在网络里直接对淑芳进行色诱。

  悲情男人:都聊了这么久了,我们见面吧?让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给自己
一个解脱的机会。

  芳芳:不!我说了,我们的交流只能停留在网络里,我不想做出让自己的良
心受谴责的事情来。

  悲情男人:你这是何苦呢,既然已经触摸到了自己的疤痕,为什么不想尽办
法将它抚平呢?

  芳芳:难道见面就能抚平我的伤疤吗?我怎么知道这伤疤不会越扯越大呢?

  悲情男人:相信我,我会给你激情与体贴,我会让你快乐的。

  芳芳:不!我们永远不会见面,我只想让你听听我的故事,有些话说出来,
我的心里会痛快些。当然,如果你不愿意再继续听下去,我也不会强求你。

  然后,淑芳又絮絮叨叨对这个男人诉说这些年来她和高明一起走过的日子,
包括共同经历了多少人生风雨,两个人是如何的相识相爱,有了孩子后又如何为
了生计而不断打拼,甚至连高明日常生活中的一些脾气秉性也都不厌其烦地唠叨
出来。高明还真是佩服那个悲情男人的耐性,无论淑芳怎样磨叨他都不表露出一
丝心烦,依旧像个忠实的听众一样在网络里与淑芳纠缠着。

  直到后来,淑芳自己都有一些坚持不住了,尤其在高明接受了孟茹的一块手
表,两个人的关系再次打得火热之后,淑芳与悲情男人的对话也明显表现出了从
未有过的焦躁与不安。

  芳芳:他在外地培训,但我能感觉他们每天都在一起。

  悲情男人:为什么不出面揭露他呢?或者找那个女人理论一番?

  芳芳:不!没有用的,既然他的心不在我这里,争取又有什么用呢?

  悲情男人:那你就宁愿咽下这口恶气?

  芳芳:我在给他机会,我相信他们不会长久,迟早有一天他会自己回来的,
我了解自己的男人。

  悲情男人:他真幸福,娶了你这么一个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女人。

  芳芳:不!我不善解人意,也不通情达理,其实我也好想放纵自己一次,我
不知道那放纵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悲情男人:真的么?那你来找我吧,我给你一次放纵的机会。

  芳芳:为什么要找你呢?给我一个能够让我信服的理由。

  悲情男人:嗯……因为我安全,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芳芳:你说得对,我需要安全。

作者: 冷墨生花    时间: 2011-12-13 19:36

               第十八集

  看到这里,高明有些怕了,因为他意识到淑芳的心里此刻出现了动摇,他甚
至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淑芳那种人性的挣扎与徘徊,在这个时候,人是很容易出轨
的。

  高明有些不敢想了,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淑芳会不会真的和这
个男人见面?见面了会不会上床?虽然那聊天记录只是看了一半而已,但高明再
也没有耐性一点点看下去了,他索性直接将聊天记录翻倒了最后一页,他想直接
看到事情的结果。

  怀着强烈的不安与忐忑的心情,高明看到了结尾处这样的一段对话。

  悲情男人:那你还想见我么?

  芳芳:我不知道!

  悲情男人:你对我的印象好么?

  芳芳:还可以。

  悲情男人:那以后还见么?

  芳芳:再说吧!

  高明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晕厥过去。他心想完了,他们果然见了,见了一
定会发生什么吧?这样想着,高明又赶紧把聊天记录往前翻,结果恰在这时,他
听到了按门铃的声音,高明知道是淑芳回来了,赶紧将那电脑关闭,然后深呼吸
了两口,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装作若无其事地去给淑芳开门。

  淑芳双手拎着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推门走了进来,看到高明有一丝意外,
问道:「你回来多久了?」

  高明说:「有一会儿了。你买菜怎么要去这么久?扔下孩子一个人在家你也
放心!」

  淑芳说:「有什么不放心的,都上小学了,男孩子,就应该锻炼他的独立能
力。」

  淑芳边说边到厨房忙活去了。

  淑芳一边做饭,一边不时将脑袋探出来对高明说:「对了,跟你说件事情,
我在市场碰到咱原来的邻居小梅了,聊了半天,她离婚后找了一个有钱的大款,
现在日子过得好像还不错,穿着貂皮大衣,一身的珠光宝气……」

  高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有说话,脑袋里想着聊天记录的事情,然后再瞅淑
芳就有些不顺眼,一股无名怒火强压在心头,心想你背着我和男人鬼混还装得像
个没事人似的。

  淑芳当然不知道高明心里所想,依旧不厌其烦地唠叨着小梅的事情,她说:
「这人啊,还别说谁离开谁就活不了,想当初小梅和他老公多恩爱,咱们邻居公
认他们是模范夫妻,到如今不也闹得个分崩离兮……」

  高明心想,还说别人呐,咱们过到哪天还不一定呢,如果我确定你已经背叛
了我,那么我会毫不犹豫地和你离的。

  尽管淑芳做了一桌子丰盛的晚餐,但是高明却吃得很没有滋味,一想到淑芳
可能出轨他就心里难受得要死,可高明毕竟是一个心思缜密的男人,虽然他心里
难受,但表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终于装模作样地将晚饭吃完,就借口打游戏坐
到了电脑前。利用淑芳刷碗的工夫,他又偷偷将那聊天记录打开,找到没看完的
部分,认真地看了起来,他想彻底的将这个谜底揭开。

  下面的对话就是高明看到的内容。

  悲情男人:真的要见么?你不骗我?

  芳芳:嗯,但是最多只能一起吃顿饭,别的我不干。

  悲情男人:可以啊。什么时候,在那里见,你说吧?

  芳芳:明天中午,你在天河西餐厅等我,我午休之后就过去。

  悲情男人:好的,不见不散。

  ……

  以下对话显然发生在见面后。

  芳芳:谢谢你的饭,本来应该我请你的,却让你破费。

  悲情男人:没什么,和女人一起吃饭,就该男人买单,只是有一件事情我很
遗憾?

  芳芳:什么?

  悲情男人:为什么不给我们更多的接触机会呢?你知道我很喜欢你的,我大
老远的从龙江跑来看你,你却仅仅陪我吃了一顿饭。

  芳芳:我说过了,我有自己的底线,有些事情我做不出来。

  悲情男人:我知道你心里很想,只是你有些放不开而已。

  芳芳:不!你想多了,我和你见面没有别的目的,就是心情太压抑了,想找
个陌生人说说话而已。

  悲情男人:真的这么简单?

  芳芳:真的。

  悲情男人:那你还想见我么?

  芳芳:我不知道!

  悲情男人:你对我的印象好么?

  芳芳:还可以。

  悲情男人:那以后还见么?

  芳芳:再说吧!

  看到这里,高明长吁了一口气,谢天谢地,终于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悬着的
心也算落了地。高明有一种经历了大劫难却安然无恙的庆幸感,他感觉浑身潮乎
乎的,用手摸了摸,原来他已经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高明很清醒地意识到,现在他和淑芳的感情已经到了危险的悬崖边缘,虽然
这次淑芳没有出轨,但并不保证她今后不会出轨,那来自于网络的诱惑还在时时
存在,他有必要采取一些措施将淑芳从悬崖边缘拉回来。想到这里,高明关闭了
电脑,来到了厨房里。

  此刻,淑芳正在专心地擦拭着炉具。高明不动声色地绕到了她的身后,用手
环住了她的腰,调皮地将头靠在了淑芳的背上。

  淑芳被吓了一跳,回过头看到是高明,便小声说道:「挺大个人了,这么没
正经,小心被孩子看到。」

  高明说:「看吧,我是他爹,要给他做个榜样,免得他以后不会跟女孩子亲
热。」

  淑芳说:「亏你还说得出口,孩子以后真要像了你这样,那就没什么大出息
了。」

  高明就嘿嘿地一阵傻笑,依旧抱着淑芳不撒手。淑芳很久没有得到丈夫如此
的温存了,不禁有些意外,放下了手里的活儿,闭上眼睛任凭高明缠了一会儿。

  好像达成了默契一样。晚上,一家人坐在电视机前看了一会儿电视,然后大
约在晚上9点左右,淑芳照例把乐乐哄睡着了之后,又去卫生间洗了个澡。当她
一身清爽地从卫生间走出来之后,高明早已经躺倒在床上等着她。淑芳斜靠在床
头,用手摆弄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高明侧着脸认真地看着她,忽然若有所思地
问道:「淑芳,你说结婚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

  淑芳歪过脸,满是诧异地回答说:「挺好的啊,问这儿干嘛?」

  高明说:「没啥,我也觉得对你们娘俩儿挺好的。」

  高明停了一下,继续说道:「其实,你应该知道,一个男人在外面打拼也挺
不容易的,尤其像我们官场,里面有很多复杂的关系,有哪一个摆布不好都会给
自己带来大麻烦……」

  淑芳说:「我知道啊,要不我能这么支持你吗,你看我什么时候拖你的后腿
了?」

  高明说:「嗯,你确实做得不错,其实我也挺感激你的,你的确是一个合格
的好妻子。」

  说到这里,高明靠上前来,用半截身子压住淑芳,很认真地说:「亲爱的,
以后让咱们好好过日子,共同把这个家维护好,把乐乐抚养成人,好么?」

  淑芳说:「你净说那废话,我什么时候没和你好好过日子了,倒是你整天朝
三暮四的,总想着在外面打野食。」

  高明说:「以后不会了,从今往后我会尽心尽力地和你过日子,孩子都这么
大了,我不为你着想也要为孩子着想。」

  说完之后,高明就满含深情地对着妻子吻了下去。淑芳挣扎了一下,嘴里说
道:「别闹,头发还没干呢!」

  高明哪里还管得了这些,将那亲吻的动作进行得轻柔而富有质感,淑芳在高
明的调动下,不一会儿就发出了轻微的呻吟声,高明吻着淑芳的小嘴,淑芳的舌
头也迫不及待的伸到高明的口中,与高明的舌头纠缠在一起,他们热烈的吸吮吞
咽彼此的口水,淑芳的情欲更为高张,双手紧紧抱着高明的头,身体像蛇一般的
扭动起来。

  高明的手按着她的乳房搓揉着,淑芳的奶头充血发硬变得发紫,这时候淑芳
的身体在扭动,发出的呻吟:「唔……嗯……嗯……嗯……嗯……」

  高明的手亦开始向下移,摸到下面是平滑柔软的小腹上的毛茸茸细草丛,在
那大腿交界处,开始抚摸淑芳神秘诱人的三角地带,中间一条肉缝中,流出的淫
水已湿了高明的手,淑芳的手指顺着浓密阴毛覆盖的耻骨往下抚摸,手指很快的
就滑进淑芳那早已被淫液所润湿肉缝,淑芳一下子把身体挺直了,把高明抱的更
紧了。

  高明用手在淑芳阴道内旋转,就是不深入里面,淑芳的腿部开始抖动,双腿
有想蜷缩的感觉,高明感觉到淑芳的阴道口的扩张了,下体开始扭动,高明看到
她那不知是痛苦抑或是兴奋,嘴张的很大的表情,脖子向后仰,便将手指慢慢的
完全伸进阴道内挖弄,更在阴道轻轻出出入入扣着。

  淑芳禁不住发出的呻吟声越来越大:「唔……嗯嗯……嗯……很舒服呀……
嗯……嗯……」

  淑芳配合着手指的抽插,屁股不停的扭动往上挺动,蹙眉紧锁整个脸左右摆
动,高明的吻亦开始向下移,身子亦自然地反转,一路吻着淑芳的漂亮的乳房,
高明把脸埋在淑芳深深的乳沟中,含着她的奶头吸吮起来,吸吮一会,高明继续
向下吻至她已被高明弄至湿烫的阴部,高明轻轻地用舌尖和牙齿轻舔着淑芳的阴
蒂,贪婪地吸吮着她神秘的水源,竭尽全力地奉迎她。

  高明的舌尖无情地刺激着淑芳的阴道和阴蒂,还有那两片敏感的阴唇,高明
贪婪地舔吻着她的阴部,舌尖大力地游移,淑芳显然从未尝试这样的挑逗,叫得
越来越大声,下体也扭摆的更加剧烈。

  突然,高明感到淑芳的身体猛地弓了起来,随即感到一股热流从淑芳的阴道
喷涌而出,淑芳达到了第一次高潮……

  淑芳被高明弄的性欲极度高涨,起身抚摸着高明的坚硬如柱的阴茎,时快时
慢上上下下套弄着,接着更用脸颊在高明的肉棒上摩擦,最后她缓缓伸出舌头,
开始舔着高明的龟头,接着,又张开口将阴茎整个含进口中,淑芳的嘴像吸盘一
样,上下的吸吮,从她的口中不断发出「滋滋」的吸吮的声响。

  一会儿淑芳又含住高明的睾丸,时左时右的吸进吸出,顿时,使高明更加兴
奋,下面的肉棒持续的坚硬发烫,心头充满了欲望。结婚这么多年来,两人还是
第一次给对方口交,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让两人的欲望达到了最高境界。

  这时淑芳放开高明的阴茎呻吟道说:「我受不了了啊……嗯……上来吧……
嗯……」

  高明转身轻轻用龟头来回摩察淑芳淫水泛滥的阴部,「噗」的一声,整根阴
茎全部插入淑芳的阴道里面,淑芳大叫说:「啊……啊……别动……老公……很
久没做……里面很舒服……你顶着……先不要动住……啊……」

  高明先按兵不动,让阴茎尽量插在淑芳的阴道里尽头,然后抬起淑芳的上身
先用嘴吸吮她的乳头,淑芳的乳头似乎比以前更敏感,轻轻一碰就会引起她全身
的颤动,高明吸吮一下子说:「老婆,你的小洞越来越紧呀,很舒服呀!」

  「还不是你经常加夜班,你想想我们都多久没做了!」淑芳说,高明吻着淑
芳说:「今天我要你好好快乐快乐。」

  在这时高明感觉淑芳轻轻的动着,高明便相应出出入入动着,亦将力度及速
度加大,淑芳阴道里的淫水和她的吟叫声,随着高明猛烈的抽插,发出「滋滋」
的声音。

  高明将淑芳的双腿抬到肩上,极力的抽插,这个角度可让高明我可以抽插得
更加深入,而且更可看到高明跟淑芳交合的位置……

  淑芳自然的浪叫着:「嗯……嗯……啊……啊……」

  高明继续抽插着,更加用手搓揉着淑芳的乳房,轻夹她的乳头。

  「啊……啊……啊……」

  忽然床头柜上高明的手机叮铃了一下,是收到短信的声音。

  高明拿过手机,打开来看,却是孟茹发来的一句话:「我想你……」

  高明心头一动,然后迅速地将那短信删掉,毫不犹豫地关机。

  淑芳关切地问:「是谁发来的短信?」

  高明说:「没有,又是那可恶的办证信息。」

  说完,底下用了力,将那该进行的事情,一并进行到了底,扶着淑芳双腿抱
起她,淑芳用双腿夹着高明的腰,双手抱着高明的颈部,淑芳比较的娇小,高明
不太吃力地上下抛动着,淑芳咬着唇忍受着快感的呻吟。

  高明抛动了一会,有点累了只好回到床边,高明站着抬高淑芳双脚,双双架
在肩上猛烈的抽插着,淑芳又经过几次高潮,淫水及阴精顺着高明的大腿流下。

  这时淑芳说阴道被高明搞得有些痛了,淑芳叫高明躺在床上由她来动,淑芳
让高明用枕头垫起上身半躺在床上弯起双脚。

  高明从后面抱着她,搓揉着淑芳的两只乳房和乳头,淑芳背对着高明扶着阴
茎对着阴道口,扶着高明双膝慢慢坐下来,在完全插入适应后,淑芳自行上下套
动着,不断呻吟:「啊……呀……嗯……舒服……嗯……啊……」

  在淑芳背着高明上下套动的姿态,在抽插一会后淑芳再次高潮,泄了阴精,
高明起身双手扶着她屁股,让她爬在床上,做后进式,高明便极速及尽力的抽插
全力冲刺,把淑芳插得几乎晕厥过去,直至把热腾腾的精液射进淑芳的阴道深处
里面,两人都瘫软在床上。

  高明对这次做爱很用心,几乎施展了全部手段来讨妻子的欢心。也许是真正
用情的缘故,淑芳的状态也不错,双方进入了云端。

  自从高明意识到淑芳行将出轨之后,就隔三差五地就往家里跑,总是创造机
会和淑芳在一起。高明知道,只有从感情上关心淑芳才有可能唤回她的心,除了
经常对淑芳说一些体贴的话语外,每当淑芳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他就马上跑去
买药;淑芳晚上补课回来晚了,他就亲自去接;淑芳工作劳累腰酸腿疼,他就为
淑芳按摩捶背。不仅如此,高明还时常和淑芳规划着美好的未来。

  高明常说:「等过几年乐乐大了,我们把他送出去读书,然后我们一定要好
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的快乐,到时候带你到全国各地走走,人这一辈子不能光为
了生活而拼搏,不值得的!」

  高明的几句话,就把淑芳感动得不行,她头枕在高明的臂弯里,眼泪汪汪地
说:「你要是真能对我这么好,那我这辈子跟你也就知足了。」

  高明下了很大决心似地将淑芳搂紧,目光里透出一种少有的坚定。

  高明与淑芳感情的变化当然不会逃过孟茹的眼睛,孟茹没有想到短短几天时
间,高明转变得竟会这样快,不但不和她在一起幽会了,还经常拒绝接听她的电
话。孟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她问高明:「你这些日
子怎么了?为什么对我不冷不热的?」

  高明说:「哪有啊,我不是一直这个样子么?」

  孟茹说:「你别骗我,相处这么久了,我还不了解你?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
让你满意了,你才这样?」

  高明看孟茹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犹豫了再三,就把淑芳与网友见面的事情
说了出来。

  孟茹听了说道:「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不是正好么,既然
她背叛你,那你就抓住这个机会和她离了,然后我们生活在一起。」

  高明说:「你说得轻巧,哪有那么容易,孩子怎么办?」

  孟茹说:「孩子能归她最好,我们每个月给一笔生活费。如果实在不行,归
你也可以,你放心,我会对你儿子好的。」

  高明看孟茹认真的样子,知道她不是简单的说笑,不禁越发心烦意乱起来,
随口回答道:「以后再说吧,现在还没到那步呢!」

  孟茹对高明的那一句「以后再说吧」很不满意,因为她已经试探高明很多次
了,每次高明都是这样搪塞的话语,孟茹岂是一个简单的女人,他知道高明轻易
是不会离婚的,而她自己已经对这份感情倾注了太多东西,如果不能如愿以偿地
与高明结婚,那么,无疑在这场感情的角斗中,她是输得最惨的一个人。

  孟茹是一个多么富有心机的女人,她怎么会轻易言败?她不但想要事业上的
成功,同时也要得到家庭的幸福。当孟茹意识到靠正当的方式无法得到高明的时
候,她就开始在心里酝酿采取一些非常的手段来逼迫高明离婚,当这一个想法逐
渐在心中成熟时,孟茹都感觉到了自己的可怕,但她已经管不了那许多了,如果
她现在不去努力争取,真的有一天鸡飞蛋打的时候,谁又会去可怜她呢?

  显然,高明对孟茹的复杂用心并不了解,他还天真地以为能像以往那样,轻
松地周旋在两个女人之间。

  其实男人在面对女人的时候,有时候显得很是木讷,不像女人那样心思更精
细。就拿高明、孟茹、淑芳三个人来说,孟茹和淑芳的心思就远在高明之上,高
明一直都在被这两个女人牵着走。这就好比一条红线,中间拴着高明,孟茹和淑
芳各把两边,究竟最终高明归向哪一边,这就要看哪一边的力量更大一些。

  而孟茹已经做好了要进行角斗的准备,她开始一点点地实施自己的计划。她
会故意趁高明在家的时候打电话给他,问一些看起来好像很重要,其实又不很重
要的事情,迫使高明不想聊也得和她聊上三五分钟。

  即使高明不在家,她也偶尔会打电话到高明家里,每当淑芳接起电话她都不
说话,等到淑芳「喂」到第三声的时候,她就把电话挂掉。同时,她开始更多地
在高明面前提起想要和他结婚的事情,并且张罗着要再买一处房子,让高明意识
到她想要嫁给他。

  在孟茹的逼迫下,高明有些心烦了,他对孟茹说:「你不要总往我家里打电
话好不好?淑芳本来就怀疑我们在一起,你这样会让她更加对我没有信心的。」

  孟茹说:「我找你不是有事情吗?难道给你打个电话都不行?」

  高明没好气地回答道:「你有事情可以等到我们见面的时候再说啊,也不用
那么着急?」

  听高明这么一说,孟茹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委屈地哭诉道:「是的,
你的心里只有你的那个家,根本就没有我,你总怕我破坏了你的家庭,但是你有
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对我呼之既来、挥之则去,你当我是什么啊?」

  孟茹是边说边哭,好像是带雨的梨花,哭得是伤心至极。高明最受不了女人
的眼泪,一见孟茹哭他就慌乱不已,赶紧陪着笑脸哄道:「你别哭了,谁说我的
心里没有你,如果没有你的话,还能每天都创造机会和你在一起?只是,你要考
虑到我的苦衷才是,怎么说我也是一个有家室的人。」

  孟茹擦了擦眼泪说:「我不管,反正你爱我就要想办法和我生活在一起,否
则你说什么都是白扯,我只相信实际行动。」

  高明说:「好吧,我答应你,但是你得给我时间啊,她对我那么好,我现在
想要离婚也没有借口啊?」

  孟茹说:「不管怎样,如果半年之内你还不离婚,那么我就彻底离开你,一
辈子也别指望我再见你,而且我会在心里恨你!」

  孟茹故意将「恨」字说得很严重。高明听孟茹这样一说,直觉得自己的头都
大了,想当初勾引孟茹上床的时候,他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麻烦事,其实也活
该他如此,谁让他当初管不住自己胯下的那根骚根呢!

  孟茹当然没有被高明一时的缓兵之计所迷惑,她依旧采取各种方式对高明施
压,包括偶尔往高明家里打电话。

  然而一次意外事件却让孟茹十分沮丧,那是一天下午,当孟茹又一次把电话
打到高明家里的时候,接电话的是淑芳,孟茹照例没有说话,正当孟茹想要撂下
电话的时候,电话里淑芳却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我知道你是谁,我奉劝你今后
还是别打了,你就是再打我的男人也不会跟你,因为他是我儿子的父亲,他的心
里还有这个家,而你只是他消遣的工具而已,我都替你感到悲哀……」

  说完,电话那头淑芳啪地一下就把电话挂了。

  孟茹很窝火,那感觉就如同被鞭子狠狠地抽了一下,她没有想到淑芳会说出
这样噎人的话来,淑芳居高临下的态势让她觉得自己果真就是那消遣的工具。放
下电话后,孟茹嚎啕大哭,她为自己的悲哀而哭泣,也为自己的无耻而自责,更
为自己的愚笨而恼火……

  等孟茹哭够了,她抬头来照了照镜子,然后洗了一把脸,又补了补妆。联想
到刚刚淑芳说过的话,孟茹忽然有了一个决定,她一定要和淑芳斗下去,看看最
终究竟谁能胜过谁。是的,淑芳的话激起了她的斗志,同样是女人,她不相信自
己就一定会输给淑芳。

  女人往往就是这样,容不得同性的侮辱和蔑视,当一个女人涉及自身尊严的
时候,往往会不顾一切,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反应。就好比是现在的孟茹,身处在
感情的漩涡中,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不知道感情的路最终走向哪里,她之
所以想和高明生活在一起,那是因为她厌倦了这种偷偷摸摸的日子,她想名正言
顺地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而今,淑芳的一句话更让她坚定了这种想法,她要让淑芳为自己说出的话负
责,这已经不止是爱高明有多深的问题了,更涉及到做人的尊严与荣辱。孟茹是
一个不服输的人,她那争强好胜的性格,不仅体现在仕途上,在感情上也同样如
此。

  其实,淑芳也并非有意去伤害孟茹。作为一个妻子,她已经做得够好,之所
以她说出了那些伤害孟茹的话,也完全是出于一种本能反应。因为她实在被那骚
扰电话弄得心烦,本来自己的丈夫出轨已经够让她上火,没想到这女人居然还接
二连三地把电话打到她的家里,无论换作谁都会忍无可忍的。

  淑芳的修养已经不错,如果是别的女人,保不准会找到孟茹一顿打闹,现实
中这样的例子还少么?说到底,两个女人谁都没有错,只是她们所扮演的角色不
同。当孟茹成为高明的情人那天起,她就注定也成为了淑芳的敌人,这就好比是
自然界中的两只兽类,往往为了争夺一个异性的宠爱,而厮杀得奄奄一息、遍体
鳞伤,人性又何尝不是如此?

  尽管两个女人已经暗中较上了劲儿,但是高明却表现得很平静,没有因为这
些细微的变化而做出什么反应。或许因为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上面,男人活到
40岁,已经很难再去为所谓的感情折腾什么了,人世间的种种已经看透,心中
盛满更多的是对事业和家庭的责任。

  此刻的高明,脑子里只装着一件事情,那就是怎么样才能扳倒丁日民,是否
还有机会重新杀回市委去,去走自己未走完的仕途之路。

  在写了无数的匿名信没有结果后,高明开始上网发贴,他在龙江、天河市的
公共网站匿名揭露丁日民的罪行,虽然那帖子很多都被版主删掉了,但是依旧有
一些在网络里暗中流行,甚至还有不少留言回复的帖子在支持他,高明就有了一
种成就感,心想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我看你丁日民还能撑多久。

  果然,没过多久高明就接到了恐吓电话,说如果高明再不识抬举乱说话,那
么就会有他好看。高明心中有了一丝难得的快感,他知道捅到了丁日民的痛处,
又岂能轻易善罢甘休。

  当然他也没拿那恐吓电话当回事,心想这是法制社会,看你还能把我怎样,
大不了再找黑社会揍我一顿,只要打不死我就要一直告下去!

  如果说在这之前高明还是躲在幕后告发丁日民的话,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一件
事就彻底将高明从幕后推向了前台。

  这一天,高明突然接到了淑芳的电话,说乐乐不见了,她找了半天没找到。

  高明听了心里咯噔一下,马上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急忙问道:「到底是怎么
回事?你说得详细点。」

  淑芳说:「乐乐每天放学后,都会来我的办公室等我一起回家,可今天放学
后就一直没有过来,我以为他在操场玩,去操场也找不到,同学、老师都说他走
了,打电话去他奶奶家也没有……」

  高明说:「你报警没?」

  淑芳说:「没有,不过是个把小时的事情,用报警么?」

  高明说:「你马上报警,我这就回去,你等我!」

  高明打车,火速回到了天河市,见到淑芳后,高明问:「警察呢?」

  淑芳回答道:「警察说孩子肯定是贪玩,说不定和同学一起出去玩了,过一
会儿就会回来了,他们以前遇到过很多类似的情况,让我们先找找,他们警力有
限,如果找不到他们再过来。」

  高明一听,怒从心起,马上再次拨打了110,声嘶力竭地喊道:「我现在
再次报警,我怀疑我的孩子遭到了绑架,如果你们不及时出警,那么所产生的一
切后果都由你们来负!」

  对方显然被高明的恶劣态度吓到,赶紧询问高明在哪里,什么方位,然后说
马上派人过来。

  此刻,天已经黑透,依然没有乐乐的消息,高明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只有他
自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已经预感到这件事情很可能与丁日民有关,说不定又
是他指使黑社会的人所为,高明没有想到这个杂碎会想出这么下三烂的手段来对
付他。高明有些怕了,如果说单枪匹马的和丁日民折腾,他死都不怕,但如果伤
及了孩子,高明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自己……高明想都不敢想了。

  大约10分钟后,警车终于呼啸着赶来了,从车上下来三个警察,简单地询
问了一下情况,然后便将信息反馈给了指挥中心。指挥中心又下达指令,要全市
的公安干警在自己的管区内注意寻找一个8岁的小男孩。这边,高明和淑芳也分
头去乐乐可能去的地方进行寻找。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依旧没有乐乐的半点消息,高明的心此刻已经冰凉到底
了。淑芳也急得像疯了一样,不管黑灯瞎火,深一脚浅一脚地像个无头的苍蝇一
样到处乱撞。

  正当高明已经绝望的时候,忽然接到了市公安局打来的电话,说是在为民小
区的胡同内发现一个小男孩,让高明马上前去认领。

  高明大喜过望,赶紧和淑芳一同打车急急地赶往为民小区。当他们赶到那个
胡同时,那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两个民警正在将一个小男孩往车上抱,那男孩
不知怎么了,耷拉着脑袋,满头满脸都是脏兮兮的东西,神情比较恍惚,好像被
人虐待过了一样。

  淑芳一眼就认出那是自己的儿子乐乐,大哭着跑到近前,嘴里喊道:「孩子
啊,你这是怎么了?快醒醒,妈妈在这里呢!」

  警察一把将淑芳拦住,善意地提醒道:「赶紧将孩子送医院吧,晚了恐怕有
生命危险。」

  一行人不容分说,马上抱着孩子上了警车,以最快的速度向医院驶去。

作者: 冷墨生花    时间: 2011-12-13 19:37

               第十九集

  到了医院,马上进入急诊室进行救治,高明和淑芳等在走廊里,心如刀绞。
直到此刻,他们还不能准确地判断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有一种不祥之感笼罩在他
们的心头。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之后,医生走了出来,语气比较沉重地对夫妻二人说道:
「孩子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也不知谁这么残忍,居然给孩子灌了不少酱油,
恐怕孩子的身心健康以后都会受到影响了,你们要做好思想准备……」

  医生的话还没有说完,淑芳就「嘤咛」一声晕厥了过去,旁边的人又赶紧对
淑芳进行救治,高明则愣愣地站在那里,彻底地傻了,他为自己的鲁莽无知而懊
悔不已,他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严重,早知如此,他宁愿当初不去告发丁日民,
可如今后悔已经来不及。

  淑芳在众人的救治下,很快就苏醒过来,她醒过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扑到儿
子乐乐的病床前,抱着仍处在半昏迷状态的乐乐痛哭不已,医生和护士把淑芳搀
了出来,要她稳定一下情绪。

  在走廊里,淑芳号啕大哭,当她看到傻站在那里的高明后,不由分说就冲上
前去,对着高明劈头盖脸地乱打乱挠,声嘶力竭地喊道:「都怪你!都怪你!要
不是因为你,孩子也不会这样!」

  高明则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任凭淑芳的抓挠,那血印子瞬间就出现在高明
的脸上,高明则一动不动地承受着淑芳的打骂,他甚至希望淑芳打骂得更狠一些
才好,因为这样反倒让他的心里好受些。

  等淑芳终于打累了,两手攀着高明的脖子,整个瘫软在了高明的身上。高明
用胳膊环抱着淑芳,夫妻二人紧紧地搂抱在了一起,淑芳嘴里仍在不停地哭泣着
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其悲愤的情景,让在场的其他人都跟着唏嘘不已,慨叹着究竟是哪个断子绝
孙的干了这么缺德的事情。

  两个警察走了过来,用比较温和地态度问高明:「如果你们这边的事情处理
得差不多了,跟我们到派出所去一趟吧,协助我们将事情调查清楚。」

  高明一见到警察,立马又来了精神,语调激动地说:「我知道是谁干的,你
们必须将这个禽兽给我抓起来,我要将他千刀万剐!」

  警察立即制止高明说:「你先别激动,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跟我们到派
出所去一趟吧!」

  高明留下淑芳照看乐乐,随即跟着两个警察来到了派出所。到了派出所后,
高明依旧情绪比较激动,一口咬定这件事情是丁日民指使别人干的,要公安局的
人马上将丁日民绳之以法。

  公安局的人当然知道丁日民是谁,几个负责询问的警察面面相觑,知道这案
子牵扯到市长,不能草率行事,一边认真地做着笔录,一边安慰高明不要激动,
就目前来看,光说是谁干的还不行,最重要的是要拿出证据来才好。

  高明哪里能拿出什么证据来,只是咬定说他和丁日民有恩怨,这件事情就是
丁日民指使他侄子丁猛干的。警察们当然不会相信高明的一面之词,做完高明的
笔录之后,告诉他先回去等消息,警方会认真调查此事,然后给他一个满意的答
复。

  在之后的日子里,虽然乐乐的身体逐渐得到了恢复,但是由于孩子受到了严
重惊吓,精神状态显然不如以前好,变得不爱说话,而且总是睁着恐惧的眼睛,
一见到生人就大喊大叫,抱着淑芳不撒手。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更为严重的是,
高明得知被灌了酱油的孩子,以后生长发育都会成为问题,不会长大个儿,而且
身体会呈现出明显的亚健康状态,甚至可能会对未来的生活产生重大影响。

  高明心里憋屈极了,尤其回到家里,看到神志不清的乐乐和哭成了泪人的淑
芳,他都有一种被逼上绝路的感觉。他心里不服,难道被人暗算了之后就这样不
了了之?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高明心想:「既然你不让我好过,那么我也不
让你好过,就是死我也要拽着你一起死。」

  于是,高明几乎天天都去派出所,询问案件的进展情况,但是公安局的答复
似乎永远都是那句:「我们正在调查,你先回去等消息!」

  后来,高明实在忍无可忍了,站在派出所的走廊里一顿大骂,骂他们警察不
作为,说他们害怕丁日民的权势不敢去调查。刚开始时,几个警察看到高明情绪
激动没有理睬他,后来高明再喊叫的时候,就有几个警察过来警告高明,说如果
他再无理取闹那么就要以扰乱办公秩序的名义拘留他,说完将高明推搡着弄出了
派出所。

  出了派出所的高明看到满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心想如今太平盛世竟然有这
等丧尽天良的事情存在,还有什么天理王法可谈。正在这时,高明一抬头,无意
中瞥见市政府大楼上方高高飘起的五星红旗,忽然一个坚定的信念在心中升起:
「我就不信天下还没有一个可以说理的地方,我就是告到北京,也要将丁日民掀
下台来,否则我高明死不罢休!」

  这次高明变聪明了,他知道一个人的力量比较薄弱,便开始下意识地进行有
组织的上访。他联合那些受到丁日民迫害的机关干部、城市下岗职工、以及在征
地拆迁中利益受到侵害的平民百姓,采取联名的方式控告丁日民。

  这次高明显然准备得很充分,他通过广泛的收集证据,走访当事人,共列举
了丁日民的十大罪状。

  包括通过征地拆迁、发包工程等手段,疯狂敛财数百万;与人合伙融资入股
开设煤矿,攫取巨额利润;不按干部管理使用条例任免干部,买官买官,随意突
击提拔使用干部;大搞政绩工程,致使巨额国有资产流失;个人生活糜烂,铺张
浪费,乱搞两性关系;领导方式粗暴,与黑社会分子勾结,对持不同意见者打击
报复……

  高明所列的每一项,内容都十分翔实、数字真实可信,而且都附上了揭发检
举人的姓名和联系电话。鉴于高明本身就是机关干部,对政府机关的运行程序十
分了解,加之他自身所具备的超强协调组织能力,天河市的老百姓自发地推举高
明为他们上访告状的领导人。

  高明对此也没太推辞,自从儿子被灌了酱油之后,高明对一切都无所谓了,
什么他妈的政治前途,什么他妈的谨慎小心,都不及儿子的生命健康重要,如果
扳不倒丁日民,他活得再荣光又有什么意义?

  那段时间,通过调查走访,高明充分体味到了天河市老百姓的辛酸。他没有
想到原来还有那么多同他一样的普通群众,在丁日民的淫威下过着暗无天日的日
子。印象中比较深刻的有这么几件事情。

  在滨河小区的拆迁过程中,政府允诺的拆迁配套资金迟迟不到位,开发商也
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不开工,导致100多户居民无家可归。很多人就在路边搭
了一个帐篷,艰难度日。

  高明眼见那帐篷内苍蝇飞舞、闷热无比,一位60多岁的老人,因为居住条
件差,再加上身体本来就不好,很快就疾病缠身,病死在了那帐篷内,尸体一个
星期后才被发现,已经高度腐烂,可惜他临死前连那新楼的模样都没有看到。

  在上访的群众中,还有一对夫妻特别引起高明的注意。丈夫坐在轮椅上,口
眼歪斜,目光呆滞,妻子推着丈夫,满脸泪痕。原来,他们本是一对幸福的小两
口儿,在站前开了一家特色酒店,生意很是红火。

  谁知丁日民的侄子丁猛看了之后,十分眼热,执意要把酒店霸占到手,胁迫
夫妻二人将酒店低价转兑给他,夫妻二人不从,他就致使一些爪牙去酒店内寻衅
滋事,丈夫出面制止,就被打成重度伤残。事情虽然已经过了两年,打人者至今
仍逍遥法外。

  还有一位已经离职的乡局级领导干部,今年不过45岁,正是发展事业的好
时候,怎奈就因为一句话得罪了丁日民,被从重要岗位上调离了下来,安排进残
联任职,他一气之下辞职不干了,宁肯赋闲在家。当他得知高明正在搜集证据告
发丁日民时,握着高明的手,激动地说:「告吧,需要什么大哥都支持你,如果
不把丁日民告下来,天河市的人民群众就别想翻身。」

  更让高明感动的是,听说有人要带头告状,天河市铸造厂的300名下岗职
工自发地为高明捐钱捐物,作为告状的基本盘缠费用。

  原来那铸造厂虽说不是一个效益非常好的企业,但是也能维持职工的基本开
支,谁知却被丁日民以国有企业急需改制为借口,低价卖给了一个与丁日民关系
密切的私人老板。

  原本价值数千万元的铸造厂,却只卖了区区900万元人民币。当铸造厂的
职工将那筹集到的13000元钱交到高明手里的时候,高明知道,这不仅仅是
饱含着数百名职工重托的血汗钱,更是300颗火热跳动的心啊!

  告,一定要告!

  高明怀揣着写有上千名干部群众签名的上访信,心中信心百倍,他想证据如
此确凿,准备如此充分,一定能够告赢!

  谁知道,这只是他艰难上访路的开始,摆在他面前的并非是一条阳光大道,
而是一条布满荆棘与坎坷的崎岖小路,高明做梦也没有想到,原来告倒一个人竟
会这样难。

  第五部第四十八节进京虽然搜集了足够的证据,但高明知道自己不能违反了
信访条例,所以只和天河市铸造厂的一名姓黄的职工代表一同前往。而且高明很
聪明,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他反复告知老黄,如果有人问起他时,就说他也
是一名下岗职工。

  本来高明是打算去龙江市政府碰碰运气的,但是却被老黄告诫说,市政府就
别去了,他们以前去了无数次都没有结果。高明说:「也好,那我们就直接去省
政府。」

  在省政府的信访办公室,高明和老黄说明了来意,工作人员看二人的容貌气
质颇有些不俗,便很客气地接待了他们。

  高明和老黄拿出了所掌握的证据,开始历数丁日民的罪行,接待人员则在接
访记录上刷刷地记录着,不时地询问一些细节内容,并且要求二人将相关的证据
留下,以便作查实之用。

  整个上访过程近1个小时,进行得异常顺利,临走之前,那接访人员还客气
地和二人握了握手,说他会尽快将事情反映给相关领导和相关部门,二人尽管放
心地回去等消息。

  出了省信访办公室的大门,高明长出了一口气,他没有想到第一次上访竟然
会如此顺利,看来社会上流传的有关上访难的现象并不真实。但是老黄的一句话
给高明提了个醒,他说咱们还不能高兴得太早,按照经验来说,虽然对方已经把
这事情记录了下来,但最终能不能交办还不好说,以前他们就经常有被信访办的
人热情接待,然后让回去等消息的经历,结果却是干等也没有消息。

  老黄是一个老上访户了,他曾经任天河市铸造厂的工会主席,也是企业有头
有脸的人物,他说的话,高明自然得信。

  事情果然和老黄说的如出一辙,高明回到天河很久了,也没有任何消息。后
来他打电话到省政府信访办,信访办的人说他们已经将情况反馈给相关部门了,
那相关部门不落实,他们也没有办法。高明很激动,又亲自几次跑到省信访办询
问情况,询问的结果大同小异,而且让高明感到心里不舒服的是,那接访人员的
态度一次比一次差,看他的眼神中明显含有不耐烦甚至是厌恶的表情。

  高明当然不会甘心,又跑去省人大信访办公室碰运气,结果其经历和省信访
办所差无几。

  后来高明想他丁日民属于职务犯罪,应该去反贪局举报他会更有力。于是,
高明又辗转来到了省检察院反贪局,结果反贪局的人也不知是故意搪塞他怎的,
说丁日民的情况比较特殊,需要有纪检监察部门的签字,他们才能立案。于是,
高明又跑去省纪检委举报丁日民的问题,可那省纪检委的衙门口不比政府和人大
的好进,高明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坐到了省纪检委的接访办公室。

  高明满以为这次是找对了地方,谁知他刚表明来意,就看到了接访人员异样
的表情。那接访人员也是一个蛮有正义感的人,他见四下无人,又看到高明并非
凡夫俗子的模样,小声地说:「不瞒你说,揭发检举丁日民的材料几乎有一箩筐
了,相关部门也查了几次,都没有结果,你要是真想告倒他,就去北京碰碰运气
吧!」

  高明一听,心里马上就凉了半截,心想堂堂一个省级纪检监察机关,竟然会
奈何不了丁日民一个区区县处级领导干部,真是不可思议啊!

  从省纪检委出来,高明迎着南方头顶上红得刺眼的太阳,忽然决定要进京。
此刻,高明有一种悲壮的感觉,他没有想到自己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让党培
养了这么多年,非但没为祖国和人民做出多少贡献,相反却成了社会异己,居然
要上京告状。高明在心里安慰自己说:「我这也是被逼无奈啊,天下又有谁生来
就爱告状呢!」

  经过一番准备之后,高明终于踏上了进京上访的征程。在列车上,高明若有
所思地望向窗外,只见铁路两旁要么是大片绿油油的庄稼,要么是成排的村庄楼
房,整个祖国大地到处是一片繁荣景象。

  高明想,在这繁荣背后究竟还隐藏着多少肮脏和罪恶,那躲在阴暗角落里的
蛀虫们正在啃噬人民的血肉,蹂躏人们的感情,又需要多少正义之士勇敢地站出
来,对其进行奋力一击。

  然而高明也明白,历朝历代似乎这种蛀虫就没有灭绝过,那正义和邪恶的斗
争也从来没有停止,或者这就是人类社会发展进程中的一种规律?高明真是百思
不得其解。

  到了北京后,高明差不多花了一天的时间,才找到了位于XX门XX街甲一
号的中央信访接待室。这条街巷前车水马龙,上百人在巷前八字排开,一打听才
知道是各省派来专职截访的人。通过人群一直走到街巷尽头见一紧闭的大铁门,
许多人在门前排队。

  高明也排进队伍里,在拥挤的人群两旁不断有人要他出示身份证,有些人则
被截访人员劝出队伍另议去了。

  高明进门后见一整洁的大院,在一坐现代化大楼门前立有「中共中央信访接
待室」「国务院信访接待室」和「人民代表大会信访接待室」的字牌。进楼后是
一个大厅,像售票处一样林立着各省上访登记窗口,经过讯问高明被分到了12
0接待室。

  高明向120接待员很慎重地说明了来意,并且出示了大量的详实的证据材
料。120接访员很重视高明反映的情况,立即反映给了接访组组长,接访组组
长亲自坐下来倾听高明的控诉,并嘱咐身边的工作人员做好记录。从接访人员的
表情和态度上,高明预感到这次上访一定会有些什么结果了,绝对不会让他再空
跑一趟。

  果然,接访结束之后,那接访组组长握着高明的手说:「你反映的情况很重
要,我们会迅速地把相关材料转给有关部门,并且会密切关注事情的处理结果,
以便及时地给你反馈回去。」

  高明被感动得热泪盈眶,手握着那接访组组长的手,半天说不出话来。

  由于此行收获甚大,高明的心情也不错,他甚至在北京逗留了一天,很有兴
致地游览了一下故宫和长城。

  站在八达岭的那段城墙上,高明遥望着那横跨在崇山峻岭之上绵延起伏的长
城,心想我们老祖宗拥有如此光辉灿烂的文化,创建了5000年的优秀文明,
却依然无法改变人性中的那种贪婪和私欲,这是让人多么无奈和苦恼的事实。

  高明忽然明白,这人活一世,就是为了欲念和私利不停折腾的过程,然而令
人遗憾的是,无论是谁最终也折腾不出上帝安排给我们的宿命,人终有一死,或
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或受万人敬仰,或遭人唾弃,自古以来莫不是如此。

  果然,在中央的关注下,事情马上就有了进展。据高明所知,中央有关部门
将相关材料转到省纪检部门,省纪检部门自然不敢怠慢,马上组成了调查组直奔
天河市,他们先是在外围做了一些调查取证工作,初步了解了一下情况,并且通
过材料上留下的联系方式找到了高明和老曹等人。

  高明一见到省纪检委的人,就像见到了青天大老爷一样,激动的不得了,将
丁日民在天河市所犯下的滔天罪行一股脑儿地都倒了出来。那纪检委的人一个个
显得很高深莫测,从面部表情上看不出任何端倪来,既没有对高明的遭遇表示同
情,也没有对丁日民的恶行表示愤慨。

  即便如此,高明还是满心欢喜地回到了家里,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了淑芳。
当时淑芳正在一小口一小口地为乐乐喂饭,当她听到这个消息后,眼泪刷地就流
了下来,她终于看到了为儿子报仇雪恨的机会。

  乐乐虽然恢复得很快,但是明显较以往蔫了许多,而且最让夫妻二人担心的
是,孩子以后不能长大个儿。高明万万没有想到,大人之间的恩恩怨怨会转嫁到
孩子身上,这对于高明来说,无疑是最致命的一击。也正因为如此,高明才被彻
底激怒,否则谨小慎微的他,绝对不会将状告到北京去。

  正当高明满怀信心地以为,这次足可以将丁日民扳倒时,谁知又出了岔头。
这天高明忽然接到调查组打来的电话,让他过去了解点情况。

  高明迅速地赶到了调查组所在的馨园宾馆。一进屋,那调查组的人就直接问
道:「你是公务员?」

  高明一愣,随即磕磕巴巴地说:「我是不是公务员,与反映情况没……没有
什么直接关系吧?」

  那调查组的人态度威严地说:「你只要回答你是不是公务员?」

  高明心里一时没了底,只得老老实实地「嗯」了一声。

  那调查组的人接着问:「你是公务员怎么还进京去告状?」

  高明被问得有些恼火,随口说道:「公务员怎么了?谁规定公务员就不能告
状了?公务员管理条例上不是明明写着公务员有申诉、控告的权利么?」

  说完高明又不服气地嘟囔了一句:「我又没有组织大规模的上访和游行。」

  那调查组的人看了高明一眼,没有说话,认真地在纸上记录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又抬头问道:「你和丁日民之间有过节吧,听说你们不止一次
地争吵过?」

  高明被问得又是一愣,他没有想到,调查组的人居然能将情况掌握得这么清
楚,便回答说:「是的,我们有过两次争吵,但那责任不在我,都是他耍领导权
威,随意诬陷我……」

  调查组的人又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你的孩子一定是被丁日民指使他人给
灌了酱油呢?你有什么证据?」

  高明说:「我没有证据,但我断定了是他,因为只有他才和我有这么大的仇
恨,我总告他,他当然要报复我!」

  调查组的人冷冷地看了高明半天,然后说:「你先回去吧,有事情我们再找
你。」

  出了馨园宾馆的大门,高明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感觉事情又有了变化,
眼前的形势瞬间又变得扑朔迷离。高明断定了这是丁日民在背后捣的鬼,否则调
查组的人绝对不会将情况掌握得这么清楚。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了检查组的消息,倒是冯刚在这期间给高明
打了一次电话,说有人拿他是公务员身份这件事情做文章,想要给他处分,被冯
刚给压下了。末了,冯刚很善意地提醒高明,要他以后做事情技巧些,不要将自
己置于风口浪尖上,这样很容易受到不必要的损害。

  高明忽然明白在新一轮的斗争中,又一次被丁日民占了上风,这让他心凉得
很。经过反复的思忖和酝酿,高明决定第二次进京上访。

  可当高明真的第二次进京之后,结果却让他无可奈何,那中央信访局的同志
说,此事已经得到了省纪检部门的反馈,调查结果与高明所反映的情况不完全相
同,所以不能受理高明的举报了。说完之后,那接访员用异样的眼神看着高明,
似乎在说你这个人怎么能诬告人呢?

  等到高明第三次进京的时候,境况就更糟糕了,天河市政府派去的两名警察
时刻都不离高明的左右,软硬兼施连哄带骗地把高明给弄了回来。

  走在天河市的大街上,秋风萧瑟,那风儿裹挟着落叶在清冷的街路上打了个
旋儿,然后又向下一处吹去。高明一个人踽踽独行,心中是无比的凄凉,他感觉
头顶的天空一片灰暗,生命都失去了应有的色彩。

  一辆轿车悄无声息地从高明的身后急驰而来,径直朝高明撞去,高明下意识
地往旁边一躲,那车子擦着高明的身子呼啸而过,高明被刮倒在马路的一侧。车
子在不远处停下,车窗内一个脑袋探了出来,狰狞着面孔冲高明冷笑两声,然后
扬长而去。

  高明挣扎着从街面上爬起来,身上多处都被擦伤了皮,浑身酸疼得很。高明
忽然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他是那么的孤独,那么的无助,他知道自己的
生命就攥在别人的手心里,只要人家一使劲儿,他就会粉身碎骨。

  高明有些怕了,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强大的敌人,这个敌人只手遮天,
可以颠覆一切,而自己只是一粒微小的灰尘,随便就会被人丢弃在秋风里……

     ***    ***    ***    ***

  其实,这段时间孟茹的心里也七上八下的,当那天听说乐乐被灌了酱油后,
她就心中一惊,心想此事该不会又和丁日民有什么关系吧!孟茹是一个本性善良
的人,虽说打心眼里希望高明能够和淑芳分手与她生活在一起,但是她却万万不
会在孩子身上做任何违背良心的事情。

  孟茹是一个出身于穷苦家庭的孩子,当然能够体会到父母对子女的那种深深
爱意。孟茹原本还想寻找机会逼迫高明离婚,但是经历了这件事情,她决定暂时
先放弃这个念头。

  在乐乐被灌了酱油后,孟茹看到高明身心疲惫、万念俱灰,整天失魂落魄的
样子,就打电话把他约出来,想安慰他几句,可高明什么都听不进去,他当着孟
茹的面咆哮:「这件事情就是丁日民做的,他居然敢动我的儿子,我要是不将他
告下来,我这辈子就算白活!」

  孟茹对高明这种丧失理智的行为没有任何怨言,她能理解高明心里的憋屈,
这件事情无论是换作谁都不会无动于衷,而且她也觉得整件事情也和她有关,虽
然高明没有将矛头直接指向她,但她心里也清楚,如果不是她和高明的关系,高
明也不会和丁日民结仇,也不会有今天乐乐受害的事件发生。

  高明发泄够了,就借酒浇愁,自斟自饮,全然不顾孟茹的劝阻。

  高明本来酒量不大,加上心情低落,几杯酒下肚往往就醉得一塌糊涂。他经
常拽着孟茹的手,悲愤地念叨着:「丁日民这个王八蛋,你与我有仇也用不着拿
孩子撒气啊,你就是捅我几刀,我也能受着,却偏偏要对我的孩子下手……」

  孟茹看着绝望而无助的高明,感觉一颗心都碎掉了,每当高明撕扯头发的时
候,就好象正在撕扯着她的心,那泪水如洪水决堤一般喷涌而出……

  孟茹终于忍不住找到了丁日民。一见面劈头就问道:「高明的儿子是不是你
害的?」

  丁日民「哦」了一声,很惊讶地问:「高明的儿子怎么了?」

  孟茹说:「他的儿子被人灌了酱油,难道不是你让人干的?」

  丁日民听孟茹这么一说,狞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幸灾乐祸地说道:「真是
活该!他不总是在背后告我么,我早就想给他点颜色看看了。」

  孟茹见丁日民这样的态度,终于忍不住破口骂道:「姓丁的,我没有想到你
这么卑鄙,居然对一个弱小的孩子下手。」

  丁日民的脸上显出了惊讶的表情,他没想到平时对他温柔万分的美人,今日
竟会指着鼻子骂他。

  丁日民有些恼怒,低声喝道:「你别瞎胡闹,我迫害了谁的儿子,请你搞清
楚了再骂!」

  孟茹情绪激动地说:「你敢说这件事情与你无关?我知道你老早就看高明不
顺眼了,你不就是不想我和他在一起吗?不瞒你说,我不但要和他在一起,而且
还要嫁给他。」

  孟茹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想都没想就把这些话一股脑儿地说了出去。

  那丁日民哪里受过别人这样的辱骂,恼怒之余不禁扬起巴掌,用力地朝孟茹
打去,嘴里喊道:「臭女人,居然敢这样和我说话。」

  一巴掌就将孟茹打坐在地。孟茹用手捂着脸,用仇恨的目光看着丁日民,然
后忿忿地说:「好,姓丁的,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
们井水不犯河水。」

  说完之后,孟茹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地瞪了丁日民一眼,转身而去。

  丁日民也被孟茹搞得情绪激动,本来他就对孟茹与高明在一起耿耿于怀,今
天孟茹居然为了高明来质问他,还指着鼻子骂他,岂能不让他生气?

