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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全本] 【我救了他,他抢了我的老婆】【全】附上作者在QQ群的对话-作者:莱曼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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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

  我不知道巩是有意这样做,还是由于冲动不能控制自已。但是如果说他本身
早已有更深的计划,不应该会在那时冲动。

  他的行为让晨没有想到。

  “你打了他以后,他是什么反应?”

  “他也愣了好半天。我实在是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种事,就觉得心都怦怦的
直跳,都不知说什么了。

  还是他先有了反应,先是狠狠的抽了自已几下,还骂自已不是人。

  我站在那里看着他的举动,也不知怎么办了。他这种突然轻薄的举动的确让
我很反感。

  “你怎么能这样无礼,真没看出你是这样的人”我气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对不起,姐,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就是感觉这里的景色太好了,我
从远处看你座在这里和这种景色真是太一致了,就像是一副画一样。我有些控制
不住自已,都不知道为什么,就会做出这种举动。我,我不是人。”

  说完,又抽起自已的脸。

  我站在那里看他着他的忏悔,但这次根本就没有一点可怜他的心理,就觉得
他可恨。

  “你是个混蛋!”说完,我没有理他,直接去找楚楚。

  我拉着女儿连头都没有回就直接向外走。我感觉到他一直跟在我身后。

  楚楚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问我为什么玩了这么一会儿就走了。

  我解释说,“妈妈有些不舒服”

  在向外走的途中,楚楚也回头和巩说了几句话,我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只听
到他是低声敷衍着。

  来到汽车前,我自已打开车门,和楚楚座在后面,没过多一会儿,楚楚就睡
着了。

  一路上我也没有和他说一句话,可以看到他的脸上写满了愧疚和恐慌。

  到家门口,楚楚和他说了声再见。

  回到家中,座在客厅的沙发上回忆起刚才他的举动,我还是不能够理解。接
触了这么久,我已经很了解他了,一个憨厚朴实的人,他的人品是不会有问题的,
这些都是经过我们两个人的考验了。

  真是因为年轻人一时的冲动,那一时刻他自已头脑混乱了?他是和我说过,
喜欢我这种类型的女人,但我根本就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他应该明白自已的身份,
这是不可能的,谁能相信他会有这种野心。“

  妻子的话可以看出,她在那时侯还保持着清醒。

  她一开始也和我想的一样,觉得根本没有必要去警惕这样一个男人。

  那时她犯下的错误是和我一样的。其实不光是我们,人都是一样的,往往你
认为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偏偏就会发生。

  晨有着女人应有的敏感。对于和其它男人的接触,她可以很及时的就拉响自
已的警报,因为她可以意识到对象很危险。但是,对于巩,她疏乎了。

  那一次的事情,让晨有了警惕。但是她在后来还是过于相信了理论,也就是
说巩根本就没有道理去打她主意的道理,以致于以后会突然感到措手不及。

  我听到这里,感觉到事情并不是我没有机会去及时发觉。

  如果晨当时能够及时向我反应这件事,也就不会导致此时自已的狼狈不堪。
她犯的这个错误让我都说不清楚自已是不是在愤怒?我说话的语气是什么样连我
自已都不知道。

  “晨,我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连这件事情你都不告诉我”

  “我是有想过和你说,但是我觉得自已能够处理好这件事。如果对你说了,
我都不知道你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是怎么处理的?”我都不知再说什么好,就让她说完吧。

  “傍晚的时侯,我下楼去买东西。没想到,巩还在楼下,根本没有离开。

  他看见我下楼,从车里出来,脸上的表情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在等待
着家长的惩处一样,无助,巩慌。

  看到他的样子,我当时确实又有些心软,走到他身边时说语气冰冷的说,
“你还在这干嘛,回去吧。”

  他非常低的声音对我说,“姐,你别生气了。”

  “先回去吧,回去吃晚饭吧。”

  “姐,你能不能上车来听我解释一下,我求求你了。”听他的声音都快哭出
来了。

  我想了想就打开车门座到车上,“你有什么话,说吧。”

  “姐,今天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好像是被什么附体了一样。”

  “你不用再说这个了。”

  他听完眼泪掉了下来,但我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过了一会儿,他叹了一口气,擦了擦了泪水,对我说出了这一番话。

  “姐,我不知还有没有资格这样叫你。我想今天把我心里对你的感受说出来,
你看可以吗?”

  “你有什么话快说吧,我还要回家照顾楚楚呢”

  “好。你知道你在我的心里是什么吗?”

  我没有说话,只听他继续往下说。

  他眼睛望着车顶的上方,那始了他发自心底的倾诉。“

  巩那天对晨的这一段所倾诉的一切都深深的攻击了晨最致命的弱点,不得不
佩服巩的处心积虑。

  他强有力的进攻,让晨毫无还手之力。

  晨根本就没有发觉,自已可能从那一天起,就已经开始处在下风了。

  “你在我的心里就是一个神,是一个神圣不可侵犯的神。我对你根本就不敢
有什么非份的想法,你就像是我的信印,我怎么可能去敢冒犯我心中的神呢。其
实,我对你一直都是崇拜。

  从小我就出生在很恶劣的环境,但我以前从没有恨过我自已的命运,我认为
这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当我怀着美好的憧景来到这个城市里的时侯,才发现一
切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城市里的人对待我这种人,冷漠,无情,我每天都生活在那种歧视的目光下,
根本就没有人把我当成一个人。看着老板亲热的叫着自已的宠物,我真正体会到
人还不如一只狗是什么感觉。

  我看不到任何改变的希望,有时都很后悔来到这里,认为这里根本就不是属
于我的世界。

  我不明白,为什么上天会对我如此不公。

  我也开始怀疑自已的信念了,认为可能人一生都是命中注定的,我注定这一
生就是只能生活在别人不屑的目光之下。我开始埋怨上天,为什么就不能垂青我
一次,难道我真的如何去努力,都无法改变自已的命运吗?

  就在我对生活已经近乎绝望的时侯,贺总和你出现了。我没有想到,城里还
会有你们这样的人。

  我不知道你不记不记得了,我刚来没多久的时侯,一次帮你搬运一只大瓷瓶,
下楼时不小心摔倒了,瓷瓶也被打碎了。我座在地上真的吓傻了,不敢想像身后
的你是什么样的表情,我会遭到什么样的惩罚。

  但没有想到你走过来,轻轻的拍了拍我的头,温柔的说:“怎么这么不小心
呀,没扎伤吧?”

  你的举动让我呆住了,我的眼泪差一点掉下来。

  自从来到这里以后,还没有一个城里人能够说出关心我的话。那一刻我明白
了,上天终于垂青我了,那个神出现了。

  我从那时起,就把你当成了我生命中的神。

  在我看来,你的一切都是完美的。为你做的一切,都是神对我的关照,我不
奢求什么,只要能永远的为你们效劳我就死而无憾了。

  我知道贺总工作忙,有时交给我的一些事情,我没有当成是工作,因为我觉
得保护好神就是我的职责……

  但是,我知道我今天错了,我亵渎了我的神,自然应该得到惩罚。

  姐姐,我最后再这样叫你一次,我向你告别了,今天晚上我就离开这里,回
到老家。用我的永世不得翻身来赎罪。姐,你多多保重吧。“

  巩的这番话语让晨那天是完全没有能力抵挡的。

  她本来就对巩有着很好的感觉,甚至那种感觉都已经演变成了一种依赖。面
对此刻巩所谓的“心灵的告白”,她无力再去追究巩今天的错误。

  巩在说完后,打开车门就要离去,是晨拦住了他。

  我听到这里,明白自已太低估了巩。可以看出,他的这番话语是经过自已精
心准备的,是为自已准备的一件强有力的武器。

  而我,在根本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已经败掉了这一回合。之所以这样说,原
因很简单,他的这番话语让晨只字未提这件事,我想巩当时的内心应该是得意的,
因为他赢下了这一回合。

               (十九)

  晨阻拦下了巩,她当时可能被巩的“心愿”打动了。

  巩对这件事情的准备看来是很充分的,已经提前料到了可能会出现这样的结
果。他虽然急功近利,但也不忘记保持冷静的头脑,早已将自已的退路准备好,
实际是明退暗进。

  晨不光原谅了他,还被他感动了……

  我面对着眼前的晨,不知应该如何去责备她了,我竟然在完全不知情的状态
下,就败了。

  晨,我的妻子,你为什么要将此事全部的隐瞒呢。你哪怕当时旁敲侧击的提
醒我一些,我可能也不会到今天。

  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她也同样在这场较量中失败了,我不知我这个丈夫在
的心理处在一个什么位置后来我明白了,她没有说这件事情,并不是仅仅因为她
怜悯巩,而是晨和我说,在那件事情过去以后,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平静,巩还是
做着自已应该做的工作。

  如果说那天的事情对晨毫无影响是不可能的。虽然巩的演说让晨原谅了他,
但原谅只限于不会将事情告诉给我,不会辞掉他的工作。

  晨对他的态度却变得不冷不热,随时注意保持着距离。巩却好像没有察觉到
似的,根本不在意晨的态度。他不再去和晨聊起那些敏感的话题,只是更加努力
的工作着,不去落下一丝细节。

  其实,晨那时的态度也只是表面上而已,内心仍然保持着那种不清不楚的依
赖。

  我知道她们这种状况不会长期的保持下去。晨认为“只要一直维持这种状态
就可以了,那样谁也不会受到伤害。”她的想法让我觉得无奈。

  巩似乎很有信心的预料到那天迟早会来。

  但可能令他没有想到的,那一天会来得如此之快,如此突然。本来巩有些厌
恶的那个人却帮助了他,而害了她自已。

  这件事情,本来晨是不想说的。

  我对她说,“事到如今你还怕伤害到我吗?没有必要,我应该有这一点了解
真相的权力吧。”

  其实我何偿不知道,听她讲述这些是对我内心的一种摧残。但我想从这里面
找到原谅她的理由,或者是抛弃她的理由。

  那件事情来的很突然。让她没有想到自已在那天抛弃了尊严,忘记了身份,
一下撕开了多日对巩冷漠的面具!

  巩长久以来的慢性投毒,终于在那一天彻底的发挥了效力。像是积累多年的
火山,看则平静,可一旦爆发,威力势不可挡。

  在05年的年底,我经常往返于深圳和北京之间。那时的我正在将全部的精
力投放到在深圳那份工程之中。

  这件事情,就是在那一段时间发生的。

  “你那时经常往深圳跑,巩每天都要负责接送楚楚。那一段,我母亲生病住
院,巩接送完楚楚还要去医院帮忙,一个多星期每天都这样。你中间回来一次,
匆匆的来医院看了一会,就又走了。

  那天忙完,巩送我回去。在车上,他问我,“姐,你是不是还在生我那天的
气?”

