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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全本] 【清风逍遥剑】【全】作者:流星剑(张嘉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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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程氏兄妹力擒黑衣人,一左一右的押着他回到客栈。黑衣人全身要穴被封,
连说话也不能,只能乖乖的任由摆布。客栈的小二们看见如此情况,吓得浑身冒
汗,不敢多问。

  三人回到那险被强暴姑娘的房间,那姑娘一见黑衣人,登时流露出惊恐的神
色,身子及牙关抖震不已,贝齿相碰,格格作响,一脸余悸犹存的样子。程映霞
看到她如此惊慌,于是一拳打昏那黑衣人,他眼前一黑,旋即颓然倒在地上。

  程映霞转向那姑娘,柔声说道:“那个可恶的采花贼已被我们拿住了,明天
就送到官府治罪,姑娘不必惊慌。”凝香一直伴在那姑娘身边安慰她,此刻黑衣
人已被捉拿,凝香忙不迭的从床上下来,走到程逸枫之前,紧张而关切的问候道
:“怎么样?逸枫,你没受伤吧!”

  程逸枫看得凝香如此关心自己,先前的种种顾虑一扫而空,吻了吻凝香脸颊,
柔情道:“我没有受伤,对不起,凝香,害你挂心了。”凝香的粉脸浮现出一抹
红晕,一双妙目含情脉脉的望着程逸枫,彼此四目交投,心意互通,一切尽在不
言中。

  忽然,那姑娘从床上下来,向凝香及程氏兄妹盈盈拜倒,激动的道:“谢谢
各位出手相助,救小女子一命,大恩大德,小女子虽肝脑涂地,亦难报万一……”
她说到最后,竟语带呜咽,险些哭了出来。

  程映霞轻轻的扶起那姑娘,说道:“小事一宗,不足挂齿,姑娘快快请起!”
程逸枫接口道:“敢问姑娘芳名,家住何处?明日一早,我们送姑娘回去。”那
姑娘拭去眼角的泪水,莺声道:“小女子姓张,单名绿,家住北京城东的学士府。
家父是当朝内阁大学士张廷玉。”

  程逸枫“哦”了一声,续问道:“张姑娘何以被那采花贼虏去?”张绿叹了
一口气,幽幽的道:“此事说来惭愧。小女子年方十六,待字闺中,平日三步不
出闺门。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爹娘常说我长得不错,并不急于出阁,对众多前
来提亲的官绅子弟,总是好言婉拒,但偏偏前来提亲的人数,不减反加。不知怎
地,那些提亲不遂,又和我有过一面之缘的人,都过份渲泄了小女子的美貌……”

  张绿顿了一顿,正在凝神静听的程逸枫望向她,只见她五官姣好,稚气未消
的少女脸蛋上自然的流露着一种大家闺秀应有的神韵气度;一双刚哭过的眼睛,
显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程逸枫心中大起爱惜之感,想到那些提亲不遂的人,
并不是夸大其美貌,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张绿续道:“今天下午,我闲着无事,于是和两名丫环到前院听鸟赏花。不
料走得一阵,一个黑衣人突然翻过前院的围墙,跳了进来,二话不说的一把将我
抱起。所有的家丁,婢仆都冲过来救,但可惜那黑衣人武功高强,轻而易举的便
打倒所有人,抱着我扬长而去。”

  程映霞听得紧张,追问道:“后来怎样?”张绿的情绪有些激动,声音微微
提高:“当时,我惊慌到不得了!不住扭动身子反抗,但那黑衣人力度奇大,岂
能挣脱?我只好大吵大嚷,后来惹得那黑衣人不耐烦了,一掌把我打昏……当我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身在这里了。那黑衣人就站在床边,色眯眯的盯着我,又撕
破我的衣服……若不是各位及时出手相助,恐怕,恐怕……”说着,她的声音愈
发颤抖,盈眶的热泪就要涔涔而下。

  程映霞好言安慰道:“张姑娘,现在已事过境迁,今晚就请你在此好好休息
吧!一切都交给我们处理好了。”

  张绿闻言大为感动,微微躬身道:“小女子在此谢过各位,不知各位怎样称
呼?”

  程逸枫微笑道:“在下程逸枫,这是我的小妹映霞,那是凝香姑娘。”二女
点头示意。

  忽然,一阵深沉的男子呻吟声传入众人耳里,回头一看,只见那黑衣人已经
悠悠转醒。程逸枫对张绿道:“张姑娘,失陪了,我们要仔细审问一下那采花贼。”
说完,他押着那黑衣人,和二女退出房间。

  不一会,众人回到程逸枫的房间。程逸枫解开黑衣人的穴道,掀开那蒙面的
黑布,只见他是一个浓眉大眼,棱角分明的大汉,约莫三十岁左右。他穴道一解,
当即破口大骂道:“臭小子,臭丫头,快快放了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再不放
我,就要你们好看!”

  程映霞性子刚烈,按捺不住,拔出素女剑架住黑衣人颈项,喝道:“我知道
你是谁!你是一个寡廉鲜耻的采花贼,是吧?”说着,素女剑剑锋触及他的皮肤,
微微渗出血水。

  黑衣人受痛大惊,但不减其气势,还击道:“哼!本大爷就是山西神拳门掌
门人冯万钧的儿子冯伟松,你们胆敢对我不敬,就是和整个神拳门为敌!”

  程逸枫愕了一愕,口中沉吟了一会。冯伟松还以为自己的来头太大,唬住了
程逸枫,他那知程氏兄妹和神拳门的一段渊源?他自认是冯万钧的儿子,显然是
毫无好处。程映霞知道面前此人就是罪魁祸首的儿子时,不由得怒火中烧,气上
心头,挺剑道:“我先杀了你!”

  凝香急忙制止程映霞,说道:“映霞,且别冲动!还看逸枫的决定。”她望
向程逸枫,柔声说:“逸枫,依你之见,该怎么样?”

  程逸枫本身也微有愠色。但念到一人做事一人当,杀害自己爹娘的是韩川峰,
指使人是冯万钧,他们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与旁人无直接关系。他当下强敛心
神,对冯伟松道:“近日城中连串的风化案,可都是你的所为?”说到最后,语
气渐渐严厉起来。

  冯伟松受到程映霞的连番威吓,更差点被一剑杀了,气势已失,当下收起嚣
张狂妄的神态,淡然道:“是又怎样?那些闺女迟早也要嫁作人妇的,我早一点
教晓她们床第之事,不是很好吗?”

  程逸枫听他大发谬论,遂从新封住他的全身要穴,雷霆道:“不论你是什么
身份,有什么人撑腰,我都要为被你奸污而失贞的姑娘们讨回公道。你的那些谬
论,留待明天给公堂的大人听吧!”

  当晚,张绿姑娘因惊慌过度,体力透支,很快便昏沉入睡了。凝香和映霞仍
是共枕一室,而程逸枫则守在冯伟松身边,以防他逃走。

  到了二更时份,当众人好梦正甜的时候,程逸枫房间的窗外忽然晃动着一团
黑影,似乎正高速的冲着他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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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

  那团黑影高速飞至,愈来愈近,终于“砰”的一声巨响,窗子被黑影撞破了
一个大洞,纷飞的木屑散落一地。

  程逸枫为了看守冯伟松,是以保持半梦半醒,不敢熟睡。巨响一起,他即猛
然惊醒,霍地站起来,喝道:“什么人!”

  那团黑影冲破了窗子,巧妙的翻身落地,定睛一看,黑影竟然是一个头发花
白、腰缠一柄精钢大刀的老者。二人眼光相接,都不禁“咦?”的一声,惊呼起
来,叫道:“是你!”

  那老者冷笑一声,幸然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找
了你三个月,但茫无头绪,不料竟然在这里找到你!小子,快乖乖的交出玉白虎,
老子饶你不死!”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程逸枫的杀父仇人韩川峰!

  程逸枫清风剑出鞘,猛指向韩川峰,义愤填膺的道:“老贼!你杀我父亲,
这笔血海深仇,今日就要和你算清楚!哼!你想救冯伟松那淫贼,先要问问我的
清风逍遥剑!”说着,他鼓动全身真气,使足轻功,如疾箭般挺剑冲向韩川峰。
一时之间,房间内剑茫闪铄,寒光点点,韩川峰竟被清风随来的平衡剑气四面围
困,如置身于一个银白色的网罩中。

  韩川峰差一点便死在程玄清的清风剑下,深知清风逍遥剑法的厉害,当下全
不轻敌,收敛心神,一柄钢刀舞动如轮,砰砰碰碰的格开清风随来的包围,凝神
道:“小子!让你也尝尝十字连环刀法,之后送你到阴间和你爹娘团聚吧!”

  发生这场大战,二人都是万万料想不到的。在天城山一役中,韩川峰身受重
伤,落荒而逃,回到山西神拳门的总部后,当然受到掌门冯万钧的责备。冯万钧
夺宝不成,深深不忿,于是再派人前往天城山。岂料人是找不到了,找到的却是
程玄清夫妇的墓穴。冯万钧估计玉白虎乃是落在程玄清的子女身上,他命令韩川
峰务必要寻回程玄清的子女,重夺玉白虎。

  韩川峰带同大批手下,其中也包括冯万钧的独生子冯伟松,四处搜寻程氏兄
妹的踪迹。只是中国何其大?大江南北,三山五岳,要寻找茫茫人海中的一对兄
妹,谈何容易呢?他们手上毫无头绪,有如大海捞针,只好沿着天城山入关的路
线作出搜索。

  一个月前,他们来到京城一带。搜索工作依然是裹足不前,不得要领,他们
就在京城的一间客栈落脚,对四周的地方加以搜查。冯伟松元是一个淫邪好色之
徒,常恃着自己的身份地位,欺压淫欲妇女。一路以来,冯伟松禁欲多时,精力
无从发泄,到了京城繁华之地,终于忍受不住,连番虏捕良家妇女加以施暴。

  上得山多终遇虎,他奸淫张绿不成,反而被程氏兄妹所擒。恰巧,韩川峰一
群人下榻的客栈,正好在程氏兄妹所住那间客栈的附近。这夜,韩川峰见冯伟松
深夜未归,遂担心他的安危。毕竟他是掌门之子,若有任何闪失的话,自己将难
辞其咎。韩川峰深知他好色成性,在稍加打听后,很快便知道有黑衣采花贼失手
被擒的消息。于是他潜藏在客栈之外的隐暗处,待得二更时分,夜深人静的时候
施以一个突击来救人,希望一击得手。岂料这样误打误撞的,竟然让他碰到程逸
枫这个目标人物,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回到大战现场。程逸枫凭着一股怒气,主动抢攻,招招杀着,一时之间,韩
川峰竟被其气势所震慑。但韩川峰到底是程逸枫的前辈,二十余招过后,韩川峰
冷静下来,气息沉稳,渐渐将劣势扭转,由守转攻。

  论学武的资质,论兵器的精良,抑或是论刀法剑法本身的优劣,都是程逸枫
这厢稍胜一筹。只是韩川峰以数十年的内功及刀法修为,硬碰初出茅庐的年轻少
伙子,其势犹如狮子扑兔;加上程逸枫报仇心切,一时气上心头,失却了平日的
沉着冷静。程逸枫连番施以绝招,左一招意游天地,右一记清风随来,都失去了
平日应有的准绳及威力。他久攻不下,不得要领,他愈来愈急,反而渐渐暴露了
浑身要害。

  说时迟那时快,韩川峰大吼一声,双足使劲一跳,跃上房间中的木桌;他趁
着上升之势未老,以桌借力,单足轻点,身子再向上升约莫丈余。他蓦地大叫:
“敬酒不吃吃罚酒!小子,你这是自寻死路,怪不得我!”

