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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全本] 【剑起云深】【全】作者:紫屋魔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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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起云深】【全】作者:紫屋魔恋

               剑起云深


作者:紫屋魔恋
字数:1101828



  「简介」:栖兰山庄遭到大批黑衣人的攻击,庄主夫人邵雪芊和她女儿被逼
跳下悬崖,在被人救了后,她意外发现就自己的人就是十数年前那武功高强、淫
威江湖却被自己带领大批高手打入悬崖的段翎,而那些黑衣人却让自己有一种熟
悉感。貌似转性的段翎并没有借机报复,反而护送着邵雪芊去寻访寻访女医辛婉
怡,而辛婉怡又是昔日段翎跨下受辱女子。辛婉怡到底会不会投入段翎的怀抱,
邵雪芊这对母女花到底会不会成为段翎的胯下之奴,那些神秘的黑衣人到底又是
谁呢?

  「点评」:这是一篇典型的淫贼小说,紫屋魔恋大大的又一力作。文章的主
要故事就是一个淫贼重出江湖的故事,但是小说又不像一般的同类小说充满YY
和种马,感觉情节非常合理人性,人物情感错综复杂但又符合逻辑,感觉是非常
经典的一篇小说,但是个人感觉给配角的笔墨太多了,应该让主角有更多的美女
啊。

    【目录】

  第一集
  第一章  又见面了
  第二章  分外眼红
  第三章  故人故事
  第四章  欲火中烧
  第五章  心思渐合

  第二集
  第一章  误解冰释
  第二章  情思难抑
  第三章  百合飘香
  第四章  回心转意
  第五章  芳心已动

  第三集
  第一章  医嘱用药
  第二章  云深无处
  第三章  其意难平
  第四章  三战风云
  第五章  初阵分晓

  第四集
  第一章  胜败无常
  第二章  幽径客扫
  第三章  姑嫂之间
  第四章  明石已落
  第五章  掌剑双修

  第五集
  第一章  有心难诉
  第二章  分路行动
  第三章  医庐乱战
  第四章  淫语瓢香
  第五章  捉奸在床

  第六集
  第一章  鲜血阋墙
  第二章  古庙惊变
  第三章  暗中默契
  第四章  午夜媚语
  第五章  大战将起

  第七集
  第一章  
  第二章  元凶尽殁
  第三章  爱恨难分
  第四章  难言之秘
  第五章  强敌现踪

  第八集
  第一章  鸿门夜宴
  第二章  约法三章
  第三章  险些露馅
  第四章  乱中取胜
  第五章  伐谋伐交

  第九集
  第一章  年少得志
  第二章  身心尽陷
  第三章  心若飘蓬
  第四章  乱局之度
  第五章  百般算计

  第十集
  第一章  战前之争
  第二章  生死难明
  第三章  淫娃遭殃
  第四章  女子之心
  第五章  否极泰来

  第十一集
  第一章  揭破秘密
  第二章  峰回路转
  第三章  因势利导
  第四章  赌上一赌
  第五章  天意人意

  第十二集
  第一章  云深难滩
  第二章  大战之前
  第三章  战意高昂
  第四章  败如山倒
  第五章  凶手何人

  第十三集
  第一章  彩蝶坠地
  第二章  宴无好宴
  第三章  会无好会
  第四章  难如登天
  第五章  所指何事


  第十四集
  第一章 不恨相逢
  第二章 蝶舞翩翩
  第三章 蛛网困缚
  第四章 抽丝剥茧
  第五章 争论难休


  第十五集
  第一章 抽丝剥茧
  第二章 两女相对
  第三章 临去秋波
  第四章 彼此心意
  第五章 毫无胜算
    
    
  第十六集
  第一章 淫蛊再出
  第二章 龙珠之力
  第三章 心之乱
  第四章 惊天消息
  第五章 救命之药

[ 本帖最后由 皇者邪帝 于 2011-6-23 23:5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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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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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皇者邪帝 于 2011-6-23 23:5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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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集

            [attach]1711557[/attach]

               本集简介

  栖兰山庄遭劫,直至最后一刻,方知来人竟是……

  邵雪芊护着女儿姬梦盈被逼落山崖,意外得崖下高人所救。

  虽是面容丑陋、敝衣破旧,但那双肩为制极恶人才扣上的金龙锁,在在点出
此人身分旄十数年前那武功高强、淫威江湖的段翎!

  段翎亦似转了心性,护送母女俩来到医庐寻访女医辛婉怡。

  岂料辛婉怡当年即是段翎跨下受辱女子之一,恩怨情仇纠葛不清。

  邵雪芊心忧仇敌身分,又得分神注意淫贼段翎;辛婉怡似爱似恨,回忆满是
情欲冲击;劫后重生的段翎,面对三女又有何打算……

[ 本帖最后由 皇者邪帝 于 2011-6-23 23:5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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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又见面了

  秋雨飘飞之中,悬崖之上几道人影回旋飘动,斗得正自精彩,被围攻的那黑
衣蒙面人虽是以一敌二,却是犹有余力,一双拳掌在两人剑影之间进退自如,即
便空手仍是占了上风:反倒是围攻他的二女气喘吁吁、汗水飞洒,年纪较长的那
女子虽说落在下风,犹可支持,但年轻女子却是剑法散乱,攻守之间再无章法,
若非对方似是一时之间不想分出胜负,只怕二女早就要落败。

  连续几下猛攻,都被那人拳掌飞舞,逼得难以冲过黑衣人背后,竟被迫得渐
渐退向崖边,年长女子暗自心惊,远方宅院间杀声渐敛,火势却是愈烧愈旺,逐
渐增大的雨势竟是一点都没办法平息,显然自己家园里的人手难敌突袭,已败下
阵来,而敌人一不想留下活口:二对山庄里的财物似无兴趣,自然也就任着火势
蔓延,一发不可收拾。

  偏偏她纵使千百个想杀回山庄去,可自己和女儿联手,却连此人的防线都冲
不破,虽知双方功力颇有差距,但两边交手已过百招,怎么看都觉得此人对自己
与女儿的招式路数颇为熟悉,心下惊疑间还得护着招招失手的女儿,不知不觉已
被逼到崖边数步之处,再退几步便要落崖了。

  见已将二女逼到了此处,知她们再也突破不了自己这一关,黑衣人迳自停手,
望了望四周,唯一暴露在外的眸子里透出了些许异样的眼光,也不知在怀念还是
在想些什么。好不容易等到对方停手,年长女子扶着身形已摇摇欲坠的女儿,喘
息之间只觉身上难过至极,三人从山庄处一路战至此地,对方功力又在自己两人
之上,激战之间不只心惊,身上更是香汗淋漓,加上雨势不断,方才战中还不觉
得,此刻一歇下来,只觉浑身湿透,被山风一吹那寒意直透心窝,甚至连手中剑
都觉得重了几倍,却还是得举着瞄向对手,不愿示弱。

  只见那年长女子云髻高盘,斜插的丹凤簪展翅欲飞,栩栩如生,一望可见非
富即贵,微显圆润的脸上黛目青眉,鼻梁挺秀,樱桃小口似开实合,美貌间透着
一股高贵娴雅:虽说浑身湿透,颇有几分狼狈,举剑对敌间却仍是长身玉立,一
派宝相庄严,气态丝毫不肯落了下风。但另外一边那十六、七岁的如花少女,却
没有母亲这般沉得住气,她秀发柔丝,朱唇粉鼻,面容身形与母亲几是一个模子
印出来的,神态却显出几分天真,点漆般的美瞳惊惧地望着对手,原本绚烂笑容
常挂的小脸蛋,此刻再没半点笑意,远远传来的声声嘶叫,彷佛都在少女心里重
重地搥打了一下,柔致细腻、彷佛一捏之下便要滴出水来的肌肤上头满是苍白,
再没一点血色。

  「尔……尔是何人?为何纠众犯我栖兰山庄?」年长女子虽还能保得神态平
稳,微微发颤的声音却暴露了她的心惊,毕竟栖兰山庄是威天盟四山庄之首,虽
说自庄主姬园三年前逝世之后,声名已远不及当年,但对方表现出来的实力着实
不可小觑,江湖上哪里出了个这么厉害的角色?

  本来连连败退之中,她便一直在着力辨认对方的武功家数,但敌人似也防到
了这一招,身形动作间均平凡得一如寻常武林人物,使出来的拳掌也尽是武林中
人尽皆知的大洪拳、五行掌等种种手段,只靠着内力深厚硬撼对手长剑,见招拆
招间还刻意漏掉了好几个邵雪芊刻意露出的破绽,即便邵雪芊在嫁给姬园前也是
一方侠女,见识着实不凡,碰上这等蛮打也是难胜,更难以看出对方根柢。加上
还得护着女儿,邵雪芊的注意力也给分出了四、五成,自然更难看穿对手武功。

  照说邵雪芊剑法不弱,其女姬梦盈虽未出师,剑法底子也不错,该不会如此
不济,但一来此人功力着实高明:二来对方来的毫无迹象,一碰上便是激战,心
惊之下邵雪芊还可自持,心慌意乱的姬梦盈功力却打了个折扣。

  更重要的是此刻雨水纷飞,对方使的拳掌,纯以功力取胜,雨水纷飞并不造
成阻碍,但自己母女用剑,重在轻灵飞舞,却被雨势抑压得剑势微挫,虽只是些
微差距,若遇一般对手算不上什么影响,但此刻敌手难缠,即便如此微小的差距
都造成问题,本就较弱的两人更加居于劣势,加上对方深知两母女剑法优劣,打
起来自然更难占得上风。一边护着女儿,邵雪芊一边心惊,对方如此好整以暇,
不只是因为对付自己母女游刃有余,更因为对方所带来的人数量虽远少于栖兰山
庄的庄丁,却是个个武功不弱,摆在江湖上都是一二流的好手,武林中究竟何时
出现了这般强悍的势力?事前竟是一点风声也不透?

  虽说如此,邵雪芊的江湖经历终非易与,仍对敌方的来历看出了些许痕迹。
首先对方虽是刻意隐匿自己武功,但除了为首者外,旁人却没法做得那么滴水不
漏,虽仍看不出对方来历,却可知来人的武功非是一师所传,若是一个组织,十
有八九非是传承已久的派门,而是龙蛇混杂的帮会之属:再来对方人人黑衣蒙面,
交战时一句话也不出口,最多只用哼声彼此照应,令邵雪芊愈想愈是心惊,难不
成对方之中竟有自己熟悉之人,否则何用如此小心?

  偏偏无论她怎么引诱,即便已是占尽了上风,对方仍是一声不吭,举手投足
间丝毫不漏一点破绽,一点逼不出对方的真实功夫,邵雪芊心下不由着恼,若非
姬家独子姬平意还在君山派门下练武,远行未归,以自己三人联手之力,就算胜
不得眼前此人,好歹也能迫得对方使出真本领来,哪用像现在这样,怎么猜测都
猜不出对方的真实来历?

  黑衣蒙面人一点回应都没有,只是环视着悬崖各处,彷佛这儿对他有什么特
别的意义在似的,邵雪芊心中几次想要搏命出手,就算对付不了敌人,好歹也让
女儿逃脱,却是无迹可寻,心下不由黯然,如果不是姬园身负内伤一直难癒、死
得太早,自己何用落入如此地步?

  想到此处,猛地福至心灵,邵雪芊不敢相信地望向对方,但才只一眼又心道
不对,虽说当年只是惊鸿一瞥,但那人的身形轮廓,与眼前此人大不相同,想来
那人便是落崖后别有际遇,此刻来寻自己复仇,也不该是如此模样,只是心既有
疑,嘴上仍是问了出来:「莫非……莫非阁下与当年那淫贼段翎……有什么关联?
才找本庄寻仇?」

  听母亲这么一说,累得双足虚软,差点连站都站不住的姬梦盈吓了一跳,抬
起头来,可对方虽在邵雪芊出言时身子一震,眸中两道冷电般的目光直射过来,
那目光里隐含的深刻愤怨之中,却没有一点被看穿身分的不自在,反而更透出几
分讥嘲。

  这种目光中的说话,姬梦盈虽是看不出来,但看母亲神色中犹疑愈增,也知
母亲猜的不对,不过对方闻言如此震动,想来当年段翎之事,与此人也不能说毫
无关联就是。

  说来威天盟之所以成名,十五年前那一战便是关键。那段翎原是天罡老人弟
子,在天罡老人死后出现江湖,仗着高明武功行侠仗义,名声原本不恶,却在一
夕之间变成无女不欢的淫贼。偏偏天罡老人武功传承自武当道门,又别出机枢,
造诣着实高明,段翎得他真传,虽是年轻功力未深,却颇得道门功法圆转自如之
意,江湖上着实少有对手,若非威天盟姬园与几位结义兄弟一同出手,以栖兰山
庄家传的金龙刺洞穿此人琵琶骨,令他有功难施,也难迫得他落崖。

  十五年前那一战便在此处,邵雪芊当时也与姬园夫妻联手作战,虽说以众敌
寡,但若非姬园金龙刺乃独传密法,那段翎在前所未见下着了道儿,只怕六人联
手仍是拿他不下:即便迫得此人坠谷后生死不知,但想到当日战况,邵雪芊仍不
由心惊胆跳。

  只是当日众人虽胜,但段翎临危反扑的武功,却也强悍得大出众人意料之外,
首当其冲的姬园几乎是拚着挨上一掌,才能将两支金龙刺洞穿此人双肩,因此所
受内伤也特别沉重,虽称不上因此而亡,但段翎那含恨的一掌,却也是姬园英年
早逝的原因之一。

  一边回忆往事,邵雪芊不由暗自摇了摇头,其实当年众人之所以在此处围杀
段翎,固然是因为义之所驱、义无反顾,但另一个原因,却是为了此崖特产的
「九转龙珠」奇果。

  这「九转龙珠」十年一熟,其性极寒,乃是一种补身奇药。当年姬梦盈初生
时体弱,几乎养不住,姬园的结义兄弟中二弟刘濠的儿子也是这等毛病,在邵雪
芊的闺阁密友,出名的女神医辛婉怡指点之下,众人到此采摘「九转龙珠」,却
见段翎先驰得点,在众人之前已先采得龙珠服食,仅剩的一颗便留在手上,无论
为公为私,众人自然只能全力以赴了。

  那一战之后,虽说迫得淫贼段翎落崖而亡,但只剩一颗「九转龙珠」,却是
难供两幼儿服食,若非姬园是众兄弟之长,对决段翎时又特别卖力,以致身负重
伤,在五结义兄弟的多数决下取得此果,只怕姬梦盈还活不到这么大呢!但也因
此,刘濠之子早夭,其妻也因此抑郁而终,是以众兄弟中刘濠与姬园间裂痕愈来
愈深,虽称不上形同陌路,却也无法亲爱一如以往。

  这事其实姬梦盈比母亲还要清楚得多,因为幼时几位叔叔伯伯聚会之时,二
叔刘濠看着自己的目光,是那么令人害怕,一点没有看待晚辈的温和慈祥,反而
像是随时都可能冲过来把自己掐死一般,让姬梦盈最怕便是这位二叔,每次他一
来她就要躲,深怕那天真被他给活活吃了。

  说到这儿,那黑衣蒙面人此刻望向两人的目光,也如当日刘濠一般恨怒难掩,
只是愈发的愤恨嫌恶而毫无掩饰,光是两人目光相对,姬梦盈就觉得自己好像要
被吸进去一般,忍不住向后退步,小小的芳心里暗自思索,难不成此人也跟自己
家里有这般难以解决的恩怨?否则怎会用如此怨毒的目光看着自己母女?

  见对方连哼都不哼一声,望向自己两人的目光充满怨毒,那森冷的寒光一触
之下便以邵雪芊这等修养也不由一惊,她知道敌人对自己母女恨怨颇深,若是落
到了对方手里,也不知会受到什么折磨,说不定到时真会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邵雪芊虽不畏死,却也不想身受如此毒刑,更何况女儿生时幼弱,到了此时
已经十六、七岁,身子也不见如何好,身为母亲对她愈发爱惜,爱女心切的她自
更不希望女儿落入敌手,她暗暗咬牙,到得最后关头,说不定也只得求死了。

  见远处火光愈盛,原本还隐隐传来的厮杀、怒骂之声渐渐止息,显然栖兰山
庄里的战况已至尾声,邵雪芊心中的最后一线希望也为之幻灭,她护着女儿又退
了一步,感觉身后已是断崖,想到脚下土石之中,便是倒生崖底的「九转龙珠」

  根部,不由暗自苦笑,若当年能在段翎服食之前抢得先机,刘濠与姬园没有
生分,两人合作之下,此刻的栖兰山庄,该不会沦落如此。

  突地那黑衣人迫近,双掌翻飞间击向两女周身大穴,此刻三人已挤在崖边,
落足都得小心,十成心思倒有三、四成放在脚边,生怕一个不小心落下崖去,此
处面临深崖,坠下去可是万死无生,黑衣人下盘沉稳倒还不惊,两女却已难联手
应敌,将女儿护在身后的邵雪芊应得数招,已觉胸口血气翻涌,被黑衣人雄厚的
内力迫得呼吸不畅。

  感觉得出黑衣人招式欲擒非杀,邵雪芊心下却没半分喜意,双方对敌至此,
虽说与敌人连句话也没交谈过,但仅从对方眼中的怨毒,邵雪芊便知敌人不知为
何,对自己母女两人恨意深重,一旦落入敌人掌中,清白不保自是难免,恐怕之
后还有难以形容的苦刑等着自己母女俩,偏生长剑在风雨与敌人掌势交迫之下愈
难展开,便想自保也难,更遑论冲出生天。

  正当邵雪芊芳心千回百转,也不知是否该一掌将女儿逼落断崖,即便死了也
好过落入敌手之时,陡听身后一声惊呼,原来是姬梦盈退步之间,不知不觉已滑
出了崖去,她虽来得及一手抓住母亲衣带,却已难挽落势,邵雪芊还来不及反应,
已听得衣带扯裂之声,姬梦盈竟已落崖!

  一阵撕裂般的痛楚从胸中浮起,虽说芳心还在挣扎,是否与女儿同跃崖下,
以免落入敌手身受苦刑,但爱女心切,此番抉择哪是这么容易做的?一见女儿落
崖,邵雪芊心头一痛、剑势一乱,陡觉一股劲气直袭胸前,心中只想与女儿一同
落下的邵雪芊再无求生之念,竟索性不避不让,长剑反撩黑衣人胸口,一副同归
于尽、与敌偕亡的架势。

  本来黑衣人已稳立上风,对方两人又有一人落崖,照说犯不着硬接邵雪芊玉
石俱焚的狠招,无论退开两步,又或暂收掌风重整攻势都是轻而易举,但也不知
他恨意太深,还是有其他缘故,似是怕了邵雪芊也与女儿一般跳崖,竟硬生生地
左掌一拍迫开长剑,拚着掌心被剑锋割出一道伤口,也不愿退开半步,右掌直拿
向邵雪芊胸口,务要将她擒住。

  长剑被对方掌势带开,感觉那掌直捣胸前,邵雪芊猛地一醒,对方的招式仍
无甚异状,但掌心这股异常的洪流,却是令她熟悉异常,竟是威天盟老三石渐独
门的「洪涛无尽」掌诀!

  虽说石渐与刘濠向来最好,自当年之事后,与姬园已渐有分歧,但邵雪芊怎
么也想不到,石渐竟会出手对付自己!

  「你……」心下苦楚难当,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邵雪芊长剑脱手而出,直
射黑衣人胸前,身形却向后急退。既是石渐出手,先不说身为正道中人,以他的
智计更知这般阋墙之事必须努力消灭痕迹,绝不容一丝线索外漏,自己落入他手
只怕是苦刑后仍难逃生天,还不如跳落崖下,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没想到邵雪芊如此决绝,黑衣人一手没来得及抓住她,索性掌力外吐,一股
火热洪涛直迫邵雪芊胸口,身在半空的邵雪芊只觉胸口一痛,一口血已吐了出来,
这还是因为两人已有距离,黑衣人虽使出劈空掌,但掌力难免消退,击在邵雪芋
胸口只剩下八成力,否则以「洪涛无尽」掌力之霸道强悍,生生将她劈死都有可
能。

  见邵雪芊身影向崖下直落,落崖前望向自己的最后一眼中满是惊疑与怒火,
黑衣人恨恨地转过身去,左手将方才捏住的长剑向旁一扔,筹谋许久竟是功亏一
篑,心下不由恨火更旺,说来若非邵雪芊临死一击狠辣无比,他虽心想擒之却仍
不愿冒着性命之险,哪有她的机会?

  不过这一掌虽没法使出全力,邵雪芊硬挨一招,若无旁人马上施救,其命也
是险若一丝,只是可惜没能擒下她,好生出这积了十几年的郁气,实是可惜了。

  脚下一滑落下崖壁,姬梦盈不由吓了一大跳,虽说身为江湖儿女,行走江湖
之际性命早不放在心上,但她终究年轻,可不愿这么轻易就死,芳心虽是张惶,
眼儿却仍在崖壁上紧贴,只希望抓住什么草丛枝叶之属,至少稍挽堕势。

  可惜此处崖势险峻,虽称不上壁立千仞,崖壁却也平滑如镜,除了上方崖底
处的植物外,根本是寸草不生,临危之间姬梦盈只见山壁之中一个山洞黑黝黝地,
洞中似有精光流动,她连忙喊声救命,却是声音才出口人已坠得更深,也不知传
进去了没有。

  突地,一条黑影从洞口飞出,直向姬梦盈卷来,犹如灵蛇一般,其势迅疾难
避,最怕蛇虫之属的姬梦盈甚至来不及叫,那黑影已卷住了她纤腰:只是跌势太
疾,即便看清了那黑影不过是条长长藤蔓,心知这是自己唯一生机的姬梦盈放松
了身子没有挣扎,身形仍是向下直坠,甚至还被这一扯之势带着向山壁撞了过去。

  正当姬梦盈左掌立在面前,抵向山壁,只想努力稍减一撞之猛,右手握着的
长剑也不知该放往哪里去的当儿,卷在腰间的藤蔓却起了异变,姬梦盈只觉腰间
一股异常怪异的力道传来,也不知怎么搞的,竟把她下坠的力道消减了几分,撞
向山壁的势头也弱了不少。

  虽说江湖经验不怎么样,但姬梦盈终究自幼练武,反应比起常人要快上许多,
藉着藤蔓上力道造成的机会,左掌双足在山壁上一登,借力施力下,竟能向上窜
起,加上腰间藤蔓之助,飞快地向上冲去,一口气便攀上了山洞口:顺手放开长
剑,回过神来的姬梦盈不由吃了一惊,这登天梯的轻功虽说自己也曾习练,以往
却从没有这般快过顺过,没想到今儿个竟救了自己一命。

  还来不及看向山洞里究竟是什么异人相助,听到崖上声响传来,姬梦盈猛一
抬头,不由吓的魂魄飞掉了一半,她坠下之后,娘亲竟也落了下来,也不知是心
伤女儿因而跳崖,还是被敌方逼落的?

  当母亲坠落眼前之际,与娘亲打了个照面,姬梦盈只吓得六神无主,邵雪芊
美目紧闭、面如金纸,唇畔一丝血迹飘过,显然是硬挨了一招,说不定已经昏了
过去:别说一惊过后自己现在四肢发软,一点气力也使不出来,便在状况十全之
时,以她的武功也别想救得了母亲,姬梦盈吓得差点没哭出来,甚至连叫都叫不
出声了。

  就在此时,腰间藤蔓突地一动,姬梦盈还来不及反应,人已被藤蔓扔了出去,
心慌意乱的她只见母亲就在眼前,本能地搂住了邵雪芊的腰,这才发现那藤蔓仍
是牢牢地缠在腰间不放,那怪异的力道又传了过来。

  一如刚刚的登天梯轻功,只是不知是做过一回,此刻愈发驾轻就熟,还是心
怀母亲之下,力道使得更顺了呢?抱着已然昏过去的邵雪芊,回到山洞口的姬梦
盈只觉四肢愈发软得厉害,瘫在那儿只知喘气,芳心却是高兴极了,自己总算是
救到了娘亲,一时之间她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只软绵绵地挨在那儿,一句话也
说不出来。

  喘息了好久,姬梦盈总算回过气来,这才想到该当对救了自己的人先行道谢,
她转过身子,向着洞内一揖,「在下栖兰山庄姬梦盈,多谢……多谢阁下救命之
恩,来日必当图报。」

  「栖兰山庄?」那人的声音似是有些惊讶,姬梦盈这才发现,本来缠住自己
腰间的藤蔓,正毫无声息地退回山洞,却被自己这句话惊得停了下来,心中不由
颇有惊吓,听此人话意,莫非与家里有什么恩怨不成?换了以前她自然不怕,但
现在家园已破,若在此又遇上了对手,姬梦盈可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幸亏过
了半晌,洞中之人接了下去,话声与收回的藤蔓一般平静无波,「另一人伤得不
轻,你看看要不要带她进来?外头雨大。」

  听洞中人说到这儿,姬梦盈这才发现身上一阵寒意,原本纷纷而落的秋雨,
已渐渐大了起来,闭目晕厥过去的娘亲也似被寒气所侵,正自发颤,她忙不迭地
扶起娘亲,躲进了洞里去。

  躲入了洞中,姬梦盈不由打了个寒噤,本来她功力虽是不厚,要抵御秋寒却
也轻松,只是方才崖上激战良久,敌人又是存心消耗自己母女功力,以便一网成
擒,加上方才两番登天梯的轻功,虽说救了自己与娘亲性命,可看来也消耗了不
少内力,此刻姬梦盈手足酸软,竟似一丝内力也提不起来,她担心地望向娘亲,
也不知这样下去邵雪芊会否受了风寒?

  种种心思在脑袋里也不知转了多久,姬梦盈这才想起来转身,想看看洞中人
何等模样。

  洞中黑暗,姬梦盈好半晌才能习惯,一看之下不由吓了一跳,洞中之人一身
青衣,盘坐枯枝杂草之间,衣裳早已破烂,发丝胡须都是极长,脸孔上下遮住了
一半,显然在此处已住了许久。

  尤其吓人的是此人脸上伤痕累累,却不是刀剑之伤,反而像是在草堆杂枝间
磨擦出来的伤痕,原本的脸孔几已不复见,只目光明亮与常人一般,若非他身边
藤蔓散置,让姬梦盈想到若非此人出手救援,自己与娘亲怕是难脱生天,这般怕
人的模样,只怕姬梦盈忍不住就要叫出救命来。

  不过这人看来也知自己模样吓人,虽见姬梦盈吓得后退,却没什么举动,反
而伸手在空中虚按了按,要她冷静下来:直到姬梦盈停住身子,才放开了按在藤
蔓上的手,轻吁了一口气,向山洞深处退开了十来步重新坐下,空出了位置好让
姬梦盈进来一些。

  「站进来一点,这儿山洞不深,就算你不怕冷,可若再退出去,掉下去我可
未必来得及出手。」

  「呃……对不住……是梦盈无礼了。」暗地里吐了吐舌头,心知自己的举动
颇不礼貌,不过对方似有自知之明,看来并没有怎生怨怪自己,姬梦盈扶着母亲
坐近了些,对着那人重新施礼,「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两眼一翻,似是不想回应姬梦盈的问题,那人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望向旁边
的邵雪芊,「姑娘姓姬?那这位姬夫人是姑娘的什么人?」

  「是……是晚辈母亲……」转过头见母亲仍然昏晕不醒,姬梦盈伸手按住母
亲腕脉,只觉脉象频跳不稳、急促难定,显然内伤沉重,不由吓了一跳。

  她虽知对方内力雄厚,母亲一路护着自己,难以发挥剑法轻灵流转的优势,
硬接敌人的雄厚内劲,伤的必然不轻,却没想到竟严重如此:偏偏姬梦盈限于年
纪,又兼幼年体弱,内功底子便是紮实,功力也不足,便想救助也有心无力。

  「怎么办?」被母亲的脉象吓了一跳,此时此刻,兄长在外难以联络,以往
的老家人多半已经罹难,姬梦盈再无人可以依靠,着实害怕,「前辈……可有办
法救我母亲?」

  「我没办法。」姬梦盈话声才落,那人便飞快无比地接了下去。「现下的我
救不了她。」

  「可……可是……」没想到那人竟是快速无比地拒绝了自己的希望,姬梦盈
泪水直流,面对着那人正要跪下苦求,却被藤蔓卷上身来,想跪也跪不下去,只
听得那人慢悠悠的话语传来,「看看清楚……身为栖兰山庄之人,你该看得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这样子的我如何有办法运功救人?」

  听他这么一说,姬梦盈抬起头来,泪水盈然的美目看清了那人,只见他双肩
处两只龙头形貌栩栩如生,那东西姬梦盈从小到大也不知看过了多少回,自是一
看就知那便是家传的金龙刺。

  心知家传这金龙刺威力非同小可,不是寻常暗器,加上刺入的部位又是琵琶
骨要处,配合上栖兰山庄的秘传手法,中招者功力难以运行,便有十成功力最多
也只能发挥得三、四成,也不知此人究竟做了什么事,才会被金龙刺所伤,甚至
困在此处,也不知有多久没见天日了。

  想到此处,姬梦盈这才发现,方才缠卷自己腰间的藤蔓虽是灵动无比,力道
上却颇弱,若非变化巧妙精微,使劲的法子又颇为高明,颇得道门心法借力化力
之效,怕也救不得自己母女。

  想来多半是此人中了金龙刺后难以施力,只能专心在力道变化的巧致上头,
这藤蔓用以摘物取物再方便不过,但要说到以内力救人,那是毫无取巧可言的真
实本领,以他这样却是在所难能。

  「不若我们交换个条件?」见姬梦盈呆在当地,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人不由苦笑出声,「姑娘助我起出这金龙刺,我便助姑娘施救令堂。真要说来,
这金龙刺用的是秘传手法,若非栖兰山庄之人使用拔刺手段难以拔除,我若强行
拔了这刺,伤及经脉只怕也无法救人了。」

  「这……这个……」知道此人所言在在属实,身为栖兰山庄中人,姬梦盈自
是知道这家传手段的威力,只是此人身分不明,被家中长辈以金龙刺所伤,多半
也不是好人,如果自己随随便便拔了这金龙刺,去了他附骨之蛆,此人犹若神龙
出困,也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

  但比之那不可见的未来,此刻的邵雪芊眉目紧皱,面容扭曲,似甚为痛苦,
想来这内伤也真是严重,姬梦盈思前想后,也真是没有他法可想,便是饮鸩止渴,
也非得如此不可了。

  「既是如此,梦盈便为前辈拔了这刺。只是……只是事后,还请前辈万勿走
入邪道……」

  「你呀,也真是可爱。」那人摇了摇头,嘴角泛起的苦笑就连胡须也掩之不
住,显然觉得姬梦盈的话甚是可笑,目光却是柔和。

  「若我是善人,不同你说也不会走入邪道:若我是恶人,轻诺寡信,事后姑
娘也拿我没法,这等无聊的问答你也会信,想来姬园老……相心来你家中的长辈,
该当对你的天真很伤脑筋吧?行走江湖这样子可不行……」

  「这……」没想到话才出口,便被此人嘲讽了一番,姬梦盈脸儿通红,却是
无话可驳,这般天真的性子家里人早已知道,只是母亲向来护短,最多只是说说
她而已,加上姬梦盈的天真还没出什么大差错,旁人最多也只偷笑而已,倒不真
的当回事,她自己自然也不会想要改,只是每次被人当面提起,又羞又气的脸红
耳赤而已。

  只是此刻姬梦盈也没多少办法可想,毕竟以自己这点微薄功力,护身驱寒绰
绰有余,要施功救人却是还差得远,眼下也只能靠眼前此人救助娘亲,偏他又挑
明了有反口的可能,让姬梦盈更不敢轻下抉择,一时间怔在当地,眼光在此人和
娘亲身上来回跳着,不知如何是好。

  见她还在考虑,那人摇了摇头,似对眼前这小姑娘优柔寡断的性子颇为不喜,
但这般年轻,想来毫无江湖经验的小姑娘,也真难要求她决断明快。那人虽是不
住摇头苦笑,目光中却没有几分嘲弄之意,更多的却是趣味:他缓缓站了起来,
走到姬梦盈身边,「小姑娘好好考虑,我先帮令堂号号脉,如何?」

  「嗯。」点了点头,让开了位子。一来身为江湖中人,至少没有道学家那般
重视男女之分,不会连手足接触都避之若蛇蠍:二来姬梦盈正自伤神思考,也真
没太多闲工夫来管这人的行动:更重要的是有人陪着自己为娘亲的伤势忧心,让
姬梦盈好歹也觉得有些依靠,自不会抗拒。

  「嗯?这是……」手指才刚放上邵雪芊的皓腕,那人便轻轻咦了一声,将姬
梦盈乱走的心思也引了过来,她见此人眼中颇带犹疑,不由得偏了偏头,问出了
声音,「前辈……娘的伤怎么了?」

  「这伤势……」看姬梦盈满脸担心,那人勉强忍住了摇头的习惯,挥了挥手
示意她放心,「令堂受掌虽重,但看来没有全受掌力所摧,对手该是隔空发掌,
所中最多五成力道,真要说起来……这伤势虽重,还可拖上了一两天。只是这伤
势……却是怪异……竟是『洪涛无尽』的掌力,这可就奇了……小姑娘,石渐这
几年来可曾负伤?功力进展如何?」

  「是……是『洪涛无尽』?」听此人言语,姬梦盈不由吃了一惊,即便没什
么见识阅历,她也知道「洪涛无尽」是三叔石渐的独门掌诀,霸道强悍已极,难
不成那黑衣蒙面人便是三叔?