  “我不是说过了吗,过去了不要再提。”

  “嗯,其实你每天对我的态度我也可以理解,我也不怪你。”

  我没有说话,我不想去理会这些话题,这也是我这些天一直坚持的。我虽然
原谅了他,但并不是还对他没有任何警惕。

  他沉默了一会,然后很认真的说,“姐,我一直都有一个梦,你说对神去祈
祷能不能实现?”

  那一段时间我一直很敏感,我不想让他继续往深说下去,就说,“每个人都
可以有自已的梦,但是要看梦是不是现实,要量力而行,梦可以去做,但醒了就
要回归到现实,不要去追求不可能实现的梦。

  巩不在说话了。“

  其实巩在那时,不可能不会在意晨对他的冷漠。如果晨长久这样下去,可能
他最后会投降,放弃原来的计划。

             晨继续向我讲述:

  “母亲康复出院第二天,楚楚想出去玩一玩。

  我刚要给巩打电话,他就来了,还带来两个人,是一个女人和一个小男孩,
女人长得很强壮,小孩三四岁的样子。

  一看她们就知道是刚从农村来的,虽然刻意打扮了一番,但还是难以掩示那
种乡土朴实的气息。

  巩给我介绍了,这是他的老婆和儿子,第一次来北京。他的儿子闹着要找爸
爸来,妈妈实在所以没办法,想想自已和儿子都没来过北京,去看看也好,反正
巩在那里,才是决定座火车去北京。

  她们来之前也没告诉巩,到了北京以后才给巩打电话,巩现在刚从火车站把
她们接来。

  我和她的老婆握了握手,客气的和她寒喧了几句。

  当时我也不知为什么,竟拿他的老婆和自已比较了一下。虽然这不用去比,
但我不知为什么就突然冒出一下这个想法。

  我要留她们吃饭,可巩说,不用了,他来这里是想向我请两天的假,她们第
一次来北京,想带着儿子好好在北京玩两天。

  这我自然是无法拒绝,痛快的答应了,并且给巩提前支取了下个月的一部分
工资,让他带儿子玩好。

  她的妻子不太爱说话,面部的表情也是一直很平淡,偶尔会笑一下。

  在她走的时侯,我发现她用眼睛的余光扫了我一下,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我
还是察觉了。

  她们走后,我就觉得心理有些不舒服。我也说不清为什么,可能是因为她们
到来打乱了让巩带楚楚去玩的计划吧。

  没有办法,只能我一个人带着楚楚玩了。还好,她选择了就近的地方,北京
游乐场。

  楚楚很高兴,但是我那天来例假了,不舒服,所以就看着楚楚一个人玩,就
在玩蹦床时,我无意看见远处走来三个人,正是巩他们一家三口。巩显得很高兴,
争着去帮儿子排队,还时不时回头和老婆说笑几句。

  我看到这个情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特别不舒服。

  平时巩都是陪着我我带楚楚去玩,他也是去做这些买票之类的事情,如果他
老婆没来,本来今天他也应该来这里照看楚楚,陪她玩的。可是今天来这么多人
的地方,觉得没有了巩忙前忙后还真是有点麻烦。

  我刚刚还在想这件事,偏巧这时巩就出现了。可他不是来照顾我们,而是去
照顾另外一个女人和小孩。

  我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感觉,当时觉得鼻子酸了。

  她们没有看到我,我对楚楚说妈妈不舒服,回去吧。匆忙的就离开了游乐场,
好像是怕被她们看到一样。

  回到家里,我越想越觉得难受,不知不觉的就哭了。结果还被楚楚看到了,
她很少看到我哭,弄得她都慌了,不停的追问我怎么了。“

  “你为什么哭?”我问。

  “我觉得可能是因为巩一直是专门照顾楚楚的,但今天突然看到了他去照顾
别人。就像是一件东西被人借走使用,自已那种不情愿的感觉。”

  听到这里,我明白了。

  现在看来即使我原谅她的过错,想留住婚姻,都未必可以做到了。原因很清
楚,晨不知自已当时为什么会那样,认为是不情愿。

  其实我很清楚。巩是人不是物品,那不是什么不情愿,她流下的眼泪证明那
是一种嫉妒,就是爱。纯粹的男女之间的爱。

  晚上,巩还给晨打了一个电话,“谢谢姐今天放我的假,我们玩的可高兴了,
我们去……”

  “行了,你们去哪儿里玩不用我说。和我没关系!大晚上你打什么电话呀,
我要休息了。”晨非常不耐烦的说。

  巩听完也有些惊讶,但他可能很快就能从晨反常的态度中悟出了什么。

               (二十)

  巩的妻子虽然是第一次来北京。

  谁第一次看到她都会认为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没有心计,没有主见,
在这里一切都听从丈夫的。其实这样看待她就错了。

  现在的巩家,在那个村子里已经和从前完全不同了。家中的生活条件要高出
一般的人家一筹,每隔一断时间家里就会添置新的东西,沙发,电视,床,都在
不断更新。

  大家都知道巩在北京混得非常好,过不了多久就会将家人接到北京去生活了。
这让很多人都羡慕不已。

  巩的老婆现走到哪个角落都是昂首挺胸,觉得自已高出别人一等。她的穿戴
是这里女人中最富贵的,首饰是大多数女人都没有的。好多的女人都感叹自已为
什么没有她这么好的福气。

  她从洋洋得意,变成飞扬跋扈,目中无人。她觉得村里任何女人都比她低微,
慢慢地,她已经成了一个让人讨厌的角色了。

  当她来到北京见到晨时,眼前的这个女人让她觉得有些惊讶。

  高高的个子,白晳的皮肤,纤细的腰身,在寒冷的季节,下面只穿一条深色
的裙子,修长笔直的双腿配着一双褐色的长靴,显得那样的漂亮,高贵。无论是
身材,相貌,气质,还有穿着打扮,自已都无法和她相比。

  看着丈夫对她满脸赔笑,毕恭毕敬的样子,心里莫名的就产生了一种嫉妒。
她决没有想到,自已的嫉妒会突然间帮助丈夫达到了目的,而自已沦落成一个被
害者。

  有时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是男人根本无法理解的。

  接上篇,巩被晨一句话噎得有些发懵,不知自已说错了什么,“姐,我是不
是有什么事做错了?”

  晨说完那句话也意识到有些失态,“……没有,你没做错什么。对不起,我
身体有些不舒服,心情不太好。只要你带她俩玩的高兴就好啊。”

  “姐,你身体不舒服,要不我接你去医院吧。”

  “没事的,可能感冒了,休息一下就好了。没事先挂了吧。”

  “好,我和你说,如果明天您不用我做什么,我打算带她们去长城。”

  “好的,你去吧,不用你做什么。”

                ……

  我掐灭了不知是第几根烟,我们已经聊了两个小时。站起身去客厅又拿了一
包烟,回来座在床远端的沙发上。

  晨看起来很平静,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第二天,我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很烦燥。莫名其妙的就拨打了巩的电话。

  “李总,您有事?”

  “你现在在哪儿了?”

  “我们到长城了,刚开始爬,您有事吗?”

  “我的感冒还没有好,你回来一下吧,送我去医院。”

  我都搞不懂自已怎么会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我当时心里就是想证明巩会听
我的,他会马上停止游玩,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

  “这,我们早上好不容易座巴士过来的,刚到这里,还没爬呢?”

  听完他这句话,我的心里很失望。但还是不甘心一样,“你明天再玩,马上
就回来。”

  “我……”

  这时,我听到电话那一端有一个女人的声音。

  “感冒又不是什么大病,再说又不是没有别人了,干嘛非要让你去。我告诉
你啊,咱们那么早起,好不容易来的,你敢回去!”

  很明显,这是她妻子在一旁说的,被我清楚的听到了。后来巩可能把话筒捂
住了,我就听不见声音了。

  听到她这样说,我心里更加希望巩能听我的,马上就赶回来。

  “李总,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让小庞去接你,他今天也没事。我让他马上就
过去,他老婆是医生,这样你看病还方便。您看我老婆来一回也不容易……”

  “行了,不用了,我自已去吧!”说完立刻就挂断了电话。

  我呆呆的座在那里。好像有些盼着他能马上把电话打过来告诉我他回来,可
是电话一直也没有响。我想可能是他已经往回赶了,一会儿就会回来。可是一个
上午过去了,他也没有出现。

  我心里非常的难过,前些天还说什么把我当作神,愿意为我做一切的事情。
可今天,老婆几句话,就让他拒绝了我的指派。

  我突然觉得我被他的老婆打败了,被这样一个无论各方面都无法和我相比的
女人轻易的打败了,我觉得特别失落“

  晨的描述,让我觉得心里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抽打一样的难受,看的出她在不
知不觉中就已经陷进去了。这个自认为对待情感很有控制力的她,此时已经完全
迷失了自我。

  那天她趴在床上哭了好长时间,无论怎样也解不开这个心结,心里很不平衡,
一个单纯的女人有时真是的是不堪一击。

  不知是不是昨晚晨的异常让巩真的悟出了什么,今天故意要那样做。

  无论是不是故意,有一点肯定,那天的事情深深的扎了晨一下。这一下就像
是一剂麻醉,让晨迷失了自我。

  那一天一直到傍晚巩都没有打来一个电话。自已病了他不光没有送自已去医
院,甚至连打个电话询问都没有,这让晨痛上加痛。

  晨对我解释说当时只是一种争强好胜的心理,并没有更多的想法。只想证明
能让巩听自已的,而不是那个女人。尽管她是巩的妻子,但晨还是不讲道理的想
要这样。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已怎么就会输给这样一个女人。

  可是我根本就无法相信,晨是一时的争强好胜,只因为较劲才那样做。

  她不是一个无聊的人,如果没有情感的因素,她怎么会去做这种事情,她不
可能去故意刁难别人。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让她更没有料到,在这一天之内,被连续的打击。

  “晚上,我心里很烦,想要早点回家。突然门开了,我正要生气,指责来的
人不敲门就进来了。

  可一抬头,我愣了,进来的人是巩的妻子。

  她走到我的办公桌前,脸上是一副得意的神态,就像是一个胜利者面对着手
下败将的表情。

  我控制住了自已的情绪。“你怎么来这里了?有事?”

  “李总啊,您病好些了吗?她有些阴阳怪调声音让我觉得自已有些无地自容。

  “嗯,好些了,你有什么事情?”

  “我和您说件事,我们家巩辞职了,他不想在这里干了,我们今晚就座火车
先回陕西,我来和您说一声!”