  韩川峰居高临下,俯攻程逸枫,诚已占尽先机。忽然,一道寒光映入程逸枫
的眼里,由上而下,原来是韩川峰的得意绝技十字连环击。只见无数白光十字连
成一直线,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直扑程逸枫天灵。程逸枫大吃一惊,急忙之间使
出一记风卷残云,迎头痛击。

  风卷残云原本是破解高空攻势的妙着,韩川峰亦曾败于它之下。但程逸枫匆
忙使来,使劲不足,既欠缺程玄清的深厚内力,也没有程玄清的飘逸神采。银龙
般的清风剑气与连环白光十字猛然交击,铿锵之声大作,但见一团刀光剑影交缠
于二人之间。

  韩川峰加紧催动真气,增强攻力,身子俯冲之势兀自不止。终于“铿”的一
声,十字连环击突破冲散了风卷残云上升的银白剑光。程逸枫虽处惊不乱,以神
兵清风剑护着浑身要害,身子急忙后跃,勉强避开了十字连环击的第一波攻势。
一连串白光十字轰然的落在木地板上,地板旋即碎裂,木屑激弹而起。

  既然是十字连环击,取名连环,那有毫无后着之理?只见韩川峰甫一落地,
蓦地钢刀一挥,又有一连串白光十字向程逸枫冲来。程逸枫经过刚才一记闪避,
经已退至墙角。他眼见避无可避,只好背水一战,心中大叫一声:“横竖是死,
拚了!”他心念既定,遂再不犹豫,双眼闪耀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光彩,提剑使出
清风逍遥剑法的终极绝招──盛夏风暴。

  盛夏风暴是清风逍遥剑法中的最后一式,霸道之余又难以驾驭。剑招威力虽
大,但因为其反动力亦不少,若修习者使用不当,或功力不足的话,很容易被其
威力反噬,不能杀敌之余反而身受其害。侠客如程玄清,都要三十岁时才能完全
掌握使出盛夏风暴的要诀。程逸枫天资虽高,练功虽勤,但圆熟的剑法是需要时
间浸淫出来的。是以程逸枫到现时为止只是在摸索阶段,更未尝以全力施为此招。

  当下自己命在旦夕,情势凶险,已经顾不得使出此招的后果了!他爆发全身
的真气,左手捻起剑诀,右手挺剑在空中划了个剑花,剑花顷刻间幻化成一个风
暴,层层屯积,凝而不发。就在这时,韩川峰的白光十字刀势已然杀到,程逸枫
大喝一声,挟着风暴般的剑花愤然冲向韩川峰。甫一交锋,蕴酿着的风暴旋即转
变为一个台风,犹如一个高速转动的齿轮,迅速的溶化消弭白光十字的冲击力。

  一记盛夏风暴,当真威力无匹。程逸枫以此扭转颓势,反客为主,就在胜券
在握之时,他突然面容扭曲,口中喷出一道鲜血。原来他为了使出盛夏风暴,强
行催谷内力,以致经脉紊乱,内息逆转,被反动力所噬。

  “事已至此,岂能功亏一篑?罢了!”程逸枫强忍体内翻腾的血气,咬紧牙
关,手中剑式丝毫未老,依然扑向韩川峰。

  面对着程逸枫这拚死的一击,韩川峰大感错愕,慌忙回刀守卫。但盛夏风暴
的威力实在太大,尽管他挡得住台风的外围剑气,也挡不了风眼部份的真空威力。
终于,清风剑气击中了韩川峰的小腹,触及了他与程玄清大战时的旧患,鲜血直
流。他登时闷哼一声,身子左摇右摆,并以刀尖点地借力,不住喘气道:“小子
……你……你疯了吗!竟想来个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这时,房门外响起一阵急速的脚步声,继而房门被大力推开,二个人影飞快
闯进来,这不是程映霞和凝香,又是谁人?

  二女睡得正甜,忽听得程逸枫房中传出打斗之声,经已火速前来助战。那知
还是迟了一步,程逸枫经已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了!

  韩川峰眼见新的敌人出现,又认出了其中一个是程玄清的女儿,心里暗暗叫
苦。他不敢恋战,迅速走到床边抱起冯伟松,一跃夺窗而逃。

  二女看到濒死的程逸枫,哪还有心情及力量追赶韩川峰?只见凝香扑向程逸
枫,流着两行热泪道:“逸枫!逸枫你不要死呀!你醒一醒吧……”程映霞探了
探他的鼻息,知道他一息尚存,遂扶起他的身子,以自己有限的真气护着程逸枫
的心脉,对凝香忧心忡忡的道:“大哥受了极严重的内伤,看来……看来……”

  张绿这时亦已到达现场。她看见程逸枫晕倒在地,关切的道:“程公子怎么
了?”只见二女眼有泪光,摇头不语。

  张绿望见黑衣人被劫走,知道程逸枫的受伤与自己有关时,不禁大为自责,
含泪道:“程公子为了救我……才……才会……”忽然,她像想起了什么似的,
道:“对了,我家有一颗‘采阴补阳丹’,据说它有起死回生的神效,但不知是
否管用?不管如何,这都是一个希望!”当下她对二女道:“快将程公子送到我
家去,或有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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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

  程逸枫身受重伤,摊倒在地;映霞,凝香二女正自慌了手脚,六神无主,忽
听得张绿的一番话,就如在黑暗中看到一线曙光,凝香急道:“张姑娘,你说有
办法救回逸枫吗?”

  张绿道:“我也没有十足把握,只是我爹爹收藏着一颗采阴补阳丹,这仙丹
本是来自西域的贡品,皇上在三个月前赏赐了这仙丹给爹爹。据皇上说,这仙丹
由多种珍贵药材,稀有奇珍,花了五年时间才练制而成,有均调内息,安经顺脉,
甚至于是起死回生的神效。爹爹对此珍而重之,妥善收藏。程公子若服下此仙丹,
或有一丝转机!”

  二女双眼亮光一闪,但随即转为晦暗,程映霞黯然道:“可是,既然你爹爹
如此珍视采阴补阳丹,会否忍痛割爱?”张绿轻咬下唇,激动的道:“若不是程
公子舍身相救,小女子定然遭奸人所辱了,岂能偷生于人世?小女子必定说服家
父拿出仙丹,以报大恩!事不宜迟,我们快快动身吧!”

  当下,程映霞、凝香二女左右搀扶着程逸枫,由张绿带路,缓缓的前往学士
府。张绿的父亲张廷玉,是当朝内阁大学士兼军机处大臣,他为官清廉,刚正耿
介,深得皇上的信任,同袍及百姓的爱戴。学士府就在北京城东,红墙绿瓦,墙
角分明,绝对不难找。

  深夜时份,月暗星稀,张绿提着灯笼在前引路,二女扶着程逸枫,只见他昏
昏沉沉,步伐蹒跚,一张俊睑一时通红,一时铁青,口中低吟不住,显然是内息
血气极不平稳。二女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只盼那颗采阴补阳丹真的能救他一
命。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他们来到学士府门前,站在大门前的两个守卫一见张绿
平安回来,大喜过望,连忙上前行礼道:“二小姐,你可平安回来了!老爷知道
你被人虏走后,发了疯似的派人四处找你。”

  张绿气急败坏的道:“老爷呢?老爷在哪儿?”守卫道:“老爷正在书房等
候消息。”张绿对二女道:“程姑娘,凝香姑娘,快跟我来!”他们穿越蜿蜒回
廊,经过亭台楼阁,来到了一间雅致的书斋之前。张绿迳自推门内进,大喊道:
“爹!女儿回来了,爹……”

  一个面貌清攫英挺的老者飞快的从内堂走出来,他一见张绿,高兴得笑逐颜
开,一手环抱她道:“好女儿!你回来了!那个黑衣人有没有把你怎么样?你有
否受伤?”张绿急道:“爹,女儿很好,也不曾受伤。可是,女儿要问爹爹要一
件东西,就是采阴补阳丹!”

  张廷玉大感愕然,惊讶的看着张绿,道:“你要为何采阴补阳丹?有何用处?”
这时,二女扶着程逸枫慢慢走进书斋,当下张绿将自己如何被虏,如何险些失贞,
如何得到程逸枫他们三人相救,程逸枫如何受伤的事向张廷玉详加说明。

  张廷玉望向程逸枫,见他剑眉星目,英挺不凡,兼且于自己的女儿有救命之
恩,遂对他大有感恩之心,道:“采阴补阳丹是皇上御赐之物,当世奇珍,岂能
随意使用?这样吧,我先叫胡医师替程少侠诊治,看情况如何吧。”

  胡医师是学士府内医术最高明的医师,平日张家有什么病痛,都是他一手诊
疗的。他们将程逸枫安顿在客房里,待胡医师仔细诊治。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后,
胡医师诊察完毕,对众人道:“程少侠浑身的经脉逆转,血气乱冲,非单靠开方
服药所能痊愈,请恕老夫无能为力。”

  程映霞、凝香二女惊闻此一噩耗,忧心忡忡的望着程逸枫,一时不知如何是
好;张绿更是担心,“噗”的一声向张廷玉跪下,流着两行热泪道:“爹!你救
救程公子吧!今天若不是程公子相救,女儿再也不能见到爹爹你了!采阴补阳丹
虽然珍贵,毕竟是身外之物,你老人家就当是为了女儿吧!”