  丁日民又一次坐在了豪华的座椅上,被气得心脏咚咚直跳,他忽然像想起什
么似的,迅速地拿起电话,拨通了侄子丁猛的手机:「喂——高明儿子的事情是
不是你干的?」

  丁猛听到是叔叔的声音,立即兴奋地说:「三叔,我正要告诉你呢,这次估
计那姓丁的再也不敢跟你作对了,我给他的儿子灌了酱油……」

  丁猛的话还没有说完,丁日民就在电话里骂道:「净给我瞎胡闹,我让你教
训他,也没让你拿他的儿子做靶子,以后办事情给我用点脑子……」

  丁猛原本以为会赢得叔叔的一番表扬,却没成想挨了一顿臭骂,耷拉着脑袋
在电话里唯唯诺诺地应承着。

  丁日民对他这个侄子很没有办法,丁猛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十几岁就跟社
会上的小痞子混在一起,凭借着打打杀杀闯出了名声。这几年,因为有丁日民罩
着,越发羽翼丰满,已经成为天河市最大的黑社会头子。只是他做事情冲动,很
少细心圆满考虑问题,虽说这几年为丁日民办了不少事,但同时也为他捅了不少
漏子,连人命案子都弄了出来,要不是找了替罪羊,恐怕他现在还在监狱里。

  丁日民长叹了一口气,虽说自己在天河市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但是对于高明
这样的眼中钉、喉中刺,他也是无比心烦。他知道对高明这样的人大意不得,俗
话说得好:「打雁的偏被雁啄了眼,阴沟里也能把船翻。」弄不好自己真的会栽
到高明这样的小人物手里。

  孟茹再见高明的时候,直接对他说:「你想告丁日民就告吧,我绝不拦你,
如果不把这个混蛋告下来,真不知道会坑害了多少人?」

  高明「哦」了一声,疑惑地问道:「怎么你的态度会变化这么大?」

  孟茹说:「我和他已经闹翻了,他简直就是一个吃人的禽兽,从今往后,我
再也不会和他在一起了,你也要小心点,他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高明听孟茹说她已经和丁日民彻底闹翻,心中不禁一阵窃喜,赶紧又问道:
「你既然同意我告他,那你有没有他违法违纪的证据告诉我?」

  孟茹看了高明一眼,说:「没有,即便是有我也不会告诉你,你要是想告,
就自己搜集去。」

  说完,孟茹趴在了床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作者: 冷墨生花    时间: 2011-12-13 19:37

               第二十集

  高明对孟茹的态度十分不解,既然她不反对告丁日民,但是又为什么不给他
提供有力的证据?后来高明分析可能有两方面原因,一是孟茹本性善良,不想把
事情做得太绝;另外,孟茹也害怕丁日民下台后,会把自己也卷进去,从而影响
了大好前程。

  事实证明,高明的分析还是很有道理的。孟茹之所以会哭,就是因为失去了
丁日民这棵大树,今后在仕途上没有了依靠,让她觉得空落落的;另一方面,孟
茹也为自己坎坷的情感遭遇而流泪,她不知道自己今后的归宿会在哪里。

  高明看到孟茹伤心的样子,十分体贴地偎了上去,嘴里说道:「别哭了,你
不是还有我吗?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会对你好的,只要把丁日民弄下来,我就天
天和你在一起。」

  孟茹听高明这么一说,把头抬起来,泪眼汪汪地看着高明说:「你说的都是
真心话?」

  高明用力地点点头:「嗯!都是真心话。」

  孟茹把头埋在高明的怀里,悲戚戚地说:「我有些累了,现在我对什么都没
了兴趣,只想能和你生活在一起,为你生个孩子,哪怕是过那种粗茶淡饭的日子
我也愿意。」

  高明怀搂着孟茹,心中涌起了点点感动,他能感受到怀中女人对他的无比真
诚。

  自从经历了被撞事件之后,高明知道丁日民开始对他下手了,他也过起了小
心翼翼的日子,轻易不敢出屋。因为他怕遭到丁日民的报复,自从乐乐被迫害以
后,高明知道丁日民这个败类真的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如今的高明,开始对自己的行为重新进行了审视,他发现以前那种对正义和
良知的崇尚、对法律和真理的坚信,现在都产生了深深的动摇。

  高明常常想,自己一个正规国家干部告倒丁日民都这样难,那如果是大字不
识的贫民百姓又会怎样?想他丁日民不过是一个区区小县长,在古代,也就是一
个九品芝麻官,而九品芝麻官尚且如此,那要是比他更大的官呢,是不是更难扳
倒?想到这些,高明不由得慨叹起这人心不古、世态炎凉。

  没事的时候,高明常常弄那么一碟花生米,两盘小菜,喝得酩酊大醉。当一
个人完全失去人生信仰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颓废是令人惊讶的。

  高明就是这样,他认为生命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小时候树立的那
些远大理想,以及多年来受到的那些正统教育,到如今已经变成了绝妙的讽刺,
可笑高明还立志要为国家和人民做些有益的事情。

  高明常常在烂醉之后产生这样的疑问:这个世界,究竟有没有绝对意义上的
公正与合理?有没有完全不为自己、甘于奉献的崇高人格?质疑之后,高明在心
中留有巨大的疑问,在他的世界里,还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完全信服。倒是每
当看到淑芳和乐乐的时候,可以让他的心情平静些。

  高明知道,这个世界很多东西都是别人的,只有老婆孩子是自己的。乐乐最
近一段时间恢复得不错,又能背着书包去上学了。

  淑芳为孩子也付出了全部精力,每天变着法儿的给孩子补充各种营养,孩子
上学放学她也寸步不离左右,生怕再出现被坏人绑架的事情来。

  看到淑芳精心地照看乐乐的样子,高明忽然很感动,他知道这个世界有一种
情感永远都不会改变,那就是父母对孩子的爱。

  公安局那边依旧没有什么消息。高明已经对此不抱有任何希望了,他知道警
察都是和丁日民穿一条裤子的,不可能为这件案子付出多大的努力。但为了走必
要的程序,高明还是在乐乐完全恢复后,将从乐乐口中得知的相关信息报告给了
公安局。

  原来灌乐乐酱油的是两个30岁左右的男子,一个高个儿,一个矮个儿,其
中高个子那人的脸上还有一道深深的疤痕。

  现在,摆在高明面前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尽量把自己的家庭维护好,不
能让这个已经受到伤害的家庭,再经历任何的风吹雨打。

  自从孟茹和丁日民彻底闹翻后,高明就成了她全部的精神寄托。这时孟茹的
心态是复杂的,她很理解高明此刻的心情,任凭是谁的孩子被灌了酱油,都不会
善罢甘休的。

  其实孟茹自己的心里也并不好过,毕竟他和丁日民在一起也有三年多了,虽
说没有什么感情,但必须承认的是,她之所以会有今天的一切,都是沾了丁日民
的光。而今,一旦离开了丁日民,她不知道自己的明天会怎样,未来对她是那样
的不可预知,甚至充满了恐惧。

  孟茹常常在做事情的时候魂不守舍,几次把钥匙锁在屋里,开车的时候,还
总闯红灯。孟茹明白自己正在经历着又一次的人生转折,虽然这种转折表面看起
来风平浪静,但是带给她的影响将是深远的,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将走向哪里,
等待她的又将是怎样一条人生道路。

  老实说,孟茹并非百分百地对高明寄予了希望,经历了这么多,她当然知道
男人是最靠不住的一种动物。但她还是情愿把宝押在高明身上,这也是一个逼不
得已的选择。是的,这个世界,有男人就有女人,男人离不开女人,女人也离不
开男人,这是任凭谁都改变不了的自然法则。

  孟茹常常手摸着高明的脸颊,含情脉脉地说:「亲爱的,为了你我什么都能
舍弃,你可要一心一意地对我好?」

  高明说:「我会的,我们两个人走到现在,虽不能说是患难与共,但也共同
经历了一些风雨,如果我对你不好,老天都会惩罚我的。」

  孟茹说:「既然你知道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那你会娶我么?我真的很想和
你在一起生活。」

  高明看了看孟茹,无比真诚地回答道:「其实,我又何尝不想和你一起生活
呢,但你是知道的,淑芳一直以来对我都很好,现在又经历了乐乐的事情,在这
个节骨眼上,我怎么忍心抛弃她们娘俩不管呢?」

  孟茹委屈地看着高明,眼含泪水地说道:「你别说了,我并不是一个不讲道
理的人,你说的这些我都懂,我也不会逼你离婚,只是我希望今后如果我们真的
有在一起生活的机会时,你不要找借口推托就好。」

  高明长叹了一口气,搂紧了孟茹说道:「怎么会呢?如果这辈子真的有机会
和你在一起,我绝不放过。」

  说完,高明就将那嘴巴对着孟茹那樱桃小口吻了下去,孟茹迎合着高明抬起
下巴,两张嘴巴就这样粘合在一起,那唇舌反复纠缠着,时而轻柔,时而热烈,
伴随着急促的呼吸声,两个人吻得是呜咂有声,柔情万种。

  在高明持续的舔吮热吻之下,孟茹乘着接吻的空隙,不断呼出丝丝诱人的呻
吟:「啊……啊……嗯……」一面把白嫩的手臂环上高明粗壮的颈脖,舌头在互
相追逐,津液在互相吞吐……淫靡的气氛顿时迷漫整个室内!

  高明看孟茹已有些动情了,伸出右手朝孟茹高耸的乳峰摸去,孟茹丝薄的白
衬衫根本挡不住高明粗狂有力的手,瞬间一只诱人的耸乳便已在高明大手的掌握
之中……

  孟茹全身一麻,娇唇间吐的娇喘已是相当急迫:「啊……啊……啊……」

  高明看着孟茹的动情模样,更加卖力地揉弄着孟茹高耸的乳峰。隔着衬衫和
丝滑的胸罩,高明依然能感觉出那嫩乳的惊人弹性!左手也不甘落后,滑落在丰
满的臀丘上按挤揉捏,逼出怀中娇丽的声声娇吟。高明右手熟练地解开孟茹胸前
的纽扣,直接插进丝薄的胸罩,抓住了一只柔嫩的乳房。

  当敏感的乳房被高明温热的手掌直接握住的刹那,孟茹「啊」地惊叫出来,
瞬间感觉自己的乳尖翘立勃起,硬硬地顶在高明掌中,似乎在迎接高明的揉弄。
全身象电流击打般传过阵阵的酥麻,并直达双腿间的阴部,被套裙紧紧束住的丰
润大腿不停地厮磨扭动。

  高明左手从孟茹绞扭的大腿间穿挤而上,强硬地朝最诱人的中心进发。高明
将孟茹的窄裙上卷,露出里面白嫩修长的大腿和带蕾丝边的白色三角裤。高明的
大手顺利占领了孟茹的阴部,手指上下滑动隔着内裤挑动丰腴鼓凸的阴唇,炙热
潮湿的触觉令高明雄风大起。

  「啊……嗯……」

  孟茹的娇叫助长了高明的欲望,右手疯狂地揉弄乳房的同时,左手手指开始
紧密磨擦孟茹的阴唇。

  「啊……嗯……啊啊……啊……」

  孟茹声声娇喘着,全身诱人地挣扎扭动。高明将孟茹推倒在柔软宽大的沙发
上,解开了孟茹衬衫上剩余的纽扣,一把就脱下了丝滑的胸罩。两只耸挺白嫩的
乳房弹跳而出,乳头早已是充血勃起,不停颤动。

  高明重重地压在孟茹柔软的胴体上,一手揉弄乳房的同时,嘴唇已紧紧含住
另一只嫩乳的尖峰。

  孟茹俏脸晕红,娇喘吁吁,搂住高明在自己胸前拱动的头颈,修长的玉腿也
缠绕上高明的雄腰,娇躯不由自主地扭曲摆动。

  高明的舌尖灵活挑逗着孟茹的乳头,时而轻舔、时而刮擦,乳房受到强烈的
刺激,更加紧绷上翘,粉红的乳头生机勃勃地凸起,颤巍巍的挺立着,迎接高明
的一次又一次抚爱。

  当高明的大手从卷起的裙裾下宛延突入,狂烈地插进小小的三角裤,直袭孟
茹早已淫湿泛滥的阴部时,孟茹急急的娇喘声已带有满足的哭腔了。

  「啊……啊……嗯……唔……」纤细的腰部不断地上浮,把平坦软滑的小腹
与高明坚挺的下身用力地磨擦着,樱唇咬着高明的肩膀,想要抑制住逐渐高亢的
娇吟喘息。

  高明的手指灵活地抚捏着孟茹大腿中间两片濡湿粉嫩的阴唇,在一次上下滑
动间突然往泥泞滑腻的小穴口一顶,在孟茹「啊」的一声长长的荡人心魂的呻吟
声中,粗壮颀长的手指应声而没,全部没入了紧窄温润的阴道深处。

  孟茹的双手猛地搂紧还在自己胸前肆虐的头颈,随后无力地摊开,在高明手
指的抽插下,樱唇一声声地娇喘不已,双腿不停地踢蹬着,下身发出一阵又一阵
的搅动水井般的声音。

  在高明持续的挑逗和抽插下,孟茹酥麻的感觉逐渐高昂,乳房涨到了极点,
甚至不自觉地在高明狂野舔吸的口中跳动着,丰腴诱人的玉体蠕转着、扭动着。
高明看着美丽的孟茹惹人怜爱的模样,突然恶作剧地轻咬乳尖,在她阴部活动的
手指也左弯右勾地在穴壁中到处刮擦。

  孟茹的娇喘更加尖细,大腿紧夹高明的手臂,全身都猛烈地向上挺耸,胴体
剧烈地发起抖来。在孟茹娇腻无比的尖吟声中,高明感觉一股烫人的腻水从她阴
道中喷涌而出,立刻使高明的手指灼灼地感到一阵滑溜。孟茹在阴茎未插入的状
态下达到了一次美妙的高潮……

  在持续不断的高潮中,孟茹逐渐放松开来,四肢无力地摊开,娇艳湿润的樱
唇尖尖细细地低喘着,双目迷漓,双乳颤动,双腿大开,蕾丝三角裤下已一片濡
湿。

  看着美人儿高潮后的模样儿,高明立即为孟茹解除最后的摭掩,片刻之间,
一具光泽莹莹、诱人心魄的女体就裸露在高明的眼皮底下。高明盯着那丰圆白润
的大腿中间一丛乌黑的阴毛,两片娇嫩丰腴的阴唇欲夹还羞地掩护着刚刚遭受蹂
躏而达高潮的阴道口,一股淫液挂在微开的大阴唇间,晶莹剔透,淫糜万分。

  高明一边看着孟茹赤裸的胴体,一边迅速扒掉自己身上衣服,粗壮的阴茎已
经昂立起来,杀气腾腾的样子。高明托住孟茹浑圆白嫩的屁股,将翘起的阴茎对
准早已湿淋淋的阴户。火热硕大的龟头紧抵着嫩穴口颤栗抖动,孟茹只觉穴内如
有蚁爬,空虚难过。

  「啊……啊……快……快插进来……」

  浑身瘫软的孟茹艰难地说出求饶的娇语。高明用阴茎划开薄唇,顺着滑溜的
淫水强劲地直达阴道深处。

  「啊……哎唷……啊……」

  孟茹一股充实而痛楚的感觉传来,娇艳的檀口惊喘出声,双手不由自主地死
死搂抱住高明的雄腰,大腿紧紧夹住,试图阻止高明的抽动。

  阴茎直达孟茹穴心的时候,高明的喉头也吼出一声:「啊……」

  ,好舒服呀,神仙般的感觉,高明感觉着自己的阴茎好像被什么东西紧紧的
包围住,灼热紧窄、温润滑腻,肉壁还在微微蠕动着,吸吮着自己的龟头,又麻
又酥。虽然高明不是第一次跟孟茹做爱,但这段时间由于孩子及家庭的原因,两
人也很久没在一起了,所以高明现在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孟茹只觉侵入自己体内的阴茎,火热、粗大、坚硬,自己紧紧夹住也无具于
事,令孟茹无法控制地发出声声娇喘。探路的龟头寻觅到敏感湿热的花心,在阴
唇肉壁的紧握下紧抵旋转挨擦,使得花心也起了颤栗共鸣,与龟头你来我往地互
相舔吮着。

  高明知道孟茹已经饥渴欲狂,她需要男人的激情去滋润,用最有力的抽插,
最快速的冲刺,最强劲的摩擦,让她达到高潮的巅峰而心悦臣服。

  于是,高明运起雄劲,快速抽插,阴茎次次抽出阴道口,又次次顶至穴底,
愈发火热粗大。几百次抽出顶入,孟茹原本的淫声浪叫,已化作哭喊连连;她那
股舒爽的浪劲,直似癫狂,象个浪蹄子在乔枫胯下娇声呼喊。

  「哎……哟……高……高明……你……哦……太舒服了……」

  「啊……啊……好爽……你顶得……好深啊……美……好美……我……我要
死了……」

  高明看着沉迷浪叫的孟茹,真是美翻天了!他依然沉稳而有力地击打着孟茹
敏感的花心,头一低,含住了孟茹在迎合扭动间晃颤跳脱的一只乳尖。

  「啊……啊……要来……要出来了……我要死了……」

  孟茹浪叫着,高明突然的一个配合,龟头深刺猛撞孟茹的子宫口,牙齿轻轻
在咬在孟茹翘挺的乳尖上。孟茹的阴道突地紧缩,子宫口刮擦紧吸住高明粗硕的
阴茎,高明感觉滚滚热浪冲击龟头,麻痒舒美,精关难守,高明快意地将龟头死
死顶在小穴深处,低吼一声,浓稠的精液急射而出。

  孟茹只觉紧抵花心的龟头猛地射出强劲的热流,那股酥麻欢畅,直达心坎,
「啊」地大叫一声,整个人似乎轻飘飘的飞了起来,然后瘫软下来,娇喘吁吁,
目涩神迷。两人双双达到了最高境界,瘫软在床上休息,就好象真的是一对夫妻
一样。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高明的心态也变了很多。以前他总是一副天不怕地
不怕、斗志昂扬的样子,如今在丁日民的反复打压下,也渐渐「软」了下来。这
正应了当时社会上流行的一句话,叫作:「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不行就
不行,行也不行。」

  高明整天念叨着这两句话,心里慨叹道:「真的是不服不行啊!」

  虽然没有放弃状告丁日民,但是相比于以前,高明的劲头却小了许多。同很
多普通的老百姓一样,在与邪恶作了一番斗争之后,眼见着已经没有了胜利的希
望,高明只有选择默默承受。

  那些日子,除了正常的生活外,高明时常注意报纸和电视上的新闻,一听说
有贪官倒台了,他就兴奋的不得了。每次中纪委召开会议,他都必看无疑,时刻
注意着国家的反腐动向。

  高明想,那个叫胡长清的副省级干部都倒了;沈阳的慕马大案也牵出了一批
腐败高官;还有那个叫程维高的河北省委书记,居然纵容其子胡作非为;厦门远
华的案子更是牵扯出了一个公安部副部长在内的高层领导;甚至北京市的一个叫
王宝森的副市长也因腐败问题自杀了……这么多根基牢固的腐败分子都能被国家
查处,为什么丁日民区区一个县处级干部,查处起来竟会这么难?

  高明始终相信这样一句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一个人胡作非为到了一定程度,惹得天怒人怨了,自
然所有的报应都会到来,高明在心里默默地期待着这一天……

  果然不出高明所料,在看似平静外衣笼罩下的天河市,终于等来了它不平静
的一天。

  这天下午,高明正徒步走出屋外,打算晒晒太阳,忽然见楼下一群街坊围在
一起,不知在叽叽喳喳地小声议论着什么。

  高明走上前去,好奇地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老大爷将嘴巴凑上前来,很
神秘的说道:「你不知道么?可出大事了,咱们的兴安煤矿发生了透水事故,听
说有好几十人被困在下面呢,这次他们想活命恐怕也难噢……」

  高明一听到这个消息,就知道肯定又和安全生产有关,然后高明马上联想到
曾听人说起丁日民入股兴安煤矿的事情,马上意识到这件事情或许是扳倒丁日民
的绝好机会。

  来不及换衣服,高明打车来到了兴安煤矿。一下车,高明就见到有黑压压一
群人围在了井口处,不时有哭喊声传来。一个中年妇女坐在地上,捶胸顿足,号
啕大哭,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他男人的名字,看样子她的丈夫已经被困于井下。还
有一些家属正在匆匆赶往出事地点,面部表情里写满了焦虑与绝望。

  那矿井的周围也早已被人拉起了警戒线,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一些工作人员
模样的人正在做安慰家属的工作,告诉大家要稳定情绪,不要声张,如果真有家
属遇难了他们一定会给予高额赔偿的。

  高明打听了周围的矿工,详细地了解了事故的经过。原来事故发生时,有1
00多人正在井下作业,除了一部分人幸运逃脱外,尚有40多人被困于井下,
生死不明。

  其中一位幸免于难的矿工心有余悸地对高明说:「就在半个月前,我们在井
下干活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井下煤层蓄水仓有渗水现象,并及时向矿主作了报
告,可矿主对于煤层渗水的事情只是简单地用水泥糊了糊,依然让我们继续下井
作业。当时我们说不干了,可老板不给退安全金,所以我们只能坚持到现在。」

  高明知道矿工们所说的「安全金」,是兴安煤矿从工人每个月的工资中都扣
除的5%的安全风险金。按照矿上的规定,如果在一年之内没有发生任何工伤事
故,工人才能拿到全额的安全风险金。事实上,这笔安全风险金应该由矿主向安
监部门缴纳,而在兴安煤矿,矿主却把这笔钱转嫁到了矿工身上。

  高明又听矿工们说道:「事故发生后,矿主已经放出风来,让家属们先不要
对外声张,如果谁家真要是死了人,每人将得到10万元的赔偿。」

  那矿工说:「10万元是不少,但是用来买我们的命其实也不多啊,要知道
一家老小还等着我们养家糊口呢,如果我们死了,他们还怎么活?」

  说完之后,这些矿工们不住地叹息着。

  正当高明向矿工们了解情况的时候,几个工作人员模样的人围了上来,要他
们马上散开,不能在这里聚集。高明认出其中的一个工作人员是旧时的老相识夏
某,于是高明凑上前去向夏某打听情况。这夏某也没拿高明见外,十分坦诚地说
道:「已经确定有48个人被困在井下,估计生还的可能性很小,上面先不让向
外界透露消息,争取把事情偷偷压下来。」

  高明听了夏某的叙述,心中有了底,悄悄走到了角落里,拿起电话,拨通了
中央某报社驻龙江办事处的电话,当初在宣传部的时候,高明就与这些大报的记
者们有过接触,所以彼此之间非常熟悉:「喂,是张大哥么?我是高明啊!我向
你提供一个新闻线索,我们天河市兴安煤矿发生了特大透水事故,有48人被困
井下,生死未卜,我就在现场呢,你要不要过来采访一下……」

  丁日民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发毛,眼皮也跟着跳个不停,好像预感到
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这些年虽说官场得意,但是丁日民也为此付出了不小的
代价。

  不消说每天为了往上爬处心积虑,就是这贪占二字就着实让他很费了一番心
思。你说这不贪不占吧,又没钱累积政治资本。一旦贪占了,这10万元和10
0万元其实是一个概念,多少已经无所谓了。最主要的是做得隐秘,胆大心细。

  其实同所有的贪官一样,要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暗地里丁日民也没少为自
己祈祷,这些年光是算命破灾就花了数万元钱。有时丁日民也在想,趁着这几年
自己正当权,赶紧饱饱地搂上一些,然后退到二线去颐养天年,再也不用这样每
天提心吊胆地活着了。

  这天下午,丁日民正从龙江开会回来,走在半路上就接到了煤老板打来的电
话:「大哥,不……不好了,煤矿出事了!」

  丁日民当时正坐在他的丰田4500吉普车里面闭目养神,听了电话之后,
一个激灵坐起来,顿时困意全无:「你说什么,出了什么事?」

  煤老板紧张地回答道:「煤矿透……透水了,好几十人被困在里面呢,怎么
办?」

  丁日民听了之后,这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就凉了半截。但他毕竟是一个经历
过大风浪的人,短暂地思索之后,马上叮嘱煤老板,要他立即做好家属的安抚工
作,一定要严密封锁消息,千万不能走漏了任何风声。赶到天河市以后,丁日民
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了事发现场,虽然他没有露面,却躲在屋里指挥着抢险救援工
作,他希望能将损失减少到最小程度。

  然而,令丁日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仅仅是事隔第二天,有关天河市兴安煤
矿发生特大透水事故的新闻就已经见报了,而且附有记者现场采访的照片,和家
属的访谈记录。丁日民拿着那报纸,只觉得天旋地转、两耳轰鸣。丁日民清楚地
知道事情闹大了,想要遮掩已是不可能……

  转天,全国各地的新闻媒体一齐涌向天河市,密切关注着兴安煤矿透水事件
的进展情况,中央和省市也组成了调查组,连夜赶赴天河市,展开了对事件的调
查。丁日民一看事情不妙,赶紧给煤老板打电话让他出去避避风头,并再三警告
他,一旦被查到头上,万万不能说有他入股的事情,他会在背后做好相关的协调
工作。那煤老板自然领会了丁日民的意图,赶紧携款外逃。

  当丁日民意识到整个事件已无法隐瞒的时候,他又立即换了一副面孔,与天
河市的其他常委们一起,亲临兴安煤矿透水事故现场,冒雨指挥抢险救助工作。
而且,为了显示市政府对这次事件的高度重视,他还面对着电视镜头,发表了一
份心情沉重的讲话,意思是对这次事件表示十分悲痛与惋惜,并将全力做好被困
矿工的救助以及遇难家属的安抚工作。

  然而,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有经验的猎手。当中央和省市的调查组抵达天
河市之后,整个事件的掌控权就完全不在丁日民的手中了。

  那调查组是由中央纪委执法监察室、国家安全生产监督管理总局、国务院法
制局、国家计委、国家农业部和最高人民检察院等有关部门组成的,省委书记、
省长、以及龙江市委政府的一些主要领导也亲临了事故现场,共同指挥抢险救助
工作。同时,关于事件的相应调查工作也迅速展开。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那煤老板没有跑出多远,就被省公安厅的一个通缉令给
抓了回来。随着煤老板的被抓,丁日民的内心也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的。但是,在中央和省市调查组的面前,他依然装出一副干练稳健、事不关己的
样子。

  抢险救助工作依旧在紧张的进行,整个事件也渐渐浮出了水面。摆在调查组
面前有三点疑问:其一,这个煤矿在1999年转制后,就一直没有办理采矿证
和工商营业执照,应该属于非法经营。这也就意味着兴安煤矿从1999年转制
为私营以后非法生产达5年之久。这5年中,难道当地政府一点都不知情吗?

  其二,尽管是非法经营,但兴安煤矿居然还被颁发了今年的「安全生产许可
证」。安全生产许可证发放了,可发放的依据是什么?为何在颁发后不到两个月
就出现事故,有关部门当时为什么没有查出它有安全隐患?

  其三,透水事件发生在8月20日,为什么直到8月22日事件被有关媒体
披露后,当地政府才上报相关情况?兴安煤矿是当地4个大矿之一,在当地几乎
人人耳熟能详,难道此前他们就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了,虽然经过全力抢救,但令人遗憾的是,由于矿井下面
情况复杂,上报的时间又晚,48名被困井下的矿工最后竟无一人生还。

  当那些遇难矿工们的尸体被一具具打捞上来的时候,因为长时间被水浸泡,
已经变了形。遇难者的家属们悲痛欲绝,恸哭着扑在那尸体上面,其状真是让人
不忍目睹。

  丁日民本打算动用各方面的关系,将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怎奈中
央领导同志对此事高度关注,责成调查组的同志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而且,那
遇难者的家属们也不依不饶,哭喊着要政府给他们一个满意的交代,并且已经有
人把丁日民入股兴安煤矿的事情反映到了调查组的耳朵里。

  现在,提审煤老板已经成了整个案件的关键,调查组的人也下定决心打算在
煤老板身上打开突破口,怎奈真正审讯起来,却遇到了难题。这煤老板居然是一
条硬汉子,一口咬定这件事情与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整个煤矿只有他一人的股
份。

  当然,煤老板这么说也有他自己的道理,倒并不是他多么仗义,只是他知道
只要不将丁日民供出,那么丁日民一定会在背后想方设法地去斡旋。事实也确实
如此,就在调查组深入开展调查的同时,丁日民也在不断地「活动」着,说什么
兴安煤矿透水事件完全是一个意外,当然,作为市政府的主要领导,他也难逃其
咎,存在着监管不力的责任,他本人也愿意接受任何党纪政纪的处分。

  事情发展至此,整个调查工作也已陷入了胶着状态,似乎再没有什么值得深
入追究的问题了。就在调查组几乎将整个事件定性为特大安全生产事故的时候,
事情出现了令人意想不到的转机。

  这天晚上,高明接到了市委副书记冯刚打来的电话,开始的时候,冯刚只是
随便与高明聊了聊,当高明把自己所遭受的不公正待遇再次向冯刚倾诉的时候,
冯刚对他表示了深切地同情。

  临放下电话之前,冯刚提示高明道:「我觉得你应该相信组织,如果你真的
有什么委屈的话,通过正当渠道反映一下还是必要的,现在中央调查组就在天河
宾馆,要不你去将有关情况再向他们反映一下?」

  撂下电话后,高明觉得冯刚说的话很有道理。于是在做了简单的准备之后,
他拿着相关的揭发检举材料,径直奔向天河宾馆。

  中央调查组同志听了高明反映的有关丁日民违法违纪的情况后,十分重视。
察看了相关的检举材料,认为事实清楚,证据比较充分,问题十分严重,确实值
得一查。而且高明也同时提出了丁日民入股兴安煤矿,为非法采矿充当保护伞,
致使煤矿存在重大安全隐患而无人管的违法事实。

  调查组决定先从外围入手,采取抽丝剥茧的办法,一点点寻找突破口。为此
调查组根据有力证据,先是将丁日民的秘书小曲秘密控制了起来,并抽调精干的
办案人员对小曲进行了讯问。

  令人十分意外的是,这个被丁日民视为心腹的得力干将,平日里狐假虎威惯
了的无耻小人,在办案人员的强大攻势下,连哄带吓没几个回合,就全都撂了出
来。他不但供述了参与丁日民违法违纪的犯罪事实,而且还一个劲儿地申辩这些
事情与他无关,都是丁日民指使他这么干的。

  在取得了初步的胜利之后,调查组又马不停蹄、乘胜追击,逮捕了丁日民的
侄子,也就是天河市最大的黑社会流氓犯罪头子丁猛。很快,案件取得了突破性
的进展,包括一些包工头子、私营业主、乡局级干部在内的一些人,相继被调查
组传唤,一些人甚至直接被刑事拘留。

  丁日民坐不住凳子了,此刻的他如同惊弓之鸟,正想着要转移财产,却被调
查组正式宣布双规。

  双规那天,丁日民正在常委会议室开会,工作人员过来附在他耳边说:「调
查组的同志来找您到天河宾馆去一趟。」

  虽然他的声音很小,但冯刚坐在边上听得很清楚,丁日民听后脸色大变,他
觉得自己双腿不听使唤,费了好大的力才从凳子上站起来,用颤抖的手拿起了衣
物皮包,随同办案人员出去。冯刚看到丁日民随同办案人员远去的背影,忍不住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作者: 冷墨生花    时间: 2011-12-13 19:37

               第二十一集

  到了天河宾馆后,丁日民被安排在一个专门的房间里,一名调查人员给他倒
了一杯水,说:「丁市长您喝点水,稍等!」

  说完走出去,留下两名调查人员在房间里。5分钟后,又有两名同志进来,
年轻一些的带着纸笔。

  落座后,年长的开始说话,询问丁日民的姓名年龄等基本情况后,说:「我
们是调查组工作人员,今天找你来,是因为这次事故涉及到你的违法违纪问题,
经上级批准,调查组决定从今天开始,对你实行双规,现在宣布双规纪律……」

  丁日民头脑「嗡」地一声,一片空白讯问丁日民的过程并不顺利,同众多罪
大恶极的腐败分子一样,丁日民对所犯下的滔天罪行拒不交待。而「双规」又不
比公安机关的审讯,在问话的方式上显然要温和许多。

  尽管调查人员义正严词地要丁日民好好反省,争取组织的宽大处理。但丁日
民就是只字不提自己的违法违纪问题,还摆出一副无辜地样子,满腹委屈地说什
么组织上不应该这样对待他,这些年他为国家也算尽心竭力,而且接连列举自己
做成了多少事业,取得了哪些成绩,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说到动情处居然
声泪俱下。

  检查组的人当然不会被他的假象所蒙蔽,他们见惯了腐败分子的这种惺惺丑
态,等丁日民「表演」够了,他们才毫不留情地抛出了杀手锏,严肃地说:「你
所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但成绩掩盖不了你的违纪事实。既然我们找你谈话,就
已经掌握了你的足够证据,这大摞材料都是我们在调查过程中的谈话记录和到各
单位的取来的财务证据。」

  谈话人扬扬手中的材料,接着说:「但有一点你要明白,现在是组织上给你
的一个机会,有什么问题可以在党内解决,如果你自己都不把握,后果会怎样,
我想你是知道的。」

  说完之后,谈话人拿出几张单据,送到丁日民面前说:「既然你想不起来,
我们可以给你提示,你一条一条回答,请先说明一下这几张单据是怎么回事?」

  丁日民一看,汗水当时就流了下来,他也不哭不闹了,脸色变得惨白,由最
初的百般抵赖到最后的一言不发,行为举止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在这期间,值得注意的一个情况就是,虽然丁日民已经被「双规」,但是仍
有省市的一些重要人物,或打电话、或采取其他一些方式替丁日民说话求情。对
此,调查组不动声色,暗中一一将情况做了记录。

  案件调查艰难地进行着,调查组成员由原来的9人增加到16人。其中4人
负责谈话,其余的大量人力物力用在外调上,证据也通过各种渠道源源不断地汇
集。

  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强大的证据压力面前,丁日民一步步退却了,开始承认
自己收受过他人钱财,但又补充说都是私交深厚人情往来,万般无奈收下的。

  调查组根据案件的进展情况,协同公安检察院等有关部门,开始对丁日民的
资产收入情况进行调查。由此,丁日民贪污腐败案开始露出了冰山一角。

  初步查明,丁日民拥有存款人民币307万元,美金17万元。另外还拥有
价值300多万元的轿车、住房等固定资产。据调查,丁日民光在龙江市就有高
档商品楼三处,还有价值数百万元的古玩字画等贵重物品,总资产近千万元。这
还不包括丁日民可能已经转移或以其亲友名义隐匿的财物。

  当调查人员将这些有力证据再次摆在丁日民面前时,丁日民精神的底线彻底
崩溃,他知道此次无论是谁都回天无力了。现在,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唯一地希
望就是能够保住这条老命,只要不让检查组调查出他入股煤矿才导致重大安全生
产事故,那么他最多也就判个无期,好歹也能活命下去。

  人一旦到了危难时刻,那种强烈的求生欲望是常人所无法体味的。那一刻,
丁日民终于知道了什么是后悔,什么是生命的自由和可贵。

  回想起人生经历的一幕幕,虽然风光有过、享乐有过、女人有过,但此刻都
成了过眼烟云。曾经的一切,逐渐变得模糊,只有眼前隔离室内简单的桌椅板凳
真实地撕裂着他的神经。丁日民已经预感到自己余下的生命没有了任何意义,他
将以失去自由为代价,换来今天的一切。

  在「双规」的日子里,丁日民有足够的时间将自己的思绪梳理,他忽然间感
悟到,原来人生一世,荣华富贵并非生命的全部,而自由、平安、祥和才是人生
的真谛。

  丁日民真的后悔了,他出身贫苦,若不是他煞费苦心、历经磨难才得到了今
天的一切,那么他很可能会同儿时的玩伴一样,现在依旧耕种在老家黄牛沟那片
肥沃的黑土地上。或许,他也会儿孙满堂,尽享天伦。农闲时节,抽着旱烟,哄
着自己的小孙子,在偌大的庭院中听蛙声蝉鸣,然后红光满面地在对未来的企盼
中,逐渐地老去……

  丁日民想,自己如果真的在老家务农,那么,很可能会健康地活到90岁,
而90年幸福无忧的人生,相比自己这短暂如焰火的生命历程,哪一个更让他留
恋,不言自明。丁日民肠子已经悔青,可惜的是,老天根本就不会再给他第二次
选择的机会。

  调查工作依旧在进行着……

     ***    ***    ***    ***

  随着丁日民的被抓,孟茹也感到有些紧张了,她知道自己虽然没有直接参与
丁日民的违法违纪行为,但她与丁日民的不正当两性关系,很可能会通过这次审
查而大白于天下。为此,孟茹也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来面对任何可能突
发的事情。不过,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她几乎成了最后一批被调查组传唤的人。

  当孟茹接到调查组要她过去了解相关情况的通知时,孟茹的心态平静得很,
她整了整衣服,心想该来的一切迟早都要来的。

  进入问话地点后,调查组的人员首先问了她的工作单位、职位、级别等基本
情况,然后就直接了当地切入了主题,问她和丁日民究竟是什么关系。孟茹愣了
一下,然后低下头来看了看自己被崭新皮鞋包裹着的双脚,心想这些年就是用这
双脚走了一段不光彩的人生之路,想到这儿内心居然泛起了阵阵酸楚。

  调查组的同志抬高了声调,再次严肃地问道:「请你回答,你和丁日民到底
属于什么关系?」

  孟茹抬起头来,看了看这些威严的工作人员,长出了一口气,很平静地说:
「情人关系!」

  调查组的同志们面面相觑,他们对孟茹这样直接的回答感到很惊讶,稍稍停
顿了一下,他们继续问:「既然你们是情人关系,希望你能如实反映他的情况,
对我们的调查工作给予配合……」

  孟茹低下了头,再次陷入了巨大的思想斗争,她不知道该和调查组的人说些
什么?该怎样说?事实上她也没掌握多少丁日民的犯罪证据,即便掌握了,她也
不愿意说。毕竟这个男人曾经以情人的角色,在她的生命里出现过。

  孟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和丁日民相处的一幕幕,包括丁日民为讨她欢心一掷
千金的情景,包括丁日民与她闹僵时甩她的那一记响亮耳光。丁日民的音容笑貌
就在眼前,这个男人已经以他的特殊身份,成为孟茹一生中最重要的男人,任凭
往事怎样不堪回首,也注定了无法从记忆中抹去。

  对丁日民,她谈不上爱,也称不上恨。她与丁日民,之所以能走到今天这个
地步,那是一件永远也无法说清的事情。至于今后丁日民又会给她带来怎样的影
响,她也无法预知。

  但是此刻,孟茹作为一个官场情人,已经对这个特殊身份的悲情冷暖,有了
深深的认知……

  孟茹在记忆中极力搜寻着,她知道自己所掌握的事情,调查组也一定都很清
楚。作为官场情人,孟茹是聪明的,从认识丁日民的第一天起,她就没有过问和
参与丁日民的任何事情,她知道给自己留有一条后路,她甚至预感了一个贪得无
厌、骄横跋扈的人,注定了迟早都会有翻船的那一天。

  孟茹絮絮叨叨地说着,调查组的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记录着,当然她所提供
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问话终于在规定的程序中马上就要结束了,孟茹开
始起身整理衣物,准备要走。

  调查组的人见孟茹并没有提供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忍不住提醒孟茹道:「有
件事情我们有必要告诉你,丁日民并非只有你一个女人,据我们所知,除了你之
外,丁日民至少还和其他三位女性保持着不正当的两性关系。」

  孟茹听了工作人员的话有些吃惊,虽然她对丁日民的劣行心知肚明,但是当
今天终于得到证实的时候,她的心中还是有一种强烈的失落感,她为自己所扮演
的角色感到可卑。

  那调查组的人员见孟茹没有什么反映,也开始收起记录本,准备结束这段谈
话。

  正待调查组的人员转身要走的瞬间,孟茹考虑再三,终于说出了这样的话:
「对了,有件事情或许对你们有用,据我所知丁日民和煤老板马英凡关系不错,
他们经常一起出去游玩,有一次我曾亲眼见他们一起出去赌博……」

  调查组的人员立住了,听了孟茹的话眼前一亮,赶紧重新摊开记录本,认真
地做着记录。

  可能身陷囹圄的丁日民永远也不会知道,正是因为孟茹的这一句话,最终他
被送上了断头台,从而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可叹的是,这个风华绝代的女人曾在他最得意的时候,任凭他呼之即来、招
之则去,被他肆意地压在身下,柔情万种。自古道「红颜祸水」,可许多凡尘俗
世中的好色之徒,并未参悟其中的真正涵义,仍为女色二字而苦苦追求,直到大
难临头,甚至身首异处了,还蒙在鼓中。

  接受问话之后,孟茹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她钻进卫生间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
热水澡,她想要洗尽自己一身的肮脏与疲惫,她知道从今以后,她将开始一种全
新的生活,这种全新的生活对她充满了未知。孟茹有些彷徨、有些焦虑,一种无
所适从的感觉充溢着全身。

  从卫生间出来,孟茹简单擦洗了一下,就一头趴在了自己的床上。她睁大着
眼睛想着心事。

  母亲推门走了进来,坐在床边,轻轻地用手爱怜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孟茹
回过头来,用那柔柔颤颤地声音叫了一声:「妈……」

  母亲慈祥地端详着自己的女儿,在她的眼里,女儿听话懂事,为了这个家付
出了太多太多。虽然女儿很少回家对她倾诉自己的委屈,但是作为母亲,她又怎
能不知女儿一个人在外打拼的不易。此刻,眼见着女儿情绪低落、神情恍惚,她
又怎能无动于衷。

  母亲一边抚摸着女儿的头发,一边十分关切地问道:「小茹,妈知道你很不
开心,告诉妈,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孟茹看了看母亲,勉强从嘴角挤出一丝微笑:「妈,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只
是这两天身子不舒服,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母亲看了看日渐消瘦的女儿,万般心疼,忍不住语重心长地对女儿说:「小
茹啊,这些年来妈很少过问你工作和生活上的事情,妈知道你是个要强的人,你
也很少让妈操心,可有句话妈还得对你说啊,作为一个女人家,凡事努力过就行
了,不要奢求得太多,最终还得找一个靠得住的男人嫁了,有一个稳定的家才行
啊!」

  母亲的一句话,触动了孟茹心里面那最脆弱的那一根弦,孟茹知道这句话是
母亲用自己的一生总结出来的,看着母亲满脸沧桑的样子,孟茹再也压抑不住内
心的情感,发自内心地喊了一声:「妈……」然后一头扎在母亲的怀里,委屈地
大哭起来。

  母亲怀搂着女儿,用手爱怜地拍打着女儿的后背,觉得自己的心随着女儿的
哭声一起碎掉了。

  调查组的人根据孟茹提供的情况,立即提审了煤老板马英凡,本来马英凡还
想抵赖,但调查组将那次参赌的时间地点经过等一一列举出来,在强大的事实面
前,马英凡知道再抵赖下去是没有意义的,加之那提审他的人动不动就给他一点
特殊的「关照」,让马英凡觉得这样的日子也实在是难挨,索性想想还是招认算
了,再怎么着也难躲这牢狱之灾。

  于是,便将他怎么和丁日民相识,怎么与他沆瀣一气,丁日民怎么给予他关
照,他又给了丁日民多少好处的事实经过,一一地供述了出来。

  当调查组拿着这些证据材料再次摆到丁日民面前时,丁日民彻底地崩溃了,
他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一下子就瘫软在了地上。至此,丁日民违法犯罪的事实已
经基本调查清楚,证据比较充分,案件也被正式移交到了检察机关。

  丁日民被批捕的那天,高明正在一处小树林里散步,当他从电话里得知丁日
民被批捕的消息后,禁不住泪流满面,他冲着苍天扑通一声跪倒,大喊了一声:
「老天啊,你终于有眼,让那罪恶的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高明哭得很痛快,压抑了这么久,他的情感第一次得到了真正的释放,那泪
水就如同决堤的江水一样奔涌而出。旁边有两个正在锻炼的老人围了过来,他们
看到高明年纪轻轻却举止异常的样子,善意地围在身边观望了一会儿,看确实没
有什么大碍,才慢慢地离开。

  高明顷刻间明白,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勤劳善良的劳苦大众构成了这个社
会的主流,几乎所有的人都是善良的正义的,大家为了人类的自由与平等而不懈
地努力着。那贪得无厌、善于钻营的毕竟是一少部分人,但恰恰是这一少部分人
侵害了人民的利益,破坏了社会的和谐与稳定,这些人像吸血鬼一样鲸吞着人民
的劳动成果,从而也将自己推上了一条不归的人生之路。

  高明想起了那成千上万下岗职工期待的眼睛,想起了煤矿透水事故现场那一
具具惨不忍睹的尸体,高明知道,丁日民之所以能有今天的下场,不是他高明一
个人的功劳,也不是我们的监督体系有多么健全,而是丁日民违反了民意,自古
以来,任何一个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这是一条颠扑不
破的真理。

  高明一个人在小树林里呆了很久,当那喜悦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之后,高明
也感到了一丝迷惘。是啊,丁日民是被扳倒了,但今后的人生道路该怎样走,对
他还是一个未知数。现在的高明,已经对从政彻底失去了兴趣,他只想着能再觅
一处清净的所在,了却残生。经历了这么多,高明对仕途已经看透,他知道自己
生性倔强、刚直不阿,根本就不适合在这个万分复杂的是非之地再待下去。

  高明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他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顿时
觉得心情畅然。这时,正有一群洁白的鸽子从头顶飞过,高明向远处望了望,夕
阳笼罩下的天河市被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显得依旧那么的美丽。

  远处传来了嘈杂的人声和汽车的鸣笛声,此刻,下班的人流正在匆匆往家里
赶,这个多灾多难的城市虽然经历了日寇的铁蹄,也经历了腐败分子的蛀蚀,但
它依旧会一往无前地发展下去,这就是趋势,这就是潮流,这种规律任何人都无
法改变。

  丁日民被检查机关正式批捕的消息迅速在天河市传开,曾经与丁日民有过瓜
葛的人,都坐立不安起来,早在丁日民被双规的时候,整个天河市就已经人心惶
惶,尤其是政府机关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干部们,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被丁日民的
案子给牵扯进去。

  如今丁日民被批捕的消息得到证实后,天河市的干部队伍中出现了一种有趣
的现象,那些曾经自诩为丁日民「嫡系」的人,如今也不说自己是「嫡系」了,
都恨不得立即与丁日民划清界限,而这在以前,他们可是逢人就说自己和丁市长
的关系有多么「密切」。

  尤其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某局的一个局长,得知丁日民被批捕的消息后,居
然在人前历数丁日民的不是,说什么他早就看出丁日民不是什么好鸟,曾经丁日
民要他做几件违背原则的事情,他都没有答应。谁知,刚说完这些话的第二天,
这个局长就被检查机关控制起来,理由恰恰就是因为他参与了丁日民违法违纪的
犯罪事实。

  天河市的老百姓得知丁日民被批捕的消息后,整个城市都沸腾起来,像过节
一样热闹,鞭炮声不时地从各处传来。一位退休的老干部得知丁日民被抓后,拄
着拐杖,眼噙着泪花,激动地说道:「天河市的天终于亮了!」

  上级组织部门根据天河市的具体情况,从工作大局出发,立即对天河市的班
子进行了调整,由市委副书记冯刚代理天河市的市长,主持政府的全面工作。并
且在与冯刚谈话的时候提出了三点要求,一是要确保稳定;二是要迅速扭转丁日
民造成的不利工作局面;三是要尽快使天河市步入经济发展的快车道。

  冯刚临危受命,自然不敢怠慢,立即召开了政府工作会议,重申了上级的各
项决定。同时反复强调,天河市的干部不要受一些事情的影响,要安下心来继续
努力工作,只要大家做得好,就一定会得到组织上的认可,而且他保证在短期内
绝对不会对干部进行调整。随后,冯刚又对近期的工作做了布置,尤其对一些方
向性错误的工作进行了及时纠正,确保了政府工作能够得到有效运转。

  高明接到冯刚电话的时候,他正领着乐乐在滑冰,自从乐乐被黑社会分子迫
害后,高明总觉得在心灵上愧对儿子,他也试图用实际行动对儿子做出些补偿,
所以趁着赋闲在家,他都尽可能花多些时间陪乐乐一起玩。

  电话里,冯刚单刀直入地说道:「现在市里面正是用人的时候,你回来上班
吧?」

  高明听到冯刚让他回去,心里很意外,转而又不无伤感地说道:「回去还能
干什么呢?那综合科长的位置不是已经有人了么?」

  冯刚说:「你别在市委干了,来政府上班,办公室还缺一个主抓材料的副主
任,你来做吧。」

  冯刚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在高明的心里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老实说,政府办公室副主任,这是一个让很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好位置,可
经历了这么多之后,高明真的对仕途丧失了所有的兴趣。

  高明没有立即回答冯刚,他很客气地说道:「谢谢你冯书记,你让我再考虑
一下好么?」

  撂下电话后,高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自从龙江大学的培训结束后,高明已经赋闲在家了半年,在这半年时间里,
高明对自己的人生进行了深刻的总结。如今他已经接近40岁,他这40年的人
生过得浑浑噩噩、平平淡淡,根本就没有什么大的成就。

  尤其和孟茹成为情人,又经历了丁日民的事件后,高明觉得自己真是一次彻
彻底底的失败。虽然他已经如愿以偿地扳倒了丁日民,但高明却没有一丝一毫的
成就感,他知道自己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在状告丁日民的整个事件中,高明感觉
到自己还太不成熟,需要历练和捶打的地方还有许多。

  当一个人经历了一次大磨难,再次重新审视自己,就客观了许多。如今的高
明,已经和一年前的自己有了本质上的区别,他已经习惯了沉默寡言,总是将一
丝微笑挂在脸上,对人对事也不轻易发表自己的看法了。

  高明知道,无论你看到和感悟的再多,你也无法用怨言和牢骚去改变一切,
这个世界需要我们去做的事情有太多太多,而你如果违背常规、标新立异地妄想
去做什么救世主,那么你最后只能落得个是四处碰壁、遍体鳞伤的结果。所以,
只有顺应历史和潮流,在各种诱惑面前坚持自己的立场和原则,不要违背了良心
和公理,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高明想起了冯刚,他一直认为冯刚的思想境界是很高的,但是冯刚却懂得将
自己的锋芒内敛,在面对邪恶和丑陋时,技巧地作着斗争。

  高明相信,在我们的党内,还有一大批类似冯刚这样的好干部存在着,他们
受过良好的教育,懂得事物的内在规律,深谙政治经济领域的诸多问题,虽然在
政治生涯中他们也面临了许多困难,但是他们却没有放弃,他们默默地努力着,
能够以一颗无私的心在为国家和人民做着踏踏实实的事。

  高明想到了自己的未来,他知道凭自己的能力,怎么都能混口饭吃,但是那
曾经有过的抱负和追求将注定了将无从实现,似乎只有手中有了权力,才能最大
限度地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而且公务员毕竟是一个相对稳定地职业,如果不要
了这个职业,自己还面临着重新找工作的问题。与其这样,还不如像冯刚那样,
在仕途上重新定位自己,给有限的生命画上一个圆满地句号。

  想到这些,高明决定给冯刚一个肯定的答复,他愿意回去重新工作,但同时
他也附带了一个条件,那就是不要让他做太久的文字工作,他对写材料这种枯燥
无味的工作已经厌烦透了,他觉得自己的能量和价值也绝对不止体现在写材料这
一件事情上。

  冯刚在电话里听到高明给他的答复后,忍不住意味深长地笑了。

  高明回到政府办公室上班的事情并为引起多大的关注,就像他和孟茹的这段
婚外恋情一样,只是圈子里一小部分人知道。在整个机关里,高明只是一个小得
不能再小的人物,人们习惯于将更多的目光投向各个市长、局长的身上,至于小
人物的绯闻轶事每天都有,人们早已司空见惯。

  不过似乎所有熟悉高明的人都认为,他适合坐办公室副主任这个位置,因为
他文笔好,思维敏捷,对政治经济工作了解。

  当第一天有人称呼高明为高主任的时候,高明的心里蓦然一动,当他意识到
这是在叫他的时候,他有些诚惶诚恐地「嗯」了一声。主任这个不大不小的称谓
对高明来说意义深刻,曾几何时,他就梦想着能走上领导岗位。可今天真的有人
叫他主任的时候,他竟然感到些许的迷惘,难道自己朝思暮想的就是为了这一句
称谓么?