[ 本帖最后由 美堂蛮 于 2010-4-19 16:1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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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一)

  巩的老婆说出巩的这个决定,让晨促不急防。

  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而且巩连个解释都没有,只是让他
老婆代他通知,竟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眼前这个女人说话的态度显得有些傲慢无理。

  本来正常情况下的晨是不可能会和这种女人一般见识,但此时不明白为什么
就是想和她争个高低。可晨毕竟还是有修养,有身份的人,说话不可能会像她的
那种态度,虽然内心气愤,痛苦,但表面还是尽理保持平静。

  “哦?请问他要辞职为什么不自已亲自来这里说?”晨问。

  “没有必要,他现在还有别的事情,他说让我来告诉你就可以了。”

  “对不起,我们的员工辞职是需要签字的,如果他出现了什么意外伤害,可
以证明他已经不属于我们的员工,我们不必负责任。”

  “没有这个必要,他也不会出现意外的。你就省心吧,还有,请把他的年终
奖金交给我。”

  “……请你还是让他亲自来解决这些事情,而且把辞职原因说清楚。”

  “辞职还需要什么原因,不想干了就不干了,你们还有资格干涉我们的自由
咋的?”

  晨有一种秀才遇到兵的感觉,不想再和她争执下去。于是说:“我还是不和
你说了,我直接给他打电话。”

  “当我拿起桌上的电话时,那个女人有些轻蔑的哼了一声。

  我没有理她,拨打了巩的手机号,手机没有关。可是在接通的同时,我听到
熟悉的铃声就在我身边响起,巩的妻子从口袋里拿出电话,正是巩的。

  “李经理,不用打了,手机在我这呢。他连手机都交给我了,你还有什么不
放心的?你就死了这心吧,他是不会再来见你的了。”

  我听完她的话,觉得眼前都发黑,好像快站不住了。

  本来我是想一定要在她面前保持平静的,因为我和她根本不是同一档次的女
人,我应该有自信。可不知道眼泪就是那么不争气,我赶紧背过身,不想让她看
到。

  “你快点把他的奖金给我吧。”

  “他不属于餐饮公司的员工,你让他去贺总那要吧。贺总负责他的待遇。”

  “好吧,我去找贺总拿。李总,冬天穿的这么少,就是容易感冒,还容易得
关节炎的,腿白也不至于冬天也露出来吧!?”

  她说完这句话就开门出去了。

  还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我,我都想打电话让保安拦住她,教训教训她。可是
我又一想,本来就是输给她了,再用这种办法报负,只能让她更看不起我。“

  那个女人走后,晨给父母打了电话,告诉他们今天不接楚楚了,有安排。然
后开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家。

  进了家门,她连鞋都没有脱就奔向卧室,趴到床上就失声痛哭。

  她从小到大都有一种优越感,一直都是信心百倍。但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她
的自尊心经受了一次严重的打击,从小养成的有些大小姐的性格,让她无法接受
这种打击。

  巩的重要性抛在一边,但是人格是绝不允许被侵犯的。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
白,曾经对自已言听计从的巩,怎么会变的这么快,连面都不愿意再露了。究竟
那个比自已矮上将近一头,胖了不知几倍的女人有什么道理会战胜自已。

  不知哭了多久,晨觉得自已疲惫不堪。她有些吃力从床上爬起来,脱掉身上
的衣服,走进浴室,可能是想通过通过沐浴来清洗一下自已烦燥不安的心情。

  晨每次沐浴过后,都喜欢对着镜子欣赏一下自已,这是她多年的习惯了。我
一直在说她有些自恋,可她总是不以为然。

  那天洗过澡后,她还是照例来到卧室那面落地镜前,她那天怀疑自已是不是
已经开始衰老。可是望着镜中的自已,似乎多年来没有任何改变,丰满的双乳依
然坚挺,纤细的腰身没有多余的脂肪,修长笔直的双腿并紧后几乎看不到一丝的
裂纹。

  转过身,她也知道自已身材的缺陷,肩甲骨有些过于向中间集中,所以肩显
得略宽,但这完全可能通过服装掩示。

  从后颈到腰身呈一条完美的曲线。丰润上翘的臀部漂亮的过渡了这条曲线直
至脚踝,左臀部上那颗细小的胎记更增添了一分性感。

  晨和我说过,生完楚楚以后觉得自已的臀部没有以前好看了,有一些下坠。
我当时仔细看看,没有觉出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头部,上三分笔直下七分弯曲的长发不能挡住那张天生丽质的面孔,双眼皮
下的一对杏核眼,略高的鼻梁,微薄的嘴唇,均匀的分配在那张略宽的瓜子脸上。

  就是这样的人体组合让我这么多年从没有逃脱过她的“诱惑”。

  晨仔细的自我欣赏完后,来到衣柜前。

  这个衣柜里几乎集合里世界所有的女装名牌,她非常偏爱“Versace”
这个品牌的服装。挑选出合适的内衣,外衣,裙子,从上至下精心的打扮了一番,
镜中的自已显得那样光彩夺目,无可挑剔。

  可是当她想起一天发生的事情时,泪水又开始在眼框中打转。对巩,她现在
都搞不清自已是什么感觉。

  那天她第一次询问了自已“你难道喜欢上他了吗?”。

  如果否定,那自已此时的心态又如何解释呢。如果肯定,“根本就没有任何
道理,难道真的男人和女人长期接触,就肯定会产生情感吗?异性相吸真的有如
此之大的威力吗?可以冲破道德,伦理,身份,地位的阻碍?!自已真的会爱上
这样一个人?

  巩喜欢自已是肯定的,可他究竟为什么会突然做出了这种改变,他一定是被
强迫的。想起自已多日对他的冷淡,晨觉得他可能是因为不能忍受这种对待才离
开的,一想到这里,晨觉得很对不起他,觉得自已亏欠了他什么似的。

  其实那天,就在晨心里最难受的那个时刻,我从深圳给她打来了一个电话。
当时正处在工程谈判的关健时刻,我那一天几乎都在忙碌,只是在晚上一起用餐
时,抽空给她打了电话。

  我记得她的声音很低落,说自已有些不舒服,还说很想我,想让我回去陪她。
我当时根本就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以为她在撒娇,简单的和她交待了一下这一
天的情况之后,就匆忙的挂断了电话。

  我其实也听出妻子有些不正常,可当时实在没有时间,想在晚一些完事再给
她打过去。

  当我12点钟拖着疲惫的身躯给她拨过去电话时,一切都已经为时晚矣。听
筒里传出对方关机的提示,这么晚了,我只是认为她已经睡了晨穿好靴子,想去
找好朋友排谴一下心中的烦闷。

  娟,是晨一直以来非常要好的一个姐妹,俩人无话不谈。她是第一个知道晨
和巩的事情的,可她并没有像于那样主持正义,而是……后话暂且不谈。

  就在晨准备出门时,门铃突然响起。

  听到铃声的晨一下紧张起来,这时她的心里有一种预感,颤抖着打开门铃的
视频,楼下的来人果然是巩。

  晨当时的心理说不出是喜悦,还是兴奋,还是气愤。总之巩突然的降临让她
的情绪又高涨起来。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辞职回去了吗?”晨还是有意冷冷的说道。

  “姐,你先开门,让我进去行不行?”巩有些焦急的说。

  “你进来有什么事?家里就我一个人,不方便。”

  “……”

  我在遥远的深圳知道北京正是最寒冷的时期,据巩后来交待说那天还刮着很
大的风,天空飘起了雪花。

  晨打开了房门时,巩就意识到胜利已经就在眼前了。

  晨讲到这里的时侯,停住了。屋里的空气也凝固了,我们谁也不在说话。就
这样僵持了有十分钟,互相想着心事。

  晨先开口了,“本来我是不想和你说这些的,我是怕伤害你。可是你非要问
我……对不起!”

  我盯着她,没有说话。我的眼神可能让她有些恐惧,但她还是尽量保持着平
静。

  我再次点燃了一支烟:“那天是你们第一次发生关系,是吗?”

  晨没有回答,低着头,过了一会说:“我知道事到如今说对不起是没有任何
意义的。那天过后我一直都非常悔恨,我也一直很内疚。”

  “悔恨?那就是在那次以后就再没有过是吗?”我低沉着声音询问。

  “是!”晨小声的回答。

  我终于忍无可忍。

  她和巩的事情,我可以压制自已的情绪,去冷静的对待,但我不能忍受的是
她到现在还想要欺骗我。

  “去你M的!!!”这是我和她相识以来第一次出口骂了她。

  晨显然被我的言语吓到了,有些惊谎失措。“你有什么话能先冷静一下吗?
不要这么大声,吵到楚楚不好!”

  我听完,尽量的压制了一下自已,但还是浑身不停的颤抖。我尽理放低一下
声调,放慢了语速,“晨,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到现在还要欺骗我。”

  “……你还听别人说了什么,就说出来吧?”

  “不用听别人说,和你说一件我亲眼目睹的事情”

               (二十二)

  其实我知道去揭露这些事情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但这时我也不知道自已该
去做些什么,可能只想去当面揭露她的谎言,此时的头脑太混乱了,我承认我此
时很不正常。

  妻子叹了一口气,“你看到什么了,你说吧。”

  “我问你,前些天我带着几个人去你那用餐,你还陪着来的,记得吗?”

  “这种事情太多了,你继续说吧”

  “我走后把一些资料忘在你那儿了,然后我亲自去取的。”

  “我到办公室以后,看到你的连裤袜脱掉了。你根本不知道它坏了,为什么
脱掉它,而且巩好像是刚离开吧?”我此时有一些疯狂,语速都加快了。

  “……你想怎么去猜测就怎么去猜测吧,我不想和你争论这些事情了,必竟
是我的罪过,我没有资格再解释什么。”

  “你不要和我来这个,回答我!你不是说只有一次吗?”

  “我真不明白,你想问这么多对你竟究有什么意义?”

  “你混蛋!我现在还是你的丈夫,难道连知道真相的权力都没有吗?你为什
么到现在还要骗我!!?”我近乎是咆哮了。

  晨低着头,没有说话。屋里沉默了将近五分钟,我的眼睛一直盯着她,好像
是想从她的表情里知道答案。

  “唉……,其实我并不是有意想欺骗你,我不说是因为不想让你再受到更多
的伤害了,我对不起你。可是我希望你现在能够冷静一些,到了这一步,你发怒,
生气能有什么作用呢?”

  晨说的对,我也知道此时再激动也是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但是此时想让我
冷静下来简直是太难了,我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已,但还是尽量的将语气放平和一
些。

  “我发怒并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本身,只是因为你到这时还要骗我,竟究是为
什么?你为什么变得这么虚伪?”