  人心肉造,张廷玉看见女儿如此恳求自己,一颗心登时软了下来,柔声道:
“乖女儿……那好吧……程少侠一表人才,又对你有救命之恩,实在不可如此死
去,就用采阴补阳丹吧!不过……”

  程映霞见他面有难色,怕他出尔反尔,举棋不定,道:“谢谢张老爷如此慷
慨大方,我们感激不尽!”说着,她和凝香双双拜倒于他之下。

  张廷玉叹了一口气,说道:“没错,这颗采阴补阳丹的而且确有起死回生的
效用,但是使用上却有很多条件需要配合。若果稍有偏差的话,不但救人不成,
反而加速了伤者的死亡。”

  众女听得使用仙丹不当的后果竟可如此严重,都重重的咽了一下口水,凝神
静听。

  张廷玉续道:“既然称为采阴补阳丹,当然是用在男性身上效果最好。程公
子服下后,仙丹的药性会渗入浑身经脉,带领逆转的血气重入正轨,拨乱反正。
但由于血脉会在短时间内翻滚膨胀,所以,必须要让他有一个发泄精力的途径,
就是要他出精。”

  众女知道其中的奥妙后,不禁羞红了睑。凝香心里有数,以自己和程逸枫的
亲蜜关系,令他出精这个任务自然非她莫属,心道:“若只要令逸枫出精,不一
定要和他交欢,我用手替他解决就可以了。”

  那知张廷玉续道:“接下来才是整个疗程的关键时刻。程少侠出精后,身体
会一下子变得很衰弱,承受不了阳气大量外泄的冲击,恐有性命之虞。这时,必
须以一股处女元阴从程少侠的阳物进入他体内,补充调和剩余的阳气,这才能阴
阳调和合一,大功告成。”

  众女大吃一惊,凝香更是吓得面无人色面,心下暗惴:“需要处女元阴之气
吗?我……我已经不是处女,那……那怎么办?”

  张绿见凝香面色有异,小声的对她道:“凝香姑娘,你……你和程公子是一
对,阴阳调和之事,只好由你……”她只道程逸枫和凝香二人尚未成亲,凝香应
该还是处女,那知他们先前的一番云雨?

  凝香望望程映霞,又再瞧瞧张绿,顿觉羞不可竭,无地自容,低着头说道:
“我……我不是处子之身了……”

  张绿愕了一愕,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但心里实在是急得不得了!眼见程逸枫
愈发震颤,情况愈来愈糟,但一时之间,那里来的处女让他补充元气?

  张廷玉平静的道:“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此仙丹才叫采阴补阳丹。至于由谁
来替程少侠补完,倒是一个难题……”

  张绿看着程逸枫,只觉心如刀割,口中默念着:“程公子……程公子一定不
可以有事……只有处女元阴才可以救活他……”忽然,她猛然抬起头来环视着众
人,凛然道:“我来替程公子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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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

  张绿此语一出,众人登时带着难以置信的目光的着她。张廷玉深深的吸了一
口气,强作镇定道:“乖女儿,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你是堂堂当朝内阁大
学士的女儿,好端端的一名黄花闺女,怎能……怎能如此胡里胡涂的……唉!不
要说了!我不批准你这样做!”

  张绿热泪盈眶,急道:“爹!程公子愈来愈辛苦,只怕他熬不下去了!女儿
的性命是程公子救回来的,若程公子因此而有什么不测的话,女儿……女儿一辈
子也不会心安的啊!现在,只有处女元阴才可救活他,一时三刻之间,只有女儿
可以救他呀!爹,你就别管女儿吧!”

  张绿说得合情合理,张廷玉一时为之语塞。这时,凝香的心里百感交集,一
双妙目仿佛失去了焦点,矛盾异常:她当然希望程逸枫能够化险为夷,但面对着
采阴补阳丹的特殊药性,自己竟然一筹莫展,无能为力;若要自己的心上人平安
无事的话,就意味着他要和别的女子交欢,心里难免有点酸溜溜的感觉。但她毕
竟不是一个心胸狭窄的小女人,在如此生死关头,岂能介意此等小事?她结结巴
巴的道:“张……张姑娘……你……你这是认真的?你不后悔?”

  张绿转过头来,紧握凝香的手,道:“凝香姐姐,我已经决定了,绝对不会
后悔!程公子于我有救命之恩,这是我唯一报答他的方法。只是……为了救回程
公子,我只好和他……希望姐姐不要介意……”凝香微微一笑,轻抚着张绿的秀
发道:“张姑……妹子,你能救回逸枫,姐姐高兴也来不及呢!怎会介意?”

  张廷玉摇摇头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道:“唉……事已至此,爹爹也不好再
说些什么了……这可能是你的命吧!只盼程少侠以后能够好好的待你……事不宜
迟,赶快让程少侠服下采阴补阳丹,其它闲杂人等退出客房,女儿,你……你好
自为之吧!”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颗紫红色的小丸交给张绿,深深的望了她一
眼,然后和其余二女退出去。此刻心里最难受的当然是凝香,她怀着几分担心,
几分醋意,让自己的视线渐渐远离房中的二人……

  房中倏地只剩下程,张二人。张绿拿着那颗紫红色的采阴补阳丹,战战兢兢
的走到程逸枫之前。她望向痛苦低吟着的程逸枫,见他胀红了脸,健硕的身躯起
伏不定,遂将手上的仙丹塞进他的口里。

  “骨碌”一声,程逸枫勉强吞下。张绿坐在床沿,紧张的注视着他的变化。
不消一刻钟时间,忽然,程逸枫猛然惊醒,大叫一声,躺在床上双掌齐出,向空
中连连虚击,只觉一道道无形气劲从他掌心连珠炮般激荡而中。张绿知道,这是
采阴补阳丹正发挥作用,遂不敢打扰。

  不久,无形气劲渐渐消散,程逸枫又再次陷于昏迷,但翻滚的血气却无半点
减弱的迹象。随之而起的,是程逸枫的阳物开始充血隆起!张绿面色绯红,樱唇
微颤,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道:“是……是时候了!我……我一定要救回程公
子!”

  她举起纤纤玉手,动作生硬的脱下外衣。当脱到贴身的亵衣时,不禁又迟疑
了一会,停下动作。她摇了摇头,对自己道:“张绿呀张绿!你还犹豫什么?人
家程公子对你恩重如山,又一表人才,能够委身于他实在是你的福气!”她心念
既定,不再迟疑,一手脱下了自己仅余闭体的衣服,也解除了程逸枫下身的所有
束缚。

  少女全身赤裸,香汗微渗,带着既紧张又期盼的目光凝视着程逸枫的下身;
一双粉雕玉琢般的乳房上下起伏,略带丰盈的一双大腿本能上的紧合着,尝试平
息少女内心的悸动。这一切一切,就像一幅姣美的图画。一时之间,房间内春意
盎然,连空气中也飘散着一股诱人的处女气息。

  程逸枫仿佛也感受得到张绿所散发的香气,下身阳物被彻底唤醒,以前所未
有的雄伟姿态对向她。张绿霎时之间也看得呆了!她年方十六,平日家教深严,
不用说毫无性事经验,就算连最基本,最有限的床第知识也只是停留在纸上谈兵
的阶段。现在贸然要她主导此等事情,那有不手忙脚乱,战战兢兢之理?她心下
暗惴:“采阴补阳……采阴补阳……那即是要把程公子的那个……那个东西插进
我的身体,然后让它顺利射出阳精!”

  张绿伏在程逸枫身上,双手牢牢的环抱着他的肩膀,一对坚挺的乳头紧贴着
他的胸肌,不住摩擦。她面对着程逸枫的俊脸,情不自禁的吻了下去。但见四片
红唇缠绵交叠,张绿全情投入,浑然忘我,将自己对程逸枫的倾慕与感激全部表
现出来。

  她深知自己有更重要的任务。好不容易的分开了吻得火热的朱唇,张绿终于
将目标转移到他的阳物!她抬起上半身,双腿跨在程逸枫的大腿上,轻轻的说:
“再见了!我的少女时代;再见了!我的处子之身!”她轻握着程逸枫剑拔弩张
的阳物,固定位置,就要往自己的初穴插去!

  “呀……啊……”

  只闻尖叫而不见落红,原来张绿心情过于紧张,又没有充足的前戏,以至初
穴非常干涸,不得其门而入。她承受不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阳物只没入了先
端部份便即退了出来。

  张绿心里自责的道:“怎么会这样的!小小的痛楚也抵受不了吗?唔……”
她轻抚着自己那干涸的妹妹,幽幽的道:“看来,只好先让她潮湿一点吧!”她
以左手在初穴上不断打圈摩擦,待得爱液微微渗出之后,尝试深入食指作活塞运
动。但有谓欲速则不达,愈是刻意的调情,效果愈是强差人意。是以她弄了好半
天,就是不怎么湿润。

  手指一进一出之间,她忽见程逸枫面容有异,阳物愈来愈贲张震颤,料想必
定是他的血气翻滚已到了一个危险程度,再不让他出精的话,恐有性命之忧;替
他出精不是问题,但偏偏自己又不争气,处女元阴还没准备好,来不及采阴而补
阳的话,程逸枫又是死路一条。当下,她已经顾不得自己的疼痛了!她腰肢一沉,
阳物尽根而入!

  在预计得到的痛楚中,尽管张绿失神的尖叫,可是,在她内心深处,那一股
难以言喻的高兴畅快感觉,却足以令她心满意足。这可能是出于她对程逸枫的爱
意吧!

  此时此刻,在张绿的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救活程逸枫,报答程逸
枫!相比起这种无私的爱意,失身所带来的痛楚,又算是什么?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痛楚对她来说,只是一种考验;落红对她来说,却是一种幸福!尤其是自己
的处子精气,竟可如此妙用。尽管她汗如雨下,尽管她痛不欲生,她亦甘之如饴
了!

  冲得一阵,张绿对程逸枫强烈的爱意,将痛楚渐渐转化作为快感。她感觉得
到,采补的重要时刻快到了!要采补过程成功,先决条件是男女双方要同时到达
高潮,阴阳之气互相融会交流,始能有用。张绿感觉到穴内的玉茎将近爆发临界
点,遂再不强忍春潮,迎接重要的一刻!