  重新走上工作岗位的高明,工作做派完全变了,他变得沉默寡言,个性上的
东西少了许多,只是踏踏实实地做着事情。

  一个熟悉高明的领导说:「咦!高明,我发现你不过是学习了半年,怎么成
熟进步了这么多?」

  高明谦虚地说道:「哪有,我还不是老样子,可能是年纪大了的原因吧!」

  其实说这话时,高明内心的苦没有人能够懂得。

  高明最近与孟茹的幽会也是越来越少了,自从丁日民被批捕后,两个人也在
不知不觉中收敛了许多。高明偶尔会收到孟茹发来的短信,都是些你想我么、怎
么不和我联系之类的话语。

  高明收到后,真的会很想念孟茹,这时脑海中一个身姿绰约的女人就会浮现
出来,冲他莞尔地微笑着。那女子是如此的风情万种、妩媚动人,高明有心奔她
而去,但当女子转身的刹那,不知怎的就会长出一身的毒刺来,像仙人掌一样竖
立着,让高明远远地就望而却步。

  人是一个很复杂的动物,这个复杂的动物有着复杂的感情,人的感情是瞬息
万变的,往往难以说清楚。此刻的高明,就难以说清楚他对孟茹究竟是怎样一种
感情,如果说单纯是为了性吧,还有一丝爱的成分在里面;如果说是爱吧,好像
还爱得不是那么纯粹。

  高明常常想,如果孟茹没有那些复杂的经历,如果她不是丁日民的情人,他
可能真的会义无返顾地与孟茹相爱下去。但如今的孟茹就好像被打碎了的花瓶,
又被重新粘合在了一起,高明一想起来就觉得心有不甘。他常常在做这样一种假
设,如果当初孟茹没有出现在他的生命里,那么他也不会与之成为情人,更不会
因此得罪了丁日民,乐乐也不可能被人灌了酱油……

  这是一个让人无比心碎的逻辑,尽管高明不愿意这么推理,但事实如此,已
经无法改变。

  高明虽然不想给孟茹回短信,但是每每感动于孟茹对他的一片痴情,还是给
她回那么一两条:「嗯,我最近很忙,我也想你!」

  相比于高明的冷淡,真正难过的还是孟茹。随着丁日民的翻身落马,她预感
到自己的冬天已经来临,她仿如坠入了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洞,阴冷和恐惧袭裹着
她,她不知道自己最终将飘向哪里。

  随着丁日民案件的不断深入,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她就是丁日民的情
人,各种流言蜚语像冬日的寒风一样扑面而来。孟茹走在路上,都能感觉背后有
人在指指点点,有无数双眼睛投来鄙夷的目光。

  「这个女人好漂亮啊,她是谁?」

  「你连她都不认识啊,她就是丁日民的情人啊!」

  「丁日民不是被抓了么?这回看她还得意什么。」

  「是啊,没想到她也有今天啊,据说她还是团市委副书记呢!」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陪市长睡觉么?我要是那么不要脸,我也能当上团
市委副书记。」

  「……」

  孟茹真想冲上去,将那些嚼舌根子的女人嘴巴撕烂。可是她不能,她知道对
有些事情是不能计较的,她对这些流言蜚语只能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可她的心
里却难过得要死,就如同有千万支钢针在往心口上戳一样。

  孟茹有些想不通,想当初那些同样在机关工作姿色不比孟茹的女人们,是多
么羡慕孟茹能够成为市长的情人。而今,同样是这些女人,却换了一副面孔,她
们对孟茹的际遇冷嘲热讽,那一副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就好像地狱里一张张狰狞的
鬼脸,让孟茹倍感恶心的同时,又不寒而栗。

作者: 冷墨生花    时间: 2011-12-13 19:38

               第二十二集

  孟茹有些担心,虽然她和丁日民的事情检察机关并没有深入调查,但是她知
道自己最终能逃得了法律的制裁,却不见得躲得过党纪政纪的处分。

  孟茹甚至找来相关的法律文书,参考了一些相似的案例,她想要知道自己究
竟应该得到什么样的处分,可最后查阅的结果却很让她失望,全国各地的判例千
差万别,那些官员的情人们有锒铛入狱的,也有平安无事的,刑法中也找不到任
何一则关于官场情人的处罚条款。

  孟茹常常反问自己,她的这种行为属于犯罪么?是的,她是与丁日民有过不
正当的两性关系,也从丁日民那里捞到了一点好处,但是她却没有直接参与丁日
民违法违纪的犯罪事实啊!孟茹甚至对自己做了最坏的打算,她想大不了被判三
缓三,不管怎样,她都认了。

  此刻的孟茹,是孤单的,也是落寞的,她需要一个肩膀来让她依靠。

  孟茹给高明打了电话:「你在哪里呢?我想见你!」

  高明说:「我在单位,正在赶一份稿子,不方便。」

  孟茹:「我不管,无论如何我都要见到你。」

  「……」

  高明沉默不语。

  孟茹:「你是不是讨厌我了?如果你讨厌我就直接告诉我,我不缠着你!」

  孟茹边说边在电话里呜呜啕啕地哭了起来。

  高明说:「好吧,你等我,我就过去!」

  当高明出现在孟茹视线里的时候,孟茹立即小跑几步,一下扑进了高明的怀
里,那委屈的泪水就像积攒了几百年一样,劈里啪啦地往下掉。

  「你知道么?我想我快死了!」

  孟茹用牙齿咬着高明肩上的衣服说道。

  高明:「你别这样宝贝,一切都快过去了,不是吗?」

  孟茹:「不知道。我好害怕,你不要离开我好么?我需要你!」

  「我这不是在你身边呢么?」

  高明边说边将孟茹环在了怀里。

  孟茹没有再说话,拼尽了力气将高明搂得紧紧地,生怕将他失去。

  高明睁大着眼睛,感受着怀中女人细微的情感变化,她清楚地捕捉到了孟茹
内心的惶恐和无助。怀中的女人热热的、软软的,随着她的啜泣,那丰满的身子
上下起伏。高明喜欢将这具美艳肉体抱在怀里的感觉,他觉得做男人只有拥搂了
这样的肉体才不白活一回。

  高明低下头来,将鼻孔贴在孟茹的发梢处,深吸了一口气,鼻腔里呼入的是
孟茹身上那种好闻的女人味道,高明闭上眼睛,细细地品味了一下,觉得自己整
个人都醉了。

  孟茹在高明的怀里趴了半天,等她哭够了,终于抬起头来对高明说:「陪我
出去走走吧?」

  高明点了点头。孟茹拉着高明坐到了车子里,然后熟练地发动起车子,一溜
烟地疾驰而去。

  车子在乡路上行驶着,高明和孟茹谁都没有说话,这是一个很微妙的时刻,
经历了这么多变故,两个人的内心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车子沿着乡村小路颠簸了很久,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山区,高明觉得这个地方
非常熟悉,高明看了看不远处的天河山,忽然记起这是他曾经和孟茹下乡借宿的
地方,一种莫名的感觉油然而生。

  孟茹将车子开到半山腰的一块空地上,面向西方把车子停好,然后将发动机
熄火。周围忽然就安静下来。此刻,已近黄昏,那血红的太阳正像一个大红球一
样慢慢地沉向地平线,山脚下一处孤伶伶地小房子矗立着,不时地冒出袅袅的炊
烟。高明记得,当初就是在那座小房子里,他和孟茹度过了激情的夜晚。高明看
了看孟茹,不知道她此刻心里想的是什么。

  孟茹两眼望着眼前的一切,突然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高明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叹气?」

  孟茹说:「你记不记得当初在这里,你对我说过了什么?」

  高明疑惑地「哦」了一声,回答道:「不记得了。」

  孟茹转头看了看高明,见他一头雾水的样子,确信他是真的不记得了,不禁
有些失望。转而提醒高明道:「你曾经对我说,你要和我相爱一辈子,永远在一
起,你真的忘记了?」

  高明心头一震,真还不记得当初曾经说过这样的话,但是看到孟茹认真的样
子,不忍心让她失望,硬着头皮回答道:「记得啊,怎么能不记得呢!」

  孟茹说:「既然你记得,那你说过的话还算数吗?」

  高明又故作干脆地回答:「算数啊,当然算数!」

  孟茹将头转过来,死死地盯着高明,长久地看着,似乎在洞悉着高明内心世
界。高明被孟茹看得心里有些发毛,心中慌乱地说:「你这样看我干嘛?」

  孟茹没有直接回答高明,只是进一步逼问道:「既然算数,你娶我好么?」

  高明没想到孟茹会问得这么直接,忽然就语塞了起来,不知道怎么回答孟茹
才好。孟茹看着高明不知所措的样子,哈哈狂笑起来,边笑边推开车门,向不远
处的悬崖边走去。高明生怕孟茹有什么意外,赶紧跟了出去。

  孟茹在悬崖边站着,两眼直愣愣地望向悬崖的底部,若有所思地说道:「真
不知道从这里跳下去会有什么感觉?」

  高明立即用手抓住了孟茹的胳膊:「你别瞎说,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跳下
去?」

  孟茹转过头一本正经地问高明:「如果我跳下去,你愿意和我一起跳么?」

  高明只觉得自己的后脊梁凉飕飕的,他近似哀求地对孟茹说道:「亲爱的,
你别瞎想了,我其实还是很愿意和你生活在一起的,我答应你,只要给我时间,
一旦时机成熟,我一定和淑芳离婚,然后与你一起生活。」

  孟茹听了之后,再次哈哈地狂笑起来,她边笑边对高明说道:「你一定以为
我是在逼你?如果你真这么想,你就错了,我只是随便问问,我在想,其实死亡
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而已。」

  无论孟茹说什么,高明都听不进去了,他只想带着孟茹离开这个鬼地方,因
为他分明感觉到此刻的孟茹有些不正常,保不准真的会做出什么傻事来。于是,
高明强拉着孟茹回到了车里,说道:「我们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孟茹看了看惊慌失措的高明,嘴角一扬,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说道:「好
吧!」

  孟茹再次发动起车子,脚下加大了油门,那车子就像是喝醉了酒的醉汉,跌
跌撞撞地朝山下驶去,高明赶紧一边系好安全带,一边叮嘱孟茹慢点开,高明越
是这样说,孟茹越是不予理睬,就好像逞疯一样非要和高明玩点惊险刺激不可,
惊出了高明一身冷汗。

  孟茹并没有直接按原路返回,而是将车子径直驶向了山脚下的那所小房子。

  孟茹拉着高明走进了小房子里,那对夫妇正在吃饭,见到一对陌生男女走了
进来,一副惊讶的表情。孟茹赶紧发话道:「对不起,打扰你们了,可能你们不
记得了,我们两年前曾在你们这里借宿过,我们今天路过这里,特地向你们表示
感谢的。」

  夫妻二人经过孟茹的提示,好像记起确实有这么回事,赶紧热情地招呼两个
人坐下,并且问他们吃饭了没有,要他们如果不嫌弃就一起用晚饭。孟茹说不用
了,他们马上就要回去了,只是来看望一下两位好心人。说完,孟茹打开皮包,
拿出1000元钱,递到了夫妻二人的手上,说是一点心思,一定要他们收下。

  夫妻二人看到这么多钱,很是惊讶,死活也不收,嘴里说谁都有需要帮助的
时候,这点忙真的算不了什么。孟茹看夫妻二人执意不收,索性将那钱扔到了炕
里面,然后拉着高明迅速地走掉了。等到夫妻二人再次拿着钱追出门外时,孟茹
和高明已经发动起车子驶出了好远。

  孟茹通过后视镜看到夫妻二人站在门口,一脸茫然的样子,禁不住问高明:
「你说这个世界是好人多,还是坏人多?」

  高明对孟茹的问题没有丝毫准备,他仔细地用心想了想说:「不知道,应该
是好人多吧!」

  但是,转而高明又想到了丁日民和那些个搜刮民脂民膏的腐败分子,又补充
道:「当然,坏人也不少!」

  孟茹说:「是啊!这个世界,好人真的不多了,所有的人都在金钱和权欲的
魅惑下,变得自私自利,很少能真正地为别人着想,那种只讲奉献、不求索取的
人已经没有了。」

  高明说:「即便好人再少,你也不用给他们1000元钱啊,扔下200元
钱表表心意足够了,多可惜!」

  孟茹看了看高明:「你懂什么,有时候,一份好心情是用金钱买不来的,他
们曾经给了我一份好心情,所以我就要感谢他们。」

  高明没有再说话,他知道孟茹的话里有些影射和警醒他的意思,但高明还是
觉得孟茹的举止行为有些不正常,这让他的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落底。

  本来高明和孟茹两个人约好了回到天河市后,先去吃饭,然后一起过夜,但
车子刚刚驶入天河市区的时候,高明忽然接到了儿子乐乐打来的电话。电话中乐
乐很撒娇地问道:「爸爸你在哪里呢?我很无聊,想你回来陪我!」

  高明听到儿子的声音,心里忽然有些不忍,想了想说:「嗯,爸爸在外面办
事,一会儿就回去陪你,你等我吧。」

  挂了电话之后,高明歪头看着正在开车的孟茹,用目光征求孟茹的意见。孟
茹打了转向灯,说:「你不用看我,我知道你有老婆孩子要陪,回去吧!」

  说完,就将车子朝高明所在的小区驶去。高明坐在车里,看到孟茹一脸失望
的样子,忽然觉得心里挺不落忍的,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要不,我留下来陪
你吧?」

  孟茹白了高明一眼,很看不惯他拿不起放不下的样子,嘴里说道:「算了,
你就是陪我,心也不在我这里,有什么意思。」

  终于到了地方,高明赖在车里不下去,似乎还要解释和说明什么,孟茹有些
不耐烦了,冲着他大吼道:「下车!」

  那声音声嘶力竭,骇得高明吓了一大跳,赶紧畏畏缩缩地下车去,孟茹一踩
油门,车子绝尘而去。

  孟茹将车子开到没人的地方,好一阵痛哭!

  孟茹忽然就决定要采取行动了,她不能让自己总是做别人的地下情人。一个
女人,随着年龄的增大,越发意识到婚姻的重要性。此刻的孟茹,正经历人生的
低谷,更需要一个宽厚的肩膀来让她随时依靠,因为那种空虚、无助、恐惧、落
寞的感觉,随时都有可能将她扼杀。

  女人一旦成为了一个已婚男人的情人,其角色是悲惨的,这在平时还不觉得
有什么不同,然而每当逢年过节,窗外万家灯火,鞭炮齐鸣,她自己却一个人在
房间里品味孤独,那种伤心旁人根本无法体会。

  回到家里的孟茹开启了一瓶红酒,她蹲坐在房间的角落里,一边喝酒,一边
想着自己的心事。过往的一切如同电影一样从脑海中飞过。孟茹边喝酒边流泪,
她不知道人生的要义究竟是什么,而她作为一个弱女子,究竟怎样的生活才是属
于她自己的幸福,孟茹的内心充满了困惑与迷惘。

  其实孟茹也清楚地知道,高明并不是一个完美无缺的男人,他有些偏执,也
有些小气,但这并不妨碍自己对他的爱。这些年来,她已经对男人有了透彻的了
解,她不相信这个世界有那种所谓的完美无缺的男人,完美也是相对的。

  但是孟茹知道高明本性是善良的,对待女人是细心的,身上有着很多让她着
迷的东西,这些已经足够了,如果真的能够和高明生活在一起,肯定能够幸福,
而她自己又多么地渴望这种幸福。

  孟茹一边把玩着酒杯,一边在想,此刻高明在干什么,是不是在陪着自己的
老婆孩子享受天伦之乐,而她自己却在无人的角落,独自咀嚼伤悲,这样的感觉
让孟茹的心里十分不爽,她在无比郁闷中几乎喝光了整瓶红酒,孟茹能够感觉到
自己的脸红了,浑身的热血都涌上了头颅,那一刻,孟茹下定决心要把高明争取
到自己的身边来。

  是的,同样是女人,为什么就不能勇敢地「夺回」属于自己的幸福,你高明
不是也说爱我吗,那好,你爱我就要娶我,就要与我生活在一起。

  孟茹先是给高明写了一封信,发到了高明的邮箱里,然后打电话要他去看,
信的内容大致这样。

  高明:

  我其实挺恨我自己的,恨自己不该对你这么多情,明知道你和我之间只是一
个游戏,而我却几次三番地认真,还奢望着能跟你一起生活,想想这是多么可笑
的事情。我这几天没有联系你,心里面一直想着我们的事情,也曾下定决心离开
你,不让你在老婆孩子与我之间为难,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这个决心却迟迟
下不了,难道仅仅是因为我对你痴心无悔的爱么?

  高明,其实我知道你舍不得你的家庭,淑芳对你好,还比我贤惠,乐乐也是
一个乖巧的孩子,而相比之下我只是一个有着「污点」的坏女人,只配做你胯下
的玩伴,不配做你的妻子。这几天,我的心翻江倒海般地难受,思来想去,总觉
得自己是个可恶的第三者,是我破坏了你家庭的和谐与完整。

  可能你不知道,淑芳曾经对我说过一句话,始终深深地刺痛着我的心,她说
你是属于她们母子的,而我只是你消遣的工具而已,她都替我感到悲哀。你知道
么?那次电话之后,我有种多强的挫败感,是啊,她才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而
我是什么?我根本就不配和她争抢你。

  高明,我想我是该做出决定的时候了,我脆弱的感情已经不容许我再折腾下
去了,如果那样,我迟早会疯掉的。我要么和你生活在一起,要么离开你,我别
无选择。

  高明,我之所以今天给你写这封信,并不是逼迫你,我是真的舍不得我们曾
经的感情,我爱你,我不想离开你,我想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真的最终
选择放弃我,我也无话可说。

  请你答应我,看到我的信后,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好吗?

  期待着你的回信。

  我受够了等待,

  想我们的美好,

  到底多久多久才来你总是要我乖,

  我想依赖却你都不在应该开心的地带,

  你给的全是空白一个人孤单的时候发呆,

  却找不到人陪我看开我想你应该明白,

  却一直都进不来你说给我的伤害,

  我是真的很难释怀终于看开爱回不来,

  我们面前太多阻碍,

  你的手却放不开以后怎么安排,

  你该给的信赖,

  我的眼泪却一直掉下来看我脸上的苍白,

  看到记忆慢下来过去甜蜜在倒带,

  只是感觉已经不在过去你给的期待,

  被我一次次摔坏已经碎成太多块,

  要怎么拼凑跟重来终于看开爱回不来,

  而你总是太晚明白告别从前的爱我真的应该勇敢地离开!

  这是周杰伦的一首歌,我想是对我此刻心情的最好诠释,希望你能够明白。

  高明读到孟茹的信后,心里头很不是滋味,这种不是滋味缘自孟茹已经洞悉
了他的内心所想,同时,他也为自己没能给多情的孟茹想要的爱情而自责不已。
其实,高明的内心也是无奈的,他又何尝不想不计后果、不求得失,撇下一切地
去爱一场,可他能么?

  他不能!每当他想这么做的时候,眼前都会浮现淑芳在家辛勤忙碌的身影,
还有乐乐那天真可爱的笑容,他知道一旦自己这么做了,必然会伤及到无辜的亲
人,而这绝对是一种自私的表现。

  高明不能这么做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现在已经是政府办公室副主任
了,大小也算一个国家干部,如果闹婚变,肯定会使自己的政治前途受到影响,
而且婚变的对象还是丁日民的昔日情人,这事情一旦传出去,会让领导和同事们
怎么想?所以思前想后,高明还是万般谨慎地给孟茹回了一封信。

  信的全文如下。

  亲爱的:

  认真地读了你的信,知道你如此深地爱着我,感觉很甜蜜。同时,也感觉到
了你内心的无助和委屈,让我很不安,我为自己没能给你想要的幸福惭愧不已,
但是老天可以作证,我也在无时无刻地想你。

  对于你说的,我只把你当成跨下玩伴的事情,我不想过多地解释,再多的解
释都会显得苍白。不能否认的是,当初我和你能够跨出那一步,确实有冲动的成
分,但随着我们交往的深入,我已经深深地迷恋上了你。那时我真的想与你牵起
手来,重寻属于我们的幸福。

  可后来丁日民那个混蛋的出现,让一切都变了,他不但伤害了我们之间的感
情,还伤害了我的家人和孩子,是他把这一切都弄得复杂化了。如今,我已经做
不到一身轻松离开我那个已经饱受伤害的家庭,这不仅涉及到做人的原则问题,
更有道义和良心,所以我希望你能够理解我。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在想,我们这种关系持续下去会有怎样的结果,或者说
会有怎样的偶然。我也做好了应对各种结果的准备,但有一点,我必须坦诚地告
诉你,目前为止,我不可能给你想要的爱,我希望你不要逼迫我非要给你什么结
果,因为我真地不能给你什么结果。如果你非要让我在去与留之间作一个选择,
那么亲爱的,对不起,我只能选择离开你。

  说这话时,我的心里也在滴泪,你要知道我对你是多么的不舍。其实,我更
希望能有第三种选择,为什么不让我们再这样继续交往下去呢?或者随着时间的
推移,我们可能会有更好的选择。所以,亲爱的,我希望你能对我的建议慎重考
虑。

  不管你最终怎样选择,我都感谢上帝能让我和你相识,我觉得这是老天对我
高明的恩赐。在我们交往的这段时间里,你爱得执着而热烈,而相比之下,我爱
得谨慎而小心。

  真的宝贝,此刻的我,内心深处对你是愧疚的,你是那么真实善良,而我是
那么的虚伪矫情,我不配得到你的爱,更加不配让你伤心。

  如果你真的选择离开,那么我希望你能在今后的生活中,找到一位与你真心
相爱的男子,能够与你携手今生,共度爱河,我愿你一生幸福。

  吻你!

  曾经爱你的、正在爱你的、今后还会爱你的——高明留

  孟茹收到高明的信后,真是失望至极,眼泪扑簌簌地就落了下来。虽然她对
信的内容早有预料,但她还是不希望高明对她这样的态度。

  孟茹是何等聪明的女人,她已经清晰地捕捉到了高明既想保持情人关系,又
不想影响家庭稳定的矛盾心理,如今的孟茹不会再让高明得逞了,这个世界上哪
有鱼和熊掌兼得的好事情。

  当孟茹下定决心离开高明后,她的心是针扎刀剜一般的疼。

  在孟茹的心里,她和高明的这段感情是一生中最难忘的情感经历,因为她确
实为之付出了真感情,而今这段感情就要随风飘逝,怎能不让她无比伤怀。现在
孟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趴在床上哭,当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已经深入骨髓的时
候,怎会轻易地舍得放弃,在女人的世界里,有时爱情比生命更重要。

  辗转反侧了几天之后,孟茹决定见高明最后一面,一来将有些该说还未说的
话说完,二来权当是对两个人的感情做个最终总结。权衡了再三,孟茹给高明打
了电话。电话里,孟茹语音幽怨:「你能来么?」

  孟茹话还没有说完,眼泪先掉了下来,「我想在分手之前见你最后一面。」

  高明接到电话后,心有戚戚焉,听孟茹说分手之前想见她最后一面,当然无
论如何都得答应。

  高明如约来到了见面的地点,当两个人四目相对的刹那儿,竟然多了几分生
疏和拘束。高明见到孟茹形容憔悴、脸色蜡黄,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里,含满了
对高明的依恋与不舍。高明望着孟茹,万般心疼地问道:「为什么非要选择分手
呢,难道就不能有第三种选择?」

  孟茹噙着泪花摇头:「不!我不想再让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地生活下去
了,我想要一个完整的家庭,一个疼爱我的丈夫。」高明双手搂着孟茹的双肩,
激动地说道:「可我舍不得你,你知道么?」

  说完高明一把拥孟茹入怀,搂得紧紧的,竟然也受了分别情绪地感染,语音
哽咽起来。

  好像两个人都十分珍惜分手前这最后一次相聚的机会,手牵着手、肩挨着肩
说了很多惜别的话语,共同回忆了在一起时的美好时光,两个人一会儿哭,一会
儿笑,由最初的拥抱接吻,直至发展成了激烈的造爱。

  这一次,他们比其它任何一次都放得开。高明用舌头挑孟茹的舌尖,再用嘴
唇吸吮它,用牙齿轻轻的嗜咬它。高明一手扶住孟茹的后颈用力拥吻,另一手则
颤抖着在孟茹纤细的弧腰及微翘的粉臀上游走,高明叉开五指轻抚孟茹玉腿的内
侧与股间,在孟茹不自觉的微抖中,高明伸出右腿插入姚岚双腿间,隔着孟茹薄
薄的内裤轻轻磨擦着她双腿间那高高隆起的阴阜。

  「嗯……嗯……」

  孟茹扭动的娇躯使高明的右腿受到更大的挤压,高明更清晰地感受到孟茹阴
阜那里是那么炽热,温度是那么的高。

  随着从孟茹阴阜那里传来的热度越来越高,她的扭动也越激烈,孟茹三角地
带高高隆起的阴阜对高明右腿的摩擦也越用力,高明用力将孟茹推向墙边,藉着
墙壁的支撑,高明的右膝有了着力点,冰冷的右膝紧贴着孟茹火烫的大腿内侧,
那种温差的感觉冲击着高明的神经末梢,使他觉得更加刺激。

  高明忍不住隔着孟茹半透明的黑色蕾丝三角裤,用右食指与中指使劲爱抚着
孟茹隆起的阴阜,她蜜穴里散发的湿热气息隔着紧贴的她私处的黑色蕾丝薄布传
至高明的指间。

  「嗯……嗯……」

  孟茹在高明怀里扭动着,她微抖的躯体不断向高明胸前挤压,臀部微微摇摆
着。

  高明右手五指由孟茹左胯移入孟茹的黑色蕾丝三角裤内,手掌伸进她稀疏的
阴毛里轻抚上孟茹饱满的阴阜,右食指与中指在孟茹的小阴唇上拨弄着,再上下
撩拨揉搓孟茹逐渐开始勃起的阴蒂。

  在高明的挑逗下,孟茹靠在高明怀里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口鼻间轻轻地呻吟
着,头部无力地贴着我的右肩,偶而忍不住用牙齿轻轻咬嗜高明。高明让孟茹转
身,从后面环抱住她,然后挑开孟茹的乳罩搭扣,双手从她的腋下穿至她高耸的
胸前,握住孟茹柔软丰满的双乳,手指灵活地捏揉着她嫩滑的乳尖,渐渐地高明
感到那对小蓓蕾在他的抚弄下逐渐硬了起来。

  高明低头在孟茹的粉颈处吻戏,鼻腔里充满了孟茹的发香,孟茹轻声的略带
压抑的呻吟更勾起了高明内心熊熊的肉欲之火!孟茹那对绵软而又富有弹性的双
乳由她颈后望去,有如凝固了的牛奶般,粉白中又透着点酡红!从现在的角度望
过去,孟茹高耸的乳房浑圆而结实,乳尖部份奇妙的微微上勾,粉红色的乳头随
着孟茹喘息的胸部高低起伏,有如刚睡醒的小鸟,嘴巴轻仰向高明觅食!

  在高明吻着孟茹颈部时,孟茹不自觉地将头后仰;而当高明轻吻孟茹的耳垂
时,孟茹又不自觉地把头前俯。孟茹的左手一直握住高明的阴茎搓弄着,而当高
明右手叉开的五指由孟茹大腿内侧抚至她根部的三角地带时,孟茹柔软的胴体不
自觉地后拱,纤腰扭动,嘴里低声呻吟着。

作者: 冷墨生花    时间: 2011-12-13 19:38

               第二十三集

  高明忍不住再次将手移入孟茹的黑色半透明边带蕾丝的内裤里,孟茹的身体
抖动的更厉害,她微微张开口,不断地「哦啊」在高明耳边轻轻地呻吟。那是由
鼻间至喉头发出的满足的低沉呼唤。

  高明再把孟茹翻过身来,双膝前曲,弯下腰吮吻着孟茹浑圆的肚脐眼和平坦
而富有弹性的小腹,孟茹忍不住用双手扶着高明的头,用力往下压,让高明的双
唇更贴近她火热的私处,隔着那层薄薄的黑色半透明蕾丝三角裤,高明呼吸着孟
茹阴部里泛滥的爱液散发的芳香,这诱使高明坚硬的肉棒更加用力地向上挺了一
下,顶在孟茹饱满的双臀上。

  吸吮孟茹那柔绵圆润的玉腿实在是一大享受,在呻吟声中,孟茹不自主地抬
高了左腿,她紧贴蜜穴的黑色半透明蕾丝三角裤下现出了一道荫湿的弯弧,高明
毫不犹豫地一口含吮了上去。

  「啊……慢点……嗯……啊……」

  ,伴随着孟茹压抑的呻吟,高明的头被压得更紧,孟茹身体的抖动也更加厉
害。

  高明不能再忍耐了,他抱起孟茹将她放倒在床上,孟茹柔软性感的胴体平躺
着,雪白赤裸的身躯上耸立着两座馒头似的小山,高明用手抚弄着她那挺立在峰
顶的粉红的乳头,只见乳晕已经涨大了很多,殷红的蓓蕾也充血变成了大丘上的
小圆丘!

  在孟茹低沉的呻吟中,高明将头埋入孟茹的双乳间,张开口含住她那充满弹
性的乳头,任由它继续在高明口中逐渐涨大,同时轻轻地吸吮着由乳尖泌出的乳
香。

  高明抬起上身,只见孟茹私处丰满的小丘包裹在小巧黑色半透明带蕾丝的丝
质三角裤里,高明将孟茹的黑色蕾丝三角裤拉下,脱去孟茹最后的遮掩,夹在孟
茹双腿三角地带一撮稀疏的芳草与芳草掩映下的春光尽现眼底!

  孟茹见高明紧盯住她的阴部,一边本能地娇羞使她的双腿本能地微夹,一边
用手掩住其实根本掩不住的诱人阴部!

  「别!别这么看!好羞人啊……」

  孟茹在高明身下娇声求我。

  高明起身跨上孟茹的玉体,双手用力撑开孟茹的大腿,孟茹丰腴的双臀随着
双腿的张开,使高明能清楚地看见孟茹最诱人的私处有两扇粉红的小门轻掩着中
间粉红色的小溪,随着孟茹微抖的喘息与娇躯的颤动,隆起的小丘上下起伏蛰动
着,覆盖在上面那两片肥美的阴唇也如蚌肉般蠕动着。

  高明亲吻着孟茹私处的突丘,呼吸着从她嫩穴里散发出的甜蜜气息,这种甜
蜜的味道令高明有一股安详的感觉。高明把脸颊贴向孟茹那如绵般柔嫩的双腿,
那细腻光滑的感觉更激起了高明强烈的占有欲。

  高明用手指轻拨孟茹桃源洞口肥厚的双唇,孟茹立时忘情地呻吟了起来,下
身轻轻扭动,甘泉由花瓣中间缓缓泌出,高明用手指按住花瓣左右揉动,连番挑
逗之下孟茹呻吟的更深更长也更大声了!

  高明并不急着开展总攻,而是以右手两指拨开双唇,左手将孟茹的阴蒂覆皮
上推,舌尖轻吮孟茹穴口突露之阴蒂,这一动作使孟茹不自觉地将臀部及阴阜更
加用力的上挺。

  「呓……呼……」

  孟茹扭动双腿,同时压抑地呻吟着,高明舌尖不断在孟茹桃源洞口充满皱纹
的唇壁内打转,时而轻舔阴蒂、时而吸吮蚌唇。更进而将舌尖探入小溪。

  「啊……高明……啊!哦……啊……明……」

  随着孟茹的一阵阵吟叫,高明只觉孟茹的双臂更加用力抱紧他的双臀,玉手
胡乱揉搓着高明的肉棒,同时动情地在高明耳边呻吟着。

  「孟茹,出来了……」

  思忖间,只见小溪中随着孟茹下体的一阵痉挛,从里面泌出一股白色钟乳。

  高明将孟茹翻过身来,只见她面泛春潮,娇喘吁吁。

  慢慢地,孟茹爬了起来,她跪在床角用一只手握住高明的阴茎,另一只手轻
轻摩挲高明的阴囊,温柔纯洁的脸颊和美丽赤裸的身体给高明的视觉形成了强烈
的反差,像是天使和魔鬼的混合体在高明的面前。

  高明闻着空气中淡淡的清香,看着美丽的孟茹为自己作着最亲密情人间才有
的爱抚,高明的阴茎勃起的越来越大,越来越粗。孟茹的手渐渐的无法包容,每
次套动,龟头都带着一截阴茎突破她的小手指向她的头部。急不可耐的在她的指
缝间跳动着。

  孟茹望着高明眼中火热的渴望,跪在床角的两腿略略伸展,俯下身子。在高
明的期待中,用自己白嫩丰腴的乳房顶着高明的阴囊,一手握住高明阴茎根部,
张开红润的小嘴深深的含下去。

  高明的龟头被吸进了孟茹口腔的尽头,那股熟悉的快感再次涌遍了高明的全
身,湿热狭窄的腔道将高明突入孟茹唇中的部分紧紧包含,孟茹滑腻灵活的舌头
绵密的接触着口腔内硕大的阴茎。在高明阴茎的每一条脉络每一个突起上温柔的
爱抚着。

  当高明沉醉在这销魂的快感时。孟茹的头部缓缓移动,将高明的阴茎慢慢吐
出,只留下龟头仍含在嘴里,再用她温暖滑腻的香舌亲密的在龟头的表面爱抚挑
逗着。然后再次将高明的阴茎深深含入,循环着运动。高明的身体在孟茹的口腔
内感受着她温柔缠绵的抚弄,快感一波波袭击着高明大脑所有的知感神经。

  因为仰躺着,高明的身体无法移动,只有紧紧扣着孟茹的肩头,身体随着她
或重或轻的刺激阵阵颤栗。孟茹握住高明阴茎的手慢慢下移,以便高明阴茎有更
多的部分进入她温暖湿热的口腔。

  在孟茹如此温柔的刺激下,高明忍不住急促的喘息着,不时发出低低哼声。
孟茹敏感的注意着高明的反应,逐渐加快了头部的动作。本已拢在脑后的秀发再
次披散开来,均匀的洒在高明的腹间。随着头部的运动,与高明的小腹一次次轻
柔的滑过,这种刺激混合着高明下身的快感形成一种奇异的刺激让高明立即就到
了崩溃的边缘。

  孟茹感觉到高明阴茎异常的脉动和龟头的勃大,知道高明即将到达高潮,她
改变了技巧,全力的吞吐着高明的阴茎,让高明感受到象在阴道抽插般的快感,
一次次让高明的龟头插入她的喉咙,将高明的阴茎近乎全根吞入她温暖狭小的口
腔。

  在高明的痉挛一阵阵加快即将到达高潮时,孟茹快速的吐出高明的阴茎,只
是紧紧的含着高明的龟头,白嫩的小手握住高明坚挺湿滑的阴茎频密的套动。

  仅仅十几秒时间,高明大脑一片空白,大股的精液伴随着射精的强烈快感喷
射而出,被孟茹一滴不漏的全部吞进嘴里。

  孟茹象是吸食男性精华的狐仙般用手继续套弄着高明的阴茎,让高明淋漓尽
致的将所有的精华发泄,同时抿着嘴将这些浓稠的液体吞进肚子。这些动作在此
刻带给高明的是极度的销魂,高明挺着肚子痉挛着,在孟茹的口腔内喉咙里肆意
的喷射着精液。

  孟茹用小巧的樱唇努力的吸允着高明阴茎内残留的精液,直到高明的阴茎逐
渐绵软,孟茹知道高明正处于射精后的不应期,没有其他的动作,只是保持着原
来的姿式,温柔的含着高明垂头丧气的阴茎,同时用她香甜嫩滑的舌头轻柔的在
阴茎上来回舔弄着。等待着它的再度雄起。

  高明从快感的高潮中慢慢恢复过来,感受着孟茹那小嘴带来的温暖。高明的
大脑充满迷离的幻想。看着跪在自己胯间赤裸裸的女人,孟茹抬起头向高明风情
万千的媚笑,红嫩的唇边仍沾着些高明的精液,两团白玉般的椒乳正紧紧的抱拥
着高明的阴囊。

  高明闭上眼睛,脑海里突然涌现出孟茹在自己强力冲刺下娇弱无力的诱人神
情,一股欲火从小腹重新升起,阴茎登时又高高翘起,顶在孟茹的下巴上。孟茹
亲昵的在高明的龟头上舔了两口,然后爬了上来,用手肘和膝盖支撑着身体的重
量,跪在高明身上,让她丰满的酥胸垂在高明的眼前。

  高明张口含住孟茹已经变硬的乳头,用牙齿轻轻地嗜咬,同时两手用力的搓
揉着孟茹的乳房。孟茹似乎难以承受高明的暴力,嘴里发出一连串含糊不清的呻
吟,她慢慢地将她的桃源洞口凑向高明重新昂首挺立的阴茎。高明的龟头感觉到
滑过一片稀疏的草丛后,触处是一片洪水泛滥的沼泽地。

  孟茹的身体试探着捕捉高明的阴茎,那小巧湿滑的腔道口一次次在高明的龟
头上摩擦,里面不断涌出的淫水将高明的龟头顶端粘的湿淋淋的。

  终于,她找到了最佳的位置,孟茹娇小的身体往下一沉,软绵绵的小腹随即
紧贴在高明的身体上,高明的阴茎彻底没入了她火热的阴道之中。孟茹湿滑温暖
的腔道内娇嫩温暖的肉壁将高明的阴茎夹得紧紧的,高明硕大的龟头在孟茹的阴
道里被团团润滑的嫩肉所包围。

  高明抱着孟茹浑圆结实的臀部,两手在她娇嫩的肌肤上用劲的揉搓着,一种
近似疯狂的感觉占据高明的大脑,高明只想要在孟茹美丽的身体上留下高明征服
的烙印。

  孟茹娇嫩丰满的乳房被高明压得有些变形,她的身体剧烈地前后蠕动着,高
明的阴茎和胸部同时感受着孟茹的动作带来的两种不同的摩擦所产生的快感。高
明舒服的不由得叹了口气。

  高明的手指随着孟茹的动作慢慢从她的臀部向下滑去。在孟茹流满爱液的腹
股沟里爱抚着。孟茹慢慢地直起身体,两条丰满的大腿半跪在床上,开始摇动她
柔软的身体上下抽动着。

  高明的龟头随着孟茹姿式的改变忽浅忽深的进入她的体内。阴茎涨大到似要
炸开般的程度,将孟茹紧窄的阴道塞的满满的,孟茹身体的每一次起伏都给高明
带来了更强烈的刺激,孟茹的爱液从阴道内汩汩流出,两人身体的结合部变得更
加湿润和紧密。

  孟茹的情绪越来越亢奋,嘴里不停地发出令任何人听了都会冲动的呻吟声,
身体上下起伏的动作变得越来越快,高明也忍不住也伴着她醉人的呻吟声开始剧
烈喘息着,房间里充满了两人欢爱的协奏曲。

  高明的阴茎象是他的武器般攻击着孟茹身体里最娇嫩、最隐秘的部分。而孟
茹的呻吟声就像是催促高明进军的号角,高明快速挺动着小腹配合孟茹的套动,
两手托着她的臀部微微向上抛起。

  孟茹像个欢快的女骑士般在高明的身上跃动着,快感从两人的结合处飞快的
传遍两人的全身。

  高明忍不住睁开眼睛,孟茹一对丰盈的乳房象一对即将展翅高飞的小白鸽在
她胸前跳动着,掀起阵阵迷人的乳波,孟茹咪着眼睛,双手支撑在高明汗湿的胸
前,在高明身上尽情的起伏,不断追寻着肉欲快乐的新高潮,腰部光滑娇嫩的肌
肤上布满了晶莹的汗珠。

  高明享受着孟茹美丽的身子给自己带来的快感,托着孟茹臀部的手的力量越
加越大,加快着孟茹柔嫩的腔道和高明粗硬的阴茎摩擦的速度。

  随着快感逐渐麻痹高明的神经,孟茹的呻吟声直接撞击着高明的大脑皮层,
孟茹的动作忽然加快,猛烈的在高明身上重重的套动了几下,就在高明肉棒再次
膨胀的时候,孟茹突然重重地扑在高明肩头,张口狠狠的咬住了高明的肩膀。

  这下高明的龟头深入了一个从未深入的空间,孟茹的阴道最深处似乎有个小
小的肉孔牢牢地箍住高明龟头突起的部位。紧接着一股滚烫的液体喷洒在了高明
的龟头上,然后孟茹软软的倒下,瘫伏在高明的身上。

  高明的阴茎浸在这股滚烫的液体中,全身被烫得舒服的一阵颤抖,高明知道
自己马上要到达高潮了,于是紧紧握住孟茹的臀部,拼命的向上抛动,孟茹的阴
道也在阵阵地剧烈收缩,当高明的龟头再次低在孟茹腔道最深处的小孔时,只觉
得头皮一麻,大股大股的精液争先恐后的从龟头前端的小孔射出,全部射进了孟
茹深邃温暖的阴道深处。

  高潮过后,两个人湿漉漉地躺在那里,空气瞬间又变得凝重。

  高明问:「你为什么咬我?」

  孟茹回答:「我要让你记住我,在你的身上留下记号。」

  高明沉默,不知该说什么是好。这时,忽然有电话响起,高明接起,原来是
政府办公室打来的,有急事要他回去。高明匆忙穿好了衣服,然后站在床前,小
声说道:「我要走了!」

  孟茹没有说话,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高明抬高了声调,继续说道:「我要
走了,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孟茹依旧没有说话,像睡着了一样。高明站立着,像个等待大人评判的孩子
一样,不知如何是好。终于,高明转过身子,推开门,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就
在房门即将关闭的瞬间,两颗豆大的泪珠自孟茹的眼中潸然落下……

     ***    ***    ***    ***

  故事似乎到这里该结束了。孟茹也想摆正心态,将高明彻底从自己的记忆中
抹去,从此开始一段新的生活。可是让人意想不到的一个意外情况突然出现了,
一个多月过去后,她的例假却迟迟没有来。

  孟茹在脑海中的第一反应就是,她可能怀孕了,因为她上次和高明的性爱没
有采取任何的防护措施,恰巧那几天还不是安全期。孟茹赶紧去药店买了早孕试
纸进行测试,谁知测试的结果很清晰地显示着两条红杠杠。是的,孟茹怀孕了,
这是她所预料不到的事情,本来孟茹是属于那种不容易怀孕的女人,结婚几年都
一直没有孩子,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竟然这么准。

  孟茹在心里慨叹着:「难道这一切都是天意?」

  孟茹怀孕的事情最初高明并不知道,他上次离开孟茹后,走出房间就长长地
出了一口气,感觉就好像卸下了一块千斤巨石一样,一身轻松。

  是的,自从和孟茹相识、相爱以来,他就被卷入了一种漩涡里,不消说那种
来自道德和舆论的压力,让他一刻都不得轻松,尤其又冒出个丁日民以后,高明
在这种三角关系里苦不堪言,他所受到的打击和付出的代价已有太多太多。虽然
他与孟茹的婚外情给他带来了一定程度上的新鲜刺激,但是其「负面效应」也同
样不容忽视。

  高明终于明白,这个世界没有完全意义上的得到,所谓有得必有失,你享受
了婚外情的刺激,那么你就要从其它方面付出相应的代价。如今,丁日民已经被
拘捕,他与孟茹之间似乎也已经有了一个了断,从此以后,他又可以重新回归正
常的生活了。高明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真想冲着蓝天大吼一声,抒发一下长
久以来积聚在心中的郁闷。

  走在回单位的路上,高明觉得脚下的步子都十分有力。是的,他下定决心从
此以后要努力工作,争取在有限的生命里做出一些成绩来,男人如果在事业上不
能小有成就,也枉费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走了一遭。现在的高明,心中对未来充
满了信心。

  回到办公室后,高明才说原来是冯刚找他。

  高明赶紧拿了纸笔,小跑了几步,来到了冯刚办公室的门前。高明平定了一
下情绪,然后轻轻地敲了敲门,在听到「请进」的声音后,高明才小心翼翼地推
门进去。

  冯刚看到高明走进屋内,说道:「就等你来呢!」

  高明放眼望去,早有一些相关部门的领导等在那里。高明找了一个角落的位
置坐好。

  冯刚说:「要开人代会了,我召集大家过来,就是想就明年的工作,征求一
下大家的意见,争取将政府工作报告弄得更完善些。」

  高明听到冯刚的讲话,认真地摊开纸笔,尽可能详细地记录着。

  冯刚说:「不能否认的是,以前在我们的工作中还存在着一些不尽如人意的
地方,尤其是观念的问题,我认为应该改变。以前我们一直以老大自居,凡事都
想我说得算,这对经济社会的发展是绝对不利的。」

  「我认为当前我们的各级政府都应该弱化管理职能,突出服务职能,千万不
要什么事情都想插手,把着权力不放,这样下去的结果只能把自己逼进死胡同。
现在世界经济的一体化和全球化,已经不允许我们只在自己的小圈子里面看问题
了,你的经济发展软环境不好,客商们就不到你这里来投资,你的服务不到位,
客商即使来你这里投资了,最终也会走掉。」

  「所以,我讲的服务可不是狭义意义上的服务,而是基于那种切实想为客商
解决问题,切实想要为我市的经济发展创造良好软环境的大服务观念,这种观念
包括各职能部门绝对不能再吃、拿、卡、要,也包括我们要设身处地的为老百姓
做点实实在在的事情。」

  「所以,在下步工作中我建议要尽可能地突出一个实字,要少说多干,无论
是定目标、定发展方向,都要符合实际,切忌假大浮夸,要坚决做到统筹兼顾,
可持续发展……下面,请各位结合各自的工作,谈谈各自的看法,要多提好的建
议。」

  冯刚说完,看了看高明,高明会意地点了点头。

  在接下来的发言中,虽然十分踊跃,但是高明也看出了一些问题。这些部门
的负责人都是丁日民在任时期提拔的干部,他们囿于丁日民的工作思路,提出来
的建议和问题要么显得过于单薄,要么就根本不切合实际。有那么一两个干部虽
然有些思想,但是说话的时候也是小心谨慎,非常注意把握尺度,好像既不想否
定了老市长,又不想得罪了新市长,一副官场老滑头的派头。

  他们的发言不消说冯刚听得直皱眉头,就是高明记录起来都觉得没有意思,
因为真正有价值的建议根本就没有几条。

  会后,冯刚把高明留了下来。当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冯刚从座
位上站了起来,他拿起一包烟,递给高明一支,自己点着一支,深吸了一口,然
后说道:「刚才的会议你看出什么问题没有?」

  高明看了看冯刚,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意图,于是试探性地问道:「什么问
题?我没看出来。」

  冯刚说:「你觉得这些人说真话了么?或者说他们有说真话的能力么?」

  高明似乎略有醒悟,问道:「你是说我们的干部队伍有问题?」

  冯刚掐灭了烟头,十分肯定地说道:「嗯,我们天河市要想发展经济,必须
首先从干事的人入手,切实加强干部队伍的建设。」

  说完,冯刚掉过头来,对高明说道:「我会和书记建议,对一些重要部门的
领导做些调整,你也下去帮我酝酿一个干部考核方案,今后我们要严格按照干部
的工作实绩使用干部,决不能像以前那样干与不干一个样,干好干坏一个样了,
我们要建立能上能下的干部考核任用机制,靠机制管住干部。」

  说完,冯刚又将具体的考核办法与高明商量了一下,让他先拿出初稿,然后
再提交常委会讨论。

  从冯刚的办公室出来,高明清晰地感觉到,原来冯刚终于要对干部开刀了。

  高明对起草干部考核方案的事情并不是十分有把握,本来他想借口这是组织
部门的事情推托掉。但冯刚说,你先拿初稿吧,因为这种考核涉及经济工作比较
多,组织部门也弄不大明白,回头我再征求他们的意见。

  回来之后,一连几天高明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知道以往我们之所以出现了一些用人上的不正之风,就是跟干部的考核跟
不上时代步伐有关系。以往我们在使用干部的时候,往往是个别领导一个人说得
算,常常以个人的好恶任免干部,难免出现偏差。现在,要想改变这种状况,必
须从根本入手,把干部的任免真正变成为集体决策。

  当然,高明也知道,这件事情说出来容易,真正落实起来却很难,因为没有
几个人愿意把人事任免权放开。不过,高明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心想采用与否是
你的事情,提不提出来却是我的事情。

  在加强干部选任透明度的同时,高明认为,完善对干部的监督制约机制也同
样重要。

  以往,我们的一些干部被提拔到领导岗位之后,因为缺少相应的监督制约机
制,导致他们的工作没有动力,往往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不是将心思用在带
领群众发家致富上,而是工作得过且过,只要不出现大纰漏,指望着在下一次的
干部调整中,通过请客送礼、跑官要官,再争取更好的领导岗位。显然,这样的
工作状态对经济社会发展是十分不利的。

  经过慎重考虑,高明认为要想彻底改变干部使用过程中的不公正问题,必须
从关键环节入手,完善对干部任职期间的考评监督,建立能上能下的干部考核任
用机制。

  初步想法有了以后,高明查阅了大量相关资料,经过夜以继日地工作,一套
系统完整的《天河市干部考核任用方案》终于出台。

  方案中,明确提出了今后天河市干部的使用要严格执行「常委会票决制」,
要按照民主集中的原则,采取无记名投票方式决定重要干部的任免,决不能再出
现一个人拍板说得算的情况。

  另外,高明又根据干部的性质,将干部队伍细分为农村干部、市直干部、驻
市垂直部门干部三种类型,并按照工作性质的不同,制定了三套不同类型的考核
方案。

  在方案中,高明将干部工作细分为若干小项,每一项都有具体的评分标准,
从德、能、勤、绩等诸方面对干部进行系统的考核,同时又尽量避免因为标准不
同而带来的不公正现象,使考核方案具有一定的灵活性、适用性和可操作性。

  方案递交到冯刚的案头之后,冯刚看后十分满意,同时又询问了几个相关问
题,高明都一一作了说明。冯刚说:「整体上来看,这套方案系统完整,切实可
行,但在一些细节问题上我们还需要不断完善。」

  高明说:「别的我不担心,就担心这套方案书记那里不会通过?」

  冯刚笑了:「这事情就不用你管了,不是还有我呢么?这事由我负责。」

  高明看到冯刚自信的样子,心里也有了谱。是的,自从丁日民被检察机关逮
捕后,不知道为什么,市委书记齐向天也低调了许多,凡事都要高明拍板决定。
事实上市委和政府的两套班子,都是由冯刚一个人在主事呢。高明又小心翼翼地
问冯刚:「你真打算对干部进行调整?」

  冯刚看看高明,认真地说:「除非是特别重要的岗位,个别必须调整的人,
其他的出于稳定方面的考虑,我先不动他们,目的也是想再给他们一次机会,这
不是已经有了考核方案么,今后我要严格按照考核方案规定的执行,如果一年以
后有谁还胆敢站着位置不干活,那么我就毫不留情地让他滚蛋。」

  冯刚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中透出一种少见的坚定和冷峻。

  正如冯刚所说,没过几天,考核方案又经过相关部门的修改完善后,被常委
会顺利讨论通过,并以文件的形式全市下发,自公布之日起开始正式施行。

  高明看到自己亲手起草的文件变成红头之后,心中竟有一种巨大的成就感,
他知道这才是为天河市的老百姓做了一件实实在在的事情,别看考核方案不过区
区两万多字,但它究竟会给天河市的老百姓带来多少福祉,实在是无法预料的。

  果然,考核方案正式下发后,在天河市的干部队伍中产生了强烈反响,几乎
所有的人都有了危机感。因为方案中已经有了明确规定,完成任务指标的干部,
不但有物质方面的奖励,还会被提拔重用;而完不成工作任务的干部,轻则会被
调整工作岗位,重则会被就地免职。

  这下可好,天河市的所有干部都不敢混日子了,都在千方百计地想办法、定
指标、分解工作任务,生怕到年终的时候完不成工作指标丢掉了乌纱帽。

  当高明和冯刚谈起方案实行后,在干部队伍中所引起的反响时,冯刚笑了,
高明也跟着笑了。

  高明觉得最近心情很不错,一方面工作有了新起色,另一方面他和孟茹的事
情也终于告一段落。回到家里,他特意让淑芳为他烫了二两烧酒,他打算要好好
地喝上一杯。一个男人,当他真正地卷入到婚外情中「折腾」了一圈之后,再次
回归家庭,就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这个家对他有多重要了。

  高明一边嗞嗞地喝着酒,一边歪头看着儿子乐乐在虎头虎脑地吃饭,脸上漾
满了幸福的表情。

  淑芳问:「你怎么这样看儿子?」

  高明没有回答,而是弯下身子,照着乐乐的小脸蛋吧唧亲了一口,嘴里说:
「乖儿子,爸爸爱死你了!」

  乐乐被亲得一激灵,不自觉地歪着脑袋躲避了一下,当他意识到高明是在和
他亲热的时候,他故作委屈地对淑芳说:「妈妈,爸爸的胡子好扎!」

  淑芳看着爷俩儿调皮的样子,忍不住开心地笑了。

作者: 冷墨生花    时间: 2011-12-13 19:39

               第二十四集

  晚饭过后,高明和淑芳洗浴完毕,双双躺在了床上。

  高明说:「马上来到春节了,冯市长一直对我们很关照,我打算去他家串个
门,你看我拿什么礼物好呢?」

  高明说的都是实话,虽说这些年他也去相关领导家走动了多次,但是这次却
有所不同,以前他去的都是「小领导」家,这次去的却是市长家,当然要好好地
斟酌一番。而且,他听人说冯刚是一个很正直的人,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收礼的。

  其实高明也很讨厌送礼,每当逢年过节的时候他都十分心烦,因为不送吧,
显得自己不会处事;送吧,有时真的不知道送什么好。

  都说送礼是一门学问,送太贵重的东西自己心疼,送便宜的又怕起不到应有
的作用,高明实在是讨厌透了官场中这些迎来送往的规矩。但是对于这次给冯刚
送礼却有所不同,高明是发自内心地想对冯刚表示一下感谢,因为在过去一段时
间里,冯刚给了他很多帮助,可以说没有冯刚就没有他高明的今天。都说人的一
生会遇到很多贵人,高明知道冯刚就是他最重要的贵人之一。

  淑芳问高明:「那你想送多少钱的东西呢?」

  高明说:「不在乎钱多少,只要能表达出我的这番心意就好,我想2000
元左右应该足够了吧。」

  淑芳听了之后,随口说出了一些诸如烟酒糖茶之类的物品,高明都不满意,
说是太俗,要送就送别人没有送过的,不但要有新意,而且,还要让冯刚乐于接
受。淑芳是一个小学教师,哪经过官场上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躺在床上,憋了
半天也没拿出一个好主意。

  高明说:「算了,到时候再说吧,反正还有些日子呢,我也再考虑考虑。」

  说完,他从被窝里伸出双手来,轻车熟路地放在淑芳的胸前,左三圈右三圈
地揉搓起来。淑芳被他揉得浑身不自在,回过头来将嘴巴递给了高明,高明适时
地含住,只是简单地吧唧了两下,就翻身上马,没用多少前奏,就抽送起来。淑
芳在底下偶尔随着高明的用力会嗯嗯两声,声音缺少起伏,也不婉转。

  高明感觉淑芳的那个部位有些干涩,不是十分通畅,不知为什么,他竟想起
了孟茹在自己身下妖娆的样子来,这样想着,不自觉地加快了速度,不一会儿竟
也一泄如注。

  高明翻身下来,脑海里是一种空空的感觉,他很怨恨生活中为什么会有这么
多的不完美,好在如今他已经对这些不完美看透,并且学会了习惯与适应。高明
的思维有些混乱,眼前总是浮现出孟茹的音容笑貌,高明有些怀恋与孟茹在一起
的日子,他甚至偶尔会质疑自己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

  当高明终于睡着的时候,他做了一个梦,梦中他又见到自己和孟茹在一起,
两个人跑在江边的堤岸上,孟茹时不时地会扑在他的身上,开心地笑着叫着……

  由于做了一晚上的梦,高明显然没有休息好,坐在办公室里就哈欠连天的。
办事员小王又拿来了厚厚一摞子的材料递给了他,高明索然无味地翻看了两眼,
然后就扔在了一边,那无非是一些上传下达的东西,高明早就看腻了。

  这时身边一本杂志的封面引起了高明的注意,那上面正有一个性感美女,在
张扬着她的曼妙身姿。那女人身穿一袭红色的纱质低胸礼服,饱满的乳房将胸前
的衣服高高顶起,仿佛要把衣服撑爆一样,一副呼之欲出的状态,甚至露出了半
边白晃晃的乳肉。

  高明不自觉地就将这对乳房和孟茹的比了比,比的结果高明认为,孟茹的应
该和她不相上下。高明有些庆幸,心想这么美丽的奶子也曾被自己把玩于双手之
下,忍不住冷笑了一下,摇头暗骂自己的龌龊下流。

  正当高明欲将目光移开时,忽然无意中扫到了那封面女郎的眼睛,他发现这
女郎的眼神竟是无比的孤傲冷艳,无形中透出一股摄人魂魄的力量。

  高明与这眼神对视了几分钟,脑海里不自然地就联想到这女人背后的故事,
他在猜想这女人会不会也有很多见不得人的经历,她难道是某个地产大亨包养的
金丝雀,或者是某个政界要人身下的玩物?她的生活一定很快乐么?她会不会也
有忧伤和烦恼?