  不过仔细想想,姬梦盈便知不对,先不说前些日子石渐远行关外,去找他的
老友处理一些杂事,此事在江湖上早非秘密,光只是身材就不对,石渐形貌独特,
身子不若一般武林人魁梧雄壮,比自己还要矮小个几分,那黑衣人却是正常身材,
这等身形差距,可不是什么易容之术可以以假乱真。

  她摇了摇头,「三叔没什么事啊……虽说梦盈看不出三叔功力如何,可却从
不曾听说三叔有什么伤势,照说功力进展该是正常。前辈……这真是『洪涛无尽』
掌力没错?」

  「若论掌力是没错,只是……威力颇有不足,便是对方不想下杀手,也太轻
了些……」摇了摇头,那人似也知道石渐的形貌特异、难以假冒,尤其从姬梦盈
的神情看来,她对敌方并不熟悉,想来该当是旁人所为,「而且劲道颇失纯粹,
没有石渐本人的精纯,该当是旁人半路出家习练……」

  「是吗?原来如此。」听此人所言,姬梦盈不由得吁了一口气,就算是再微
小的可能性,若此次之事当真是石渐所为,她可真难受得很,天底下没有什么事
比兄弟阋墙更加亲者痛、仇者快的了。

  何况听此人所言,那黑衣人偷练的「洪涛无尽」掌功远远没有三叔那般厉害,
她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心来,毕竟三叔虽说身材瘦小,却也因此练功颇勤,那
掌功可真是厉害,若论霸道威猛当真是少有匹敌者,娘亲不以功力见长,若真挨
了三叔一下,可真是难以处理。

  「别那么早就放心了。」见姬梦盈如此模样,那人苦笑了一下,年轻小辈就
是这点最糟,永远搞不清楚轻重缓急,「虽说此人掌力之威不若石渐高明,但他
功力深厚,使来也似模似样:何况这一掌已有『洪涛无尽』功力真传,霸道之气
透筋窜脉,只逊本人一筹,若不及早处理,迁延时日后便能痊癒,可要养复元功
也是不易,『洪涛无尽』的厉害,小姑娘应该比我更清楚得多。」

  「这……这个……」听此人这么一说,姬梦盈鼻头一酸,几乎又要流下泪来。
她虽知此人这般言语,便是要迫自己早下决定,但便不说这决定如此难下,光看
娘亲受苦如此,身为女儿的也不能不心疼,对那黑衣人更多了一丝怨愤:毕竟此
人说的没错,「洪涛无尽」的威力之猛,身为威天盟之人姬梦盈自是明白,娘亲
因自己而分心挨了这一记,能不当场丧命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既是如此,梦盈答应为前辈拔刺便是。」思量许久,姬梦盈终于下了决定,
她小心翼翼地伸手捏住金光闪闪的龙头,暗自运上家传秘法,想要将金龙刺拔出,
只是她气虚力弱,身子不住娇颤,就连拔刺的手又不住颤着,光看就真的颇为吓
人,连那人都不由摇了摇头。「先松手吧!放轻松一点,否则你把我经脉弄伤了,
就更救不了人啦!己他伸手轻按,将姬梦盈纤巧柔弱的玉手从龙头上移了下来,
姬梦盈这才看到,虽说指甲留的颇长,但此人双手洁净修长,绝非毫不清理的困
顿之相:直到此时她才发现,此人虽是衣衫破陋,仅仅勉有敝体之能,身上却并
不肮脏。难不成困在此处,这人还有办法清理自身?

  「这……这是……」

  见姬梦盈双目盯着自己双手发怔,那人微微一笑,似是看穿了姬梦盈的疑惑,
「这山洞虽小,里头却是曲径通幽,那方大石之后别有洞天,否则我久困于此,
别说肮脏难忍,就算饿也饿死了。小姑娘若能带着令堂从那儿出去,说不定可以
找到旁人医治令堂,只不过……我试着走过一次,虽然有路下山,可要到山下有
人烟之处,至少也要个两、三天,令堂的伤势……可未必撑得住。」

  「是……」仔细看看那人肩上伤处,姬梦盈不由吃了一惊,心中更添忧悒,
甚至……还有些怜意。金龙刺入骨之疼,想必不会好受,加上那人肩上伤处浮肿,
显是因为虽着力清洁,却是许久难以拔除,金龙刺与肉体结合,伤处脓血不少,
要说苦处也真是够苦了,「这……伤了多久了?」

  「满长一段时日了。」轻轻吁出一口气,那人笑了笑,也不知是故作平静,
还是真没把这伤势放在心上,「放心,每隔一段时间,我便试着轻拔几分,不创
及经脉为止,所以这刺虽深,却没有与身体密合,只要小心些拔,便不会伤筋动
骨。不过你拔的动作可得顺快一些,不然把我痛昏了,可就未必来得及救人。小
姑娘还是先喘口气吧!这样下去你不担心,我可得担心了。」

  「这样啊……」看他神情不似作伪,虽知此人受此苦刑,多半是罪有应得,
毕竟施用的自家长辈可不会随随便便就用金龙刺对付旁人,非是造孽之人更不会
被禁于此处,但金龙刺入骨之疼本已难忍,又耽了这么长一段时日,光想就觉得
痛了,这人再造什么孽也偿得够了,姬梦盈不由怜意大昇,纤手轻轻地触及伤处,
动作尽力放缓,似想抚平那伤痛的苦处。

[ 本帖最后由 zhgri 于 2011-6-18 21:2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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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分外眼红

  见姬梦盈如此温柔,眼中满溢怜意,全然不把自己当成一个可能的敌人,简
直就当成一只受伤的小宠物般,纤手轻触时虽难免牵动到伤处,但这么久的时间
过去,这么点痛他也习惯了,虽难免痛得身子一抽,反而更觉姬梦盈动作温柔巧
致,那人嘴角微微苦笑,嘴上却没有再多说些什么。怔了半晌,好不容易恢复了
神智,姬梦盈抬头看了看他,想了一想,从旁边取过了几片大些的树叶,走到外
头接住了雨水,再走了回来,伸手勺水轻轻洗涤着金龙刺入肉之处。

  那人也不多话,只好整以暇地等着姬梦盈的动作,任得她将伤处四周清洗干
净,等到姬梦盈纤手小心翼翼地捏住龙首,这才开了口:「小姑娘已经准备好了?
拔坏了不只害我,也害了令堂喔!」

  微带嗔怨地瞪了他一眼,姬梦盈心中暗骂,就算不知这人以往干了什么坏事,
光听他这张嘴如此过分,便知被禁在此处十之八九罪有应得。只是娘亲情况紧急,
此人是唯一的救星,加上先前又被他救了一命,便嘴上调侃几句,也真算不得什
么,「前辈小心……很疼的……」

  「你拔就是了,要痛也是我在痛,只要注意别伤到经脉就行,毕竟……接下
来还得运功为令堂疗伤。」一边说着,那人不只声音放慢,连姬梦盈手中也感觉
得到,他的身体已尽量放松,显然是为了让自己更好拔刺。她心想着:若你真这
么想摆脱桎梏,又何必嘴上说这么多?给她制造压力,让她好生紧张,对他根本
一点儿好处也没有。她轻咬银牙,手上施力,一把便将金龙刺拔出。

  只听「波」的一声,金龙刺终于拔了出来,带出一波血水,还带一丝黄脓汁
液,屏心静气的姬梦盈避之不及,差点儿就被溅上:她咬了咬牙,一边心想幸亏
你没再多话,一边捏住另一侧的龙首,把两根金龙刺都拔了出来,龙刺出体之时
他身子虽痛得一颤,却是一声不吭。

  好不容易两根刺都拔了出来,姬梦盈轻吁了一口气,抬起头来想问此人究竟
感觉如何,却赫然发现那人双目紧闭、面上肌肉扭曲,竟是痛得晕了过去,双肩
伤口血流汨汨而出,混着黄脓淤血,看来甚是吓人,显然这两根刺在他体内已久,
虽说因他刻意轻拔,没有与肉长到一处,但不时刺伤肌肉血脉,也难怪里头瘀血
化脓,旁观如她都看了不忍,也真不知此人是怎么撑的?

  只是这样血流不止可不行,虽说血中还含脓汁,混浊脏污已极,但此时此刻,
姬梦盈也真管不得肮脏了,强忍着恶心的感觉,她忙不迭地取出随身小匕,帮他
切开伤处,挖净化脓之处,又取过身旁清水,为他洗濯伤处:好不容易等到脓血
尽去,双肩伤处虽仍流血,看来却已渐渐止息,多半再养复一段时日,便可痊癒
. 姬梦盈抬臂用袖子拭了拭脸,这才发现自己已出了一身冷汗,连身上衣裳都难
免沾染到脓血污物,忍不住伸手将沾污处撕扯下来。

  衣裳撕扯之声,似是将那人唤醒,他微茫睁眼,却见姬梦盈一脸想吐都呕不
出的模样,正将身上衣裳沾污之处撕扯割除,本来好好的衣裳登时混乱得不成模
样,默运内力暗察体内情况的他轻轻一笑,虽说运功时经脉仍有痛楚,光只运功
就似血又流了出来,但总比先前功行不畅的感觉要舒服得太多,那痛楚的感觉如
此真实,让他倍觉桎梏尽去之快。

  见姬梦盈将脏污之处割扯的差不多了,割裂的衣裳里春光微露,内里小衣几
可眼见,那人轻吐了一口气,心想着:这小姑娘还真是在家里被宠得够了,连点
脏污都受不得,想来该是没走过江湖,「忙得够了?如果忙完了就办正经事,让
令堂背对我坐好,我好运功救她。」

  「呃……是,梦盈知道了。」被那人这一提,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模样,姬
梦盈登时大羞。

  她方才只顾着将脏污之处除去,却没想到此处衣难蔽体,虽只裸露部分肌肤,
要害处仍掩得密密实实,但姬梦盈这等小姑娘从来没陷入这种情况下,一时间真
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偏偏又不能要他闭目不看,更没办法另寻衣物遮体:更过分
的是他所言不错,自己之所以为他拔刺,就是为了救身负重伤的娘亲,现在自己
却光顾着处理衣裳污处,浑忘了要紧正事,实是不对。

  小心翼翼地扶邵雪芊坐好,提心吊胆地看那人双臂轻抬,双掌按在邵雪芊后
心,光只动作间肩上伤处便又沁出了血水,姬梦盈不由颤了起来,虽觉这时说话
不好,但犹豫了半晌,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嗯,那个……前辈身上金龙刺才刚
拔出来,不……不先休息一下吗?」

  「救人要紧。」那人飘了姬梦盈一眼,脸上神情也不知是笑是骂,看得姬梦
盈脸儿通红。她也知道救人要紧,何况正要被救的是自己娘亲,只是此人附骨之
蛆才刚摆脱,立时就要运功为娘亲疗伤,怎么看姬梦盈都觉得自己这样要求过分
了,偏偏邵雪芊身上状况不能再拖,即便眼看着对方边运功,伤处边流血,脸上
再压抑不住痛感,却仍是不敢要他暂停动作,先行养息再说。虽说金龙刺才刚拔
出,但看邵雪芊脸上痛楚渐消,同时头上水雾蒸腾,又长又直疏而不断,显见这
人功力着实不弱,虽是重伤之后,要救邵雪芊性命仍是举手之劳:好不容易等到
邵雪芊面上痛处尽去,原本毫无血色的脸孔渐渐浮出红晕,甚至有些红烫发热,
也不知是运功治疗的过程,还是那人分寸没把捏住,功力运送的太多,让邵雪芊
内伤虽癒,却被过多的功力胀得浑身发热,总之那创伤处是暂时不用担心了,姬
梦盈悬着的芳心这才放了下来。

  「前辈……你……可好?」

  「没事。」咬牙吐出了两个字,虽说满面胡须发乱,仍可见脸色苍白,彷佛
刚才邵雪芊的苍白脸色传染到他身上,光看他连手都不挥,姬梦盈便知这运功救
人看似轻松,实则此人也耗了不少内力,加上经脉伤处未癒,怪不得他连手都不
太想动,连声音都似忍着肉体的痛楚强逼而出。

  「是吗?可是……」让娘亲慢慢躺倒地上,触手处只觉邵雪芊身上肌热肤烫,
显然为了压抑她体内「洪涛无尽」的霸道掌力,那人着实输了不少功力,只是药
不对症,多半只能暂缓伤处,不过能多拖得时日也就够好了,此处既有出路,等
娘亲可以自由行走之时,再慢慢出去寻常良医珍药,邵雪芊的身体该就不是问题,
反倒是……

  「前辈肩上伤处还在流血,是不是先休息休息?」

  「不,你过来。」

  听他说到自己,姬梦盈正觉狐疑,那人已伸手轻轻按在她肩上,姬梦盈只觉
一股热力传入,这才想到自己功力消耗也不少,再加上被秋雨打得浑身湿透,又
没好好处理,这样下去难以要生场大病。邵雪芊虽也同样情形,但方才被此人输
功,身子已暖热了,反倒是自己的状况严重一些,可这人的情况,却未必经受得
如此消耗,「前辈……梦盈自己来就可以了……咦?」

  话才出口,姬梦盈便觉不对,他传来的功力并不强大,感觉上甚至不若自己
平常之时,隐隐约约的彷佛没传什么功,想来该当是方才救助邵雪芊时,已用上
了全力:但自己内功底子紮实,遇到外力自生反应,那人功力虽弱,却正好诱发
了自己体内潜力,暖暖融融地从体内深处化了开来,逐步逐步地行走经脉,与她
原本的功力相互结合,在体内运行无阻,身子渐渐暖热了起来。

  本来便是传输功力,但除非两人所修功体本就同源,否则相异功力传入一体,
难免彼此磨损,是以用这法子传功,都要为此消耗不少力量,以此人功力消耗如
此,原没法相助姬梦盈。

  但他却不是强行运功予她,而是以些微功力引发姬梦盈本身潜力,化入其原
有功力之中,同源而生的功力,运行起来自无半分涩滞。姬梦盈只觉浑身暖融融
的甚是舒服,不只身上湿寒尽去,功力好像比以往更进步了两、三成,心中竟不
由有些兴奋:只可惜她幼时体弱,虽得「九转龙珠」之助,能够养到这么大,但
良药终究难挽天赋之弱,姬梦盈体内潜力原就比同龄人贫弱得多,否则以她所修
内功底子的紮实,再加上此人以这种法子诱发潜力,所得益处该当不止于此。

  「呼,原来如此……前辈?」好不容易等他运功完毕,只觉浑身暖融融的甚
是舒畅,姬梦盈正得意间,却见他已闭目厥了过去,也不知是桎梏方脱便运功过
甚,还是伤处痛苦复发,光看他双肩伤处血水兀自流涌,姬梦盈便不由吓了一跳。

  环目四望偏偏身边却没什么东西可以为他包紮裹伤,洞中的枯枝败叶是不用
说了,自己才刚割下来的污布片帛,用来裹伤怕是更为不妙。

  一咬牙,姬梦盈纤手一撕,从裙上撕扯下两条长长的布帛来,手忙脚乱地裹
上了他的伤口,看上去血总算是止住了,放下心来的她这才能喘口气,移到一旁
坐好,让邵雪芊身子挨在自己怀里,一边看着此人昏厥的模样,一边心想着接下
来该怎么办才是。

  首先是此人来历。被金龙刺所制,也不知是否邪道中人,自己年幼无知,但
说不定娘亲会认得他。可想到邵雪芊醒来之后,姬梦盈心下反而更乱,若此人真
是邪魔之属,自己脱去他桎梏,也不知算不算养虎颐患?偏偏娘亲受伤甚重,以
当时情况,她也真没有其他选择,只不知这个理由,能不能说服娘亲?眼望着那
人偏头睡去的模样,姬梦盈只觉心头乱颤,连心思都澄明不了。

  不过更重要的,却是赶快跟在君山派习艺的大哥联络上。虽说行走江湖之人
哪论男女?即便是妇道人家,当事情迫在眉睫时也得担待起来,可姬梦盈终究年
轻,初次面对如此大事,她想的只有缩到母亲甚至大哥身后,怎么也不会想自己
去处置:尤其这回要面对的,不只是神秘至极的强敌,说不定还跟三叔有关系,
这般复杂混乱的事态,姬梦盈自己可是一千一万个不想沾染,能推到旁人头上就
推过去。她心思微动,这洞中人是否能够拉到自己这边?也算多个助力。

  好不容易听到身边呼吸声稍有变化,姬梦盈偏头望去,只见那人已然醒来,
正微笑地看着自己肩上缠着的布帛,那笑容似苦似嘲,颇有种令人捉摸不透的意
味在。

  「前辈醒了?」见那人嘴上苦笑,姬梦盈脸上烧红,她不是不知道自己情急
之间胡乱裹伤,难免有所错乱,但那时也顾不得这许多了。不过看这人脸上虽似
有嘲笑之意,但一没多话,二没将布帛拆开重裹,想来自己便有错处,该也不会
太严重,还是说……他现在也没力气重新裹伤了?

  「嗯……」手臂轻轻地抬了起来,按了按伤处,眉宇间虽微见痛楚,似光只
这样动作,都会牵动肩上伤处,却是更多喜意。那人笑了笑,转眼看向犹然未醒
的邵雪芊,眼光中颇有一丝诡意,「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你自己吧?虽说是为
了救令堂而拔出金龙刺,但她若醒过来,看到我活蹦乱跳的在这儿,不知道会不
会拔剑砍我?小姑娘要不要先把长剑收起来?」

  依言收起长剑,姬梦盈微带疑惑地望着他。虽说发丝胡须浓密混乱,看不清
此人年纪,但从他话声来看,此人年纪多半也不会大到那里去,到底是为了什么
被禁于此?「前辈……」

  「嗯?」

  「前辈你……是为什么待在这儿?」

  「这件事等令堂醒了,你自己问她……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要后悔就好好
后悔吧!」

  「反正拔都拔了,要后悔也来不及,总不成让我再刺回去?」耸了耸肩,姬
梦盈顽皮地吐了吐舌,一副顺其自然的天真模样,眼角不由瞄到被弃置一旁的金
龙刺上。虽说这是家门之物,但上头血迹殷然,看来颇有些吓人,一时之间姬梦
盈也真不敢把金龙刺收起来。

  「刺回来是最好不要,不过小姑娘最好想想该怎么向令堂交代?等她醒来看
到金龙刺拔掉,不知会有什么反应?」

  在两人谈话之间,只听得嘤咛声响,晕厥的邵雪芊似乎终于悠悠转醒,眼睛
都还来不及睁开便伸手按住了头侧,显然她体内未能痊癒的伤处,让她还真有些
难以适应,一时清醒不得:见姬梦盈手忙脚乱地扶母亲坐好,那人一语不发,只
好整以暇地坐在旁边,等着看邵雪芊的反应。

  「怎……怎么了?」一睁眼却见眼前一抹黑,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已到了阴曹
地府,好不容易邵雪芊才习惯了洞中的黑暗,美目捕捉到了折射进来的几许星月
之光,看清了女儿那好不容易才从紧张中放松下来的脸孔,感觉到周身火热,身
子里却有些难耐的痛处,她这才想到自己落崖前硬挨了那人一记,「洪涛无尽」

  的掌势着实威猛,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醒过来的?

  但当邵雪芊看清了女儿身上时,可真是吓了好大一跳。此刻的姬梦盈虽说悬
着的心已放了下来,方才的紧张终究难以尽去,颊上仍带着些绯红,终于放松的
目眶中隐隐含泪,加上衣裳破损多处,那模样一见便知是人力撕扯而成,若隐若
现间透出内里小衣,就连裙子都撕开了几道。

  不过更恐怖的念头,却在邵雪芊转头一看,见到那洞中人的模样产生,那人
虽是面目不清,头发胡须生得甚密,但眼中嘲弄讽刺的目光,却是那般熟悉:加
上被弃在一边的两枝带血金龙刺,正在月光下闪闪生光,邵雪芊目光游移,猛地
认出此人,芳心大是骇然。

  她一下跳起,将女儿护在身后,虽说体内伤势犹在,使不出力来,光这一跃
便觉胸中气血翻涌,眼冒金星不说,连腿足之间都觉乏力酸疼,仍是不愿女儿暴
露在那人目光之下,「段翎你这恶贼……竟然没死?」

  见段翎嘴角微动,还没说话先露出一个嘲弄般的笑容,那模样仍是一如当年,
邵雪芊心下大苦。当年的段翎武功高明,合自己六人也只是险胜,现下他金龙刺
已去,便功力未复十足,要对付自己母女也是轻而易举,何况……看姬梦盈这般
模样,莫非这恶贼在自己晕厥之时,已迫得姬梦盈失身于他?愈想愈是害怕愤怒,
偏偏纤手怎么也摸不着剑,邵雪芊也只能恶狠狠地瞪着他。

  「你……你这恶贼!竟敢对梦盈出手?我……我非杀了你不可!」怒火蒸腾
之下,邵雪芊双眼怒视此人,纤手僵硬地捏成指爪,只待扑将过去,便是拚了性
命,也要将此人毙于指爪之下!

  「娘一……怎么了?没事的没事的……」听母亲叫出「段翎」之名,姬梦盈
可也真吓了一跳,被母亲护住的身子不由缩了缩,毕竟身为女子,对淫贼总有些
本能的厌恶惧却,何况当日若非此人,姬园也不至与刘濠埋下怨怼:只是终究是
此人救了自己母女性命,还拚着伤势加重,血流汨汨中硬是压下邵雪芊体内伤势,
气虚力空疲累已极,短时间内再无力出手,怎么看她都该先安抚母亲。「梦盈你
……」转过头来,不敢置信地望向女儿,虽知女儿外向,若失身于这淫贼,也不
知会否连心都被他拿下,却没想到姬梦盈竟这么快就为他说话了。

  邵雪芊又痛又悔,咬着牙连话都似迸出来般,眼泪都差点要流下来了,「这
恶贼……他对你做了什么?梦盈你……伤到哪儿没有?」

  「没有啊。」被母亲这么一问,姬梦盈可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偏生邵
雪芋看她呆呆的样儿,心下更苦,双手按着她肩膀拚命摇着,似想将她摇醒一般,
摇的姬梦盈心慌意乱,好不容易眼儿与段翎那讥嘲的目光一触,想到此人的淫贼
之名,这才想到娘亲究竟误会了什么。「没事啦!前辈没有动梦盈什么,嗯……
那个……为了压抑娘体内伤势,我与……与段前辈协议,为他拔了金龙刺,好让
段前辈出手为娘治伤……娘,他说娘中的是『洪涛无尽』掌力,这……是不是真
的?」

  「真的没事?这恶贼没有碰你?」听姬梦盈这么一说,又细细盯视着女儿面
容,确认了女儿并没有瞒骗自己,邵雪芊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一半,却没回答
女儿的问话,而是眼睛上下打量着女儿周身。虽是衣裳破碎,看来却没有被强脱,
若真失了身子,想来姬梦盈也难保一如以往的模样,她虽不信段翎真没出手,却
只能希望真是如此,「那梦盈你……身上怎会是这等模样?」

  「这……这个……」想到方才为段翎拔金龙刺时的手忙脚乱,姬梦盈不由吐
了吐小舌,「梦盈为前辈拔刺的时候,血水喷将出来,溅上了梦盈衣裳,梦盈赶
快将沾脏的地方去掉,才会变成这等模样……而前辈也没食言,金龙刺一出连休
都没休息,就先帮娘治伤,娘的身子可还好吗?,」

  「真是这样?」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向段翎,见他肩上缠着的布帛,显是从女
儿裙上撕下,那乱七八糟的绑法,稍有经验之人便不会如此,除了自己这天真不
知世事的女儿外,也真没从旁人手下见过。段翎当年虽是年轻,却也在江湖中打
滚过一段日子,若真是他强行从姬梦盈裙上扯破布帛束绑,想来也不会搞成这么
一副模样,邵雪芊这才暗暗吐出一口气,却仍不敢稍卸戒备。

  只是想到这段翎拔出金龙刺后,便功力未复,残余的本领也比自己与女儿联
手强得太多,何况他当年因着行万恶淫事而被姬园等人击落崖下,先不说江山易
改、本性难移,吃惯羊的狼是不会改吃草的,光只这十数年来被囚于此,在此人
心中积压的深深恨意,一如金龙刺上未干的血丝般动人眼目、难以抹灭,自己母
女落入此人手中,想到未来也不知会受什么惨刑,邵雪芊心下不由怨怒起来。若
非她自幼便疼爱姬梦盈,甚至比儿子更疼得多,只怕早要一巴掌打下去了。

  「梦盈你真是的,做事也不分轻重,这人何等人物?怎么……怎么说拔就拔
了?就算你不认得此人,也该想想金龙刺何等要物?若非大敌巨恶,山庄之人等
闲不会用上,你啊……就是莽莽撞撞,行事都太欠考虑了……」伸手轻抚着女儿
头顶,邵雪芊嘴上虽气,抚摸的动作却是那般温柔,一点不带烟火气息,姬梦盈
虽垂首受教,脸上的表情却不见得怎么服气。

  「是不是?我早就说过了,名门正派中人就是这样。」不理邵雪芊转头瞪向
自己的愤怒目光,段翎仍是好整以暇地说着:「也不会想着被救的是自己,先就
想把人骂一顿,出了气再说……」

  「你以为我会想让你救!」听段翎说话,邵雪芊不由怒火勃发,虽说激动中
仍有几分谨慎,知道自己绝非他对手,又摸不着长剑,想出手都难,可激动的话
语仍不由从口中喷出,毕竟侠女与淫贼是天生对立的两个极端,如果说哪天看到
这人会不生气,邵雪芊都得佩服自己修养深湛,可以跟佛门高人媲美了,「若雪
芋还清醒,就绝不会让你这恶贼脱出金龙刺的樊篱!」

  「是是是。」打断邵雪芊的话,段翎神情仍是平淡寻常,似是知道这样的神
态比之激动对骂,更能惹得邵雪芊怒火难息,「最好是趁着我救人救得内力耗尽,
把金龙刺赶快再刺回来,这样的话你们人也被救了,我也继续被困着,这般稳赚
不赔的生意,不是正道中人还做不出来呢!」

  「你!」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

  听娘和段翎还要对骂,姬梦盈却有些受不了,就算拔除金龙刺与救护娘亲是
条件交换,但之前终究是这段翎用藤蔓救了将要坠崖的自己和娘亲,滴水之恩还
涌泉以报呢,救命之恩岂能毫不在意?她连忙钻到了母亲身前,分开了两人,
「娘别生气,是梦盈错了,可娘内伤未癒,千万激动不得:前辈也是,救梦盈和
娘上来,又耗功救护娘亲,也该好生休息,养复元功才是。」

  「梦盈你……你说什么?」听姬梦盈这么说,便是怒火攻心的邵雪芊,也不
由怔了一怔。栖兰山庄便在附近,她自然知道此处山壁耸立,若这山洞不在崖底,
自己和女儿能活得下来,恐怕也真得感谢段翎出手救命,只是此人与自家的恩怨
已十余年,刘濠之子亡逝,姬园与刘濠等人的分歧,也都能归因在此人身上,光
想到自己与女儿竟欠了他两条命这等深恩,邵雪芊心下愈发火大,却也知道不该
将火气发在此人身上,哼了一声便即转过头去,摆出一副不想理人的模样。

  「好,那我就好好休息了。」似与邵雪芊极端对比,段翎声音中还带笑意,
一点不像刚刚还在与人相骂,方才的火气简直就像是装出来的一般,听得邵雪芊
心下愈怒,却是不得发作,只能听他继续说话,「不过我倒有个疑问,若我所看
不错,姬夫人受这一掌确是『洪涛无尽』,难不成你母女两人是被石渐打下来的?
姬园也不管管他的结义兄弟?在崖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听段翎这一说,邵雪芊也无法再维持那冷怒的模样,她眯着美目叹了口气,
眉宇之间的疑惑味道愈来愈浓。落崖之前,在发觉那人攻向自己的掌势竟是「洪
涛无尽」之时,邵雪芊着实吓了一跳,还以为竟是石渐蒙面出手,本来还不想露
出丝毫痕迹,直到最后意在擒人的他,无他法可施之下才终于露出了真实本领,
心下恨得只想骂出声来,只可惜那「洪涛无尽」的掌劲太霸太悍,落在半空已然
晕厥,别说骂了,就连话都说不出来,但现在仔细想想,便觉其中大有问题。一
来石渐身形样貌特殊,实是难以假冒,一般所谓的易容术便脸孔可以假乱真,但
身形这方面却是难以掩饰,石渐虽是威天盟的智囊,却非易容术的高手,何况以
他那瘦小身形,再高明的易容高人也要举手投降:二来没有人比她们这些亲戚更
清楚「洪涛无尽」的威力,若来人真是石渐,那一掌即便只用了七、八成力道,
但以此功之霸,自已恐怕也撑不到段翎施援便要毙命,挨掌时她还真错认了。

  本来若论拳掌功夫,就是功力与功力的比拚,若是双方功力悉敌,如果没用
上手段引开对方护体功力,便是硬挨个一、两招,只要不在罩门上,伤势也不会
太重:但石渐这「洪涛无尽」却是另辟蹊径,专攻霸悍威力,便双方功力相若,
硬挨一招也要重伤,除非中招者功力胜施招者至少两三筹,否则挨上一招想要无
事,除非本身功体便克制「洪涛无尽」之威,否则绝无可能。

  虽然邵雪芊所修也是内家功夫,但要说到功力深厚,女子终究难敌须眉,中
招之时即便她已退出了距离,最多只挨上七、八分力道,可若真是正牌的「洪涛
无尽」,怕自己可不是昏晕过去这么简单:但那劲道、那威风,除了「洪涛无尽」

  外别无他种掌法,邵雪芊怎么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连声音中都透着疑惑
动摇。「劲道和徵象是『洪涛无尽』没错,不过……那人身形正常,力道也不若
三叔那般强悍,大约只有三叔七、八成的威力,多半是……是有人偷学其中窍要
吧?」

  话说出口,却连邵雪芊自己也不相信,江湖上偷学旁人独门武功乃是极大的
禁忌,何况这「洪涛无尽」是功力修练的诀窍,而不只是区区拳掌招式。拳脚招
式固可偷学,内功一道却讲究体内气息运行,便是眼睁睁的窥视旁人打坐静修,
偷窥个十年八年,又怎知他内息如何调匀、劲气如何行走、周天如何搬运?因此
外功招式可以偷学,内功心法却是绝计偷学不来的。

  何况若看掌力,没有人比受掌者如她更清楚。从这一招看来,恐怕此人在修
练这功夫之前便已另修内家功夫,而且造诣还相当不弱,难免影响了此招威力,
可那人掌力虽不若石渐之纯,连带「洪涛无尽」的功力也没有石渐那般强悍,但
至少已有七八分的威力,若非得石渐真传绝不能够如此。

  但石渐门下弟子稀落,虽有三、四人得其真传,却也尚无人能有他三成功力,
更没有人是带艺投师的,那人一掌使出,实力远超石渐弟子,难不成……难不成
石渐的独门功夫还有外传不成?