  “啊呀……”

  同一时间,彼此的精华倾泄而出。程逸枫带着滚存已久的能量,直射张绿体
内;就在此时,张绿宝贵的处女元阴刚好填补了程逸枫失去的元气。

  张绿经过消耗极大的初夜,体力委实透支。昏倒前一刻,在她的脑中只有一
句话,就是:“程公子,请你尽量采补吧!你……一定……一定要康复呀……”

  当晚,房中的二人昏沉的相拥而睡;房外的众人各有各的心事,也是不得安
枕,就这样度过了漫长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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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

  吱吱的鸟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云雾缭绕的东方群山泛起了一层鱼肚白,渐
渐,晨光照到程逸枫疲惫的眼帘上。

  程逸枫勉强挣开眼睛,组织他混乱零碎的思绪:“这……这里是?韩川峰呢!
他逃了吗……”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华美的房间,但自己却疲倦不
堪,浑身无力,并隐隐觉得阳关空虚,似乎曾经出精。

  就在此时,房门戛然而开,凝香双手捧着一碗药,走到程逸枫身旁,柔情的
道:“逸枫,赶快喝下这碗药吧,对你的伤势很有帮助的。”程逸枫接过药碗,
问凝香道:“凝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记得我使出盛夏风暴,重创韩川峰,
之后……之后我便失去知觉了……我为何会在这里?还有……没有什么特别事吧?”
他对似乎曾经出精一事深感不安。

  凝香脸色微变,但随即回复平静,微笑道:“你运功过度,血气逆转,幸得
张绿姑娘的爹爹借出仙丹,救你一命。这里是张大人的官邸。”程逸枫微微点点
头,续问道:“就此而已?但我总觉得下身气虚血弱,似乎……”

  凝香涨红了脸,腼腆的说道:“张绿姑娘为了救你,她……她……失身于你
了……”说到最后,声音小得无可再小。程逸枫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追问事情
原委,之后颓然说:“我……我真是万死莫赎,竟然玷污了她,这……这叫我如
何是好?”他心里充满罪恶感,不敢正视凝香。那知凝香看穿了他的难处,主动
道:“逸枫呀,张姑娘是一个大家闺秀,样子又出众,现竟肯委身于你,你千万
不可负了她呀!我……我只不过是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子,你不必……”

  程逸枫抿着凝香双唇,深情道:“我说过今生今世,决不负了你,你不要胡
思乱想吧!张姑娘于我有救命之恩,我很是感激,但不可就此误她一生!”

  二人紧紧的搂抱在一起,但罪恶感及责任感一直缠绕着程逸枫,挥之不去。
凝香磊落大方的态度,更使程逸枫自惭形秽,无地自容。二人温存一阵,凝香忽
道:“若张姑娘不嫌弃的话,二女侍一夫也无不可,只是这太委屈了她了。”程
逸枫亲吻她的秀发,道:“凝香……我……”

  话说张绿和程逸枫一夜温存后,对他的爱意只有增无减,但却明白他已有凝
香这位红颜知己,正在烦恼不已。此刻程逸枫已醒,自己却不敢面对他,生怕被
他当面拒绝。她在房间外徘徊,正好碰到了张廷玉。张廷玉道:“女儿,你没事
吧,程少侠他怎么了?”张绿低着头道:“他没事了。”张廷玉轻轻的叹了一口
气,道:“女儿,爹爹看程少侠他一表人才,应该会是一个好归宿。既然你和他
已经米已成炊,那爹爹就将你许配给他吧,你意下如何?”

  那知张绿沉默不语,轻轻摇头。张廷玉大惑不解,问道:“你不是喜欢他的
吗?为了救他,你宁可舍弃贞节!女儿,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大可告诉爹
爹,让爹爹替你作主!”张绿呢喃道:“程公子不会喜欢的的。”张廷玉笑了一
声,道:“胡说!我家女儿才貌出众,又是当今朝廷重臣的掌上明珠,程少侠又
怎会不喜欢?”张绿轻咬下唇,一脸忧伤道:“可是……可是他已有凝香姑娘,
哪容得下女儿……”张廷玉哈哈大笑,道:“爹爹以为你担心什么,原来是此等
小事。程少侠与凝香姑娘既未成亲,那就好办。你和程少侠可先行完婚,若程少
侠和那位凝香姑娘真的有情的话,大可纳她为妾,岂不是完满解决?”张绿顿足
道:“怎能如此强人所难的?程公子的心意如何,女儿也不知,况且这不是太委
屈凝香姑娘了吗?”

  张廷玉只好苦笑道:“好女儿,你不要老是替别人着想,你也要为自己打算
一下呀!这样吧,爹爹先去探一下程少侠的口风,看他如何打算再作决定吧!”

  不一会,在学士府的大厅上,程氏兄妹、凝香和张廷玉正在交谈。

  程逸枫感于张廷玉相救的大恩,抱拳道:“多谢张老爷慷慨割爱仙丹,以救
晚辈一命,晚辈在此谢过。”张廷玉微微一笑,道:“程少侠不必如此,多得程
少侠侠义心肠,救了小女,以致免受奸人所辱,老夫好生感激。”

  张廷玉顿了一顿,道:“唉,我这个女儿,虽然算不上的国色天香,但也有
几分姿色,琴棋书画亦略懂一二。她有幸嫁于程少侠为妻,是她的福气,望程少
侠以后好好待她。”

  程逸枫抢先道:“张老爷的好意,晚辈很是感激。但晚辈早已有了心怡的姑
娘,恕晚辈不能接受……”

  张廷玉脸色微变,语带激动地道:“程少侠!小女本是好端端的一名黄花闺
女,将要嫁为人妇。现在她既不是处子之身,若程少侠不肯认帐,你叫她如何自
处?”

  张绿一直藏身在大厅的柱子之后,偷听他们的对话。此刻听得程逸枫对自己
毫无意思时,有如晴天霹雳,一颗心仿佛要跌入无底深渊之中。虚空的目光霎时
间失去了焦点,口中呢喃着:“程公子……”

  张廷玉得理不饶人,继续进迫程逸枫。程逸枫自知理亏,一时间不知如何应
对。在此尴尬时候,张绿从柱后走出来,大声道:“爹、程公子,不要吵了!女
儿自知命薄,实配不起程公子,既然程公子那么讨厌我,那就算了吧!”说完,
她眼带泪光的冲出大厅。

  久未作声的凝香看见此等情况,不忍的道:“逸枫,你怎么能如此不负责任
呢?人家为你如此牺牲,这样好的姑娘,到那儿去找?别顾虑我,赶快去追张姑
娘吧!”

  程逸枫如梦初醒,跟着追了出去。

  张绿伤心欲绝,头也不回的奔回自已的房间。程逸枫到了这个时候才觉得后
悔,心下暗惴:“张姑娘待我有情有义,我怎能如此残忍的对她?既然凝香也不
介意多一位妹妹,我为何那般裹足不前呢?”

  他走到张绿房间前,叩门道:“张姑娘,我……我并不是讨厌你……只是我
既然和凝香有婚约在先,恐怕委屈了你。”张绿隔着房门,呜咽道:“委屈?难
道你打算舍我而去,这不是更加委屈我吗?”程逸枫急道:“这是我的不对,张
姑娘,你先打开门吧,我们谈一下好吗?”

  张绿徐徐打开房门,只见她面带泪痕,一脸雨带梨花,真有说不出的令人怜
爱之处。程逸枫将她一拥入怀,道:“好妹子,若你愿意的话,我愿一生一世的
照顾你。你……愿意吗?”

  此时此刻,任何言语都不能代表他们激动的心情。一个眼神,一个热吻,将
他们的心紧紧的连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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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

  时值初春,乍暖还寒,为冰雪所覆盖的大地开始呈现点点生机。在一条微微
积雪的官道上,一男三女正乘着马匹缓缓向南而行。他们正是程氏兄妹、凝香和
张绿。

  在北京城学士府,张绿和程逸枫一夕云雨,并对他芳心暗许。郎有情时妾有
意,更难得的是连凝香也不介意张绿这个妹妹,蛾皇女英二者兼得,程逸枫可真
谓艳福不浅。

  身为朝廷重臣的张廷玉,当然大力反对女儿这段私奔似的姻缘,说怎么也不
肯让女儿无名无份的跟着程逸枫。但女大不中留,兼且女儿已经不是黄花闺女,
自己又可以怎样?在依依不舍之余,张廷玉只好默默接受女儿离开自己,随程逸
枫去也。张绿自出娘胎,一向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她虽无甚娇纵的小姐脾气,
但霎时间要她放弃一切,浪迹江湖,委实不易。幸而爱情是盲目的,有了程逸枫
的爱情滋润,尽管要她受苦,她也甘之如饴了。

  “这段路颇为颠簸,小心点了!”程逸枫和张绿共策一驹,问道:“绿妹,
怎么样,辛苦吗?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下?”

  “还……还可以,不需要休息了,谢谢。”听得程逸枫如此关爱自己,打从
心底涌出来的幸福感觉彻底将张绿掩没,路途上的小小苦楚,算得上什么?

  况且她亦明白,自己再不是什么千金小姐了,想到今后的飘泊生活,她已下
定决心,决不可以成为别人的负累。

  二人的我我卿卿、绵绵情意,凝香瞧在眼里,当然很不是味儿。她想到自已
的男人的心里有着别的女人,心头登时一紧,酸溜溜的感觉不其然的源源而来。
但她转念想到张绿为救程逸枫,不惜舍弃童贞,试问程逸枫又怎能有负于她?

  凝香望着张绿,只觉她那清丽的容色、温婉的气质,实不亚于自己,使得她
更加担心程逸枫会否就此移情别恋。

  正沉吟间,程映霞策马接近凝香,低声道:“凝香姐姐,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啦!我素知大哥为人,他断不会是始乱终弃、见一个爱一个的好色之徒。大哥有
了你们两个,应该不会再到处留情的了。”

  凝香勉强一笑,道:“希望如此吧。”

  就这样,一男三女向南而行,朝江东去也。这天来到一处山岭之地,离黄河
的渡头小镇──白桦镇只有三十里路。程逸枫一行人预算即日之内便可到达白桦
镇,当下也不急于赶路,走到路旁的一间小茶馆稍事休息。

  程逸枫把马匹安顿在两棵大树下,带领众女坐下后,便有一名中年村妇上前
招呼,笑道:“几位客倌,要些什么香茶糕点?”