  这样想着,高明不自觉地就叹了一口气,因为他想到了孟茹,他在想孟茹的
人生真可谓悲欢离合,他很遗憾自己没有给孟茹她想要的幸福。

  高明下意识地拿起了电话,默默地瞅着那蓝色的手机屏幕发呆,他真想给孟
茹打个电话,问问她此刻在干什么,会不会在无聊的时候偶尔想起他。正当高明
发呆的时候,忽然一个电话拨入的声音把他惊醒,他仔细地看了一下来电显示,
鬼使神差般,居然真的是孟茹打来的电话。

  高明心中有些兴奋,虽然理智告诉他一切该结束了,但是在情感上,高明还
是希望孟茹能够时不时地记起他,并且偶尔打个电话来,倾诉一下对他的思念。
这或许就是男人那一点可怜的虚荣心在作崇吧。

  高明平静了一下心中的情绪,故意等到铃声响了三遍以后他才接起电话,原
本以为他会在电话里听到孟茹充满柔情蜜意的话语,没想到传入耳际的居然是孟
茹冷冰冰的声音:「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我这个月的大姨妈没有来。」

  高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很疑惑地问道:「你说什么?是谁没有来?」

  孟茹叹了一口气,然后一字一顿地说:「我是说我这个月的月经没有来,我
想我可能怀孕了。」

  当孟茹说完后,电话这头的高明傻了,当他反应过来孟茹在说什么的时候,
赶紧问道:「那你没买一贴早孕试纸试一下?」

  孟茹说:「已经试过了,显示是阳性。」

  高明听后,半天没有说出话来,电话那头的孟茹看高明半天没有反应,很平
静地说道:「没事,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声而已,我自己能处理的。」

  说完孟茹啪地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虽然电话中已经出现了忙音,但是高明依然手拿着电话,傻傻地愣在那里,
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凭着经验判断,高明知道这次麻烦事情又来了。

  老实说,在此之前的无数次约会,高明都尽量避免让孟茹怀孕,因为他知道
怀孕确确实实是件麻烦的事情,不消说可能会引起他们二人感情上的一些变化,
就是打胎也是对孟茹身体上的一种严重摧残。

  因此,每次在他和孟茹做爱的时候,他都会采取一些避孕措施,比如戴安全
套,或者在非安全期的时候选择体外射精,这样一直走过来,居然也平安无事。
没想到的是,临了临了,两个人都要分手了,却出现了这么一档子事,真是让人
沮丧至极。

  虽然电话中孟茹已经说了她自己能处理,但高明还是有些不放心,不管怎么
说自己一个大男人,如果真的把人家女人弄大了肚子而又漠不关心,这实在是说
不过去的一件事情。高明一边在办公室内来回地徘徊,一边想着事情的对策。

  此刻,高明的思想是复杂的,他一会儿在想孟茹是不是没有怀孕,只是为了
试探他,才故意说自己怀孕了?一会儿又在想,即便孟茹真的怀孕了,这孩子会
不会肯定是他的种,如果是别人的种,他可不能傻乎乎地去承担什么责任。

  不过,高明转念一想,似乎这又不大可能,因为丁日民被抓几个月了,他也
没听说孟茹跟别人有染过啊,而且,孟茹也不是那种水性杨花见一个爱一个的女
人。

  高明想,如果孟茹真的怀了他的孩子,那么无论如何也要让她把这个孩子做
掉,否则真是后患无穷。

  高明这些天来原本不错的心情,因为孟茹怀孕的这件事被搞得一团糟,他抽
掉了整整半盒烟,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一个合适的解决办法。后来他掐灭了烟头,
决定无论如何也要见上孟茹一面,至于孟茹是真怀孕还是假怀孕,怀孕了究竟该
怎么处理,只有等到见面之后,才能真正见分晓。

  高明给孟茹打了电话,故作温柔地说:「我想见你!」

  孟茹问:「你见我做什么?」

  高明有些迟疑地问:「你真的怀孕了?」

  孟茹说:「怎么,你怀疑?」

  高明沉默了一小会儿,说:「你在哪里呢?你等着我,我现在就过去。」

  高明见到孟茹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用手把着孟茹的双肩,很认真地问:「告诉
我,你是真的怀孕了么?」

  孟茹说:「难道这还有假?」

  高明说:「你不会骗我吧?」

  孟茹疑惑不解地问:「我为什么要骗你?」

  高明看孟茹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心中残存的一点希望也没有了,他撒开了孟
茹,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脑子里想着怎么处理这件棘手的事情。在高明的本意
里,他既不想伤害了孟茹的感情,又想让孟茹心甘情愿地将这个孩子做掉。

  尽管高明在面部表情上尽量装出一副沉住气的样子,但孟茹已经看出了他内
心的焦躁与不安,于是说道:「你放心吧,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孩子,我会把他做
掉的。」

  高明听孟茹这样一说,充满希望地抬起头,半是真诚半是虚伪地说:「亲爱
的,其实我何尝不想要这个孩子,只是凭我们现在的这种状况,即便是要了他,
又怎么能将他健康的抚养长大呢?你知道,我们不可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啊!」

  说完之后,高明好像是很无奈地叹了口气。孟茹见高明一副无奈的样子,忍
不住动情地说道:「别的你倒不用担心,如果你真的想要这个孩子,我就给你生
下来,我相信我能把他抚养成人。」

  孟茹半跪在高明的面前,抬起头望着高明,眼神中充满了真诚。

  高明没想到孟茹真的会说出要把孩子生下来,他在感动的同时,对自己刚才
的语误也懊悔不已。是啊,明明自己想要她打胎,还假惺惺地说想要这个孩子干
嘛?高明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所以,高明赶紧扭转话题道:「算了,亲爱的,
你还是打掉吧,我不能那么自私,让你一个人辛辛苦苦地把孩子带大。」

  说完之后,高明站起身来说:「你找个时间,我陪你去龙江市医院把孩子做
掉,我等你电话。」

  说完之后,高明在孟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拿起衣物走了。

  高明走后,孟茹一个人躺在屋里,仔细分析着高明的态度,她好像明白了高
明从内心里是不想要这个孩子的,但是刚刚的一段对话,却忽然让孟茹真的有将
这个孩子生下来的想法。

  一来自己不大容易怀孕,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孩子,打掉了实在可惜;二来高
明好歹也算是自己喜欢的男人,为了他生一个孩子,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孟
茹年龄大了,不想再折腾下去了,即便做个单亲妈妈她也认了。当然,还有一点
不能称之为原因的原因是,孟茹对打胎充满了恐惧感,总觉得那是一件很作孽的
事情。

  想到这里,孟茹低下头来,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虽然才不过一个多月,从外
形上丝毫也看不出有任何变化,但孟茹清楚,已经有一个小生命在自己的身体里
诞生了。

  在经历了几天的犹豫徘徊再犹豫之后,孟茹想把孩子生下来的愿望更加强烈
了。因为自从怀了孩子之后,不知为什么,她的心里变得踏实多了,平时她会感
觉到孤独和害怕,现在她觉得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亲人,这个孩子将会来到这
个世上陪伴她,这是她的亲骨肉,一定会和她相依为命,体贴她,孝顺她,还会
亲热地喊她妈妈。

  高明等了几天都不见孟茹有动静,他有些沉不住气了,赶紧给孟茹打电话问
孩子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当他听孟茹说不想做掉孩子,想要生下来的时候,
高明慌了手脚,在电话里就心急火燎地对孟茹吼道:「生下来?那怎么能行呢!
生下来谁养啊?别人又会怎么看你?你简直是开玩笑,别任性了,要不你收拾一
下,我们下午就去龙江市把孩子做了,错过了最佳时机打胎都不会很容易的!」

  孟茹手把着电话,听高明在电话里絮絮叨叨地说着,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
里很平静。从高明急切的态度里,孟茹感觉到了高明想要打掉孩子的迫切心情,
但高明越是这样,孟茹越是不想把孩子打掉,孟茹似乎找到了可以牵制高明的感
觉,现在主动权真正掌握在了她的手里,孟茹觉得这种感觉真的挺好的。

  这男女之间的事情自古以来就有许许多多的说不清,好像上帝有意造就男人
和女人,然后让他们互相吸引,并由此产生爱情。正因为有了爱情,所以生活才
更加美好,人类才有了不断繁衍发展的动力。

  不过说起这爱情,可谓是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都有。有悱恻缠绵的,有凄婉
哀绝的;有猛如烈火的,有细密如丝的;也有因爱不成而反目成仇,最后由爱生
恨的;也有爱来爱去没了感觉,最后不了了之的。总之,只要人类存在一天,我
们就会一刻不停地爱下去,这是不容质疑的人生规律。

  其实很多时候,当我们在爱的过程中,是能够澄明其间的利害得失,甚至预
见最终结局的,但不知为什么,一旦我们真正遇到爱情抉择的时候,却往往做不
到当断则断,偏偏抱有幻想,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做一些无谓的争取,没有办法,
这可能就是爱情的魔力所在吧。孟茹和高明之间的感情,也大抵如此。

  尽管孟茹明知道高明不愿意舍弃家庭,但自从她怀孕后,她的心里又燃起了
一丝希望。孟茹知道高明对这个孩子是介意的,如果她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凭高
明的为人,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撒手不管。

  退一万步讲,即便高明不能给她什么,她也不着急打胎,她想用孩子这最后
一张王牌,试探一下高明对她的感情究竟能有多深,如果她发现高明真的是那种
畏畏缩缩、负不起责任的男人,那也算看清了他的真实面目,到那时再将孩子做
掉也不迟。而且,没准就因为这个孩子,她真的能有机会与高明生活在一起,这
也是说不定的事情。

  所以,当高明在电话里再次动员孟茹将孩子做掉的时候,孟茹想都没想地拒
绝了:「我不想做了,我要将他生下来,我一个人能把他养大。」

  高明听到孟茹在电话中坚决的声音,禁不住慌了手脚,本来让自己的情人怀
孕已经够让他心烦的了,没想到情人居然还想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这怎么能行
呢?于是,高明在电话里反复地做孟茹的工作,说什么要从大局出发,你我的身
份都不允许我们做这么不计后果的事情等话语。

  孟茹手把着电话要么不吭声,要么就说:「反正我就是要生下来,孩子在我
的肚子里,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要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

  高明在电话的那边急得都要哭出来了,连声音都变了调:「姑奶奶啊,就算
我求你好不好,你这不是瞎胡闹呢么?你生下来,谁养他啊?他跟谁姓啊?我又
不能天天陪在你身边,他能得到完整的父爱么?」

  「得到得不到父爱那是你的事情,我反正我能给她完整的母爱就是。」

  电话里高明越是着急,孟茹心里越是得意,不知为什么,这次他总算逮着了
牵制高明的机会,所以她下定决心要将这一机会发挥到极致。孟茹说:「好了,
就这样吧,我都说过不用你管了,你着什么急啊?我自己能处理好的。」

  说完后,她故意决绝地将电话啪的一下挂断了,全然不顾高明仍旧像个痴婆
子一样唠叨个不停。

  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忙音,高明愣在了那里,他没有想到孟茹居然会在这件事
情上这么执拗。高明的心里有些气,当然也有些感动,因为他明白一个女人能下
定决心为你生个孩子,起码证明这个女人是爱你的。

  放下电话后的高明左思右想还是不行,必须得让孟茹把孩子做掉,否则这个
孩子真的出世了,他很难摆正自己的关系。

  高明是个软心肠的男人,他做不到让孟茹含辛茹苦地一个人拉扯孩子,必然
会在两个家之间来回周旋,这对于想要全心全意成就事业的高明来说,无异于是
一件劳心费神的事情,这件事情让高明想一想都觉得头疼,而他自己似乎也没有
那份能力养活两个家庭。所以,经过慎重的思索之后,高明还是决定再找孟茹,
不管采取什么措施,无论如何也要动员她把孩子做掉,以绝后患。

  中午,孟茹刚吃完午饭想要躺下休息一会儿,就见高明满头大汗地赶来了。
一进门高明就说:「你简单收拾一下吧,我请了一下午的假,带你去龙江市把孩
子做掉。」

  孟茹白了他一眼,理都没有理他,继续躺在床上,背对着他说道:「算了,
我不想做了。」

  高明说:「为什么不做?你疯了还是咋的,做事情怎么就一点也不考虑后果
呢!」

  孟茹说:「能有什么后果?我的孩子,我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

  高明说:「你这叫什么话!那我不是这个孩子的父亲么?我难道就不能有个
决定权?」

  孟茹侧过脸来,故意气高明道:「是不是你的孩子还不一定呢,决定权不在
你!」

  高明听孟茹这样一说,真的就扑到床边,一把将孟茹拽起,两眼直勾勾地盯
着孟茹说:「告诉我,你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不是我的?不会是丁日民那狗东西
的野种吧?」

  孟茹听高明居然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野种之类的话,真是气急了,想都没想
挥手就给了高明一个耳光,心想你污辱我可以,绝对不可污辱我肚子里的孩子。

  高明也没有防备,只听「吧唧」一声脆响,这耳光实着着地裹在了高明的脸
颊上。这是孟茹第一次动手打高明,打完后,高明懵了,孟茹也懵了,两个人都
愣在那里,一时间空气仿佛被凝固住了……

  此刻,两个人的内心感受是微妙而复杂的。高明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的一句
话会引起孟茹那么大的反应,更没有想到曾经对他万般柔媚、百依百顺的孟茹,
居然会给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女人打男人,这在高明的字典里是不合情理的,高
明长这么大小也从来没有被女人打过。高明觉得脸颊是火辣辣的烫,掺杂着一丝
疼痛,不时地刺激着他敏感的神经。

  当孟茹意识到自己果真扇了高明一个大嘴巴之后,手还没有完全撤回来就有
些后悔。她知道自己可能有些过分了,但是,她的这巴掌打得是有理由的。首先
在与高明的这场感情纠葛中,高明一直都处于被动位置,她几次想要和高明抛却
一切共同生活在一起,都被高明以种种理由搪塞了,弄得孟茹一直都很无奈,很
有种有气无处撒的感觉。

  不仅这样,孟茹如此深的爱着高明,不惜为他怀孕、生孩子,他居然还能够
说出那样令人伤心的话来,说她怀的是丁日民的野种,孟茹觉得这话不仅污辱了
她,连肚子里那纯洁可爱的小生命都污辱了,这是让孟茹万万不能容忍的。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对望着,气氛无比尴尬。孟茹透过高明的眼睛,看到了
他的惊讶、疑惑、屈辱,甚至还有那么一点愤怒。

  的确,现在高明百思不得其解:「即便发生了天大的事情,你也不能动手打
我啊?何况我仅仅是说错了一句话而已。」

  孟茹对视着高明那布满血丝的眼睛,她不知道该怎样化解这尴尬的气氛,终
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只有用哭声来倾诉心中所有的委屈。

  孟茹边哭边说:「亏你说的出口,我这么真心实意地对你,你却把好心当成
驴肝肺,非但不领情,还说出那么恶毒的话来。你要是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那
好,我现在就毁掉他。」

  说完之后,孟茹真就举起了双拳猛烈地砸向了自己的肚子,砸了几下之后觉
得还不过瘾,还疯了一样地四处寻觅着可以使用的工具,终于在抽屉里找到了一
把锋利的剪刀,真一半假一半地就要照自己的小腹戳去。

  高明哪见过这样的阵势,吓得赶紧跑过去,顾不得被剪刀划伤的危险,拼命
去和孟茹进行抢夺,到底是男人劲大,再加上孟茹压根儿也没想真的扎自己,所
以几个回合后,那剪刀到底还是落到了高明的手里。

  高明一甩手,剪刀飞出老远,落在了孟茹够不到的一个角落,然后他一把将
孟茹抱住,把她压倒在了那宽大的席梦思床上。身下,孟茹还在大吵大叫:「你
不要管我,我和你没有关系,你让我去死吧!」

  孟茹边挣扎边哭喊着,她挥舞着双臂,高明好不容易才将她的胳膊按牢,很
是费了一番力气,然后冲着孟茹大喊:「你闹够了没有?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孟茹停止挣扎,抽泣着说道:「可……可这真是你的孩子啊,你也不想想,
那姓丁的都被抓进去2个多月了,而我才怀孕40几天。呜呜……你不爱我没有
关系,但是我不许你侮辱我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

  高明压在孟茹身上,心中充满了羞愧。

  孟茹继续哭诉道:「或许你不相信,呜呜……但你真的是我这辈子最爱的男
人了,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愿意,呜呜……你说你不希望我们的感情影响了你的家
庭,我就强忍着自己,无论多么想你都不去打扰你;你说你喜欢开车,我就无论
如何也要给你买一辆,呜呜……」

  「为了你,我甚至都宁愿做一个单身妈妈,可你怎么还不知足呢?唔唔……
可恨的是,你居然还忍心来伤害我,难道你非要等到我死了之后,才能明白我对
你的这份感情有多深么……」

  高明再也听不下去了,他的心中翻江倒海一样难过,他觉得自己羞愧难当,
真是对不起孟茹对自己的一番深情,干脆一下子用嘴巴堵住了孟茹的嘴巴,再也
不允许她继续说下去。

  本来孟茹还有一肚子的话要对高明说,却被高明吻住了嘴巴,她移了几次都
没有移开,高明吻得紧紧地,而且满含了深情。孟茹先是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两
声,后来渐渐放弃了挣扎,伴随着高明的热吻慢慢地回吻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吻累了,高明从孟茹的身上翻下来,躺在旁边轻轻地
喘着粗气。孟茹侧转身子,用眼睛望着高明,她的手指像风一样在高明的脸颊上
拂过。两个人都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躺着,想着各自不同的心事。

  孟茹睁开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望着眼前这个正陷入深思中的男人,揣摩着
他的内心究竟在想着什么,他是不是真心愿意和自己去寻找一种只属于他们两个
人的幸福生活呢?他在爱的抉择面前,能不能真正做到敢做敢当、拿得起放得下
呢?

  孟茹说:「如果你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那我们就改天做掉吧,今天恐怕不
行了,天色已晚,我也不想为难你,我知道你担心这个孩子给你带来麻烦,你什
么时候有时间,我就什么时候去做?」

  高明听孟茹这样一说,侧过脸来,很认真地问道:「你真的很想要这个孩子
么?」

  孟茹坚定地不住点头:「嗯,医生说我不容易怀孕的,而且我愿意为你生孩
子,哪怕你不能尽到父亲的责任,我一个人把他拉扯大,再苦再累我也认了。」

  高明听了孟茹的话,内心中充满了感动,眼泪不自觉的就从眼角中滑落了下
来,他将胳膊从孟茹的脖后伸过去,然后将孟茹的头揽在怀里,一边低头亲吻着
孟茹,一边说:「你容我再考虑考虑好吗?毕竟这是一件不小的事情。其实说老
实话,我也想和你每天生活在一起,过一种恩爱幸福的生活,可是……」

  说到这里,高明停住了。孟茹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忍心伤害了
淑芳和乐乐,但是你想过没有,你即便不伤害他们,但你也会伤害我们母子啊,
在感情上说,我们母子和淑芳母子是平等的啊!」

  高明听孟茹说完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的五官扭曲在了一起,呈现出一
种难以抉择的表情。的确,现在的高明已经没有了全身而退的可能,他无论怎么
选择都会伤害到一方的感情。这对于万事都追求完美的高明来说,无异于品尝到
了自己亲手酿成的恶果。

  孟茹没有给高明更多思考的机会,她趁热打铁地说道:「以前我从来没有逼
迫你离婚,可如今不同了,我怀了你的孩子,我们完全可以重新组建一个家庭,
而且我手中还有一定的积蓄,大不了给淑芳他们母子一些补偿,我们照样可以开
始一种全新的生活啊,你说对么?」

  高明的心完全被打乱了,他没有想到原本是找孟茹打胎的,却闹出了这样的
结果。先是孟茹打了自己一记耳光,后是孟茹要自残,发展到现在,他居然和孟
茹谈到重新组建家庭上来了。而且,更让高明感到不安的是,他分明感觉自己已
经动了心。高明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或者婚外情原本就该面对这些痛苦的抉择?
高明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高明离开孟茹的家门时,也没有想出个头绪来,倒是临走前孟茹印在他
唇上的那一个热吻,让他感觉这一切并不是在做梦,而是他无法逃避又必须面对
的活生生的生活现实。不管怎样,高明现在都得作出一个慎重的选择,他祈祷这
个选择对他来说是正确的。

     ***    ***    ***    ***

  淑芳这些日子觉察到了高明的烦躁情绪,每次问高明怎么了,他都是说没怎
么,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但细心的淑芳凭借女人的直觉发现,高明的坏心情远
不止工作这么简单,因为高明会长时间的瞅着乐乐发呆,偶尔还会莫名其妙地问
淑芳:「我以前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是不是很记恨我?」

  淑芳说:「人做什么事情都凭自己的良心,如果你今后能够真心实意地对我
们娘俩儿好,我是会原谅你的。」

  高明却说:「那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做得并不好,你会不会离开我呢?」

  淑芳听高明这样一说,警觉地抬起了头:「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还
在和她联系,或者你又有了新的目标?」

  高明赶紧将淑芳搂过来,解释道:「哪有啊,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你别瞎
想。」

  淑芳嘟着嘴说:「你别指望我再给你第二次机会,如果我发现你还在外面乱
来,我非和你离婚不可。」

  不知道为什么,高明听了淑芳说要和她离婚的话,反倒舒了一口气,嘴里喃
喃道:「你放心吧,如果真的离婚了,我也会给你一笔补偿金的,不管怎么说,
你跟了我这么多年,非但没享到什么福,反倒吃了不少苦,我也该补偿你。」

  淑芳听高明这么一说,立即挖苦道:「你给我补偿金?好啊,那你给我10
0万,我立马和你离婚,让你和相好的生活在一起。不过不是我小看你,就你这
副穷样子,等你攒够100万的时候,估计也老得快掉渣了,那时离不离婚也没
什么意义了。」

  高明说:「这你就别管了,反正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绝对不会撇下你们娘
俩儿撒手不管的,我保证会给你们留下一笔钱,说到做到。」

  淑芳窝在高明的怀里,没有再说话,她对眼前这个称之为丈夫的男人充满了
陌生感,她感觉这个男人离她越来越远,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说话都会脸红、敢爱
敢恨的毛头小子了。

  其实淑芳也明白,这或许就是男人所谓的成熟,一个即将步入中年的男人必
将会在他的身上发生一些改变,这些改变会让他丧失很多本色的东西,变得不那
么纯净透明,变得难以捉摸、高深莫测。

  老实说,淑芳不大喜欢高明的这种改变,她希望一切都简单,包括生活的简
单、爱情的简单、婚姻的简单,但很显然,这种简单目前已经不存在了,不知道
为什么,淑芳隐隐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其实高明也感觉自己变成熟了,这种成熟尤其体现在工作上,自从他担任政
府办公室主任以来,接触的人多了,层次上升了,人也变得圆滑了许多。表现在
从来不在人前谈论是非,在领导面前卑躬屈膝,勤请示、勤汇报,工作上兢兢业
业,早来晚走。

  高明梦想着有一天能靠自己的谦虚谨慎、为人勤快,为自己换来再次升迁的
机会,因为只有再次升迁,才可能担任重要的领导岗位,他现在的副主任职位,
说到底还是一个只干活没有实权的小角色。

  男人似乎只有拥有了权力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高明在内心里是不服气的,
他常常想,那些能力水平远远不如他的窝囊废们都能担任比他高许多的官职,他
为什么就不能凭自己的实力一步步地爬上去。

作者: 冷墨生花    时间: 2011-12-13 19:39

               第二十五集

  当然,高明并不是一个死心眼的人,他也知道在适当的时候应该往上送礼,
可是送给谁、送多少也是一个技巧问题。

  虽然天河市的人事大权依旧把持在市委书记齐向天的手里,但是给他送是不
可能了,因为齐向天对他的印象并没有多好,即便是送了,也不见得能起多大作
用。况且,凭借高明的实力,他也知道自己送不起,拿个千八百块钱的东西,人
家齐向天根本就看不上眼。

  眼前看,只有送给冯刚最实际,一来冯刚很欣赏高明;二来在冯刚面前,高
明也敢说话,不至于在送的时候显得很唐突。高明知道,人在官场,只要将关键
的领导巴解上一两个,那么就有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

  高明一咬牙,去银行支了5000元钱,他想要趁着春节临近去冯刚家串个
门,进一步拉拉关系。来到银行后,高明填好单子、递上折子,服务小姐很快就
从窗口甩出了5000元钱过来,高明小心翼翼地点好,然后放进了口袋里。

  他正要回走,一转身,忽然看到旁边窗口提钱的人拎着个手提包,有说有笑
地将那整捆的佰圆大钞往包里装,那钱少说也有10万元,可对人家来说似乎还
只是一个零头而已。

  高明的心理瞬间又不平衡了,深刻地体会到了穷人和富人的巨大差距。他拿
出自己的存折看看,里面只剩下9000多元了,这些钱都是他和淑芳过日子一
点点攒下的,而今他却要将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拱手送给别人,高明的心里还
真不是滋味。

  高明想到了将来供乐乐读书还需要大笔的钱,想到了自己到老了还没有更多
的保障,一种巨大的压力和悲情自心头涌起。高明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摇头,
走出了银行的大门。

  去冯刚家串门对高明来说是一件很让他头疼的事情,一来他对冯刚是不是敢
「收礼」还把握不准;二来他对该送什么、送多少心里也没有底。思来想去,高
明决定豁出去了,他想这年头往上干,哪有不送礼的,反正他还没有听说哪个干
部因为送礼而被领导赶下台的。

  拿定主意之后,高明特意去名烟名酒行买了两瓶茅台酒,然后将那5000
元钱装进一个信封里,长吁了一口气,就向冯刚家走去。

  冯刚家的大致位置高明是知道的,来到了那个小区的楼下,高明给冯刚打了
一个电话:「冯市长啊,我是高明,我就在你家楼下呢!嗯,我想上去看看您,
顺便向您汇报汇报工作。」

  高明在得到冯刚的允许后,拎着东西走上了楼,他边走边在心里合计,一会
儿见面话该怎么说,钱该怎么送。终于到了冯刚的家门口,高明平静了下情绪,
然后按响了门铃。

  门迅速地被打开了,冯刚笑呵呵地迎了出来,并且为高明递上了一双拖鞋。
高明一边换鞋,一边打量着冯刚家里的布局,这是一个简单的三居室住宅,房间
内的装潢设计并未见多么奢华,和这个城市中的大多数家庭并无两样。

  高明将茅台酒放在了门口内侧,冯刚瞥见后嘴里说道:「来就来嘛,还拿什
么东西!」

  高明故意套近乎地说道:「头一次登门,你总不至于让我空手吧。」

  冯刚也没有和高明计较,嘴里喊着:「慧兰,来客人了,你炒两个小菜,我
要和高主任喝两杯。」

  高明赶紧说道:「我已经吃过饭了,这酒就免了。」

  冯刚拉着高明的胳膊不放手:「那怎么行,你吃过了,我还没吃呢,你今儿
个就是陪我,也要再喝两杯。」

  高明再三推辞不过,被冯刚强拉着坐到了餐桌旁。这时,早有冯刚的妻子慧
兰走进了厨房,乒乒乓乓地炒起菜来。高明仔细地端详了一下冯刚的夫人,那个
叫惠兰的女人,这才发现她五短身材、黝黑的皮肤,并不比自己的妻子淑芳漂亮
多少。

  高明早就听说冯刚最初是借助岳父的权势从官场一点点起步的,不禁在心里
猜测,莫非冯刚也是为了事业选择了婚姻,和所谓的爱情并无多大关系。这样想
着,心中不禁慨叹:「这世界是怎么了,难道真如古人所说,注定了『好汉无好
妻,赖汉娶花枝』。」

  冯夫人倒是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几个下酒小菜就摆上了桌子,高明赶紧跟冯
夫人客气道:「给您添麻烦了!」

  惠兰微笑着说道:「说哪儿的话呢,我们家冯刚经常提起你呢,说你很有才
华,市里的大小材料都出自你的手。」

  高明听冯夫人这样一说,不禁心里暖乎乎的,再看冯夫人忽然觉得她漂亮了
许多。

  冯刚为高明斟满了一杯酒,嘴里说道:「我最近正在为考核方案的事情发愁
呢,现在有人反映我们对考核的尺度把握不准,难以体现出公平性,而且下面有
些单位为了迎合考核方案弄虚作假的也不少,你对这个问题怎么看?」

  高明与冯刚碰了一下杯子,喝了一口酒,略一沉吟说道:「现在参与考核的
都是些职能部门,与被考核单位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你比如说农牧局要考核各
乡镇,外经局要考核招商引资工作,这些部门单位之间以前就有业务往来,早就
彼此熟悉,在考核的时候难免有人情的因素在里面,难保考核的公正性。」

  「另外有些单位的工作也确实难以量化,比如组宣监等部门干的都是意识形
态的事情,你让他们完成多少指标也不现实,我看能不能那样,专门成立一个考
核办公室,抽调政治业务素质好的精干力量,专门负责考核工作,由你和书记直
接领导,这样效果或许会好些。」

  冯刚听了,点点头:「你和我想到一起去了,但说实话,这样的考核要说做
到百分之百的公平公正也确实是难,我的意思是只要能起到相应的激励和推动作
用就可以了,我们的干部也确实需要给他们加加压,否则他们也真不干活。」

  高明和冯刚的这顿酒喝得很痛快,冯刚与他探讨了天河市的许多热点难点问
题,比如下岗失业问题,农民看病难问题,教育乱收费问题,也许是在冯刚家里
的缘故,高明说话比较放得开,丝毫没有隐瞒自己的观点,将自己的想法一一说
了出来,听得冯刚不住地点头。

  高明当然不是一个不知深浅的人,他不会在冯刚家里逗留太久,他看看酒喝
得差不多了,借口有事起身告辞。

  恰好这时冯刚正读高三的女儿上晚自习回来了,高明适时地拿出了那装好5
000元现金的信封,递给了冯刚的女儿,嘴里说道:「高叔第一次见你,也没
给你买什么礼物,这是高叔的一点心意,你拿去买点学习用品。」

  冯刚显然没有想到高明还有这样的举动,赶紧将那钱抢了过来,然后硬塞给
高明,嘴里说:「这可不行,你的酒我留下了,但是这个你一定要拿回去。」

  高明执意要给,冯刚执意不收,两个人撕扯得脸红脖子粗,最后高明看冯刚
面有愠色了,才不得不罢手,任凭冯刚将那钱又揣回了自己的口袋里。高明不好
意思地说道:「冯市长,不瞒你说,我这次是特意登门向你表示感谢的,我高明
能有今天,全凭您的提携和关心,我心中岂能没数。」

  冯刚说:「你的心意我领了,我也是爱才之人,我们市里正需要你这样的干
部,另外我也当你是朋友,希望你不要和我太见外。」

  说完之后,冯刚对着屋内喊了一句:「惠兰,你把我的茶叶拿两桶来。」

  很快冯夫人就拎了两桶茶叶递了过来。冯刚递给高明说:「你尝尝,正宗的
铁观音,我同学从南方寄过来的。」高明推辞不要,冯刚说:「你要是不拿着,
你的茅台我也不要了。」

  高明无奈,只有接过了茶叶,冯刚这才喜笑颜开,一直送高明到楼下,两个
人挥手告别。

  从冯刚处回来,高明觉得这礼送得有些说不过去,十分不合逻辑。高明看了
看手中的茶叶,是啊,这算怎么回事,非但没送礼成功,反而还占了人家便宜,
要知道这两桶铁观音少说也要上千元,远比他那茅台酒贵。

  高明在脑子里仔细琢磨着冯刚算不算一个清廉的干部,琢磨来琢磨去,反倒
糊涂了。要说冯刚清廉吧,茅台酒他也收了;要说不清廉吧,人家也确实没占自
己的便宜,思来想去高明似乎明白了,这或许就叫领导艺术,人家一方面没有卷
了你的面子,另一方面也很好地沟通了彼此的感情。

  高明长叹了一口气,唉——没有办法,中国是一个人情社会,就讲究这个。
想到这里,高明手拎着茶叶,忍不住笑了。

     ***    ***    ***    ***

  天河市最近盛传市委班子要有调整,说市委书记齐向天将被调离,去邻近的
清水县担任人大主任,新市委书记由上级另行委派。

  果然,消息不久后就得到了证实,齐向天被调离,一个叫刘仲文的人接任天
河市市委书记的职位,据说此人来天河市前曾就任龙江市江北区的副区长,对经
济工作非常在行,曾领导了江北区着名的高新技术开发区筹建工作。而且此人非
常年轻,50岁不到,属于年轻干练型的领导。

  随着新市委书记的到来,天河市的干部们议论纷纷,大家都知道齐向天之所
以被调离,是受了丁日民事件的影响。众所周知,丁日民能走到今天,与齐向天
的包庇纵容有直接关系,上级没有追究齐向天的责任,已经算给足了他的面子,
但人大主任的位置毕竟不比市委书记,意味着齐向天的政治生涯已基本完结。

  随着新市委书记的到来,天河市的干部队伍也发生了显着的变化。所谓「一
朝天子一朝臣」,天河市干部们见风使舵的本领也实在是强,也不知道他们从哪
里学来的本事,无论「侍候」什么样的领导都能迅速地进入角色。当他们跟丁日
民混日子的时候,习惯于搞假大浮夸那一套东西。等新领导上任后,他们又习惯
了那种谦虚、低调、务实、干事的工作作风。

  高明对此感到非常不可思议,他在心中想:「难道我们的干部可塑性真的就
那么强?」

  天河市领导班子的变动令很多人的内心都十分不安,当然,这其中也包括孟
茹。在此之前,孟茹就听有人放出风来,说新领导已经掌握了她与丁日民的不正
当两性关系,市委考虑到社会影响,有可能对她的职位进行调整。孟茹心中那个
怕啊,她可不想让自己苦心经营的政治前途就这么没了。

  经历了这么多,孟茹何尝不知这样一个道理:这年头谁都靠不住,靠天靠地
靠男人,都不如靠自己。只有掌握了权势和金钱,才有可能挺直腰杆子,在社会
上占有一席之地。

  孟茹在焦虑中反复思忖着,她希望能依靠疏通关系,改变自己的被动局面。
可就目前天河市的政局来看,她孟茹已经没有任何一个可以利用的人物了,虽说
高明与她的关系不可谓不暧昧,但是就凭高明目前的能量,也未必能帮上她什么
大忙。而且,她和高明的婚外情还处于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高明能不能与她走
到一起还是一个未知数,更别说费心巴力地帮她往上爬了。

  正当孟茹无比绝望的时候,她忽然就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似乎是她唯一可
以抓住的最后一株救命稻草,尽管她曾经不屑与他进一步地接触,但是到了今天
这步田地,不利用他似乎又没有别的路可走。他就是曾经与孟茹有过一面之缘的
龙江市委曲副书记,丁日民曾经几次当孟茹的面提起过,曲副书记对她的印象非
常好,而且有意要提携她。

  孟茹知道如果她求到了曲副书记的头上,曲副书记绝对不会袖手旁观。但孟
茹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该走这样一步棋,因为她真的从内心里很反感自己这样
做,尽管这步棋对她来说一点儿也不陌生。现在的孟茹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中……

  孟茹犹豫着,她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做,她试图从高明那里得到一些答案,她
拿起了电话,稍加思索,拨通了高明的手机,不一会儿话筒中传来了高明好听的
声音:「喂,有什么事?」

  孟茹说:「没什么,我想要你陪我说会儿话,我心里闷得很。」

  「你闷什么啊?赶紧去龙江市把孩子做了,这样一切就都会好了。」

  孟茹说:「与孩子无关,我就是心情不好。」

  高明说:「别再犹豫了,你有时候太任性了,如果你一意孤行,迟早会有你
后悔的那一天。」

  孟茹说:「高明,我说了与孩子无关,你能不能不逼我啊?如果你真的心疼
我,那你现在就过来陪陪我,我想你在我身边,哪怕是陪我说说话也好。」

  高明听了,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不行,我手头还有许多工作要处理,
你自己先躺下好好休息吧!」

  孟茹手拿着电话,眼泪止不住就落了下来,嘴里说道:「好吧!」

  然后就有气无力地挂了电话。

  撂下电话后,孟茹忽然对她与高明之间的这段感情很绝望,其实她内心里也
知道这是一段不可以下全部赌注的感情,她有必要为自己留有后路。这样想着,
孟茹找出了电话号码本,她想要翻看一下是不是自己曾经记下了曲书记的电话号
码,如果没有那就算了。

  可碰巧的是居然真的让她找到了,虽然这电话号码已经是半年前的了,孟茹
就想那就拨过去试试,看看这电话能不能打得通,如果打不通那就算了。可碰巧
的是居然被她打通了,当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声音时,孟茹的心里一阵紧
张。终于一个浑厚的男中音从电话的那端传来:「喂,哪位?」

  孟茹赶紧用甜润的声音回答说道:「是曲书记么?我是天河市团市委的孟茹
啊!」

  对方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孟茹是何许人也,不自觉地「哦」了一声,孟茹看对
方忘了自己是谁,无奈之下不得不继续提醒道:「您可能忘记了,我们曾经和丁
市长一起打过保龄球啊!」

  说完之后,孟茹都觉得自己无耻,因为她真的不想再和丁日民有任何瓜葛。

  显然,孟茹的这句话是奏效的,一下子就唤起了曲书记的记忆,他连忙在电
话里说:「噢,是小孟啊,你最近可好,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孟茹看他终于记起了自己,才算长出了一口气,嘴里马上甜甜地说:「您好
啊曲书记,我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好久没有和您联系了,想要问候您一下,改天
我去龙江市,一定要登门拜访您,顺便给您带些天河市的土特产品啊!」

  那曲书记在电话里笑呵呵地客气道:「土特产品就免了,不过你来了,我一
定要请你吃顿饭才好哦。」

  孟茹说:「哪能要您请呢,要请也是该我请您才对啊!」

  两个人在电话里一阵寒暄之后,算是提前作了感情沟通,为一步接触打下了
基础。

  撂下电话后,孟茹心里既有些沮丧,又有些安慰。沮丧的是人家曲副书记居
然忘记了自己是谁,安慰的是当确定了她的身份后,从曲副书记的热情态度里看
得出,他仍然对自己是垂涎的。孟茹在心里谋划着,是不是该赴曲书记的约会?
如果去了,不用想也能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如果不去,那她的政治前途或许就
真的没有希望了。

  孟茹反复地思索着,思来想去也没有一个很好的办法,后来干脆心一横,心
想:「算了,不就是陪男人上床么?反正自己也不是什么贞节玉女了,大不了裤
子一脱,两腿一劈,忍他个十分二十分钟就算完事。」

  这样想着,孟茹都为自己的无耻感到恶心,但她似乎又毫无办法。

  孟茹对自己的这次龙江之行是谨慎又谨慎、小心又小心,她是反复地思索,
反复地考虑,自始至终都处在矛盾之中。这一选择对她来说是艰难无比的,非到
逼不得已的时候,她绝对不会走这最后一步棋。

  但事情偏偏就往这方面赶,那天负责丁日民案件的专案组成员又找到了她,
了解相关的情况,紧接着,天河市纪检委和组织部的领导同志也策略地找她谈了
话,虽然组织上还没有明确对她进行处理,但她自己也明白,丁日民事件不可避
免地把她牵扯了进去,她现在想要全身而退,不借助外力根本就不行。

  在这样一种状态下,孟茹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她几次都从噩梦中惊醒,梦
到自己被专案组的人员带走,押进了大牢。梦到自己众叛亲离,孑然一身,变得
一无所有。醒来后,孟茹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内心里充满了恐惧感。她知道如果
不在这个时候想办法,很可能真会落得个和梦中一样的下场。

  孟茹怕极了,经历过以往的风光日子,她真的不愿意再次尝试人生的苦难,
关键时刻,她宁肯牺牲自己的一些什么,也要换取那种来之不易的平和与安定。

  经过再三思索,孟茹决定去找曲书记。当然在这之前她也作了精心的策划。

  首先,她要保证自己尽可能地不受曲书记的骚扰和侵犯,尽量不把自己的身
子搭进去,如果送钱送物就能解决问题,她就尽量送钱送物。

  其次,如果曲书记果真是一个好色之徒,那么她也要得到他的亲口承诺后,
才把身子给他,否则不见兔子绝对不撒鹰。当然,按照孟茹的想法,最好是把自
己从天河调到龙江去,远离天河那是非之地,重新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想好之后,孟茹特意准备了一些土特产品,带了张存有5万元钱的银行卡。
然后精心把自己打扮了一番,开着车,一大早就赶往了龙江市。

  到了龙江后,孟茹泊好车,十分谨慎地给曲书记打了个电话:「曲书记啊,
我是天河市的小孟,今天恰好来龙江办事,顺便给您带来了一些天河市的特产,
您现在哪里呢?」

  曲书记在电话里听到孟茹的声音,稍微有些意外,然后客气地说道:「小孟
啊,你的心意我领了,东西我看你还是带回去吧,我也不缺这些!」

  孟茹说:「那怎么能行呢,您看我大老远的已经给您带过来了,您不收下,
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啊!」

  曲书记说:「这……如果这样,我也不和你客气了,要不你送到清明街13
号,有个叫清香园的酒店,你放在那里就行了,我一会儿还有个会,就不能过去
陪你了啊!」

  显然,曲副书记对孟茹的土特产品并不感兴趣,其实人家那么大个领导,也
确实不缺这点东西。

  孟茹听到曲副书记说不能陪她之类的话,不禁感到有些扫兴,她知道不见面
就意味着自己很可能白跑一趟,因为有些话不见面根本就说不清。无奈之下,孟
茹只好将车开到了清明街13号,将土特产品搬到了那个叫清香园的酒店里。

  那酒店老板听说是曲副书记的东西,也不多问,很快开了一个房间,让服务
生帮着将东西迅速地卸完。孟茹心想,看来这里肯定是曲书记的亲戚开的,收受
礼品已经成了平常事。

  卸完东西之后,孟茹想想不甘心,又拿起电话,拨打了曲书记的手机:「曲
书记啊,东西我已经给您放在酒店了,对了,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跟您见个
面,有些话要当面跟您说一下。」

  孟茹在电话里,尽量用那种娇滴滴的声音。这曲书记接了电话之后「哦」了
一声,显然对孟茹的态度有些意外,他略有些迟疑,思索了几秒钟之后只说了一
句话:「你下班之后再给我打吧,我正在开会。」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孟茹听到电话里的忙音,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她判断不出曲副书记是否愿
意和她见面,这让孟茹感到一丝茫然,同时也隐约觉得自己有几分不值钱,好像
在死皮赖脸地巴结曲书记一样。

  撂下电话后,孟茹很无聊,索性去龙江市医院作了一下全面检查,咨询了堕
胎的相关事宜,当她听说胎儿在肚子里已经有50多天了,医生说想要药流就应
该抓紧时间,那一瞬间孟茹真想就将孩子做掉算了。但是一念之差,她还是从医
院转了出来,因为她不想就这么便宜了高明,她要用孩子作最后一次赌注,争取
将高明从淑芳的身边夺过来。

  这样想着,孟茹又去天河市的各大商场和超市转了转,随便买了一些衣物用
品,甚至还到婴幼儿柜台转悠了一圈,心里合计着将来怎样给自己的宝宝打扮得
更漂亮些。中午,百无聊赖的孟茹胡乱去麦当劳吃了顿西餐,算是填饱了肚子。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的时间,孟茹给曲书记打了个电话,谁知接通的声音刚响
了两声,就被对方给挂了。孟茹心想这是完了,人家曲书记根本就不想和自己见
面,看来这最后一条路也走不通了。

  正当孟茹万分沮丧地想要开车回家的时候,她的电话响了起来,打开一看居
然是曲书记的号码,她赶忙接起:「喂——你好!」

  曲书记在电话里轻声说道:「小孟,你在哪里?」

  孟茹忙不迭地回答:「噢,我在百货大楼附近呢,曲书记你在哪里?」

  曲副书记说道:「我还在办公室。对了小孟,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我现
在身边没人,有话你就直说好了。」

  孟茹听后,立即用一种可怜兮兮的声音说道:「曲书记,我找您还真有事情
请您帮忙,但是在电话里,一句话两句话还真说不清楚,我想和您见上一面,行
么?」

  曲书记听了之后,很是犹疑了一下,然后说道:「好吧,一个小时后,你去
龙江宾馆1118号房找我吧,我在那里等你。」

  孟茹放下电话后,心中一阵狂喜,她知道,只要自己能够和曲副书记见面,
主动权就掌握在了自己手里,她也就有了发挥的空间,事情就大有希望了。想到
这里,孟茹赶紧上车,利用车的后视镜又精心地补了补妆,往脖颈耳根处洒了一
些香水,自认为拾掇得光彩照人了,才开着车信心十足地向龙江宾馆驶去!