  晨哭了,这时的眼泪好像是有悔恨的味道。

  但这并不能打动我,我只是冷眼的看着她,但是语气不像刚才那样激烈。

  “我真的不是想有意的欺骗你,只是不想再让你受到更多的伤害,可能你说
的对,出了事情还欺骗你只会让你更难受,更受伤。”

  “……”

  我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到底是善意的欺骗还是恶意的谎言,但不管是什么,
此时的我只想了解真相。

  如果说那天晚上是晨的好胜之心造成了那个结果,那以后呢?究竟是为什么
才能让她俩一直走下去。人和动物是不同的,在性这一方面,人不光有法律的约
束,更重要的是还有道德,伦理的约束。

  在我的追问下,晨向我讲述了她的理由。我不知道她的理由按常理来说是否
成立,但她告诉我,她所能知道的“理由”也只有这些了。

  那天晚上巩在楼下只穿了一件单衣,晨不忍心他在楼下的苦苦哀求,就打开
了房门。

  不知为什么,巩没穿外衣,只穿一件衬衫,而且脸上有被抓的伤痕。

  看见他这样,晨的眼泪不知为什么又流了下来,但还是冷冷的说:“你不是
走吗?还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姐,我来这里就是想当面向你道个别。”

  “为什么,到底因为什么呀?”晨边哭边问。

  “……今天白天,你给我打电话说你病了,其实我当时特别想回来。但是她
听到以后,在长城上就和我吵了起来,而且声音特别大。

  我实在是害怕这种影响,而且还有我儿子在场,我没有办法,只能是硬着头
皮继续玩,她把我的手机也抢过去了。

  我心里一直都惦记着你,可是连个电话都没法打,根本就没有心情玩。

  下午二点多回到旅馆,我安置好她就想立刻来公司看你,可是她把我拦住了,
说什么也不让我来,还说了你好多难听的话,说看见你第一眼,就怀疑咱俩有不
正常的关系。

  当时你打电话来,她一听说让我带你去看病,她就更不依不饶了。

  虽然在外面我拦住她没吵,回来以后,把儿子送到一楼门卫那去玩新买的玩
具,然后她就开始质问我,我怎么解释也不听。

  最后她就死活让我回去,不要在干了,说现在我们攒的钱可以在陕西做个小
生意,也不想来北京定居了。

  我不同意,她就不停的闹,我没办法了,只好先答应了,她不让我在和你见
面,就自已去和你说……“

  “是,看来她在你心里的位置的确很重要,你听她的没有错。我明白了,你
可以回去了。”晨冷冷的说。

  “不,其实不是这样,她对我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了。我说过,只要能一直
陪在你身边,为你工作我这一生就满意了,其它的什么都不求。

  可是你这些天对我的态度,让我明白,我确实是该离开了。

  我那天犯的错误是让你不能原谅,所以我决定还是走吧,回去和一个自已不
爱的人继续过那种穷苦百姓的日子,这样结束一生,我觉得人可能真是斗不过自
已的命运,这些就是命中注定吧。

  可是我在走之前,听她说你哭了,我就觉得不和你见面道个别,我会后悔一
辈子,她拼命阻拦我你看,我的脸就是被她抓的,衣服也被她抢走了。“

  晨听完他的话以后,无法在继续冷漠,泣不成声的说,“我对不起你,我并
不是有意对你那样,只是那次的事情以后我心里有些障碍,所以只是躺避你,我
也不想对你那样的对不起”

  “晨,这是我第一次直呼你的名字,我也不在乎你愿不愿意,我一直都想这
样叫你一次。临走前,我想和你说一句话,这也是我一直憋在心里的。”

  晨点点头。

  “我一直都喜欢你,但我不敢有什么更多的想法,我知道我不配。我只想能
够一生侍候你,看着你幸福就够了,但现在看来恐怕做不到了。”

  “……”晨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掉眼泪。

  “晨,你能告诉我你对我是什么感觉吗?”

  “……”晨依然没有说话。

  巩向前走了两步,和晨的距离非常近了,甚至都可以听到她的呼吸声。晨抬
头看了他一眼,两人的目光对在一起了,晨没有向后退。

  巩突然伸出手一把就从正面搂住了晨,这是他第二次和晨有肌肤接触,但这
次不同的是,晨没有拒绝。

  我是晨的丈夫,我明白从正面搂住晨的感觉,那是任何一个男人也无法抗拒
自已身体的反应。

  晨没想到接下来巩竟然将她抱起。她还有些理智,象征性的反抗着,但巩毫
无顾忌的抱着她奔里面的卧室走去……

  和自已丈夫之外的另一个男人做爱,这对于女人来说毕竟是不道德的事情。
晨确实是很自责,她本想巩就会这样离开了,今晚发生的事情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心里的愧疚以后自已再慢慢去补偿,这可能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结局。但是有些事
情是不会向她想像的那样发展。

  巩走后的一个星期,晨终日寝食难安,总觉得心里很难受。她没有想到,自
已已经深深的陷进去了,一个三十出头的已婚女人,竟然也还会被情所困。

  “从那天开始,你确认自已爱上他了,动了真情了,是吗?”我问道。

  “……我说不清楚,就是觉得很不安。”

  其实不必问我也知道,答案是肯定的。虽然晨不愿相信自已委身爱上了这样
一个男人,但这就是事实。

  巩辞职的事情,晨还没有对任何人说,她想等我回来编个理由告诉我,让我
去宣布。如果巩从此消失,晨过一段时间,自然就会让自已脱离出来,她本来也
是这样打算的。

  就在一周以后,那天她开车从白石桥路过,突然发现路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巩。他竟然还没有离开北京。

  原来那天他回去以后,和妻子狠狠的吵了一架,当晚的火车也耽误了。那天
的晨让巩知道了什么叫女人,他决定回去就和这个女人离婚。他是不可能就这样
认命的,心里早就有了自已的打算。

  她的妻子并不知道他的计划,表面看巩情绪还不错,没有受什么影响。而且
觉得自已打败了那么优秀的一个女人,心情也不错,就提出在北京多玩几天。

  巩其实也不舍得离开北京,因为这里有他太多的放不下,所以他们没有立刻
离开,在北京继续玩了一周。

  现在晨突然看见他,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觉得心都慌了,只好把车停在了
路边。生活当中,有些事情发生看似偶然,可其实都有它的必然性。

  比如,晨那天无意看到了巩,就引发出那天晚上的事情。在那件事情以后,
晨被彻底征服了,她抛开了一切因素,开始了自已第二次的恋情。

  这只能说是百分之一的偶然因素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先前基础造成的。这个
偶然发生在哪一天,哪一地点,都会是这样的结果,换句话说偶然有时是必然要
发生的。

  白天看到了巩,让她本来好一些的心情又沉重起来,为什么巩还没有走,她
忍不住拨通了巩的手机。

  “喂,你好!”巩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

  “……你为什么还没有走?”

  “啊?你说什么?你是哪位呀?!”

  “你……”

  “噢,你好,你好!我现在不在那个公司了,对,有事你直接找贺总吧”巩
说话莫名其妙,像是根本没有和晨说话一样。

  “你……”

  “就这样吧,再见。”巩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晨明白了,可能是他的妻子在身边,讲话不方便。

  她觉得有点失落,自已都把身体这一最值得炫耀的本钱贡献出来了,也还是
没有能战胜那个女人。

  那天晚上激情过后,巩没有流露出想留下来的意思。虽说晨也觉得他离开是
最好的,但巩毫不犹豫的离开还是让她不舒服。

  他说妻子现在可能正在四处找他,他怕出事,要回去了。

  想到这里,晨觉得烦燥不安,本来给巩打电话没有其它意思,只是想问问怎
么还没走,可他连电话都不愿接。不接就不接吧,反正以后他就消失了,自已的
生活从此也就平静了。

  当她觉得心情不好的时侯,还有一个方法,就是找朋友聊天。和自已最要好
的朋友可以放心大胆的敞开心扉,尽情的倾诉一下,说过之后可以让自已轻松一
些。她想到了娟。

  公司到了打烊的时间,员工们陆续都回去了,晨和娟约好,十点半钟去接她。
正准备起身离开时,门被打开了,门口气势汹汹的出现一个女人,正是巩的老婆。

  那女人回身就把门关上。晨愣住了。

  现在公司基本没有人了,只有门口两个保安,还有两个值班的,保安等经理
一走,就要锁门了。可这个女人怎么这时来这里,她怎么进来的?

  她关好了门转身面冲向晨,那张胖脸上露出了一股阴森森的冷笑:“李经理,
你好呀!”

               (二十三)

  事情就是像晨想的一样,在她给巩打电话时,巩的老婆就在旁边。巩虽然装
傻,但还是没有瞒过他老婆的敏感,夺过巩的手机看到上面的来电,立刻就和他
闹翻了。

  巩是好说歹说才把她压住,没有闹太大。

  事情本来可以这样过去了,但是到了晚上,他老婆自已越想越不是滋味,她
开始处处怀疑巩和晨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虽说是一个没有见过大世面的
女人,但是嫉妒心却很强。

  她姓王,和巩是通过父母指婚走到一起的,所以本身就没有什么感情基础。

  在加上巩这么多年来在北京闯荡,见识了好多世面,他觉得妻子和他的差距
已经越来越大了,甚至都已经不是同一个档次的人。那个女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这
些,所以对巩的看管非常紧。

  她也怕哪一天巩会抛下她离去,那样,她就什么也不会有了,在村子里多年
的威风,可能就会一下荡然无存。

  她知道晨,巩和她提起过很多次。在她心里认为,晨只不过是一个徐娘半老
的富婆,每日浓妆艳抺,穿金戴银,她根本没有把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当成一回
事,她自已才二十几岁。

  她想巩即使去讨好这个老板娘,目的无非也就是多挣一些钱回来,这不算什
么。但当她亲眼见到晨时,真让她太吃惊了。

  没想到这个自已认为的“老女人”竟然是这样,当时就产生一种嫉妒之心。
觉得自已的丈夫在这里待下去,说不定会有危险,不一定对象是这个老板娘,但
北京是个花花世界,诱惑太多了。