  程逸枫道:“随便来一些平价的就可以了。”他一望自己轻飘飘的钱袋,只
想尽量省钱,不作无谓消费。其实张绿在出门之时,张廷玉已给了她不少银两,
只是程逸枫不问,她也无谓拿出来,免得让他难堪。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人马踏踏之声,由南至北,渐渐而近。只见一队身
穿山西神拳门弟子服饰的人马急赶而至,停在那间小茶馆之前。众神拳门弟子翻
身下马,约莫有二十人,大摇大摆的走入茶馆之内,为首的一名弟子大叫:“有
什么好吃好喝的,统统给大爷们拿出来,动作要快!”说罢,只见那二十名弟子
纷纷坐下,占了三张桌子。

  中年妇人见一下子多了那么多客人,忙着上前招呼,道:“众位大爷,我这
山野小店,实在没有什么佳肴美酒的,就请各位将就一点,用些香茶糕点吧。”
转头向厨房处喊:“青儿,快些出来帮忙招呼客人。”

  从厨房里走出一个容色少女,她约莫二八之年,正身穿一习淡黄工衣,柔声
道:“是,娘亲。”那青儿甫一出来,便忙着替一众神拳门弟子斟茶奉水,好不
忙碌。众神拳门弟子眼前一亮,见色起心,一瞬也不瞬的猛盯着青儿,有的更加
差点流看得出口水来。青儿被他们瞧得浑身不自在,但碍于客人的面上,总不能
面露不悦之色。

  程逸枫看见这么一大群神拳门弟子,也是怏怏不乐,心想草草的用过茶点,
继续上路,免得惹上麻烦。

  却听得其中一桌的一名弟子向旁人诉苦道:“他奶奶的,我昨晚的手气可真
差得离谱,连开十五口大,老子便输足十五口;心想第十六口也是开大,谁不知
却偏偏开小。最后一口我大小兼押,想拿个彩头,他妈的却开围骰!”在旁的弟
子有的忍俊不禁,有的摇头叹息,都想不出安慰的说话。

  这时,那个青儿正端着一壶热茶,替该桌的弟子斟茶。不料其中一名弟子终
于忍不住青子美色的诱惑,伸手摸了她后庭一把。青儿惊了一惊,手一滑,茶壶
便“叮当”一声落在地上,刚好掷中了那正怒气冲冲的输钱弟子的脚掌。

  那弟子怒气无处发泄,正好找青儿出气,猛地抓住了她的玉手,道:“死妞
儿,你是存心掷中老子的,是不是!”青儿颤声道:“不、不是的,大爷!小女
子哪敢这么做……小女子……小女子向大爷陪个不是……”说着,她拿着抹布,
俯身抹向他那沾湿了的裤管。

  哪知该弟子却不怀好心的说道:“要抹得干净一点!还有,这里也顺便抹一
下!”说着,他用手指着自己的那话儿。青儿大吃一惊,不安的道:“大爷,你
……你那里没有湿了啊!”该弟子便捉着青儿的手,硬要往自己的阳具摸去,淫
笑道:“给你抹得两下,就自然会湿的了。”

  青儿用力挣扎,但一介弱女又岂能和大汉相比,当下满脸惊惶,花容失色,
含泪叫道:“这位大爷!小女子不识好歹,得罪了大爷,就请……请饶了小女子
吧!呜呜!娘亲,娘亲!救救女儿呀!”说时迟那时快,该弟子的阳物在青儿的
服务下,已呈雄风之势。

  中年妇人听得女儿哭叫,立即上前,哀求道:“大爷们高抬贵手呀!我家青
儿是好端端的闺女一名,将来还要给她找一户好婆家的!这就饶了她吧,今天小
店请各位大爷们免费用茶点,以作陪罪。”

  那知该弟子一脚踢向中年妇人,道:“这死妞儿存心用茶壶掷我,我就要给
她一点教训!”说着转向青儿,道:“你叫青儿是吧!哼!待我教你什么是做女
人的乐趣!”他抱起青儿,一手将她放在桌子上。青儿不要命似的挣扎,但众神
拳门弟子早已起哄,当下更乐得欣赏这场逼奸少女的淫戏。众人七手八脚的按着
青儿,令她动弹不得,其中更有人上下其手,大过手瘾。只一下子功夫,青儿的
衣服便被撕得七零八落,只剩下贴身的亵衣包裹着抖颤无助的娇躯。

  这时,该弟子早已脱光了下身,露出那面目狰狞的阳具,拿到青儿面前,笑
道:“你好好看清楚了,这就是要将你变成真真正正女人的好家伙!不要看它样
子恐怖,当你试过它的好处后,我看你会反过来主动要求大爷来插你一插呢!”

  该弟子也不急于一时,拿着阳具不住的青儿身上磨擦,在她身上留下一丝丝
似有若无的透明粘液。一众助纣为虐的神拳弟子也不闲着,早就将青儿全身抓得
红一块青一块,尤其是那一双发育中乳房,更是被蹂躏得惨不忍睹。不只青儿哭
得呼天抢地,其娘亲也叫得鬼哭神号。

  此时此刻,程逸枫一行人已经按捺不住,拿起武器就要攻上去。若是换在平
日,程逸枫哪会等到现在才出手?早就以其清风逍遥剑法招呼一下这群淫贼了。
只是对方人数众多,兼且是自己的死对头神拳门的弟子,再加上己方多了一个没
有武功的张绿,动起手来难免吃亏。沉默至今,眼见青儿姑娘贞操不保,岂能再
视若无睹?当下程逸枫、程映霞、凝香三人暗运内力,就要杀上。

  该弟子说:“好了,正场要上演了!”说着,他绕到青儿正面,手中拿着剑
拔弩张的阳具,对准方位,就要贯穿青儿那可怜的私处!这时,青儿亦放弃了无
力的抵抗,含泪的双目紧紧的闭着,认命似的别过了头。反而其娘亲伏在地上,
哭叫道:“青儿呀……青儿!娘亲没有用,娘亲救不到你!青儿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枝木筷子高速从远处飞来,力挟千钧,刚好不偏不
倚的打在该弟子的阳具上。该弟子如遭电击,滚在地上连连大叫,双手不住的搓
揉他那话儿,似是十分痛楚。

  神拳众弟子既惊且怒,连忙吆喝道:“是谁以暗器伤人,好大的狗胆!不知
道我们是谁吗?”说着,目光就向茶馆内众人扫过去。

  忽听得一把女声说道:“真的是好大的狗胆!竟敢在我们面前如此放肆!师
兄,我们得给他们一点教训才是。”一团白光蓦地从一张桌子上飘然而起,旋即
落在一众神拳门弟子之间。只见接近白光三尺范围内的弟子纷纷中招倒下,却不
见白光之中是何许人也,亦不见此人所持的是何兵器,所发的是什么招式。

  未被白光所波及的,纷纷提剑持枪,上前迎战。但定睛一看,即见众神拳门
弟子未及出招,已被远处飞来的暗器木筷子所伤。木筷子虽不是利器,但倾注的
力量却大得惊人,所命中的部位又是人身要害,中者虽不至重伤,却不能对那团
白光加以反击了。

  不一会,二十余名神拳门弟子悉数被打倒,幸而那白光所下的也并非杀手,
众人惊惧之余,均知道今天遇上了高人,纷纷夺门而走,落荒而逃去也。

  程逸枫一行人本想出手相助,但见出招者对付二十余人依然游刃有余,当下
也不加以干预。此时众人而退,程逸枫急忙上前,道:“两位好身手,好功夫!
未知两位尊姓大名?”

  打退神拳门众人的是两名青年男女,年龄和程氏兄妹相若。男的英气内敛,
双目炯炯有神,就是投掷木筷子的那名高手;女的娇小玲珑,手持两把柳叶刀,
正是那团白光。

  青年男子道:“兄台过奖了,小弟献丑一段,实不足以挂齿。相逢何必曾相
识,小弟不便留名,望兄台见谅。”转向女子道:“师妹,咱们走吧!”说着二
人向程逸枫等人一揖,飘然而去。

  这时,险些失贞的青儿和其母亲紧紧的抱在一起,哭泣兀自未止。程映霞及
张绿连忙上前安慰。奇怪的是,凝香一直怔怔的望着已远离的男女二人,口中沉
吟着:“那……那玉佩……”

  程逸枫问道:“凝香,怎么了?”凝香奇道:“那玉佩!逸枫,那名男子有
着一块和我一模一样的玉佩!”她探手入怀,拿出一块亮泽晶莹的玉佩,上面刻
着一个康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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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

  程逸枫问道:“凝香,你有这么一块漂亮的玉佩吗?怎么从前没看过的?”

  凝香道:“这块玉佩,我从小就已经贴身佩带的了。娘亲说,我本是河南铁
剑帮帮主康正和的孙女,这块玉佩正是我的身份证明。逸枫,你看,玉佩上的这
个康字,就是我的姓了。”

  程逸枫道:“唔……是了,你原本姓康,那你为什么在当冷峻的手下时叫作
凝香呢?”凝香道:“凝香这一名字,是冷峻替我起的。当初我假装成一个受伤
失忆的女孩,倒卧在一片雪地之上,引得冷峻这个老贼收留我到万毒教门下。自
此以后,我便以凝香这个身份活下去,并等待机会杀他报仇。”

  凝香续道:“先前那个男子,腰间也佩带着一块和这一模一样的玉佩。不知
……不知他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说着俏脸一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程逸枫笑道:“你不要为此而烦恼罢,说不定咱们会再次遇上他呢!”

  凝香愁眉稍展,道:“说的也是。”

  程逸枫“呀”了一声,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道:“凝香,既然你这个名字
是冷峻给你取的,那你的闺名是什么?”

  凝香脸上一红,迟疑的说:“我……我的闺名很是奇特,你知道之后说不定
会笑我的,你……你还是叫我凝香吧。”

  程逸枫笑道:“那怎么成!哪有做丈夫的不知道妻子的闺名的?快快说给我
听吧!我保证绝不告诉别人,也不会发笑。”

  凝香的粉脸更红了,犹如熟透了的苹果,嗔道:“不成不成!我现在又不是
你的妻子……”

  程逸枫抱着凝香,亲了她面颊一下,笑道:“那在咱们成亲洞房之日,你一
定要告诉我,要不然……要不然我就……”

  凝香白了他一眼,道:“要不然怎样?”

  程逸枫笑而不答,只是微微点头。

  程映霞看见二人在调笑,连忙过来凑热闹,道:“大哥、凝香姐姐,你们在
说些什么?”

  程逸枫道:“没什么,我们在谈凝香的……”

  凝香抢着道:“不……不知道青儿姑娘怎么样?咱们去看看吧。”

  茶馆之内,青儿及其娘亲的情绪已经平伏,中年妇人向程逸枫道:“这次多
得众位救了我家青儿,请受我一拜。”说着就要向下跪倒。

  程逸枫立即上前制止,说道:“请不可行此大礼!救了青儿姑娘的并不是我
们,而是另有其人。是了,刚才那群神拳门弟子,最少也有二、三十人,请问平
日这里是否也有那么多神拳门弟子经过的呢?”

  中年妇人道:“那些人是什么……什么神拳门的吗?我还道是一些流氓来的
罢了。唉!我夫君早丧,只好和女儿在这处经营小茶馆,相依为命,本来一直也
都相安无事的。直到大约半个月前,那些流氓开始出现,经常会路过这里,还时
常在小店吃霸王餐。只是,妇道人家能做些什么呢!我们唯有哑忍的份儿。不料
……不料今天他们竟如此过份,差一点便害了小女一生!”说着,鼻子一酸,泪
水又涔涔而下。

  程逸枫忙安慰道:“大婶不必太过担心,我看他们今后不会再来搔扰你们的
了。”沉思:“神拳门大队人马,是否冲着我而来?不是!此处离京城已远,神
拳门的人断不会知道我的行踪;况且刚才他们正面看到我,也没有任何杀意及举
动。那么,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正思索间,程映霞道:“大哥,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该继续赶路了。”程逸
枫应了一声,向中年妇人道:“大婶、青儿姑娘,我们告辞了。”说着,程逸枫
一行人走出小茶馆,上马而去。

  在前往渡头小镇白桦镇的途中,程逸枫心想:“神拳门的势力如日中天,各
地都有不少分堂及弟子,此番前去江东,祸福实在难料,希望途中不要出了什么
差池才好。”转念又想:“当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自以为在同龄的人中武
功算是数一数二的,但就今天所见,刚才小茶馆中的那名男子,掷木筷以伤人,
内功就不在我之下!还有,凝香似乎对这人的身世来历很是在意,不知他师承何
派,有缘再见一面否?”