  当孟茹站在龙江宾馆1118号房间的门口时,心中还是充满了忐忑不安,
她简单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用手轻轻敲了敲房间的门,咚咚咚——咚咚
咚——敲了半天也没有动静,正当孟茹将耳朵贴在门缝处听里面的动静时,却从
身后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小孟啊?是你吧!」

  孟茹吓了一跳,赶紧回头,却见曲书记站在身后,正笑呵呵地看着她。孟茹
立即不好意思起来,脸腾地红成了一个大苹果。这时曲书记又说道:「噢,对不
起,我刚才处理点事情,才赶过来,让你久等了。」

  孟茹说:「没有关系,我也是刚刚过来。」

  孟茹心想这个曲书记走路怎么这么轻,什么时候站到她的身后她都不知道。
这时,曲书记用钥匙打开了房间的门,示意孟茹进屋。

  孟茹一边往房间里走,一边仔细端详里面的布局,这才发现房间装修甚是奢
华,类似于总统套房的标准,各种设施一应俱全。尤其是对面墙壁上的一幅巨型
山水画,显示了房间的与众不同,那山水画是本市着名的画家墨本所作,据说他
的画作轻易不送人,现在的市面价格已经达到了数十万元一幅。

  孟茹就猜想这么大的一幅画,价格肯定不菲,因为此前她曾在丁日民的住处
见到一幅比这个小得多的,还价值20多万元。

  孟茹在沙发上刚刚坐好,曲书记就为她递上来一杯热气腾腾地茶水。孟茹礼
貌地说了声:「谢谢!」

  曲书记在另外一张沙发上坐好,然后微笑着问孟茹道:「天河市我好久都没
有去了,最近发展得怎么样了?」

  孟茹说:「还好,齐书记被调走了,又新去了一个刘书记,丁市长不是出事
了么,现在冯刚在做代市长,想必这些您都知道了吧?」

  曲书记听孟茹这么说,连忙点头:「知道,我都知道。这个丁日民,当初我
就劝他做事情低调点,他就是不听,现在可好,枪打出头鸟了不是。」

  说完,曲书记皱着眉从茶几上拿出一支烟点着,看得出,他也为丁日民的事
情很上火。

  孟茹看既然话题已经扯到这上面,也不避讳,直接对曲书记说:「曲书记,
不瞒您说,我这次来找您,也与这件事情有关,这不是么,天河市的人都知道我
和丁市长关系比较密切,丁市长出事后,有些人看我不顺眼,想要对我下手,恐
怕团市委副书记的位子我坐不长久了,此次来找您就是想让您帮我出出主意。」

  曲书记「哦」了一声,惊讶地问道:「有这等事情?」

  孟茹说:「可不是么!本来我对官场也已经厌倦了,但是既然走到了今天不
争取一下也实在可惜,况且有曲书记您这个大好人,我知道您会帮我这个忙的,
是吗?」

  孟茹一边说着,一边早将那媚眼抛了过去。曲书记被孟茹的媚眼电了一下,
身子一激灵,赶紧将目光移开,假装喝茶道:「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孟茹长叹了一口气说:「我想调离天河市,我觉得那里已经容不下我了。」

  曲书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踱步到窗边,两眼望着窗外,两眼迷离地说:
「不瞒你说小孟,丁日民的事情不但影响到了你,连我都惹上了麻烦,最近一段
时间,我为他的事情做了不少工作,现在外面的风声很紧,你的事情恐怕得过一
段时间才能运作。」

  孟茹见曲书记的话里面明显有推托的意思,赶紧站起身来补充道:「曲书记
您放心,我不会让您白帮这个忙的,我这里有一张5万元的银行卡,你可以拿去
作为疏通关系的必要花费。」

  说完,孟茹大方地将那银行卡递了过去。曲书记显然没有想到孟茹还会有这
么一手,赶紧拒绝道:「你这不是见外了么?你放心,能帮的我会尽力帮的,用
不着这个。」

  孟茹说:「那哪能行呢,我岂能让你白帮我这个忙,你一定要收下。」

  这边孟茹执意要给,那边曲书记执意不收,在互相推拒之中,两只手不知怎
么就攥到了一起。孟茹的脸腾地又红了起来,一副娇羞可爱的模样。

  曲书记手里握着孟茹葱样白嫩的玉手,真是舍不得撒开。再加上孟茹玲珑剔
透、凹凸有致的身材,那妩媚的形态,风流的眼神,仿佛都能滴出水来,任凭是
铁打的男人也会动心的。

  一瞬间,曲书记觉得自己周身热血上涌,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虽说这只老
狐狸已经在孟茹的面前故作正经了好半天,但终究还是暴露了他禽兽的本性。他
一边握着孟茹的手不撒开,一边将那银行卡死死地压在孟茹的手心,嘴里说道:
「小孟啊,你就别和我客气了,难道我还能差你这点儿钱么?听话啊,钱你拿回
去,事情嘛……」

  曲书记故意停了一下:「我会尽力而为的。」嘴上说着,低下握着孟茹的手
还暗示着用了用力。

  孟茹是何等聪明的女人,瞬间就明白了曲书记的真正用意,看来他真的对钱
不敢兴趣,感兴趣的是她这个人。

  孟茹想,看来今天自己是在劫难逃了,于是识趣地说道:「既然曲书记不和
我见外,那我也就不和您客气了,如果您真的帮了我这个忙,您的大恩大德我将
永世难忘,今后您让我做什么都行,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说完之后,孟茹也故意用手指勾了勾曲书记的手心,两个人完成了某种暗示
和默契。

  孟茹将手抽开之后,接下来的气氛就有些暧昧了,为了缓解下尴尬的气氛,
孟茹用眼环视了一下房间的周围,然后没话找话地说道:「曲书记也是一个高雅
之人,对古玩字画很感兴趣是吧,改天我找人给您送几幅过来!」

  曲书记说:「哪里,我也只是懂得皮毛而已,算是附庸风雅吧!」

  孟茹说:「您又谦虚了不是,我看您这房间里挂的可都是少见的精品哦。」

  曲书记听孟茹这么一说,立马来了精神:「噢,真没看出来,小孟原来还是
内行之人,既然你这么懂行,我就给你看样好东西。」

  说完,他便领着孟茹来到了里间,从一个上锁的柜子里抽出一幅字画,小心
翼翼地打开。孟茹拿眼望去,却是一幅唐朝时期的仕女图,那人物形象丰满,造
型栩栩如生,一看就是国宝级的珍品。

  孟茹看得有些呆了,不知道曲书记从哪里弄来这么好的东西,心想单凭这一
幅字画,恐怕也能够生活一辈子吧。孟茹适时地递上了溢美之词,夸赞曲书记有
眼光,收藏了旷世之作,这画真乃稀世珍品。曲书记则站在孟茹的身后,脸上极
尽得意之色,还不时地用手指指点点,评论着这画的用笔和色彩有多么独到。

  两个人在品评画作的时候,本来身体一前一后站得就很近,加之孟茹长得丰
满,那后翘的臀部不时地碰到曲书记的下体,曲书记登时就觉得有了反映,眼睛
里再看到那仕女图,竟觉得里面的美女都和孟茹有了几分相似,个个袒胸露背,
生得是玉润珠圆。

  曲书记有些把持不住,渐渐心思就不在那画作上面,睁大了色眼从身后对孟
茹偷窥起来。眼前的孟茹千般风流、万种柔情,近在咫尺的身子香气扑鼻,微微
前倾着,凸显出一个滚圆的屁股煞是性感。直看得曲书记心猿意马,方寸大乱。

  想当初,曲书记对孟茹垂涎不止一日,甚至煞费苦心想要从丁日民的手中弄
过来,饱尝孟茹的秀色。怎奈孟茹不为所动,导致此事最后不了了之。没想到今
日孟茹居然主动送上门来,这到嘴的肥肉怎能不吃?这样想着,曲书记动作更加
放肆起来,几乎将整个身子都贴了上去。

作者: 冷墨生花    时间: 2011-12-13 19:39

               第二十六集

  孟茹听到耳畔这个男人粗重的呼吸,感觉身后有异物不时顶撞自己的臀部,
觉察出了曲书记的异样变化,她回过头来,冲着他莞尔一笑,恰如唐朝时那个绝
色的妃子一样,百媚俱生,曲书记理智的堤岸瞬间被冲垮了,猛地将孟茹拦腰抱
起,迅速地朝那龙榻一样奢华的床边走去……

  这一夜,孟茹觉得自己过得有些离奇,曲书记的行为怪异,他先是如饥似渴
地解开了自己的衣衫,每解开一件就拿到鼻子边嗅个不停,其状甚是贪婪,甚至
连鞋子都不放过,就好像是一只觅食的狗一样。

  更离奇的事情还在后面,他突然跪倒在孟茹的腿边,举起孟茹的双脚不停地
吮吸,嘴里「嗯、啊、哈」地叫唤着,表情却是如醉如痴。

  接下来的事情更加荒唐,他爬到孟茹的两腿之间,象狗一样的舔起了孟茹的
那两片嫩肉,直到那里淫水淋淋,曲书记才举起那杆枪就要冲刺,怎奈那东西软
软的竟然不听使唤,他急得满头大汗,无计可施,这时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捆白
绵绳和皮鞭,将孟茹绑了起来。

  孟茹知道自己遇上变态的了,可现在已经退无可退,只有任其自然了。用绳
子捆缚女人确实是一门艺术,功夫不到家还真是不行,看来这个曲书记在这方面
是个老手,不知道多少女人领教过他的功夫。

  曲书记先是熟练地用绳子将孟茹的两只手交叉反绑在背后,然后用绳子左一
道右一道地缠绕她的双乳,再绕过脖子下来在胸口打个结,绳子接着在肚皮上捆
上几道,打结后顺势往下,将绳子绞入孟茹的两片粉嫩的阴唇之间然后再从身后
穿上来。

  曲书记的嘴吻着孟茹的红唇,左手轻轻地玩弄着她早已硬起的奶头,右手则
提着横穿她阴部的绳子不紧不慢地拉扯着,绳子不断地磨擦着孟茹的阴唇,令她
发出了兴奋的呻吟,不一会儿,孟茹的淫水就浸湿了绳子!而曲书记的阴茎还是
软绵绵的象个小虫子一样垂着。

  看见孟茹那渴望男人的淫相,曲书记把五花大绑的孟茹一下子推倒在床上,
将两根手指插进孟茹淫水泛滥的阴道内搅动,突然曲书记又不知道在哪拿出一根
电动阳具,在孟茹的阴道口沾满了淫水,将电动开关调到最大,一插到底,深深
的插进了孟茹的阴道深处。

  孟茹突然感觉到阴道内被一个带震动旋转的异物插入,肿胀感和酥麻感顿时
袭向孟茹的大脑,「哎呀!你玩死我了!啊……啊啊……嗯……」

  孟茹一边娇声地叫着,一边挺起被绳索勒得紧紧的乳峰迎战。用卧式干了一
会,曲书记又改为站立式。

  孟茹仍然反捆双手仰面躺在床上,曲书记则站在床边,双手分别提着她的小
脚举起,将电动阳具一下又一下地猛插孟茹的阴道,直捣她的花心。

  曲书记最喜爱用这个姿势玩女人,因为这样可以用两手握住女人的脚。而女
性的脚掌是最具有特别媚力的。

  一双特别吸引男人的女性纤足,应该是皮肤白嫩、柔若无骨、足弓高起、脚
心空虚、曲线柔美,纤纤玉足可以使男性产生触觉快感。

  孟茹的双脚正是曲书记梦寐以求的女人玉足,曲书记一边爱不释手地抚摸孟
茹的脚掌,一边问她道:「咱们再来一个新花样怎么样?我想刺激你的脚心!」

  孟茹一面闭着眼睛享受电动阳具带给她的快乐,一面不假思索地回答:「曲
书记,你尽管弄吧!我的肉体是属于你的,你开心就行呀!」

  听了孟茹这番话,曲书记只觉得浑身燥热难禁、肉欲高涨,从床头拒里取出
一盒大头针,左手紧紧握住孟茹的右足踝,右手拿起一支大头针毫不犹豫地刺入
了孟茹的右脚脚底心!

  孟茹只是轻轻哼了一下,仍沉浸在电动阳具带给她的快感之中。见状曲书记
又举起另一枚针,一边加快阳动阳具抽插的频率,一边将针又刺入孟茹那娇嫩的
脚心里。第三支、第四支。

  孟茹双足的脚心里被分别刺入了几支大头针。看见孟茹如痴如醉的表情和被
绳子紧缚的肉体,曲书记用双手握紧了她高高抬起的双足,手指还下意识地拨动
插在孟茹脚心上的大头针,只见她那水葱般细嫩的十只脚趾头不断地屈张着,两
条胳膊在绳索中挣扎着,被绳子紧紧捆住的乳房凸现出来,两粒奶头红肿地竖起
来。

  孟茹满脸通红,口中苦苦哀求道:「曲……啊……曲书记,我……我顶不住
了,快饶……了……我吧!啊……受不了!」

  曲书记将几支大头针露在肉外面的半戳针体一下子全部从孟茹的脚心拔掉,
而电动阳具则同时往孟茹阴道深处猛插。最后,曲书记终于在那种虐待的快感中
自己也用手弄的射精了,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插入孟茹一下。

  当孟茹看到那乳白色的液体,自曲书记的两腿间一抖一抖地喷涌而出时,她
竟感到无比恶心。她没有想到这个平日里衣冠楚楚的人物居然是一个如此变态的
家伙,受虐狂这个字眼瞬间浮现在脑海里。

  孟茹感叹,平日里只有在小说中才能看到的故事情节,今天竟然如此清晰地
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这让她多少感到有些意外,她在猜想是不是文化大革命的
时候曲书记受过什么迫害,或者长久性功能障碍之后落下的痼疾。这样想着,孟
茹笑了,看来上帝是公平的,他让你得到了高官厚禄,却并不一定让你得到性爱
的和谐与完美,他从来不会把所有的幸运都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

  第二天早上孟茹醒来时,曲书记已经起床,正襟危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表情
上依旧是一副严肃不可侵犯的样子。

  他见孟茹醒来,礼貌地招呼道:「昨晚睡得还好吧,小孟。」

  孟茹嗯了一声,头脑里却是一片混乱,她怀疑,自己昨晚只是做了一个梦而
已,一切变得都不再真实。孟茹赶戴整齐,洗漱完毕,简单和曲书记告了别,然
后率先离开了房间。

  当然她离开房间时,没有忘记提醒曲书记一定要帮她办了那件事情。曲书记
端坐在沙发里,手拿着报纸,蛮有力度地点了点头。

  孟茹从龙江市回来后,没有把见曲书记的事情说给高明听,当然,她也永远
不会让高明知道这件事情。

  表面看来,孟茹似乎并不是一个对感情忠贞的女人,因为她一方面标榜自己
如何爱高明,另一方面,却偷偷跑去和一个高官幽会,这分明就是一种欺骗的行
为。可在孟茹的内心里却不这么认为,她认为她是被逼无奈的,作为一个柔弱的
女人,在这种涉及人生前途、生死命运的时候,如果再不为自己着想,那是对自
己的不负责任。

  孟茹想到了年迈的父母,想到了正在读书的弟弟,她知道,自己是家里的顶
梁柱,如果她的处境不好,那么一家人的生活都将没有着落。孟茹不是一个小孩
子,经历了这么多生活的苦难,她看透了一切,她知道与其像个英雄一样站直了
死去,不如像个汉奸一样苟延残喘着。

  因为这个世道变了,再也不是几十年前仰慕英雄的时代,人们都以奢华富足
为荣。换句话说,只要你想尽办法得到了名利地位,不管采取什么手段,都会换
来人们的景仰和羡慕;如果你穷困潦倒,不名一文,不要说别人,就是亲戚朋友
都会看不起你,这确实是一句大实话。

  孟茹在内心中对高明说:「高明,请你原谅,我不是有意欺骗你,可我真的
别无选择。」

  孟茹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钻进卫生间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她想洗掉
身上所有的污垢,因为她自己都觉得脏。她用浴液仔细地擦洗着周身的每一处皮
肤,看到那白白的泡沫漾满了周身,孟茹也明白,她能洗掉身上的污垢,却剔不
除心灵的肮脏,她将永远无法回复到少女时代那种冰清玉洁的纯净,这对她不能
不说是一种天大的悲哀。

  孟茹哭了,在卫生间内大放悲声,那泪水,连同洗澡水顺流而下,模糊了双
眼,她环抱着双肩,蜷缩着身子,蹲缩在角落里,是那样可怜。]现在,孟茹唯
一祈盼的是,她的付出能够得到回报,她希望曲书记能够真心帮助她,给她一个
美好的未来。可孟茹真的就会如愿么?

  高明显然不知道在这短短的两天里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他的情人暗地里又和
别人跑去幽会。而他却以为她怀着他的孩子,正对他忠心耿耿,这是一个多么绝
妙的讽刺,事实上,这样的讽刺每一天都会在不同的人身上上演。

  这些日子,高明觉得自己渐渐找到了从政的感觉,也许政府办公室繁忙紧张
的工作环境让他感觉很充实,这政府办不比市委办,工作性质决定了政府办比较
务实,所干的工作大都与经济社会发展有关。

  高明喜欢这样的工作,他觉得做人就该干点实实在在的事情,而以前在市委
办所做的那些工作,大都是上纲上线务虚的东西,什么都要讲个政治高度,动不
动就摆个花架子,唱个赞歌,简直让高明厌烦透顶。

  这一天,高明又早早地来到单位,正走到楼梯的拐角处,忽然看到一个衣衫
褴褛的老人坐在楼梯口,畏畏缩缩的样子。高明知道这又是一个上访者,本来打
算绕过去,因为上访接待是楼下信访办的事情。

  但高明一想到自己曾经上访遭到的白眼,忽然就起了同情心,迈上楼梯的脚
步又退了回来,耐心地问道:「大爷,您有什么事情么?」

  老人看到高明问他,立即颤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纸包,里三层外三层
地打开,却是一份合同书。

  老大爷一边给高明看合同书,一边对高明哭诉着事情的原委,原来老爷子早
几年从村上承包了一块荒地,他和老伴辛辛苦苦地栽上了树木,这几年树长起来
了,眼看能够卖上一笔好价钱,但是村上一些干部却眼热,要提前收回那块地,
理由是那合同是上届村班子签的,在他们这届没有效力。

  高明一听就火了,心想,我们下面的一些干部简直不是人,专挑那老实人欺
负,高明说大爷你别哭,你来我办公室,这个问题我帮你解决。

  进了办公室后,高明抄起电话,直接给老爷子所在的乡政府打了电话,开门
见山地说了这个问题。高明说这份合同完全具有法律效力,村干部的行为是一种
违法行为,希望乡政府能够主持公道,不要让老爷子总来市政府找,这样无论对
谁影响都不好。乡政府的人听了唯唯诺诺,说马上派人把老爷子接回去,涉及的
问题立即解决。

  后来,当乡政府派来的专车将老爷子接走时,老爷子居然扑通一声给高明跪
倒,口口声声尊称高明是青天大老爷。高明心中有些自嘲,什么青天大老爷,自
己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机关干部,但是老爷子的称呼却差点将他的眼泪喊下来,
感觉心里热乎乎的。

  高明知道,我们的老百姓是弱势群体,他们的生活还有许多需要我们去关爱
的地方。但高明同时也明白,中国太大了,什么事情都有,这些上访的也并非个
个是良民,大有一些人混在里面,属于无理取闹的类型。高明就遇到过那种明明
在搬迁的时候,已经按政策给他搬迁补偿,他却嫌钱少,愣是不搬,还反复上访
的钉子户。

  总之一句话,正因为祖国幅员辽阔、地大物博,再赶上改革的非常时期,各
种矛盾难免层出不穷,正因为如此,才需要我们这些机关干部,放下架子,深入
到老百姓中间,实实在在地为他们做一些事情,这也是对国家公务员的最完整定
义。

  当然高明也知道,自己的这种想法纯属一厢情愿,在既得利益没有完全平衡
的情况下,你要公务员们不计所得,不求回报,完全凭着高尚的情操去讲奉献,
也不是一件实际的事情。

  那么,中国这么庞大的政府机构,拥有数百万国家工作人员,他们究竟在干
什么?是不是在为民执政呢?高明认为,这一点是不容怀疑的,在整个中国,不
知道有多少类似他这样的小人物,整天忙碌于机关的高宅深院里,怀揣着梦想,
拥有雄心抱负,一心想为老百姓做些事情。

  高明就曾参加过一次让他难忘的聚会。那天,机关的一些同事们借着加班的
机会聚到了一起,吃饭的时候,由于没有领导在场,大家难免多贪了几杯。

  正在这时,忽听隔壁房间里传来骂人的声音,几个个体户装扮的人在大骂官
场的黑暗,他们说现在的公务员队伍没有好人,处处卡油,不是贪就是占。他们
的对话清晰地传了过来,大家互相对望着,心中无比沉重。

  其中高明的一个同事再也忍不住,借着酒劲儿腾地就站了起来,手拎着一个
酒瓶子就过到了隔壁,开门见山地说:「几位大哥别骂了,我就是公务员,首先
我承认官场的腐败现象很严重,但是大哥们说这个队伍里没有好人我不同意,我
不知道别人,但是我和我的这些同事们就一没贪二没占,不但没贪没占,就连今
天加班的这顿饭,都是我们自掏腰包,我们每个月只开800多元的工资,都快
活不下去了。」

  「所以,请大哥以后再骂的时候,尽管骂那些贪官,别把我们捎带上好么?
而且不但你们要骂,我们也要陪你们一起骂,我操他祖宗八代的,正是这群王八
羔子把我们的公务员队伍搞臭的!」

  几个个体户看到突然出现的这个不速之客,禁不住面面相觑,高明的这个同
事红着眼珠子把上述的几句话说完之后,又往那几个小老板的杯里倒满了酒,硬
着舌头说:「来,要是相信兄弟的这番话,就给兄弟个面子,陪……陪兄弟喝了
这杯酒。」

  那几个人岂敢不给面子,一个个举着杯子,滋溜一声都喝了个底朝上。

  等高明的这个同事回到座位上时,大家很自然地就谈到了改革成果的分配问
题,无一例外地都承认改革推动了经济的发展,但同时也指出改革造成了利益分
配的失衡,尤其以他们为代表的这些小公务员们,同众多处于金字塔底层的普通
老百姓一样,显然不是改革的受益者。

  他们每个月拿着不到1000元的工资,不消说买车买房,就连老婆孩子都
养不起。平时,总有老百姓说公务员队伍腐败,但真正腐败的是少数手中握有重
权,可以呼风唤雨的贪官们。大多数公务员还是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兢兢业业
地扮演着人民公仆的角色。

  的确,改革是一个利益再分配的过程,如果利益分配严重失衡,必然会导致
各种社会矛盾凸显,如果不及时加以遏制,甚至会影响到政权的稳定。

  对于这一问题,大家认为必须依靠健全的法律、完善的机制、必要的监督来
保证。当然他们从不怀疑党的领导,他们知道一党专政还是符合现阶段中国的国
情的,而党和国家的领导人也在积极破解一些发展中的难题,在保证经济持续快
速健康发展的同时,也在努力缩小贫富差距,调整利益分配走向,使政策倾向于
广大的中低收入人群,维护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

  后来几个人聊着聊着,不知怎么又扯到了人生价值上,一时气氛竟无比凝重
起来,因为谁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活在这个世界上,这原本是一个十分简单的问
题,这要是在青少年时期,每个人都能说出一大堆雄心抱负,可现在却变得无比
复杂,经历了人生种种,大家都发现自己是越活越糊涂了。

  后来还是有人一语道破了天机,说产生这种现象跟社会缺少主流信仰有关,
改革开放的这些年,虽然经济得到了大发展,物质生活水平也提高得很快,但是
人们的精神生活却日益贫乏了,尤其是信仰的缺失已经成为不容忽视的大问题。
一个没有信仰的民族,是危险的民族,它很可能导致这个民族最终走向衰败甚至
覆灭。

  说到这里,几个人开始怀念起解放前后,那段崇尚真理和自由的年代,多少
仁人志士为了民族的解放,甘愿抛头颅、洒热血,活得多么有价值。而今,真正
到了和平年代,却不知道为什么活着了。如今确实需要建立一个主流信仰,让人
们有目标可循,有生活的动力,当然这个信仰最好是以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为基
础,再加上自由、平等、民主、奉献等内容,将会更加完美。

  当几个人议论起这些「天下大事」的时候,个个表情严肃,表现出强烈的忧
国忧民的样子。高明就想,别看这些小公务员们平时在领导面前不敢乱说话,私
下里交流起来,他们还是很有思想的。

  孟茹这几天变得有些心神不宁,不知为什么,她的右眼皮跳得紧,好像预感
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虽然说曲书记那天答应好好的会帮她这个忙,但孟茹
也清楚,官场上的事情谁也吃不准,经常都会有在前一天都板上钉钉的事情,第
二天早上就变了样。再说曲书记也是只老狐狸,当然会明白孟茹委身于他完全是
形势所迫,根本就不是真心爱他。说白了,这也是相互利用而已。

  就这样,孟茹在忐忑不安中度过了一些日子。

  这天,孟茹正在办公室,忽然接到组织部打来的电话,让他到部长办公室去
一趟。孟茹心里一惊,心想组织部长找她谈话,很可能与她的个人前途有关,莫
不是曲书记的话起作用了。孟茹这样猜测着,来到了四楼的部长办公室。

  孟茹与组织部长很熟悉,他就是原来宣传部长徐哲,当冯刚被提拔为市长的
时候,他自然而然地走到了组织部长的位置。徐哲看到孟茹后,客气地招呼孟茹
坐下,然后抬眼看了孟茹一下,孟茹心中原本就没底,被徐哲这一看,越发显出
了一丝慌乱。徐哲故作关切地问道:「最近工作还顺心吧?」

  孟茹说:「还好,整天和青少年们打交道,心情也会好些。」

  徐哲叹了口气,继续说:「今天找你来,我是代表市委征求你的意见,市委
决定,派你到妇联去工作。当然,具体原因嘛,我也不便多说,想必你也明白。
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向市委申请,保留你的副乡局级待遇不变……」

  徐哲的话还没有说完,孟茹立马就明白了,原来噩梦终于来了,自己这是被
从副局级岗位上给撤下来了,去妇联任一名普通科员,那所谓的副乡局级待遇也
是一句屁话,因为不过就是每个月多那么二三十块钱的工资而已。

  虽然心里面禁受了巨大的痛苦,但孟茹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笑着对徐哲说:「行!我一切听从组织上的安排。」

  事实上,孟茹自己也清楚,这个时候,想不听从组织的安排也不行。

  徐哲看着孟茹微笑的样子,仔细观察孟茹的表情,似乎想要洞悉孟茹的内心
世界。同时,他也不忘适当安慰孟茹说:「希望你也不要多想,摆正心态,到新
的岗位上好好工作,你要知道你的事情市委领导压力很大,为你做了很多努力,
今天这个结果相对来说还是不错的。」

  孟茹站起身来,冲着徐哲哈了一下腰,嘴里说道:「感谢领导的关爱了,如
果没有事情我先回去了。」

  然后孟茹怀着一颗抑郁的心走出了徐哲的房间。

  回到家里后,孟茹大哭,她没想到自己苦心经营的政治前途就这么没了,而
今落得个行政撤职的下场。

  如今的人们都有一个普遍心理,那就是走向更高的岗位还可以,如果从一个
较高的岗位走向一个较低的岗位,则会心里一百个不舒服。

  孟茹联想到今后将再也不能在人们的簇拥下走向台前讲话;再也不会接受孟
书记这个让她感到巨大满足的称呼;再也没有机会实现那心中的政治梦想,孟茹
的心里面就仿佛被掏空了一样。人的贪欲是无止境的,从得到到失去本身就是一
个痛苦的过程,现在孟茹正真切体会着这一过程的残酷。

  等孟茹哭够了,才想起应该给曲书记这个禽兽打个电话,质问他为什么不帮
她的忙,如果真的是曲书记有意推托,她就利用那天晚上的事情威胁他,大不了
弄个鱼死网破。想到这里,孟茹拨打了曲书记的手机,谁知却是关机的声音,然
后孟茹又利用其它的方式联系他,怎奈想尽了一切办法都联系不上。

  大约在几天后,孟茹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原来曲书记也被双规了,正是由丁
日民的案件所牵扯出来的。

  至此,丁日民的案件已经基本审查结束,共涉及大小党政干部24人,其中
副省级领导1人,厅级领导2人,处级领导7人,涉及钱款达人民币近亿元。而
且,此案有严重的黑社会背景,经查共伤害致人死亡1人,致残3人,轻伤20
多人。乐乐被灌酱油的打击报复案件,确实是丁日民的侄子丁猛所为。

  而且,尤其让孟茹倒吸一口凉气的是,丁日民的众多情人当中,有两个因为
参与了丁日民的违法犯罪活动,已经被刑事拘留。中央主管政法工作的领导对此
案相当重视,作出重要批示,要求从重从快处理此案,消除社会影响。

  没几天,法院公开审理了此案,一审判处丁日民和他的侄子死刑,其他涉案
人员从无期徒刑到有期徒刑不等,其中就连丁日民的两个情妇也没能逃脱法律的
制裁,各得了判三缓三的下场。

  孟茹听到这个消息后,懵了。她亲眼目睹了一个权力集团的覆灭,而她自己
恰恰游走在这个权力集团的边缘,曾经依靠它得到了利益,而今也因为她失去了
很多东西。孟茹感慨着,人生就像一场大梦一样,得到和失去往往是一瞬间的事
情,尽管你现在可能处在权力的巅峰,但你无法预知下一秒钟将会发生什么,兴
许一夜之间,你就会沦为万人唾弃的阶下囚。

  孟茹斜倚在窗前,看着街面上来往不绝的车流,心中充满了无限悲意。

  现在的孟茹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靠山,没有了官职,就连名烟名酒行的生
意也是一天不如一天。

  丁日民下台后,捧她场的人是越来越少了。孟茹感到了那种大难来临之后的
凄凉与落寞。尤其让孟茹心里不舒服的是,当她歇息了几天之后去妇联上班,却
看到了人们在背后的指指点点,似乎在唾弃她活该会有今天这个可悲的下场。

  孟茹觉得这个世界人情是如此淡漠,她所面对的是一张张冷若冰霜的面孔,
那些面孔扭曲着、狞笑着,仿佛要将她吞噬掉。那一瞬间,孟茹开始变得憎恶这
个社会,她感觉人与人之间是如此虚伪,人性的丑陋与卑劣让她心灰意冷,现在
的她对未来不抱有任何希望,她只想过个安稳的日子,像个正常人一样度过余下
的生命。

  孟茹低下头来,看看肚子里的孩子,她知道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这个孩子,
只有这个孩子还可能带给她一些生命中的惊喜。孟茹在心里发誓,无论如何要给
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自己这辈子已经经历了太多的挫折与磨难,她不想让自己
的孩子再重蹈覆辙。

  到妇联报到之后,孟茹就很少去上班了,因为她实在没有勇气再面对人们的
闲言碎语。另外,妇联的工作对她也实在没有任何吸引力。好在单位的领导对孟
茹也是网开一面,再加上县级市的妇联整天也没有什么正经工作,更多时候,孟
茹还是猫在自己的店里,打点着那半死不活的生意。

  关于丁日民被一审判处死刑的事情,早就成为一条爆炸新闻,迅速地在天河
市传开。天河市数十万黎民百姓拍手称快,称天河市终于除去了一个大祸害。

  然而令高明不解的是,居然也有个别干部唱反调,说什么丁日民的倒台实属
一个意外,如果没有煤矿的透水事件,说不定丁日民的官会越做越大。还说看问
题要辩证地看,虽然丁日民贪占了不少钱款,但他的能力也确实超凡,没有他,
天河市的城市建设步伐就不会这么快;没有他,天河市干部职工的工资说不定到
现在还开不出来。

  高明就感叹,现在的人们究竟怎么了?难道我们真就没有那种既能干事又不
贪占的领导了?难道如果一个人能干点事情,即便贪点占点也是应该了?

  更让高明感到恐惧的是,他和孟茹的事情随着丁日民案件的曝光,也被摆在
台面上来。

  那天,他和市委办的一个熟人聊天,那人居然直言不讳的问高明:「听说你
和丁市长的情人孟茹有一腿,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高明当时就被唬了一跳,脸登时就红到了脖子根儿。

  「你听谁瞎说的?根本就没有的事情!」

  高明赶紧辩解道。

  那人却继续调侃高明说:「你就别狡辩了,现在外面都传遍了,不过大家都
夸你小子厉害呢,连丁日民的情人你都敢碰,要是放在我身上,即便是有那贼心
也没那贼胆啊!」

  说完还故作敬佩地拍了拍高明的肩膀。高明心想,还厉害呢,当初碰她的时
候,压根儿就不知道她是丁日民的情人,如果知道,自己也不会碰她,结果导致
不但丢了官职,还差点被丁日民那厮害死。

  经历了这件事情,高明在心中警告自己,看来以后和孟茹接触更要小心了,
自己身为国家公务人员,却与别人乱搞两性关系,而且这对象还是前任市长的情
人,这些闲话传出去多多少少都会对仕途造成影响。高明是一个比较谨慎的人,
尤其经历了这么多曲折,再重新走入官场,能不加倍小心么!

  然而,高明越是怕什么,就越出现什么。

  这天,他正一个人在办公室瞅着墙上的时钟发呆,忽然手机响了起来,一看
来电是孟茹的号码,不知为什么,高明打心眼里就不想接。他自己也觉得奇怪,
想当初和孟茹刚相识时,整天盼着她的电话,发展到今天居然怕她的电话,这是
一个多么令人深思的转变。

  虽然高明迟迟没有接听孟茹的电话,但那电话就是响个不停,响完第一遍紧
接着响第二遍,第二遍响完了再响第三遍,直到后来高明都不忍心的时候,终于
接起了电话。电话中孟茹语音平静地问道:「高明,我好些日子没见你了,你在
忙什么?」

  高明愣了一下,然后故意装出很忙的样子说:「嗯,你别提了,这不是要开
人代会么,我正忙着政府工作报告的事情呢。」

  孟茹说:「你忙什么我不管,你不想我可以,但是你总该想想我肚子里面你
的孩子啊!」

  就这一句话,让高明的冷汗忽地就冒了出来,他忽然意识到孟茹那看似平静
的语音下面,蕴藏着巨大的杀伤力。是的,他现在无论如何也脱不了与孟茹的干
系,理智告诉他,现在选择逃避是不明智的,不管怎样,他都要亲自解决这一让
他难缠的问题。

  高明再见孟茹的时候,特意买了一些水果,包括她平时最爱吃的大红樱桃。
一进门,高明就故作关切地问孟茹最近感觉怎么样,身体还好吧?孟茹用那种嗔
怨的眼神看了高明一眼,嘴里说道:「不好,没有你的日子什么都不好。」

  高明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孟茹跟前,拉着她的手说:「我这不是来了么,
再说我哪有那么重要?」

  孟茹深情地望着高明说:「你就是重要,我就是想天天和你在一起。」

  高明知道孟茹所说的天天在一起的真正含义,无非是想要与他生活在一起。
一想到这个问题,高明的心马上就沉重起来。这情人之间,如果不涉及婚嫁的问
题还好些,如果非要扯破了硬要往一起走,很多好感觉都会随之烟消云散。

  高明现在就是如此,他已经没有了当初结识孟茹时的那种新奇刺激,取而代
之的是那种无奈的累赘之感。尤其当孟茹怀了身孕之后,高明觉得这可真是一件
天大的麻烦事。高明甚至后悔没有在孟茹怀孕之前找个机会与她分手,而今再想
与她分手已经来不及。

  高明知道,当今的权宜之计,只有想办法稳住孟茹,找机会动员她把孩子打
掉,然后再一点点地与她断绝关系。当然,高明这样做并非心里面不爱孟茹,也
不是把她玩够了想要将她抛弃。

  事实上,已经步入成熟年龄的高明,知道作为一个男人,就应该在关键时候
懂得取舍,把握大局。其实在内心里,高明更希望能和孟茹有张有驰、互不干涉
地保持一辈子的情人关系,彼此和谐地相处一辈子,但是它已经从孟茹的行为上
看出,这一切根本就不可能。孟茹现在是铁定了心要与他生活在一起,否则也绝
对不会执意要生下这个孩子。

作者: 冷墨生花    时间: 2011-12-13 19:40

               第二十七集

  孟茹偎依在高明的身边问:「你真的忍心这个孩子生下来就看不到爸爸?」

  高明说:「那我又能有什么办法,难道你让我抛弃淑芳母子,与你生活在一
起?」

  孟茹说:「你别动不动就把淑芳和乐乐扯到一起,我可没让你抛弃他们,我
只想争取我们母子的权利。」

  高明没好气地问:「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孟茹说:「怎么做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只是你要对得起我们母子就好。」

  高明叹了一口气,沉吟半天说道:「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你把孩子打掉,然
后我们还像以前那样,未尝不是一种快乐!」

  高明说完之后,自以为出了一个好主意,没想到孟茹马上反驳说:「你还想
让我偷偷摸摸、名不正言不顺地与你接触?你别做梦了,我都快30岁的人了,
你不为我的明天着想,我还得为自己的将来想想呢!」

  说完之后,孟茹伤心地哭了起来。高明问:「你哭什么?」

  孟茹说:「冲你这话就知道你不爱我,否则怎么会做出这么绝情寡义的事情
来?难道淑芳是你的女人,我就不是?难道乐乐是你的孩子,我肚子里的宝宝就
不是?亏你还说我是你这辈子最爱的女人,看来一切都是假的。」

  孟茹说完之后,哭得是越发伤心。高明被孟茹抢白得如同噎了一团棉花,半
天说不出话来,憋红着脸问:「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孟茹擦了擦眼泪,说道:「我看这事情好办,不如你直接和淑芳摊牌,告诉
她我怀了你的孩子,反正她也知道我们的事情,看她的反应如何,如果她主动提
出离婚,我们就顺水推舟,再给她一笔钱作为补偿,这也算皆大欢喜的结局。」

  高明听完后,赶忙摇手说:「这可万万使不得,你怀孕的事情千万不能让淑
芳知道,即便这样离婚成功,那对她的伤害也太大了。」

  孟茹说:「有什么使不得的,你不是说你不爱她么?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
德的,那你还坚持什么劲儿啊?」

  高明说:「是的,我是不爱她,但是她爱我啊?而且离婚了,乐乐怎么办?
我不忍心我的儿子被人伤害后,再让他成为单亲家庭的孩子。」

  孟茹说:「反正如果你不这么做,就说明你不爱我!」

  高明情绪激动地说:「这和爱不爱你没有关系,如果我这么做了,良心会受
到谴责的!」

  孟茹马上质问高明道:「难道你打掉我肚子里的孩子,再狠心将我抛弃,良
心就不会受到谴责了?」

  高明被孟茹问得干张着嘴:「你你你……」

  半天说不出话来。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争吵起来,结果是越吵越僵,最后竟不欢而
散。

  高明从孟茹处出来,感觉很是有些自嘲,一个男人,抱着好奇的态度尝试了
婚外情,没想到玩大了,竟导致情人怀孕,一心想要嫁给他,弄得他进退两难。
高明想这可真是自作自受,他在心中狠狠地骂自己:「活该如此,谁让当初就没
有管住自己的鸡巴。」

  这边孟茹也是边擦边眼泪边想:「是啊,你玩够了,想要抽身而退,世上哪
有这么容易的事情?你不是害怕淑芳知道我怀孕的事情么,如果把我惹急了,我
就偏要让她知道,看你到时怎么办?」

  两个人复杂的心理活动,虽然有悖于爱情的纯洁与真挚,但这个世界上的男
人与人,因爱而衍生出来的东西何止千变万化。我们任何人都不能说当初高明和
孟茹就没有爱的成分,可事情发展到今天,可以肯定地说,两个人之间已经不止
爱这么简单了,更像是一场博弈,双方都赌上了本钱,非要弄出个输赢来。事已
至此,结局已经无法避免,注定了是个悲剧。

  高明与孟茹争吵完后,心情烦闷地回到家里。

  刚推开家门,就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高明知道淑芳今天做的又是小鱼酱。
要说淑芳真是一个贤惠的妻子,她知道高明爱吃小鱼酱,就隔三差五买来那寸把
长的小鱼,也不嫌厌烦,蹲在那里一条一条地清理那小鱼体内的脏物,然后放在
盐水里面仔细清洗,再加入豆瓣酱,用慢火烹制出最佳味道来。

  淑芳见高明进屋,简单洗了下手,接过他递过来的外衣,嘴里说道:「正想
给你打电话呢,生怕你在外面吃,要不然我的工夫又白费了。」

  高明没有搭话,只是反问了一句:「儿子呢?」

  淑芳说:「刚吃完饭,和三楼的明明一起下楼踢球去了。」

  高明听后埋怨道:「别让他总往外跑,现在治安这么不好,万一再有个闪失
怎么办?」

  淑芳疑惑地问道:「最近天河市的治安挺好的啊,自从丁猛团伙被打掉后,
那些地痞流氓好像都销声匿迹了……」

  高明不耐烦地打断淑芳的话,高声说道:「我让你看好他,你照做就是了,
如果出了事情你能负责啊?」

  淑芳被高明的恶劣态度弄愣了,她明显感觉自己的男人心情不是很好,凭着
女性特有的宽容,她也没有和高明计较,只是默默地解开了围裙,下楼找乐乐去
了。

  不一会儿,乐乐被淑芳牵着小手一脸不高兴的回来了。进屋后,乐乐连话都
没有跟爸爸说。高明知道孩子没有玩够,在跟他赌气呢,想想也怪于心不忍的。
便走到近前,拍了拍儿子脏兮兮的小脸蛋说:「儿子,听话,去洗把脸,等爸爸
吃完饭和你一起踢球去。」

  乐乐听说爸爸要和他一起踢球,立即高兴起来,用怀疑的口气问道:「真的
啊!你不骗我?」

  高明拍一下他的小屁股,嘴里说道:「骗你干什么,快去吧!」

  乐乐蹦跳着地跑去了洗手间。淑芳看到爷俩儿没大没小的样子,脸上露出了
会心的笑容,不知不觉中长出了一口气。

  尽管是高明爱吃的小鱼酱,但由于心里装着事情,高明还是吃得很没味道,
只是简单地扒拉两口,就撂下了碗筷。淑芳问道:「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
不顺心的事情?」

  高明望了淑芳一眼,心里有鬼地说道:「没有,只是在想工作的事情呢。」

  淑芳看到高明烦心的样子,忍不住开导他道:「工作上的事情看开点,你总
是急于求成,现在咱家的日子挺好的,又不缺吃少穿,你没必要那么拼命。另外
你的倔脾气也该改改,遇事跟着火了一样,好得罪人,外人怎么会像老婆孩子一
样耽着你?」

  高明虽然知道淑芳说的都是好话,但他还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索性拉着乐
乐去广场踢球去了。

  孟茹与高明争吵后,情绪也低落至极,当晚就一个人去了酒吧。

  在酒吧那振耳的音乐声中,孟茹左一杯右一杯,喝得是醉眼迷离。尤其当巫
启贤的那首《太傻》响起后,孟茹的眼泪不听话地夺眶而出:「守住你的承诺太
傻,只怪自己被爱迷惑/说过的话已不重要,可是我从不曾忘掉/守住你的承诺
太傻,只怪自己被爱迷惑/醉过的心哪里去找,对着满满空虚回忆怎么逃……」

  孟茹随着这音乐唱和着,眼泪与酒水一起被吞进了肚子里,那种苦涩的滋味
只有她自己能够读懂。

  不知什么时候,身边多了一双男人的手,然后她看到有一瓶酒递了过来。孟
茹抬起头来,碰到了一道犀利的目光,那是一个中年男人的眼睛:「怎么,遇到
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吧,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男人边说边为孟茹斟满了酒。孟茹迟疑了一下,还是与他碰了一下杯子,然
后一饮而尽。男人说:「我猜你肯定是因为感情的事情而不开心?」

  孟茹看了男人一眼,没有吭声。男人继续说道:「其实像你这么漂亮,没有
必要为感情而烦恼,看开点,这个世界谁还拿爱情当回事儿,现在那东西已经贬
值到一文不值了。」

  孟茹听男人这么一说,忍不住再次抬起头来,看了男人一眼,然后趴在桌子
上没有吭声。

  男人停顿了一下,似乎不说服孟茹心有不甘,继续唠叨道:「我很早以前就
不相信爱情了,5年前前妻弃我而去,3年前情人又与我分手和别人好上了,你
说我还能相信谁?这人哪,就是贱,你越是介意什么,就越是失去什么……」

  孟茹终于忍不住了,她抬起头来问道:「那你没问问自己,你由始至终都是
一直真心地爱她们的么?」

  孟茹的反问让男人愣了一下,他故作肯定地回答道:「当然,我一直爱她们
的!」

  孟茹继续问道:「那你再问问自己,你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是谁?」

  男人显得有些慌乱:「不知道,或许是下一个吧!」

  孟茹苦笑了一下,是的,不用男人回答,她早就看清了天下所有男人的丑陋
嘴脸,孟茹在心里暗暗发誓:「不管怎样,高明一定是自己这辈子的最后一个男
人!」

  然后她站起身来,拿起自己的东西转身要走,由于喝多了酒,她的脚步难免
踉跄了一下,男人适时地跟了过来,用手扶住孟茹的腰:「我送你回去吧?」

  孟茹感到一丝恶心,嘴里低喝道:「滚开!」

  然后,挣脱男人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一阵风吹来,孟茹站在大街上,觉得自己清醒了很多,她拿出电话,拨通了
高明的手机。

  当听筒里高明熟悉的声音传来时,孟茹说:「高明,我要嫁给你!」

  高明似乎没有听清,问道:「你在说什么?」

  孟茹说:「如果这辈子不能和你生活在一起,我就死给你看!」

  说完之后,孟茹就将电话挂掉,然后一个人流着眼泪,又哭又笑地向家里走
去……孟茹觉得最近身子很不舒服,一是妊娠反应很厉害,总是呕吐不止;二是
浑身无力,还冒虚汗,有两次甚至在内裤上发现了血迹。孟茹有些害怕了,赶紧
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告诉她孩子有要流产的迹象,让她注意饮食规律,不要乱
走,更不要喝酒,还给她开了一堆保胎药,让她按时吃。

  从医院回来后,孟茹心里越发慌乱,她很担心万一这个孩子保不住,那她就
什么都没有了。现在的孟茹,就好像走火入魔了一样,随着丁日民的倒台,她失
去了政治权力,如今,她不想再因为孩子而失去了她的爱情。

  在孟茹看来,权力和爱情是她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两样东西。一个生性好强的
女人,处处都是不服输的。孟茹要不是因为这种不服输的性格,当初也不会委身
于丁日民,就是为了从丁日民的身上实现权力欲。包括后来与高明的接触,也是
她追求生活质量的一种表现,她指望着能从高明的身上实现自己的爱情梦想。

  人活在世上,往往都像孟茹一样,想方设法地使自己生活得更好,甚至不惜
做一些有悖于良心的事情。当我们通过各种手段,得到了想要得到的一切时,又
非常害怕失去,于是便穷尽一切办法也要保全那拥有的东西。这一切,在外人看
来好像是一种钻牛角尖的表现,事实上我们每一个身处在局中的人,哪一个不都
在钻这种牛角尖,否则世上也不会有那么多生生死死、悲欢离合的故事发生了。

  再说高明,自从那晚上接到孟茹醉酒后打来的电话后,他是寝食难安,因为
电话里孟茹半真半假地说,如果这辈子不能和他生活在一起,就死给他看。

  高明相信凭孟茹的个性,她能做得出来:一个多情善感的女人,为自己编织
了美丽的爱情梦想,当这个梦想破灭时,难保不做出什么有反常理的事情来。通
过近一段时间的接触,高明感到孟茹的心理健康出了问题,她变得喜怒无常、难
以捉摸,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凡事百依百顺、处处都为他着想的孟茹了。

  至此,高明很为自己的这段婚外情后悔,想当初在小树林里,他兴致勃勃地
扒下孟茹的裤子时,显然对这一后果估计不足。如果他知道婚外情会发展到今天
这个地步,那么即便孟茹脱光了衣服让他上,他也会很好的考虑。

  可事已至此,后悔又有什么用,高明知道得想办法把这一麻烦的事情搞定才
行。思来想去高明也没有合适的解决办法,后来他竟然想要采取冷处理的方式,
让孟茹主动退出。那就是对孟茹能躲就躲,要让她感觉到自己的不冷不热,只要
孟茹死心了,就会自己打掉孩子,从而结束这场让他心力交瘁的三角之恋。

  于是,每当看到孟茹打来的电话,他要么不接,要么接起来只说个三五句话
就借故挂断。孟茹对高明的态度很是失望,如今她想要和自己心爱的男人说上几
句话都成了一种奢望。孟茹猜到了这是高明对付她的一种手段,于是她也开始采
取相应的措施对付高明。

  这次,她变换了打电话的时间,偏赶上高明下班在家的时候打给他。如果高
明关机,她就打座机。若是淑芳接,她就还用老办法,手拿着话筒不说话;如果
高明接,她就情意绵绵地和他聊上几句。这一招果然奏效,几次之后高明就受不
了了,生怕孟茹的电话惹得淑芳怀疑,再次引发家庭危机,于是他主动要求约孟
茹见面谈谈。

  这次见面,高明可谓是做了精心准备,正好他哥哥将借孟茹的那5万元钱还
了回来,高明为了不欠孟茹太多人情,自己还垫上了几千元利息。然后,他又精
心组织了一下语言,想了想见面时话应该怎样说,要在尽可能少伤害孟茹的前提
下,让她主动离自己而去。

  两个人的这次见面,选在了龙江市他们经常幽会的那家宾馆,当高明去的时
候,孟茹早已开好了房间在等他。自从两个人成为情人以来,开始时高明花费的
还多些,等到后来,几乎都是孟茹在消费了,因为凭高明的经济实力,根本就承
担不起这笔不小的开销。

  事实上孟茹也真没和他计较,包括给他买衣物和手表,为了讨高明的欢心,
还专门买了一部车子,以便两个人游玩的时候更方便。

  一进屋,高明就将那5万元钱放在了茶几上,嘴里说:「给,这是上次借你
的5万元钱,还给你。对了,这里还有按照银行标准计算的利息,你点点看对不
对?总计是55000元,我哥叮嘱我,让我代他好好谢谢你。」

  孟茹用眼瞟了一下那钱,用一种不容质疑地口气说道:「本钱我留下,利息
你拿回去。」

  高明说:「那怎么成,一码是一码嘛,你就收下吧!」

  孟茹说:「怎么?你要和我划清界限了是吧?这就拿我当外人了?」

  就这一句话,说得高明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他很惊讶孟茹能将他的内心洞悉
得一清二楚。无奈之下,只好乖乖地将那5000元钱揣了起来。

  接下来,两个人谁也没再提那钱的茬儿,孟茹又扑在高明的怀里,诉说她对
他的思念。

  孟茹说:「你知道吗高明,其实每次和你在这里幽会都会感到很幸福,真希
望时间就此停止,我宁愿和你在这里度过一辈子。如今我们有自己的孩子了,我
们完全可以开始一段新的生活,我和孩子就是你的全部,我们会好好的爱你。」

  高明用手半拥着孟茹,很遗憾自己准备好的台词一句也用不上,原本以为见
了面,会和孟茹大吵一顿,但是聪明的孟茹似乎根本不给他机会,让他没有理由
将那些分手的话说出来。不仅如此,在孟茹的感染下,高明开始随着孟茹的思路
走,他甚至想如果和孟茹生活在一起,日子肯定也会挺好的。高明这时才发现,
原来自己是一个多么没有主见的人,身在哪里,心就会在哪里。

  高明低头看了看孟茹,怀中的美人泪花点点,真是让人万般怜爱。

  高明又想到了淑芳和乐乐,这一想不打紧,真是进退两难,只觉得自己的心
啊,都快碎了!