  「先父……三年前已逝。」见邵雪芊神色苦恼,似在思索那黑衣人身分,甚
至没顾到段翎的问话,姬梦盈虽还有些怯生生的,却仍接下了话题,「大哥在外
求学,不然栖兰山庄也不会这么容易遭殃:不过那人身形与三叔不同,前辈……
也知道三叔那模样,绝不是旁人能假扮的……」

  「何况……」才刚跟段翎说上话,便觉母亲瞪向自己的目光凌厉,显然极不
希望自己与此人有任何接触,姬梦盈耸了耸肩,脸上浮起一丝苦笑,邵雪芊似也
发现,就算他出手压抑自己体内内伤,只是拔除金龙刺的交换条件,但救了自己
母女性命,却是实实在在的恩情,江湖中人恩怨分明,再怎么说也不该无礼以对,
是以也无话可说,只是目光中仍难耐怒火,听着姬梦盈接了话。

  「何况三叔父这段日子到关外去了,说是个老朋友有请,与二叔结伴快到嘉
裕关才分手,除非他背生双翅,否则怎么也赶不回来,此事人尽皆知,而且……
而且来攻的那些人里头,没有一个人与三叔一般身形,照说三叔绝不可能与此事
有关的……」

  姬梦盈想了想也觉头痛,「洪涛无尽」属内家功夫,专攻霸悍一道,乃正道
功夫中的异种,有多么难练她也知道,偏偏从母亲身上的伤势看来,对方颇得此
功真传,有这份本领的绝非石渐弟子之属,究竟是什么人竟有如此造诣,怎么想
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远出在外,人尽皆知啊……」听着姬梦盈说话,垂着头的段翎嘴角浮起一
丝诡笑,低声的几个字从口中吐出。好半晌他才抬起头来,冷冷地打量着眼前的
两母女,「也就是说现在完全没有人能护着你们母女俩罗?」

  「你……你这恶贼若有邪心,我宁死也不会让你得遂所愿!」与段翎目光一
触,邵雪芊不由打了个寒颤,激动中体内一股热流涌上,暖呼呼地走遍周身,只
搂紧了女儿不敢放手。

  想到此人终究是淫贼一辈,邵雪芊心下寒意更甚。现在自己母女俩都无力动
手,若此人真起淫念,自己便拚了命怕也护不住女儿,只是面对此人,终不能稍
有示弱,虽说死后方知命重,从生死之间走了过来,实在不希望再白白抛却这条
性命,但若事到无奈,恐怕也只能一死全节。

  「娘……」听母亲这么说,姬梦盈也吓了一跳,不过他盯向自己母女的眼神,
还真有些吓人,光感觉邵雪芊周身发热,似被此人目光刺得激动无比,连她都不
由觉得害怕,心下不由了然,这人看来还真是个淫贼,光是目光都如此可怕,吓
得姬梦盈身子都不由缩了缩。从落崖被救之后,姬梦盈头一回感觉到,当年自己
长辈用金龙刺对付他,还将此人击落崖下,或许真没有弄错。「邪心是有的,不
过不用你俩帮忙,我也得偿所愿了,毕竟已有人先做。」

  见邵雪芊激动得满脸红霞,愤怒的目光中有一丝掩也掩不住的惧意,还夹带
了另一丝他极想看到的动摇,段翎淡淡一笑,「当年把我打下崖的一票人物,自
个儿闹起了内哄,对我来说这戏已经够好看了。」

  「你……」听段翎语带嘲弄,邵雪芊气火交加,却是无话可驳。这「洪涛无
尽」的掌势,还牢牢刻在体内,即便石渐人在关外,并非来攻之人,也绝脱离不
了关系,这内哄之说怎也无法推翻。

  不过气怒之间,邵雪芊心下却有一丝安慰、一丝疑惑,安慰的是看来自己母
女俩短时内不用担心这淫贼的邪恶想法,疑惑的却是这淫贼怎改了性子?照说自
己虽近四旬,容貌仍美,还带几分成熟风韵,女儿更是一等一的美女,总不成此
人在崖底十余年,修心养性到对女人没了兴趣?

  「不过若能在你们旁边看戏,说不定顺便还推波助灛一番,可更是有趣,我
倒满想看看,正道中人自相残杀的时候,会不会跟对付邪道人物时一样,不用管
什么江湖规矩,想一起上就一起上?石渐向以智谋自矜,我倒是很想看看,这
『洪涛无尽』之事,他会怎么解释?」段翎嘿嘿一笑,准备看好戏的模样看得邵
雪芋心下生火,偏偏此言一针见血,一时间真无话可说。「……也没什么好解释
的。」好不容易稳定了下来,下意识地离了他更远一些,几已可感觉到洞外山风
夜露之寒,若非体内热气充盈,显然「洪涛无尽」的掌势与他灌注进来的功力还
在争斗未歇,邵雪芊还真有些抵受不住。

  她嘴上仍硬,眼睛却不敢跟段翎含笑的目光对视,「三叔人在关外,根本就
不在场,即便他的独门功夫外流,最多也只是防护不严,跟什么内哄可扯不上关
系:何况你段翎作恶多端,虽说十余年过去,但若在外头抛头露面,只怕……也
活不了几天。」

  「是吗?你可真信任你们那位石渐石三爷。」段翎淡淡一笑,「不过你也放
心,现在便段翎再出江湖,也没几个人认得出我了,这也是拜你等所赐:只要我
改个名字,天下四处去得。」

  「哼!」冷冷地哼了一声,抬头瞪向段翎,邵雪芊却不能不承认此人所言属
实。当年的段翎可是出名的美男子,容颜俊雅非凡,若装扮成女子,只要动作稍
稍秀气几分,容貌举止间可比一般庸脂俗粉更动人三分,现在脸上却是伤痕累累,
令人不忍卒睹,若非看到了金龙刺散置地上,加上知道这里是崖下,恐怕就连她
也联想不到眼前竟是此人。

  「那你……究竟意欲为何?」话一出口,邵雪芊便知不妙,先不说这谈判谁
先开口谁就输,光自己这话,便暴露出自己的软弱,着实挡他不住,跟示弱也没
两样,若他看穿自己的底子,也不知此人会有什么邪念?

  「只是小事一桩。」段翎笑了笑,活动了一下双肩,肩膀上传来的痛楚虽仍
强烈,但比之被金龙刺洞穿时的麻木不仁,这等痛楚可舒服得太多了,「姬夫人
身上伤势一时难癒,受金龙刺所制,我功力退了不少,最多能压制『洪涛无尽』
之威十天左右,这段期间内不找到名医医治,夫人身上伤势爆发,要再治癒可就
难了,而姑娘的武功和性子要走江湖……也实在危险,我只是想问问,你们需不
需要保镳随护?对我而言,只要有好戏看就行了,不用你们担心一些有的没的。」

  「要你随护?这等保镳我姬家可请不起。」听段翎这么说,邵雪芊不由呆了
一呆,随即回了他一个冷笑,心想着:两母女无力反抗,由他随护,只怕惨遭监
守自盗吧?只是这话却不敢出口,若真引出了他淫心,可就完了,至少……也等
恢复了一战之力后再说这话。「你段兄想去哪就去哪,想躲在一边看戏就随你看,
邵雪芊虽制你不住,却也不想有你像只缠人蜂般跟在旁边。」

  「要护我也不是护你,是你女儿。」段翎冷冷一笑,语气中嘲讽之意愈来愈
浓,似是很久没这么痛快地说过话了。「她帮我拔了金龙刺,总算对我有恩,所
以我想护她一护:至于姬夫人你嘛……想要我主动卫护,还得看我那时高不高兴,
毕竟你无恩于我,我也没力护你这正道女侠。」

  「呃……前辈,那你……」听段翎把话头牵扯到自己身上,姬梦盈娇躯微震,
抬头望了望母亲,见邵雪芊虽是一脸不喜不悦,却没有出言驳斥,显然不是因为
认为自己可以作主,而是她也知道目前状况,自己母女真的需要有人护花。

  但当年的段翎淫邪到不像好色,反而像是本能般的不能没有女子,那样儿令
人闻之色变,要说不怕是真不可能,姬梦盈便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小姑娘放心,有『九转龙珠』之助,至少我现在已能压抑得住。」似是想
起了当年,段翎嘴角浮起一丝笑意、一丝苦涩,「老实说,这么长的时日里,这
金龙刺可真困得我难受死了,至少帮你这一把,可以还上一点人情,还有好戏可
看,这般好的生意,我还真不想放过。」

  「压抑得住?」听段翎这么说,听到了重点的姬梦盈不由有些惶惑,她虽也
听得出来段翎的意思,但淫贼为恶是因为肆意欺凌软弱女子,又或靠人多、靠淫
药、靠邪诡手段来对付正道侠女,怎么看都觉得是倚势欺人的心思作祟,跟什么
「压抑得住」又有什么关系?只是她也真不敢多问,毕竟方才母亲的畏惧,亲身
体会到的她最清楚,天生的本能让她真的不敢多言。

  「别问这个,这不是女子应问之事,不然令堂又要发火了。」段翎微微一笑,
面上那邪诡令人发颤的神色,不知何时已消失无踪,看起来就跟自己刚进洞时一
般的温厚平和。「倒是小姑娘,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若你同意我跟着,我可以
答应你,一路规行矩步,不干什么坏事。」

  要你不干坏事?那可真是难了,邵雪芊心下暗骂,却不敢真的说出口来,生
怕惹出事来。

  当日的段翎淫威天下,江湖侠女闻之色变,多少侠客义士几番追杀,偏生此
人武功高明,反应灵敏,若打不过总会在最正确的时刻逃之夭夭,想败他容易,
要擒他杀他却难。当日威天盟众人虽把他打落崖下,但一来「九转灵珠」之事萦
心:二来借落崖之法逃离追杀的手段,此人先前也不知干过几回,即便用上了金
龙刺,仍是不知是否成功,直到后来连着数年,江湖中都不闻此人消息,整个武
林才真的相信此人已殁,而将这大功记在了威天盟头上,使得威天盟称雄江湖。

  虽说从淫名爆发,到被迫落崖不过短短两年时光,但在这段时间之中,也不
知有多少江湖侠女受其荼毒,如此之人会这般轻易就改邪归正,邵雪芊第一个不
敢相信。

  只是以现在的情况,在自己伤癒之前,短时间内还真只能靠此人护法,面对
女儿探询的目光,感觉体内火热难当,想来那『洪涛无尽「的伤势比自己想像更
重,邵雪芊心思百转千回,好不容易才艰难地点了点头。」那……就麻烦前辈了。
「见母亲点了头,姬梦盈芳心一松,立时便点头同意。

  对她来说,段翎那邪恶声名早已过去,现在不过是个困顿于此的前辈人物,
何况若非他出手,自己与母亲恐怕都要葬身深崖,对救了自己一命的人,她自然
不会当成恶人般提防,只是山洞之中难免潮湿,虽说段翎带进来了不少残枝败叶,
稍稍去了湿气,感觉仍是不怎么舒服,她可真想把负伤的邵雪芊移到个好些的地
方。「前辈说石后别有洞天,是不是……让娘亲先过去休息一下?」

  「不要比较好。」看了看洞外的雨势,段翎不由苦笑,这小姑娘还真以为所
谓的别有洞天,是指石后有间房屋可住呢?这般天真的孩子,也不知身为威天盟
之主的姬园是怎么养出来的?别说是他,就连邵雪芊似乎都觉得女儿这问题问的
糟樵,不由摇头,一口气差点叹了出来。「这石后便是山谷,确有野果、山鸡或
溪鱼可以食用,也无大型猛兽,不然我也活不到现在。只是……」

  无力地耸了耸肩,似乎光只这个动作就令段翎颇觉痛楚,毕竟这金龙刺插在
体内十多年,即便已依法取出,伤处要癒合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不过他年纪尚
未四旬,天罡老人所传也有养身健体的法门,要复原到可以行动自如,多半也不
需太久。

  「以我肩上这等伤势,要摘果补鱼,取枝摘叶避寒尚可,若要建屋蔽身……
那可就力不从心了:平日还可露宿野外,但外头雨势不小,与其淋雨,还不如在
这洞里好些:山里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就算难以清爽,过两天也就歇了。」

  「这……这样啊……」知道自己又说了笑话,姬梦盈垂下头去。其实她早该
想到,荒山野岭自不会运气那么好有房屋可住,眼前人肩伤不轻,自然更不可能
建屋筑室,看来真的只好挨在这山洞里了,「既是如此,就只好这样了,娘的伤
势怎么样?要不要找些东西遮盖,免得受寒?」

  「不……不用了……」虽感觉得到自己体内热势难掩,那「洪涛无尽」劲势
之霸道甚至还在自己想像之上,怎么样都像可能受寒的模样,但对她而言,宁可
强撑着受寒,也不可能在段翎眼前放心睡去。要是他在自己睡着的时候对女儿动
手,以姬梦盈的天真,恐怕吃了亏都不知道,这样的她自然更怕自己若盖暖放松,
说不定醒来后便要悔不当初。「先……先这个样子就好……没关系……」

  嘴上说没关系,可声音却似不是从自己口中说出来般,邵雪芊只觉脑中阵阵
昏眩,说不出的疲惫,不知不觉已挨在女儿怀中睡了过去。直到此刻段翎才吁出
一口气,垂地的手微微动作,一条藤蔓自邵雪芊身后收了回来,「真是的,受伤
的人还想强撑,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

  见段翎收手,姬梦盈才知他又在娘亲身上做了手脚,虽说檩于此人不动声色
中便下了手,直到把娘亲弄睡了,也没让自己看出一点端倪,却也知道对体内有
伤的人而言,好生休息,别管旁事才是最重要的,便觉此人手段太阴,未免有些
邪诡之气,却是无话可说。她抬起头来,看着段翎肩上裹着的布帛之间,似又有
血丝渗出,不由连声音都颤了起来,「前辈,你的肩上……又……」

  「没事。」动作一止,段翎似也放松了,「稍微动动,让血气循环,对伤口
的癒合有好处,先前伤处麻木不仁,不多动动,只怕在癒合之前就要出问题。你
也好生休息吧……看得出来你与令堂都累了,可她的伤不能拖延,至多迟至后日,
我们就得下山寻医,我倒是知道几个人……」

  「关于大夫,梦盈也知道。」虽说想要对他放心,但这「洪涛无尽」掌势甚
重,远超平常,医疗之事关乎性命,对不认识的人也真难信任。何况姬梦盈也知
道,邵雪芊对段翎戒心甚重,以她的性子,打死都不会相信段翎推荐的大夫,毕
竟对方若在药中掺什么诡异东西,不明医术之人想不上当都很困难,与其让两人
再冲突起来,不如找个自己与母亲都信得过的大夫。

  也幸好邵雪芊的密友之中,就有人是杏林高人,辛婉怡女神医之名知者不少,
不需另找理由,否则以姬梦盈的见识,一时之间还真难找出旁的名字来推拖。
「辛婉怡辛姨医术高明,家里人若有什么病痛,向来都是辛姨出马,便可药到病
除。」

  「哦,是她啊?这样……也好,此人医伤疗毒……确实颇有本领。」抿着唇,
似是想到了什么,段鸯卫彻一笑,只是笑容中隐含的种种复杂思绪,却不是稚嫩
如姬梦盈之流所能看穿。

[ 本帖最后由 zhgri 于 2011-6-18 21:2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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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故人故事

  扶着母亲,与段翎缓缓走近辛婉怡的医庐,远远见到那五棵像是医庐象徵的
大树,姬梦盈这才吁了口气,感觉到怀中的邵雪芊摇摇欲坠,不由得手上更用力
了些,低头只见娘亲眼神微涣,强撑着才能保持清醒,虽说面上易容后不见真实
血色,却光从眼神中就可看出邵雪芊的虚弱,显然伤势似又有复发之忧,心中不
由想着,幸好医庐已近,再撑一会儿就到了,否则恐怕又要出事。

  至于身旁的段翎,虽是一脸的伤痕,身上衣衫也不出众,举手投足却是自自
然然,一点没有忸怩畏怯之貌。虽说满脸伤痕让人既惧又疑,一路上许多人边看
边猜,但他那轻松自在的模样,却打消了旁人疑虑,至少没有人敢看他貌丑便前
来欺凌,少了许多麻烦。

  反倒是邵雪芊和姬梦盈虽易了容,但一个有伤在身,行动难免有些异样的虚
弱,一个瞻前顾后,明知那些黑衣蒙面人不大可能知道自己母女仍然在生,却总
掩不住紧张,行止之间颇为可疑,若非敌人显然真的没在这路上守备,只怕想一
路无惊无险都难。也幸得有段翎这等高手护卫,虽说他伤势还没完全痊癒,真要
碰上高手只怕也难以久战,但要打发路上一些不閞眼的小贼,却是轻而易举,看
他那轻松闲适模样,甚至让明知他伤势的姬梦盈错觉,就算黑衣蒙面人真的聚众
来犯,此人也一样可护得自己母女周全,那模样令姬梦盈愈看愈是放心,甚至不
由在心中庆幸,有此人护法至少少了自己一大堆问题,可以一路平安。

  上路前可没想到,真正最大的问题却是在邵雪芊身上,一路上邵雪芊不睁眼
则已,一见到他便是忍不住一阵好吵,让居中调处的姬梦盈好生辛苦,却也大开
眼界,毕竟先前她只见到娘亲持家时端庄大度、用武时冷静明锐,可从没见过母
亲如此失态,显然当年两边的梁子结得真是不浅。虽说姬梦盈也知道,侠女与淫
贼是天生的对头,不过这般精彩的嘴战,也真是看得毫不无聊。

  只是两人互相看不顺眼,却也衍生了另一个问题。照说有这等高手在旁,便
因着赶路劳累,使邵雪芊体内伤势有变,只要他出手相助,总还压得下去:偏偏
邵雪芊对此人却是坏透了的印象,只要她清醒,便绝不容段翎碰自己一根手指头,
更不要说运功相助,就算伤势复发也硬撑着不理,姬梦盈怎么劝说都没法,段翎
却在旁看她折磨自己为乐。这路程虽不过六、七日而已,对姬梦盈而言却是累到
头昏眼花,每晚在客栈宿下时,只觉全身都累得疼了,一躺下似就再不想起来。

  若是换了别的事情,即便邵雪芊抗拒之意再重、段翎看好戏之心再盛,姬梦
盈也能想到办法,最多是利用拔刺的人情,请段翎硬来便是:但运功疗伤却是极
险之事,若邵雪芊真一心拒却,在被疗伤之时胡思乱想,现下段翎伤势未痊,以
他现在的功力还不能强行压下邵雪芊的反抗,一旦出了岔子,走火入魔害的就不
是一人而是两人,深知其中危险的姬梦盈自然不敢妄作主张。

  但一路上邵雪芊清醒的时候愈来愈少、昏晕的时间愈来愈多,到后头便是清
醒,也浑身发热、鼻息咻咻,难受到让人难以想像,偏偏她愈发热愈固执,绝不
让段翎相助,姬梦盈又无力救援,这一路上也真累倒了她,若非段翎一路相护,
帮她处理了许多杂事,姬梦盈可真撑不下去了。

  尤其诡异的问题还在后头。本来邵雪芊与辛婉怡相交莫逆,姬梦盈记忆中从
不见两人有过冲突,总是相敬如宾、温文有礼,以辛婉怡的医术之精、两家关系
之好,负伤的邵雪芊要去求医乃理所当然之事:可也不知为何,当姬梦盈提出要
找辛婉怡医治之时,段翎并无意见,反倒是邵雪芊颇为踌躇,也不知在顾虑什么,
若非寻不到旁人,说不定邵雪芊还不太想来呢!

  慢慢走进了医庐,见桌案前辛婉怡手执毛笔,正自振笔疾书,行云流水般的
小楷自笔下不住涌现,显然正思索着伤病上的问题,灵感正自泉涌,这般模样姬
梦盈也不是头一次见了,自不会出言打扰,她扶着母亲在椅上坐下,等着正自沉
浸在医药心思中的辛婉怡回神过来。

  「有劳久候了。」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见面前二女一坐一立,坐着的那女子
脸色平常,眼神却是无力,看得出来多半是有伤在身,只不知是伤势未重到令血
色消失,还是易了容貌,看来多半是后者。

  辛婉怡微微一笑,收起了桌案上的纸笔,招呼来人将手腕伸到桌上,伸手轻
轻叩起了腕脉,一触手便是眉目紧皱,显然看出了伤势颇为严重,那面色看得姬
梦盈不由紧张起来,虽知不该打扰,却还是轻呼出口:「辛姨,求求你……救救
娘亲……娘伤得好严重……都昏昏醒醒的……」

  「辛姨?」对面前此人的亲密称呼生出了些许疑惑,辛婉怡不由抬头,纤指
却仍没离开邵雪芊腕脉,指尖传来的震动,令她不由有些似曾相识之感,「姑娘
是哪位?先前可与在下认识?」

  「辛姨……哎呀!是梦盈啊,」听辛婉怡这一问,姬梦盈不由吓了一跳,前
次见面不过数月之前,难不成辛婉怡就已将自己母女忘了?还是说辛婉怡也听说
了栖兰山庄被灭之事,为了避免麻烦,甚至连密友都不敢认了?心下对人间冷暖
不由又多了一丝惶惧。

  幸好她心思转得快,一下想到为了避免那批黑衣蒙面人的耳目,自己母女两
人一路上易容而行,生怕露了些许痕迹便要闯下大祸,能辨认面容的地方都刻意
遮掩,辛婉怡一时间自然认不出来。

  她连忙将面上易容药物抹去,也让邵雪芊恢复面目,「梦盈跟娘为了避人耳
目,刻意改易了容貌,差点连自己都忘了。辛姨快看看娘亲,娘亲伤得好重,一
路上都好难清醒,却强撑着……」

  「拜……拜托你了……」姬梦盈还在说话,邵雪芊却已撑不住了,她强撑着
就要闭上的眼帘,勉勉强强逼出了最后一句话,看向辛婉怡的目光颇带复杂,却
已无力多说,终于昏了过去。

  「为了保你这小家伙,雪芋想不强自撑持都难吧!」见是姬梦盈和邵雪芊,
辛婉怡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她虽练了些武功,但一来限于先天体质,造诣不深:
二来她之所以练武,不因争强斗胜,更非为强身健体,而是为了方便诊治身有武
功的伤患,毕竟练武者体质与常人不同,所练武功更容易造成同样的病因下不同
的身体反应,至少要对这方面有最起码的认识,才能对症下药。

  不过人在江湖,难免尘埃染身,何况辛婉怡武功不怎么样,更得小心。虽说
练武之人便再自负高明,却极少有人自信打遍天下无敌手,便真自以为当世武功
第一,却也难保不生病受伤,是以对大夫通常是不敢轻易得罪,更何况是辛婉怡
这等出名的神医?若是打好关系,便等于是性命多了一层保障。但为免麻烦,她
对武林中人施救之时,针对对方来历还是得先弄清楚才行。

  现在既看清了是邵雪芊,辛婉怡自然绝不会对闺中密友见死不救,她虽已得
知栖兰山庄被灭的消息,对那不知来历的强敌难免惧意,但医者父母心此点姑且
不论,光只她与邵雪芊的关系,便知会惹麻烦上身,辛婉怡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只是这一试脉,辛婉怡眉头却是皱得愈紧,连询问的时候都不抬头,专心致
志在脉象上头,「是『洪涛无尽』,而且至少有五成威力,这怎么可能?石三爷
不是到关外去了吗?」

  「是啊!」听辛婉怡这么一问,姬梦盈耸了耸肩,这几日里她除了照顾母亲,
调解母亲与段翎间的争闹外,心中所思所想的都是此事,只是那人身形与石渐相
差太多,从动作看来又没有半点以异物充填衣内、强自改变身形的痕迹,就算不
知石渐远行,也不会把此事牵连到他身上。「那人身形一点也不像三叔,可娘中
的偏又是三叔的功夫……不只是我,连娘也一直想不透此事……」

  「嗯……除了『洪涛无尽』外,还有一股劲力在雪芋经脉间窜动,靠着这劲
力压抑,『洪涛无尽』的伤势才没有爆发,否则以『洪涛无尽』之霸道,雪芋恐
怕撑不到这儿了。不过没关系,她既到了此处,婉怡就会想办法救治她内伤,早
晚还你个健健康康的娘亲,治得你别再顽皮。」

  抬起头来,对着姬梦盈温柔一笑,姬梦盈一直以来悬着的心,这才真的放了
下来。虽说辛婉怡容姿只算姣好而已,若论美貌远及不上姬梦盈与邵雪芊,但在
此刻的姬梦盈看来,辛姨却是再美不过,那温柔的笑意,看得她整个人都酥软了,
一路走来的疲惫似才涌了上来,整个人瘫坐椅上,看得辛婉怡不由摇头,「由你
护着雪芋来此,也不知是谁在照顾谁?也真累了你了……」

  「不只是我,还有前辈一起……」听辛婉怡这一说,姬梦盈猛一回头,却没
见到段翎身影,她这才想到,段翎身上金龙刺虽已拔除,伤势复原极快,想来该
是有什么独特功法,但若给辛婉怡看过,有这位女神医出手诊治用药,伤势痊癒
更快,也该算件好事。

  就算不管此事,可段翎脸上伤痕累累,根本已看不出原来模样,想必是落崖
之时脸孔与地面或石面磨擦,才会伤损若此。她虽不知段翎原来的容颜如何,但
怎么想都比现在好得太多,如果可以让辛婉怡看看,恢复旧观该也不坏,至少算
偿了一部分自己欠他的救命之恩。「若非前辈出手搭救,梦盈和娘只怕都已葬身
深谷,不过前辈脸上有伤,辛姨也给他看看好吗?」

  「也好啊,不过得等雪芋伤势稍微好转一些才行。」辛婉怡微皱眉头,没怎
么把姬梦盈的言语放在心上,毕竟事有轻重缓急,相较面容破相,怎么说邵雪芊
的重伤都该是第一个处理的。

  但邵雪芊体内那压抑伤势的劲力,不知怎么着却令她颇有些熟悉之感,只是
辛婉怡练武乃近几年的事,限于造诣见识,可没办法光从劲气特徵,便看出姬梦
盈口中前辈的来历,何况这事对她而言也不怎么重要。

  她取过笔来,熟练地在纸上写下了药方,口中轻声念着:「幸好是到了这里,
小梦盈你不知道,外头那五稞树,是先师从域外移植而来的『血蟾木』,其果实
正是专解『洪涛无尽』伤势之方,幸好石三爷不知道,否则说不定第一个杀过来
的就是你们威天盟了……」

  突地辛婉怡娇躯一震,彷佛发现了什么绝不可能出现的事儿。邵雪芊体内奔
腾着的劲道,愈来愈觉熟悉,她睁开眼想问姬梦盈,话到嘴边却又收了回去。那
个人不可能还活着,她只觉心跳加速,勉强压下了心头的震动,「先依我这药方,
晚些婉怡去采血蟾果,来解决这劲道……」

  边说边写,正当药方写就的当儿,段翎的身影终于在门口出现,抬头一望,
还不知有没有看到面容,光那轮廓模样映入眼中,辛婉怡便陡然一惊,手中毛笔
落了下来,在桌上一滚,散乱的墨迹差一点点就沾到了已写就的字上头。那混乱
却还不如辛婉怡面色的混乱,她惊得面色煞白、目瞪口呆,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
来了,庐内气氛登时一僵,就连姬梦盈也给吓着了。

  原先便知邵雪芊与段翎处得不好,虽不知是侠女与淫贼天生的敌对意识,还
是两人先前就有什么过节,但辛婉怡既是邵雪芊闺中密友,邵雪芊所厌恶之人,
恐怕辛婉怡也不会喜欢,是以姬梦盈只说是前辈,一点不敢漏出段翎姓名,想着
先让辛婉怡治了段翎面上伤痕再说。本来以为既不称名道姓,段翎脸容又伤得看
不出原本模样,即便辛婉怡再有眼光,也不可能看得出是他,最多等到治好了脸
上伤势,自己再好生解释一番,想来以辛婉怡的疼爱自己,加上他的救命之恩,
辛婉怡该不会放在心上,没想到辛婉怡竟似连脸都没看清楚,就已看穿了段翎身
分,还惊吓成这个样子,姬梦盈眼儿在辛婉怡与段翎身上来回飘动,一时真不知
该怎么解劝才是。

  「怎么可能……怎么会……是你?」似是光只四目相交,便已看穿了来人身
分,好不容易开了口,辛婉怡声音发颤,一双眼儿直盯着来人目光,似想从那里
头看穿什么似的。「段翎……你真的还活着……你没有死……」

  「是啊……确实还没死。」嘴角浮起一丝苦笑,在这满布伤痕的脸儿一衬,
竟不由有些狰狞。

  说来虽然身受段翎救命之恩,又看着他出手医治母亲,姬梦盈对他极是放心,
但清醒时还好,有时一大清早醒来,脑中犹自混沌之时看到他的面目,就连姬梦
盈都不由要吓上一跳,不由得想央辛婉怡出手救治,否则混迹江湖的男子汉大丈
夫,对面目俊雅向来不甚在意,段翎又似不愿恢复旧有面目,对此毫不关心,姬
梦盈可真不敢多事呢!不过看这模样,显然两人的关系比自己所想还要密切得多,
若他们在这儿争执起来,姬梦盈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似乎帮那边都不对。

  「果然……果然是你……呜……」听段翎开口,原本看清轮廓时只有七、八
分确定的辛婉怡怀疑之心尽去。她不敢置信地摇着头,身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向来没看过她如此失态的姬梦盈不由伸手扶住了她,只觉辛姨纤手发冷,也不知
是紧张还是惊讶,竟是一点安抚的言语都说不出口来。

  一甩手摆脱了姬梦盈的手,辛婉怡向外冲了出去。全没想到辛婉怡会有如此
举动的姬梦盈怔在当场,只感觉到辛婉怡奔行之际,泪水飞溅而出,避之不及的
她竟给沾上了,她呆怔怔地望着辛婉怡远去的身影,既想冲出去把哭泣的她带回
来,又怕娘亲待在这儿也不知好不好?