  不一会,一行人到了黄河的渡头小镇──白桦镇。此地座落河南境内,为商
旅从北南行的重要之路,和古都开封只是一河之隔。要去苏、浙等江东之地,一
是渡过黄河从陆路而进,一是从开封乘大船经黄河到达长江口。程氏兄妹长居关
外,自然不习水性;但念到走陆路费时失事,远不及走水路来的方便直接,当下
也不犹豫,决定从水路出发,渡河到开封去。

  日暮向晚,当他们一行人到达白桦镇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原本应该是热热
闹闹、百家灯火的白桦镇,这时却只有零星落索、归心似箭的途人赶着回家。全
镇一片寂静无声,只有那隐约的、明灭的火光从每家每户里中透出,煞是诡异。
程映霞奇道:“奇怪!虽然这只是一个小镇,那也不可能如此荒凉死寂呀!你们
看,天还未全黑,街上就连人影也不多了。”凝香道:“我看这地方有点邪门,
咱们还是赶快投栈吧!”

  白桦镇规模不大,全镇只有唯一的一家客栈──白桦客栈。他们走到客栈门
前,即看见一群人手持火把及画像,似在找寻什么人似的。定睛一看,却不是一
大群神拳门弟子,又是谁人?众弟子一见程逸枫等人,即上前道:“喂!你们有
没有看过画像中的二人?”说着将画像翻开,向程逸枫一送。

  掩映的火光中,程逸枫惊觉画中的二人,竟就是今天在小茶馆内大显身手的
男女!程逸枫心道:“这两人行侠仗义,身手不凡,定是做了一些好事以至和神
拳门结怨,惹得他们报复寻仇。”

  说:“让我看看……对不起,没有。”神拳弟子说:“若你们看见此二人,
尽快通知我们!走吧!”转头说:“这儿没有!大伙儿到那边去找!”说完,他
们离开客栈,绝尘而去。

  他们走后,凝香道:“难怪这对年轻男女今天行色那么匆匆,原来是被人追
捕。”程映霞道:“他们一定是破坏了神拳门的一些恶行阴谋,才会被追捕的!
我最敬佩这种不畏强权的英雄,真希望可再见他们一面。”程逸枫道:“正是,
小妹说得对。”

  是夜一如以往,程逸枫独住一室,而三女则同室而睡。程逸枫睡至半酣,一
阵叩门之声忽起,他道:“是谁?”门外响起一把女声,道:“逸枫,你还没睡
吧?”乃是凝香。

  程逸枫上前开门,柔声问道:“凝香,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凝香红着
脸道:“没……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只不过我睡不着,想找人倾诉一下……”

  “先进来吧。”程逸枫续道:“凝香呀,我看你近日心事重重的,若你有什
么问题的话,可向我倾诉的。”说着将她一抱入怀。

  他只觉怀中的凝香开始呜咽起来,语带激动的说:“对……对不起!逸枫,
我……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的!我不应该妒嫉绿妹的!绿妹为人斯文和善,对你
又义无反顾、一往情深!可是……可是当我看见你和她亲热的时候,我的心不其
然就会很不舒服!我……我……”

  程逸枫紧紧的抱着凝香,心里激起一阵歉意、一阵难过,对她道:“不!说
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我说过今生今世决不负于你,但我却不能对你专一!凝香,
我向你保证,虽然我不能将我的爱完完全全的给你,但是你和绿妹二人,将会是
我今生所有的女人,决不再有第三个!如我有违此誓,教我五雷轰顶、万箭穿心
而死!”

  凝香忙抬起头来,叠字连声的说:“不!不!我……我只是在胡说八道,逸
枫你不必发如此毒誓!都是我不好,令你担心……”

  程逸枫见她情绪已经稳定,微笑道:“定是这阵子我只顾着跟绿妹亲热,忽
略了你,你才有感而发吧!”凝香小嘴一扁,道:“就是就是了!你……你知道
吗?人家看见你这样,心里当然很不是味儿啊!”程逸枫笑道:“那我今晚将自
己完完全全的奉献给你,那你满意了吧!”说着,只见四片嘴唇吻得火热,两颗
真心旖旎温馨,男亲女爱,一室皆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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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

  吻得火热的双唇好不容易的分开了。从凝香的眼眸里反映出来的,是一种坚
定、信任、谅解的目光,程逸枫不由的看得呆了。

  “我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他心里激烈的喊着,说:“咱们自相识以来,
一直都是四处奔走,风尘仆仆,从来都没有好好的停下来休息,真是委屈你了。”

  凝香抿嘴一笑道:“这怎说得上是委屈呢?一路以来,你都对我照顾有加,
反而……反而绿妹她出身娇贵,恐怕她适应不了这种浪泊江湖的日子。”程逸枫
深深点头,道:“是啊!不过绿妹不是倚赖性强的人,我想她很快便可以适应的
了。”

  凝香“唔”的一声,轻轻的靠在程逸枫怀里。程逸枫但觉一阵清淡的女儿香
扑鼻而至,精神为之一振。凝香面颊上的泪痕兀自未干,眼中还遗留着一丝丝哭
过的痕迹,程逸枫看在眼里,痛在心里,道:“凝香,你……你生我的气吗?”

  凝香想了一想,说:“若我说完全没有的话,那是骗你的。不过,如果我连
接受绿妹的气量也没有的话,那我就不佩当你的红颜知己了……”

  当此时刻,任何言语都是多余的了。程逸枫一手抱起凝香,走向床沿。凝香
心里有数,知道将有一场云雨,羞涩的说道:“逸枫,不要紧吗?明天还要赶路
呀,不要太累了……”

  程逸枫捉弄似的说:“说的也是。那我送你回房了……”说着向房门走去。

  凝香羞红了脸,道:“你说真的吗……我……”程逸枫意味深长的一笑,小
声道:“怎么样?要不要了?”凝香回避过他的视线,明知故问的说:“要……
要什么……”程逸枫耸一耸肩,道:“不要了吗?那就算了。”凝香轻轻的捶打
他的胸口,嗔道:“我要!你……你就是欺负我!”说着,又有泪珠在凝香的眼
眶中蕴酿滚动着。

  程逸枫自知过份了,连忙说:“对不起,凝香,你打我来惩罚我吧!”凝香
小嘴一扁,甜甜的嗔道:“我怎舍得打你!打在你身,痛在我心……”程逸枫高
兴至极,急不及待的把凝香放在床上,就要解开她胸前所有的束缚。哪知凝香道
:“不……让我来侍候你吧。”她让程逸枫平躺在床上,为他宽衣。

  二人上一次共赴巫山,要算是程逸枫为凝香解毒那回了。及后程逸枫对她总
是以礼相待,情到浓时之处,也只是轻吻爱抚一番,再未越雷池半步。说到随兴
之所至而享受性爱之乐,这可是第一次了。

  “逸枫,你躺着别动,让我来好好服侍你。”凝香腼腆的说。程逸枫既期盼
又兴奋,问道:“怎么今天那样主动了?”凝香道:“你不喜欢吗?”程逸枫笑
道:“哪有此事!”说时迟那时快,凝香已经解开了他下身的束缚,一口将他那
引以为傲的宝贝含在嘴中细味。

  温热、潮湿的触感包围着程逸枫的阳物,使他只觉飘飘欲仙,浑不知身在人
间何处。凝香的攻势招招狠辣,步步进逼,时而在顶峰打圈刺激,时而在剑身轻
弹浅咬;进退得宜,缓急有致,惹得他几欲就此身登极乐,一泻千里。

  “凝……凝香,慢……慢一点,不要太心急了……”程逸枫面对着凝香排山
倒海般的攻击,生怕自己过早一泄如注,在佳人面前丢脸,连忙反客为主,翻身
压过凝香,道:“单是你服侍我,似乎不太公平。”说着将她的衣服脱了大半,
只剩下遮蔽下身的薄薄衣衫。程逸枫伸手想除去这仅余的防线,哪知凝香不允,
摇头道:“不……不要啦!”

  程逸枫的阳物在她的服务之下,正当胀痛欲裂,只想冲锋陷阵一番,一泄而
后快。哪知凝香在此紧迫关头,居然拒人于千里之外。程逸枫大惑不解,道:
“怎么了?咱们已经这么好了,难道在我面前,你还害羞吗?”凝香支支吾吾的
说:“不是……不是啦!”程逸枫还以一笑:“那就好。”说着又去抓那仅余的
衣物。

  凝香非但不肯就范,反而用手遮掩着下身那方寸之地,哀求道:“逸枫,对
不起,真的不要啦!我……我用嘴替你弄出来吧!你……你就躺着吧。”程逸枫
满腹狐疑,道:“凝香,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为什么不肯让我和你结合?”凝
香叹了一口气,道:“老实告诉你好了,看!”她脱下余下的衣裤,向外一翻,
上面沾泄着一片殷红。她道:“人家……人家月事来潮,不方便嘛!所以……所
以我就打算以口代身……”

  程逸枫先是一脸失望,但即柔声道:“不要紧,没关系的。凝香呀,那就此
作结吧!”凝香战战兢兢的问:“你不怪我吗?”程逸枫轻笑一声,反问道:
“那你认为我是不是一个只会为纵欲发泄而不顾他人感受的人?”凝香眼光一闪,
肯定的说:“当然不是了!”程逸枫轻抚她的秀发,温柔的道:“那你还不快快
‘以口代身’,替我解决?”凝香嫣然一笑,又将他那宝贝含进嘴里。

  一进一出之间,程逸枫的阳关防线渐渐崩溃,就要身登极乐之际,房门之外
忽然传来一把女声:“逸枫,你还未睡吧,我弄了一些甜汤,你要不要试一点?
我可以进来吗?”话者正是张绿。

  程逸枫当此关头,正是进退维谷,不知如何应对。他望着正在拚命替他解决
的凝香,一时之间方寸大乱。这时,凝香吐出了那火热的阳物,向门外道:“绿
妹,你进来吧。”程逸枫大吃一惊,道:“你……你怎么让绿妹她进来?咱们正
在……这不太好吧!”凝香抬起头来,和他眼光相接,坚毅的说:“有一些事情,
今天我一定要对绿妹说的。”

  张绿闻言稍觉奇怪,为何凝香会在程逸枫的房间。未及细想,她推门内进,
只见二人赤裸裸的躺在床上,似正在享受鱼水之欢。张绿始料未及,大吃一惊,
“砰砰”一声,手中拿着的一碗甜汤应声落地。她看见如此景象,羞得满脸绯红,
尴尴尬尬的说:“对……对不起,打扰了你们,我……我先出去了。”

  哪知凝香道:“绿妹,你先别要走,过来凝香姐姐这儿吧!”张绿受宠若惊,
道:“好……好吧。”凝香让张绿坐在床沿,道:“绿妹,我这个当姐姐的,一
直都没有跟你好好的谈一谈。”张绿微微一笑道:“凝香姐姐,你有什么事要跟
我说吗?”凝香亲切地提着她的手,诚恳的说:“不瞒你说,在你初和逸枫在一
起时,我……我的确是有一点妒意的。”

  张绿闻言,显得有点不知所操;而程逸枫更加是满脸愧色,无地自容。凝香
续道:“但是,我现在想通了。绿妹,你那么好,那么善解人意,我实在不该妒
忌你的。”张绿嘘了一口气,道:“姐姐,我……”凝香道:“其实话说回来,
我真的要感谢你,若没有你的处子元气,逸枫怎能活到今天?所以说……绿妹呀,
咱们以后好好相处,做一对好姐妹,好吗?”