  高明长叹了口气,对孟茹说:「亲爱的,其实我何尝不想与你生活在一起,
只是一想到淑芳和乐乐,就于心不忍,毕竟我与她们生活了这多年,感情还是有
的,如果咱们走在一起,对她们母子的伤害是巨大的,我的良心也不会好过。」

  孟茹用手摸着高明的脸颊说:「事已至此,想要没有伤害是不可能的,反正
你不伤害她们,也要伤害我们母子,无论怎样,最终你都要选择一个啊!」

  高明听了此话,眼角居然滚落了两滴泪水来,痛苦地低下了头。是的,两边
都是肉,割舍了哪一边,他都会疼。

  孟茹见高明已经动了心,赶紧趁热打铁说:「如果你不忍心对淑芳说,我对
她说去,我就说和你感情很深,还怀了你的孩子,希望她能将你让给我,如果她
答应了,我会给她20万元作为补偿,我想这20万,也够他生活一段时间了,
她完全可以再找一个合适的男人嫁了。」

  高明说:「这样不好吧?」

  孟茹说:「没什么不好的,反正迟早都要出头的事情,你别管了,剩下的事
情就交给我了。」

  高明说:「不!我不允许你这样做,等我考虑好了再说吧。」孟茹说:「有
什么好考虑的,这种事情越考虑烦心事越多,还不如快刀斩乱麻的好!」

  就这样,孟茹坚持要向淑芳摊牌,高明却一直要求等等再说,两个人最终也
没达成统一意见,这次见面又一次不了了之。

  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高明觉得也无可奈何,如今的他也没有很好的解决办
法,一切只能顺其自然。高明甚至一厢情愿地认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情总会
迎刃而解,这个自负的男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事情有一天竟然会发展到不可
控制的地步。

  那一天,高明参加完一个聚会之后回到家里,醉醺醺的打开家门,满以为淑
芳会像往常一样,及时为他递来毛巾,给他打来洗脚水。然而他喊了半天也没见
淑芳迎出来,他还故作男人地敲打着茶几,意思淑芳怎么能如此怠慢他。

  敲了好半天之后,才见淑芳慢吞吞地从卧室里走了出来,高明丝毫也没有注
意到此刻淑芳正红肿着双眼,他还不知深浅地对淑芳说:「怎么才出来?没看到
我喝多了吗?赶快给我弄些茶水来,我有些口渴。」

  谁知说完之后,淑芳坐在那里半天没有动静。高明有些不耐烦了,抬高声调
说道:「我说话你没听到咋的?我让你给我弄点水来!」

  淑芳抬起头,用那种陌生的眼光看着他,那目光仿佛一把利剑,想要将高明
洞穿。当高明意识到淑芳的眼神不对时,正琢磨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时淑芳开了
口,那声音听起来冷冰冰的:「听说你在外面有了私生子?」

  高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瞪着眼睛问:「你说啥?」

  淑芳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用一种气愤至极的腔调说道:「那女人今天
给我打电话了,她说怀了你的孩子。」

  闻听此言,高明的酒立刻就醒了一大半,马上在脑海里分析这是怎么一回事
儿,当他意识到原来是孟茹给淑芳打了电话时,高明真是又气又恼,他没有想到
孟茹会这么不计后果,果真不经过他的同意就向淑芳摊牌。一瞬间,高明像泄了
气的皮球,故意装糊涂地狡辩道:「谁啊,不会吧?你说啥呢,我听不懂!」

  高明话音刚落,淑芳像疯了一样扑了过来,冲着高明劈头盖脸地又抓又挠,
嘴里还骂道:「高明,你这个混蛋,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亏我对你还这么好,
你在外面有女人,我不和你计较,你居然还和那臭女人有了孩子!」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高明没有防备,一下子就被淑芳抓了个正着。瞬间
他的脸上脖子上出现了一道道血印子,高明感到火燎燎地疼。出于本能反应,高
明一使劲儿,将淑芳甩在了地上,说道:「你疯了啊,不问青红皂白,胡闹什么
啊!」

  淑芳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真是撕心扯肺、伤心至极。高明还想
解释,怎奈淑芳就是不听,这时高明才意识到,事情真的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那一刻,高明恨孟茹恨得要死,他没有想到孟茹真的会把他逼上绝路。

  高明眼珠子不住地打转,想着合适的解决办法,他想要将事情的影响控制在
最小范围内。于是,他待了一会儿,看淑芳哭得差不多了,低下身子去拉她,嘴
里还解释道:「你别听别人瞎说,她那是别有用心的,想要故意拆散我们,你听
我解释好不好?」

  谁知他的手还没碰到淑芳,就听淑芳像被电击了一样尖叫道:「你别碰我,
拿开你的脏手。」

  高明的双手停在半空中,不知怎么办才好。

  淑芳依旧痛哭着,任凭高明怎么解释她都不听,显然她已经意识到孟茹说的
并非是假话。看到淑芳被伤透心的样子,高明此刻都恨不得将孟茹千刀万剐,要
不是她也不会将事情弄到如此糟糕的地步。此时,淑芳的哭声越来越大,高明很
担心被楼上楼下的邻居听到不好,于是央求淑芳道:「你小点声好不好,被别人
听到了多丢人。」

  淑芳大哭着说:「你还知道丢人啊,当初你跟别人搞在一起的时候咋就不知
道丢人?」

  高明对淑芳的质问很没办法,站在那里直搓脚,就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正
在这时,乐乐出现在了父母面前,孩子被客厅里的哭喊声惊醒,正揉着惺忪的睡
眼站在卧室门口。眼前的一幕让乐乐瞪大了惊恐的眼睛,他看到母亲坐在地上大
放悲声,父亲则站在一边茫然不知所措。孩子幼小的心灵哪禁得起这样的场面,
当他意识到父母在吵架的时候,也跟着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高明满以为乐乐哭了以后,淑芳会照顾孩子的感觉,结束与他的对峙。没想
到淑芳仿佛没见到乐乐一样,依旧继续着她伤心的哭泣。

  高明从淑芳的态度中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以往两个人吵架,只要乐乐一
出现,两个人就像没事人似的重归于好,为的就是不想在孩子幼小的心灵中投下
任何阴影。而此次,显然淑芳已经不在乎乐乐的感受了。是的,当自己的家庭能
否保全都是个问题的时候,孩子能不能受到伤害还算得了什么。

  高明看着站在卧室门口大哭的乐乐,再看看坐在地上伤痛欲绝的淑芳,他觉
得天都好像要塌了下来。

  万般无奈之下,高明向乐乐走去,想要把孩子揽在怀里。谁知乐乐看到母亲
受到了委屈,对高明也充满了敌意,他挣脱了爸爸的怀抱,径直扑向了淑芳的怀
里,淑芳怀搂着乐乐,娘俩个哭得是昏天黑地。

  这一晚,对于高明一家来说是一个不眠之夜,任凭高明怎样解释,淑芳都认
定了高明在外面有了私生子。后来,高明实在没有办法,索性对淑芳说:「那你
到底想怎样么?」

  淑芳说:「我不想怎样,只想和你离婚,明天就离。」

  高明无奈地说:「好吧,我答应你,只要你别再哭了,怎么都行。」

  高明的话音刚落,淑芳怀抱着乐乐,哭得更凶了。

  那一刻,高明望着娘俩儿,竟然悲从心起,一种深深地愧疚涌上心头。高明
看着坐在地上的淑芳母子,觉得娘俩儿无比可怜,他在心里痛恨自己竟然做出了
如此不齿的事情,高明的灵魂禁受着难以形容的折磨,他的心在滴血。

  第二天一早,淑芳没有给高明机会,送走了孩子,请了一天假,拉着高明就
去办理离婚手续。高明当然是磨磨蹭蹭地不愿意去,嘴里还反复念叨着:「你想
好了吗,这样离了多可惜啊?孩子怎么办?看在夫妻多年的感情上,你就原谅我
这一次吧!」

  淑芳说:「还让我怎么原谅你?当初要不是因为原谅你,也不会弄出这个私
生子,如果我再原谅你,说不定还会弄出三个四个来,今天这婚我是离定了。」

  说完,淑芳带上各种证件,拉着高明就要往外走。高明看淑芳这次是动了真
格的,心中不免害怕起来。虽然在此之前,高明曾经无数次设想过跟淑芳离婚的
情景,但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高明还是没有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

  在初春料峭的寒风里,高明和淑芳一前一后地走在大街上。淑芳走在前面,
高明跟在后面,虽然是很短的一段路,高明却觉得仿佛走了一个世纪,他耷拉着
脑袋,双手紧紧插在衣兜里,神情真是沮丧至极。高明回想起和淑芳结婚以来的
一幕幕,心中不免戚戚焉。

  的确,这些年来与淑芳生活在一起,很难说有什么地方让他不满意。淑芳是
一个贤妻良母,为了这个家她几乎奉献出了自己的一切。记得结婚前,高明的家
庭生活困难,买不起楼,还是淑芳拿出多年的积蓄与高明一起完成了这个心愿。

  婚后,淑芳勤俭持家、温柔贤惠,在婆婆生病住院期间,她像老人的亲生女
儿一样照看在病床前,端屎端尿,从来就不嫌脏累,连医院的大夫都说从来没有
见到过这样孝顺的儿媳。

  生乐乐那会儿,恰逢淑芳难产,医院的大夫问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淑芳拉
着高明的手说:「还是保孩子吧,能为你生一个健康的孩子,我就是死了也知足
了……」

  高明的眼泪当时就流了下来,所幸后来大人孩子都保住了,但通过件事情,
高明知道了淑芳对这个家是多么的无私。这些年两个人的日子得好了,淑芳总是
幸福地偎依在高明的身边,忽闪着眼睛畅想明天:「亲爱的,等我们把乐乐养大
成人了,一定要好好地享受一下我们的二人世界,我最向往西藏了,那里的蓝天
白云、雪域高原一定很美很美……」

  高明这样回忆着,越发觉得脚下的步子迈得沉重,忽然他绊了一跤,一个踉
跄差点跌倒。高明坐在马路边的石礅上赖着不走了,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淑芳
停下了脚步,回过身来,用一种冰冷的目光看着他,那目光中充满了对他的蔑视
和绝望。

  高明被看得心寒,就想:「这生活竟是这样一种残酷的游戏,它没有规则,
变幻莫测,就好像你在精心雕刻的一件工艺品,眼看着大功告成,可一不小心却
被自己一个小小的失误,将这件工艺品击得粉碎。」

  高明长叹了一口气,低下了头,一边假装用手揉着脚脖子,一边想着事情的
对策。淑芳见高明坐在那里不走了,便问道:「怎么不走了?」

  高明没好气地说:「走什么啊,还没说好孩子和房子归谁就盲目地去离婚,
开什么玩笑啊!」

  淑芳瞪着他,嘴里说道:「你说怎样就怎样,孩子跟我,房子和存款都归你
总行了吧?高明,我没想到和你夫妻一场,直到今天你还和我算计这个!」

  淑芳说完,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弄得高明很没趣地坐在那里。其实高明并不
是想和淑芳算计,他只是为了挨时间,想要推辞一下才这么说的,没想到淑芳闻
听此言后情绪越发激动。高明无奈地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十分不情愿地随着淑
芳慢慢向婚姻登记处走去。

  婚姻登记处这几年的变化很大,首先在办理结婚和离婚的手续上就简便了许
多,高明还记得当年他与淑芳结婚时,不但要出示双方所在街道和单位的证明,
还要强制性地进行体检和买一些书籍药品才行。如今这一切繁琐的事项均已被除
去,结婚和离婚只要男女双方都同意,交上相关的证件就可以了。

  高明正神情沮丧地随着淑芳往婚姻登记处里面走,刚到大门的拐角处,忽然
从里面出来一个人,与高明打了个照面,高明看那人颇为面熟,正要低头过去,
那人却一眼认出了他,热情地与他打招呼:「吆,这不是高主任么,是什么风把
你吹来了?快到我的办公室坐坐。」

  高明这才认出此人正是婚姻登记处的牛主任,赶紧上前与之握手,嘴里寒暄
着:「噢,牛主任啊,我到这里办点事情,办完就回去了,不敢打扰哦!」

  牛主任客气地说道:「你这不是见外了吗,到我这里还跟我客气什么,有啥
事情尽管说,我一定包办到底。」

  高明心里暗暗叫苦,这离婚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他可不想让牛主任知
道,正想找个岔子打过去,谁知淑芳却不管那套,已经一脸不悦地跟到了高明身
边。牛主任毕竟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人,礼貌地问道:「这位是?」

  高明赶紧介绍说:「这是你弟妹,今天过来跟我一起咨询点事情。」

  然后高明又对淑芳说:「这是登记处的牛主任。」

  由于淑芳心情实在不是很好,她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算是打过了招呼,
然后也没和牛主任多客套两句,扳着脸径直朝婚姻登记处里面走去。高明有些尴
尬,冲着牛主挤出了一丝苦笑,赶紧随后跟了进去。

  办理离婚的房间内,淑芳说明了来意,将那结婚证书以及身份证、户口本统
统都递了上去。高明站在淑芳的身后,看到淑芳决然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不能接受这近10年的缘分就这么没了,多年的夫妻从此就会成为陌路……

  高明这样想着,只觉得这心里真是五味杂陈,仿佛被抽空了一样的感觉。那
一刻,高明真想上前阻止淑芳,认真地对她说:「你再考虑考虑好么?毕竟夫妻
一场不容易。」

  但也许出于自尊的原因,高明站在那里最终没有动。

  眼见着离婚手续正要办理,这时身后忽然传来爽朗的笑声:「呵呵,感情你
们两口子这是在闹矛盾啊?真是的,有矛盾解决不就行了,离什么婚啊!赶快到
我的办公室来,我可要和你们好好谈谈。」

  原来这笑声来自于牛主任,他刚刚看到两个人的情绪不对就跟了进来,这个
牛主任是个热心肠的人,他与高明也算老相识,换作别人他可能会不管,但是高
明的家事,他决不会看笑话的。牛主任给工作人员使了个眼色,然后连拉带拽地
将高明夫妻二人请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作者: 冷墨生花    时间: 2011-12-13 19:41

               第二十八集

  端茶倒水之后,牛主任开始了他苦口婆心的劝解工作。他说:「我不知道你
们二位因为什么离婚,但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两口子过日子,就好比是在大海
上行船,必然会经历风浪坎坷。不怕你们笑话,别看我是搞婚姻登记的,我和你
嫂子就离了三次婚,但最后都没离成,现在还稀里糊涂地过着呢。」

  「这结婚和离婚说白了都不过是办个证的事情,很简单。但日子是一天天过
出来的,时间久了,无论谁都会产生感情。况且还有孩子,离婚会给孩子造成多
大的伤害啊,我曾亲眼看见很多单亲家庭的孩子,最终都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再说,就是离婚了,再找的那个也不见得会比现在这个强多少,就连生活
方式和习惯都要适应很长一段时间。所以,我和你嫂子看明白了这一切,也就不
去瞎折腾了。」

  高明在旁边听着牛主任的话,心中暗暗佩服老牛不愧为婚姻登记处的主任,
这思想政治工作就是做得好。旁边淑芳听了牛主任的话,显然是往心里去了,低
着头眼泪又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

  牛主任与高明对视了一下,高明给牛主任使了一个眼色,牛主任心领神会地
走到淑芳面前,继续说道:「弟妹啊,大哥知道你跟高明在一起可能受了不少委
屈,我们在机关工作的男人都比较忙,对家庭照顾得少些,再加上这个环境工作
压力大,情绪比较容易波动,难免会做出一些让你们失望的举动来,但我们对家
庭的责任还是比较看重的。」

  「再说了,人这一辈子,哪有不犯错的,犯了错就改还是好同志嘛。弟妹,
你听我的,今天我就做这个和事佬,我看这事就这么算了,日子该过还得过。」

  淑芳一听这牛主任明显有撮合两个人重归于好的意思,不由得委屈地说道:
「牛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就别劝了,我和高明的情况不同,哪怕我们能
有一点生活在一起的希望,我也不会跟他闹到这里来,你不知道他有多过分,居
然……」

  淑芳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捂着嘴又伤心地哭了起来。牛主任看淑芳的思想
疙瘩一时半会儿还解不开,便采取了以退为进的方式,对淑芳说道:「弟妹啊,
不管怎样,这离婚的事情必须慎重考虑,这样吧,如果你真要和高明离婚,大哥
我也不拦你,但是大哥劝你再好好考虑几天,这事情一定要从长计议,我也趁这
个机会好好批评批评高明,谁让他把你伤害得这样苦。」

  说完,牛主任也不管淑芳同意不同意,拉着高明就往外走,边走还边对淑芳
说:「你就把高明交给我吧,我找个地方批评他去了啊,你放心,我不把他教育
好了,绝对不给你送回来。」

  淑芳正要喊住二人,怎奈那牛主任行动迅速,转眼的工夫拉着高明就没了踪
影。

  在婚姻登记处不远处的一家小酒馆内,牛主任和高明两人是边喝酒边聊天。

  牛主任说:「究竟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非要离婚不可。」

  高明喝了一大口白酒,故意轻描淡写地说:「没啥事,女人瞎胡闹呗。」

  牛主任说:「你还别瞒我,我看弟妹不是一个不通情理的人,这责任多半在
你。」

  高明说:「不信拉倒,我能有什么责任。」

  牛主任噗嗤一笑,也跟着喝了一口酒,然后笑嘻嘻地问道:「说实话,是不
是在外面搞女人被老婆知道了?」

  高明看了牛主任一眼,没有说话,心想,自己与孟茹的事情多半牛主任也知
道。

  牛主任没有管他,自顾自地说道:「你也是,对女人说两句好话、服个软也
就算了,怎么也不能闹到婚姻登记处来啊?万一冲动之下今天把婚离了多可惜!
再说这年头男人有几个不在外面搞女人,也没看谁动不动就闹到离婚的程度,没
想到老弟你工作干得挺漂亮,家庭生活却处理得不咋地。」

  牛主任的一番话说得高明脸红一阵、白一阵,越发觉得自己这段感情失败得
很,千万种怨恨都集中在孟茹一个人身上,心想这一切要不是因为孟茹,也不会
弄到如此糟糕的地步,这酒喝得就愈加憋闷,不知不觉中竟然酩酊大醉。

  牛主任看高明实在心情不好,一边劝他少喝两杯,一边付了帐,搀扶着高明
要送他回去。高明谢过了,一把推开他,踉踉跄跄地上了一辆出租车,也没有回
家,直接奔向孟茹的住处。此刻的高明,心头压着一股无名怒火,他铆足了劲儿
要找孟茹算帐,问问她究竟想要干什么,难不成非要把人逼上绝路不可。

  高明找到孟茹时,她当时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高明一把就将她从床上拽起
来,血红着眼睛问道:「是你给淑芳打的电话,说怀了我的孩子?」

  孟茹看到像雄狮一样发怒的高明,知道这件事情给他的刺激不小,但也丝毫
没有畏惧,挺着胸膛说:「对啊,是我说的。」

  高明得到了孟茹的证实后,千万种怨恨都集中在了右手上,他扬起巴掌,使
尽浑身力气就狠狠地扇了下去,正打在孟茹的左腮上,孟茹嘤咛一声,倒在了床
上。

  高明指着孟茹大声骂道:「你到底是何居心?我早就跟你说过,要你先不要
向淑芳摊牌,你偏不听,这下可好,淑芳和我成为仇人了,你满意了?」

  孟茹手捂着左腮,半天才回过头来,冷冷地看着高明,说道:「你居然敢打
我?」边完孟茹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大义凛然地站在了高明面前:「你打吧,
任由你打,我看你高明究竟怎样对我下得了手。」

  高明被孟茹的突然举动弄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是继续指着孟茹的鼻子骂道:
「没想到你是这么阴险狡诈的女人,竟然会使出这样恶毒的手段来拆散别人的家
庭。」

  孟茹闻听此言,用那种陌生的眼光看着高明,针锋相对地回敬道:「是我恶
毒还是你恶毒?高明,你别装高尚了,我早就看透了你,你一方面想要玩弄我,
一方面还不想负责任是不是?最可气的是你还要打着爱情的幌子,口口声声地说
爱我,你拍拍自己的良心,你心里打着什么算盘,你自己最清楚!」

  孟茹的一句话像一发重磅炮弹落在了高明的头上,当时就将他的嚣张气焰给
打了下去。

  高明看了孟茹一眼,没有吭声,一屁股坐到沙发里,一支接一支地抽烟。

  孟茹继续说道:「刚开始和你交往时,我真的以为遇到了期待已久的爱情,
你就是我梦中想要寻找的那个人。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你不过和其他臭
男人一样,自私、虚伪,时时处处都为自己的利益着想,你拿不起、放不下。」

  「你为了保持家庭的完整,我不怪你,但你不能利用爱情来几次三番地欺骗
我。包括这次怀孕,我本想将孩子做掉的,但是你却还假惺惺地跟我说,想要跟
我生个孩子,想要跟我组建一个家庭。高明,我受够你了,我要让你为自己的谎
言付出代价!」

  说到这里,孟茹突然从枕下抽出一把早已准备好的水果刀,一下子就抵在了
自己的胸前,泪流满面地对高明说道:「高明,我今天再问你最后一句,你到底
有没有真心爱过我,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你身下的玩物?」

  高明看到孟茹的举动,当时就愣在了那里,当他反应过来眼前发生了什么的
时候,烟头都没来急掐,就要冲过去抢夺那刀子。孟茹大吼一声:「你别过来,
如果过来我就捅进去。」

  说完一用力,那锋利的刀尖就没入了衣服里。高明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
没有想到孟茹会采取这样极端的方式威胁自己,赶紧摆着手大声央求道:「不要
啊,有话好好说不行么,千万别这样!」

  孟茹边流泪,边摇头说:「高明,算了,一切该结束了,我知道你不爱我,
你心里面只有你的那个家,你居然为了淑芳而打我,你太让我伤心了。」

  说完之后,孟茹痛苦地闭上眼睛,将头扭向一边,看那样子就要将刀子捅下
去。高明见此情形,心想不得了,情急之下,扑通一声跪倒,哭着说:「孟茹,
求求你了,不要这样啊!你就别再逼我了好不好,放我一条生路吧。」

  高明说完之后,居然像个娘们儿一样,呜呜滔滔地哭了起来。

  孟茹看到高明堂堂一个七尺高的汉子,竟然给她跪下了,而且鼻涕眼泪的哭
得一塌糊涂,心中也有了一些犹疑,拿刀子的手也慢慢地松了下来。

  高明一边哭着,一边跪爬着来到孟茹的跟前,双手抱紧她的双腿,一边摇晃
着一边问道:「你怎么能干如此的傻事呢,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我着想啊,
你死了我能心安吗,还让我怎么在这个世上活下去?」

  孟茹心里一软,拿刀子的手一松,刀子就从她的手中脱落下来,咣当一声掉
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孟茹也慢慢地低下身来,与高明抱在一起,两个人失声痛哭。

  等哭够了,高明才慢慢地向孟茹道出了事情的原委,他说:「淑芳知道你怀
了我的孩子后很生气,已经和我闹到婚了婚姻登记处,差一点就将婚离了。」

  孟茹说:「那怎么没离呢?」

  高明回答:「正好碰到一个熟人,他将我们劝了回来。」

  孟茹听了很生气,从高明怀里挣脱出来,一脸不悦地说:「还是你不想离,
如果想离的话,都到婚姻登记处了,还能离不了?」

  高明支吾着辩解道:「这不是有特殊情况嘛,再说我们关于财产分割和孩子
抚养等问题还没有谈好,现在离显得有些操之过急啊。」

  孟茹说:「有什么好谈的,我都说一百次了,房子等所有财产都归她,孩子
也由她抚养,你净身出户就行了。如果她还觉得亏,那我就再给她一笔钱作为补
偿,这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了,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高明听孟茹这样一说,叹了一口气,窝在那里没有吭声。

  孟茹见状,指着高明的鼻子继续说道:「我跟你说高明,不用你现在前怕狼
后怕虎的举棋不定,如果这个机会你再把握不住,等一切都错过了你后悔都来不
及。你想想,如果咱们两个生活到一起,是多好的日子,物质上宽裕不说,就是
感情上也没有任何问题。而你和淑芳之间,现在就好像是面破裂的镜子,再怎么
粘合也会有裂痕了,莫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和她彻底了断,免得夜长梦多。」

  孟茹开始对高明做起思想工作来,她真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从现在的境
况谈到将来的生活;从感情的取舍谈到人生的价值。

  刚开始时,高明还无动于衷,坐在那里一个劲儿地低头抽闷烟,后来他越来
越觉得孟茹说的话很在理,索性站起身来,一狠心掐灭了烟头,嘴里说道:「也
罢,事已至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离了算了。你等着我,我现在就回去和她办
手续。」

  说完之后,高明推开房门,大步去。

  身后,孟茹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高明现在就好像是一只无头的苍蝇,也没了主见,不知道该怎样处理这棘手
的感情问题。他心情烦闷地回到家里,一推开家门,就发现家里的气氛不对,亲
人们都来了,她的父母和哥嫂坐满了一客厅,正在和淑芳耐心地谈话。淑芳坐在
沙发上,怀搂着乐乐,哭得像个泪人似的。

  原来淑芳和高明在婚姻登记处分手后,越想越觉得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地把
婚离了,反正责任不在自己,好歹也要把这情况向高明的家人说明一下才好。于
是淑芳就把高明的父母还有兄嫂都召集到了一起,当着他们的面,将前前后后的
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边说还边流眼泪,弄得大家一边对淑芳充满了同情,
一边对高明愤恨不已。

  尤其高明的父母,两位老人平日里得到了淑芳无数的好处,怎能容忍儿媳受
这等委屈,当时就叫大儿子打电话给高明,马上要他回来,当面把事情说清楚。
谁知高明已经关机,电话拨了无数次就是打不通。众人无奈,只得一边等高明,
一边做淑芳的工作。

  这高明的嫂子做工作很有一套,这个女人是多年做生意出身,生有一张能说
会道的嘴巴。她一边以妯娌的身份安慰淑芳,一边痛陈高明的不是,最后还摆事
实讲道理地对淑芳说:「虽说这件事情一万个都是高明的不是,不过这话又说回
来,这年头有几个男人不在外面胡搞的啊,你大哥就有那么一阶段和隔壁服装店
的老板娘打得火热,后来被我一顿臭骂,才算收敛了许多。」

  「再说,你和高明这件事情,摆明了是被那狐狸精挑拨离间呢,她巴不得你
和高明离婚,拆散你们然后她好和高明生活在一起。妹子,你可千万不要上了她
的当,我要是你啊,偏不和高明离,反正咱是原配,能耗得起。她就不行了,她
属于见不得光的地下情妇,如果她怀孕的事情是真的,等她肚子大了看她还怎么
见人……」

  大嫂的一番话,说得淑芳惊叹不已,她没想到原来事情还有这么多的奥妙在
里面,不过想想大嫂的话还真是十分有道理,不禁暗暗佩服大嫂为人的老练。这
样想着,淑芳的心思也活络起来,心想这离婚的事情还真得仔细考虑才行,怎么
也不能让那臭女人轻易占了便宜。现在的淑芳,真是恨孟茹恨得要死。

  正当大家七嘴八舌地安慰淑芳时,高明灰头灰脸地走了进来,这下大家可找
到了出气筒,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他,也不分青红皂白,冲着高明就是狗血喷头
地一顿臭骂。心直口快的嫂子对着高明冷嘲热讽地说道:「怎么的高明,也学会
与时俱进了啊,听说你在外面找情人了,还有了私生子?你也太拿我们淑芳不当
回事儿了啊,是不是我们淑芳妹子把你侍候得太舒服了!」

  这边大哥也指着高明的鼻子骂道:「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放着多好的日
子不过,却要在外面胡扯,你能对得起谁!」

  尤其让高明感到心里难过的是,自己体弱多病的母亲,也用拐杖敲打着地面
说:「作孽啊,你是犯愁你妈不早死啊,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也做得出来。」

  老太太边说,边伤心地抹眼泪。高明那脾气倔强的父亲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二话没说,操起拖把就要揍高明,被手疾眼快的哥哥嫂子赶紧给拦住了。

  高明原本下定决心回到家里和淑芳彻底摊牌,没有料到却遇到了这么一出,
原本焦头烂额的他,又遭到了一通劈头盖脸地抨击,高明心里面那个滋味啊,别
提多难过了,就好像是吞了一肚子的辣椒油,翻江倒海般地难受,恨不得有个地
缝都能钻进去。

  高明实在受不了这种压抑了,万般无奈之下,他冲着大伙儿怒吼一声:「你
们别吵了,我的事情不要你们管,我自己能处理。」

  说完之后,也不管大家的情绪如何,他摔门而去。

  身后传来了父亲的咒骂和母亲的哭泣声,高明的心里感到锥刺了一样难受。

     ***    ***    ***    ***

  热面出了家门的高明,心情无比烦乱,他信步来到天河岸边,沿着长长的堤
岸缓缓而行。

  初春的季节,天河已经冰雪融化,那整块的冰排撕裂开来,分割成若干个小
块,沿河水顺流而下,场面甚是壮观。这让高明没来由就想到了自己破碎的心,
不也正像这散开的冰排一样四处飘零吗。

  高明顺手捡起一块石头,用力向河心扔去,只听喀吧一声脆响,将一整块冰
砸得四分五裂,高明顿时觉得心里舒畅了一些,不由得发出了一阵阴森的冷笑,
然后他又捡起几块石头,接连向河心砸去,每砸一下,高明就狂笑几声,如此反
复地重复着这一个动作。

  身边,一对中年男女手挽着手、肩并着肩地走来,看到高明举止异常的样子
远远地绕开,走过之后还不忘回头张望。

  高明心想:「望个屁啊,一看就不是正常的男女关系,别看你们现在甜甜蜜
蜜,将来迟早都会有像我这一天,靠砸冰排来出气。」

  高明在河边待了很久,夜幕渐渐降临,他感觉又饿又冷,但是他不想回家,
他拿出了手机,按下了开机键,不一会儿就有若干个短信涌进来,其中大哥发来
的最多,无非是让他早点回去,好好向淑芳赔礼道歉。

  高明当然不愿意回去,倒不是怕向淑芳赔礼道歉,只是他觉得道歉已经不能
说明问题。

  而且,高明也不想向淑芳道歉。做了就做了,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此刻
天塌下来由他一个人撑着。要说这男人的心理很奇怪,当事情没有败露时,他掖
着藏着,生怕别人知道。当事情一旦败露了,他又会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
架势,爱咋咋的。

  正当高明还要将电话再次关机时,这时一个电话打进来,原来是孟茹的。高
明本想不接,但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

  「你在哪里?」

  孟茹的声音温柔地传来。高明停顿了一下,情绪低落地说:「我在外面。」

  孟茹问:「吃晚饭了吗?」

  高明咽了口吐沫,回答说:「还没吃。」

  「那你来我这里吧,我给你煮热汤面吃。」

  孟茹说完后,不待高明回答就挂断了电话。高明心里很是感叹孟茹总会恰如
其分地出现在他的生命里,这让高明在惊讶之余也感到一丝可怕,他总觉得在他
和孟茹之间好像有一根无形的丝线,将他们拴得紧紧地,他怕自己一辈子都摆脱
不了。

  高明打车来到孟茹的住处,发现孟茹已经关闭了店门。高明知道平时孟茹就
住在店里,高明敲了敲那蓝色的卷帘门,门很快打开了。高明闪身进入。

  孟茹说:「我给你煮好了热汤面,你趁热吃吧。」

  走入里面的居室,高明看到一碗热腾腾的热汤面摆在桌上,上面还覆盖了两
个荷包蛋。高明感觉自己真是饿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旁边孟茹用那种火辣辣地眼神看着他,目光中充满了对他的怜爱。

  吃饱之后,高明用面巾纸擦了擦嘴巴,然后拿起电视遥控器拨了一圈电视频
道。可能由于心情不好的缘故,平时很多爱看的电视节目都看不进去。这时孟茹
已经将碗筷收拾完毕,悄悄地坐到高明身边来。高明啪地一下将电视关掉,歪过
头来心情沉重地对孟茹说:「淑芳把我们的事情跟我父母说了,现在事情越搞越
大了,你说怎么办?」

  孟茹眨巴了一下眼睛,问道:「那你父母是什么态度?」

  高明说:「我父母当然很生气,他们主张我和淑芳和好。」

  孟茹站起身来,一边去拿苹果,一边问:「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高明说:「我还能怎么想,事已至此,爱怎样就怎样吧,随它去!」

  说完之后,高明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将外衣脱下来,一下仰躺在孟茹的大床
上,故意摆出放松的样子。

  孟茹没有说话,只是将削好的苹果递到高明嘴边,一口一口地喂高明吃。高
明吃着苹果,脑袋里想,如果和孟茹生活在一起,这日子也应该挺好的。此刻,
高明的思想已经发生了深刻变化,他不再是当初逢场作戏时的心态,不自觉的,
他已经进入了角色,现在,他果真认真地思索起他和孟茹的生活来。

  夜渐渐地深了,孟茹一边爱抚着高明,一边用手去解高明的扣子。高明看了
看孟茹说:「要不我回单位睡吧?」

  孟茹故作生气地说:「这里又不是没有地方,为什么要回单位睡?」

  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她一件一件地将高明身上的衣物除去。高
明躺在那里没有动,任凭孟茹将自己脱光。

  这时,孟茹轻抚着高明的阴茎,一阵电波传到高明的全身各处,就像触电一
般。孟茹倾听着高明的喘息,指尖温柔的顺着高明的阴茎上下来回的磨擦,这轻
微的接触让高明不由的颤抖着身体,高明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蹦蹦跳动声。
虽然这是至高的享受,不过高明也渴望去抚摸孟茹的身体。

  高明靠近她,并且用手掌握着孟茹一边的乳房。孟茹的乳房很温暖,感觉起
来好像天鹅绒,或是丝绸一般柔柔嫩嫩的肌肤。高明小心地抓着孟茹的乳房,然
后温和的揉捏着,当高明的手指碰到乳头时,高明用指尖轻轻的搓柔着那粉红色
的乳头。

  孟茹握着高明的阴茎上下的搓动。嘴边泄出愉乐的呻吟声。高明把另一只手
伸到孟茹的阴部,搜寻那两片沾满湿液的阴唇,孟茹配合高明张开了双腿。他们
越来越靠近,直到彼此的头靠头,紧紧地靠在一起,各自低头看着对方的阴部。

  高明仍然一只手在孟茹的两个乳房上来回的的抚摸着,另一只手在孟茹的阴
部抚摸,孟茹则是靠在高明的胸膛,用她的舌头舔着高明乳头、下巴、脖子,最
后,开始狂吻高明的乳头。高明也回报她,温柔的搓揉孟茹的阴唇,那感觉就像
在天堂里一般。

  孟茹更进一步向下探索,舔吮着高明的胸膛,把她的舌头钻进高明的肚脐。
在这所有的时间里,孟茹仍然不忘一手握着高明的阴茎上下套动,另一只手则非
常非常的温柔地搓柔高明阴囊内的两颗睾丸。

  孟茹的头终于抵到高明的阴茎,龟头顶到她的脸颊了,然后孟茹转头用她的
舌头碰它。她来回地用舌头舔遍阴茎的全身,高明必须把手离开她,因为到了这
个姿势,他们的身体扭曲超过了极限。

  孟茹抬起头,看着高明的眼睛说:「你想要吗?」

  高明老实地点点头。孟茹莞尔一笑,立即脱掉自己的衣服。高明疑惑地问:
「恐怕不行吧,你刚怀了孩子,听人说怀孕头两个月做不了,容易流产。」

  孟茹说:「看你憋得难受不忍心,要不我们侧身来,你浅点进入,应该没有
关系。」

  孟茹说完之后,果真侧卧在那里,露出了雪白的一截身子,等待着高明的进
入。高明迟疑了一下,还是将那长物抵了上去,就要行周公之礼。这时脑子里不
知怎么就想到了这样一个问题:如果他和淑芳离婚,那么他就能天天和孟茹干这
事了,到那时自己会不会厌烦。这样想着,那身下的东西竟然软了下来,高名做
了几次努力都不行,挤弄了半天,就是不见进入半分豪。

  孟茹感觉到了异样,问道:「怎么了?」

  高明说:「算了,我有心理障碍,总担心伤了孩子。」

  孟茹说:「那我用嘴帮你吧?」

  说完之后,果真翻过身来,低头含住高明的东西,吞进吐出地为高明口交起
来。高明感觉孟茹湿湿热热的舌头舔着高明的阴囊。孟茹的舌头轻快的拍打高明
的睾丸,舔遍了阴囊的每一个角落。小手握着高明的阴茎的不断的抽动着,速度
越来越快,也越握越紧。

  孟茹这样做了一会又手口交换,用手按摩着高明的阴囊,用嘴含住高明的阴
茎,舌头在龟头上转圈,又套用做爱的方法,九浅一深的用嘴给高明套弄着,时
而又将高明的阴茎深深的抵进自己的喉咙深入,出来时又轻轻将牙齿刮动高明的
阴茎壁,此时的高明受用无尽,嘴里「啊喔」声音不断,突然高明的屁股抬高,
暗示孟茹即将要射精了。

  孟茹并没有停止,反而更加卖力的套弄舔吸着,直到高明的阴茎在自己的嘴
里一阵跳动,精液像温泉般的射了出来,全部射进了孟茹的嘴里,直到高明不再
发射了,孟茹才紧紧吸住高明的阴茎向上脱离,不让一滴精液从缝隙流出,然后
仰头红唇一抿,将高明的精液全部吞食下肚,再次低头含住高明的阴茎,在高明
阴茎的全身仔细舔吸,做事后清理工作,直到干干净净才罢手。

  高明看到孟茹卖力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于是伸出手来将孟茹拉到身上,
嘴里说道:「亲爱的,难为你了!为我这样的人值吗?」

  孟茹看了高明一眼,说:「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对你最好
的!」

  高明看到孟茹认真的样子,很感动地说:「我知道的,你放心好了!」

  然后他紧紧地将孟茹揽在了怀里。孟茹则头枕着高明厚实的胸肌,幸福地闭
上了眼睛。

  听着孟茹匀称的鼻息,高明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反复出现淑芳和乐乐的
身影,还有母亲伤心流泪的样子……高明觉得他对将来的生活一点把握都没有,
他很担心自己一步走错,想要后悔都来不及,这可是决定他一辈子命运的大事,
弄不好将会遗恨终生。

  接下来的几天高明没有回家住,要么住在孟茹这里,要么住在办公室。尽管
这样,他也没得安生,找他谈话的人很多,先是哥哥嫂子找到他,劝他从大局出
发,说淑芳已经基本被他们说通了,只要他回去好好道个歉,淑芳肯定会原谅他
的。

  然后,又有小姨子找到他的办公室,见面直接质问道:「姐夫你怎么那么不
是人呢,我姐对你多好,你就能忍心在外面干那缺德事?这次,你要是能认真改
过还罢了,如若不然,别指望能过消停日子,我一定天天来你办公室臭屁你,让
全单位的人都知道你的丑事。」

  高明看到小姨子那泼辣样儿,是敢怒不敢言,他知道生性率直的小姨子什么
事情都干得出来。

  最让高明感到心烦的是,他那60多岁的老母亲居然也手拄着拐杖找到他,
见面就泪眼婆娑地说:「你这不孝顺的东西,都快40岁的人了,还让妈这么操
心。」

  高明说:「妈,你不了解情况,我和淑芳之间的事你就别跟着瞎掺合了。」

  老太太说:「我怎么不了解情况,别以为我不知道,还不是你在外面做了对
不起淑芳的事。」

  老太太用拐杖指着高明的额头说:「我告诉你,立马回家向淑芳赔个不是,
否则我饶不了你。」

  高明认真跟老太太解释道:「妈,你也太钻牛角尖了,淑芳咋就那么好呢,
我和她离婚了,照样能给你领回来一个俊俏的儿媳妇。」

  老太太激动地说:「你就是领回来一个天仙我也不稀罕,反正你要是和淑芳
离婚,我就死给你看!」

  高明看到老太太的强硬态度,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此刻的他真是心乱如麻。

  好不容易送走了老太太,高明什么事情都干不下去了,离家的这几天,该找
他的人都找遍了,唯独淑芳没有找他,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淑芳的态度
让高明很是纳闷,他揣测不出淑芳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不知为什么,高明竟
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这几天孟茹一直对他很好,可谓是体贴入微,这让高明充分体会到了另一种
温暖,高明知道这是孟茹在想办法留住他,但是高明不确定,自己留下究竟对不
对。不管怎样,高明还是决定回家看看。

  到了临近下班的时间,高明回到了家里,打开家门后发现没有人。高明看了
看表,原来淑芳和乐乐还没有放学。高明又来到了学校,他想亲自接乐乐回去。
刚好是放学时间,高明看到乐乐背着书包从班级里走了出来。

  高明迎上前去,乐乐看到爸爸后,先是一愣,脸上露出了一种惊讶的表情。
高明满以为儿子见到他后,会高兴地扑到他的怀里,谁知道乐乐却木然地站在那
里。

  高明将乐乐拉到角落里,奇怪地问道:「儿子,怎么了?你见到爸爸不高兴
吗?」

  乐乐嘟起小嘴,很认真地问道:「妈妈说爸爸不要我们了,说爸爸在外面又
有了小弟弟,爸爸你真的不要乐乐了吗?」

  乐乐说完之后,小身体居然抽搐了两下,眼泪一双一对地掉了下来。高明面
对儿子的质问,心如刀绞。赶紧将孩子搂入怀中,拍着他的后背说:「乐乐别听
妈妈瞎说,爸爸永远都会和乐乐在一起,爸爸不会离开乐乐的。」

  乐乐听话地趴在爸爸的怀里,用小手环绕着爸爸的脖子,生怕一撒手了爸爸
就会离开。

  正当爷俩儿搂在那里无比伤怀的时候,高明猛一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淑芳
已经站在了他们的面前。高明赶紧站起来说:「我来接孩子。」

  淑芳没有说话,白了他一眼,转身在前面先走了,高明赶紧拉着乐乐的手跟
在后面。

  回到家里,淑芳依旧无话,默默地钻进厨房做晚饭。高明一边哄乐乐玩,一
边用眼观察淑芳,指望着能从淑芳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来。怎奈淑芳由始至终
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就好像高明不存在一样,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作者: 冷墨生花    时间: 2011-12-13 20:05

               第二十九集

  高明很是无趣地吃过晚饭,趁着乐乐下楼去玩的当口,终于忍不住问淑芳:
「你到底想怎样?」

  淑芳听高明这么一问,停下了手中的活,冷冷地说:「我不想怎样!」

  高明问:「那这婚还离不离了?」

  淑芳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反问道:「是不是我们离了你就会和她在一起?」

  高明没有吭声,只是心情烦闷地点着了一支烟。淑芳说:「那我不离了,怎
么也不能成全了那女人。」

  高明很意外,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她。

  淑芳说:「看什么,别以为我是在乎你,即便不离,你也别指望我会像从前
那样对你,我是不会那么傻了。我只是不想让那坏女人得逞,偏不让你和她在一
起。」

  淑芳说这话时,将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高明和淑芳谈了半天,最终也没有谈出个子丑寅卯。

  但高明明显从谈话中感受到了淑芳的态度,那就是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让孟茹
的计划得逞,她要报复孟茹,要让孟茹知道伤害别人的家庭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当晚,高明和淑芳的谈话无果而终,原本高明想要取得淑芳的原谅,但是淑
芳却十分坚定地说不可能。

  高明说:「既然不可能,那就干脆离婚算了,我也不想拖累你。」

  淑芳却说:「离婚是迟早的事情,但不是现在。」

  高明问:「那是什么时候?」

  淑芳说:「等那个女人离开你的时候。」

  高明气愤地说:「你这不是无理取闹么?」

  淑芳歪着脑袋说:「我就无理取闹了,你能把我咋的?」

  高明被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两个人最后不欢而散,高明也没在家里住,
他随便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气呼呼地出了家门。临走时,淑芳连头都没有抬一
下,也没有丁点挽留他的意思,这让高明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当高明再见到孟茹的时候,就将淑芳的态度原原本本地说给了孟茹听,孟茹
听后很是惊讶,她没有想到淑芳居然会是这么一个难对付的女人,她显然低估了
淑芳的能量。孟茹听高明说完之后,也跟着忿忿地说:「她说不离就不离啊,这
事情也不是她一个人说得算,大不了你去法院请求判决离婚!」

  高明仰起头,反驳道:「你说的倒轻巧,明明我是过错方,我还能厚着脸皮
主动闹到法院去?话又说回来,即便真的到了法院,事情也不见得马上解决,如
果她真铁定了心就是不离,我又拿她有什么办法。」

  高明说完后,孟茹半天没有作声,她锁紧了眉头,窝在沙发里不知道在沉思
什么,看得出她很上火。高明本想安慰孟茹几句,于是靠上前去,搂着她的肩膀
故作亲昵地问:「怎么了亲爱的?你也别太心急了,再说这事情根本就不是着急
的事情。」

  孟茹一抖肩膀,甩开了高明的手,没好气地说道:「你当然不急,谁知道你
心里面怎么想?没准你还希望一只脚踩两只船呢,让老婆和情人都围着你转。实
话对你,这事情你能拖得起,我可拖不起,如果我的肚子真的大起来,你还让我
怎么有脸出去见人?」

  高明说:「要不你打掉算了,我总觉得这个孩子留在世上是个祸端。」

  孟茹闻听此言勃然大怒:「你做梦!孩子是我的,打不打掉还得我说了算,
我不但要留下他,还要给他一个名分,我要让他生下来就有一个完整的家。」

  高明闻听此言,惶恐不安地问:「可是你当初并不是这么说的啊,当初你不
是说,不管怎样,都愿意为我生一个孩子吗,而且哪怕你自己一个人把孩子拉扯
大,现在怎么你反倒要起名分来了?」

  孟茹狠狠地瞪了高明一眼,说:「你怎么那么自私呢,难道我不要名分白白
为你拉扯孩子,你就高兴了?世界上哪有那坐享其成的好事情。」

  「是的,坦白说当初我是想过不计名分地为你生个孩子,但现在我不那样想
了,就冲淑芳那态度我也要坚决和她斗到底,原本属于我的幸福我为什么不要,
她不是不让我们走到一起吗,我却偏要和你在一起给她看看,不管怎么说孩子也
是你的亲骨肉,我要让他享有所有孩子应有的权利,让他一生下来就看到自己的
父亲,有自己的家庭……」

  高明听了孟茹的话,感觉头是越来越大,他知道事情是越弄越糟了,现在两
个女人明显是较起劲来,而他自己则夹在中间也好不到哪儿去。

  高明没想到,当初寄予了无限希望的婚外情会带给他这样一个结果。这段日
子,他夹在两个女人中间,本想凭借自己智慧将此事调和,最后达到大事化小、
小事化了的程度,没想到却不见半点成效,甚至还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高明感到内心中无比烦躁,他甚至都想杀人,他在不断地反思自己的行为,
看来在这件事情上,一味地迁就和忍让并不见得能为他带来好结果,关键时刻他
也该拿出点做男人的魄力来。高明横下心,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从今往后对待两
个女人态度都强硬些,再不能任意她们所为了,如果再这样下去,自己非被他们
给折磨死不可。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高明和孟茹、淑芳玩起了冷战,他板起脸,经常是一言
不发,如果被问急了,顶多是说上那么一两句含糊其辞的话。高明的这种态度,
淑芳倒无所谓,但是孟茹却受不了,因为她是耗不起的,于是她三番五次地追问
高明,到底什么时候离婚?如果再不离婚她就死给他看。高明说:「这件事不是
我说得算啊,淑芳死耗着不离我有什么办法。」

  孟茹说:「那如果淑芳同意了离婚,你是不是一定会离?」

  高明看了孟茹一眼说:「废话,如果她同意了,我肯定会和她离。」

  孟茹说:「好,这话可是你说的啊,不许反悔。」

  高明说:「我有必要反悔么,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数。」

  孟茹说:「那好,明天我就找淑芳当面谈,看看她凭什么跟我过不去,你们
之间已经这样了,为什么还死拽着你不放。」

  高明听说孟茹要亲自找淑芳谈,吃惊不小,张大着嘴巴问道:「你是不是疯
了,这事情哪有当面谈的?」

  孟茹说:「不用你管,我就是疯了!」

  尽管孟茹说要找淑芳当面谈,高明还是当她一时冲动而已,不相信她会有这
个勇气,所以依旧没事人一样照常上班。

  最近天河市的各项工作已经有了转机,经济发展出现了抬头态势,市长冯刚
在群众中的口碑也是越来越好,老百姓都评价他是一个能干事、会干事的市长,
相比于丁日民的奢侈腐化,冯刚显然成了老百姓眼里的福星。

  高明在政府办公室的根基也越来越牢固,一个有能力和水平的中层干部,原
本就该得到重用,如今的一切对他来说,显然来得已经太迟了。

  尽管这样,高明在本职工作上也是尽心竭力的,他不像有些机关干部那样,
领着薪水不干活,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正因为如此,冯刚对他才高看一眼,当
然,这也得益于两个人当初在市委时就关系融洽。

  作为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高明,他的职责就是为领导做好各方面的服务。当
然,冯刚对高明也是信任的,无论走到哪里都愿意带着他,有什么问题也喜欢征
求他的意见,高明鞍前马后也侍候得万分周到。

  冯刚私下里问高明:「你说天河市除了发展传统的农牧业之外,还可以在哪
些方面有所突破?」

  高明眨巴了一下眼睛,稍作思考说:「除了传统农牧业,发展招商引资,以
及有色金属深加工外,我还有一个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

  冯刚瞪了高明一眼:「怎么,跟我也忸怩起来了,有什么话尽管直接说。」

  高明咂吧了一下嘴:「当然,我这个想法还不成熟,我认为天河山就是一个
开发不尽、用之不竭的资源,利用它发展旅游业应该很有前景。」

  冯刚「哦」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高明看冯刚对此很感兴趣,便继续
说道:「现在全国各地都在打旅游这张牌,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日益提高,旅游
业必将成为21世纪的朝阳产业,而我们天河市有着丰富的旅游资源,我们可以
依托天河山,以特色农家乐,高句丽朝鲜族民俗游为特色,应该能有所作为。」

  高明说完之后,冯刚陷入了深深地沉思,半晌之后,冯刚说道:「这个想法
很好,这样吧,回头你给我拿出一个完整的方案来,我提交常委会讨论一下。」

  高明接到了冯刚的指示,自然不敢怠慢,撅着屁股,屁颠屁颠地忙活去了,
当然他丝毫也没有预料到,这边孟茹果真已经策划好了要和淑芳进行一次谈判。

  为了这次谈判,孟茹可谓是煞费苦心,精心准备。其实,作为一个第三者,
原本是没有勇气直接和原配夫人直接面对的,但此刻的孟茹,显然已经是孤注一
掷了,因为此刻淑芳的意图已经十分明显,如果孟茹再不采取行动,事情将会无
限期地拖下去,这样她就会一直陷于被动地位。