  「小梦盈照顾令堂,先照方子找药吧!」见辛婉怡掩面冲出,段翎轻声地叹
了口气,一摆手便跟了出去,行动看似缓慢,却是疾若流星,加上辛婉怡并无轻
功,虽说激动之下引发了体内潜力,冲出去的势头快若奔马,快到让姬梦盈甚至
来不及反应,但看他这样儿,要追上辛婉怡似乎是轻松简单之事,姬梦盈放下了
心,自去寻药去了。

  冲到了庐外树林之中,辛婉怡将脸埋在臂中,无力地靠着树饮泣,娇小的身
躯哭得一抖一抖的。来到她身后的段翎缓缓走近,手掌轻轻地按上了她的肩头,
一触便令她身子一震,哭声立止,强抑着颤抖的娇躯却是不敢转回头来,段翎也
任得她这样撑着,良久良久,直到辛婉怡想要拔脚走开时,才一把用力,将她转
了过来,整个人欺了上去,迫得她只能靠着树才能直立身子。

  「你……你竟然没死?」纤手无力地举了起来,轻触着他脸上的累累伤痕,
只觉甚是粗糙,光只肌肤接触便觉纤指如触砂纸,真不知怎样伤得这般重的?

  「你……果然回来了……回来报仇。」

  「报仇?」段翎微微一笑,也不管这般近的距离,无论让谁来看都是对眼前
女子极不礼貌的接触,竟就这么抬起手来,轻轻地支起辛婉怡下颔,迫得她只能
正面迎向自己的眼睛。「我出来是为了报仇,不过……这仇家怎么都跟你女神医
无关,我对你……可没有什么仇可以报的。」

  「胡说!」似想看清他所言是真是假,辛婉怡含泪的美眸直透人心,锐利得
丝毫不留余地,嘴角浮起一丝残狠的笑意,银牙似要把唇都咬破了,甚至连他无
礼的手都没避开。「以你的头脑,怎会不知……那时若非是婉怡漏出了消息,威
天盟的人怎会知道你何时何地去采『九转龙珠』?又怎会那般恰巧地布局困你?
也不知姬园怎会失手,金龙刺竟然没把你这淫贼活活钉死在那里!你还敢说对婉
怡无仇可报?」

  「这些我都知道,不过呢……段翎对你女神医,仍然是一点仇恨也没有。」

  见辛婉怡目光神情尽是恨意,摸在自己脸上的手颤抖不已,却是没什么力道,
段翎笑的平静,举手轻轻握住了辛婉怡抚在自己脸上的玉手,握着软玉柔荑的感
觉甚是舒服。「你是邵雪芊密友,做这种事理所当然,对此段翎完全没有感觉…
…一点都没有,没感觉被背叛,也没感觉应该恨你,完全没有。」

  「你……」见他神态平和,话语神情中全没一丝恨意,平静的心缓如水,辛
婉怡身子一震,不敢置信地望着他平和的目光。明明无须担心此人因自己通风报
信而憎恨,明明他看来一点没把当年事放在心上,辛婉怡却没有半点放松的神情。

  她瞪大了眼,声音颤着,似与他的平静对比般,一点平缓下来的意思也没有,
「你真不恨我?一点都不恨?明明……明明是我害得你十多年都没能出江湖,十
多年在武林道上都没了你名字,还让你伤成这样,你竟……竟连对婉怡的恨都没
有?」

  「是啊,一点都没有。」脸上神情依然平静,段翎笑意依然,目光淫邪地打
量着辛婉怡娇躯,虽说她身形纤细娇小,容姿也只娟秀,表面上不似身段修长、
前凸后翘的邵雪芊、姬梦盈那般诱人,但当年他就知道,这女神医衣内的胴体,
可也真玲珑诱人,令人食指大动,爱不释手。

  「倒是女神医应该恨我,毕竟当年你在道旁救了负伤晕厥的段翎,又殚精竭
虑看出了段翎体内淫蛊钻心,想方设法把段翎救醒,可我醒来的第一件事,却是
立刻把你拖上床强奸了。」

  「之后女神医努力为段翎寻找解方,但在发现『九转龙珠』这解方之前,段
翎却是一找到机会就剥你衣裳,无论你愿不愿意,都强行与你寻欢作乐,让整个
医庐都留下了你我寻欢作爱的痕迹:在段翎终于离开此处,去寻『九转龙珠』前
的那一夜,更是不顾女神医辗转呻吟,干得你醒了又晕、晕了又醒,也不知被我
干得泄了多少次,完事后把女神医像破鞋般扔在床上,自顾自地去寻药。仔细想
想,受辱如此之深的你通报邵雪芊乃理所当然之事,段翎可是一点都不恨你……」

  听到段翎这么说,当年的种种又似浮在眼前。辛婉怡目中泪光微颤,似又看
到了那日清醒之后,映入眼中那床褥之上一滩滩不堪入目的狼籍秽物、桌上椅间
那半湿半干的淫欲证据、磨石地面上那大块大块的淫液春潮、从门外跨进门里一
条条的湿濡痕迹……凡此种种都在在提醒着她,从被他弄上床去到找出淫蛊解方,
不过数日之间,侵袭着她的是多淫乱污秽的波涛浪潮。

  若非那模样是如此惊心动魄,身为女子实在难以想像,自己竟会沉没在如此
可怕的淫欲浪涛之中,以辛婉怡性格之温柔,又是自幼习医,特别的温和仁厚,
明知段翎是因为体内淫蛊操控,才强夺了对女子而言珍若性命的处女贞洁,甚至
对她日一日一而伐、毫不怜惜,绝非其心所愿,她可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但他竟然连恨都不恨自己!完全不敢相信自己从段翎口中所听到的,但他平
静的神情,却在在告诉着她,这人是真的对自己当日之事毫不在意。

  辛婉怡心中百感交集,也不知感觉着什么,一颗纤细娇柔的芳心,在万千情
绪冲击荡漾之中,全然不知该思索什么,盈盈双目泪水渐渐滑了下来。「可你…
…可你都伤成了这样,却还是……还是不恨婉怡,难道……你真一点不放在心上
吗?」

  「自然是不放在心上的……一点都没有……」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在辛婉怡
泪光模糊的眼中,益发有股狰狞的嘲讽气息,彷佛在嘲笑辛婉怡这些年来积压心
中的苦楚,和见到她时的心情激动,都是白白花费。「所以婉怡不用担心,一点
都不用……段翎一点儿都不恨你的……真的……」

  「你!」

  见辛婉怡又气又急,额角青筋微颤。知道她已经快要爆发了,段翎心下暗笑,
嘴角都不由牵动了几下,「因着女神医的方子,段翎才能及时寻到『九转龙珠』,
压下了体内淫蛊之威,现在段翎已可自控,不会像当年那样无女不能续命,总算
是恢复了大半正常,说来段翎还要多谢你呢!干脆……就跟女神医通风报信这点
儿小帐两抵如何?」

  看他笑的如此可恶、如此优越,彷佛自己的心思全被他掌握,从他离开之后
那满心的苦楚,似是都抛到了水里,一点没能得到偿还,辛婉怡只觉心下发寒,
浑身都似失去了力气,心中不由恨意潮涌。倚着树不住发抖的她,保着最后的一
丝理智,让心思回到了当日……

  看着床上闭目昏晕的男子,辛婉怡一边把脉,一边皱紧眉头,才刚刚出师的
她在葬了师父遗体之后,留在师父遗留的医庐里。虽在杏林尚未闯出名号,但她
的闺中密友,在江湖上有「冷月仙姑」之称的邵雪芊,却老是说她已有神医的能
为。

  辛婉怡虽不会因此自满,却也难免自得,但从路旁检回来的这个人,却让她
不由对自己的本领大起怀疑之意。

  本来刚将此人带回时,还只是手痒了想试试自己本领,不然以辛婉怡一人,
便有着密友「冷月仙姑」邵雪芊特地派给她使唤的庄丁门人相助,要把个大男人
带回医庐,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偏偏那庄丁这几日又有事回栖兰山庄,只剩
辛婉怡一人照顾,说辛苦也真有些辛苦哪!

  将他带回来已经三天了,把脉之时只觉脉象正常,弹跳有力,显然此人内功
造诣不弱,又生得如此俊美,若非辛婉怡一心医道,只怕真要被他吸引住呢!只
是摆脱这些不说,明明脉象正常,没生什么病,但他却是昏睡不醒,眉目时有扭
曲,显然就连晕厥之中都在忍受痛苦,要说情况正常是绝不可能的事,偏偏她身
为大夫,却是一点都没法弄清楚在他体内究竟出了什么事。

  若说不是生病负伤,而是着了道儿,所中者是专门对付精神的玄门异术、茅
山道法,便不是医者所能处理,但怎么把他的脉都觉得不对劲,辛婉怡细细寻思,
好不容易才发现了问题所在。

  虽说不通武功,但身为医者,难免会遇上身负武功的病患伤者,辛婉怡也不
是没试过为武林中人医治,心思一到便观察出来,此人内功相当高明,但体内却
有股隐劲,将他的劲道元气全然集中一处,而不是像正常人般散于四肢百骸,又
或武林人般劲气自成循环,生生不息。

  这种将体内元气集中一处的手段,在武林人聚精会神应敌时自是大有好处,
便是旁人,在情急之时,也会觉得体内劲力暴增,往往能做出大超平常水准的动
作,如火场逃生或猛兽追咬之时:但若平常也是这样,丝毫不得舒缓,就好像让
身体一直不断的活动而毫不间断,甚至连昏厥睡梦中都难以休息,可极是伤身。

  若非此人所修该是道门功法,巧夺天地元气,应对消耗时还可勉强造成平衡,
只怕早要因此走火入魔了,如果不是特殊的武功,便是蛊毒或玄门异法的影响。

  想到此处辛婉怡不由有些激动起来,对医者而言,除了救人救世的大愿外,
最能让其兴奋的,就是异疾怪病又或奇毒。这蛊术原出苗疆,在中土极其少见,
虽说身为医者对此总有基础的认识,但就连她师父,一生也没遇过几次中蛊之人,
经验上自然不足,她不由跃跃欲试,取过长针,依着书上所教之法试了试,果然
确定此人体内中了蛊毒,只是潜伏极深,是她所未见的异种。试过了几个方法,
都不怎么派得上用场,显然此人所中的蛊毒,还在辛婉怡所学之外。虽说屡试屡
败,辛婉怡却愈是兴奋,只是心下却也意外,蛊毒乃是苗家人的学问,中土与苗
强交流不多,是以对此少有研究,若非辛婉怡之师少年时远行万里,天南地北都
曾走过,怕也难知其要。

  蛊性之毒远过寻常毒药,却是极善潜伏,伏在人体之内能许久都不发作,犹
若潜龙于渊,一旦触及了引发蛊性之物,又或是使蛊者刻意诱发,不出则已,一
出毙命,往往施蛊者与受蛊者同蒙其害,是以便是苗疆中人,对下蛊也是慎而又
慎,如非深仇大恨,等闲过节可不敢擅施蛊毒,比之中土名门正派子弟对独门秘
式的珍惜还犹有过之,使蛊的路数也是纷杂难断。

  但此人所中的蛊,一来不是直接伤及性命,对身体别有影响,只一时她参详
不清:二来这路数,让辛婉怡颇有些熟悉的感觉,倒不是真对下蛊者的熟悉,而
是这种配蛊手法,与元祖苗疆配蛊手段颇有不同之处,若是换种药物,与中土用
毒者的配毒手段反而要像得多。

  所谓医毒同源,辛婉怡身为大夫,对中土的使毒手段自是如数家珍,一旦理
清了思路,便看出其中异常之处。下手者手段其实也并不特殊,若非掺杂了中土
少见的配蛊之法,也无法困扰辛婉怡这数日时光。

  一日一弄清了对方手段,对辛婉怡而言,这蛊便再无特异之处,她轻轻松松
地便找出了药方,便是解蛊不了,要让此人清醒也是易事:但施蛊者配蛊之时,
所用多是奇珍异药,只是手段不甚娴熟,想来多半是大富大贵人家的设计。

  想到此处辛婉怡不由一颤,愈是富贵人家内里肮脏污秽愈难想像,皇宫之贵
甲于天下,其中污浊处更匪夷所思,这一解……可不要给自己添上麻烦才好。

  一边配着让此人清醒的药物,一边看着从此人身上取下的血液痕迹,辛婉怡
心下不由踌躇。以她所学,已将这蛊成分弄清了七七八八,只用处为何还不甚清
楚,要说解方也已成形,甚至还有两、三种可选,只是下蛊者所用都是上佳药物,
配方虽简单效果却强,她虽有解方,但每种解方都得配上可遇而不可求的异宝灵
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状况她短时间内却是无法可解。

  将药灌了下去,见那人眉头微皱,渐渐醒转过来,一睁眼时辛婉怡不由一惊。
此人生得俊雅,偏又受蛊所害,也不知是蛊发而昏晕,还是先前已被蛊毒折磨许
久,动作间虚浮无力,那微茫的目光看来如此柔弱无力,可怜兮兮的不像二十岁
左右,一若初生不久的孩子般惹人怜惜。

  真要说起来,更像是辛婉怡以前养过的小狗兔子类小物,柔柔弱弱的让人只
想疼爱,四目相对,那眼中的虚怯柔弱,令她竟不由有种冲动,想把他抱在怀中,
好生轻怜蜜爱一番。

  哎……自己想到哪里去了?不愧是学有专精的大夫,辛婉怡微一走神,却是
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先不说男女有别,这等念头实不该有,光看此人年轻俊雅、
武功高明,自己却是木钗布裙,容貌最多只称得上姣好娟秀而已,就算不与邵雪
芋那般美女相较,光眼前这人,若换了女装,稍加妆扮一番,只怕比自己还要来
的娇媚。她暗叹了一口气,放柔了声音:「公子身子可好些了?」

  「这……这里是……」才刚醒来,那人瞳子仍显涣散,虽是说出了话,眼睛
却没怎么对准,身为大夫的辛婉怡知他才刚清醒,只怕连自己都没能看清楚呢!

  连声音都如此虚怯无力,想来该是受了许多折磨,心下不由一柔,「这儿是
医庐……公子沉睡了好几天,总算醒了……好生休息一下。」

  话才出口,辛婉怡陡地一惊,那人听到自己的声音后,整个人不能掩饰地一
震,仍带茫然的眼睛陡地泛红,连呼吸声都浊重起来,那激动样儿让辛婉怡微微
一怔,坐在床边轻轻叩着他的腕脉,却发觉他身子似又灼热了起来,吓得辛婉怡
也不管他无力地挥着手,也不知是想要自己出去,还是想说些什么,忙不迭地伸
手试他额温,深怕是自己方才用的药出了什么岔子。

  只是无论望闻或切,都看不出对方体内有什么异样,而那人不住摇头,口中
不停喘息,似连话都说不清楚,一时间也没法可问,辛婉怡不由得发愣。

  照说他已然清醒,身子里除了蛊毒外该没什么问题,这般激动除了心理因素
外再无其他:偏偏这般俊的人儿,先前若曾见过绝不会忘记,辛婉怡左思右想,
总没印象自己曾见过他,若非旧识,他又为何会有如此反应?

  「快……快出去……快点……不然……」好不容易他的喘息声渐渐汇整,辛
婉怡侧身靠近他头脸,也不管微乱的发丝散在他鼻尖,少女的幽香直透鼻内,声
音逐渐变成了句子,和他口鼻间的热气一起透入自己耳内,挠得辛婉怡整个人都
不正常起来。

  这般灼热的呼息,在正常情况下绝不可能发生,这个人的身上究竟出了什么
事?想到他方才那虚怯无力的眼神,可怜兮兮地令人心都乱了,辛婉怡强行定下
了想要离开的双足,想弄清楚他究竟想说什么,也好好地照顾身子不适的他。

  「快……快点走……不然……蛊毒要发了……」

  「蛊毒要发了?是什么情况?」听他这么一说,辛婉怡好奇心起,虽说曾在
书上看过蛊毒的相关记载,也曾听师父说过一些中蛊的迹象,但实际遇上中了蛊
的人,对辛婉怡而言还是第一次,眼见对方蛊毒将发,虽说殷殷叮嘱要自己离开,
但辛婉怡着实不想走,她真想留在此处,好生观察蛊毒发作之时,究竟会有什么
反应?

  更重要的是从他的话中听来,这人身上的蛊毒并不是头一次发作,想来他也
该承受过几次蛊毒发作的苦楚了,虽对此人眉皱面苦的模样颇生几分怜惜,以她
的性子绝不会幸灾乐祸,但辛婉怡却也好想听他说明,他体内的蛊究竟是怎么一
回事?究竟是何方高人下的蛊?

  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只觉手上一紧,那人反手扣住辛婉怡腕脉,一扣一拉,
辛婉怡「哎」的一声,整个人已被拖倒床上,那人喘息着压在她身上,再不一让
辛婉怡有逃脱的空间。

  本来此人昏沉数日,又是刚刚清醒,照说该不会很好施力,但一来他有武功
在身,相较之下辛婉怡却是柔弱的手无缚鸡之力:二来辛婉怡身形娇小,被他一
拉一压,四肢顿时被制的无法施力,更重要的是那人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竟是
牢牢地控住了辛婉怡身子,令她想逃都没法逃。

  「你……你干什么?」没想到此人竟一醒来就动粗,如此急色的手段,与他
那俊雅的容貌几成反差,辛婉怡吓了一跳,手足拚命挣扎,却是挣不开他牢固的
肢体,尤其从他言语之间,口鼻里不住透出热气,熏灼着辛婉怡脸孔,身上也是
灼热如炉,直向辛婉怡周身烧来,彷佛每个毛孔都被那热气灼得发软,吓得辛婉
怡差点便要哭了出来,哪曾想到救个人罢了,竟会出这等岔子?

  本来身为女子,又是独居于此,就算辛婉怡明知自己容姿并不特别出众,此
处除了医药用具外更无长物,也不会这么不小心:但此人容貌俊美,中蛊的他又
是这般柔弱无力,令她不由大起疼惜保护之心,全没想到这人竟会做出如此兽行,
此刻肉在砧上,也真无法抗拒。

  「不……不要……不能这样……救命啊……」

  「对……对不起……我……我控制不了……这蛊……哎……」听辛婉怡不住
叫喊,感觉她在自己身下不住挣扎推拒,指甲搔抓之间,肌肤不由有些痛处,但
与体内那烈火烧灼般的滋味比较起来,她挣扎时所带来的苦楚,是那么的微不足
道。

  男人不住喘息着,嘴上虽在道歉,身子却急色地挤压着她的娇躯,双手更不
住在辛婉怡娇柔纤秀的胴体上游走,找寻着脱卸的空间。「是……是蛊?」听他
这么说,气急败坏的辛婉怡身子不由微微一窒,虽说立刻便恢复了动作,抓捏抗
拒的力道一点没有减轻,但对方既已压了上来,这点儿放松已令对方更侵犯的深
刻了些:若非他似乎也在挣扎,动作间不太顺遂,以两人的体格和力气之差,怕
辛婉怡早被制服了。

  一边挣扎,一边忍受从他身上传来那烈火般的灼烫感,看着他面容扭曲,明
明手足仍在自己身上肆行非礼,眼神中却是满满的哀意,辛婉怡芳心不由一动,
联想到他的话和此刻的种种异象,那模样不似色欲难掩,简直就像中了极烈性的
春药一般,令他本能地只想寻女发泄,便心中想要抗拒也是无能为力,难不成被
种在他体内的蛊毒,发作之时便如烈性春药一般?

  不过这么一想,许多疑团便解了开来。淫欲药物本就是将人本身的欲望集中
发作,使得欲念暴发难以舒缓,与他身上的迹象不谋而合:加上辛婉怡颇有自知
之明,向来专心钻研医药之学的她,与「美女」二字向来没什么缘分,容貌最多
也只算娟秀而已,照说没有让男人如此饥渴的本钱,会被男人这般急色而渴望的
对待,除了淫蛊作祟外,也真是很难想像有其他的可能性。

  虽说如此,处子的贞操也不能这般轻易抛却,她在他身下死命抗拒,便因知
对方也是身不由己,没用上指甲抓戳的狠招,仍是不住地抵抗对方魔手的侵犯,
急得都快哭出来的辛婉怡只觉呼吸愈发困难,倒不是因为他强壮的身躯压住了自
己胸口双峰,以致呼吸不畅,而是因为他身上那炙热的体温,即便隔着衣裳都直
透她毛孔,窜进体内四散延烧,弄得她整个人都热了起来。

  一开始还不觉得怎么样,但呼吸一日一不顺,身体里的力量也愈发难以使出,
加上双方体格差距不小,这人虽看似清秀,但即便在一般男子里体格也是鹤立鸡
群,偏生辛婉怡长得娇小,被他压制之后力量愈来愈难使用,更糟糕的是随着那
热息窜流体内,彷佛与他的欲望互相呼应,内外夹攻的辛婉怡愈觉体弱无力,即
便奋力挣扎,仍觉他的身体与自己愈来愈接近,愈来愈难推拒。

  而且淫欲的手段还不只此而已,也不知是淫蛊入体,以致于种种挑逗动作都
化为本能,还是说此人中蛊已有大段时日,便心里再有抗拒,身体仍不由自主地
习惯了这方面的动作,虽说纠缠之间辛婉怡钗横鬓乱,身上衣裳也乱了,勉强还
保着没被他剥去,但男人魔手到处,一股股难以想像的热力直透心窝,每一触都
令辛婉怡娇躯不由一颤,连隔着衣裳的身体接触都如此令人难以自持,辛婉怡可
真难想像,若这层防线被他所破,自己究竟还能不能保持住抗拒的心意?

  挣扎之间,辛婉怡不由娇喘吁吁,本来女人的体力便不若男子,加上辛婉怡
未习武功,身子娇弱,此人身上功夫却是不弱,更不用说辛婉怡情急之下呼吸加
速,入鼻的都是男人身上的体味,彷佛连蛊中淫性都随着汗水催发,薰得辛婉怡
身子好生难过,汗湿的身子更加敏感,愈发感觉得到男人对自己的强烈需要,野
火一般直向她身上烧来。

  只是这挣扎之间的景象,却不由有些突兀,他虽是抵不住体内淫蛊驱策,不
住对辛婉怡的娇躯上下其手,让肉体的热力董一得她晕晕忽忽,几乎再难保持清
醒,嘴上却仍不住道歉,道歉声中挑逗抚弄的动作愈发邪淫,若非辛婉怡心慌意
乱,挣扎之间再难顾及其他,只怕也要被这巨大的反差给逗笑了。

  可他不道歉还好,一说话那口中散出的热气,愈是暖洋洋地直烘辛婉怡耳珠,
灼得她芳心混乱,整个人都酥痒起来,熬得她身子里的力气散得愈来愈快,愈来
愈没力气反抗了。

  愈动作愈觉得娇躯乏力,体内乱窜的热流一波波地冲击着理性的堤防,彷佛
在要自己屈服于淫欲之下,放弃那护守的本能,与男人共赴巫山。虽说还没法真
令辛婉怡处子的羞耻心为之崩溃,却也令她的抗拒不知不觉间愈显柔弱,加上他
的道歉声,似在耳边骚乱着她的芳心,难以忍耐的辛婉怡终于睁开眼来,泪蒙蒙
的美目直瞪向他,打算要好生怒盯他一眼,要他收敛收敛。

  没想到这一眼,却令辛婉怡的抗拒彻底崩溃!当她满怀怨愤地睁眼时,却见
他正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那祈求的目光如此柔弱,含着大半的悲哀和歉疚,彷
佛在向她摇尾乞怜一般,令辛婉怡胸中不由涌起一丝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说熟
悉是因为以往在照顾赢弱病患、甚或猫狗白兔等小物之时,她也往往能从其眼中
看到这令人怜惜的柔弱,可陌生的是,这绝不应该是对男人的急色侵犯死命抗拒
的女子,在心中应该有的念头啊!

  只是这一眼交接,却让辛婉怡心中一阵温暖涌现,彷佛眼前此人不再是对自
己大行无礼的淫贼恶魔,而是个受创虚弱、只待自己照顾怜惜的孩子,尤其想到
他中了淫蛊,即便一心厌恶着这么做的自己,也是无法压抑那受蛊毒所催动的本
能需求,这般身心相违的苦楚,也不知这人经历了多久呢?想来以此人武功,也
真难昏倒道旁,想来该是他厌恶自己造成的身心不适吧!

  心中暗自叹息,这人也真是可怜,若只是普通小儿也就罢了,偏偏还是个武
功高手,还生得如此俊美,想来以往该当是无所不利、只行顺境的得意少年,却
不知为何受此苦楚?

  尤其那俊雅无匹的容颜,配上那充满绝望的无力眼神,格外令人心生怜意,
竟令辛婉怡不由觉得,自己的推阻与拒他于千里之外,像是在犯罪一般。那柔弱
的模样,实在令人难以抗拒,好像眼神可以穿透到心坎里,让人不由觉得想将这
人搂在怀中,好生疼爱怜惜,而不是狠心地把他推得远远的。

  心中既软,手上便软,辛婉怡手上才稍稍放松一下,他已趁虚而入,整个人
压了进来,迫得辛婉怡双手再没法推阻,回神过来的辛婉怡这才发觉不妙,偏是
已难回天。

  虽说这人着实俊秀,虽说心中难免怜他不能自已,但此刻他对自己却是尽情
使坏,辛婉怡便再温柔、再怜他,也并不因此把什么都忘了。她微一咬牙,避开
了他那惹人怜爱的目光,咬牙轻轻哼了一声。

  「对……对不起……是我不好……」

  「你……」被他这般紧密地一挤一压,辛婉怡只觉体内蒸腾的火焰愈发高燃,
几乎连她自己都已难抗衡,尤其在那极柔弱无力的道歉声中,抗拒的本能竟是瓦
解冰销,愈发地无力可施。

  事到如今她也知道,自己多半是保不住身子了,心中不由浮起一丝失落,又
多了一丝难以索解的思绪,竟不由放松了自己,让从他身上涌来的热火灼烧进自
己体内。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声音软柔无力,飘飘忽忽地像是连自己都听不清
楚了,「哎……你……你究竟是谁?告诉婉怡……名字……」

  「我……我名叫段翎……」感觉到辛婉怡的抗拒已然中断,那人狠狠地压紧
着她,一双手不住在辛婉怡娇躯上游走,也不知是他聪明,还是经验当真丰富,
竟在两人这般紧贴的状况下,还能一点不伤衣料地为她宽衣解带,羞得辛婉怡脸
红耳赤,偏已没法抗拒,只能任其为所欲为。

  「原来是你!」听他报上了名字,辛婉怡可真吓了一跳。即便医庐与武林向
来相涉不多,但她有邵雪芊这江湖中鼎鼎有名的密友,言谈之间对武林中一些出
名人物听得久了也自熟悉。

  近几年来,这段翎可是出名人物,他数年前出道,挑战过不少武林中赫赫有
名的高手,虽说有胜有负,可即便战败,差距也只毫厘,一些江湖上的成名高手
对他的武功都颇为赞赏:尤其此人也非恃艺而骄之辈,除了挑战高手外,便是行
侠仗义,不少为患一方的帮会都被他教训过,只是江湖中卧虎藏龙,恃武为恶一
方的高手所在多有,却不是区区数名侠士所能压制下来的。

  但这人最出名的事,还是在两年之前,此人一夕之间从高高在上的侠士,沦
落而为采花淫贼,欺凌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不说,就连一些江湖侠女也难逃其手,
与「冷月仙姑」邵雪芊齐名的云深阁「飘香仙子」韩彩蝶与君山派明霞子都给他
坏了身子:尤其令邵雪芊义愤填膺的是,此人饱食远扬也就罢了,据说过程中还
不住道歉,边说的痛心疾首,边对女子大行淫邪之事,嘴上说的愈诚恳,身子干
得愈欢快,利用这巨大的反差来令女子心软,所谓的表里不一便是如此。

  真要说来,在先前段翎行侠仗义的时候,江湖中人对其可是赞誉有加,也使
得当他堕落沉沦之时,众人的恨意更深,受骗上当的感觉,让江湖中人对他的追
杀,比之一般淫贼更要酷烈,至少邵雪芊便是如此。

  虽说她与姬园已然成婚,连孩子都有了,不虞被勾走了心,但先前她仍以为
这人是少年英侠,本来还想拉他进威天盟共事呢!偶像破灭的感觉,让邵雪芊愈
发无法原谅他。

  只是现在看来,段翎之所以淫欲焚身、难以忍耐,对女子乱伸魔手,看来却
不是因为情欲难忍,而是体内淫蛊作祟,辛婉怡不由怜心大盛,甚至已压过了护
守身体的本能。

  她放松了抗拒,任得他魔手到处阵阵颤栗直透体内,不知不觉间粗衣布裙已
给他褪了下来,赤裸的胴体相亲,比之隔着一层衣裳,那感觉可要强烈得多,让
辛婉怡都有些忍耐不住,差点想呻吟起来。

[ 本帖最后由 zhgri 于 2011-6-18 21:3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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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欲火中烧

  被他的魔手恣意抚弄,辛婉怡只觉自己娇嫩的胴体似若火焚,原本就因着满
腔怜意,她还得压下抗拒的本能,专心于被他逗弄的火热感觉上头,现在可是就
想倒过来也来不及了,别的部位不说,光是他的吻雨点般滋润着脖颈之间,火热
的掌心托揉玉峰柔肌,那温柔而带着怜爱的滋味,便令初嚐此味的辛婉怡难以抗
拒,只觉被他指间轻夹慢捻的峰顶蓓蕾,慢慢地胀疼硬挺起来,愈发敏感地接收
着他的百般挑逗,那火热的刺激,使得辛婉怡遍体酥麻,再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尤其可怕的是,随着辛婉怡放弃了抗拒,那情欲的刺激,更是如潮如浪地直
冲辛婉怡而来,娇小柔弱的身子很快就被欲火充满,恰可一握的玉峰被那热火烘
得愈发胀大,被魔手掌握的感觉也愈形热烈,舒服之处让辛婉怡不自觉地扭着纤
腰,似想逃离他的魔手,更似迎合着他的玩弄。虽是羞得整个人都烧透了,可这
没用的身子,却渐渐喜欢上了被他玩弄摆布时的种种曼妙感觉「嗯……段……段
兄……求求你……别……别太急了……婉怡……哎……婉怡还是处子……经不得
狂暴……啊……」话才出口,辛婉怡已羞得连声音都不敢再发出,这般羞耻的话
语脱口而出,不只是通告着她的降服,更是无言地告诉他,自己已准备好承受淫
风浪雨的洗礼了!