  张绿轻咬下唇,不住地点头道:“好……好!凝香姐姐,我还以为你会不喜
欢我,我……我太开心了!”说着,张绿拥入凝香怀里,二人抱在一团。程逸枫
看在眼里,当然有说不出的高兴,想到今后的左抱右拥,齐人之福,不由得涌起
一阵会心微笑。

  高兴归高兴,程、凝二人先前的半场云雨尚未全功,程逸枫的阳物依然剑拔
弩张,欲求不满。凝香体贴的看了他一下,转对张绿说道:“绿妹呀,可否帮我
一个忙?”张绿道:“好啊!什么事呢?”凝香绕到张绿后面,双手按摩着她的
玉峰,道:“姐姐月事来潮,很不方便,你可否替我服侍逸枫?”张绿面泛红霞,
小声问道:“这……这样好吗……”凝香在她耳边轻轻吹气,道:“你不愿意吗?”
张绿道:“那倒不是,但……”

  凝香喜道:“来,让姐姐替你宽衣。”说着,她轻解张绿的衣衫。霎时之间,
房内风光明媚,春色无边。程逸枫瞧向一丝不挂的二女,只见凝香娇美,张绿清
纯,各有各的可爱之处,不由得心中大乐,暴涨的阳物愈发雄伟厉害。凝香把张
绿向前一推,道:“看你的了,绿妹。”

  程逸枫虽则下身忍耐已久,但他又岂是不怜香惜玉的人?一轮前戏之后,张
绿已经进入状态,爱液潺潺而出;而程逸枫也不甘落后,连忙挺枪上马。如此良
辰美景,程、张二人自然翻云覆雨,极尽缠绵香艳,而凝香虽然不能亲身参与其
中,但她穿插在二人之间,推波助澜,火上加油,更令这晚可圈可点,旖旎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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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

  三人一夜缠绵,次日起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程逸枫首先醒来,只见床
上一片狼藉,各人的衣衫早已不知去向,而二女还在自己怀中酣睡。他瞧向二女
满足的模样,心头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感动:“我程逸枫何幸,居然得到她们的青
睐,这实在是天大的福气!难得的是她们彼此之间没有争风吃醋,今后我要更加
对她们好,决不可偏心。”

  正沉思间,怀中的二女亦已悠悠转醒。凝香看见程逸枫若有所思的样子,笑
问道:“怎么啦,逸枫?在想些什么呢?”程逸枫道:“没什么。”凝香会心一
笑,对张绿道:“绿妹呀,逸枫他看来还未满足呢!趁着咱们还没有起床,你就
服侍他多一次吧!”张绿羞红了脸,二话不说的就将程逸枫的宝贝含在口中。

  程逸枫只觉又有一股热气直冲向下身,但随即想起昨夜的放纵情景,自己的
虚耗已经不少,心道:“虽然我正值年轻,毕竟男子的精力有限,加上今后的日
子还长得很,实不可如此没有节制。”便柔声向张绿道:“绿妹,时候不早了,
咱们就起床吧!”

  张绿吐出他的宝贝,道:“是否我服侍得你不舒服,你……你不喜欢……”

  程逸枫见她一脸茫然若失,忙道:“当然不是!只是我不想你太劳累了。”
张绿心里一甜,轻轻的倚在他的怀里,只觉天地之大,程逸枫就是她的一切。

  就在此时,门外一把女声道:“起床啦!起床啦!太阳晒到屁股上去啦,再
不起来的话,我可要进来了!”正是程映霞。

  程逸枫望望一丝不挂的三人,散落一地的衣衫,急道:“小妹子,你……你
别进来,我们……我们起来了。”当下三人匆匆穿起衣物,整理一下仪容,即到
楼下去吃午饭。

  甫一出房门,程映霞走近哥哥,上下打量着他,笑眯眯的道:“唔,果然和
我估计的一样。”

  程逸枫问道:“你估中什么?”

  程映霞说道:“人家说,凡是燕好过后的男女,男的必定形容憔悴、精气不
足;而女的必定容光焕发、神采飞扬。今天看两位嫂子的模样,再看大哥你的样
子,就知此言非虚。”

  程逸枫心中发窘,道:“胡……胡说。”

  程映霞忽然压低嗓子,在他耳边道:“虽则常言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
流’,但大哥你也不希望做一只风流鬼吧!还是……还是节制一下好……”

  程逸枫道:“多事!”心却想:“其实小妹子此言不错,我应该引以为戒才
是。”

  程逸枫一行人用过午饭后,想到自已尚未脱离神拳门的耳目,当下也不浪费
时间,打算尽早到开封乘船去江东。他们步出白桦客栈,再行了一盏茶左右的时
间便到了白桦镇的小渡头。只见小渡头内停泊了十数艘接驳小舟,舟上各有一名
船主,正在等客。这里是南北交通要地,北来的商旅,无论是要到开封做买卖,
抑或是从开封乘大船到长江一带,都要乘坐这些接驳小舟。

  程逸枫眼见所有的接驳小舟的分别也不大,便走到了其中一艘小舟旁,对船
主道:“请问一下,我们要去开封,船费怎生计算?还有,由开封开出到江东的
船,不知船期如何?”

  船主听得有生意上门,忙道:“各位客倌,你们可真是走运了,今天刚好有
船要到江东,大概两个时辰之后就要开出了,错过了的话,恐怕要等上十天半月
了!若你们现在出发,我保证你们一定赶得上船。至于船费方面,接驳小艇每位
盛惠五钱,而到江东的大船,则每位二两银。怎么样,客倌,要渡河吗?”

  程逸枫怔了一怔,一瞥怀中的钱袋,只见连同所有碎银,顶多也不过三、四
两银子,从家中带来的银子,这时已经花得个八九不离十了。计算之下,要到江
东,就算如何节衣缩食,起码都要九两银子。程逸枫心下踌躇,面有难色的说:
“船主,我看不用了,麻烦你。”

  这时,程逸枫右手忽然感觉到一件软绵绵的事物,一瞧之下,竟然是一个绿
色的锦绣荷包。程逸枫一量之下,只觉荷包异常沉重,至少也有斤半之重。原来
张绿有意无意之间把这个荷包放到他的手里,小声道:“逸枫,你收着吧。”程
逸枫打开荷包,但觉眼前金光一闪,荷包里放着的,竟是一碇碇实实在在的金元
宝。其时一般寻常的老百姓,可能一辈子也未见过一碇完整的金元宝,更可况是
拥有了。清雍正年间,一两金约莫等于五两银子,这一个荷包里的金子,可抵得
上百两银子了。

  程逸枫吃了一惊,问张绿道:“绿妹,你哪有这么多金子的?”

  张绿有点不好意思,道:“那是爹爹在我出门时给我的。反正我也用不着,
逸枫,你就替我保管着吧。”程逸枫明白她是给自己留点面子,捉着她的手道:
“真的谢谢你了!”张绿低下了头,嘴边带笑。

  银根的问题解决了,当下他们四人顾了一艘小舟,向南徐徐而行。

  驶到黄河中心,只见上游的巨浪滚滚而来,河面波涛起伏,乍看之下,实是
惊险。幸而船主经验丰富,使得小舟也不甚颠簸。

  行了大半程,忽见小舟东北角上一艘大船正在以极慢的速度行驶着,船上隐
隐传来打斗之声。其时天朗气清,视野开阔,只是小舟和大船距离太远,以至不
能清楚看见船上的情况。

  船主指向那大船,道:“怎么这样了,我算错了时辰吗?那不是开往江东的
船吗?正常来说,应该还有个多时辰才出发的,另外,怎么这船开得那么慢的?
当真奇怪……”

  程逸枫问道:“你说那是往江东的船吗?不会错了?”

  船主哈哈一笑,道:“我做了这船运生意二十多年了,哪会认错?那的而且
确是往江东的船,而且开早了一个时辰有余。”

  程逸枫心里奇怪,便和三女商量道:“那既然是往江东的船,兼且有打斗之
声,我看咱们不如靠过去一看究竟,你们道如何呢?”

  程映霞急道:“好,好!要是错过了船期的话,那可真糟糕了!”

  凝香、张绿二女点了点头,道:“逸枫,你决定吧!”

  程逸枫转头向船主道:“船家,可否尽量靠近大船?”