  在爬长城时,晨给巩打来电话,让她醋意大发。结合自身意识到的危险,所
以决定回老家,和巩一起做个小生意,自已不单当上了老板娘,还可以永远的拴
住巩。

  在两次战胜晨以后,她的心理非常得意,认为自已的丈夫还是没有变心的。

  但就在今天,发现晨给丈夫打电话,顿时让她大为光火。在和巩吵完后,她
并没有真正的平息,内心将更多的怒火迁罪到晨身上,她认为晨在勾引自已的男
人。

  她想不把这件事情摆平,以后恐怕还会有麻烦,所以决定以自已的方式来解
决这件事情。

  她们住的地方离餐饮公司不太远,晚上她说去外面溜达一下。

  巩自从那天晚上和晨发生那件事以后,就看她更不顺眼了,看见她那黝黑的
面孔,那想尽量装成城里人的一身打扮掩示不住的土气。晚上,她在巩面前一脱
下衣服,看见她的水桶腰和一身肥肉,就有一种想吐的感觉,这和晨相比简直就
不是女人,他想尽一切借口推脱拒绝和她做,真是不想多看她一分钟。

  现在她要出去,正合巩的心意,巩恨不得大晚上她被人劫走才好。

  她走出旅馆,找了一辆黑出租车。巩前几天将身上的二千元现金都交给她掌
管,不是巩愿意这样,只是不想和她废太多的话。

  到达餐饮公司时,她看见服务生都陆续的下班出来,就站在外面待了一会儿,
看见人走的差不多了,她就凑了过去。

  看到楼下停着一辆白色的汽车,确定晨还在这里。于是,她奔门口走去,保
安拦住了她,说已经打烊了。

  “我是你们巩助理的老婆,来找李总经理说点事。”

  保安这才突然认出了她,巩的事情,他们这些人也无权干涉,就放她进去了。

  这些就是以往的经过。

  晨看见她的出现,而且是一个人来的,心里不知为什么有些惊慌。

  “你怎么来了?你们不是回老家了吗?”晨问。

  “是呀,我们是要回老家了,可是巩的奖金还没有领到,贺总出差不在,我
看还是你给我得了。”王依然是一副阴笑的表情。

  “我说过了,巩不算是餐饮公司的员工。”

  “你是他老婆,他不在就应该你作主吧,你不给我们钱,我们怎么回去呀?”

  “对不起,我们有我们的规章制度,请你先回去吧,等贺总回来把钱给你们
寄回去也可以。”

  “哎呀,李总,您这么有钱还要克扣我家那口子那点钱呀,您不给我,我家
儿子明天可就他妈的要饿死了!”王阴阳怪调的说。

  “那明天,我给贺总打一个电话,说明情况,让财务把钱给你,这样可以了
吧?我是没有权力动贺总的财务的。今天先这样,请你先出去吧,我要下班了。”

  晨本来就不想和她接触,现在她说话不干不净的,心里更是反感,话语一点
也不客气了。

  王看着晨举手投足的动作,说话时高高在上的态度,在想到她今天给巩打电
话的事情,心里的怒火终于压制不住了。

  “你这个臭不要脸的骚娘们,欺负我们农村人是不是,我告诉你,你姑奶奶
不是好欺负的!”

  王指着晨的鼻子骂出了这样一句话,声音不太大,但是话很刺耳。

  晨听完她的话,都愣住了。觉得又羞愧又恼怒,虽然是在职场多年,但还从
没遇上过这种泼妇。

  但晨毕竟是一个有修养的女人,心里虽然动怒,但不会显示出来:“请你说
话文明一点可以吗?……”

  “我文明你娘个球,你这臭不要脸的,你到底还不还钱?”

  “我说了,明天你再来。”

  接下来这个女人的举动太出乎晨的预料了。

  她像疯狗一样奔晨扑过去,伸手就拽住了她的头发,一用力就把发卡扯掉了,
晨的头发一下就散开了。

  晨可以说是金枝玉叶,千金小姐,哪里受过这个。

  她怎么可能会是这样一个彪悍的泼妇的对手,晨当时还穿的是裙子,高跟鞋,
王扯着晨的头发,三晃两晃就把她痛苦的摔倒在地。

  晨都被吓傻了,只会痛苦的尖叫。

  但是这时员工都下班了,保安还都在楼下,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王骑到晨
身上。

  “你这臭娘们,不光扣我们钱,还勾引我家男人,今儿姑奶奶非给你点历害
尝尝。”

  晨都不知如何去反抗,只知道趴在地上尖叫。

  这个女人也真够狠的,可能是在老家就经常和人打架,抡起巴掌就照晨的脸
上打去。

  就在这时,门开了,“住手!你干什么?”

  王回头一看,正是巩。巩快步走过来,伸手就把她拉起来。

  “你干什么你,你疯了你?!”

  “好哇,你追来了,你别拦我,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臭不要脸的娘
们”

  巩拦住她:“你给我住手!”

  巩怎么拦阻都不管用,最后,举手对着老婆的脸狠狠的抽了她一下。

  “好哇,你打我,因为她你打我,我早就看出你们不是好东西了,我今天和
你拼了!”说完,她又撕扯起巩来。

  巩当时不知是真急还是做戏,反正是真动了手,将她老婆按在地上一顿拳打
脚踢。

  王也被巩的吓住了。巩是打过她,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打过她。

  “你给我滚,滚!不滚今天我让你死在北京!”巩小声恶狠狠的说。

  王哭着跑了出去,丈夫突然这样对待她让她无法接受。

  她回去以后,冷静下来想明白了,撒泼是没用的。这件事过去的几天她都在
给巩打电话好言相劝,但是巩一直没有见她。

  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巩从那天开始,有了新的诱惑,这是让他无法抵挡
的。

  王带着儿子回到老家,她知道自已现在没有什么办法,想起巩打她的时的样
子,觉得他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巩了,靠自已是恐怕是无力改变了,回到老家去求
助巩的父母。

  但是,她不知道,巩的野心是任何人也无法阻止的。

  事情没过多久,巩就回了一次老家,那次他也是连哄带骗,再加上金钱,让
王暂时平息了这件事。

  后来这个女人来北京还找过我一次,她是来向我揭发巩和晨的事情,但那时
我早就已经知道了。

  王走后,巩来到晨的身边。

  晨这时还趴在地上哭着,觉得自已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王没有打到她,只是
不知怎么弄的,咯到了腿一下,所以她趴在地上也站不起来。

  巩将她搀扶起来,座到了沙发上。

  “姐,对不起,我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情”

  “……”

  “你是不是受伤了,我先送你去医院吧”

  晨摇了摇头。

  “那我送你回家吧。”

  晨没有说话,巩走过去就要去扶她。

  那天是巩把晨送回家的。晨给娟打了电话,告诉她临时有事,约会取消。

  门口的保安看到王哭着从里面跑出来,也吓了一跳。这两个保安都是巩安排
到这里工作的,巩不让他们说的事情,他们自然是不会乱说,当然也是收了巩的
好处。

  到了我家楼下,巩说:“到了,你快上去吧,我走了。车钥匙拿好。”

  “你去哪儿呀?”

  “唉……我现在真是成了无家可归了!”巩苦笑着说。

  “你应该去找找她,她一定挺伤心的。”

  “你也太善良了,她那样对你,你还替她想。”

  “……她怎么能这样呢,要不是你及时来,我都说不定会成什么样了”

  “晨,你今天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呢?”

  “我……我就是想问问你为什么没有离开北京。”

  “就是你这一个电话,弄的我现在是无家可归,我连老家都回不了喽!”巩
无奈的吧息着。

  “……我对不起你!因为我才让你成这样的。”

  晨也有些后悔给他打电话,才引出这么多事来,要不他就会安静的离开,以
后可能再也不会出现。

  但是,几天的分离,让她明白了,她不想失去巩,无论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她都承认是自已对男人从没有过的一种感觉,不像是当年和我交往那样真正的爱,
也不像是对小弟弟那样的喜欢,她自已也说不清这是什么感觉。

  那天晚上,巩在车里再次亲吻了晨一下,晨不知是在享受着,还是忍受着,
总之,她没有真正的拒绝。

  巩把晨送到家里。“你的腿怎么样?”

  “就是被咯了一下,还有点疼,不过没大事。”

  “我学过按摸,我给你揉一揉吧。”

  “你还会按摸?”

  “你不信,那我就给你揉一试试。”

  说完,巩走过来,蹲在晨面前,她伤的是膝盖,但是巩的手却没有伸向那里,
而是伸向了别处……

[ 本帖最后由 美堂蛮 于 2010-4-19 16:2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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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四)

  大多数人都有一种似乎是本性的特征,就是得到了自已梦寐以求的东西,就
会出现更高的追求。

  如果你追求的是好事,那么可以叫做追求上进,反之,如果是一件坏事,那
就叫得寸进尺。不要忽略了这个寸,它可以给人信心,让人能够看到更高的希望,
鼓励人们向尺的方向努力。

  其实我自已也是这样一种人,我一直认为知足常乐在如今的社会只是一句空
谈,当机会真的摆在你的面前,那你的贪欲可能也是无限的。

  比如说巩,晨的第一次不光是给了他肉体上的愉悦,而更多的是满足了他的
一种心理,让他更有自信,更从容的面对这个以前可望而不可及的女人。

  在近些年的都市里,流行一种现象叫做“一夜情”。之所以称他为一种现象,
因为可以给它一个笼统的定义。当事人双方可以在没有任何感情,甚至互不相识
的状况下,不去理会身份,地位,发生男女之间那种陌生又新鲜的关系。

  有些人这样做是在体验激情,寻找刺激,而有些人可能是在报复另一个人,
总之不管任何原因,事后双方会继续回归自已正常的生活,从此毫不相干,那个
“情”字只属于那一夜,甚至都不能称为情。

  晨和巩,如果说第一次晨还设想着今晚过后就这样结束,巩会从此销声匿迹,
她也将心底对巩的感觉永远的埋藏,从此可能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这样还可以
勉强称为一夜情。

  但是第二次,就无法在这样定义了。这一次,让她积压在心底的能量全部都
喷发出来,如涛涛江水,从此无法抵挡。

  我在那一刻相信了,爱上一个人,可能真的不需要理由,可以让一个人变得
失去自我……

  接上文,晨告诉我,那一天,她们发生了第二次关系。

  我是在后来从巩的口中得知那一天他是如何得逞的。他在诉说时,眼睛里似
乎充斥了一丝得意的神情。

  巩给晨揉腿时,晨并没有表示出特别的反感,这让巩的胆子更大了。他清楚
那个他认为是有生以来最美妙的时刻就要第二次来临了,他的手开始有意的向上
移动……

  听完晨的话,我都不知道自已应该说些什么了。想冲她咆哮,怒吼,似乎都
没有力量去完成,我知道我的声音都已经失去了本来面目。

  “……从那一天开始,你心里也明白你是真的爱上他了,是吗?”

  “……你不要再问我这个问题了,我真的不知道!”晨声音小的几乎都听不
到。

  “你做这件事情,考虑过后果吗?”