  当然,孟茹之所以敢于和淑芳见面,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她摸透了
淑芳的为人,她知道淑芳本性善良,不会做出太极端的事情来,只要态度诚恳一
些,抓住淑芳的弱点,就能够和淑芳很好的交流,或许能通过这种方式做通淑芳
的思想工作,让她主动退出,这样自己就能够在这场角斗中大获全胜了。

  当然,孟茹也作了十二分的准备,预想了淑芳的N种过激行为,包括淑芳有
可能对自己破口大骂,或者动手厮打。但不管怎样,孟茹都认了,如今的她已经
没有退路而言,无论如何都要试试,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她都要走一走。

  一切都想好了之后,孟茹拨通了淑芳家里的电话,接电话的居然是个孩子:
「爸爸吗?你在哪里,回家啊,我想你!」

  孟茹的心里一紧,她知道这是乐乐的声音。沉默了片刻之后,孟茹缓缓地说
道:「乐乐,妈妈在吗?你把电话给妈妈,我有话要跟妈妈说。」

  乐乐一听不是爸爸的声音,显然很失望,冲着不远处的淑芳喊道:「妈妈,
你的电话!」

  淑芳放下手里的活计,走过来问道:「是谁啊?」

  乐乐说:「我也不知道,是一个阿姨打过来的。」

  淑芳擦了擦手,接起电话,语气很轻柔地问道:「喂——那位?」

  电话里,孟茹很友善地说:「大姐,是我!」

  淑芳一愣,手拿着电话,半天没有说话。

  孟茹说:「大姐,我知道你很恨我,我不怪你。其实我也挺恨我自己的,是
我破坏了你的家庭,我有罪,我都恨不得自己能下地狱。但是大姐,我怀了他的
孩子,现在我没有退路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说到这里,孟茹在电话那边呜呜啕啕地哭了起来。

  淑芳听到孟茹伤心的哭泣,拿电话的手有些颤抖,因为她分明感觉到了一个
女人对待感情抉择的无奈,而这种无奈又何尝不是自己正在经历的东西。

  原本想要对孟茹发火的淑芳,因为听到了孟茹的哭声,再也没有了火气,她
只是冲着话筒声音冰冷地说:「这些事情都是你自找的,你这叫自作自受。」

  孟茹说:「是的,我知道,我这是自作自受,我已经遭到报应了,我现在过
得并不快乐,我都快要崩溃了……」

  淑芳依旧冰冷地说:「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这不关我的事,如果没什么
事,我要挂电话了。」

  说完,淑芳就想撂下电话。孟茹赶紧说道:「大姐,你先不要挂电话,我还
有一件事情求你,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我?」

  淑芳警觉地问:「你想干什么?」

  孟茹说:「我想和你见一面,你给我一个机会好吗?无论是赎罪也好,倾诉
也罢,有些话不当面说给你听,我的心里会憋闷死。」

  淑芳说:「可是我不想见你!」

  孟茹手拿着话筒,近似哀求地说道:「就算我求你了,见了这次之后,我再
也不会打扰你的生活了,而且,我觉得有必要把我和高明之间的事情澄清一下,
你听了之后无论怎么恨我,我都无话可说。」

  又是长久的沉默,淑芳终于动了恻隐之心,说道:「好吧,明天下午4点,
梦缘咖啡语茶见。」

  孟茹说:「好的,不见不散,我一定准时到达!」

  撂下电话之后的孟茹,心中一阵窃喜,她知道只要和淑芳正面交锋,就一定
会有机会战胜她。在孟茹的心里,她认为凭借自己的智商,应该能够取得绝对的
胜利。当然,她不会采取那种极端的方式,她要利用女人的弱点,让淑芳主动退
出这场战争。

  再说淑芳,虽然答应了孟茹的见面请求,但过后却越想越不对劲儿,是啊,
明明孟茹是第三者,为什么还理直气壮地约自己见面。冷静下来的淑芳,仔细地
分析着她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思来想去,淑芳认为孟茹约自己见面,无外乎有两种可能,一是利用这次见
面,说服自己离开高明,她好鸠占鹊巢;二是她真的有了悔意,意识到自己拆散
了别人的家庭,良心受到了谴责,想要借助这个机会忏悔一下。但淑芳总觉得第
一种的可能性要大些,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或许这就是女人特有的直觉吧。

  几乎整个晚上,淑芳都没有入眠,脑海里想着乱糟糟的东西。尤其想到和高
明生活了这么多年,期间所经历的一幕幕,在淑芳的心里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从内心来说,淑芳是深爱高明的,她喜欢高明身上的那种才气和与生俱来的
正义感,她知道这样的男人即便是坏也坏不到哪儿去。

  当然她也知道,高明同众多男人一样,有那么一点狭隘与偏执,但是无论怎
样,都不能将高明定义为一个坏男人。包括他的出轨,一方面是因为他主观好色
外,另一方面也与当前的社会环境有着直接关系。是的,纵观周围的整个人群,
还有几个好男人?即便是个别好男人,也禁不住孟茹这样的风骚女人勾引。

  这样想着,淑芳再次把所有的怨恨都集中到了孟茹一个人身上,联想到明天
即将到来的会面,淑芳把它当成了一场战斗。是的,她要与那个抢夺她丈夫的女
人正面交锋,虽然不一定厮打在一起,但那较量也肯定是你死我活的,在她的生
命中,绝对具有特殊的意义。

  淑芳翻了一个身,看到身边乐乐正鼻息融融。自从高明搬出去住以后,淑芳
就和乐乐睡到了一张床上,丈夫不在,只有儿子睡在身边,才能让她的心里感觉
更踏实。这样想着,淑芳的眼泪又不听话地流了下来,她暗自慨叹自己的命苦,
不幸的事情居然落到了自己的头上,早知道会禁受这么多的心理折磨,还不如让
自己当初蒙在鼓里更好些。

  在不断地辗转反侧中,天终于放亮了。这是一个全新的一天,艳阳高照、春
光明媚。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个日子很平常,在这样的日子里,可以去垂钓,
也可以去结伴旅行,甚至可以蒙上被子好好地睡上一觉。但这样的日子对于淑芳
和孟茹这两个女人来说,意义却完全不同。这一天她们要进行一次特殊意义的见
面,这次见面很有可能会改变两个女人的一生。

  在白天里,两个女人几乎都在做着同一件事情,那就是精心打扮自己。她们
都想以最完美的方式出场,要让对方感觉到自己的独特魅力,都想从气势上压倒
对方。两个人都去重新做了头发,然后从细节开始,对自己精心进行雕琢。小到
一个发夹,大到整个衣物颜色款式的搭配,都做得一丝不苟。

  淑芳甚至特意花一千多元去专卖店买了一套新款女装,这是她结婚以来买的
最贵的一套衣服,她要让孟茹知道自己并非人老珠黄,仍然有足够的实力与之抗
衡。

  下午3点40分,淑芳先孟茹一步来到了梦缘咖啡语茶,她随便点了一杯饮
料,然后静静地坐下来,等待着孟茹的到来。这是一个很特别的时刻,淑芳内心
中有些紧张,也有些渴望,她非常想知道究竟是怎样一个女人可以轻易地将自己
的男人俘虏,如今这个谜底即将揭开,她的内心激动得很。

  淑芳将眼睛紧紧地盯在门口处,她知道这个女人将要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
甚至不能断定自己会不会冲动地冲上去,与她厮打在一起。

  下午3点55分左右,咖啡屋的门开了,一个身穿紫色套装的女人走进来,
她身材高挑、皮肤白嫩、气质高雅,像极了一个着名综艺节目的主持人,她美得
让人惊叹,美得让人不忍亵渎,仿若出水芙蓉一般,是那样的不染世俗。

  只见她稍微环视了一下周围,然后径直向淑芳走来。来到淑芳面前,她轻声
问道:「您是淑芳大姐吧?」

  淑芳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确认了淑芳的身份后,女子很礼貌地说了句:「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淑芳没有说话,用那种冷漠的眼神审视她。显然,女子对淑芳的眼神并不介
意,她没有直接和淑芳对视,从容地坐下,然后向服务生要了一杯咖啡,一边用
小匙搅拌,一边低下头思考着什么,一脸的忧郁。

  短时间的沉默,双方谁也没有说话。淑芳用眼睛观望着孟茹,她想要知道孟
茹究竟想要干什么。孟茹却一直低着头,似乎在思考一些事情。忽然,淑芳发现
有大滴的泪水自孟茹的眼角涌出,吧嗒吧嗒地掉在了桌子上,溅起了一圈圈的小
水花。淑芳没有对孟茹的这个举动感到意外,她镇定地坐在那里,静观孟茹的变
化。

  孟茹打开皮包,从里面拿出来一包纸巾,仔细地将眼泪擦拭。之后,抬起头
来,满是伤感地对淑芳说:「大姐,我知道你非常恨我,我这次约你来也没有别
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原谅我,说句老实话,我很后悔和高明走到今天。」

  说到这里,孟茹又抽泣着哭了。

  尽管孟茹说得情真意切,但淑芳听了,仍旧感到十分不满,她厉声质问道:
「道歉?难道破坏了别人的家庭,随便说两句道歉的话就可以了吗?难道当初在
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你就没有考虑到它的严重后果吗?你知不知道道你不负责任
的行为伤害了多少无辜的心灵?你知不知道在你快乐的背后给我们造成了多大的
痛苦?一个好端端的家庭就这样被你毁了你知道吗!」

  当淑芳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感觉声音都在发颤。孟茹在淑芳义正言辞的
质问下,惭愧地低下了头。

  淑芳微微调整了一下身子,压低声调继续说道:「好吧,我不管你在这之前
做了些什么,这些对我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但是我非常不理解你今天居然还
会约我见面,如果你想通过见面来说服我离开高明,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实话告
诉你,我不会和高明离婚的。」

  淑芳的每一句话都说得斩钉截铁,孟茹听了,止不住打了一个寒噤,心中暗
暗佩服淑芳的果敢与坚决。一直充满自信的孟茹不知怎么,忽然就找不到了那种
自信的感觉。在淑芳面前,孟茹总觉得低人一等,或许是因为她做了对不起淑芳
的事情让她感到愧疚,也或许是淑芳身上那种不容侵犯的气质让她感到敬畏,总
之她感觉自己今天发挥不好,先前准备的一切也好像派不上了用场。

  但孟茹毕竟是一个非同寻常的女人,她简单调整了下心态,长叹一口气说:
「大姐,我想你可能把我想的太丑恶了,我觉得有必要把我和高明的故事讲给你
听。」

  淑芳马上说:「不!我不想听,怕脏了自己的耳朵,如果你没有什么事情,
我要走了。」

  说罢,淑芳拿起自己的皮包,站起身子就要离开。

  孟茹听淑芳说怕脏了自己的耳朵之类的话,意味深长地苦笑了一下,然后她
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咖啡,也不管淑芳是不是愿意听,自顾自地说道:「当初我
和高明之所以走到一起,其实是他主动追求我的,不信你可以回头问他。当然,
我不否认主观上我也对他很有好感。」

  「你是她的妻子,想必你也了解他,我觉得他这人本质上不坏,为人有正义
感,所以我没有太过拒绝他。但是大姐,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和他在一起绝对不
是为了简单地寻求刺激,我真的很喜欢他,我甚至愿意为他献出我的一切……」

  孟茹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看淑芳,刚好淑芳也在注视着她,眼神中充满了不
屑。孟茹与淑芳对视了一下,就赶紧将眼睛移开,望向别处。淑芳见孟茹有意要
向自己讲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其实心中也想揭开这个谜团,便索性又坐了回来,
但拿包的手却没有移开,做出了随时要走的架势。

作者: 冷墨生花    时间: 2011-12-13 20:06

               第三十集

  孟茹继续说道:「大姐,你一定以为我是一个很不自爱的女人,是的,我原
本不应该答应高明,即便他再好也是属于你的,可是当初他招惹我的时候,我不
知怎么就向他妥协了,这个问题直到现在我还说不清楚。」

  说到这里,孟茹再次长叹了一口气,一脸的无奈状。

  淑芳听到这里,忍不住插了句话:「以破坏别人的家庭为代价换来的感情,
那配称得上是爱吗?充其量只能算作一种道德败坏而已!」

  淑芳的话语里难以掩饰自己的愤慨。

  孟茹再次冷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大姐,有些事情我不想解释,你也是一
个知书达理的女人,你应该知道我们女人活在这个世上,能遇到一个真心爱你的
男人比什么都重要。而话又说回来,这个世上又有多少女人,虽然身边伴着一个
男人,却未必能够得到这个男人的真心。」

  孟茹说到这里,似有意无意地瞟了淑芳一眼,淑芳的脸腾地一下红了,知道
孟茹在拿话影射她,心中感觉十分不舒服,但她没有作声,只是圆睁着双目,一
眼不眨地盯着孟茹,她想要看孟茹怎么把这出戏继续演下去。

  孟茹略加犹豫,然后启口说道:「大姐,我不怕你不高兴,其实当初要不是
高明说他和你之间的感情不是很融洽,我也不会介入到你们中间的。那时他口口
声声地说爱我,并且愿意为我做一切事情,即便如此,我也从来没想过要破坏你
们的家庭,我只想充分地享受这份爱。」

  「可是后来我发现,他和别的男人一样,当他想得到我的身体的时候,他会
不顾一切地想要跟你在一起;而当情欲退去的时候,他又会怕你缠上他,萎萎缩
缩地,根本就不像他说的那个样子。」

  淑芳听到这里,也忍不住扬起嘴角冷笑了一下,内心里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
的快感。

  孟茹忽然抬起头来,直视着淑芳说道:「大姐,你信么?这个世界,根本不
会有哪个男人对女人一辈子忠心耿耿,感情那东西都是用来骗人的,男人只会想
着怎么能把你压在身下,发泄他们那永远也无法发泄不完的情欲而已。只可惜我
们女人还蒙在鼓里,梦想着能被男人宠爱。」

  「说白了,我们只是男人们实现权力欲望的一种工具,永远不可能被他们摆
在最重要的位置。真的,不论是你还是我,都会有人老珠黄的一天,注定了会被
别人所取代,这就是我们做女人的悲哀。」

  说到这里,孟茹又啜泣起来,似乎真的在慨叹着命运的不公平。

  孟茹继续说道:「大姐,你一定以为我是一个很不自爱的女人,是的,我原
本不应该答应高明,即便他再好也是属于你的,可是当初他招惹我的时候,我不
知怎么就向他妥协了,这个问题直到现在我还说不清楚。」

  说到这里,孟茹再次长叹了一口气,一脸的无奈状。

  淑芳听到这里,忍不住插了句话:「以破坏别人的家庭为代价换来的感情,
那配称得上是爱吗?充其量只能算作一种道德败坏而已!」

  淑芳的话语里难以掩饰自己的愤慨。

  孟茹再次冷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大姐,有些事情我不想解释,你也是一
个知书达理的女人,你应该知道我们女人活在这个世上,能遇到一个真心爱你的
男人比什么都重要。而话又说回来,这个世上又有多少女人,虽然身边伴着一个
男人,却未必能够得到这个男人的真心。」

  孟茹说到这里,似有意无意地瞟了淑芳一眼,淑芳的脸腾地一下红了,知道
孟茹在拿话影射她,心中感觉十分不舒服,但她没有作声,只是圆睁着双目,一
眼不眨地盯着孟茹,她想要看孟茹怎么把这出戏继续演下去。

  孟茹略加犹豫,然后启口说道:「大姐,我不怕你不高兴,其实当初要不是
高明说他和你之间的感情不是很融洽,我也不会介入到你们中间的。那时他口口
声声地说爱我,并且愿意为我做一切事情,即便如此,我也从来没想过要破坏你
们的家庭,我只想充分地享受这份爱。」

  「可是后来我发现,他和别的男人一样,并非对我用的什么真感情,只是为
了寻求一种刺激而已。当情欲来的时候他会不顾一切地想要跟你在一起;而当情
欲退去的时候他又会怕你缠上他,萎萎缩缩地,根本就不像他说的那个样子。」

  淑芳听到这里,也忍不住扬起嘴角冷笑了一下,内心里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
的快感。

  孟茹忽然抬起头来,直视着淑芳说道:「大姐,你信么?这个世界,根本不
会有哪个男人对女人一辈子忠心耿耿,感情那东西都是用来骗人的,男人只会想
着怎么能把你压在身下,发泄他们那永远也无法发泄不完的情欲而已。」

  「只可惜我们女人还蒙在鼓里,梦想着能被男人宠爱。说白了,我们只是男
人们实现权力欲望的一种工具,永远不可能被他们摆在最重要的位置。真的,不
论是你还是我,都会有人老珠黄的一天,注定了会被别人所取代,这就是我们做
女人的悲哀。」

  说到这里,孟茹又啜泣起来,似乎真的在慨叹着命运的不公平。

  不知道为什么,孟茹的后面几句话,还真说到了淑芳心里去,博得了她的一
点认同。

  淑芳也认为男人天生就骚情,面对女人,他们像一只只发情的公狗一样,整
天围着你转,等真的有一天你完全归属于他的时候,他们又会摇摆着尾巴奔向下
一个目标。

  「所以,我想好了,决定和高明分手。」

  孟茹继续说道:「这也是我今天约你见面的一个重要原因,我要将他完整地
还给你,这样的男人我情愿不要。」

  淑芳看了孟茹一眼,对她的话有些意外,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噢,怎么?你不想和高明生活在一起了?」

  孟茹说:「是的,不想了!看透了,没什么意思。」

  淑芳接着问:「那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淑芳似乎问到了孟茹的痛处,孟茹果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哭得更伤心
了:「没有办法,只有打掉呗。大姐不瞒你说,医生说我的卵巢有些问题,不容
易怀孕的,我还真舍不得这个孩子,自己年龄大了,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
做一个母亲。」

  说到这里,孟茹的眼泪流得更多了,那模样甚是可怜。

  淑芳有些心软了,如果说前面孟茹的话她可以不往心里去,但是后面一提到
孩子,淑芳却怎么也狠不下心来。她也是一个母亲,当然知道一个母亲对孩子的
爱。尤其听到孟茹患有先天疾病不容易怀孕的时候,她也有些于心不忍。

  淑芳是属于凡事都为先别人考虑的善良女人,她在想,如果孟茹真的打掉了
孩子,万一这辈子不能怀孕了,那么对她是不是也是一种很残忍的事情呢。

  想到这里,淑芳抬起头来,很认真地对孟茹说道:「其实我也并不是非要和
你争男人,对于高明,我早就失望了。之所以我不打算将他让给你,就是想让你
知道,靠抢夺别人的丈夫来实现自己所谓的幸福,绝对是一种不道德的表现。既
然话已经说开了,我不妨告诉你,我和高明离婚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也不想
再继续和他过下去了,不过你们究竟能不能生活在一起,就看你的造化了。」

  「当然,我这么做,并不是因为我惧怕你,我是看在同为一个女人和母亲的
份上,才给你这样一次公平的机会。最后,我送你一句话,既然你已经意识到了
做女人的不容易,那我们女人又何苦为难女人呢?」

  淑芳说完之后,站起身来,收拾好衣物,又一次仔细地将孟茹周身上下端详
了一下,然后从容地离去。

  孟茹呆坐在那里,望着淑芳离去的背影,对淑芳最后的话揣摩不已。孟茹有
些沮丧,如果说这次见面真的是一场较量的话,那么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胜了还
是败了。如果说胜了,可是她却丝毫也感觉不到那种胜利的喜悦,从头至尾,淑
芳那种不容侵犯的气质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如果说败了,她却达到了目的,淑
芳已经答应退出这场争斗,将高明让给她。

  孟茹端坐在那里,不知为什么,刚刚见面的环节,她总感觉自己比淑芳矮了
一大截。而且,淑芳将高明让给她,也是出于对她的怜悯,孟茹是一个生性倔强
的女人,她当然不希罕别人的施舍。孟茹的心情忽然不好起来,尽管医生一再叮
嘱她不要喝酒,但她还是招呼服务生给她拿来了一瓶酒,心情郁闷地痛饮起来。

  政府办公室的综合楼内,高明还在忙碌着天河市开发旅游资源的事情,他所
拟定的可行性分析报告已经顺利地通过了常委会的讨论,正在针对一些具体细节
问题进行分析,包括搜集一些相关素材,邀请一些专家进行论证。当然,他还不
知道两个女人已经偷偷地见了面,在高明的人生哲学里,事业永远比爱情重要,
工作永远比女人重要,这也是当今机关中一部分公务员的普遍心理。

  这一天,当高明忙得差不多的时候,才想起好几天没有见到乐乐了,心里感
觉有些想儿子,所以他决定回家看看。当高明步入家门的时候,正赶上淑芳和乐
乐正在吃饭。高明凑上前去,冲着乐乐的小脸蛋亲个不停,乐乐被高明亲得痒痒
的,将那满嘴的饭都笑喷了出来。

  淑芳瞪了高明一眼,说:「你就不能等孩子把饭吃完再亲他啊!」

  高明听了,这才住手。

  淑芳问:「你吃了没有,要不要在家吃一口?」

  高明说吃过了,一边说着嘴里却不住地咽着唾沫,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吃。
淑芳也没有和高明谦让,自顾自地继续吃着。

  高明感觉这个家相比从前少了很多东西,但他自己又说不清少了些什么。好
不容易等乐乐吃完,高明领着儿子在书房里下了一会儿棋,觉得时间耗得差不多
了,就和乐乐说:「你自己玩吧,爸爸要走了。」

  乐乐正在兴头上,问道:「爸爸你要去哪里?」

  高明心头一振,说道:「爸爸晚上要加班,你在家乖乖听妈妈话,不许调皮
啊。」

  乐乐嘟起了小嘴:「爸爸和乐乐撒谎,爸爸根本就不是加班,爸爸想不要乐
乐了是不是?」

  高明低下头来,摸着儿子的脑袋,满是慈爱地说道:「爸爸没有撒谎,爸爸
怎么会不要乐乐呢,你永远都是爸爸的乖儿子。」

  说完之后,在乐乐的脸蛋上又吧唧亲了一口。乐乐这才转忧为安,脸上露出
了开心的笑容。

  当高明穿好了衣服,转身要离开家门的时候,淑芳却叫住了他。

  「你等一下,有件事情要对你说。」

  高明停下了脚步,心中充满了狐疑。淑芳却欲言又止,有些拿不定主意的样
子。

  高明问道:「有什么事情?你尽管直说吧!」

  淑芳想了想,然后说道:「我和她见面了,是她约的我。」

  高明睁大了惊讶的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就猜她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你,不过你放心,我们一没打二没骂,只是
在一起喝了点东西。」

  淑芳继续说道。

  高明听了心里的一块石头这才落了地,忍不住问:「那你们见面干什么?」

  淑芳说:「没干什么,她说要向我道歉,但我想她还是要我主动离开你。」

  高明听了,满脸的怒色,心想这孟茹也实在是太过分了,居然没有通过他就
这么胡折腾,也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这样想着,嘴里不由自主地说道:「回头
再找她算账。」

  淑芳当然知道高明找她算账的意思,说道:「算了,其实她也挺不容易的,
好歹也怀了你的孩子,你要对她好些才是。」

  高明看了淑芳一眼,对她的话将信将疑。

  淑芳说:「看我干什么,我想开了,强扭的瓜不甜,如果你诚心和我离婚,
我答应你,什么时候办手续你说得算。另外,我再忠告你一句,既然决定要娶人
家,就别三心二意的,否则会遭报应的。」

  高明很惊讶淑芳一时之间竟然会变得这么开通,但嘴里还是辩解道:「谁说
我要娶她了,即便是我和你离婚了,也不见得会和她生活在一起。」

  淑芳对高明的话很厌恶,知道他这话里面充满了虚伪,理都没理他,恰好乐
乐从书房内走了出来,拉着乐乐就进到里屋去了。高明很没趣,只好灰溜溜地走
出了家门。

  至此,淑芳对高明的感情,已经完成了由忠贞到绝望的彻底改变。在淑芳的
眼里,高明变得不那么重要了。一个贤淑的女人,满以为自己的丈夫一辈子会对
自己忠心耿耿,谁知道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走在情感的三岔路口。

  淑芳的心凉了,从此后,她的世界里唯一重要的只有孩子了,至于高明,有
他当没有他,一切随他去吧。淑芳一声长叹,眼角边滚下的是两行伤心的泪水。

  高明当然会找孟茹问个明白,他对孟茹不计后果地约淑芳见面这件事情,感
到很恐惧。因为这意味着孟茹有了鱼死网破的决心,而且事情搞得这么大,他已
经没有了退路。高明越想越怕,只觉得这后脊梁嗖嗖地直冒冷气。

  找到孟茹后,孟茹的态度倒很好,对约淑芳见面这件事情供认不讳。高明勃
然大怒,厉声质问道:「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和我商量一声,你还把不把我放在
眼里?」

  孟茹看高明激动的样子,反倒很平静地说:「我跟你说过啊,谁让你当初根
本就没把这当回事儿。」

  高明气得都快说不出话来,一个劲儿地指着孟茹:「你,你……」

  孟茹歪着眼睛看高明,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得意。高明很是无奈,说:「好,
见面不见面的先不说了,你告诉我,你们在一起都谈了些什么?」

  孟茹说:「没谈什么啊,我们只是在一起随便聊了聊家常。」

  高明说:「鬼才信你!你肯定是用什么手段让她离开我了,对不对?」

  高明的一句话一下伤到了孟茹的自尊心,她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说:
「姓高的,你把话说明白,在你眼里我就那么卑劣?实话告诉你,我没有逼迫她
做任何事情,你别血口喷人好不好?」

  高明望着哇哇大哭的孟茹,有些不知所措,但他仍然对孟茹的话将信将疑。

  孟茹越哭越伤心,想想自己是为了和高明在一起,才约淑芳见面的,却换来
了高明对她如此粗暴的态度,她真为自己觉得不值。这样想着,哭声越发大了。
高明站在旁边,觉得自己也有些过分,不管怎样,孟茹也是为了他好,不论孟茹
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都该原谅的。

  这样想着,又觉得孟茹很值得疼爱。于是,高明走上前去,搂着孟茹说道:
「好了,我没有埋怨你的意思,只是这么大的事情你好歹跟我商量一下才好!」

  孟茹抖了一下肩膀,装出很生气的样子:「看得出来,你压根就不想和她离
婚,你在乎她要远远超过我。」

  高明说:「哪有啊,我心里面最爱的人还是你,真的不骗你!」

  孟茹说:「我才不信,那你刚才对我那么凶?要不,你对我发誓,说你这辈
子最爱的人是我,一辈子都不变心。」

  高明说:「好好好!我发誓,对你一辈子不变心,真心爱你!」

  高明边说边举起了右手,作发誓状。孟茹这才破涕为笑,搂着高明的脖子问
道:「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啊?淑芳可是答应要把你让给我了。」

  高明听孟茹这么一说,又低下了头,没有说话。孟茹见状使劲地在他胳膊上
掐了一把,嘴里说道:「就知道你在敷衍我,你压根儿就不想跟我生活在一起是
不是?」

  高明被掐得哎吆一声,赶紧解释道:「哪有啊,我一切都听你的,你说怎么
办就怎么办好了。」

  孟茹说:「那好,这两天你赶紧去和淑芳办理离婚手续,免得夜长梦多,然
后趁着我肚子还没有鼓起来,咱们赶紧把婚事办了,否则我都没脸见人了。」

  高明说:「嗯,好吧,我会尽力的,请你放心好了。」

  孟茹听了,这才放下心来,然后将头靠在高明的身上,一脸地幸福状。

  孟茹觉得自己很是得意,首先是他和高明的感情似乎有了头绪,另外她的家
庭生活也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孟茹唯一的弟弟已经从国外学成归来,一家人又团
聚到了一起。

  这天,孟茹买了很多美味佳肴,早早地回到父母那里,想要庆贺一番。

  酒桌上,还没等孟茹说话,倒是她的弟弟先开了口:「姐,这些年咱们这个
家全靠你支撑了,如果没有你,也不会有我的今天,我要好好地敬你一杯,姐你
辛苦了!」

  弟弟边说边举起了杯子。孟茹听了弟弟的话,眼泪差点没掉下来,回想起这
些年为了养家糊口,她所受到的种种委屈,那万般感慨都化成了辛酸的泪水。孟
茹找出手帕,在两个眼角处擦了擦,然后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弟弟说:「小弟,
姐看到你已经学有所成,心里比什么都高兴。如果说以前这个家我付出的多些,
那么以后就全靠你了,你才是我们家的男子汉啊!」

  「姐,你就放心吧,以后家里无论什么事情都不用你管了,你的任务已经完
成,接下来就看我的了。」弟弟拍着胸脯打着包票说。孟茹看着弟弟,从他的眼
神中读出了一种自信,不由得赞许地点了点头。一家人高兴地碰了碰杯子,然后
将那酒一饮而尽。

  一家人吃过晚饭后,围坐在一起,似乎有唠不完的话。当孟茹听说弟弟这次
回国之后,打算自己成立一家科技公司,不禁关切地问:「还有什么困难没有?
要不要姐姐帮忙。」

  弟弟说:「别的困难倒没有了,只是还差点启动资金,我和龙江市的一家高
科技企业签订了协议,他们已经先期投入了一部分钱在里面,按照合同约定,如
果项目完成投入生产后,我将获得很大的收益。」

  孟茹再次关切地问:「你对这次合作把握大么?」

  弟弟说:「你就放心吧姐姐,在国外我就是专门研究这个课题的,现在已经
完成80%的内容了,只是我留了一个心眼,没对他们说,所以这次合作对我来
说简直是零风险。」

  孟茹听了很高兴,便对弟弟说:「钱的事情你不用急,姐姐帮你想办法。」

  第二天,孟茹果真把银行的存款17万元支了出来,送到了弟弟的手里,当
她听弟弟说还差一点的时候,孟茹就说没有关系,她再想别的办法。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孟茹都在琢磨着怎么样能弄到更多的钱,帮弟弟解决这
个燃眉之急。她甚至考虑将门市房卖了,或者将名烟名酒行兑出去。但转念一想
不行,这种做法无异于杀鸡取卵,应该将眼光放长远些才好。

  这一天傍晚,孟茹正独自一人在名烟名酒行内发呆,考虑着怎么能将这生意
做得更好,忽然推门进来一个人,这人边走边大笑着说:「孟老板发大财啊!」

  孟茹定睛一看,原来是同事赵波,心想他怎么来了,当初要不是因为他,她
和高明的事情或许露得不会这么快。

  虽然心里很厌恶,但孟茹还是在脸上挂满了微笑,说道:「呦,这不是赵台
长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赵波听孟茹称呼他为台长,心里美滋滋地,大咧咧地说道:「没啥事,我们
单位最近要搞些福利,所以来看看你这里有什么合适的东西没有。」

  孟茹听说赵波要来他这里买东西,自然不敢怠慢,知道他这人财大气粗,从
他身上捞些好处会很容易。于是,孟茹忙不迭地向赵波介绍说:「你算来着了,
我新进的好烟好酒都在这里,你要是相中了,我一定给你打折。」

  赵波只是象征性地看了看,然后说道:「都是公家的事情,打折不打折的无
所谓,再说咱也是老同事了,我不捧你捧谁啊,你说呢?」

  赵波说完之后,故意用那种暧昧地眼神扫了孟茹一眼。孟茹当然不傻,这样
挑逗的眼神见多了,但为了做成这笔生意,她还是笑着说:「那当然,我知道赵
哥是个讲究人。」

  赵波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讲究也要分跟谁啊,跟你在一起我自然
会讲究,跟别人就不一定了啊。」

  说完,赵波立即操起了电话:「小张啊,我在政府门前的名烟名酒行呢,你
过来一下,我发现这里的东西不错,咱们就在这里定了。」

  孟茹心里一阵窃喜,心想,这傻帽儿还真听不得好话,他的钱赚起来太容易
啦。

  最后赵波果真在这里定下了10多万元的货,而且第二天就让单位的会计带
着现金来结账了。孟茹一算账,净赚了3万多,心里那个高兴啊。心想如果靠着
赵波这棵大树,没准也能小富一把,因为这家伙交际广、朋友多,认识的还都是
些有钱的主儿,如果他再介绍一些熟人过来,那名烟名酒行的生意一定会有新起
色。

  赵波自己也说:「孟茹啊,以后你这里可就是我的据点了啊,我每年都要用
不少东西,就从你这里拿了啊。」

  孟茹说:「欢迎赵哥常来,想要用什么,尽管吱声好了。」

  赵波还果真说话算话,打这以后隔三差五地来孟茹这里买东西,不但如此,
还领来很多狐朋狗友一起来,那花钱大把大把的,就如流水一样,让孟茹看了直
咂舌。

  当然,每次来的时候,赵波都不忘了和孟茹说一些近似打情骂俏的荤话,孟
茹都能不咸不淡地给应付过去。印象中比较过分的一次是,赵波开着他那辆丰田
吉普车,和一群朋友喝醉了酒,呼啦啦地过来,进屋就指着孟茹对大家介绍说:
「这是我老相好的,你们以后谁也不能去别处买东西啊,都得来这里捧场。」

  大家看着孟茹一副妖娆的样子,还真相信了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孟茹赶紧解
释说:「你们别听他瞎说,我是他小姨,哪里是他什么相好的。」

  大伙听了,就一阵哄堂大笑,赵波自己也跟着一通傻笑。

  很多次,孟茹望着赵波一伙人离去的背影,心里都在想,和赵波这厮这样接
触下去对不对,虽然孟茹很清楚赵波的为人,但是如今的她,已经不是领导干部
了,如果再不想办法找个靠山,以后的生活都是个问题。

  当然,在孟茹的心里,压根儿也没想和赵波怎样,她只想利用赵波多赚些钱
而已,如果这个时候疏远了赵波,那岂不是和钱过不去吗?这样想着,孟茹在心
里也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谁知正是因为孟茹贪图小便宜,结果却出了大事情。

  这天,刚要打烊的时候,赵波却一个人醉醺醺地推门进来了。孟茹正在清点
帐目,服务员刚刚回家,整个店里只剩下孟茹一个人。

  赵波进屋就说:「妹子,刚好路过你这儿,哥哥喝多了,进来讨杯茶喝。」

  孟茹一边给赵波泡茶,一边说:「没有酒量就不要喝那么多,真搞不懂你们
男人,每次喝酒不喝多就好象不够朋友似的。」

  赵波说:「你说得对,男人嘛,活在这个世界上无非就是酒色财气四个字,
如果连这四个字都没整明白,那可真是白活了。」

  孟茹给赵波倒完茶之后,递给他,然后自顾自地到一边儿继续算账去了。

  满以为赵波喝完茶后,坐一会儿就会走。谁知这厮却磨磨蹭蹭地,丝毫没有
要走的意思,而且一边喝茶,还一边用那色迷迷地眼神看着孟茹。

  孟茹似有警觉,抬起头来问道:「你看我干嘛,喝完茶早点回去休息吧,小
心回去晚了老婆收拾你。」

  赵波却冲着孟茹情不自禁地说出了一句:「你真美!」

  孟茹看赵波说出的话实在是不在行,面露愠色,刚要发作,却见赵波站起身
来,摇摇晃晃地向外面走去。

  最后赵波果真在这里定下了10多万元的货,而且第二天就让单位的会计带
着现金来结账了。

  孟茹一算账,净赚了3万多,心里那个高兴啊。心想,如果靠着赵波这棵大
树,没准也能小富一把,因为这家伙交际广、朋友多,认识的还都是些有钱的主
儿,如果他再介绍一些熟人过来,那名烟名酒行的生意一定会有新起色。赵波自
己也说:「孟茹啊,以后你这里可就是我的据点了啊,我每年都要用不少东西,
就从你这里拿了啊。」

  孟茹说:「欢迎赵哥常来,想要用什么,尽管吱声好了。」

  赵波还果真说话算话,打这以后隔三差五地来孟茹这里买东西,不但如此,
还领来很多狐朋狗友一起来,那花钱大把大把的,就如流水一样,让孟茹看了直
咂舌。当然,每次来的时候,赵波都不忘了和孟茹说一些近似打情骂俏的荤话,
孟茹都能不咸不淡地给应付过去。

  印象中比较过分的一次是,赵波开着他那辆丰田吉普车,和一群朋友喝醉了
酒,呼啦啦地过来,进屋就指着孟茹对大家介绍说:「这是我老相好的,你们以
后谁也不能去别处买东西啊,都得来这里捧场。」

  大家看着孟茹一副妖娆的样子,还真相信了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孟茹赶紧解
释说:「你们别听他瞎说,我是他小姨,哪里是他什么相好的。」

  大伙听了,就一阵哄堂大笑,赵波自己也跟着一通傻笑。

  很多次,孟茹望着赵波一伙人离去的背影,心里都在想,和赵波这厮这样接
触下去对不对,虽然孟茹很清楚赵波的为人,但是如今的她,已经不是领导干部
了,如果再不想办法找个靠山,以后的生活都是个问题。当然,在孟茹的心里,
压根儿也没想和赵波怎样,她只想利用赵波多赚些钱而已,如果这个时候疏远了
赵波,那岂不是和钱过不去吗?这样想着,孟茹在心里也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谁知正是因为孟茹贪图小便宜,结果却出了大事情。

  这天,刚要打烊的时候,赵波却一个人醉醺醺地推门进来了。孟茹正在清点
帐目,服务员刚刚回家,整个店里只剩下孟茹一个人。赵波进屋就说:「妹子,
刚好路过你这儿,哥哥喝多了,进来讨杯茶喝。」

  孟茹一边给赵波泡茶,一边说:「没有酒量就不要喝那么多,真搞不懂你们
男人,每次喝酒不喝多就好象不够朋友似的。」

  赵波说:「你说得对,男人嘛,活在这个世界上无非就是酒色财气四个字,
如果连这四个字都没整明白,那可真是白活了。」

  孟茹给赵波倒完茶之后,递给他,然后自顾自地到一边儿继续算账去了。满
以为赵波喝完茶后,坐一会儿就会走。谁知这厮却磨磨蹭蹭地,丝毫没有要走的
意思,而且一边喝茶,还一边用那色迷迷地眼神看着孟茹。

  孟茹似有警觉,抬起头来问道:「你看我干嘛,喝完茶早点回去休息吧,小
心回去晚了老婆收拾你。」

  赵波却冲着孟茹情不自禁地说出了一句:「你真美!」

  孟茹看赵波说出的话实在是不在行,面露愠色,刚要发作,却见赵波站起身
来,摇摇晃晃地向外面走去。

  孟茹以为他要回家,谁知他到了门口之后,将那卷帘门一下子就拉到了底,
咣当一声,他们两个人整个被关在了店里。孟茹暗叫一声不好,站起身来就要往
外跑,当她经过赵波身边的时候,一把就被赵波拽在了怀里。赵波喘着粗气说:
「妹子,你赵哥都想你好久了,今儿个你就从了我吧?」

  说罢就将那胡子拉碴的嘴巴往孟茹的脸上亲。孟茹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酒
气,立即拼命地摇头抗拒着,嘴上说道:「赵哥,你喝多了,快放开,被人知道
了不好!」

  赵波哪里肯放,那情欲就像开闸的洪水,止也止不住了。尤其怀抱着孟茹那
与众不同的丰满身子,赵波都恨不得将孟茹活生生地吃下去。孟茹看软的不行,
便开始开口大骂:「你这个混蛋,快放开我,再不放开我喊人啦!」

  赵波一边用力撕扯孟茹的衣服,一边说:「你喊吧,我今天是要定了你!」

  孟茹嘴里一边大喊救命,一边拼命地用手抓挠赵波的脸。赵波被烈性的孟茹
抓得生疼。赵波勃然大怒,使出浑身力气一个大耳光照孟茹的脸颊就扇了过去,
只听啪地一声脆响,孟茹嘤咛一声被打倒在地,浑身瘫软,再也没有了反抗的力
气。

  赵波走上前去,一边撕扯孟茹的衣服,一边嘴里骂道:「臭婊子,居然敢反
抗,我操你是看得起你,别以为你的骚事我不知道,就行高明操你,为什么不行
我操?我比他差在哪里。」

  孟茹在身下听着赵波满嘴的污言秽语,恼羞至极,抬起膝盖就要冲着赵波的
老二顶去,谁知赵波却早有防备,一下子就拦住了孟茹的双腿,然后紧紧地压在
了身子底下。孟茹动弹不得,眼见着自己最后的一丝遮羞布被赵波扯去,却一点
办法都没有。当孟茹粉白的一截身子裸露在赵波的面前,赵波瞪大了双眼,口水
都快流出来了。

  赵波把孟茹按在地上,撕掉了外面的衣服,孟茹只剩一个胸罩和三角裤保护
着她。孟茹嘴里哭嚎着,近似哀求地说:「赵哥不要啊,你就放过我吧,我求你
了好不好?」

  此刻的赵波,哪里还听得进去孟茹的只字片言,他早已丧失了人性。赵波把
孟茹压在身下,孟茹白嫩的身体在黄色的灯光下发出迷人的光,两个高耸的乳房
随着呼吸一上一下的剧烈起伏着。赵波伸出两只大手,紧紧握住了孟茹的两个乳
房,隔着薄薄的胸罩像揉面一样的搓、捏。

  赵波看着孟茹娇媚的脸上紧皱的眉头,就知道她快忍不住了,他一把扯掉了
孟茹的乳罩,两个白嫩高耸的乳房展现在他的面前,没有了乳罩的束缚,孟茹的
玉乳还是向上高高的耸立着,顶上是红豆大小的乳头。在孟茹的尖叫声里,赵波
的两只魔爪一手一个的紧紧抓住了孟茹的乳房,毫不怜惜的用力搓揉。赵波一紧
一松的捏着孟茹坚挺丰满的乳房,白白的肉从赵波的指缝中露出来。

  在赵波熟练的玩弄下,孟茹紧咬的嘴终于张开了,发出了迷人的呻吟:「无
赖……啊……轻一点……嗯……不要……求求你放了我……啊……」

  孟茹迷人的娇哼更加刺激了赵波的性欲,赵波淫亵的用粗糙的手掌摩擦着孟
茹红嫩的小乳头,这可是孟茹对性刺激最敏感的部分之一,孟茹被赵波玩的乳头
立刻变得硬硬的。

  孟茹用力的扭动着身体,想摆脱赵波的手掌,可孟茹扭动着的身体让赵波更
加的兴奋,赵波松开一只乳房,低头把孟茹的一个乳头含在了嘴里,用舌头快速
的舔弄。

  「啊……不要呀……求求你了,放了我吧……嗯……好难受……不要……求
你了!」

  孟茹尖叫着。可她的乳房却开始有了变化,一对乳房被赵波揉搓的越来越胀
大,比平时要整整大出一圈,赵波恨不得把孟茹整个乳房都吞下去。孟茹这对迷
人的乳房被赵波整整玩弄了半个钟头,孟茹已经没有一点反抗的力气了,这时赵
波的另一只手松开了孟茹的乳房,慢慢伸到了孟茹的大腿上,隔着小三角裤,摸
着孟茹最神秘的阴部。

  赵波突然发现孟茹的内裤已经湿了一小片,孟茹这时也发现了赵波的企图,
连忙叫着:「赵波不可以……」

  赵波淫笑着:「小骚货,水都流出来了,还说不想要!丁日民能操你、高明
能操你,我为什么不能操你呀!」

  赵波按住孟茹的大腿,就要脱孟茹的内裤,孟茹紧紧的并拢大腿,希望能摆
脱他的蹂躏,可这样的动作只能激起赵波更强的兽欲。

  赵波用力撕烂了孟茹的内裤,这时孟茹已经是全裸的躺在地上,被赵波揉搓
了30分钟的两个乳房高高的耸着,两条玉腿紧紧的并拢,可中间那片稀疏的阴
毛却暴露在赵波面前。

  赵波兴奋的喘着气,用力拉开孟茹的大腿,把头伸进去,细细的看着孟茹的
阴部。

  赵波想不到孟茹这样一个骚女人只有这稀疏的阴毛,两片娇嫩的阴唇紧紧的
闭着,只有一点亮晶晶粘液从里面渗出来,那是赵波刚才揉孟茹的乳房的杰作。

  赵波把一只手按在孟茹的阴唇上,来回的磨娑,很快他就感觉手掌里面湿乎
乎的一片,松手一看,从大阴唇的缝里面流出越来越多的白色粘液,孟茹叫的声
音也变得越来越淫荡了:「啊……不要……嗯……轻轻……轻一点……嗯……好
难过……」

  赵波淫恶的笑着,听着孟茹话都说不清的呻吟,赵波还发现孟茹另一个生理
上的细微变化原本紧紧关闭着的两片娇嫩的阴唇,在他粗糙的手掌的搓揉下,本
能的充血胀大,开始向两边微微分开,露出了里面红嫩的两片小阴唇,黄豆粒大
小的阴道口也暴露在这个大色狼面前!

  赵波看的血脉喷张,这一点点的细缝显然不能满足他高涨的兽欲,赵波捏住
孟茹两片娇嫩的阴唇,用力向两边拉开,孟茹最神秘的性器官被赵波这样粗暴的
玩弄和分开。赵波贪婪的看着孟茹娇嫩的小阴唇和更深处的尿道口、阴道口,他
猛地低下头,把他的嘴紧紧贴在了孟茹的「嘴」上……

  孟茹被迫张开两条修长的大腿,任赵波用力扒开自己的阴唇,可没想到赵波
竟然用舌头舔自己的阴部……

  「嗯……好痒……别这样……啊……不要……痒痒……痒死了……」

  「啊……别伸进去……求你了……求……求……求求你!」

  孟茹无力的尖叫着、呻吟着、喘息着……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扭动着细腰和屁
股,希望摆脱赵波的嘴对自己的攻击,可孟茹扭动的裸体让赵波愈加的兴奋和粗
暴,赵波把孟茹的两片阴唇翻的大开,舌头用力的舔着阴唇的内面,舔的孟茹不
停的淫叫:「别……不要……不……不要……好难受……啊……救命……」

  一个性感的美女大张着白玉般的双腿,两腿间被一个中年男人死命的玩弄,
整个房间里充斥着女人娇媚的哼叫。孟茹忍受着来自阴唇里面的性攻击。随着孟
茹的叫声越来越大,从她的肉缝里渗出的白色粘液也越来越多,顺着阴唇流到肛
门上——大腿——屁股——一直流到地上。

  赵波灵活的舌头越来越放肆和大胆,慢慢的从大阴唇到小阴唇,最后赵波把
舌头从孟茹的阴道口里伸了进去,开始一进一退的弄。孟茹只觉得阴道口一阵阵
的酥麻,本能的想夹紧双腿,可赵波却大力的扳开孟茹的两条大腿,看着孟茹原
本紧闭的阴唇被他玩的向两边分的大开,白浆一股股的从阴道口涌出来,赵波终
于忍不住了,掏出了自己胀硬了很久的大阴茎,真正的蹂躏就要开始了!

  孟茹终于感到赵波的舌头离开了自己的阴道口,这才悄悄松了口气,她红着
脸想低头看看自己的下面被赵波弄成了什么样子,却一眼看见了赵波青茎暴露的
大阴茎。孟茹虽然看过几个男人的阴茎,这时却突然看到这么粗大的一根,顿时
吓的尖叫起来!

  「赵波……你的……你的……太大了……不要……我怀孕了……求你了……
请你别……以后我再给你好吗……」

  「小骚货!今天就是要操你!别骗我了,还怀孕?看我不操死你!」

  赵波淫邪的怪笑着,把他胀硬的亮晶晶的大阴茎顶在了孟茹的阴唇缝里,孟
茹本能的一边尖叫,一边扭动屁股,想摆脱赵波大阴茎的蹂躏,想不到她扭动的
身体正好让她湿漉漉的下体和她粗大的鸡巴充分的摩擦,赵波以逸待劳,用右手
握着大阴茎顶在孟茹的阴唇里面,淫笑着低头看着孟茹扭动着的玉体和自己巨大
阳具的摩擦。

  只几分钟,孟茹就累的气喘吁吁,香汗淋漓,像一滩烂泥一样瘫软在地上,
一动也不动了。孟茹本能的扭动和挣扎不光不能帮自己,反而让自己柔嫩的阴唇
和赵波铁硬的龟头充分的摩擦,给赵波带来了一阵阵的快感。

  赵波用右手扶着自己的粗大阴茎,把乒乓球大小的龟头对准孟茹的阴道口,
屁股突然向下一沉,铁硬的大龟头顿时挤进去了一小半。

  孟茹只觉得阴道口好像被胀裂的疼,「不要……求你……别……不要啊……
啊……好疼……不……不要呀……」

  赵波邪笑着,看着自己的龟头把孟茹的阴道口胀的大开,孟茹痛苦的尖叫让
赵波兽性大发,赵波只觉得孟茹温暖湿润的阴道口紧紧包住他的胀硬的龟头,一
阵阵的性快感从龟头传来,他屁股向后一退,趁孟茹松口气的一刹那,再猛挺腰
部,一根粗大的阴茎狠狠的戳进孟茹的阴道深处,孟茹被他戳的差点昏过去,阴
道里火辣辣的疼,又酸又胀的难受。

  「不要……嗯……不要……疼……疼死……疼死了……啊……呜……呜……
别……停……」

作者: 冷墨生花    时间: 2011-12-13 20:08

               第三十一集

  赵波色咪咪的看着自己兴奋的青筋暴露的阴茎被他戳进去了一大半,孟茹的
阴道就好像一根细细的橡皮套子,紧紧的包住他火热的大阴茎,一股股白色的淫
水正从阴茎和阴道口的结合处渗出来,赵波的阴茎兴奋的发抖,哪还管身下这个
性感美女的死活,他再一用力,在孟茹的惨叫声里把整个阴茎插了进去!

  赵波这才把眼光从孟茹淫糜的阴部移到她的脸上,他下意识的看了看钟,已
经过去了2个钟头,旁边是孟茹被撕烂的内衣裤,床上是一个阴道里戳着他大阴
茎的美女。

  孟茹的眉头紧皱,牙关紧咬,努力忍住不发出呻吟,孟茹也发现自己越叫,
赵波就干的越狠,可来自阴道里那胀满的感觉又好难过,不叫出来就更难受了!