  船主道:“可以是可以,但我这只小舟的船身矮,大船的船身高,就算靠近
了,你们也上不了船去。”

  程逸枫道:“我们自有办法,只要能接近大船就可以了。”

  船主转了转舵,直向那大船驶去。愈接近大船,只听得打斗之声愈益明显,
兵器砰砰交锋之声响个不停,从船头位置不住传来。小舟驶至大船船尾,程逸枫
对船主道:“你在这儿等我们。”转向三女道:“咱们轻轻的跃上船尾,但不要
给船上的人发现了。绿妹,你就紧紧的抱着我,我带你上去。”说完,程映霞及
凝香一提真气,轻轻巧巧的跳上船尾;而程逸枫虽然抱着张绿,但一跃之下,竟
然比之于二女跳得更高,落点更准,可见他的轻功着实超出二女很多。

  四人小心翼翼的走向船头,一路行去,既看不到任何船员,也看不见其它乘
客,所有人都似乎集中在船头。他们隐身在一个暗角里,程映霞探首望向打斗之
处,一看之下,险些叫了出来,急忙用手捂住嘴巴,转身向程逸枫小声道:“大
哥,是他们!是茶馆内那对男女,还……还有冷峻、任婉清、徐成仁、冯伟松、
韩川峰和……”

  程逸枫这一惊也是非同小可,急忙探首一看。

  只见船头之上,那对青年男女正在各自激战当中。青年男子和冯伟松作埋身
比拚,拳来脚往,呼呼有声,正是不相伯仲之局;反观青年女子的情势却艰险得
多了,她两面受敌,被任婉清和徐成仁两路夹攻。青年女子面对着徐成仁的快刀
以及任婉清的袖箭,但感左支右拙,两把柳叶刀虽拚命抵御,仍陷入苦战当中。

  在相斗的众人之外,围着一圈圈的神拳门弟子,约有二十余人。在船头的一
旁,站着二名老者及一名中年男子。其中二人,程逸枫看得分明,正是和自己有
过不少梁子的冷峻和韩川峰。而中间的一名老者,程逸枫并未见过。

  却听得那青年男子大喝一声,双拳连连打出,只攻不守,逼开了冯伟松的身
子,叫道:“姓冯的,有种的出来和我单打独打斗,只派你的龟儿子来送死,算
什么英雄好汉?”说着怒目瞧向那不知名的老者身上。

  程逸枫心头一震,想:“那人是冯伟松的老子,姓冯的……难道是神拳门的
掌门人冯万钧不成?”想着,又见冯伟松手握双拳,向那青年男子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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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

  青年男子再被冯伟松缠着,一时不得脱身;而二人的实力又在伯仲之间,谁
也不能给予对手致命的一击。这时,冯伟松招式一变,化指成抓,专攻向青年男
子的下体,招数阴险毒辣,欲断人子孙而后快。青年男子不敢怠慢,急忙后跃两
步,以左手护着下阴,右手攻向冯伟松的面门,守中有攻。

  那不知名的老者喝采一声,道:“好!孙老头的徒孙,果然有两把刷子,伟
松,你退下。”冯伟松连进三招,两人斗得甚是激烈,忽听得那老者之言,道:
“爹,让孩儿收拾他吧!”那老者板着脸道:“退下!”冯伟松不敢违拗,恭恭
敬敬的应了一声,发了几个虚招迫开青年男子,退在一旁。

  青年男子道:“冯万钧,你想耍什么花样!今天我和师妹时运不济,落在你
们之手,要杀要剐悉随尊便,但是你们休想知道玉青龙的下落,我们就是死了,
也不会透露一言半语!”

  程逸枫心想道:“是他!他就是曾经是爹爹师父的冯万钧。那人说的玉青龙,
就是四件宝玉之一的玉青龙吗?爹爹曾说,那四件宝玉乃是重要之物,万不可落
入神拳门手上,怎生想个办法助那人一臂之力?”

  只听得冯万钧冷笑一声,道:“哼!我总有的的办法。我看你是一条硬汉,
对你逼供可能也是枉然。但你那如花似玉的小师妹,可能就受不起我的招待了!
我只要饿上她三、四天,然后再迫她服下些春药什么的,让几个弟子轮流服侍她,
看她到时能嘴硬不成?”说着目光厉害的瞧向正在激斗中的青年女子。

  果然,那青年女子一听此言,惊得柳叶刀也险些脱手,面对着任、徐二人的
夹攻,情势更加凶险了。

  冯万钧续道:“就算你们宁死不招,你们一个是孙老头的心爱徒孙,一个是
他的宝贝孙女,他知道你们落入我手中,总不会见死不救吧!我只要一天割下你
们一小块肉,送去给孙老头,我看这‘玉青龙’的下落,你们总要告诉我的。”
说完,但见一个身影飞快的落到了青年男子身边,定睛一看,不是冯万钧又是谁
人?他说:“让我教你,拳,是要这样使出的!”

  霎时之间,船上一片绿芒,但闻“砰”、“拍”之声不绝,就像燃放一大串
爆竹。数秒之后,只见那青年男子躺在地上,口吐白沫,气喘如牛,浑身不知被
什么爆炸物击中,衣衫尽是焦黑一片。

  冯万钧站在他身边,向冯伟松道:“你看,这招‘天降流星’,起码要使得
这般的威力才像样,你现在的功力,还不足发挥此招的三成威力,回去之后要好
好苦练,知道吗?”冯伟松连连称是。

  程逸枫暗暗心惊,想起那日和冯伟松交手的情况。原本只道那什么流星拳法
只是一般货色,那想得到只是他功力有限才至落败?若果那天的对手是冯万钧,
就算和妹妹二人联手也决无侥幸之理,定然束手就擒了。

  想到此处,汗水不禁涔涔而下。

  青年女子蓦见师兄中招倒下,生死未卜,方寸大乱,心神一分,再也抵挡不
住那两路夹攻了。“嗖”的一声,一枝袖箭划破长空,刺入了青年女子的右腿。
她一吃痛,刀势一缓,徐成仁的快刀看准时机,冲破了她的守卫,一把明晃晃的
大刀就架在她的颈项上。徐成仁只要把刀向前轻轻一送,青年女子非立即香消玉
殒、一命呜呼不可。

  青年女子眼见师兄中招倒地,自己又命系他人之手,知道再无反抗的余地,
只好抛下柳叶刀,任由宰割了。任婉清笑眯眯的走近她,道:“哎呀,这么标致
的姑娘,我从来都未曾见过,真是好看极了!来,让姐姐看看你伤得严不严重,
有没有伤到筋骨。”青年女子呸的一声,傲然道:“要杀就杀,犯不着如此假惺
惺!”

  任婉清突然目露凶光,反手狠狠的打了她一记耳光,道:“臭丫头,敬酒不
吃吃罚酒,待会看我如何整治你!哼,一刀杀了你倒是便宜了你,我要你求生不
得求死不能,到时你不要哭着来求我!我最近新研制了一种春药,叫‘九度春风
露’,药性很是霸道。服下的人,不论男女,都要连续身达九次高潮才能消除药
性。其间……嘻嘻……保证你尝到人间至乐,什么淫声浪语,我看你也说得出口
呢!不过呢……因为这种药太过霸道,在我用来试药的五个闺女当中,有三个因
为抵受不住刺激,未到第九次高潮,已经一命呜呼了!”

  青年女子恨得牙痒痒的,狠狠的瞪着任婉清。任婉清怒道:“瞪什么瞪呀!
看我先挖了你的眼珠出来!”说着就要狠下杀手。冯万钧佯咳一声,任婉清立即
会意,急忙收式缩手,悻悻然道:“你的眼珠子便暂且留着。”

  冯万钧道:“把他们男女二人关进船舱中,只给水他们喝,饿上他们几天,
看他们是否还能口硬。”只见几名神拳门弟子上前,拖着受伤倒地的青年男子,
押着那青年女子进入船舱,关了起来。

  这时,一直不曾说话的冷峻道:“掌门,如今这两个孙天海的宝贝徒孙已落
入咱们的手中,咱们还是按原定计划,去江东找孙天海吗?”

  冯万钧道:“不错,既然有了这两张王牌在手,我就不信那孙老儿不投鼠忌
器,乖乖的交出玉青龙。哼!孙老儿的功夫实在有些门路,若论单打独斗,我也
无必胜的把握,现在有这两个小鬼作人质,事情就好办得多。”

  他顿了一顿,道:“还未有程玄清那一对子女的下落吗?待我得了玉青龙,
便剩下玉白虎及玉朱雀未曾到手。冷峻,你务必尽快擒拿二人,夺回玉白虎!”
冷峻躬身道:“是!谨遵掌门之令。”说罢,只见大船加速前进,沿黄河而下。

  程逸枫一行人躲在船上一个暗角,正听得一头雾水。原来那青年男子名为康
靖,是江东孙家孙天海的大徒孙;而那青年女子则是孙锦红,是孙天海的宝贝孙
女。孙天海于江东一带极有名望,一套干坤霸刀当真有扭转干坤的威力,他虽然
年过七旬,雄风犹在,多年来孙家在他的领导下,好生兴旺。兼且孙家临海起家,
有渔盐之利,是故孙家无论在武功、人丁、财力三方面都有过人之处。程逸枫的
娘亲孙静华,就是孙天海的二女。但是在二十年前,孙静华为了和程玄清相宿相
栖,毅然和娘家断绝来往,与他同赴关外隐居。是以孙天海并不知道有程逸枫与
程映霞这两个外孙的存在。

  神拳门和江东孙家素无嫌隙,河水不犯井水,只是孙家有一家传之宝,正是
玉青龙。冯万钧得此消息,多次向孙天海威逼利诱、明抢暗偷,就是不能得到玉
青龙。只是孙家是堂堂江东第一大家,实力非凡,那是如铁剑帮等小帮派所能比
拟?冯万钧用强固然不行,但又苦无其它良策,只好伺机而动,另作打算。

  大约在一个月前,神拳门京城分舵的弟子回报,说孙天海的两个徒孙到了京
城,于是冯万钧便筹划掳获他们一事,藉以胁逼孙天海。孙锦红和康靖知道自己
的行迹败露,在办完事后已经火速赶回江东,归途之上一刻也不敢停留,只是在
白桦镇附近的小茶馆中露了一手,救了青儿姑娘。岂料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自己还是着了冯万钧的道儿,在这前往江东的船上力战被擒。

  回到大船之上,程逸枫不明个中因由,只道冯万钧作恶多端,而康靖和孙锦
红又是和自己有些渊源,当下决定要伺机救出二人。程逸枫向众人低声道:“咱
们偷偷进入船舱,但不要给人发现了,否则自身难保。”

  四人轻手轻脚的欺身到船舱门附近,只见守卫不多,程氏兄妹从两边飞出,
“刷刷”连声,一连刺出一十八剑,尽数打倒了守卫三人,其中一人剑伤不深,
待欲呼叫,忽觉颈项一紧,已被凝香的软鞭缠着。凝香顺势一甩,那人登时失去
知觉,倒伏在地。

  四人进入船舱,边行边闪开守卫的耳目,走到一房间的旁边时,忽听得房内
传出一阵阵少女的喘气声。四人见房门虚掩,往内一看,一瞥之下,程映霞先是
一惊,然后是满脸怨恨,向程逸枫道:“哥!咱们冲进去,杀了……杀了徐成仁
这个淫贼!”

  程逸枫急忙朝内一看,只见孙锦红被人反手缚在一根大木柱上,胸前衣衫被
人撕破,露出了一双白玉般的乳房。看那双玉乳正在充血膨胀,乳头异常挺拔,
颜色由粉红变淡红,再由淡红变深红,到最后竟有一滴白色水点从中溢出,散落
地上。却见孙锦红嘴角带着一些白色的粉末,双眼狠狠的盯着坐在房间一角的徐
成仁,眼光中犹带着几分惧意、几分怨恨、几分哀求,其中又以惧意为多。

  徐成仁笑道:“现在你吃了我的催乳粉,只有两条路可走。其一是眼睁睁的
看着自己的乳房充血爆裂,失血惨死;其二是说自己淫荡犯贱,求我来替你挤出
过多的奶,保着你的小命。我不来强迫你,是生是死,由你自己决定。”

  孙锦红脑中乱成一团,樱唇微颤,似要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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