  辛婉怡原本还想连动都别动,就这么任他祸害也就罢了,却没想到从此人手
上身上传来的邪淫气息,是那么令人难以忍耐、难以抗拒,在在都告诉她,接下
来的事儿,是多么的令人销魂,多么的让人渴望,一次又一次。

  即便明知这些手段,只是段翎还在勉强控制自己的状况下所施的法子,待淫
欲到了高峰,他只怕便控不住自己如野马脱缰的冲动,到时候也不知自己是否会
被弄到坏掉:即便晓得这般手法,看似情侣夫妻般的款款蜜爱,可对段翎而言,
多半也只是挑情用的手段,让女人获得无上的满足快乐,让女人被他的技巧给吸
引,但此时此刻,辛婉怡已陷入性欲的陷阱里面,泥足深陷到不可自拔,一心一
意只享受着男人肉体的磨擦和气息侵袭,让体内的火和他一起亢奋地燃烧。

  更重要的是他那柔弱乞怜的目光,配上原本俊雅清秀,如今却被绝望和自怨
弄得再没一点自信的容颜,令她不由自主地只想照顾他的需要,浑然忘却接下来
自己所要承受、那难以想像的淫欲侵犯。如果不是身为大夫,难免与男人有所接
触,虽仍是守身如玉,却不像闺阁女子般对男人只知退避三舍,能避得多远就避
得多远,对男女性事不至于惧若蛇蠍,辛婉怡也不至于到此时还能保着稳定,虽
被情欲的手段强烈冲击,却不会毫无理由的推拒反抗,丝毫不肯放松。

  也不知是泪水还是身体里的欲念,辛婉怡双目雾蒙蒙的,贪婪而慈爱地被段
翎的目光吸得紧紧的,再也分不开来。她无力地轻扭娇躯,发觉身体在他的触摸
爱抚之下愈来愈软、愈来愈热,唔嗯呻吟之间,只觉那情欲的酥痒,既陌生又火
热地在体内延烧,尤其幽谷深处更是酥痒湿润,令她不由自主将滑润的玉腿轻轻
磨动起来,摩挲着他火烫的肉棒,觉得体内的欲望就要爆发。虽说身为大夫,对
人体的构造与感官之熟悉,甚至连武林中人也难以匹敌,但淫欲之事辛婉怡终究
是头一回尝试,哪里想像得到他的魔手竟有如斯威力?整个人似都被欲火烧灼着,
再没一寸肌肤能得自由。辛婉怡不由暗忖,即便自己没被他那乞怜的眼儿所惑,
没有放弃抗拒,以这人的手段,要让自己献出处子之身以供泄欲,怕也不是难事。

  一边任他的手在身上来回巡游,辛婉怡一边胡思乱想起来,也怪不得邵雪芊
对此人如此憎恨,除了侠女对淫贼的天生厌恶,还有偶像破灭的失落外,更重要
的是当邵雪芊为了追杀此人,向一些曾遭其毒手的女子探询此人线索时,好些被
他坏了贞操的女子,竟似恋奸情热,丝毫不肯供述,让她索敌时常遭困阻,想来
这人除了淫蛊控心、无法自拔之外,调情挑逗手段怕也相当厉害,至少身受的辛
婉怡便知,要在这人魔手下保持心神不失,确实是极难达成的不可能任务。

  「哎……」感觉到他的手段从温柔渐渐激烈,原本轻柔纤细的抚触,也渐渐
带了些力道,让她身受的欢快添了些许疼痛,但在强烈的欲火烧灼之间,却如沾
了少许盐分的瓜果一般,非但不觉其咸,反而更感其甘美。辛婉怡知道那火辣辣
的刺激就要来临,眼中望见他的眼神,在柔弱歉疚中愈发显得血丝满满,就连呼
吸都显得烫人,想来先前的温柔爱抚,已是他强抑欲潮的极限。

  知道如果不是段翎真有歉疚之心,在忍耐不住发泄之前,先以挑逗手段诱发
女体欲望,被他毁了贞洁之人所受的苦楚只怕还要倍增。只是淫蛊入体,本就操
控着人体情欲,一旦贲张爆发,要克制便是极难,这人还能强忍着强攻猛打的纵
欲冲动,记得要先让女儿家动情,与体内野火燎原般的欲望挣扎时所受的苦楚,
恐怕远超旁人所能想像。

  一思及此辛婉怡心中怜意更增,她原本无力的被压在一旁的纤手,娇柔地抬
了起来,缓缓缠到了他颈后,压得他吻自己胸颈之间更深。

  「没……没有关系……慢慢来……就好……」强忍着体内矜持的抗拒,辛婉
怡放松自己,将他口舌大手的威力全盘承受,只觉幽谷润湿得快要流出来,只怕
正被他肉棒厮磨着的幽谷口都已湿了。

  她羞赧地放轻了声音,天晓得要这样主动要求,需要多少勇气?但他那茫然
无助的模样,令辛婉怡只觉自己绝不能将他丢着不管,更不能让他愈发深刻地厌
恶起中蛊的自己来,「别担心……」

  「不……不行的……」被她温柔的双手缠绕,段翎只觉强自忍耐的欲火就要
爆炸,在她纤巧细致的肌肤间吻舐着的舌头,都渐渐不能自拔地从吻吮变成了轻
咬,偏偏她却是这般温柔,令他愈发不想伤害她,却是难耐体内蛊毒混着本能的
刺激,胯下肉棒似有着自主的神识,不住向她湿润的股间钻营,钻得她暖润柔滑
的玉股不住发颤,明明就害怕偏还是满怀怜惜,温柔地承受他的侵犯,令他更不
忍也不愿狂张,「婉怡姑娘……这样下去……你……你会……会受不了的……我
……会忍不住……」

  「嗯……没……没关系……」好不容易才把这三个字吐出口来,毕竟两人体
格差距不小,加上从身体的接触,她也感受得到这淫贼的本钱,做个淫贼确实是
名副其实,若他当真狂野起来,那粗长之物尽根而入,把娇小如辛婉怡蹂躏至死
都不奇怪,但还在挣扎的他,却愈发惹人怜惜。

  「婉怡姓辛,好歹……嗯……也是个大夫……」把自己的姓名报了出来,也
不知是出于什么想法,辛婉怡总觉得自己不能这样全无说话地就把身子献出,好
歹……也要让他知道自己的名字。

  「只要你……嗯……稍微放松一点,别让婉怡受伤太重,事后……婉怡至少
还有办法……有办法治,痛不死人的。可你若再压抑自己,身子未必受得了……

  婉怡试过你的脉,强行压抑间造成经络间已有暗伤,如果还……还这样苦自
己,以后说不定会造成无法救治的伤害。无论如何……身子总是……最重要的…
…「

  好不容易把话都吐了出来,辛婉怡只觉下体微痛,他似已难抑肉棒对女人的
本能需求,那火烫的硬物不住在她柔软的肌肤上钻营探索,溯源去追寻那湿濡的
源头。她微微咬牙,轻轻地分开玉腿,感受着那肉棒在腻滑的腿股间磨擦着、钻
营着,一点一点地向内里攻了进来。

  从清醒之时,听到女子声音为止,段翎便已觉得体内淫欲耸动,再也难以控
制,强忍至今本已极为辛苦,尤其先前即便强自忍耐,到最后总是败在体内蛊毒
催动的本能之下,段翎的抗拒早不如淫蛊初发之时强烈:再加上身下的辛婉怡都
已说到了这地步,肉棒更感觉到她玉腿微分的欢迎,教段翎哪里还忍得住?他一
声低吼,虽是极力放轻动作,肉棒仍火辣辣地挤进了幽谷谷口。

  「呜……」虽说已极力放松自己,而段翎带来的情潮,早已令辛婉怡没顶,
但精致纤细的幽谷初次被破,就遇上了如此巨伟的人中之龙,教她如何承受得住?
当肉棒顶端将幽谷口撑开之时,那灼烫胀痛的感觉,让辛婉怡不由哀吟出声,只
是她欲火已炽,湿润的幽谷习惯得快,又不愿段翎因此更受心理上的压力,是以
幽谷虽疼,却也逐渐放松,仍是闭着嘴儿不放声,吃疼而微颤的身子也不敢有所
动作,慢慢放松了下来,甚至连那声哀吟,都是从鼻中透出来的。

  被辛婉怡那苦忍的呻吟直叩心扉,段翎身子一震,这般哭叫他也不是头一次
听到,只是之前听入耳中的,不是坚持许久、终于失守的失意苦闷,就是无力反
抗、只任摆布的绝望哀啼,哪曾感受得到女方体贴温柔、深怕令自己难受的慈和
心意?他勉力压抑着体内勃发的冲动,极其努力地放慢了脚步,努力在辛婉怡那
纤细娇小的裸躯上爱抚温柔,减少她的苦痛。

  只是体内淫蛊的操控,远远不是他所能抗衡,何况娇嫩暖柔的幽谷肉壁甜蜜
夹挤,那似挤似啜、如吻如吸的曼妙感觉,无论尝试过多少次,仍是那么销魂蚀
骨,令人难以抗拒,即便段翎如此苦忍,肉棒仍似自己生了眼般,不住往濡湿柔
润的幽谷深处钻去,终于触到了那薄薄的阻碍。幽谷被那灼烫粗壮的肉棒步步开
垦,即便窄紧的密处被撑开时颇有几分疼痛,但他先前的温柔已生了效果,湿润
的幽谷中甜蜜混着痛苦一起涌来,令辛婉怡不由有些难以适应,甚至不知该苦还
是该乐。

  在这般复杂难解的刺激之中,她感觉到肉棒已然兵临城下,只要再一突入,
她的处女身子就要被他摘走了,本能的矜持与对他的怜意在心中拔河,后者仍是
占了上风。她忍着股间的痛楚,环在他颈上的玉臂微微一收,带着他与自己接触
的更亲密了些,羞答答地亲了他一口。

  「没……没关系……你……你就进来吧……婉怡……忍得住的……别太用力
就行……」好不容易将这话挤了出来,辛婉怡羞得浑身发烫,自己就要被这先前
还陌生到连名字都不晓得的男人奸取处子之身,彼此间甚至还说不上两情相悦,
自己顶多只是他欲火难抑时发泄的对象而已,可没想到她不但没奋力反抗,还这
样告诉他要他进入,极端的羞耻间竟不由得有种难以言喻的滋味,在她体内蠢蠢
欲动,要她彻底放松自己,任体内那陌生的火热驱策,再不抗拒。「婉怡……已
经准备好了……」

  「对……对不起……婉怡……」一声道歉又出了口,段翎只觉肉棒被幽谷湿
润甜蜜地吸紧了,即便他不用力,那幽谷深处也彷佛生出了吸力,将他一点一点
地拉了进去。

  他一边轻哼着,感受着辛婉怡初閞的幽谷那稚嫩的吮吸,一边慢慢放松,让
肉棒一点一点地刺入,终于突破了那层薄膜,将肉棒慢慢挤入,撑得辛婉怡幽谷
饱饱实实,再没有一点空隙。

  虽说已被他逗得欲火如焚,但男人的象徵着实强壮,加上第一次尝试男女之
事,终不免有些疼痛,当处女身被他摘取的那一刹那,辛婉怡只觉体内一阵撕裂
般的痛楚传来,不由一声闷吟,偏偏段翎却不能停手,随即而来的是他的款款深
入,用那火烫将她窄紧的幽谷慢慢撑开,辛婉怡差点错觉自己被他整个撕成了两
半,若非火热的肉体厮磨,在破身之苦中渗进了不少纯肉欲的快感,加上他那柔
弱乞怜的样儿,令她心怀荡漾,只怕辛婉怡便再怜他,也没法子忍受得住。

  「对不起……我……是我不好……」

  「别……别说这个了……」听他到此时还只会道歉,辛婉怡对段翎怜意更增,
却也不由有些许火气,只是她终是才刚破身的姑娘家,再怎么样也不可能直截了
当的开口说,现在她所需要的不是他的歉意,而是他的淫技,只有让她感受到男
女交合之乐,辛婉怡才真有可能原谅他。

  她轻轻咬牙,徐扭娇躯,只觉动作间股股湿意向外涌去,目光一扫只见两人
下体叠合之处,隐隐有些许汁液外泄,间中还含着一丝殷红,知道自己终究是破
了身子,「你……哎……慢慢来吧……都这样了……」

  「嗯……对不起……段翎会……会慢慢来……不会马上就进去……」

  「什……什么意思?哎……疼……」不知他所言何意,辛婉怡才想问,突觉
他身子微微抬起,肉棒轻挺之间,带着她正与他紧密结合的身子也扭了起来,动
作虽微,对正护疼的她而言却感觉强烈。辛婉怡正想问他怎么回事,却被他牵着
纤手,直向下体探去,等到摸到交合处她才吃了一惊。「怎……怎么会?」

  也难怪辛婉怡吃惊,虽说身为女子,但她也是大夫,对男人身体的知识绝称
不上贫乏,可无论如何,段翎那羞人之物的长度,却绝绝对对称得上庞然大物,
粗长的真不愧淫贼之名,她都已经感觉到自己被彻底充实了,幽谷再没一寸能逃
脱他的占有,可纤手摸处,却觉那肉棒还有一截留在外头!

  她甚至来不及顾忌亲手触及男子阳物之羞,纤纤玉手在他犹未插入的部位轻
轻摸索,总算确定自己没有弄错,却不觉摸得段翎喘息愈烈,眼红得活像只野兽
般,只还忍着没能造次。

  听着他喘息愈形重浊,这才发觉自己究竟摸到了哪儿去,辛婉怡羞的一缩手,
可指尖传来的火热感觉,却是久留不去,也不知是淫蛊的影响,还是他真有如此
恐怖的本钱,自己却已和他做到了这地步。

  想到此处不由心惊胆跳,若他当真狂逞,肉棒尽根而入,岂不是要将她身子
洞穿?也不知那样是痛还是快?辛婉怡吞了吞香唾,难免有些畏意,更多的却是
夹杂着羞意的好奇。

  「嗯……你……你好好做就好……无论你怎么样……那个……婉怡都……都
受得起的……所以……别担无谓的心……没关系的……嗯……」强抑羞意,话语
出口之时辛婉怡只羞得浑身发烫,差点连声音都快吐不出来了。

  这般粗壮的宝贝若当真尽情逞凶,别说自己这含苞初柝的稚嫩女子,恐怕便
是传言中精修采补之术的淫娃妖女也要吃不消:偏偏辛婉怡一边感受那肉棒淫威,
一边对他怜意更增,甚至希望由自己吃苦,由着他好生舒放一番。「你……你疼
惜婉怡……婉怡是知道的……所以……由你吧……」

  「是我不好,对不起……」一边轻声呻吟,一边缓缓动作,体贴着辛婉怡的
处女之苦,段翎强自压抑着体内蛊毒的操控,一边缓缓抽动,一边温柔爱抚。从
中蛊之后也不知弄过多少女子,这方面他可是驾轻就熟,尤其想到这是为了让双
方愈发快乐,似连体内的淫蛊都没法那么冲动,竟好端端地配合着他,让段翎大
展温柔手段,拨弄着辛婉怡的心弦,令她不由得轻扭缓摇起来。

  虽说破瓜之痛着实难挨,但他温柔而效果极佳的手段,却令辛婉怡愈发舒适,
即便幽谷被他撑得似要爆裂,但他在自己身上的温柔抚触,以及肉棒与幽谷的亲
密厮磨,在在勾的辛婉怡芳心荡漾。

  一开始时还得忍着疼,在心中告诉自己这是为了安抚身上的男子,才要婉转
迎合,可到得后来,身子里的激情渐渐压过了苦楚,不知不觉间辛婉怡只觉苦痛
渐去,一种前所未有的滋味蔓延周身,好像愈来愈喜欢他的深入、愈来愈享受他
的爱抚疼怜,魂儿都不由飘飘然地浮动着。

  「哎……」一声温婉柔媚的轻吟,辛婉怡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间已忘了
形,玉腿轻轻抬了起来,丰满圆润的腿侧在他臀股间诱惑地摩挲着,这般动作使
得段翎虽是轻抽浅插,动作算不得太大,可两人交合处的汨汨泉水却已溅了出来,
床被之间竟不由沾染了秽迹,混着一丝丝艳媚诱人的红,羞得辛婉怡想要躺平,
却是难抑身子里最深处的本能冲动,不由轻吟起来。

  「婉怡姑娘放心……这样……很自然的……」感觉到身下女子的羞窘,段翎
不由凑近了她泛着发香的颈边,贪婪而温柔地吸着她的香气,顺便在她耳下颈边
口舌逗弄一番。

  这般动作以前也不是没做过,以他的经验很少有女人被这样对待会不舒服的,
而现在的动作之间,比之从前愈发带了些温柔体贴的滋味,毕竟像这样温柔慈和
地对待自己,即便被强行弄上床也不哭喊愤怒的女子实是首见,令段翎不由愈发
心疼,强忍着体内勃发的冲动,温柔地对她疼惜怜爱,丝毫不敢放纵。这样的女
人还是初见,虽说自己这样苦忍,即便短时间内压下了体内淫蛊淫性,但压抑的
愈强烈,事后的爆发也愈恐怖,从以前的经验来看,这样下去自己之后至少要有
个两三天会完全无法自拔,只能任体内淫蛊操控,对情欲的需求强到连身子都快
撑不下去的地步。但现在的他,就只是想好生疼惜身下的女子一番,之后的事他
已经管不到了。「只要这样……很快就舒服了……」

  「嗯……」听他这么说,娇羞的辛婉恰微闭美目,也不管事情是否真如他所
言,还是仅只于安慰自己,现在都已经搞上了,想后侮也来不及。她无力地呜咽
出声,纤手无力地在他身上缠绵滑动,玉腿娇柔地在他身上摩挲,无言地请求他
的强猛。

  放松下来的辛婉怡只觉那肉棒似又更深入了一点,探得她幽谷花心微疼,间
中却涌起了更多的快感,那美妙难言的滋味,令她身子无力地轻扭着,好让那敏
感的部位,更多些迎上肉棒温柔熟练的刺激,呼吸愈来愈热、呻吟愈来愈软。

  感觉到身下女子的异动,段翎也渐渐放松了自己,让肉棒在辛婉怡初启的幽
谷里头不住深入浅出,也幸好他受淫蛊荼毒已久,虽说终归无法抗拒,但身体也
渐渐能做到一部分的自制,即便情欲再火热、再令他难以自控,总还能控着肉棒
进出的幅度,不会一口气整个进去,否则以他的天赋异禀,就算辛婉怡真有淫荡
的本能,终是花苞初开,再能承受怕也经不住他的尽情需索。

  被他一阵又一阵的抽插推送,辛婉怡只觉自己像是化成了一滩水,虽被他紧
紧压住,灵魂却随着他的刺激荡漾而难以靠岸,难以想像的甘美滋味直透每寸肌
肤,将她一点不剩地占据,即便是动作间幽谷里的刺疼,也显得不再明显,反是
愈渐弱化,逐渐化入甜蜜之中,他的抽送彷佛正拨弄着她的心弦,让她的感觉随
着他的动作时高时低,完全被他所控制占有,高昂的时候彷佛整个人都被推入仙
境,美妙到不能呼吸,低潮的时候像是整个人都瘫痪了,再感觉不到旁的事物。

  彷佛在心中有个声音在说,这美妙的感觉就快到了终点,神智昏茫在那飘飘
欲仙之中,不知不觉间辛婉怡弓起了娇躯,忍着疼让敏感柔嫩的花心处被他紧紧
抵住,在那销魂蚀骨的钻转研磨之间,终于触到了那难以形容的终点,好像有些
什么从身子里前呼后拥的窜出,再也保留不住。

  被快感浸得再没有其他感觉,张大了嘴连呼吸都快没办法了的辛婉怡只觉体
内阵阵酥麻,幽谷深处被一股火辣辣的刺激,透得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她茫然地
感觉到,在那无与伦比的快意之中,身上的他整个人震了震,随即一股热流射入,
烫得辛婉怡从子宫里都酥了起来。

  那既火辣又甘甜的滋味,将她最后一点体力都吸走了,娇声喘息间辛婉怡只
觉茫然不可自控,全不知自己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能本能地去感觉,犹然
在身体里面四窜周流,那快乐无比的崩溃感觉。慢慢地从那似将魂魄都给震散了
的高潮中转醒,辛婉怡只觉鼻中一股汗味,不由清醒过来。

  虽说这几日段翎仍在晕迷,由着辛婉怡为他打理,照说没什么动作,汗水的
味道并不重,但男女有别,辛婉怡便有心为他清洁,某些重点部位仍是不敢妄动,
加上那似深深烙在自己骨子里的快感滋味犹未全褪,辛婉怡的感官较平时敏锐得
多,原本沉浸在淫乐之中时还不太感觉得到,现下一清醒,这般刺激的味道自然
不会放过,回神的她不由微惊,方才的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只是辛婉怡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段翎已先有了反应,他骨碌碌地滚下床来,
竟就这么跪在床前散乱的衣裳之中,垂着头活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只差没有叩
头如捣蒜了。「对不起,都是……都是我不好……是我不该恩将仇报……实是对
不起……辛姑娘……一切都是……是段翎的错……对不起……」

  就算先前心神还有些迷糊,但段翎这般话语一出,立时便将辛婉怡还半沉浸
在那余韵中的神智惊醒过来。这才惊觉自己浑身上下片缕不存的辛婉怡,第一个
动作就想起身将衣裳抢回来遮着身体,可身子才一动,股间一阵撕裂般的痛楚登
即涌上,明白无比地告诉她业已失身的事实。

  这身体的本能反应,已让辛婉怡动作一窒,尤其糟糕的是,忍着疼半抬起身
子的辛婉怡,虽是来得及拉住散乱的床被,将春光遮掩了大半,但美目一瞄,却
见段翎哪儿不好跪,却偏偏跪在床前散乱的衣裳当中,便辛婉怡能强忍股间那混
着酥酸黏腻的痛楚,以一介弱女之身,也无力从段翎的身下将衣裳强拉出来,只
能无力地轻语着:「罢了,救人救到底……你……别放在心上……」

  听辛婉怡这么说,段翎强忍泪水的颤抖愈发强烈,毕竟晕厥前的最后一个记
忆,就是自己逃离敌人追杀后,无力地倒在路旁。想来必是眼前这女子救了自己
回庐,还努力救醒自己,没想到自己却是恩将仇报,教他如何能不难受?

  辛婉怡愈是不计前嫌地开导自己,段翎愈觉惭愧难当,双手抓着散乱的床单,
差点就要痛哭流涕了,「都是……都是段翎不好……该死……」

  「没关系的……」勉力坐起身来,辛婉怡羞赧地看向自己身子,虽说除了股
间沾染的白腻红丝与身上的汗水异味外,方才的种种似没留下什么痕迹:但辛婉
怡自己知道,他每一下爱抚、每一下吻吮,残余的感觉都留在身上,久久不愿退
离,感觉如此深刻强烈,彷佛到现在还有丝丝余烬正自延烧。

  只是事已至此,再怎么埋怨责怪,自己的处子之身都回不来了,何况方才的
滋味不全是难受,芳心微荡又兼心怜此人被蛊毒所驱,甚至难以自主,辛婉怡也
真不想开口怨他。

  「只是……」虽说心中想原谅他,但处子之身何等宝贵?竟就这么不明不白
地被他取了,就算生性温柔又身为大夫,与一般闺阁女子不同,对此极看得开,
辛婉怡的心情仍不若话里内容这般平和,语尾微微震颤。「段兄身子里的蛊毒…
…总也不能这样拖延下去,对身子……很不好的……」

  没想到自己做出了这种事,辛婉怡竟连一丝怨恨也无,虽说从语调中听得出
来,她心情仍难免激动,段翎甚至已有了被她怒斥的心理准备,但这般温柔言语,
甚至还关心着自己的身体状况,他不由泪涔涔地抬起头来,在泪水模糊的眼中,
辛婉怡那娟秀的脸蛋,竟似比一些江湖上国色天香、沉鱼落雁的美人儿还要来得
美丽动人,令他真想投入她怀中,倾吐心中压抑的思绪。只是这般感动的心绪,
却被体内一种既熟悉又痛恨的本能渐渐取代。段翎惊恐地发现,随着床上那只能
以床被遮掩娇躯,不只玉臂粉腿裸露于外,甚至掩不住方才云雨痕迹的赤裸女子,
在自己目光中愈显清丽美艳,自己才刚刚发泄过、上头沾染的汁液落红甚至还没
全干的肉棒,竟又渐渐硬挺起来。

  即便他千百个不想在她面前无礼,但那淫蛊之威早已侵占身心,先前抗拒之
时早将段翎的意志磨销大半,此刻他甚至已没办法像刚刚那样,还能先行前戏,
以令女子身心舒畅。

  虽说他跪在床下,但方才才搞过这般激烈的云雨之事,又谈到淫蛊对身体的
影响,辛婉怡一双美目,不由自主地落在他双腿之间,见那黝黑巨伟的肉棒,竟
渐渐又有复苏之态,不由芳心微惊。身为大夫,对人体的认识远超常人,辛婉怡
自然知晓,男人在发泄之后,即便美女诱惑在前,可身体也得要不少时间才能恢
复,这般快便重振雄风,绝非正场☆况,这淫蛊还真是伤人。

  从江湖传言,段翎自少年英侠,堕落成人人喊打的淫贼,距今不过两年时光,
但这般挞伐,却是常人所能承受,也不知这段时间他是怎么辛苦过来的?芳心微
乱,辛婉怡不由结结巴巴起来,「这……段兄……你……你又……这样子……怎
么成?难不成……一直都是……都是这个样子?」

  「是……是,对不起……」吞了吞口中唾沬,段翎极难过地想移开目光,可
就算不管体内的淫蛊不住逼迫,要他拿眼前女子来发泄,光只方才的温言对待,
再加上先前的恩泽,还在她现下美胴半裸、欲拒还迎的羞怯模样,辛婉怡在他眼
中着实美得令人离不开目光。

  段翎不由嗫嚅了起来,拚命才能压抑扑上去的冲动,「一……一直都是这样
……何况……辛姑娘实在太美了……我……忍不住……」

  「是……是吗?」听这刚占了自己处子贞操的男人,结结巴巴地称赞自己美
丽,辛婉怡不由一羞,心中却一股甜意昇起。一直以来专心医道,又与「冷月仙
姑」邵雪芊交游,她早习惯了邵雪芊那般娴雅高贵的绝色风姿,虽不会因此自惭
形秽,但一直以来也真没人称赞过自己美丽,就算知道那只是他感于自己相救之
恩的安慰,辛婉怡心下仍是甜丝丝的,话语里也不由有了一丝除了怜惜之外的娇
羞颤抖,「段兄谬赞了,婉怡生得不美……这事……其实婉怡早就已经……很习
惯了……」

  「不……不是的。」拚命地摇了摇头,段翎说的很是大声,「姑娘是我平生
仅见的美女,真的!虽然说……虽然说段翎曾经见过许多美女,但要说到人美心
也美,里外如一、秀外慧中,在段翎眼中,无人能出姑娘之右。姑娘真是最美的
……哎……不行……对不起……我……我快忍不住了……」

  「这……」一来看他下身肉棒愈发硬挺,雄壮黝黑地似欲择人而噬,可见那
淫蛊的强悍,怕是极难转移或压制,要忍怕是真忍不住了:二来段翎话中的真诚,
直透辛婉怡心中,感觉上再无一丝虚假,她芳心不由一甜,他……真是以为自己
很美的……那还残存心中的抗拒之意,不由被这甜丝丝的心意打开了一个缺口。

  「那……你就先上吧,晚些……晚些婉怡再想办法处理这淫蛊之事……」

  这话一出,不只是段翎目瞪口呆,盯紧了辛婉怡的目光再移不了,就连辛婉
怡也似被自己大瞻的话给惊了,一时连头都抬不起来,咬着银牙垂首,双目只看
着掩在胸前的薄被,芳心跳得愈发乱了。

  她可真没想到,自己竟会主动要男人压上自己身子,大行淫事只求一快。虽
说看他下体那肉棒愈来愈狰狞惊人,想来便她不愿,段翎也不会放过自己,辛婉
怡却觉脸儿发烫,难不成自己失身之后,真的被诱发了淫性,连这般不顾羞耻的
言语都出了口?还是这淫蛊能因男女交合而感染女身,如被驱策的段翎般,才令
刚刚失身的她会说出这种羞人话来?

  感觉他的目光火辣辣地盯着自己,犹若实质一般降临在自己身上,即便隔着
薄被似都难挡目光之威,那急色的样儿,似乎真把自己当成美女了。辛婉怡不由
大羞,只是话已出口,想收也收不回来,何况他也不愿放过自己,现在的辛婉怡
只在心下考虑,看段翎这样儿,说不定没法像刚刚一般,先把自己逗得欲火焚身
再行侵犯,刚破的幽谷也不知吃得消吃不消他的火热?