  “考虑过”

  “你认为会是什么样,觉得我永远也不会察觉?”

  “怎么可能呢?我料到早晚这一天会到来。”

  “那你就没有想想我会怎么样?”

  “……总之,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也许我来到这个世上本身就是一
种错误,你想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吧”

  眼前的晨让我觉得是如此陌生,曾经那个妻子好像从她的身上消失了,在我
面前的是一具被其它灵魂附体的另一个人。

  我实在是无法忍受她这样的态度。

  “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人?到了这一步,你对我就是这样一个态度,好像是你
对了,我错了!!是不是?!”

  “……事情是这样,我又能有什么可说的呢?”

  晨的态度,让我觉得丝丝凉气从后背侵入了我的心脾。我的怒火根本敌不过
她的冷漠,像是一颗火箭炮打入了大海,威力瞬间就被化解的无影无踪。

  我走上前,将晨搂在怀里,“晨,你告诉我,竟究发生了什么事情!!?我
不相信你会变成这样,你告诉我,到底是因为什么?”

  我近乎发疯的摇晃着她,她的这种巨大转变让我实在无法承受。

  晨闭上眼睛,泪水再次从她眼角滑落。我呆呆的看着她。

  “可能就是像你说的那样吧,我爱上他了。我并不想这样,可是我真的不能
控制自已了……”

  我抬头看了一下天,觉得上天安排的事情为什么会如此的离奇。在任何人的
眼里都不可能的事情,偏偏就要发生。晨亲口承认她爱上了巩,多么荒唐的事情
呀。

  我对着窗外,狠狠的吸了一下手中的烟,然后打开窗子,将它弹出去,烟头
在寂静的夜空里带着那一点余光缓缓的下坠,我望着它,直到那一点火光渐渐被
黑夜吞食。

  我不知该怎么办,经历多年商业战场,面对无数大事小情,全部被我一一化
解,但感情的危机还是第一次出现。

  我突然觉得很迷芒,我们之间再次陷入寂静之中,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背冲
着她揉了一下眼睛,我不知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就是觉得很不舒服。然后转过身。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样?”我的语气比刚才平静了。

  “这可能根本就没有为什么吧,我说了,都是我的错误,怪只怪我一个人。”

  “你不要在跟我这样说话!!你以为只要自已承担这一切就可以了!?你有
没有替别人考虑过,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你有想过爸爸妈妈的感受吗?你就这
么自私吗?你承担的了吗?”

  “我一直在替别人着想,我一直在顾忌着别人的感受!你竟然还要问我这些?!
你这么多年有顾及过我的感受吗?你还记得我喜欢什么吗?你还记得当年你给我
的承诺吗???!!!”

  晨的情绪突然就变得激动起来,我被她的状态惊呆了,她连珠炮似的质问,
好像犯了错误的并不是她,而是我。

  “……你是不是疯了?听你的口气好像是我有罪?!”我也有些难以控制情
绪。

  “是的,我是疯了,我早就要疯了,我对这个生活环境早就厌倦了!”说完,
她趴在床上,失声痛哭起来。

  晨如此的激动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就像是一直忍受巨大的压力,现在突然
爆发一样。

  我不明白她是怎么了,但她的心理肯定有自已的理由,在以前的日子,她很
少向我抱怨什么,我一直都认为她很幸福,可是眼前的她……

  我走上前,将手放在她的头上,轻轻地抚摸了几下。

  以前我们偶尔也会有一些小冲突,就在我们双方开始出现火药味的时侯,我
总是会做出这样的动作,没有任何的语言。但就是这样一个动作,使我们双方都
会迅速的冷静下来,她接着就会温柔靠向我的怀中,刚刚激动的情绪也随之消失
了。

  这是我们在刚刚恋爱时,就使用的处理磨擦的方法,是我们一次偶然间形成
的默契。

  在和晨刚刚交往不久时,有一次因为很小的一件事情,我们争吵了起来,双
方互不让步。就在各自大声的强调自已的理由时,不知是什么突然给了我一瞬间
的冷静,我伸出右手轻轻的放在了她的头上。

  晨因为我这突然的举动愣住了,紧接着,她的眼神也恢愎了温柔,从那一天
开始,这个动作成了我阻止我们吵架的最好用的方法。

  这里扯一句题外话。看到这里各位男士朋友们,当你们在生活中与自已心爱
的女友或妻子发生摩擦时,请你闪出一秒钟,哪怕是强迫自已也可以,试着去轻
轻抚摸她的头一下,接着,你可能会突然觉得刚才的争吵很无聊,以后也要提醒
自已,不要因为无聊的事情和自已的女人产生矛盾。

  “你心里有什么话,平静的说出来,事情到了这一步,你就不要把话憋在心
里了。”

  过了一会儿,晨轻轻的起身座起,擦了擦眼中的泪水,这时让我再去将她揽
入怀中,是不可能办到的。必竟,我们现在不是因为小事而争吵,这可能就是一
次关乎我们组建七年的家庭是否分从此分裂的一次谈判。

  “你说你很厌恶?你厌恶什么?”我平和的问。

  晨拿起床头柜前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双眉紧皱,并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
过了一会,她站起身,走到窗前。

  “我就是厌恶我生活的环境,这个圈子让我觉得太累了,每天面对那些所谓
的高级人士,其实都是那样的虚伪,而我也要每天都这样虚伪的活着”

  “你面对的人也包括我是吗,应该说主要是我对吗?”

  “……”

  晨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我:“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爬山,你
在山顶承诺过我什么吗?”

               (二十五)

  那年,我和晨交往的第一个暑假,我带着她来到北京的一个远郊区,密云。

  我们自从交往以来,所有的浪漫地点都是在城市里,逛商场,品尝美食,看
电影,溜公园。这是我第一次带她远离都市回归大自然,在放假以前我们就说好
的。

  那天早上起来时,天气非常好,我提前来到相约的地点等候,没过多会,远
处走来的一个高挑的女孩吸引了我的目光,正是晨。

  今天的晨完全改变以往的淑女形象,上身穿一件黄色的阿迪运动T血,下身
一条浅色的牛仔裤,脚上穿的是一双阿迪的运动鞋,将一头柔顺的长发也扎成了
马尾,动感十足。

  那时的晨还是一副稚气未脱的面孔,这身装束到显得活泼,可爱。

  “你都来了呀?我还想比你早到,然后责备你迟到惩罚你一下呢!”晨调皮
的对我说。

  “我早就料到你会来这一手,所以防备着。”

  “哼,你太没意思了,就不能让我能得志一回。”

  我们座上了开往密云的长途汽车。晨说因为今天要出去玩了,昨晚都兴奋的
没睡好,现在有些困,没过多久就靠着我肩膀睡着了。

  密云的黑龙潭是北京着名的一个旅游景点,这里果然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远离喧嚣的都市,呼吸一口空气都让人觉得心旷神怡,我和晨完全被这里的景象
所陶醉。

  我们在这里游山玩水,打情骂俏,感觉过往的游客无不投来羡慕的眼神。

  我们不知怎样就爬到了一个寂静的山顶,放眼望去,群山绿树,瀑布清潭,
好一座天然的观景台。望着眼前的景观,心中不禁感概,将来老去的那一天,如
果能够隐居到如此仙境,真是晚年一大幸事呀。

  “老公!”晨在身后的一声呼唤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回过头,看到晨正站在
远端,身后是一座座绿色的峰峦。

  晨站在那里,看起来和身后的美景自然的融合,微风吹动着她前额的几缕秀
发,真是一副完美的画面。

  “怎么了?”我轻声的问。

  “你过来抱抱我好吗?”晨柔声的说。

  我走上前,从背后轻轻的将她揽入怀中,一同目视着远方的景像。

  “这里的景色真漂亮呀。”晨说。

  “你喜欢吗?”

  “嗯,我最喜欢这样的地方。”

  “嗯,我也是,只要你喜欢,我以后经常带你来。”

  “真的吗?恐怕你以后一工作就不会有时间了。过去我老爸也这样和我说过,
可是他和妈妈一年到头就知道忙,说完也就忘了。”

  “我不会的,我将来一定会带你游遍名山大川,一览天下美景!”

  “真的?!这可是你承诺的,说话算数!”

  “当然!”

  说完我将晨搂得更紧一些,晨的头向后靠了靠,将脸轻轻的和我贴在一起。

  转眼已经过去了十余年,对那一天的画面,我依然记忆犹新。晨那天美极了,
她站在山顶的那张照片至今仍完好的保存在我的相册里。

  晨突然问起我这个问题,一下就将我的记忆带回到那天。

  “你是说我们那年去黑龙潭的那次吗?”

  “是”

  “我记得,我承诺带你游遍天下美景。”

  “真不容易,你还没有忘。”

  “你就是因为我当年的那一个承诺没有实现,而使用这种方法来报复我吗?”

  晨摇了摇头,好像是陷入痛苦的回忆。

  “贺,其实你是知道,我从小就特别喜欢玩,特别渴望能痛痛快快的去玩。”

  “对,你和我说过的。”

  “从小我在同龄人眼里可能是很幸福的,同龄的小女孩没有的玩具我都有,
我有着让她们羡慕的物质条件。可我从来就没有觉得自已是幸福的。

  有一次,爸爸带着我去郊区的一个亲戚家。从那一刻起,我就喜欢上了这个
地方。

  我很羡慕那些在农村出生的同龄人,我也渴望着能像她们一样去瓜田里抓刺
猬,去小河里捉鱼,我也想试一试弹弓是怎么玩。这些同龄的小孩很平常的生活,
在我看来是那样的遥不可及。

  我的童年就是练习舞蹈,学习弹琴中渡过。一个能歌善舞,聪明伶丽的小姑
娘可以让父母在外人面前很有颜面。

  每当别人夸奖我的时侯,爸爸妈妈的得意的神情都溢于言表。可是他们却根
本不顾及我的感受,很少带着我出去玩。

  每次爸爸答应了我的游玩计划基本都不会实现,而他就拿礼物来弥补我。漂
亮的衣服,高级的毛绒玩具,他们以为这样就可以补偿我。

  我其实对他们给我的礼物非常反感,我根本就不需要这些东西。我也不喜欢
让他们指派的阿姨带我去游乐场,去公园来应付我。

  家里来的客人,有些以前就是农村的,我特别希望他们能带着小孩一起来,
我喜欢听那些小孩给我讲他在家乡的故事。

  随着年龄的增长,父母依然是没有改变,只是对我的要求从学习舞蹈变成了
要好好学习。

  小学时,学校组织春游是我一年最开心的一天。中学,同学们组织去效游,
父母从不同意让我去,说会出危险。我真不明白,我都这么大了,有那么多同学,
会出什么危险,我和她们因为这个吵过好多次。