  赵波从孟茹的脸上读出了这些隐秘的信息,下体随之开始了动作。赵波三浅
一深的缓缓干了起来,粗糙的阴茎摩擦着孟茹娇嫩的阴道壁,一阵阵摩擦的快感
从孟茹的阴道里传遍全身,孟茹紧咬的牙齿松开了,迷人的叫声随之在房间里响
起:「赵波……别……别这样……嗯……嗯……嗯……不要……不要了……」

  赵波趴在孟茹的身上,抱着孟茹香汗淋漓的玉体,孟茹胀大的乳房紧紧贴着
他,赵波一边吻着孟茹,腰部不停的前后耸动,继续着三浅一深的干法,一直干
了15分钟。

  孟茹也从中感到了美妙感觉,可孟茹发现赵波喘气越来越粗重,说的话也越
来越不堪入耳:「小骚货!老子干的你爽不爽!小婊子!看我不戳死你!我戳!
戳!」

  赵波越来越兴奋了,这样的轻柔动作已经不能满足他的兽欲,赵波猛地爬起
身,用力拉开孟茹的大腿,搭在自己肩上,低头看着鸡巴对孟茹的狠狠奸淫,赵
波开始每一下都用尽全力,粗大阴茎一戳到底,顶到孟茹的阴道尽头,在赵波的
铁棒的疯狂动作下,孟茹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叫声。

  在赵波这根大淫棍的攻击下,孟茹的阴道里分泌出更多的淫水,滋润着孟茹
娇嫩的阴道壁,在赵波的猛戳之下,发出「扑哧、扑哧」的水响。这些淫声让赵
波更加的兴奋,赵波扶着孟茹的腰,不知疲倦的抽插。

  孟茹无力的躺着,只觉得全身被赵波顶的前后不停的耸动,两只乳房也跟着
前后的摇,一甩一甩的扯的乳根好难受。孟茹很快发现赵波的眼光也集中到了自
己的两个乳房上,孟茹惊恐的看着赵波把手伸了过来,抓住了自己活活跳跳的两
个乳房,开始了又一遍的蹂躏。

  这一次赵波好像一个野兽一样的狠狠揉搓孟茹饱满的乳房,好像想把它揉烂
似的,白嫩的乳房很快被赵波揉得红肿胀大,显得更加的性感了。

  赵波的阴茎也没有闲着,他一边用手玩弄孟茹的两个丰乳,一边用腰力把阴
茎狠戳,铁硬的龟头边沿刮着孟茹阴道壁上的嫩肉,阴道口也被赵波粗大的阴茎
胀得有个鸡蛋般大小,每一次赵波抽出鸡巴就带着大小阴唇一起向外翻开,还带
出孟茹流出的白色浓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孟茹已经被赵波干的半死不活了,她一头零乱的长
发,有的还搭在她汗湿了的乳房上。

  赵波则像一只发情的野牛,把孟茹按在地上,野蛮的蹂躏,已经过了两个小
时,毕竟赵波的阴茎也不是铁做的,孟茹又是一个这样千娇百媚的美女,在孟茹
细嫩的阴道里干了这么久,赵波的阴茎终于忍不住了,赵波像野兽一样的狠狠戳
了最后几十下,用手紧紧抓住孟茹的两个丰满乳房,从赵波的马眼里猛地喷出一
股股滚烫的精液。

  孟茹只觉得好像是有开水淋进了自己的子宫里,孟茹最后扭动了几下细细的
腰,那股白浆又如泉水般涌出。

  赵波这才真正仔细欣赏着孟茹的迷人裸体,乳房被他大力揉搓得红肿胀大,
乳头像两个红葡萄微微颤抖着,细细的腰身,平坦的小腹下面,是那片稀疏的阴
毛。孟茹的两片阴唇被赵波干的充血胀大,向两边完全分开,里面的阴道口还微
微张开着,一股股白色的浓浆从里面不停的流出来。

  随着赵波精液的射出,房间里突然变得好安静,男人野兽般的吼叫,女人淫
荡的呻吟都停了下来,只有孟茹轻轻的喘息声。

  赵波将鸡巴从孟茹的阴道里抽出来,他射出的精液还在从里面不停流出来,
赵波色咪咪的对孟茹说:「小骚货,里面流出来的是什呀?」

  孟茹顿时羞的脸红红的,娇嗔道:「王八蛋!明知故问,不都是你……你做
的好事!」

  「什么好事呀?说啊!」

  「滚,你现在可以走了吧?」

  话到最后,如蚊吟一般,细不可闻。孟茹的这副可爱模样,和她刚才被戳的
尖叫时完全判若两人。

  赵波火辣辣的眼神又开始在孟茹的裸体上扫描,孟茹连忙想用衣服遮住自己
裸露的身体,可太晚了,赵波的阴茎又一次兴奋的勃起了,有了孟茹第一次的滋
润,它更是粗大坚挺。

  赵波像一头恶狼似的,猛的扑在孟茹的裸体上,孟茹的阴道里还是湿乎乎、
滑腻腻的,这次没有了性爱的前奏,只有赵波原始兽欲的发泄。

  赵波和刚才一样,把孟茹两腿拉得大开,把他胀的紫黑的粗大阴茎顶在孟茹
的阴道口上,再一用力,一整根阳具尽根没入孟茹的小肉洞里。孟茹经过刚才的
一番激战,阴道不再像刚刚那么紧,赵波能比较顺利的戳进去,抽出来,一进一
出带来的强烈快感,让赵波的动作变得更凶猛、更有力,仿佛想要戳穿孟茹的阴
道似的。

  赵波一边按住孟茹,阴茎狠狠的戳,一边吼叫着:「老子戳……戳烂你的骚
逼……小骚子……老子干死你……你叫啊……戳烂你个小骚货……」

  「嗯……不要……别……好疼……求你……不要了……啊……不……不……
不要!」

  孟茹觉得一根热乎乎的铁棒在自己的阴道里面不知疲倦的前后抽插,顶端好
像有一个瓶塞大小的东西不停的撞击着自己的子宫口,一阵酸痒的感觉从那里不
停的传出来。

  「不要了……求你……你的东……西太大了……嗯……」

  在赵波狂暴的动作下,孟茹很快又达到了一次性高潮,热热的淫水从子宫里
涌出,烫着赵波的大龟头,阴道本能的收缩,把赵波的阴茎紧紧包住,好像孟茹
的小嘴含住赵波的龟头不停吮吸一样。

  赵波已经猛戳了几百下,这次一个没忍住,一股浓精狂射而出,赵波紧紧抱
住孟茹,把他的精液全都射进孟茹小小的子宫里。

  发泄完毕之后的赵波,似乎酒劲儿也醒了不少,简单地帮孟茹整理了一下衣
服,然后将她抱到沙发上亲了一口,关上门扬长而去。

  孟茹半夜醒来,发现自己衣衫不整,想要动弹一下却感觉浑身酸痛。这才记
起曾被赵波操过,更让她感到恐惧的是,下身居然流了一大滩鲜红的血迹。孟茹
一时呆傻在了那里,她为自己的行为后悔不已,早知如此,她死活也不会接触赵
波这个禽兽。孟茹扯开喉咙一声尖叫,凄厉地哭声在漆黑的夜晚久久回荡。

  强奸事件之后,令孟茹恐惧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她不幸流产了,老天跟她开
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她千方百计想要保住的孩子,终于没有保住。此刻的孟茹,
精神受到了极大刺激,她一想到赵波狰狞的面孔,就浑身打颤。她再也无力去经
营自己的生意,只好把名烟名酒行交给服务员照看,自己回家慢慢休养。

  刚开始的时候,高明并不知道孟茹流产了,后来他发现孟茹的气色不对,还
总躺在家里,便起了疑心,问孟茹究竟怎么了,孟茹原本不想把流产的事情告诉
高明,因为没有了孩子无异于丢失了一个重要的砝码,但转念一想,这事情瞒得
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便哭着说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没想到孩子就流产了。
当然,她没有把自己被赵波强奸的真相说出来。

  高明听说孟茹流产了,开始时有些惊讶,但慢慢地就感觉到了一丝轻松,说
心里话,他一点也不为失去这个孩子感到惋惜,相反还总觉得去掉了一块心头之
病。高明拉着孟茹的手,故作安慰地说道:「流产就流产吧,以后我们还有的是
机会再生。」

  孟茹听着高明的话,心里面纵然有一万个不愿意,但也是有苦说不出,眼泪
顺着孟茹的眼角哗哗地淌下来。

  赵波也许是坏事干得太多了,强奸了孟茹之后,却像一个没事人似的。他以
为像孟茹这样的女人,干了也是白干。这天,当他路过孟茹的名烟名酒行时,依
旧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当他看到整个店里只有服务员在时,就问:「你们老板
呢?」

  服务员如实回答说:「老板身子不舒服,在家休养呢!」

  赵波立刻就明白了,原来都是自己造的孽。便拿出电话,直接给孟茹打电话
问道:「怎么了,妹子,身子还不舒服吗?那天大哥实在喝多了啊,如果有冒犯
的地方,还请你多原谅!」

  孟茹一听是赵波的声音,立即怒火中烧,破口大骂道:「你这个畜牲,还有
脸打电话来,你就不怕我告你强奸,让你蹲大牢?」

  赵波一愣,旋即说道:「妹子,你说啥呢?大哥对你可是不错的啊,别人想
要我多看一眼我还懒得看呢。」

  孟茹被气得咬牙切齿,甚至都有将他千刀万剐的心。

  撂下电话后,孟茹心想,这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要想办法报复赵波才
对,但怎么报复她还没有想好。

  本来她是想去公安局告发赵波的,但转念一想,即便能送他进监狱,但自己
的名声同时也完了,而且现在又是她和高明感情的关键时期,她可不想因为此事
给两人之间带来什么影响。

  后来,孟茹又想到应该花钱找黑社会狠狠地教训赵波一顿,哪怕让他折个胳
膊、断个腿的也成,但后来想想这个办法也不妥,一来自己不精于此道,二来万
一掌握不好尺度将人打死,自己也会连带吃了官司。

  思来想去,孟茹也没有想出一个好办法,她心中万般不甘,心想:「难道就
这样白白让赵波给强奸了?不,决不会!一定要找机会报复这个混蛋。」

  孟茹在心中发誓,一定要给赵波点颜色看看。

  再说高明,自打知道孟茹流产以后,心头就像卸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感觉
有说不出的轻松。虽然孟茹再三催促他去和淑芳办理离婚手续,但他就是不急,
还一个劲儿地说:「反正孩子也没了,又不怕被别人看到大肚子,等你养好了身
子我再去也不迟。」

  在高明的思想里,他还想将事情拖一拖,看看还会有怎样的变化。孟茹对高
明的这种态度也很没有办法。

  在工作上,高明似乎迎来了又一个转机,由于他关于开发天河市旅游资源的
建议,得到了市委的认可,天河市领导班子一致决定,要在天河市成立一个旅游
局,专门负责天河市旅游产业开发等相关事宜。

  这就为高明带来了一个机会,那旅游局的局长位置还空缺着,虽然旅游局并
不是什么好局,但也属于正局级设置,每年财政还会拨付不少的专项资金,总比
他政府办公室副主任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使强很多。而且市长冯刚已经明确表示
一旦旅游局成立,他一定会力荐高明去当这个局长。

  高明那几天就像上满了发条的时钟,全速运转着,每天都干劲儿十足。他甚
至把儿女情长等诸般事情,都远远地抛在了脑后。作为一个有着远大政治抱负的
男人,高明已经预感到,他的机会到了,如果能够把握住,那么他的政治前途还
是一片光明的。

  这一天,天河市关于拟成立旅游局的书记办公会终于召开,会上在讨论旅游
局局长的人选时,冯刚提出让政府办公室副主任高明担任比较合适。冯刚的这个
建议提出后,马上就有人委婉地指出,虽然高明的能力水平都没得说,但好像生
活作风有点问题。

  市委书记刘仲文听后一愣,马上将目光对准了冯刚:「这是真的吧?」

  冯刚立即解释道:「好像他最近正在闹离婚,但我认为咱们在使用干部的时
候,也要用其所长,现在整个天河市没有第二个人比他做这个旅游局局长更合适
了,整个前期策划到方案最后的制定,都是他一手操办的,他对业务熟悉得很,
这样的干部不用实在可惜。」

  市委书记刘仲文手按着太阳穴半天没说话。最后其他几个书记也提出了一些
人选,大家讨论了半天,都觉得不如高明更合适。市委书记刘仲文说,要不这事
情先放一放,回头再定。

  会后,冯刚及时找高明作了一次倾心长谈。开诚布公地指出关于他任旅游局
长的事情遇到了一些麻烦,有人反映他生活作风有问题。高明听了,直冒冷汗,
低头斜觑着冯刚不知说什么才好。

  冯刚看了看坐在沙发里如同霜打茄子一样的高明,语重心长地说道:「其实
以前对你的事情早有耳闻,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和你谈这个问题,我认为男人在外
面偶有一些风流韵事可以理解,但像你这样弄得满城风雨就不可思议了。你高明
也是一个聪明的男人,怎么能因为女人而影响自己的政治前途呢,这样也太不成
熟了啊!」

  「我劝你趁早和她一刀两断,如果你还想在仕途上有所发展,那么你就把家
庭生活给我弄得稳稳当当的,否则你就别在机关里干。」

  冯刚的一席话可谓是发自肺腑,高明知道,冯刚这是拿他当自己人才这么说
的,一个劲儿地点头连连称是。

  从冯刚处回来,高明心中万分郁闷。冯刚的话不无道理,一个想要成大事的
人,不能因为儿女情长而毁了自己,这点高明自己也清楚得很。但是他不知怎么
就和孟茹走到了今天,如今想要抽身而退已经变得不那么容易,孟茹就好像一块
黏糕一样,紧紧地粘住了自己。

  高明没有回家,也没有去孟茹那里,他一个人孤独地走在天河市的大街上。
时值傍晚华灯初上,街上行人稀少,高明就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独自流浪
着,他不知道该去向哪里,归宿又在何方。现在高明有充裕的时间将自己的思想
沉淀,他想要弄明白今后的路该怎样去走。

  高明想到了自己的过去,那时候他踌躇满志,一心想要成就惊天动地的大事
业。他甚至以为这辈子能够当上市长,每天为百姓的安危、国家的繁荣而忙碌。
时至今日,这一梦想已经变得遥远而渺茫。高明枉自嗟叹,没想到人生的旅途上
会遭遇这么多的坎坷与曲折,高明开始质疑自己的人生目标是否选择得正确。

  他想到了冯刚的话,是的,如果打算继续在机关干下去,就必须摒弃儿女情
长,起码在外人看来,也要有一个看起来和谐稳定的家。高明十分叹服冯刚为人
的成熟,从冯刚身上,他看到了新一代党员领导干部的完好形象。

  是的,这是一个年轻干练的群体,他们有学识有魄力,他们识大局顾大体。
他们的心中始终装着一杆秤,一头装着自己的良心,一头装着我们的老百姓。国
家需要这样的领导者,人民需要这样的好干部。

  高明也想加入到这个群体中来,虽然他知道自己还需要不断地加强历练,继
续提升道德水平修养,但他有信心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一定会成为像冯刚那样
的领导者。

  这样想着,高明心中的理想更加坚定了,是的,作为一个想要成大事的人,
什么情人不情人的,该放下的一定要放下,没有舍就不会有得,男子汉大丈夫就
应该以事业为重。高明下定了决心,不能和孟茹再这么耗下去了,一定要找个机
会和她彻底分手,反正她现在已经没有了孩子,从而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也合该有事。这天下班后,高明信步走出市政府大院,脑海里正想着他和孟
茹之间的事情,就感到像一团乱麻缠绕在心头,挥之不去。出了市政府的大门,
高明不由自主地向孟茹的名烟名酒行望去,由于孟茹的名烟名酒行就在对面,高
明每次走到这里都会习惯于望向那里。

  但也就是这无意中的一望,高明发现了赵波那带有5个8牌照的丰田吉普车
停在门口,内心里不由得产生了一丝狐疑。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高明借着买
一包烟的机会,想要进去看个究竟。高明穿过马路,径直来到那名烟名酒行的门
前,略一思索,推门走了进去。

  此时,赵波正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坐在沙发里抽烟。孟茹不在,只有两个服
务员在旁边自顾自地忙活着。

  高明看到赵波后,故意很吃惊地问:「呀!真巧啊,你老兄也在这里啊?」

  赵波发现高明走进来,感到有一丝意外:「嗯,这不是吗,来拉几箱货。」

  赵波一边说,一边指着旁边的几箱五粮液道:「孟茹说让我多捧捧她的场,
我怎敢不从啊?」说完之后,邪笑着问高明道:「你来干什么?是不是找孟茹?
哦,她不在。」

  高明知道赵波的笑里面包含着其他内容,就赶紧解释说:「别瞎说,我是路
过进来买一包烟。」

  赵波听了哈哈打趣道:「怎么?不和孟茹相好啦?」

  高明瞪了赵波一眼,怕被服务员听到,说:「我什么时候和她相好了,你老
哥能不能不和我说笑?」

  赵波听了,把嘴一撇说:「还不承认,你要是真不和她相好,那我可要下手
啦。」说到这里,赵波故意压低声音:「这样风骚正点的娘们儿,打着灯笼都难
找。」

  高明听了虽然内心里对赵波极其反感,但在表面上故意装出大度的样子说:
「你有能耐就下手呗,要是真能把她拿下,我还要恭喜你呢!」

  赵波听高明这么一说,脸上立即露出一副淫贱的微笑,恬不知耻说:「好,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高明出了名烟名酒行,觉得心里十分不舒服,立刻给孟茹打了一个电话,开
门见山地说:「我看到赵波在你的店里,怎么,他经常去你那儿吗?」

  孟茹正在为被赵波强奸的事情身心俱裂,忽然接到高明的电话,顿时就乱了
方寸,支支吾吾地说:「不!他不……不常来啊!」

  高明感觉到孟茹的态度有些异常,心中更加怀疑,继续问道:「那赵波说他
总去你那里,还说是你要他去捧场的呢?」

  孟茹解释道:「你别听他胡说,都是没有的事。」

  高明皱紧了眉头,好意相劝道:「不是我小心眼,像赵波这种人还是少接触
一些为好,你可千万别贪图了小便宜,反倒容易吃了大亏。」

  高明的一番话,正说到了孟茹的痛处,眼泪不听话地流了下来。孟茹情绪低
落地说道:「你就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这次电话之后,高明总觉得好像有什么蹊跷在里面,一时在心中划了一个巨
大的问号。

  孟茹生怕高明知道了赵波强奸她的事情,打完电话之后,立即给赵波回了个
电话,非常坚决地告诉他以后不要再到店里去,那里不欢迎他。

  赵波听了电话后,十分不满意地问道:「为什么不欢迎我去?是不是怕那姓
高的知道?我就不明白了,你跟着他有什么好,看他那酸腐的样子就不会有什么
大出息。你还不如跟着我,老子有的是钱,保准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孟茹听了赵波的话,心中恶心至极,但为了不让他弄出什么乱子来,强压住
怒火说道:「关高明什么事情,我只是担心你总去我那里,万一被别人说出闲话
来不好。」

  赵波听了之后,哈哈地一阵狂笑,说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啊?如果传出
闲话更好,我倒想让全天下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呢,真的妹子,那一晚我到现在
还难忘呢,你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让我销魂的女人……」

  赵波越说越离谱,孟茹实在听不下去了,都快被气疯了,啪地一声挂断了电
话,心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男人,孟茹恨不得现在就提着刀子将赵波杀
掉。

  说来也奇怪,也不知道是赵波有意渲染他和孟茹的事情,还是他嘴巴不严无
意中泄漏了天机,也可能是他去孟茹的名烟名酒行次数太多的缘故,总之有关他
和孟茹有一腿的消息不胫而走,而且越传越玄乎。

  人们都说孟茹是一个水性杨花的滥女人,最初看中了丁日民的权势,并且心
甘情愿地做了他的情人,后来丁日民倒台了,她又缠上了有才有貌的高明,没想
到高明也没能留住她的心,最后她又对纨绔子弟赵波投怀送抱,大家都说这样的
女人简直和一个妓女没什么差别。

  渐渐地,高明也感觉到了周围的气氛不对,身后看他的异样眼神多了,另外
他也偶尔听说了孟茹和赵波的一些风言风语。高明本来就因为提拔受挫的事情心
情不是很好,再加上孟茹和赵波的小道消息更让他雪上加霜。

  高明感到十分恼怒,心想孟茹啊孟茹,要不是因为你,我旅游局局长的位置
早坐上了,如今你却给我扣了这么一顶绿帽子!高明心中暗自发誓,如果孟茹和
赵波的事情是真的,那么他会毫不犹豫地与孟茹分手。

  孟茹似乎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头,她听服务员说赵波依旧有事没事总去她
的店里溜达,而高明却与她联系的越来越少了,每次她主动打电话给高明,他的
态度都不是很友好,不但冲劲儿十足,还总有些含沙射影的意思在里面。

  孟茹的内心里有些发慌,本来孩子流产了她就心里没底,如今又出现了赵波
这个岔头横在里面,更是让她感觉到诚惶诚恐,不过是简单地休养了半个月,她
再也等不到身体完全康复,便急急地赶到了店里。

  一进店,孟茹就埋怨服务员道:「我不是告诉你,赵波来的时候不做他生意
吗,为什么他还总来?」

  服务员是孟茹的一个远房亲戚,所以孟茹和她说话并不客气。服务员委屈地
说道:「我是说过不做他生意,可他每次来的时候却总是赖着不走,我有什么办
法!」

  孟茹说:「你怎么那么笨呢,往外撵啊!」

  服务员嘟囔道:「我怎么好意思往外撵,毕竟人家也是一个大男人。」

  孟茹听她这么说,很为她没有坚决的态度而生气。

  一连几日,孟茹都守在店里,专等着赵波再来,她将会有一肚子的恶毒语言
回击他,让他从此滚得远远地。然而奇怪的是,赵波像消失了一样,一连几天都
没有再来她的店里。

  这一日,又是行将打烊的时间,孟茹正要关闭店门,赵波却又一次醉醺醺地
走了进来。他看到孟茹一个人在里面,心中窃喜,立即涎着脸皮靠上前来,嬉皮
笑脸地说道:「这几天你哪儿去了,我都想死你了。」

  孟茹看到是他,赶紧将店门大开,坐到门口,以防这个禽兽再次做出什么不
轨的事情来。然后,孟茹圆睁着怒目,直接指着赵波的鼻子说:「姓赵的,我实
话告诉你,今后你不要再打我的主意,我奉劝你离我远点,否则的话,我宁为玉
碎,不为瓦全,肯定不会有你的好果子吃。」

  赵波被孟茹强硬的态度吓了一跳,但立即他就恢复了原来的表情,嘻笑着说
道:「妹子,何必动这么大的火气呢,我知道那天对你粗鲁了一点,但是你也要
理解,我是因为喜欢你才对你那样的。」

  孟茹说:「放屁,喜欢我就*我,你还是不是人?」

  赵波说:「对你,我情愿不是人了,只要能得到你,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孟茹说:「亏你还是一个单位的领导,咋就不知道羞臊呢,你就不怕你的所
作所为给你的工作带来影响。」

  赵波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妹子,一个有线电视台,那算什么破单位,况
且我又不想往上干,这年头有钱就比什么都强了。再说了,现在天河市这些当官
的,哪个不是我家老爷子在位的时候提拔起来的,谁还不给我个薄面?所以啊,
只要你跟了我,保准你有享不完的福。」

  也许是赵波喝多了酒的缘故,语气十分狂妄,好像整个天河市都是他家的一
样,一切都不在话下。

  孟茹对他的行为十分反感,也不愿意再听他唠叨下去,摆着手说:「好了,
你有钱那是你的事情,我不希罕,你赶快走吧,以后别到我的店里来,我也不想
再见到你。」说完就要关门送客。

  赵波哪里是一个省油的灯,他见孟茹要撵他走,立即显露出了无赖的本性,
借着点酒劲儿,嚷道:「干嘛啊?我还没和你说完话呢,你就让我多陪你一会儿
嘛。」说完就要往屋子里面冲,孟茹就使劲地往外推他。

  正在两个人拉扯的过程中,忽然门外走来了一个人。两个人同时回头看,来
人竟是高明。孟茹赶紧放手,只有赵波还傻乎乎地拽着孟茹不撒开,孟茹扯了好
几扯,才从他的手中挣脱出来。再看高明,脸色甚是难看,开口便道:「我是不
是打扰了你们?」

  孟茹没有想到高明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走进来,表情慌乱地解释道:「我正在
往外推他呢,他就是赖着不走。」

  高明没有正眼看她,直接将目光转向了赵波,满含讥讽地说道:「老兄真是
不食言啊,怎么,这就动起手来了?」

  赵波显然对高明的突然闯入感觉十分不爽,带有挑衅地回答道:「动手怎么
了,就行你碰她,就不行我动手啊?实话对你说,她早已经是我的人了,我们公
平竞争。」

  孟茹想要拦住赵波的话,可是已经来不及,这个混蛋在酒精的作用下已经彻
底丧失了理智。

  高明听了赵波的话,嘴角处闪过了一丝冷笑,说:「行,你怎么做都行,没
人跟你竞争,我也只是路过而已,看到你们在,进来打声招呼。好了,我走了,
你们继续。」

  说完,高明转身就要走,旁边孟茹受不了了,哭喊着说道:「你别走,他说
的不是真的,你不要相信他的鬼话。」

  孟茹的话音刚落,赵波就在旁边插话道:「妹子,你就让他走吧,难道咱们
的事情还怕他知道怎的?」

  孟茹真是忍无可忍了,顺手抄起柜台上的水杯、计算器之类的东西,像疯了
一样劈头盖脸地朝赵波的身上砸去,边砸还边说:「我打死你这个混蛋,我打死
你这个混蛋!」

  赵波对孟茹的突然举动措手不及,身上早就挨了几下子,赶紧用胳膊护住头
部,向门外退去。孟茹哪里肯放手,追到门外,拣起砖头瓦块之类,继续朝赵波
的头脸打去,赵波看孟茹精神都有些不太正常了,预感到大事不好,赶紧驾车逃
之夭夭。

  孟茹一屁股坐在门口,被气得号啕大哭,引得旁边路过的人,纷纷驻足。这
边高明还没有走远,看到孟茹这样也不是办法,只好重新折回来将孟茹拽到屋子
里,然后将店门紧闭。

  房间里,孟茹双手拉着高明的胳膊,近似乞求地说:「你不要相信他的话,
那不是真的!」

  高明看着哭得像个泪人似的孟茹,一句话都不说。孟茹继续解释道:「是他
总死乞百赖的来我这里纠缠,你刚才看到了,我已经把他打走了。」

  说完,孟茹想要求得高明的谅解,故意将头靠在高明的胸前,谁知高明却一
下子将她推开了。孟茹睁大了惊愕的眼睛:「怎么,你不相信我?」

  高明死死地盯住孟茹:「我没想到时至今日你还在骗我,现在外面已经传遍
了,原本我不相信,还好我今天亲眼所见了,我真没想到,你孟茹居然是这种女
人。」

  孟茹哭着摇头:「不!这不是真的,高明,你听我解释。」

  高明说:「你还解释什么,当初你跟丁日民的时候我就听你解释,今天你跟
赵波扯到了一起,你还要我听你解释?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难道你敢
说你没有和赵波上床?难道你敢说没有接受赵波的好处?我算看透你了,你把我
高明当作一个大傻瓜来耍,你也太让人伤心了,我看我们到此结束吧,你以后也
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也再不会上你的当。」说完,高明转身就要走。

  孟茹见此情景,一把扑上去,死死地拽住高明的胳膊,大哭着说:「不,我
不让你走,你要听我的解释,你不能离开我。」

  高明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看了孟茹一眼,那眼神中含满了怨恨,然后一使劲
儿甩开了双手,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孟茹跌坐在地板上,看着高明远去的背影,哭得昏天黑地。


[ 本帖最后由 冷墨生花 于 2011-12-13 20:35 编辑 ]
作者: 冷墨生花    时间: 2011-12-13 20:37

               第三十二集

  这次事件,无疑又让孟茹遭受了一次沉重打击。过后,虽然孟茹主动给高明
打了无数次电话,可高明就是不接,他已经铁定了心要和孟茹断绝关系。孟茹心
里难过极了,本来遭遇了强奸,失去了孩子,已经让她饱受摧残,如今就连她苦
心经营的爱情,最终也落得了个如此结果。

  此刻,孟茹受到了强烈的精神刺激,就连神志都变得有些恍惚。她想不通,
为什么自己向往美好的爱情,却一再的被残酷的现实所折磨?为什么自己心地善
良、与世无争,却总是受到无辜的伤害?

  孟茹站在镜子前,仔细地看着里面的那个人,她知道自己从头到脚都有了蜕
变,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纯洁无瑕的小姑娘了,这就好像一杯清水,里面被人撒入
了灰尘,变成了混浆浆的一杯泥水。曾经的那些美好梦想,从此将彻底破灭。

  回想自己的境况,事业上已经没有了出路,感情上又遭受了如此重创,就连
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孩子,都没能保得住,这个世界真的已经没有什么值得
她再留恋的了。

  那一刻,孟茹心灰意冷,心里面是从未有过的绝望,她真想一死了之,但唯
一放不下的就是自己年迈的父母,还好自己的弟弟已经长大成人,完全能够挑得
起这个家的重任,想想自己这些年虽然没有完全尽到做女儿的孝道,但为了这个
家已经付出的够多,她已经问心无愧。

  孟茹冷笑了一下,她想自己如果真的要离开这个世界,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
和高明生活在一起,她曾经多么渴望能够找到一个像高明一样的男子,恩恩爱爱
地过一辈子,哪怕生活很平淡很无味,哪怕两个人会偶尔吵架拌嘴。她知道,只
有这样的生活才是最真实的,而所谓的荣华富贵,最终都会烟消云散,没有任何
意义。

  想到这里,孟茹决定不管怎样都要和高明见上一面,向他说明一切,希望能
够求得他的谅解。如果高明真的不能原谅她,那么在这个世上,她也就没有任何
遗憾了。孟茹想要把自己被赵波强奸的事情告诉高明,她想凭高明的为人,知道
自己是被赵波强奸的后,应该不会把这个罪责强加到她的头上。这样想着,孟茹
决定亲自去找高明一趟,要和他好好谈谈。

     ***    ***    ***    ***

  再说高明,自从那晚看到孟茹和赵波拉扯在一起后,心中就如同打翻了醋瓶
子,那感觉真不是一个滋味,这就更加证实了人们的传言并非是空穴来风。

  要说当初孟茹跟丁日民是为了丁的权势还有情可原,但孟茹跟赵波就让高明
有些想不通了。赵波要才没才、要貌没貌,人品还不好,高明真想不出孟茹图他
什么。高明甚至开始怀疑孟茹的为人,难道她真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高明自
认为看人挺准的,怎么想孟茹都不会是那样的人。

  高明断定了其中必有什么隐情,但他实在不想再听孟茹任何解释了。事情发
展到今天,高明已经很累了,他深深地感觉到,婚外情他玩不起。如果说当初和
孟茹发生关系是因为自己的一时头脑发热,那么两个人走到今天,已经不能单纯
用冲动来定义这一切了。

  高明决定要趁着这次机会和孟茹分手,他知道这次机会对他来说十分难得,
以前他想要摆脱孟茹都不可能,而今他离开孟茹,孟茹将无话可说。

  这样拿定了主意后,高明狠下心来,无论孟茹打过来多少电话,他都不接,
他要用行动告诉孟茹,他们之间已经不可能。

  这天,到了下班的时间,高明收拾好东西往外走,刚到大门拐角处,冷不防
冒出一个人,吓了高明一跳。

  高明定睛细看,竟是孟茹。几日不见,孟茹又消瘦了许多,面容憔悴,眼睛
黯淡无光,俨然换了一个人。

  孟茹说:「我找你有些话说,就几分钟可以吗?」

  高明看了看来往不绝的同事,有些迟疑。

  孟茹说:「你要是觉得这里不方便,就去我店里好吗?」

  高明说:「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看就这么算了吧。」

  说完,转身要走,孟茹在身后大声喊道:「高明!难道你真这么狠心?」

  高明打了一个寒噤,愣在了那里。孟茹哭着说道:「你离开我可以,但是你
为什么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呢?」

  高明回过头来,发现孟茹已经是泪流满面。门口正陆续有熟人走出来,高明
怕被别人看到不好,赶紧拉着孟茹,进入了马路对面孟茹的店里。

  在名烟名酒行的里间,孟茹和高明相对而坐,两个人的心态都比较复杂。短
暂的沉默过后,高明率先开了口:「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快说吧,说完我好
走。」

  孟茹看到高明决绝的样子,心里面很是难过,抹了一把眼泪说道:「你以为
我是死缠着你不放是不是?其实即便你今天离开我,我都不会拦着你。今天之所
以找你过来,就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我没有背叛你,我是被赵波强奸的。」

  高明听了,瞪大了惊讶的眼睛:「他强奸了你?他怎么会强奸你呢!」

  于是孟茹就把赵波怎么来她的店里买东西,又怎么被赵波强奸的事情一五一
十地跟高明说了一遍。

  高明低着头,半天没有吭声,脸色甚是难看。其实高明早就预料到这其中必
有隐情,但还是没想到赵波这个混蛋会干出如此猪狗不如的事情来,高明有些愤
怒,也有些伤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件事情。

  在内心里,他恨赵波恨得要死,那种感觉就和赵波上了自己的老婆没什么两
样,高明的心里窝火得很。

  孟茹继续说道:「你一定以为我这么说是为了赢得你的同情,不管你是否相
信,我说的都是真的,好了,如果你现在决定要离开我,我绝不拦你,你自己选
择吧。」

  孟茹说完,泪眼婆娑,模样甚是可怜。

  高明听了孟茹的话,知道皮球又被孟茹踢了过来。显然,在这种前提下,如
果高明因为孟茹被强奸就离开则显得十分小气,但是如果高明再不借助这个机会
抽身而退,那么他将继续纠缠在和孟茹没完没了的感情漩涡里。此刻的高明陷入
了深深的矛盾中,从内心说他是爱孟茹的,但男人不能因为爱情就放弃了家庭和
事业,起码对于高明这样的男人不能。

  高明再次想到了市长冯刚对他说过的话,如果还想在政府机关混下去,就要
彻底摒弃儿女情长,尤其是要和孟茹这样的女人断了联系。

  想到这里,高明狠了狠心站起来,对孟茹说了如下的话:「孟茹,我真的不
想离开你,可是我已经很累了。虽然说赵波强奸了你,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
你不贪图小便宜,给了赵波机会,他又怎么会强奸你?你口口声声的说爱我,但
是为什么当初出现了一个丁日民,如今又出现一个赵波?谁能保证将来的某一天
会不会又出现另外一个男人呢?」

  「孟茹,我们结束吧,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将我们的这份感情继续下去了,不
管你说我心狠也好,懦弱也罢,如果再这么折腾下去,我迟早都会疯掉。好了,
我走了,你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我也不会见你了,忘记我吧,就当什么都没有
发生过,你多保重!」

  说完,高明看了孟茹最后一眼,眼神中浸透着无限的苍凉与绝望。就这样,
高明走了,连头都没有回,他走得是那样坚决,那样义无反顾。

  孟茹呆坐在那里,一句话也没说,任泪水无声地落下。

  高明最后的那几句话,让孟茹无言以对。她知道从此后,这一段浸透着她全
部心血的情感经历将彻底结束。在这段感情里,她付出了很多、失去了很多,到
头来什么也没有得到,终究是一场空。

  而作为高明,此刻正一身轻松地行走在夜色中,他知道从此后,他将开始一
段新的人生里程。而与孟茹的这一段并不光彩的人生经历,也将会被他当作记忆
小心收起,放在无人探知的角落,或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翻找出来细细感
知一番。

  在高明的主观意愿里,这段经历,就好像一场戏,这场戏从头到结尾都是他
一手策划。他既是导演,又是演员,尽管他演得并不是很出色,但一切都在他的
掌控中。当这出戏即将落幕的时候,他希望会有一个相对完好的结局。

  可是,事实果真如此吗?

  一阵狂风夹杂着一阵暴雨,转眼,天河市的雨季来临了。

  在这样的日子里,难得见到几个好天气,那风雨肆虐着,经常会裹挟着街道
两旁不知谁丢弃的纸屑果皮,在空中飞舞。

  紧接着,一声接一声的电闪雷鸣,以万钧之势滚落到大地之上,街道两旁偶
尔会有那么一两棵郁郁葱葱的树木被雷电击中,那焦糊的枝丫垂落下来,露出里
面带有年轮的树芯,令过往的行人看了,都会莫名慨叹,这么年轻旺盛的生命也
会突然被终止,谁能说人生不充满了变数?

  这几日,孟茹的行踪比较诡秘,她先是低价卖掉了名烟名酒行和车子,然后
将所筹集的钱款都集中起来,存到了弟弟的户头上,按她的说法是要全力帮弟弟
度过难关。然后,没事的时候,孟茹经常会去教堂坐坐,面对着耶稣的圣像嘴里
念念有词,似乎在忏悔着什么。

  孟茹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常常是一整天不说一句话。细心的母亲看到了她的
这些变化,安慰她道:「小茹啊,是不是又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凡事都要
想开啊,千万不要钻牛角尖。」

  孟茹看了看母亲,眼含热泪地问道:「妈,你说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是不是
生来就是受苦的,为什么我们想要竭力过上舒心的好日子,偏偏却得不到呢?」

  母亲怜爱地拍了拍孟茹的脑袋:「那是因为你的欲望太多了,只要保持一颗
平常心就不会有这么多痛苦了,所以一定要想开哦。」

  孟茹又说:「世人都说无欲无求才好,可是真正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呢?还不
是每天都在为了功名、为了权力、为了安逸、为了享乐而拼命吗?」

  母亲被问得无言,只是含糊地说道:「反正只要你不这样就好了。」

  事情至此,似乎一切都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高明也搬回了家里住,他很真诚地向淑芳检讨了自己的错误,并且保证绝对
不会再犯。淑芳对高明的检讨很漠然,似乎他的检讨根本就不会起什么作用,另
外也与自己无关。

  一连下了一周的雨,总算晴天了。

  这天孟茹早早地起来,很认真地为自己梳洗打扮,她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热
水澡,然后穿上了最艳丽的服装,她要去做一件早已酝酿好的大事。

  一切准备妥当以后,孟茹给赵波打了一个电话:「喂?赵哥吗,我是孟茹,
你在哪里呢?我想和你见上一面。」

  赵波接到孟茹的电话显然很意外,尤其孟茹还甜甜蜜蜜地称呼他为赵哥,这
让赵波简直是受宠若惊,短暂的迟疑后,赶紧回答道:「原来是妹子啊,我正在
外面办事呢,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嗯,是这样的,我和高明分手了,现在心情不是很好,想找你说说话,可
以吗?当然,如果你没有时间就算了。」

  孟茹故意十分失落地说。

  赵波听了,连忙回答道:「我有时间,你在哪里呢,我现在就过去接你。」

  当赵波开着他那辆丰田吉普车来到约定的地点后,不禁眼前一亮,今天的孟
茹显然是经过了一番刻意打扮,那一身得体的紧身衣将她的完美身材暴露无遗;
美丽的脸上轻施粉黛,愈加显得楚楚动人;一双顾盼留情的眼睛,仿佛一汪深不
可测的潭水,足可以把人掉到里面去。

  不知为什么,赵波一见到孟茹就忍不住起生理反应,他迫不及待地问:「你
真的和高明分手了?」

  孟茹看到赵波色相十足的样子,对他抛了一个媚眼:「我还能骗你不成!」

  赵波顿时觉得自己的魂魄都飞了。

  「就是啊,我早就对你说过,跟着那个穷鬼有什么意思,要权没权,要钱没
钱,一看就知道没有多大发展。」

  孟茹说:「那我跟了你会有什么好处啊?」

  赵波听了哈哈大笑着说:「别的我不敢说,起码在物质上我会满足你。」

  孟茹也笑了:「好啊,那你有多少钱要给我啊?」

  赵波嬉皮笑脸地回答道:「只要你跟了我,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边说边轻浮地用手来搂孟茹的肩膀。孟茹一侧身,故意撒娇说:「谁稀罕你
的臭钱,好了,不开玩笑了,我心情不好,想要散散心,你陪我去吧,天河市熟
人太多不方便,我们去龙江市吧。」

  赵波一听说孟茹要和他去龙江,马上就联想到上次她和高明在龙江某大酒店
开房的事情,心里也痒痒起来,心想如果他们也能在龙江市开房,那将是一件多
么惬意的事情啊。这样想着,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车门,对孟茹爽快地说:「好
啊,我们这就走。」

  在去往龙江的公路上,赵波驾驶着车子正做着他的春秋大梦,他妄想着半个
小时以后,就可以将孟茹弄到床上,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样想着,裤裆处都搭
起了帐篷。赵波一边开着车,一边侧头看孟茹,越看越觉得她美,忍不住腾出一
只手来,去摸孟茹的手。孟茹提醒道:「小心开车,别动手动脚的。」

  赵波嘻嘻地笑了一下听话地将手缩了回来。孟茹看了赵波一眼,说:「你这
辈子上过不少女人吧?」

  赵波一愣,不知道孟茹什么用意。孟茹说:「没有关系,我只是随便问问而
已,你只要对我说实话就好。」

  赵波犹疑了一下,然后说道:「具体多少我也记不清楚了,应该有一百多个
吧,怎么?」

  孟茹听了心里很惊讶,但在表情上没有流露出来,依旧故作玩笑地问:「不
会都是被你强迫的吧?」

  赵波说:「哪能呢,实话跟你说吧,很多女人都是自愿跟我上床的。这年头
只要你手里有了钱,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赵波说着,脸上流露出得意的表情。孟茹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心想此刻
手里要是有一把锋利的刀子,她一定会一刀一刀地将赵波的肉割下来,直到他疼
得慢慢地死去,若非这样,不能解了她的心头之恨。

  孟茹强忍着怒火,继续问道:「那你说说,你上过的所有女人中,哪一个让
你最难忘?」

  赵波嘿嘿傻笑着说:「当然是你了,够美、够辣,我喜欢。」

  孟茹没料到赵波会说她,心里面有些意外,故意生气地说:「去!我不算,
除了我以外呢?」

  赵波看了孟茹一眼,略加思考:「噢,我上过一对母女,一老一少两个人一
同侍候我,那感觉实在太棒了!」

  孟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世上竟有这么荒唐的事情?」

  赵波说:「怎么?不相信啊?比这荒唐的事情还有呢,这个世界,只要你敢
想,就没有做不成的事情。」

  赵波说完,一脸的成就感。孟茹问:「你做了这么多荒唐事,就不怕遭到报
应?」

  赵波说:「报应什么啊,你没见现在很多人比我还荒唐,不也一样好好地活
着吗?人生在世,就要及时行乐,谁知道哪天两眼一闭,就一命归西了。反正只
要好东西都享受到了,即便死了也够本了。」

  孟茹听了,半天没有说话,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赵波歪过头来问:「怎么妹子,哥哥说得不对吗?」

  孟茹说:「对,你说得很对,看来你这辈子真不白活啊。」

  赵波听到孟茹的赞美,越发来劲了:「就是啊,所以你以后跟了我,会有享
不完的福。」

  说着,又把手探到了孟茹的大腿上,开始来回摩挲起来。孟茹没有拒绝,任
他摸了一会儿,然后说:「我来开车吧,你这样容易分神。」

  赵波以为孟茹要给他提供方便,高兴地说:「好啊。」

  说完嘎地一下,将车子停在了路边,然后迅速地下车与孟茹调换了位置。孟
茹熟练地将车子发动后,那吉普车就如一匹脱缰的野马,快速地朝前驶去。

  赵波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一边看着美人驾车的优美姿势,一边再次忍不住将
手放在了孟茹的两腿之间,来回地动作着,心中感觉是超常的刺激。孟茹两眼紧
盯着前方,任凭赵波在身下孟浪。

  车子以每小时140公里的速度高速行驶着,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辆满载着
货物的大货车,旁边赵波依旧沉醉在那美梦里,不知灾难已经来临。

  孟茹打定了主意,脚下的油门踩到了底,车子如同离弦的箭一样,疾射了出
去,重重地撞在了大货车的尾部,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紧急刹车的声
音,那本已超载的大货车仿佛被人从后面踹了一脚,一下子被顶出去了老远,丰
田吉普车撞在大货车的后面,又被弹了回来,在马路上打了一个旋儿,然后侧翻
在那里,玻璃等杂物碎了一地。

  那大货车的司机将车子紧急制动之后,赶紧打开车门走下来,惊慌失措地观
察着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他看到一辆吉普车正歪倒在马路中央,车体因为重创已
经严重变形,心中叫苦不迭,他不明白怎么就会和别人的车子撞到了一起,明明
自己刚才紧贴着公路的右侧匀速行驶,怎么就会和别人追尾了呢。

  大货车的司机都快哭了,一边打电话报警,一边张罗着赶紧救人。这时周围
已经有好心人围了过来,大家试图将吉普车内的人拽出来,可是当他们看到车内
的一对男女已经被撞得脑浆直流、面目全非,就都放弃了努力。

  不一会儿,交警大队的民警们来了,他们一边维持着现场秩序,一边寻找着
事故的原因。那两具尸体也被从车内拽出来,放在别的车子里。在搬运尸体的时
候人们发现,那女人撞得很惨,就连手腕上戴着的玉镯,都被撞成了碎片。

  孟茹和赵波出车祸的事情迅速在天河市内传开,大家都说孟茹和赵波早就有
染,这次两个人去龙江市偷情,由于车速过快才导致车祸的发生。当时高明正在
和同事们商议下午开会的事情,当他从外面匆匆赶进来的小王口中听说孟茹出车
祸死了时,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差点晕过去。

  孟茹的死让他感到十分震惊,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一种深深地悲痛
笼罩在心头。当他又听说同时出车祸的还有赵波时,他又为自己的这种悲痛感到
不值。

  一整天,高明什么也干不进去,心里面仿佛被掏空了一般,总觉得好像丢了
一样什么重要的东西。他坐立不安,不住地在房间里徘徊,一根接一根地吸烟。
虽然高明经历过很多的人生变故,但他对眼前发生的一切还是感到十分突然,他
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高明的脑海里不住地浮现出孟茹的音容笑貌,他妄图想要抓住些什么,但是
一切已经来不及。高明本想利用葬礼的机会去送送孟茹,但不知为什么,思索再
三,他还是没有这个勇气,只能蜷缩在办公室里,一个人沉浸在对孟茹的无限哀
思中……

  殡仪馆的吊唁厅内,孟茹的葬礼如期举行,前来参加吊唁的人并不多,除了
她的亲友外,剩下的就是她生前几个要好的同事。大家围绕着孟茹的遗体转了一
圈,然后鞠躬向她告别。孟茹静静地躺着,脸色是灰白的,那经过化妆师缝补过
后的脸,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一位风姿绰约的女人就这么结束了自己年轻的
生命。

  旁边,有一对老夫妻放声哭嚎着,用手不住地拍打着尸体上的玻璃,一个长
相俊雅的年轻人,流着眼泪搀扶着两位老人,其景象甚是凄凉。

  当天晚上,高明回到家里连晚饭都没有吃,早早地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
着。淑芳走了进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半天,高明才从被子里探出了头说:「孟茹死了,是车祸。」

  淑芳愣在那里,半天没有吭声,她的眼神里中透出了一丝惋惜,然后什么也
没说,转身走掉了。

  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时光似乎从来没有因为那么一两个人的离去
而停止过。

  大约半个月后,高明无意中在家上网,打开电脑,发现了孟茹写给他的一封
信,而那封信正是写于半个月前她出事的前一天晚上。信的内容如下。

  高明: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想必我们已经生死两隔,请不要说我愚蠢地选择了
死亡,这个世界我已经看透,除了亲情,再也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了。只是今生
没有和你在一起,成为了我最大的遗憾。

  自从和你相识以来,我曾经那样深地爱着你,并且妄图从你那里收获爱情的
甜蜜,但是我错了,我收获的不过是镜中的花朵、水中的月亮,一切都是那样的
虚无缥缈……但我还是要感谢你,起码在我生命最脆弱的时刻,你给了我一些亮
丽的颜色。

  高明,如果说在我们的爱情抉择中你表现得相对懦弱,我不怪你。我知道你
有自己的理由,要怪我只怪这个社会,这个丑陋的人生,竟然容不得我和心爱的
人在一起。就在刚才,我又把你的照片翻出来,看到你那样甜蜜地冲我笑着,那
是怎样一种醉人的幸福啊。高明,如果有来生,我还祈求上苍能够让我和你在一
起,哪怕以我今生的死去为代价,我也愿意。

  高明我走了,请不要为我的离去感到有任何一点惋惜,我是一个不值得你留
恋的女人,是的,我没能把最纯洁的身子给你,我让你在这场感情中,背负了太
多你不愿意背负的东西。这些都是我的不对,但我敢保证对你的爱是纯洁的,这
个世界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够像我这样如此深地爱着你。

  至于赵波,那是我犯下的一个低级的错误。你说得对,我就不该给这个禽兽
任何接触我的机会,我自己酿下的苦果,我必须自己品尝。如果在我死亡的时候
还带走一条罪恶的生命,那么请你不要感到震惊,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罪有应
得。

  高明,总结我的一生,我个性好强,也许是因为家境的原因,我追求了太多
虚无缥缈的东西,金钱、权力、名誉、地位……我想使自己和家人生活得更好。
可到头看来,我什么都没有得到,包括你的爱情。高明,你知道吗?小时候,我
曾经有一个梦想,梦想着在一望无际的草地上,牵着自己爱人的手,一起跑呀跑
呀,没有尽头……这个梦想我坚持了很多年,始终没有改变。

  高明,既然今生我已经没有机会再将这个梦想实现,那么让来世再实现它好
吗?我走了,去另外一个世界等着你,我希望来世我们再见面的时候,你给我一
份完美的爱情,不要虚伪、不要矫情、不要畏缩、不要犹疑,只要你用全部身心
来爱我,好么?

  高明,永别了,希望你今生多保重,为了淑芳,为了乐乐,为了你的事业!
我会在遥远的天堂为你祝福!

  此致!

  一直深爱你的孟茹年XX月XX日

  读罢孟茹的信,高明泪如雨下。他万万没有想到,原来故事的背后,还隐藏
着这个天大的秘密。高明任凭泪水肆意地流着,流出了他的悔恨,流出了他的自
责,流出了他今生今世都难以弥补的愧疚……

  整个上午,高明都在电脑前傻傻地坐着,他一边听着伤感的乐曲,一边怀念
着孟茹的样子。

  故事至此,似乎已经结束了。

  如果把这所有的一切比作一场戏,这场戏尽管由高明一手导演策划,却已经
远远地超越了他所预先设置好的结局。因为还有更意外的事情在后面,当高明无
意中打开淑芳电脑中的聊天记录时,看到了如下的对话。

  芳芳:你在么?我想见你?

  悲情男人:真的啊?

  芳芳:嗯悲情男人:你不是说不见吗,为什么又突然想见了?

  芳芳:我想尝试一下堕落的滋味,就一次。

  悲情男人:为什么啊?

  芳芳:因为我发现如果不这么做,没法求得心灵上的平衡,也不能更好地投
入到新的生活。

  悲情男人:所以你想用这种方式求得解脱?

  芳芳:对!但我只给自己这一次机会。

  悲情男人:哦,我明白了,你们女人可真是奇怪的动物。

  芳芳:或许吧,你到底想不想见我,如果你不想见,我找别人,是谁我都无
所谓。

  悲情男人:哦,那好吧!

  芳芳:……

  悲情男人:亲爱的,这次见面感觉好吗?你对我的表现满意吗?

  芳芳:我没有感觉,也无所谓满意。

  悲情男人:哦,可是我对你却很满意,你在床上表现得好棒哦!

  芳芳:……

  悲情男人:我还想见你?我是多么迷恋你。

  芳芳:不!不会有下次了。

  悲情男人:为什么,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

  芳芳:不,和你没有关系,我说过了,今生只给自己这一次机会,你以后不
要再找我,我也不会再搭理你,再见!

  悲情男人:……

  高明看完这段对话后,仿佛被雷击了一样,呆坐在那里。他没想到事情会是
这样的结局,他满以为失去了孟茹,还有淑芳坚守着自己,却没想到淑芳也偷偷
地背叛了他。

  高明哈哈狂笑起来,嘴里喃喃着:「报应啊,一切都是报应!」

  高明浑身无力地瘫软在电脑桌旁,灵魂都仿佛随之出了窍,整个人呆傻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电话铃声将他惊醒,高明慢慢地苏醒过来,看了看来电
显示,原来是市长冯刚打来的:「高明啊,你来我办公室一趟,我有一个好消息
要告诉你。」

  高明擦去了脸上的泪痕,仔细地整理了一下衣物,然后站起身子。他短暂地
思索了一下,关于淑芳出轨的事情,他决定暂时不向淑芳摊牌,就假装什么都不
知道,因为高明明白,有些事情捅破了并不见得比糊涂着好多少,他现在还需要
这个家,需要生活的安定与和谐。

  至于冯刚要告诉他什么好消息,对他来说已经无所谓了,如今他的心态已经
平和,无论生命再以怎样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他都不会感到意外。

  高明拿起公文包,推开房门,走在了秋日的阳光里。此刻,正值夕阳西下,
那落日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了血红色,一些鱼鳞状的云彩零零散散地挂在天边,就
好像破碎了的红翡翠一样,浸透出一丝无法形容的悲凉。

  高明迈开稳健的步伐,隐约地觉得,无论是在家庭生活上,还是政治上,他
都变得更成熟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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