  愈想愈是芳心荡漾,辛婉怡微茫的美目偷瞄着他,只见段翎似被自己那大胆
的话给惊呆了,一时间竟没有动作,可胯下那肉棒却已傲然硬挺起来,在辛婉怡
的眼角余光中展现着强大的威猛,看得辛婉怡心惊肉跳,自己真的被这般超乎寻
常的淫物开苞破身啊!方才他还能忍耐,没有全根尽入,可接下来……却未必压
抑得住。

  光只想到那粗长的淫物全然进入自己体内,辛婉怡已羞得浑身燥热,不知如
何是好,可愈想脑中愈映出方才被他侵犯时的种种,令她不由情动了起来。

  只是辛婉怡终究初嚐男女性事,虽知他若强来自己必抗拒不了,且他那感激
的目光,正温柔而火热地打量着自己难掩的肌肤,似是连掩胸遮阴的薄被都快挡
不住了,但就算自己已是肉在砧上,就算知道自己只要一挥手,将遮掩胴体的薄
被敞开,才被蹂躏过的娇躯暴露眼前,以段翎体内淫蛊之烈,他必然再难忍耐,
将会扑倒自己大肆淫威,也免了自己娇羞得不敢动作,让状况僵在此时,可发颤
的纤手硬就是伸不开去,只在薄被遮掩中娇弱无力地发着颤抖,等着他动作。

  「那……那怎么行?」吞了口唾沫,段翎好不容易才开了口,天晓得他是怎
么努力地压制自己猛扑上去非礼的冲动?「姑娘……姑娘有所不知……我体内这
蛊毒……比想像中麻烦……麻烦很多……」

  「怎……怎么说?J见他尚无举动,辛婉怡芳心微颤,连话都开始发抖了。

  「这淫蛊……不发则已,一发则不可收拾。」努力吞着口中唾沫,段翎极想
移开目光,不用这般无礼的眼神观赏着辛婉怡遮掩不到的玉臂粉腿,却是事与愿
违,非但没能转头,望向辛婉怡的目光反而愈加火热,看得辛婉怡愈发娇羞,丝
毫不敢迎上他的目光,捏着被角的纤手不住发着颤。「面对姑娘这般姿色的美女
……我……恐怕不能……让姑娘有下床的机会……至少好几天都将如此……」

  「这……这样啊?」听得羞意大增,心中却有一丝隐隐的喜意,彷佛他愈认
定自己美丽,辛婉怡愈觉自己真渐渐美了起来。暗骂自己竟如此不知羞耻,辛婉
怡强掩着胸中那异样的感受,专心想着若他真这般无法忍耐,只能任淫蛊操控,
接下来这几日,自己的身子也不知受得住受不住。

  只是辛婉怡在心中拚命告诉自己,就算不管他是第一个这般真诚地认定自己
美丽的人,就算不管他那柔弱乞怜、令人不能置之不问的神态,可救人要救到底,
身为医者,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弃之不顾,反正身子都已失给了他,再多几次……
就当是前生冤孽吧!

  感觉到愈这么想,幽谷之中愈发难以平静,不知何时起紧夹着的幽谷中已濡
湿了起来,她颤抖着轻语:「没关系……来吧……」

  话声才落,辛婉怡顺势一倒,整个人已被段翎压到了身下,即便隔着一层薄
被,她仍能感觉得到他强烈的需要,那硬挺的肉棒不住顶挺,猛地似想穿破薄被
的遮蔽直捣黄龙一般,顶得辛婉怡股问一阵微微地痛。

  偏偏那苦处却勾动了里头的润湿,让她禁不住双腿厮磨起来,隔着薄被轻抚
着昂挺的肉棒,诱得段翎呼吸都沉重了不少,嘴唇不住在她脖颈之处吻吸游走,
深刻到甚至有些发痛,辛婉怡不由微微呻吟起来,想着这淫蛊真是可怕,竟让他
急色到连遮掩都来不及剥除。

  「段……哎……」本想像方才一般叫段兄,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两人已
有肌肤之亲,叫的这般疏离一点也不正常,何况辛婉怡也隐隐感觉到,段翎目中
的绝望,并不只是因着体内淫蛊难祛,更多的是无可交流的寂寞,若自己再称呼
疏离,怕再不会有人对他温柔了:可段翎没个表字可叫,亲密一些的「相公」等
言语她又说不出来,也只能称名了。「翎……把……把被子弄掉……才好动作…
…」

  「慢……慢一点……嗯,婉怡……」也不知有多久没被人叫过名字,段翎闻
言不由身子微震,声音都带了些动摇。虽说一双手仍在辛婉怡发间颈侧、腿上腰
旁游走,却始终没有一把将碍事的被子丢开「这样……我还能忍得住……先让…
…让婉怡舒服一点……嗯……你好美……好香……我……好喜欢你……」

  「唔……」没想到他竟如此体贴自己,辛婉怡心中微甜,却又带着一些忧意。
她忍疼轻扭娇躯,让他的手更好动作,一边感觉着他无所不至的抚爱,从温柔中
渐渐带了些不容反抗的猛悍,一边将夹在两人中间的被子滑下。

  当段翎终于再难忍受体内强烈欲火的灼烧,对辛婉怡娇躯的爱抚变成了欲火
狂烈的揉弄时,那碍事的阻挡总算离开了两人,只听辛婉怡一声轻吟,纤腰一抬,
那肉棒已然进入了她的幽谷,才刚开启的幽谷登时又被饱满紧实地撑开,痛中又
有些微妙的快意。

  这一回不像方才那样,已经过了足够的前戏方才上阵,也幸好前次余韵犹在,
渐渐湿润的幽谷经过了一次风雨,好歹也习惯了些,否则辛婉怡终究经验不多,
被这样强攻猛打,只怕痛晕过去都有可能:饶是如此,那火辣辣的刺激仍令她一
时难以撑持,偏偏这回段翎再难忍耐,肉棒贪婪火辣地直向深处去采,触及了方
才的伤处,让辛婉怡不由珠泪涟涟,却只有任他施为的份儿。

  「对……对不住……哎……婉怡……抱歉……」被淫蛊驱策的本能再难压抑,
感觉肉棒被辛婉怡窄紧温润的幽谷紧紧裹住,彷佛正被柔蜜啜吸着一般,说不出
的畅快直透脑门,这般滋味虽不是头一回了,可这一次却是段翎第一次想这般珍
惜正被自己挞伐着的女子。

  他一边道歉,一边口手连施,既在辛婉怡纤细幼嫩的肌肤上爱抚不断,减少
她的苦楚,也让自己的注意力分散在她身上,不至只在幽谷中蠢动不休。「都是
我不好……是我害了婉怡……对不起……以后……我会负责……所以……唔……」

  「没……没关系……啊……翎……你……哎……」好不容易将「没关系」三
个字说出口来,别的话却是再出不了口了,一来幽谷正被肉棒深入浅出的钻研探
索,不住攻略她的敏感地带,刚开的花苞虽难承勇猛,却也渐渐习惯起来,痛中
有快的滋味,让辛婉怡既想忍耐又想放松承受,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加上段翎在
她身上努力疼惜,虽说被淫蛊所迫,动作间难免有点儿施力过猛,但心感其诚,
辛婉怡减轻了抗拒,降临身上的滋味也渐渐令她销魂起来,痛快之间不由有些痴
迷、有些昏沉。

  幽谷被他插的渐渐火热、渐渐湿润,肉棒与幽谷的亲密厮磨,也渐渐让辛婉
怡嚐到了妙处,不知不觉间她已不只是瘫在床上任他为所欲为,纤腰轻扭、裸躯
微颤,却非抗拒或悲哀,而是渐渐将他的攻势,带到了让自己快活的方向:尤其
他虽抑着没有尽根而入,却仍将她撑得满满饱饱,那种被彻底攻陷的感觉,让辛
婉怡不知不觉情怀荡漾,娇喘声中逐渐享受到其中的无边乐趣。

  感受到那淫乐的刺激,渐渐在体内蔓延,破瓜时种种既苦且乐的滋味,又似
回到了身上,而且比先前那一次更加强烈、更加彻底地占有了她,销魂之间辛婉
怡也不由吃惊。再怎么说处女破身都不是那般轻松之事,何况自己总归是被他强
行占有了处女之身,即便辛婉怡真有连自己也不知道的淫荡本能,也不可能这般
快就如此欢迎男女之事,难不成……这淫蛊还有传染的本领?连自己都被淫蛊感
染了,才会对男人的侵犯如此欢迎,甚至愈来愈希望着他的予取予求、尽情蹂躏?

  对身体里的状况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辛婉怡虽是担心,却也无法可想,毕竟
现在自己正与他大行人伦之事,肉欲缠绵得火热,根本无暇理会旁事:何况若自
己也难耐淫欲刺激,或许接下来几日便被他搞得再也下不了床,也还可以受得了
吧?

  心思混乱着的辛婉怡渐渐无法考虑了,幽谷里的刺激愈渐酥麻美妙,微微的
痛楚早已不翼而飞,虽只是些许,但身子已本能地迎合起来。

  勉力压抑着用力吻吮、用力揉弄的冲动,段翎尽量温柔的在她颊上唇边吻着
亲着,在她肌上乳中爱抚轻揉,偏偏身下女子肉体的反应,却渐渐热烈起来,与
她正亲蜜交合的他自不会不知道。

  他喘息着,忍不住渐渐加大了力道,而她唇间微吐的呻吟,虽似有苦有乐,
但从身上传来的刺激看来,快乐的成分却是大了许多,不由让他渐渐泯没了神智,
在辛婉恰织巧细致的娇辍上驰骋起来,弄得辛婉怡不住娇吟喘息,似不堪蹂躏,
又似乐在其中,那美妙的反应让他更不忍释手。

  在他温柔又带激情的刺激之中,辛婉怡再难压抑充满身心的快乐,她樱唇微
启,与他唇舌交缠,光只口中汁水交流,便有种难以言喻的滋味,尤其他毫不放
松,不只是手、是口、是肉棒,连身体都在她身上不住厮磨,美得辛婉怡不知不
觉已褪去处子的羞涩,任由本能驱驰,愈发亲密地与他缠绵起来,恨不得整个人
都融到段翎的体内去。

  前面才射过一次,照说这回的持久能力该当要强些,但辛婉怡身体的反应比
方才要火热许多,这一点没有人比正与她亲密交合的段翎更清楚,他只觉得自己
也热着,满心的爱怜与满腹的欲望交缠一处,再也难以压制:尤其是胯下肉棒似
生出了自己的意识,不住向着辛婉怡花心深处去钻探采撷,偏偏愈是采探深入,
辛婉怡虽似承受不住地颤抖娇吟,可肉体的反应却更显得投入,他便拚了命也只
能抑着不全根尽没,以免令她痛苦,但要放松自己的脚步,却是无法可想了。

  既然如此,还不如放松自己吧!感觉得出辛婉怡的高潮便在眼前,体内的熊
熊欲火烧的段翎神智再难撑持。他低低吼着,竭力在她那迷人的幽谷中冲刺,享
受着她的窄紧甜蜜,也施予她无比的快乐,一时间床上只剩下两人的喘息与肉体
厮磨的诱人声音,再也难言其他。

  虽说刚刚破身之时便已尝到了高潮的滋味,但这般令人神魂颠倒的美事,对
辛婉怡而言终究是太过强烈了,即便身为大夫,不像闺阁女子对男女之事避若蛇
蠍,比较能放宽心接受降临在身上的一切,可经验极少的她,对再次感受到的无
尽欢快,仍是不由自主地又爱又怕。

  可就在她的又喜又惧之间,那强烈的快乐再次降临到她身上,只听得辛婉怡
娇柔无力、似要断气般的一声呻吟,整个人都瘫了下来,就连搂紧了他的四肢也
再没了力气,只能迷迷糊糊地感觉幽谷深处,又是一发火热的元精注入,灼得辛
婉怡舒服得连泪水都流出来了,再管不着他在耳边说了什么……

[ 本帖最后由 zhgri 于 2011-6-18 21:3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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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心思渐合

  「你……哎……别……」云散雨收之后,辛婉恰只觉得身心畅美无伦,虽说
幽谷中撑裂般的痛楚仍未褪去,腰臀之间更是难免酸疼,但相较于她所承受到的
无边欢乐,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是娇柔无力地瘫在段翎身下的辛婉怡,魂灵迷茫飘荡之间,却觉身上的段
翎又慢慢动作起来。虽说动的不大也不明显,但犹然沉浸在高潮余韵之中,辛婉
怡肌肤无比敏感,加上两人肌肤亲密熨贴,段翎既有动作,辛婉怡哪有不知之理?

  只是浑身正舒畅的乏力,此时此刻,便不论男女体力的差别,辛婉怡根本就
没有推开他的力气,只能无力地呻吟娇喘,希望他暂停动手。

  声音柔弱中带着些无力,不只是身体的无力,其实辛婉怡的芳心,也不知是
否真的希望段翎不要动手。即便花心刚被他采取,刚嚐得男女乐趣的身心都还有
着处子的羞涩,即便身为大夫,比任何人都清楚,若不有所保留,让身体渐渐习
惯此事,刚破瓜的胴体着实不堪如此需索:但方才洗礼身心的滋味如此甜美,令
嚐过的人再难抗拒,尤其是他有淫蛊在身,若自己不让他遂愿,强行忍耐着贲张
的本能,段翎也不知会多么难过,想到他那无力乞怜的目光,辛婉怡便难坚持。

  「对……对不起……」听辛婉怡娇声求恳,话语中微带着些慌乱,在刚刚发
泄过体内本能的段翎听来,犹若暮鼓晨钟。他连忙停下了在辛婉怡娇躯游走的手,
想要撑起身来,一时间却不舍离开这娇柔美丽得令他爱不释手的美胴。「都是…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这样做的……对不起……」

  心中暗叫一声罢了,虽然段翎口中道歉,面上神情与声音一般的诚恳,但那
淫蛊之威实非常人所能抵御,段翎虽是强行忍住了手脚,可紧压在辛婉怡身上的
身体,却本能地与她亲密厮磨,让段翎停得了东顾不了西,只逗得辛婉怡娇躯渐
渐发热,前头的余韵彷佛与现在的刺激混合一处,催情的威力愈发难以抗衡。辛
婉怡纤手轻伸,握住了段翎的手,让他看向自己。

  「没关系的……」强抑着心中的羞赧,辛婉怡娇滴滴的声音吐了出来,眼中
口中倾吐的尽是柔情似水。就算不论段翎是男子、又身负武功,起了冲突自己绝
对抗拒不了,光只这软弱无力、满是绝望乞怜的眼神,辛婉怡也真难以拒绝他的
需求,何况那初次享受的滋味,又是那般美妙无伦、令人嚐过滋味后便再难拒绝。
辛婉怡虽知这般激烈的淫乐,对还未习惯、尤其是没有武功底子的身体绝非好事,
但那甜蜜令她不由鼓起勇气出了口:「这几日……你……就用婉怡来发泄吧!」

  「可……可是……」虽知身下的辛婉怡极其温柔,对自己充满了疼惜爱护,
却没想到她竟为了自己如此牺牲,段翎虽不至于热泪盈眶,却也是心中感动,微
茫的眼中,辛婉怡那温柔的笑脸,比之旁人所言国色天香、羞花闭月的美女也不
遑多让,心中对她不由更加爱意如潮、难以压抑。「可是婉怡才刚……才刚刚破
身……若真这么搞……对身子不好……嗯……那个……我也舍不得的……」

  若段翎只是依自己的言语再行求欢,又或干脆对她花苞初放的胴体需索无度,
或许娇羞未祛的辛婉怡心中仍难免些许后侮:但段翎不只强行收手,言语中甚至
对自己多有怜惜之意,辛婉怡一颗芳心不由颤颤地多跳了几拍。

  虽说医者父母心,但辛婉怡终只是一女子,在温柔如慈母地对病患伤者竭力
医护之时,偶尔也会希望有旁人对自己这般爱护疼惜,只是时至如今,才第一回
有人对自己如此,还是个已经和自己有了肌肤之亲的男子!芳心荡漾下,差点连
话都说不清楚了。

  「放心吧……」纤手爱怜地抚着他脸旁的发丝,与段翎四目相对,辛婉怡六
七分怜惜的目光之中还带三分娇羞,甚至连她都不知道,自己之所以这般大胆,
真是为了爱惜他身受的苦楚,还是因为想要满足自己渴望云雨之欢的本能,想想
该是前者吧?毕竟才刚破瓜,便再爱那飘飘欲仙的欢乐,自己也不可能就这么想
要男人。「婉怡也是大夫,便狂放个几天……也有办法理回来的……」

  话是这么说,辛婉怡心下可没有这般笃定,就算段翎身为淫贼非他本愿,想
来也不会练那些损人利己的采补功夫,不会想把自己采到乐极脱阴、活活爽死,
但自己虽也常出去采药,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柔弱女子,可身子骨终究不
能和练武之人相提并论,若这几日段翎真弄得太过火了些,等到自己弄出了对付
淫蛊的药方,让段翎暂离此处寻药之时,被男女淫乐弄得神魂颠倒的她,也不知
能不能好好下床,给自己开方抓药,好补补被云雨狂欢掏虚了的身子?

  本来若换了前几日,这也算不得问题,邵雪芊派给自己的那人虽算不得聪明,
跑个腿好歹也还行,即便自己被搞得缠绵床笫不得起身,叫人来抓方熬药也还使
得:可栖兰山庄到这里至少三、四日路程,又没有特地要他赶路,他回庄后再过
来无论如何也是四、五日后的事,这中间自己总不好光赖在床上不动作,毕竟刚
刚掏虚身子时,才最是调和身体可堪进补的良机,一去不可再返。

  心思一跑到此,辛婉怡娇躯一震,差点没出了一身冷汗,令身上的段翎也不
由微微吃惊。幸好那人在她身边久矣,对武林人认识不多,否则若给他发现被自
己救回来的便是段翎,只怕段翎还没醒来就要丢了小命,更不要说发现辛婉怡竟
被段翎弄到了床上,云雨淫乱搞到连床都难下。

  现在的辛婉怡只希望老天开眼,若自己没能在几天之内寻得克制淫蛊的药方,
就只能希望那人晚几天回来,毕竟段翎是占了她身子的男人,邵雪芊是自己的闺
中密友,偏生一个淫贼一个侠女,乃是天生的对头,邵雪芊的门人也绝饶不过段
翎,两边碰上哪有不打得头破血流之理?

  感觉身上的段翎又慢慢动作起来,辛婉怡轻咬银牙,搂住了他,任得那看似
温柔、其实火辣热烈的快感渐渐涌上,一边忍不住喘息出声,无言地诱惑着他的
放纵,一边轻声细语起来:「嗯……翎……有件事……哎……婉怡也不知……该
不该跟你说?哎……放……放慢一点……一下就好……好不好?」

  「嗯?」

  「婉怡的朋友,大概过几日就会来此……」刻意避过姓名,毕竟就连不知武
林事如辛婉怡也知道,先前姬园与邵雪芊夫妇,还有姬园的兄弟们,与段翎也有
一两回照面,一边武功高强、一边占了人多,虽有冲突总没分出胜负,彼此对对
方大概都不会有什么好印象,报上名字恐怕要糟。

  「所以,婉怡这几日便要……帮你找出解方……其中若须灵药……恐怕得你
亲自去采……婉怡一时半刻,可离不开这医庐……所以……」

  「这样也好……」一边吻着辛婉怡温润娇嫩的唇舌嫩颊,段翎的声音彷佛从
天外飞来,迷迷乱乱地听得不清不楚,「只是……要婉怡费心了……哎……对不
起……我……我明明知道……却……却忍不住……」

  「没关系的……婉怡都说,要随你高兴了……只是……」话到口边,辛婉怡
不由嗫嚅,尤其一想到那淫乱的景象,更令她不自主地娇羞起来,却是愈想欲火
愈旺,幽谷里头竟已渐渐湿了。

  「这几日婉怡就……就随你了……可是,婉怡开方子的时候,你……你可以
坐着要婉怡没有关系……只是……只是到时候婉怡的字……怕是会很零乱……你
……可别弄错了字……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这方面的错……可是会要命的…
…」

  没想到这般娇羞温柔的美佳人,竟会想到那般妖艳的淫态去,只是随着辛婉
怡的描述,想到自己怀抱着她坐在椅上,一边让肉棒轻顶慢挺,享受着那窄紧幽
谷的酥软温润,一边看她苦忍欢愉冲击,勉勉强强写字,一副既想欢乐又怕错了
手笔的模样,段翎便不由欲火大旺,阻挡淫蛊的抗拒顿时又失了几分。

  他搂紧了辛婉怡热吻连连,吻得她娇吟轻喘,一边大举侵犯着她的胴体,一
边放轻了声音:「哎……婉怡……你……太会说了……愈想让……让我愈忍不住
……我要来爱你了……」

  胸中不由一窒,被他那火热的压力抑得再没办法呼吸,辛婉怡无力地拥紧了
他,既期待又怕受伤害地任他再度狂逞,想到接下来这几日即将降临在自己身上
的种种,她不由得心神荡漾。

  就这样过了数日,当段翎终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令人难以忘怀的她,前去取
那十年才得一熟的「九转龙珠」以制体内淫蛊,软绵绵地偎在被中的辛婉怡好不
容易才清醒过来,眼睛还没睁开,鼻头那似有若无的气味,已先一步告知了她现
在房间中的情况。娇羞的辛婉怡好不容易才敢睁开双目,掩着自己赤裸娇躯的被
褥之上气味浓重,在在都是之前几日两人尽情欢淫的痕迹。美目微茫地环视房内,
辛婉怡差点没羞得又闭上眼儿,入目所见都是在破身之前难以想像的淫痕秽迹。
床褥之上一滩滩不堪入目的狼籍秽物、桌上椅间那半

  湿半干的淫欲证据、磨石地面上那大块大块的淫液春潮、从门外跨进门里一条条

  的湿濡印痕,在在都让辛婉怡难以想像,先前的自己究竟是着了什么魔?竟
这般任他需索无度,非但毫不抗拒,反而是心甘情愿地沉醉其中。

  只是这几日也不知与他寻欢作乐了多少回,每次的滋味都令她畅美到难以自
拔,相较于身心都被高潮强而有力地洗刷过,美妙无比地从处女变身成为荡妇,
那无与伦比的快感,直到现在仍似在体内盘旋游走、难舍难离:跟那快乐比较起
来,现在浑身上下的娇慵乏力,还有幽谷之中隐隐的微疼,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让辛婉怡虽已冷静下来,芳心却还是着迷地回想着。

  虽然愈想愈羞,却是愈羞愈想,沉浸在回忆中的辛婉怡嘴角不由浮起一丝诱
人的笑意,纤手柔弱无力地抚在自己敏感的裸躯之上,顺着被他滋润得愈发玲珑
浮凸的曲线慢慢游走,这几日的淫欲洗礼,似是让她整个人都敏感了好几倍,光
只自己的手抚在身上,品味着那水滑柔嫩的触感,都不由有些心思飘荡起来:可
惜肌肤似也食髓知味,在被段翎那般效果十足的玩弄过后,自己的手抚上去虽是
温柔,却总觉得少了什么感觉,偏她又羞于去寻觅答案,一切只能等他回来。

  休息了许久,虽说娇躯仍是酸疼难当,显然这几日身受的快乐太过强烈,虽
说整个人的灵魂都不知被他搞得昇天了几回,其乐真难以言喻,但天下没有白吃
的午餐,纵情淫乐的代价,到现在才要出现呢!

  本想起身下床的辛婉怡身子才动,只觉幽谷中一阵怪异的感觉涌上,痛倒是
没有开始时那么痛,但初启的幽谷也不知被他占有了几回,那黏腻湿润的感觉盘
桓不去,不只让辛婉怡一时动不了身子,更令她原已渐渐平静的芳心,又被诱到
了前几日销魂蚀骨的记忆里头去。

  本来辛婉怡也非生性淫荡的轻浮女子,可他所带来的云雨之欢太过美妙,初
嚐此味的她难免耽溺,尤其与辛婉怡交欢的是他段翎,激烈火热的动作虽是令女
子为之神魂颠倒,可格外诱人的,却是段翎强而有力的动作之下,隐含的那脆弱
无力的灵魂,其间的反差,竟令被强行求欢的女方不由错觉,是自己正疼惜宠幸
着这柔弱的孩子。

  虽说事后想想也觉羞人,但回忆之间那溢满芳心的温柔,却让辛婉怡了解到,
即便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多半她还是会心甘情愿地耽溺下去,只是此番羞人心
思,别说是段翎了,便是自己的闺中密友,也不能让她知道啊!

  突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庐外响起,一点不停地直向内闯,本已决心下床
收拾善后的辛婉怡,忙不迭地钻回了被里去,只是那人来得太快,即便辛婉怡缩
得快,可匆忙之中难免有错,本来好端端地覆在身上的被子,竟不由滑掉一半,
她甚至来不及拉住,已与入房之人打了个照面。

  「可恶……」看着房中的种种,怔在房门口的邵雪芊不由咬牙切齿,眉目如
画的五官不由有些扭曲,和容貌配合无伦的宝相庄严、娴雅高贵气质,也被填膺
的怒火所取代,气得身子直颤,圆瞪的美目几乎没喷出火来。

  虽说貌若天仙下凡,但邵雪芊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毕竟与姬园成婚
之后,都已有两个孩子了,即便容貌气质仍不输年轻之时,对男女之事总不会一
点不知,光看到床上辛婉怡缩在被中,隐可见赤裸肌肤上还有被男人玩弄过的痕
迹,加上她含羞带怯、不敢望向自己的神情模样,以及房中种种痕迹,她哪里还
不知道辛婉怡已被那淫贼段翎占了便宜?可惜自己闻讯之后紧赶慢赶,近四日路
程只用了两天半,直到现在脚下还软着,撑着口气才能站稳,终究还是来不及。

  虽然邵雪芊从前便担心辛婉怡孤身一人在外,颇想让她到栖兰山庄好就近照
应,但辛婉怡一心向医,自己几次请求都被她婉言拒绝,最多的让步就只是让邵
雪芋所派的门人留在她身边照顾,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辛婉怡谁不好救,偏偏救
了段翎那个淫贼!

  本来当那个门人回到庄里时,邵雪芊虽有些怨怪这人不把自己的交代当回事,
竟让辛婉怡孤身一人留在医庐,但辛婉怡向爱清静,这类事也不是头一回了,她
原还不放在心上,便听说辛婉怡又在路旁救了人,也不怎么当回事:直到那门人
偶然提起,被辛婉怡所救之人俊美得非同一般,让她不由上了心,细细询问之下,
才知那容貌模样,与自己一直追缉的淫贼段翎如出一辙,邵雪芊方知,当自己尽
心在想法子照顾自己年幼体弱的女儿时,密友竟惹上了段翎这等煞星!

  虽说侠女与淫贼乃是天生的对头,但段翎此人对邵雪芊而言却是特别的存在。
在数年前,姬园与结义兄弟们刚刚成立威天盟,在江湖上名声并不甚响,而那时
最出名的年轻侠少,便是段翎,武功既高人又仗义,所到之处宵小之辈无不退避
三舍,手下也不知毁了多少黑道强徒,那时他还曾出手助过威天盟几次,若非邵
雪芊先前便与姬园有白首之约,也不知会否被他迷去。

  只是两年前却是情势大变,段翎褪下了侠义人物的外衣,大行淫恶之事,他
武功不弱,先前的侠名亦非易与,淫恶之事刚传扬开来时,有许多曾受过他恩情
的人还不肯相信,拚命为他解释,邵雪芊也曾是其中之一只可惜事实俱在、难以
狡辩,出现的被害人愈来愈多,邵雪芊就算再不敢相信,也不得不信了,感觉受
骗的威天盟众人联同正道高手,变成了追杀段翎的急先锋,若非此人机警冷静,
光这淫贼之名,在江湖上已不知死了多少次。

  环顾屋内,只见处处淫迹未灭,全来不及掩饰清扫,那浓厚的味道直透鼻中,
显然人都还没走远呢!若非见辛婉怡娇小的身躯裹在被中,隐约可见香肩玉腿,
显然身上再无衣衫,光看屋内景况,便知辛婉怡已不知被那淫贼祸害了多少次,
不敢丢下她独处的邵雪芊怕早要追过去了。

  强忍着发飙狂怒的情绪,邵雪芊慢慢走了进来,只见辛婉怡脸儿埋在枕中,
竟似羞到不敢面对自己,加上屋内种种,想来那淫贼不只是床上淫辱辛婉怡,甚
至在床下房中,也不知用多少手段污辱过她,愈看愈令邵雪芊义愤填膺。

  姬园乃温和君子,对邵雪芊而言,夫妻敦伦自然只该在床上行事,连床外都
能够祸害女子,除了淫贼之外哪里还有人会使这等手段?

  愈想愈火,对辛婉怡的怜意愈昇,偏偏房中淫渍秽迹无所不在,性颇好洁的
邵雪芊便连下足都得小心三分,生怕踩着了那淫贼留下的污秽,许久才好不容易
踱到桌边:床上的辛婉怡听她愈走愈近,连头都不敢抬,只畏缩床被里头,那模
样令邵雪芊愈发怜惜,生怕一不小心惊了这些日子含悲茹苦,也不知忍耐了多少
回淫贼的邪恶玩弄,好不容易才能脱离段翎魔掌的她。

  走过桌边,邵雪芊美目一飘,只见零乱的桌上文房四宝散置,说不定辛婉怡
才刚在桌上受辱过,不过更吸引她目光的,却是桌上摆着的一封信函,那上面的
字体,除了段翎所留还会有谁?

  本来从当日发现段翎的真面目开始,邵雪芊等人便一路寻方设法地追杀段翎,
也幸好段翎作贼心虚,面对正道中人的围剿时多半以逃离为先,不怎么敢动手,
否则以他武功,追杀他的人只怕也要死伤枕藉。

  只是这追杀的过程着实不太顺利,一来以往受过段翎人情的人着实不小,即
便恶行已显,仍有不少人不愿相信真相:二来被他祸害过的女子虽多,但愿意出
来指认,又或投入追杀此人行列的受害者,却是少之又少,绝大多数甚至连与他
相关的状况都不肯透露半分。

  一开始邵雪芊还以为,这些受害者虽说也有些会武的,但毕竟武功不高,想
来也是意志不坚之辈,是以被男人古了身子之后,连心都被淫贼给伦去了:但随
着愈加深入追查,愈觉得情况不对,被段翎奸污的女子愈来愈多,其中不乏武林
侠女,照说受害者愈多,集思广益之下,该愈容易追到此人行迹,可却是愈追愈
不顺利,许多受害的侠女竟都不愿对他追究,令人难以想像。

  仔细寻思,邵雪芊等人才发觉其中症结所在:想来段翎不只仗着那张俊美无
伦的脸孔,在淫辱过可怜女子之后,多半还加以哄骗,惨遭淫污的女子身心受创,
正是最脆弱的时刻,也难怪承受不住他的甜言蜜语。如今看来,这人想必也在辛
婉怡身上用了同一招,若自己不能开导这密友,让她真被段翎的谎言哄了过去,
这多年朋友也算是白当了!