  有一次,我偷偷的溜出来,和同学们座车去效区玩。刚刚到达,没想到爸爸
竟然派人找到那里,把我又接了回去。原来是妈妈向我同学的家长打听到我们要
来这里。回来以后,他们狠狠的训斥了我一顿。

  我也讨厌爸爸妈妈的那些朋友。每一个见到我第一句话都是夸我长得漂亮,
然后更是令人恶心的大加赞赏。说将来会带我去哪里玩,可从来没有一个说话算
话。我越来越讨厌这些人,没有一个是真诚的,都是那样的虚伪。

  每天妈妈总是不忘记叮嘱我要好好学习,请来专门的家教来辅导我不理想的
科目。我讨厌学习,特别的讨厌,我那些看起来还不错的成绩都是在父母的逼迫
下做出来的,甚至最后考入大学也不是我的本意。

  他们为我设计将来要如何做个出色的人。我其实根本就不想要如何出人头地,
我只想要一个很普通的生活。去农村,办一个自已的小农场,那样我就觉得幸福
了。

  上大学后,我高兴的就是终于远离了她们,没有人再管束我了。

  遇见你,也让我觉得生活真的开始美好了。我选择了你,并不是被你的外貌
所吸引,我其实并不希望自已的男友要很帅。只是被你打篮球,踢足球的样子吸
引了,我觉得你应该是一个很会玩的男生。

  我讨厌那些男生给我写情书,送我礼物。而你不同,你很直接,心里有什么
都直接告诉我,所以觉得你很真实。

  你做为男友,确实也没有让我失望。我喜欢你带我逃课去看电影,喜欢你带
我去体育场看足球比赛。虽然看不懂,但是站在那么多人中间,听着周围的呐喊
声,就觉得很好玩。

  你说我很淑女,其实我并不希望自已是这样,我也想奔放一点,疯狂一点。
可是从小在寂寞中成长就形成了这种风格,是很难改变的。

  我本以为我的生活终于改变了,不会再去每天接触那些商海中令人作呕的嘴
脸了,我们将来可以按照我的设想幸福的生活,不再受任何因素的约束,想干什
么就干什么,我觉得可以嫁给你。

  可是,我们婚后只幸福了一年。你还是决定要投身商业。

  我虽然心里是非常不想,可是也理解你作为男人的进取之心,所以还是同意
了,而且我尽全力支持你。但我们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我小时侯的轨迹,每天还
是面对那些恶俗的嘴脸,周围的人全都那么虚伪。“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应该走到商业这条路来,怪我的选择而让你对生活失
望了是吧?错是出在我身上是吧?”

  “不,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人生一世要有一番作为,没有什么错!”

  “你不用挖苦我,有话直接说”

  “我没有挖苦你。只是我不明白,在你们的心理,钱真的那么重要吗?我从
来都没有觉得钱有多重要,只要够满足生活的需要,还有一些小积蓄就很好了,
钱那么多能有什么用呢?”

  “我努力去拼博,希望我们不靠着父母也同样能过上最好的生活,这也不对
吗?”

  “没有什么不对,在所有人眼里看来你是对的。

  本来嫁鸡随鸡,即然是这样,我也只能是支持。我自已也投身到这其中来,
渐渐的,我也习惯了这种虚伪的生活圈,连我自已都在渐渐的被腐蚀着。

  我都快忘记了以前渴望的生活了,以前,在我脑海里勾勒出我们幸福生活的
画面,也在逐渐的模糊了。“

  晨说的对,我投身商海后,执着的打拼着。当年的承诺我其实并没有忘记,
我也会尽理抽出时间,带她去她喜欢的地方玩一玩,每年到了春节,我们都会去
外地旅游的。但我现在明白了,我做的这些和她当年的想像的那样相比,只是杯
水车薪。

  “这时巩的出现,并且和你较多的接触,又让你感受到了久违的一种东西,
是吗?”

               (二十六)

  女人的心理,男人可能真的无法彻底的了解。

  大概每个女人心底都埋藏着一种向往,他的男人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她也
许会将这个心思永远的封存起来,除了自已不会再有人知道。也许会告诉另一个
人,那个人可能是女人,也可能是男人。这个人也许是她亲密无间的朋友,也可
能是素不相识的网友。

  我的问话很直接,到这个时侯,我没有必要再去含蓄的表达自已的问题,晨
可能也是同样的看法。

  “可能是吧。

  我喜欢听他讲小时侯的故事。虽然很贫苦,但是也有很多的快乐,从寻找天
然的食物中得到快乐,从制做的玩具中得到快乐。我会听得很着迷,将自已也设
想到他讲的场景之中。

  他会带我去那种有好多好多人的大排档,那露天烧烤,还有麻辣烫的味道,
我觉得比生猛海鲜,鲍鱼燕窝这些所谓的人间极品美味要好吃上百倍。

  说真的,他确实带给我曾经渴望的好多东西。和他在一起,感觉生活很真实,
很安逸,在那种状态下,我是最放松的,不必再去警惕什么。

  我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如果你非要说这是爱,那我也没有办法反驳你。
我承认我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我也解释不通晨对巩的这种感觉了,不是爱还有
其它吗?

  不知道她是傻还是聪明,她所认为那种平凡的生活可以完全的放松下来,解
除平时的重重警戒。她难道真的不知道,危险往往是在放松警惕的情况下才是最
容易入侵的。

  “你不要说的好像是我逼你承认的,这些就是你的理由了?”我冷冷的说。

  “……其它的我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

  “你说他带你去吃大排档之类的东西,你们经常会单独出去是吗?”

  晨摇了摇头,“一般都是因为带着楚楚去玩。”

  “那也有过你和他单独出去的时侯吧?”

  “……”

  “你们出去就是为了玩吗?”

  “……是。”

  我将头对着天花板,狠狠的呼吸一下,觉得胸口很憋闷,好像是被什么堵住,
想用这个方法缓解一下。

  我的头脑里不自觉得想象出她们单独出去玩时的情景。

  巩驾驶着我的汽车,带着我的妻子,来到一个幽静的自然风景区。晨还是像
当年我第一次带她去黑龙潭时的装束。她们是不是就像到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在那段时间可以不受任何的约束,两人是不是也像当年我俩一样打情骂俏,接着
也找到一个很美丽的山顶,然后巩也对晨做出了一个承诺?

  我极力控制自已不要再想这些。

  “晨,枉你也还在生意场中打拼了这么多年,你就不会编一个高级点的理由
来骗我?你他妈的这也叫理由?啊?!”我紧咬着牙恶狠狠的说。

  “我编?这种事情有必要编吗?这能编出什么合情合理的理由?”晨反问我。

  “你刚才说的那些,从来对我讲过吗?你对生活的现状不满,你和我沟通过
吗?!”

  “我没有和你说过吗?我无数次的提醒你,挣钱是无止境的,你挣的再多,
这一生能花多少?可每次你都反对我的意见,每当我要求我们放松一下的时侯,
你总是当成玩笑一样的来回复我,事情不了了之。你从来就没有在意过我的想法。”

  “你有认真的强调过你的态度吗?”我问。

  “我还要怎么强调才算是认真?有好几次都是在我们两人在家时,我非常认
真的和你交涉这个问题,可得到你的答复呢,你要通过经济来体现出你的能力,
证明你是一个出色的男人,需要得到我的理解和支持。

  你这么说,我还能再多说什么呢?我只能通去努力让自已适应你了,同时也
是去适应这个浑噩的环境。“

  我现在仔细想一想,晨说的没有错。她这么多年的确是无数次的提醒我,不
要太过于专注事业,而忽略了一些更美好的东西。我其实也明白这些,但我的想
法是我正处在事业上最黄金的年龄,如果荒废了,遗憾终生。

  我并没有忘记给她的承诺,但我觉得游山玩水可以在我们事业结束以后再全
情投入的去享受。我计划在四十岁就退休,到那时,用我多年经营的成果来认真
的兑现当初的承诺。

  我认为晨还是很理解我的,虽然当我敷衍她的一些要求时,她会显出不高兴
的神情,但是很快就会过去。

  我认为这些都可以在以后补偿,所以我并没认为这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现
在看来是我错了。

  这个错不是我全情投入事业,而是错在我低估了这些追求在晨心中的重要性,
我们对处在这个年龄该去做什么有着完全不同的看法。我认为这些并不重要的东
西对于她来说是相当重要的。

  “你不光开始厌恶这样的生活,也开始厌恶我了是吗?”

  “说实话,是有一点这样的。你也学会了假笑,也学会了伪装自已,我觉得
你越来越像我父亲了。

  每当我在妈妈面前抱怨你时,父亲总是特别严厉的批评我,说我这么大人了
还不懂事。其实我一直在忍耐着,我有时真的很讨厌你这个样子。

  而且,你还有一点,是让我最反感的,就是你缺乏爱心。每次遇到街头乞讨
的人,我施舍,你都要阻拦,说怕被骗。

  你就不想想,即使他们是在骗,如果不是被生活所迫,谁愿意用这种方法来
行骗?!你就不能体会一下那些穷苦的人有多么可怜?“

  晨刚才用了“浑噩”这个词来形容我们接触的生活圈,其实我怎么会不了解
这个圈子里充斥着许多她所说的那些东西呢,每天都面对着这些东西我何偿不厌
烦呢?!

  但是这是社会的主流,凭个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去改变什么。所以只有两种
方法来面对,一就是去适应,二就是逃避。如果选择了逃避,那可能一生就注定
一事无成,我不想碌碌无为的就这样走完一生。

  晨说,你现在已经非常成功了,已经完全能够在所有人面前证明你,这还不
够吗?我反对她的想法,我如今的事业正处在一个平稳的上升阶段,我认为我还
有可提升的空间,如果此时这我去放弃……我觉得这世上很少有人会这样去做。

  至于她说的我缺乏爱心,可能和她去相比,的确是这样。但是我觉得她过份
善良,善良的都有些可恨了。

  这种冒充乞讨行骗的人在社会上很普遍,她这样做只能是纵容这些人,让更
多的好人上当,受骗。但是对于那些的确是丧失劳动能力的,或者是孤寡老人,
我也是不会吝惜的。

  晨的爱心超出一般人。

  “你既然厌恶了我,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我并没有厌恶你到那种程度,可能用厌恶这个词来形容根本不合适。其实,
我们如果保持这种生活,每天都可以在一起,我还是觉得有希望。

  但自从有了深圳这件事情以后,虽然我去极力阻拦你,可你还是没有听取我
的意见。你大多数时间都是往返于北京和深圳之间,当你欣喜的告诉我那边取得
的突破进展的时候,我不忍心打击你那做为男人取得事业成功的那种积极性,一
边替你感到高兴,一边只能替自已感到悲哀,觉得希望越走越远。

  所以,我对你很失望,你根本就已经把当初的承诺和我们结婚前共同设想的
生活忘的一干二净了。“

  我明白晨说的意思,这半年多的时间,我确实是来回奔波于两个城市之间。

  晨当初因为我去深圳投资的决定,还和我大吵了一架。后来还是岳父出面才
平息了这件事,晨妥协。

  但现在回想起,从我去深圳以后,晨就很少在我面前主动提到巩了。

  “我,还有爸爸妈妈都没有过多的顾虑你的感受,的确有我们的不对。但,
你就忍心选择这种极端的方式来伤害我们是吗?”