  趁着辛婉怡还瑟缩被褥之中,不敢抬头看向自己的当儿,邵雪芊水袖一挥,
悄无声息地将那信函藏进了袖内。这动作使得漂亮已极,别说辛婉怡不会武功,
又没有注意到自己,就算是与邵雪芊同等的高手,除非特别小心观察邵雪芊的行
动,否则多半也会被她这自然的动作给骗过去。

  「婉怡……」

  听床边的邵雪芊轻声呼唤,缩在被内的辛婉怡娇躯直颤,倒不是因为自己犹
然一丝不挂,羞得不敢见人,更非因为被男人强夺了处女之身,清醒之后满心的
羞涩,而是心中的挣扎使然。

  一边是自己的多年密友,一边是令自己魂销的男人,偏偏两边的心结之深,
无论是谁居中都难解閞,就算自己告知邵雪芊真相,段翎身中淫蛊,才会堕落成
无女不欢的淫贼,可以邵雪芊的性子,怕也不会放松对这人的追杀吧!是以她缩
在被中,连头都不敢稍抬起来。

  「哎,是我不好……」见辛婉怡身子缩的好小,原就纤细娇幼的身子躲在被
内,简直就和自己那刚出生一、两岁的体弱女儿一个模样,邵雪芊心下愈发痛楚。

  若自己再多些心放在这密友身上,若自己派的人再警醒些……只是再怎么后
悔也来不及了,「若我派的人警醒一些,看得出那人便是段翎那恶贼,趁他无力
与抗之时,刚好可让他恶贯满盈,谁知……却变成了如此……都是我不好……」

  「不……没有……没有雪芋的事儿……」听邵雪芊如此自责,感觉她身子沉
重地坐到了身旁,甚至不管床单枕褥上头尽是段翎与自己云雨欢合后的痕迹,显
然自责如她,已完全忘记了平时的洁身自好,换了平日的邵雪芊,便累死了也绝
不会坐在旁人弄污了的床褥上头,辛婉怡芳心不由愈发沉重。

  光知自己被段翎破身,邵雪芊已自责如此,若让她知道自己连心都给段翎占
了,只等着他解蛊后回来找自己,也不知她会惊讶自己如此不知羞耻,竟对淫贼
倾心,还是会自责更甚?

  「可……可是……」听辛婉怡直到此时,仍不愿对自己有半丝怨嗔之心,虽
早知这密友的温柔善良,邵雪芊仍不由难受。明明连清白身子都被淫贼所污,看
这模样怕被污了不只三、五回,对女子而言这般侵犯着实是最伤人的,彷佛不只
身体,连心都被淫贼所践踏,但温柔如她仍是毫无怨怪,愈思及此邵雪芊愈是自
责,恨不得马上追上段翎,将他千刀万剐,却不能将她丢在这儿啊!

  「真的……真的没关系……」忍着心中挣扎,辛婉怡努力钻出被子,对着邵
雪芋盈盈一笑,心想:段翎之事暂时不能和邵雪芊明说,但等到段翎寻到了那
「九转龙珠」,解了体内蛊毒,再依着自己所言,多取一颗带回来,由自己交给
邵雪芋,配药去救邵雪芊那体弱的小女儿姬梦盈,有这救命之恩相护,说不定能
让彼此间的误会冰释。

  她柔柔一笑,伸手轻抚邵雪芊玉手,却觉她脉象混乱,显然是不眠不休地赶
了许久的路,体内疲痹交加,若非邵雪芊底子深厚,这一路上又没与人当真动手,
只怕体内的问题早要爆发,不由惊出了声:「雪芋你……哎……怎么累成这样了?」

  「雪芋没事,真的……」没想到身受重创、自顾不暇的辛婉怡,甚至连被子
都还无力钻出、连衣裳都没来得及穿,便关心起自己的身体,虽然被她这一提,
邵雪芊也觉体内气脉虚浮,坐了下来的身子一时半会怕是站不起来了,但心思却
早转到了另一边,泪水都差点掉了下来,「只是……只是赶了不少路……体气有
些虚浮……多休息一会儿便好……倒是你……哎……」

  「没关系的……」听邵雪芊这么一提,辛婉怡嫩脸微红,愈发地不敢起身。

  她也知道邵雪芊之所以累得如此,是为了「救出」自己,虽心感邵雪芊深情
厚意,却也不由心虚。

  若让邵雪芊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怎么全力抗拒,几乎是半推半就地与段翎
成了好事,之后更是与他欢爱连场,舒服得骨头都快酥了,也不知邵雪芊会怎么
生气?光想到自己欢快的当儿,正是她披星带月强赶而来的时刻,对前几日之事,
辛婉怡便连提都不敢提了。

  「是……是吗?」见辛婉怡嫩脸微红,原本远不若自己的姿色,在这血色润
泽之下,竟不由美了三分,邵雪芊心下愈恨。

  这段翎得手后便逃之夭夭也还罢了,甚至还大逞淫威,把可怜的辛婉怡都给
带坏了,被那邪淫手段污辱过的女子,如何能恢复以往的纯洁?尤其辛婉怡不会
武功,却受此残害,邵雪芊心下对段翎的怒火,愈发昂扬得不可收拾。「那淫贼!
我迟早要杀了他!」

  「这……别轻易提要打要杀的,给小梦盈积点福德吧……」听邵雪芊又将念
头转到了段翎身上,辛婉怡本能地觉得不妙,偏又不敢让她知道自己已连心都被
这人拿了去,此刻的她如此虚弱无力,着实不愿面对发火愤怒的她,忙地把话岔
了开来。

  「梦盈身子骨弱,除了胎内时雪芋你跟人动手的余患外,不也因为你手上沾
了血腥?有了孩子……手下也该放松一点,别动不动就下重手……」

  「嗯……」听辛婉怡把话题拉到了自己女儿身上,邵雪芊不由心头微怅。其
实这也是武林人与外人的分别,有武功者行走江湖,哪个手上不沾些敌人之血?

  所谓人不染风尘、风尘自染人,人在江湖往往有身不由己之叹,可不像局外
人所言那般,轻易就可以从血腥中抽身开来。

  只是这般问题她与辛婉怡也不知争论过了几次,谁都说服不了谁,邵雪芊虽
觉辛婉怡未免太过心慈,但一来辛婉怡是医者而非江湖人,所谓医者父母心,有
这等心思也是理所当然:二来从生了孩子后,尤其小女儿姬梦盈呱呱落地便见体
弱,邵雪芊竟觉自己也渐渐体会到了辛婉怡话中之意,大改婚前对敌人毫不容情
的性子,手下已松了不少,除非是段翎这等令她恨怒交加之人,邵雪芊已许久没
这般喊打喊杀了。

  「好吧……只是那人实在太可恶,雪芋可不能轻易饶他!」

  「唉……」知道自己是绝对没法在这方面说服邵雪芊的,这或许就是医者与
武者的分别吧?辛婉怡微带苦笑,突然想到了那体弱的小女孩,心想着正好趁此
机会,先在邵雪芊心下打个底。

  「对了,为了帮小梦盈补补身子,婉怡是想到了一个药方,先前寻访了不少
药物,现下就只差那『九转龙珠』一味奇药,据说此物十年一熟,算算日子也该
近了……只不知何处有药?」

  「哦,真的?」听辛婉怡此语,邵雪芊不由又惊又喜,毕竟姬梦盈是她所生,
又是天生体弱,身为母亲着实劳心劳力,偏生姬梦盈体质虚弱常有小病,怎生进
补也难补的紮实,自她出生之日起,邵雪芊也不知寻访了多少奇方异法,只是没
什么效果。

  姬园的结义兄弟刘濠之子也是一样的毛病,是以威天盟这段日子,除了追杀
段翎外,最用心就是寻访奇药,好救这两条柔弱的小生命,若非如此,威天盟人
多势众,便论武功奈何不了段翎,也不可能让此人这般轻松度日。

  不过欣喜之中,又带一丝惊疑之意。方才一瞥之间,除了段翎留下的信函之
外,还有便是药方的残篇,一方残纸上正写着「九转龙珠」的所在地,竟就位于
栖兰山庄的不远之处。

  可前些日子段翎便在此处,难不成是天夺其魄,此人身子出了什么问题,才
会被辛婉怡相救于道旁?若真是如此,自己去采药的时候,恐怕还得当心段翎出
来夺药,看来……是得联络丈夫的那几位兄弟共同出手了,说不定还能设下陷阱,
在取得奇药救护自己子女之时,一举解决段翎这淫贼呢!

  本来那日邵雪芊虽匆匆离去,不似以往那样留在身边照顾着娇弱无力的自己,
辛婉怡便该起疑的,只是她心中有鬼,实不敢面对密友的关心,邵雪芊的离开对
她而言,着实是去了心中一个负担。

  起身清理房中痕迹之时,只觉浑身酸疼难忍,尤其幽谷之中更是麻酥裂疼的
千百滋味,每一下动作都让她想到段翎在自己身上予取予求时的感觉,加上手下
清理的,正是两人欢爱所留下的痕迹,抚触之间心思愈发百转千回,足足耗了辛
婉怡不少时间,才算把整个医庐清理干净。只没想到随即传来的,却是段翎被逼
落崖的消息,听到此事时辛婉怡一时间竟是呆若木鸡。原先在邵雪芊离开之后,
辛婉怡虽也曾想到,邵雪芊会不会从哪儿得到消息,前往堵截甚至伏杀段翎,只
是段翎离开在先,邵雪芊得知在后,再怎么样也赶不到他前头去:何况段翎武功
何等高明?辛婉怡虽非武林中人,也知能几次在邵雪芊等人手下全身而退的他绝
非易与,哪里想得到段翎竟会阴沟里翻船?芳心震荡苦楚之下,竟难得地跟邵雪
芊大声吵了起来。

  本来邵雪芊也不是头一回面对跟段翎有了肌肤之亲的女子,加上段翎淫技高
明,遭他玷污过的女子竟是十有六、七都对他无甚恨意,照说辛婉怡的反应她也
该料到少许,该当有所防备。

  只是段翎虽是被迫落崖,主要却是因为那悬崖的地势不佳,便轻功再高也难
以从众人面前逃脱,偏偏他到得早,当众人将他困在崖上之时,他已从崖壁中摘
了两颗「九转龙珠」,就在众人面前吞了一颗下去,只洋洋得意地亮着剩下的一
颗给众人看得清清楚楚,那模样令众人又气又怒,姬园、刘濠等人虽落力以赴,
硬迫得他无法逃生,拚命之下也只勉强从他手中抢得仅余的一颗。只是良药只剩
一颗,需用药者却是两人,众人虽拚命得胜,却落入了二桃杀三士之局,虽因着
姬园居长,这消息又是邵雪芊辛苦得来,是以姬梦盈得以用药,总算是保住了一
条小命,却也因此让姬园与刘濠生了分。

  虽没有真的兄弟反目,彼此相处间气氛也颇不佳,远不若先前威天盟的精诚
团结,心中喜忧参半下才来寻辛婉怡想办法,又发现辛婉怡对段翎竟是真心,想
到了那日自己暗藏之后毁去的段翎留书,怒火填膺之下邵雪芊也失了常性,争吵
之中差点没动起手来。

  虽说两人自幼便是好友,加上心有所忌,再吵也吵不到翻脸,尤其辛婉怡对
姬梦盈的虚弱身子颇费心力,这小姑娘简直与她亲生没个两样,因着她的关系两
边也不至于反目,只是彼此相处间却难免有点儿隔阂,但两人都隐藏得好,这点
儿异样自然不是年轻识浅如姬梦盈所能看出。

  心中与其说怨邵雪芊,不如说是怨恨自己。段翎本来可以好好地取药抑下体
内淫蛊,回到自己身边,还能用「九转龙珠」稍稍缓解与威天盟之间的恩怨,若
不是自己不小心将「九转龙珠」之事泄露出去,便不会造成如此后果,弄到段翎
原本俊雅非凡的脸孔,竟变成了现下这般模样。

  泪眼婆娑间,辛婉怡发颤的手无力地抬起,轻轻地抚在段翎脸上,传来的触
感却是如此粗糙,彷佛一个不小心就会割伤自己的手,与当日肌肤相亲之时的柔
滑判若两人,不由连声音都颤了。

  「你不恨我……你一点不恨婉怡……那么……难道说……当日……当日你也
是……呜……」说的泪珠直淌,几乎连声音都不清楚了,辛婉怡芳心百感交集,
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当日因着她的错才造成如此,平日里自怨之间,偶尔她也曾想到,若他能脱
生天,以段翎之智,必能猜到是自己的原因才会出了差错,即便因此僧恨自己,
总也在他心中占了个牢牢的位置,没想到却变成现在这样……

  「对……我一点都不恨婉怡……真的不恨……」见辛婉怡泪如雨下,五官微
微扭曲,知作弄的她也够了,段翎嘴角微动,低下了头去,额间贴上了辛婉怡额
上柔嫩的肌肤。先前淫蛊占据体内,虽也与许多女子有肌肤之亲,却总不像现在
这样,能专心地体会女子肌肤的柔嫩细致,他不由得贴紧了她不肯放,言语之间
口鼻中的气息直透辛婉怡脸上,吹拂着她的泪水乱流开去。「不过婉怡这样胡搞,
害段翎在崖下撑了这么久,即便段翎性子还算不错,也真有些怨你呢……我要你
赔……」

  听段翎这般说话,正哭得梨花带雨的辛婉怡怔了一怔,猛地把头一抬,若非
段翎早有准备,及时仰头以避,只怕真会撞到一处呢!

  泪眼婆挲间他的笑容是如此的可爱又可恶,心知自己如此伤心都是被他给耍
了,辛婉怡芳心又甜又涩,既爱他并非全不把自己放在心上,又气他明知自己心
痛,还是这般耍玩自己,一时间怔怔的真不知该说什么才是,只任得坏笑的他额
头又贴了上来,轻柔地在自己额上轻擦着,愈感觉到他皮肤的粗糙,愈知这段时
日段翎过得着实不怎么样。

  虽知自己的哭泣只是被他耍玩的结果,但当日之事一直盘踞在辛婉怡心头,
若非医家学问广博深奥,追寻之下着实令人沉迷其中难以自拔,只怕光这盘在心
中的自怨,就够要人命的了,不然史书上怎么那么多怨愤生疽而亡之人?

  此刻他虽在耍着自己,但相较于辛婉怡心中苦苦的压力,被耍玩虽有些不喜,
但在她心中却不由有些甜意,似是希望被耍弄地更狠些,才能稍解情愁。

  「你……你真是的……明知道婉怡为你难过……还这样耍弄婉怡……坏蛋:
…」闭上美目,感觉额间那粗糙的触感,刚开始接触时或许感觉不大好,但渐渐
习惯,尤其想到这就是他的触感,辛婉怡竟似有些享受这样接触的滋味,泪水溢
流之中,纤手轻轻地环到了他背后,把段翎抱得紧紧的,深怕一个不小心他就跑
了。

  「这么过分的话……亏你也想得出来……哎……婉怡早连……连身子都被你
占了,还有什么可以赔给你的?你若想婉怡赔命,就拿去吧……反正……反正婉
怡也难过够久了……」

  「我不要婉怡的命……不过……我要婉怡赔得更多……」伸手轻抚着辛婉怡
的秀发,那柔软细致的触感,是这般的温柔又陌生,真有些久违的感触。只是从
第一眼重见辛婉怡,眼尖的段翎便已发现,辛婉怡乌润光润的秀发之中,若有似
无地杂了几丝白缕,显然分别的这段时日,辛婉怡虽不像自己在山间孤独苦撑,
心下的压力却也不大好过,心中不由怜意大昇. 「这怨哪……足足怨了十五年…
…一直都生了根地黏在段翎心底,从没剥掉的一天……好婉怡可怜,我要弄得你
生不如死……」

  「你……你啊……」话里的意思听起来虽狠恶,但声音听来却没有半分阴毒
怒意,含带的笑意如此温润柔和,情知他只是在说笑的辛婉恰芳心微荡,光想到
他说这十五年来都没忘了自己,就已经够令心中泛甜了,索性投入他怀中撒娇起
来。「弄就弄吧……只要有你在……想怎么弄死婉怡都行……虽说婉怡练了点武,
已非软弱女子……但还是远不及你的……只能任你胡为……绝无反抗之力…

  :「

  「婉怡放心,我……再不会离开你了……」感觉到怀中辛婉怡的深情,段翎
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说来难堪,虽说段翎出山之时难免年少风流,加上后来中了淫蛊,胯下坏过
的女子早就算不清了,但真要说来,能够让他心动,甚至心中牵挂思念的女子,
除了怀中这不过堪称面貌姣好的辛婉怡外,还真的没有旁人,最多再加上那温柔
天真,一路上对自己毫无樊篱,依赖犹如亲长的小姬梦盈吧!他不由伸出双手,
将辛婉怡搂入怀中,声音却不由起了一丝坏笑。

  「可怜的好婉怡……段翎可是说真的……这段日子一个人被困在山里,在前
头有人坠崖之前,连句话也找不到人说,这怨……可深得很,可婉怡又没办法逃
开我的手,这下子……你可要惨了……可能真要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就生不如死吧!最多是……最多是……是真死在你手上……也好
过……哎……」偎在段翎怀中,只觉此刻已是心满意足,便不说她早知段翎便嘴
上狠,手上也没真那般过分,什么生不如死多半只是夸张的说法,光只是这般长
时间的思念,已够令她发疯般的难过了。

  她甚至舒服地在他怀中扭了扭身子,摩挲之间只觉整个人都热了几分,「婉
怡不说了……你……想怎样便怎样吧……婉怡……哎……算婉怡命苦,努力受着
便是……」

  「等你试过之后……说不定婉怡会又怕又爱……想多嚐嚐这般苦刑喔……」

  嘴上邪邪笑着,搂着怀中佳人更紧,一双在辛婉怡娇躯上游动的手渐渐用力。
那淫蛊虽已被「九转龙珠」压掉了七、八分威力,但留在身上的记忆却如此强烈,
虽已十余年不知女色滋味,但身体动作间仍是自然而然,丝毫没有放缓,光感觉
怀中辛婉怡身子发热、轻扭慢摇,段翎便大为得意,自己仍宝刀未老呢!

  「你……坏蛋……你究竟……想用什么苦刑来对付婉怡?」抬起头来,任泪
水流泄,唇上却不由涌起一丝笑意,光看他表情,加上段翎手上的动作,便猜得
到这苦刑多半与床第事脱不了关系……想到自己破瓜后整整三日的沉沦滋味,很
快就要重回身上,便不由目眩神摇,禁不住芳心荡漾。

  虽说当日破身未必完全合其本意,加上事后为了段翎之事,与好友邵雪芊颇
有争执,对段翎难免有所怨怼,但光想到那几日段翎除了欲火狂烧,干得眼睛都
发红的时刻外,那怎么也掩不住的绝望无力模样,却令辛婉怡愈想愈爱、愈想愈
要把他搂在怀中,好生疼惜爱怜一番。

  即便事后段翎将自己弃若敝屣,可一想到那时他对自己的依恋柔弱模样,辛
婉怡对他就是恨不起来,才一见到他,就觉得身体里面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正在
鼓荡,激得辛婉怡不能不马上从邵雪芊与姬梦盈眼前逃离。明知这坏人要对自己
非礼,可芳心之中却是一点不想反抗,大不了就像那时一般,被他搞得瘫在床上
爬不起来罢了,与那销魂蚀骨的滋味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感觉到辛婉怡娇柔地偎在自己怀中,随着自己双手到处,柔滑纤细的肌肤渐
渐滚热起来,红晕之间透出眉目含春,段翎不由微讶。当日他虽与辛婉怡有了肌
肤之亲,还激情到寻常情侣难以想像的地步,可那时终究是因着淫蛊操控,与其
说辛婉怡春心难耐,不如说是因着她的慈爱温柔,才会放纵着与自己大行云雨之
欢,若非自己手段高明,辛婉怡又忍疼相迎,那段日子她的感受怕是苦多于乐,
也就因着那慈爱温柔,才令他动心,这女子绝对不是生性就喜好床第之欢之人。

  可从现在看来,辛婉怡那护守的本能,却是转瞬间便在调情的手段下灰飞烟
灭,简直像是一直等着自己挑逗般地马上便热了起来。一閞始时段翎还带几分得
意,想着自己被困崖下这么久时间,对女人的挑逗手段却是不退反进,可渐渐地
他也发觉了情况不对。辛婉怡热得这般快、这般无力抗拒,绝非寻常怀春少女、
饥渴妇人,反而像是中了媚毒春药一般,亟待男人布施雨露。

  轻柔地唔嗯哼着,感觉段翎的手在身上不住游走,辛婉恰舒服得整个人都软
了,再没办法站住脚,只能靠着他才能直立身子,芳心飘荡之间感觉到段翎双手
的异样。

  迷蒙美目轻启,对着面泛疑惑的段翎柔柔一笑,那笑意温柔的一如往常,却
又多了一股隐在骨子里的柔媚,纤手似无力又渴望地环住了他的颈子,只差没主
动献吻上去。

  「那时候……哎……婉怡被你玩坏了,到了晚上……总想到你在任意摆布婉
怡身子的火热……直到整姻酱甲里都是你……怎么也……也乖不了……只是使坏
……」

  听辛婉怡这话,段翎倒真不由怔了一怔,连手都缓了下来。其实从中了淫蛊
开始,他的体会也差不了好多,那淫蛊在体内日复一日的成长茁壮,影响愈来愈
强烈:尤其男人与女人不同,即便还没有床第经验,对男女之事也是本能地想望,
不似女人因着矜持羞怯,还能强自忍耐,这愈是动心,淫蛊之威愈烈,愈来愈是
难以压制忍耐,难不成……辛婉怡也受到淫蛊的影响了?

  「看来……是的。」见段翎表情,辛婉怡也知他想到了什么。说来若非自己
医道了得,能靠药物食物调整体质,又因着为段翎诊断,对淫蛊的了解绝非泛泛,
再加上从男女交合之间染到身上的淫蛊并不强烈,最多有三分威力而已,只怕已
嚐到滋味的辛婉怡也真受不得这般漫漫寂寞。

  「婉怡……也被你搞得中了蛊,幸好还能忍耐……偏偏……偏偏一见到你,
那蛊性就……就又涌了起来……也真是婉怡前生冤孽,看来这辈子……是真的逃
不开你的手了……说到这儿,你的蛊……可已经解了?」

  「没能全解。」微微摇了摇头,让满是伤痕的额头轻摩着辛婉怡细致的肌肤,
段翎嘴上微微苦笑着,「那『九转龙珠』其性太寒,以我的功力光服了一颗,就
渐渐觉得身体不太对劲,否则也不会那般轻易着了道儿……偏偏淫蛊甚烈,又与
体内精元连结难解,只一颗『九转龙珠』最多压抑其性,要全解蛊毒却是不能,
可我又不敢任意多服,这东西的药性……远比想像中厉害多了……」

  「是……是吗?」听段翎这么说,辛婉怡不由微觉奇怪。说来她也不曾亲见
「九转龙珠」这等奇药,只从书上了解其药性,书上记载与真实情况有所出入也
是常有之事,只是当日她多留了个心眼,叮嘱段翎不要太贪,一颗一颗慢慢嚐试,
反正「九转龙珠」十年一熟,每熟两颗,慢慢嚐试总不会出问题的。

  不过听他这么说,她也不由庆幸段翎听从自己的嘱咐,若药性真这般强烈,
若一口气吞了两颗,也不知段翎受得住受不住?

  「能够压制……就已经很好了……别像那个时候……」

  知道辛婉怡之所以这么说,一方面是为了安抚蛊毒未能全解的自己,一方面
也是为了说服她自己,段翎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整个人贴得她更紧,轻轻刺激着
她玲珑浮凸的娇躯。虽隔着渐厚的秋衫,却也感觉得到,这女子的身段比之当日
的青涩,要成熟了许多。「原先我还想压制……不过现在碰上婉怡,却是再不想
压制了……好可怜的婉怡,我……可不会再忍耐了……」

  「你……难道……」

  「没错……」段翎一边邪笑,一边加紧抚弄辛婉怡娇躯,令她火热之间渐觉
衣衫零落,不知不觉地已被他宽衣解带起来。娇羞的她不由想要推拒,却觉得愈
来愈是无力。

[ 本帖最后由 zhgri 于 2011-6-18 21:3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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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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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集简介

  山庄一役受「洪涛无尽」掌劲余威所苦,邵雪芊日夜难安。

  虽有辛婉怡善加调养,然袭击山庄之人的身分悬而不明,夜夜又受段翎与辛
婉怡云雨的淫声浪语所苦,身为人母还需提防女儿姬梦盈和段翎走得过近,邵雪
芊心中煎熬不已。

  然此般煎熬竟是当初崖下疗伤时,段翎便已落下的暗着,体内淫蛊暗种的邵
雪芊几经辛婉怡的挑逗,加以欲拉拢段翎协助复仇,终是难耐炽盛的欲望,心甘
情愿地承受段翎凌辱其身的「报复」……

[ 本帖最后由 皇者邪帝 于 2011-6-23 23:5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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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误解冰释

  虽说芳心早在当年就被他拿下了,可一来辛婉怡已有十余年未尝男女滋味,
虽说淫蛊沾身,可除了容易动情这一点外,身心状况与处子之时也差不了好多;
二来她终究是良家女子,可经不得太过激烈狂野的手段。

  即便那时与他淫欢三日,可还只是在闺房中纵情淫乐而已,即便不止床上,
桌上地下都会干过,总没出过房门,最激烈的一次他边走着边干自己,却也在出
房门前被她及时发觉阻止,终究没能够把此等淫事搞到房间外头,可现在……却
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呢!

  虽说这医庐并非人来人往的繁忙之地,林木之下也不是人可共见的所在,可
终究是头顶天光、放眼四周空阔之地,光想到要在这儿和男人大行云雨之事,就
算是令自己魂牵梦萦的他、就算是身体内的淫蛊亟待着与他结合一体,辛婉怡仍
不由脸嫩,按住了他的手不住摇头,眼中的泪水也不知是急的还是慌的,深怕他
再继续动作下去,拼命压抑着胸中不由得渐渐鼓起的渴望。

  「哎……你……你疯了……叫人看见……婉怡还活不活了?」随着衣衫渐落,
满腔的热力愈渐鼓荡奔腾,暴露在外的肌肤非但没感到半分入秋的凉意,反而愈
发火热,令重舍此味的肉体愈发美得难以自拔。

  辛婉怡嘴上虽急怒地抗拒着,可无论推拒的力道、反抗的动作,都愈来愈无
力,在在显示出她身体里真正的希望,和反抗的意志背道而驰。急得快哭出来的
辛婉怡不住喘息,却是愈急愈使不上力气,只能任他尽情抚弄疼爱这已许久未被
他怜惜的胴体,像是当初的感觉又回来了。

  「没人看见的,婉怡……让我来吧,这……也算是对婉怡的怨呢……」封住
了辛婉怡着急的樱唇,吻的她哼哼唧唧间再没法说话,一边温柔地品尝着这许久
不见的甜美味道,唇舌扫荡着辛婉怡仅余的防卫,一边唔思地轻语着:「接下来
……婉怡就可怜了……我……要让婉怡彻底沉溺……再也无法自拔……把婉怡身
子里的淫意全都吸出来……让婉怡彻彻底底的……跟段翎变成一样的人……唔…
…好甜……」

  「你……哎……唔……别……」被他火热的舌头甜美地侵犯着,辛婉怡心湖
荡漾之间,仅余的矜持早被那熟练的舌头横扫千军般地歼灭殆尽,尤其他还不止
唇舌侵犯,双手更不住在辛婉怡娇躯上游走,一边为她宽衣解带,一边亲热地感
受着她肉体的成熟,比之当年花苞初破时的青涩,真是大大的不同。

  手指拂动处涌上身来的都是舒服,还含着久抑的欲望终于解放的满是,教辛
婉怡如何能再抗拒?咿呜声中她也不管可能被看到了,柔弱无力地偎在他怀中,
甜蜜地任他放手施为。

  虽说现在段翎的手段,远不似当日将辛婉怡强抱上床破身时勇猛有力,但对
久旷的辛婉怡而言,这般温柔手段却是最得她心的。说来女子的身心都是温柔娇
弱,犹如花苞一般难堪威猛强悍,除非真是动情已极,或许会喜欢稍稍威猛些的
搞法,但对女子而言,挑逗时愈是若有似无,轻柔的滋味愈能透入芳心,可能一
开始时感受不到,但随着交合愈深刻,爆发时的滋味愈是美妙。

  此刻的辛婉怡便正被这般虫行蚁走、若有似无的滋味挑弄着,那极想压抑的
渴望,在他轻柔的挑弄之下,感觉上虽不太强烈,却如初春冰屑下的流水,表面
平静内里却愈显得激荡不安,熬的辛婉怡神飘魂荡,明知只要稍稍放松,任得他
的手段在体内发酵,接下来的感觉必是极端美妙、难以言喻,可那丝最后的矜持,
却令她怎么也不敢稍有放松,只可怜兮兮地希望他停手,偏生身体的本能表现,
却与她的心意全然相反,娇柔乏力地诱惑着他愈发落力、愈发不肯稍停。

  「求……求求你……别这样……」感觉衣裙落到了脚边,虽说心中极想着多
生一双手好把衣裳穿回去,可脚下却是本能地将落地的衣裳踢开,免得困住了身
子的动作。明知自己已然不免,明知以段翎的性子,今儿个自己真要和他幕天席
地的好上了,即便这也正合她体内的需要,辛婉怡仍是羞耻难当,搂紧了他像是
要表现出自己的娇羞无伦。

  「哎……坏蛋……抱婉怡回房去……嗯……在房里,随你想怎么样……婉怡
都……都心甘情愿……只不要在这里……求求你……真这么干……婉怡会羞死的
……」

  「就是要让你羞啊,我的好婉怡……」见辛婉怡如此娇羞畏惧,哀怜恳求之
中,却有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娇媚意态,仿佛身子在无言地诉说着,千万别依她的
话回房去,在这儿把她就地正法!段翎不由胸中愈发满是。

  他抱紧了辛婉怡,温柔而坚持地剥去她最后一件蔽体小衣,让那虽娇小却是
前凸后翘的身段完全暴露眼前。 今天……我要婉怡在羞得生不如死之中……感
觉到欲仙欲死的味道……让你愈来愈喜欢这般羞人的好事……这才叫做出怨气呢
……可怜的婉怡……你好羞人喔……「

  「你……啊……讨……讨厌……」感觉到自己已在他眼前完全赤裸,再没寸
缕遮身,虽说真羞到想钻进地里去,可不知怎么搞的,随着他火热的目光贪婪巡
礼自己的胴体,辛婉怡只觉身子里愈发火热,竟不由连记忆都回到了当日与他在
房中宣淫时的火热,久旱的幽谷之中竟不由湿润了起来。

  感觉他的手力道虽弱,却是再坚持不过地腿去了自己所有的抗拒,辛婉怡把
心一横,反正自己什么都已给了他,加上又因自己才害他受困许久难出,也不知
过了多少苦日子,芳心竟不由隐隐觉得,得要这样子被他狠狠玩弄,彻彻底底将
她的羞耻和矜持全然催摧破击毁,才能让他稍稍出口气。

  尤其这出气的法子更合着体内的需求,此刻的她也不管这是自己报偿的心意,
还是体内淫蛊的需求,竟不由得点了点头,轻喘的樱唇中一时却是难以将心中的
需要言之于口。

  微眯美目,只觉身子里的火随着他的魔手到处逐渐滚烫,灼得每寸肌肤都似
要燃烧起来,辛婉怡娇弱无力地偎在他怀中娇喘吁吁,纤手无力地挂在他身上,
若不是还有他支撑,怕早要软倒在地上。直到此时她才发现,与自己一般腿去衣
裳的段翎双肩上布帛捆缚,显然是受伤未愈,想来该是拜姬园那闻名已久的金龙
刺所赐,只是这里伤的手段实在是……

  「别……先别这么急着动婉怡……哎……反正……婉怡早是你的人了……」
无力地在他怀中喘息,辛婉怡纤手颤抖地轻触他肩头裹伤之处,尽着最后一丝努
力想摆脱这羞人的景况,更重要的是这伤势看来还真颇严重,令辛婉怡见而惊心,
也不知布帛里究竟是怎么样的状况?「哎……拜托……嗯……先让……先让婉怡
看你的伤……哎……别这样亲婉怡……嗯……好歹……好歹也该顾顾你自己……
嗯……等……等婉怡稍治好你的肩伤,再来……再来弄婉怡……这般急色……也
不知道照顾自己……哎……讨厌……讨厌啦……」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何况……只是这么点伤,跟婉怡纤细美丽的身
子比较起来,根本算不得什么……」见辛婉怡关心自己的伤势,段翎自也窝心,
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何况不止辛婉怡久旷,他本身体内淫蛊虽受控制,但
被淫蛊操控了好长一段日子,那影响却是已在体内生了根,平日不鸣则已,此刻
已欲一鸣惊人,有这么个柔媚的裸女在怀,哪里肯放过她?

  「哎……你……啊……别……坏啦……」最后一丝努力也在他的挑逗下灰飞
烟灭,只觉贲挺的酥胸被他唇舌过处,一片湿润的火热涌来。她娇羞地发现,原
本该在午夜梦回间想到他时才湿润的幽谷,此刻已是一片泥泞,这般羞人模样自
然瞒不过正爱恋情浓地抚爱自己的他,呻吟间她已软瘫了。

  「唔……你……哎……好热……」娇吟声间,辛婉怡只觉他的手托上了自己
的臀腿之间,微一用力已令她一腿弓起,结实滑润的肌肤勾在他臀侧轻摩,这般
姿势令她幽谷大开,潮水毫不遮掩地汹涌而出,淋淋漓漓地将她的需要暴露无遗;
段翎自不会放过这般机会,他贴紧了她,屁股一顶,肉棒已如识途老马般溯源而
上,在她湿滑的辅助之下,温柔而又热切地滑入了润蜜的幽谷之中。

  也不知是真旷了太久,还是体内淫蛊的效力,或者是身心对他的需要再也无
法压制,虽说幽谷仍保着处子般的窄紧细致,但在肉棒的突入之下,却是柔顺地
缓缓开启,又娇柔又妩媚地将这许久不见的来客引入,那饱胀的感觉,让辛婉怡
不由哼出声来。

  虽说幽谷被破,难免有些不适的苦楚,但在满心的喜悦遮掩之下,那苦处却
是如此的微不是道,令她非但没有退却,反而舒展了身子,双臂环住了他脖颈,
纤腰柔顺而火热地轻扭起来,把那火烫一点一点地引到最里头去。

  「你……你这坏蛋……哎……」回来……就把婉怡这样……教婉怡怎么做人?
「感觉到花心处被那热切一熨一贴,舒服到像整个人都要融化般的美妙立时袭上
身来,辛婉怡这才发现自己竟已忘了形。

  先前虽在梦中不知多少次想到他的好处,便在清醒时偶尔也会想到若他回到
自己身边,自己会以什么样的表情神态迎接他的到来,甚至也猜想到他会不会一
回来就对自己大行非礼,让自己又恨又爱地投入他的怀抱,可也没想到自己竟变
得如此软弱,这般轻易地就被他诱发春心,娇羞之间却是满心喜悦,似怨似艾地
轻吟着:「哎……你……还是这么坏……这么惹人厌……光欺负婉怡……」

  「婉怡不喜欢被我这样欺负吗?」自困在崖下,就不会真的有过男女之欢,
虽因如此体内残余的淫蛊为害减弱,可身体却显得颇有些难以撑持。被辛婉怡甜
蜜的幽谷吸了进去,只觉肉棒顶端被花心缠绵吸吮,竟几乎有些射出来的冲动,
段翎轻吸一口气,一边稳固精关,一边搂紧了辛婉怡轻怜蜜爱,唇舌温柔地在她
唇齿间滑动游走,享受着香唾之甜,一边感觉着那久违的窄紧甜美,舒服得像是
再怎么弄都不厌。 「以后……我可不会放过你的……婉怡这么美,又这么惹人
怜爱……我要天天把婉怡抱在怀里……用各种法子弄你……就算婉怡受不了了也
要搞……再也不放过婉怡……」

  「坏……」被他这羞人的话语搞得神迷意荡,偏偏这般羞人的语句,在这般
情景下却如此甜蜜动人,勾得辛婉怡心花怒放,迷醉之间竟不由回应起来:「婉
怡……哎……也是……婉怡不要被你放过……哎,坏蛋……只要……只要你喜欢
……就尽量玩弄婉怡吧……婉怡好爱你……爱你愈坏愈好……讨厌……」

  被辛婉怡这般鼓励,教段翎如何能忍得住?他吻紧了辛婉怡唇舌之间,愈吻
愈是深刻,唇舌口唾交流之间,似连心意也一起流动起来,那甜蜜的勾引,令辛
婉怡幽谷愈发湿润,而将她压在树前的段翎也是一下接一下地顶动腰身,让肉棒
在她体内一次一次地抽送着,每一下都深深地直捣花心,让那酥麻的感觉在交接
处流动着,一次一次愈来愈深、愈来愈火热,辛婉怡只觉他愈刺愈深入,好像连
心都被他摘去了,满腔的甜蜜愈来愈近爆发,她不由搂紧了他,娇声喘叫起来…


  姿势本身虽不怎么样,但两人的身心这般火热的投入,本来就是最容易令人
动情的。水乳交融之间,辛婉怡只觉身心都在他的进入下酥麻了,他的每一下顶
挺、每一次吻吮,在在都余她有种即将融化在他怀中的感觉,尤其花心更是柔媚
婉怡地吮紧了肉棒的顶端,心甘情愿地承受着他的每一下进击,仿佛每一击都顶
进了心坎里,心花怒放之下,搂着他的四肢更不肯放了。

  「哎……」就在这名副其实的欲仙欲死之中,辛婉怡突觉幽谷深处一股异样
的痛楚传来,在她的湿润之中,段翎竟已全根尽入!

  先前两人交欢之时,无论怎样动情,他总忍着留下最后一段,生怕辛婉怡吃
不消,即便是那样已令辛婉怡神魂颠倒、难以自拔,既期待被他全部送入,撑到
胀得要破的滋味,又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没想到竟在这般羞人的环境下,他真将
肉棒全刺了进来!

  虽不由轻吟呼痛,花心之后的子宫口处柔嫩到了极点,连那儿都被洞穿了,
就好像是整个人全被他刺穿了一般,偏偏那柔嫩已极之处,在痛楚中却愈发觉得
滋味深刻,痛极又美极的快感如潮般涌来,销魂之间她畅快得无法自拔,就连痛
楚的呻吟中都甜甜的带着丝丝乐在其中的甜蜜。

  感觉得出怀中的女子正依违于那痛中有快、快中有痛的滋味之间,快美之处
着实欲仙欲死,但痛楚之中却也真有种生不如死的意味,虽是兴奋地将肉棒全盘
送入,彻彻底底地将辛婉怡的幽谷占有,肉棒被滑腻温热的柔润紧紧里住的感觉,
比之花心处尤甚,若非心怜辛婉怡许久不尝此味,未必能吃得消,加上这般体位
虽是亲密,却没有那般深入,只怕他也要忍不住放纵起来。

  「你……哎……坏蛋……唔……」恍惚迷乱之间,竟不由觉得那肉棒的顶端
在子宫之中既温柔又火辣的吸吮钻磨,动作之间种种美妙直透芳心,仿佛生出了
一股吸力。辛婉怡还以为他对自己用上了采补淫术,本想着就这般给他了,可又
有些无力地微瞋,自己连在这种地方都陪你苟且了,你还下手那么重!

  本还含瞋带怨地飘了他一眼,却见段翎仍是温柔甜蜜地疼爱着自己,这才想
到他虽能抑制体内淫蛊,但许久以来的遗患却是难免,想来淫蛊染身,这采补之
技是想避也避不了了。

  甜蜜地搂紧了他,感受着那波涛汹涌的泄意,辛婉怡只觉一股股酥麻无比、
快美难当的滋味,随着高潮泄身之快不住涌上,将她的身心一波波淹没,几乎连
话都说不出来了,只任得那无与伦比的滋味让她灭顶,不可抑止地丢泄起来,每
次泄身都泄得酥爽无比,却难抑接下来的倾泄。

  辛婉怡只觉自己泄得神魂颠倒、美轮美真,而在她身上逞威的段翎又何尝不
是如此?与当日相较,虽说辛婉怡一般的娇小纤细,可幽谷中的美妙却已从青涩
到成熟,彻彻底底地蜕变了,他只觉肉棒上传来的快意销魂无比,仿佛整个人的
感觉都集中在那里了,舒服到他再也不想放手。尤其是那种被吮吸的美妙,简直
是人间仙境,舒畅之间他既止不住也不想止住射意,索性搂紧了娇喘的辛婉怡,
将压抑十余年的阳精全都送了进去,只觉这一射美到了极点,再不愿清醒过来。

  「好婉怡……还痛着吗?」虽说十余年未尝此味,此刻一放纵起来,竟不由
有股狂野后的虚脱,但段翎的功夫未全放下,总比辛婉怡恢复得快些;他抱着娇
喘未止的辛婉怡体贴地问着,一边轻抚着她汗湿的裸躯,那触感舒服到让人不想
放,若非淫欲尽抒,可具有种再逞雄风的冲动。

  「痛……自然是痛的……可是……美也美着呢……」迷迷茫茫地被他搂在怀
中,只觉肌肤所触都是他的温暖,沉浸在余韵之中的辛婉怡,竟是还浑然忘我着,
听到他的话语,禁不住轻吟以应。

  这也难怪辛婉怡,子宫乃是女体最为敏感娇嫩的所在,被男人肉棒所侵,十
有八九会在感受到快意之前便痛得受不住,如果不是辛婉怡心中爱煞了他,又被
淫蛊染身,弄得身子里对男人的渴望强烈已极,只怕子宫被破后会疼痛得晕厥过
去,能像她这样不仅让肉棒深入子宫,还能因此感觉到快乐的,实是少之又少。

  她既痛且快地酸软着,偎紧了他,感受肉体相亲那舒服无比的滋味,轻语地
像是还沉醉在梦里一般。 「哎……真如你说的……婉怡真的生不如死……却还
是想要你……」

  「既然如此,以后我们天天这么做……让老天爷也看到我们痛快无比的舒服
……你说好不好?」

  「哎……那……那怎么行?」虽说身心都还沉醉在快乐之中,但段翎这么一
说,登时提醒了辛婉怡,现在可不是在闺房床第之中,而是光天化日之下大行人
道之事,也不知什么时候会有人经过,满腔的羞意登时将她的神智唤醒过来;可
惜方才疯得太过火,现在身子仍酸软着,便想挣也无力挣开他的怀抱,只能无力
地娇啼着:「都是你啦……叫……叫婉怡怎么见人?这样祸害婉怡……」

  「我就是要这般祸害婉怡……让婉怡跟我一起……当对老天爷都羡慕的好夫
淫妇。」邪邪笑着,搂得辛婉怡更加紧了,感受着女体那温软柔滑的滋味,还带
着汗湿水滑的曼妙触感,真令人心痒难搔。 「所谓只羡鸳鸯不羡仙,不过如此
……好婉怡放心,这样羞人的放浪起来……才刺激呢!」

  「哎……坏……坏啦……」羞得埋首在他怀中,只敢让感官全沉浸在他身上
气息之间,辛婉怡嘴角不由浮起一丝甜蜜的笑意。倒不是她真这般容易就被段翎
说服了,但男女之间愈是放纵愈是痛快,这道理早在十余年前她就从他身上知道
了,何况刚才在极端的羞耻之间,却也有着绝顶的快意,事后想想既羞又爱。

  虽说辛婉怡绝不希望这类的事再来一次,但她芳心却也隐隐觉得,若再被他
这样求欢,说不定自己也真没法反抗,会乖乖地与他这般羞人地再来一回,而且
还更投入些。

  在他的怀抱中偎了也不知道有多久,身体里面的快感已渐渐消逝,但那种温
馨甜蜜的感觉,却一直弥漫体内不肯稍减,反而随着肌肤密贴愈发温暖。好不容
易稍称清醒过来的辛婉怡脸儿微抬,迎上了他温柔的目光,纤手轻柔无力地抚在
他肩上伤处,光只触到就令她嘴角微撇。身为医者手下包裹的伤也不知有多少,
经验老到的她一触便知,这里伤的手段着实不怎么样。

  一边轻轻解开他的里伤布帛,一边眉目传情,要段翎的手安分一些,甚至还
等不到穿上衣服,辛婉怡便专心在观察段翎的伤势上头,这伤果然不轻,怪不得
段翎的手一直没法太过使力。

  虽没亲眼见识过金龙刺的厉害,不过看他肩上的伤处,辛婉怡也不由皱眉。
若是一开始负伤时便来找她,以辛婉怡的手段,要完全治愈只是反掌之易;只是
现在时间拖得太久,伤得又太深,虽说伤处的处理筒可,与裹伤的手段之糟恰成
反比,但要让伤势愈合可也得好长一段时间,至于说要重复旧观,除非有可遇不
可求的灵丹妙药相佐,不则光靠她的医术,可就遥遥无期了。

  只是辛婉怡也猜得出来,这裹伤的乱七八糟究竟是怎么回事。里头的伤势处
理想来段翎自己该不会掉以轻心,只是他琵琶骨负伤,手上无力,邵雪芊能不趁
人之危动手,已算是对他大发善心,更不用说帮段翎裹伤,想来该是姬梦盈的手
笔,天才晓得段翎是怎么想的,也不指教指教?

  「抱歉……」见辛婉怡温柔如昔地为他肩上裹伤,段翎不由有些过意不去,
自然也不趁机揩油了。 「那小姑娘虽说手段不怎么样,终是一片善心,反正里
头处理得差不多了,任她去也就是了,也幸好……是要来找你,我正想着要把这
伤势留给你处理,怎么也比我的粗手笨脚好的太多。」

  「你啊!」听段翎这么说,将他肩伤裹好的辛婉怡大没好气,若非看他虽是
言笑如常,肩上伤势却着实沭目惊心,身为医者的辛婉怡自知绝不能伤上加伤,
不则她可真想伸手在他肩上弹上一弹,好歹也让他痛得叫出一两声。

  「身子……可是你自己的,怎么也不好好顾着?谁不好处理,偏让小梦盈来
胡搞,就算你自己来包扎,比她来动手也要好得多,真是……该怎么说你才好?」

  「对不起啦!」涎着脸笑着,段翎极刻意地用火热的目光扫视着辛婉怡胴体,
虽说仍一如往常的纤细娇小,可比之当年却是玲珑浮凸的太多,就连幽谷里的触
感也更成熟了,便不用说旧情依然,也真有令他爱不释手的诱惑。

  「因为我……也只想着给你来包扎,想到你动手的样子,你小小又纤细的手
帮忙包裹伤口的感觉……就什么都忘了……反正……以后这身子也得交你来负责
了。」

  「你……你坏啦……」被他的目光一瞄,辛婉怡不由大羞,这才发现自己先
前被他挑逗玩弄,后来又顾着裹伤,竟是什么都忘了,不说还有邵雪芊母女在医
庐里等着,也不知刚刚的春光是不给两人看了去,光只现在仍是一丝不挂,赤裸
裸地任他赏玩,再想到方才竟是热情如火,什么也不管地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与他
交合缠绵,辛婉怡羞得连着衣的手都不灵活了。也幸好段翎没趁机动手,甚至没
多什么挑逗话语,不然到现在手脚动作还不自然,她也不知能不好好地穿好衣裳
呢。

  「都……都是你坏……这下子……婉怡要怎么见人?」虽说穿好了衣裳,细
理发丝衣着,表面上是没什么异样的痕迹,但辛婉怡便不揽镜自照也知,现在的
她仍是面红耳赤,被男人滋润过的样儿与平常大为不同。

  姬梦盈还好,可邵雪芊却是成熟妇人,哪看不出异样?偏偏这人一脸坏笑,
却又有伤在身,便想槌他几下出气,可也怕了不小心误触伤口坏事,便是气偏不
知怎么瓣才好。

  「大大方方的见人就好,好婉怡何必担心?有什么事推到我身上就行。」本
想耸耸肩表示不在乎,只是才刚要动便被辛婉怡埋怨的目光止住,段翎只能做了
做鬼脸,虽是故示潇洒却也聊胜于无。 「反正……想来她也知道了,与其瞒来
瞒去,不如就说个清楚明白,看她敢不敢惹我?」

  「你啊……可还有伤呢!」知道在这情况下,邵雪芊的伤势只有比段翎更重,
她虽是嫉恶如仇,但有了年纪的她总是多些审时度势的能耐,该也不会自讨苦吃。
辛婉怡不由苦笑,也不知是不与情人眼里出西施同理,现在的段翎虽说面上伤痕
累累,远非当年的俊雅风流可比,但在她眼中却是愈看愈爱,也真出不了口反驳,
只爱怜地轻抚他肩头,心想着要让他的脸恢复以往,可得花上不少功夫才行,说
不定比他的肩上伤处还要来得难搞,不过自己总不能忘了这最重要的事。

  只是一思及此,便想到方才为邵雪芊把脉时看到的状况,辛婉怡嘴角浮起一
丝苦笑,自己这倾心之人虽说体内淫蛊已被压抑住,不会像当年一般蛊毒一发便
难以自控,不过心性总归是被淫蛊影响了,加上被迫落崖的怨仇,也真怪不得他
有心报复,偏偏这法子连自己都无法可解。

  罢了,反正自己连心都被他取了,又何必管这许多?想到邵雪芊与段翎的恩
怨,也不知会就此罢手还是愈演愈烈,她心下也没个底儿,只能微瞋带怨地瞪他
一眼。

  「也是婉怡前生冤孽,你这人啊……不顾自己还有伤在身,就连雪芊也不放
过,偏偏这等报复手段……哎,婉怡便有心想解也解不了,看来……婉怡也只能
有负朋友之义,任得她被你欺负了……到时候该怎么瓣才是?」

  「哦,婉怡发现啦……」吐了吐舌头,其实从知道要来要找辛婉怡开始,段
翎便知自己下的手脚瞒不过她,就算没被自己身上的淫蛊所感染,光从当年在他
身上取得的讯息,以辛婉怡医术之精,就算没办法全疗淫蛊之病,要了解病徽也
是易事,只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她看穿。

  他双臂一伸,将温婉娇柔、全没想到反抗的辛婉怡搂入怀中,轻怜蜜爱之间,
让辛婉怡虽是羞得浑身发烫,却始终没法用力挣开他的怀抱,就这么在他怀中感
受着他的温热,酥软的连呼吸都温润起来。

  「这也是没办法……他们当年把我逼落崖下,让我在那儿足足受了十几年苦,
段翎便肚量如海也忍不住,何况……我本就没那般气度宽宏,好婉怡也知道的…
…就如婉怡对我有恩,我自要好好报偿,这等恩怨事,其实也没办法……最多是
看在婉怡面上,我对她……稍稍会放松个一点儿……」

  「是……是这样吗?」嘴角微嘟,气得差点没一把在他伤口上槌下。也不知
自己哪儿来的火气,辛婉怡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手,心下却不由微闷,却不知自己
究竟气闷为了何事?

  「哎呀哎呀……」见辛婉怡真发火了,段翎不由暗地咋了咋舌,有女子对自
己有心固然是好,何况辛婉怡温柔慈和,即便貌相远下若邵雪芊、姬梦盈那般美
的不可方物,不过姣好而已,却也是一等一的良配;只是自己这张嘴着实管不住,
偶尔也不知什么话会惹她生气,这不又说错话了?

  「对婉怡的报偿,只是对婉怡的朋友稍称松点儿手……至于对婉怡的心嘛。」
轻轻搂住了辛婉怡娇躯,大手温柔地在她背心抚着,缓缓运动功力让她平静下来,
段翎刻意放轻了声音,让她非得贴紧自己才能听到,「我对婉怡可不是报恩,是
报怨呢!不然刚刚就不会下手那么重……婉怡虽然舒服,想来……里头也着实疼
得紧了……就因为爱煞了婉怡,报复起来才会难分轻重……是不是……」

  「你……」听他说到刚刚,辛婉怡不由羞赧,尤其他这一说,她似又感到了
幽谷之中那弥漫未腿的滋味。一来窄紧的幽谷十余年未开,一开便碰上他的巨伟
雄壮,二来这回他真是全根尽入,连子宫里都突了进去,辛婉怡虽是舒畅快美,
可一平静下来,里头也真微微刺疼,现在偎在他怀中还好,待会儿一走动,那苦
楚只怕便涌了上来,说不定比之当年与他尽情欢快后,自己那连下床都难,步履
中酥麻带疼的滋味还要深刻,只是这感觉想不习惯也得习惯了……「坏……坏死
了……」

  「婉怡不喜欢吗?」段翎邪邪一笑,看怀中的辛婉怡羞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只偎在自己胸前娇痴,似对自己的话爱煞又气煞的媚模样儿,着实心情大快。

  「我看好婉怡满爱的呢!说不定到了晚上在床上……你便好了疮疤忘了疼,
主动要我再给你一番『生不如死h的滋味儿……」

  「你……」被他这露骨话儿羞得浑身发烫,偏是自家知自家事,有言道小别
胜新婚,何况自己不止心底爱煞了他,体内的淫蛊更是火辣辣地渴求他的侵犯占
有,光只想到方才的滋味,想到以后自己再逃不出他的手,这般好说欲仙欲死、
坏说生不如死的滋味儿,一晚也不知要在自己身上降临几次,她便不由酥了。 
「坏……到了晚上……再赏赐给婉怡……这般生不如死的滋味吧……哎……」

  「别思春了。-感觉怀中的辛婉怡娇躯火热,段翎虽也不由心动,却知辛婉
怡即便爱煞了自己、即便体内淫蛊让她极其需要自己,但她身子终不若久练武功
之女,许久未尝此味的胴体终究不能经受太过激烈的滋味,在身体习惯而能承受
夜夜风流之前,总要悠着些。

  他轻拍辛婉怡后背,让她称稍清醒了些。 「你的闺中密友,那位『冷月仙
姑』还等着女神医救人呢!要让我跟你晚上好生风流……至少得先救她一救,不
然你的密友怪你不说,光担心的小姑娘就够缠人的了……」

  「还不都是你坏!」被他这般调侃,整个人都软绵绵的辛婉怡不由更气,却
偎紧在他怀中不肯稍动,生怕一动便清醒过来,这美妙滋味如梦消散。 「一去
这么多年,连点声息也不留,一回来就……哎……要不是你……你害的婉怡这般
……婉怡早就去瓣正事了……何况雪芊身上的问题也不止……」

  「男女之事、人伦之礼,这才是真正的正事……」微微一笑,知辛婉怡特别
脸嫩,偏是这样的她愈令人想逗上几逗,看她能害羞成什么样儿。 「我回到此
处,最重要的自然是和婉怡瓣正事,其他都可以不管……不过正事瓣了一回,间
中就该瓣瓣不那么正的事了……算抽点工夫救她吧……」

  一边说着,边想边觉不对,自己离开前的留言,辛婉怡竟似一无所知,不过
一想便知其中端的,自己离开医庐后,虽说为了避开追杀,一路隐踪匿迹,难免
多耗了点时间,却是毫不停留地直扑「九转龙珠」而去,却还是被威天盟伏击。
想来自己离开后不久,威天盟便已得到消息,辛婉怡那儿可没有信鸽可用来传讯,
想来该是自己前脚刚走,威天盟的人后脚便到,说不定辛婉怡连整理都来不及呢!

  想来消息外泄便是那时,以威天盟的人对自己的恨意,把留言毁掉或藏匿简
直是理所当然之事,说不定就是邵雪芊弄鬼!边想他不由觉得,自己的打算是很
英明的决定。

  「坏……婉怡知道了……」本来还想怨怨他在邵雪芊身上做下的手脚,但此
间事牵扯太过羞人,加上他与自己重行人道之后,口里手上愈发的没个矜持,辛
婉怡心知若再在这儿纠缠,惹得他兴动起来,说不定自己还要再失身一回。

  虽说已干过一次,即便光天化日之下行事感觉上也没那般羞了,但总不好这
般快就沉沦欲海……这等事还是等晚上闺房里好生合欢吧!「先不管你这家伙干
的坏事,我们先……先回去……把雪芊身上的伤势处理了再说,你身上的伤也是
……这下有的忙了……」

  虽已入夜,但床上的邵雪芊翻来覆去,却是始终难以入梦,虽说被体内伤势
和路上疲惫折磨的身体极其虚弱,但脑子里却一直清醒着,让她只能睁眼看着顶
上,连闭目都那么不容易。

  想想这几日的种种,愈想愈觉得身体里的燥热又涌了起来,熬得身上好生难
受,就算经过辛婉怡的妙手,也不知她从哪儿取得克制「洪涛无尽」掌势的良药,
那伤势却不是一、两日可愈的,即便是已近四旬,称得上阅历不少的邵雪芊,也
着实觉得难说,自己的运气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虽说身在武林,与敌人动手简直是家常便饭,但此番来攻栖兰山庄的高手,
却着实不是凡品,便不论领头者,余人放在江湖上也该是响当当的角色,这般强
敌自己竟是一无所知,已着实令她烦心不已;加上落崖后虽是得生,却也放出了
段翎这等邪人,就算他一路上循规蹈矩,让姬梦盈对他放下戒心,但自己却是从
当年就知此人邪淫的真面目。他愈像个好人,她的戒心愈是深重,可偏偏却寻不
到他的破绽,连女儿都觉得自己是不太过多心了,让邵雪芊真是有苦说不出。

  不过跟医庐这边的情况比较起来,这些都算是小事。从当年因着段翎的事,
跟辛婉怡好生吵了一架之后,郁闷难抒的邵雪芊便知在自己这密友心里,段翎的
位置已是深深刻下,难以磨灭,偏偏这人却还是回到了辛婉怡身边。

  说来如果不是自知伤势严重,不找辛婉怡绝无幸理,留下个天真的姬梦盈在
这险恶江湖绝难生存,光为了这个段翎,邵雪芊就一千一万个不想到医庐来。

  来了便来了,本来邵雪芊心中还有万一之想,希望辛婉怡因爱生恨,又或对
段翎的念头因着年月久远而消失殆尽,没想到段翎这人也不知从哪儿生出的魔力,
一见面就让辛婉怡失态地逃了出去,她好想追出却难耐体内伤势,不知不觉之间
竟又晕了过去,慌得一旁的姬梦盈一阵混乱。

  等到辛婉怡和段翎回来时,一入房那模样便惹得房中的两女不由注目。姬梦
盈还好些,无甚阅历的她不过觉得辛婉怡不知怎地,肌光肤润、眸光带笑,比之
向来所见微带忧悒的平淡要美得太多,加上与段翎之间那似有若无的亲近感,让
她的目光不由一直在辛姨与段翎的面上来回不定;可邵雪芊眼光未衰,一望便知
两人已好过了一回,辛婉怡眉目含春,正是女子在高潮之后心满意是的媚态,姬
园虽不好床第之事,但二十年的夫妻好歹也擦过高潮的边儿,自不会视若无睹。

  没想到这段翎一出山,立刻就把辛婉怡身心征服,令邵雪芊不由将七上八下
的芳心更提了几分,即便辛婉怡施治之时,也丝毫不敢放下。

  她虽知以辛婉怡的性子,绝不会暗害自己,但男女之事极动人心,加上当年
她暗隐了段翎留言,心下难免有鬼,想平静下来更是困难,那手是无措的模样,
别说辛婉怡和段翎了,就连姬梦盈都没瞒过,灵动疑惑的目光差点让她有些招架
不住。

  不过真正的问题还在后头,自己的伤势不是一、两天就能好的,加上又担心
段翎这家伙不知会搞出什么坏事,邵雪芊自然不敢离开医庐,让安排房间的主人
辛婉怡好生费了一番心力。

  被安排在辛婉怡闺房的邵雪芊虽尚觉安稳,至少自己的房间横隔在段翎与女
儿的房间之中,想来段翎便有什么异动,也瞒不过自己耳目;但辛婉怡却没有选
择与自己同寝,更不想去陪姬梦盈同睡,而是毫不掩饰地住到了段翎房中,大方
到让人提不出什么反论。姬梦盈虽难免疑惑,但当辛婉怡告诉她与段翎早是一对
之时,除了目瞪口呆外,也没什么话好说了。

  耳边听得辛婉怡房中隐隐的男女欢合之声,虽说似有若无,显然段翎便醉翁
之意不在酒,在辛婉怡身上下了重手,可辛婉怡一来许久不经此味,逢迎之间羞
怯宛若处子;二来还顾着隔房中自己未愈的伤势,干得再激烈也没有太过纵情,
更不可能如段翎这淫贼所想的高声呼叫,却也使段翎愈发落力挑逗玩弄,迫得辛
婉怡想要安静都不行,拼了命也只能将声音压到最轻,那隐隐然的声息,虽令她
不由身子微带难受,影响却还不大,邵雪芊心中暗叹,朋友还是老的好啊!

  闭不上的美目轻轻扫视房中周遭,当目光飘过床旁的小柜时,邵雪芊只觉芳
心猛地一跳,身体里的难受更强烈了些。想到这小柜中的物事,即便她也不由得
脸儿发烫,好半天难以平静。

[ 本帖最后由 zhgri 于 2011-6-18 21:3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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