  “我说过,这是我的错误,无论怎样我也不应该做出这种事情。我并不想恶
意去伤害你,只是我不能控制自已。”

  晨的态度让我觉得满腔怒火不知如何去发泄,我此时甚至更希望她不承认自
已的错误,那样我至少还能够发泄一下。

  但现在的我,就像是一个憋足力量的拳击手,但面对的对象却站在我面前,
不摆出任何格斗的姿态,让我觉得无从下手。

  “好,我退一万步讲,就算是我错了,活该你去报复。但,楚楚呢?难道她
也有错误,你也要报复她,是吗?!”

  “你什么意思?”

  提到楚楚,我的心里就像是针扎一样疼痛。无论怎样,她也还只是个6岁的
小女孩呀,再怎么样也不应该轮到她去受到伤害,她本来应该是这世上最幸福的
女孩儿,可现在呢?

  我都不知道她今后的命运将会是什么样。这么可爱的女儿,有可能就要面临
两个亲人只能选一个的折磨,这对她太残忍了。

  我极力控制自已的眼泪。这时,我看到晨的眼泪掉了下来。

  “你他妈的还问我什么意思?!你竟究有没有一点儿做母亲的责任感?!”

  “这是我觉得最内疚的。其实,对楚楚,可以说倾注了我全部的爱。我觉得
我的女儿不能再像我一样,童年留下那么多的遗憾,所以,尽量的多陪着她。我
也不想让她失去她最爱的人中的一个,这对她太不公平了!”

  晨说到这时,已经泣不成声。

  “她失去谁先放在一边,我不明白,你们做出那种肮脏的事情时,为什么就
不顾及一下。你知不知道,这会对孩子造成什么影响?!也许就是你们这一次轻
浮的举动,就可以毁掉她一生!我告诉你,你们敢伤害我的女儿,我就应该活剐
了你们!!!”

  晨抬头有些吃惊的看着我“我没有哇,我怎么可能会这样做呢?”

  “你认为你骗的了我吗?”

  “真的没有骗你,我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这么恶毒,连自已的女儿都去伤害!”

  “难道女儿也会骗我吗?!”

  晨听完我说的这句话,愣住了,然后低下头,“……是不是楚楚和你说了什
么?”

  “你不是说没有吗?!!你还配去做一个母亲吗?!!”

  晨看起来是非常的悔恨,“我本以为她不会记住什么,但没想到……总之,
责任都在我”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都让她看到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你不要逼我了,这件事情我不想说!!”

  晨说完,趴在床上痛哭起来,这是今晚看到她痛苦的时刻。

  看来楚楚这件事情,晨没有想到我会知道。她自已也非常的悔恨,这是发自
内心的。

  我没有理会她的哭泣,继续说,“女儿是我的,我必须保护她。你告诉我,
究竟是怎么回事?!”

  晨本来是不想告诉我这件事的。但我做为父亲有权知道女儿受到了什么伤害,
应该去怎么样让她忘记伤害,虽然我知道很难,但我必须要尽全力去做。

  晨说不想告诉我,不是怕我会发火,是不忍心看到我受伤的样子。

  她最终讲述了事情的经过。晨本以为自已那个幼稚的方法可以解决问题,但
她错了,事情比她想象的要严重的多……

[ 本帖最后由 美堂蛮 于 2010-4-19 16:2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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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七)

  曾经在电台听到一个关于成人健康节目。

  有一个听众提出的问题是“夫妻在过性生活时被小孩看到怎么办?”。

  专家当时说,很多家庭都出现过类似的事情,这对于夫妻来说的确是非常尴
尬的。发生这种情况,首先不能够粗暴的训斥孩子,也不建议撒谎欺骗孩子,最
好是委婉且心平气和的给孩子一个正确的解释,告诉他,这是大人才能做的事情,
这代表爸爸妈妈很相爱,以后你长大以后就会明白。

  要让他们觉得这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孩子就不会对看到的事情产生恐惧或
厌恶的心理。

  当然夫妻应该多多注意,最好不要出现这种情况。

  夫妻之间这种事情被孩子看到,本身就是不好的,或多或少会对孩子有一定
的影响。如果处理不当,可能更会产生很严重的后果。正常的夫妻尚且如此,那
如果当事人中,有一人不是小孩的爸爸或妈妈,那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呢!?

  晨在极度的悔恨中告诉了我事情的经过。

  那天是春节过后没多久,好多人还没有投入正常工作。而当时的我正在深圳
紧张的忙碌着,无法与家人在一起享受更多新年的祥和气氛。这让我的心情很烦
燥,只要一有空闲,马上就会和家里通电话,家里除了缺少我以外,被告之一切
都很好。

  巩在那个春节没有回老家,而是留在北京过年。

  他当时对我解释说,每年都回去,除了劳民伤财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今
年把过节的奖金全部寄回家,就不回去过年了。父母虽然不太乐意,可是也理解
儿子。

  他打算等春运高峰渡过,再抽空回去和家人团聚几天。

  他说今年公司太忙,我总是去深圳,他留下来,可以帮助我处理好多事情。

  我当时还非常称赞他,确实,有这个助理留下帮我处理一些事情,还是可以
减少我很多后顾之优的。

  到今天,我可能明白了他留下的真正目的。

  那天晨带着楚楚和我父母一起出去玩了一天,巩当然还是司机的角色。晚上
回来,他是先将我父母送回家,然后再去把晨和楚楚送回去。

  楚楚很开心的渡过了一天,可能过年的气氛让她的精神很兴奋,一天下来,
还有些意犹未尽,在巩把她送到家时,还缠着巩陪她玩多玩一会。

  巩对楚楚的要求还是言听计从,让做什么就做什么,陪着她看动画,弹琴…


  一直玩到晚上九点多,楚楚才在看着动画片时睡去。晨将她抱回她自已的小
屋,看她安静的睡了,轻轻的将门带上。

  其实,有楚楚有家人的时侯,晨是非常注意和巩的距离的。不能让孩子看到
她们有过份的举动,即使再有激情,这一点她作为母亲也应该是明白的。

  本来看楚楚睡了,晨打算就让巩回去。

  但她刚从房间走出来,巩就迫不及待的上来搂住了她。据晨自已交待,她当
时并不想那样做,但巩甚至不容分说的就将她抱起,向卧室走去……

  两人疏忽了房门,只是关上,并没有反锁。

  就在她们集中精力,一丝不苟的时侯,一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门被打开了,楚楚出现在门口,当时映入她眼前的情景,还有妈妈发出的奇
怪的声音,让她极度的恐慌。

  时间就在那一瞬间凝固了。面对着这突然发生的情况,让晨和巩也措手不及。
但在一秒钟以后,她们就做出了反映,迅速的脱离,然后马上用被子蒙住了赤裸
的身体。

  就在这时,楚楚也做出了反映。

  她可能是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了,哭着向床这边跑来,大声的喊叫“巩叔叔,
你不许欺负我妈妈!”然后伸手拽向被子里的晨,晨也被她的举动惊呆了。

  “妈妈,你起来,你没受伤吧。”楚楚一边哭一边说。

  晨都不知道怎么办好,楚楚拽住她的胳膊,可能是以为她受到了什么伤害,
不停的让她站起来。

  晨没有办法,从床上下来,连鞋都没有穿,就把她抱回自已的房间。晨当时
披散着头发,赤裸着身体的样子,都可以想象是多么狼狈。

  楚楚还在不停地哭泣,看样子是真被吓到了。

  “乖,楚楚不哭!”

  “妈妈,你没事吧,巩叔叔为什么欺负你?”

  “没有……楚楚你看错了,巩叔叔怎么敢……欺负妈妈呢?”

  晨也被惊谎了,不知如何解释,她也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会发生这种事情,所
以没有任何准备。

  “他没有欺负你?”楚楚停止了哭泣。

  “是呀,他怎么敢欺负妈妈呢”晨看楚楚不哭了,也多少冷静了一些。

  “那你们那样是干什么呢?”

  “那……那是在做游戏。”

  “做游戏?做游戏为什么要光着屁屁?我看妈妈好像是很疼。”

  晨说她当时真是觉得无地自容,恨不得钻进地下去。面对着女儿的质问,觉
得万分羞愧,不知如何解释好。

  好在她也经常在晚上和我一起听那个关于健康的节目,所以编出了那样一个
解释。“那,那是只有大人才能做的游戏,小孩子是不许做的。而且也不许对别
人说,知道吗?”

  楚楚真的很天真,她看起来不在害怕了,在晨的这个谎言下似乎相信了这是
个游戏。

  她其实一开始是睡着了,可是没过一会儿又醒过来,有些迷迷糊糊的就向厕
所走去。她看到客厅的灯没有关,妈妈却不知去哪了,就奔主卧室走去。在门外,
她可能就听到了妈妈奇怪的声音,自已从没有听到过妈妈发出这种声音,好奇之
下,就打开了房门……

  楚楚真的很乖,似乎相信了晨的理由,也相信了巩叔叔不是坏人。

  那天晚上,晨就留在楚楚的房间,和她一起睡了。

  她出去穿衣服时,看见巩站在客厅,正非常紧张的向房门这里张望着。

  晨出来,瞪了他一眼,没有和他说话。回到卧室穿好了衣服,又回到楚楚的
房间,就再也没有出去。

  巩可能也觉得事情有些麻烦了,不知在什么时侯自已离开了。

  本来晨是叮嘱了楚楚不能向任何人说这件事情,包括爸爸。楚楚点头答应了,
没过多久就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晨觉得孩子是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下发现这件事,自已的解释也让楚楚不在害
怕,所以她认为第二天醒来,楚楚就会忘记晚上看到的事情。

  晨向我讲述完事情的经过,掩面痛哭,她也在为自已犯下的这件错误悔恨不
已。

  我没有理睬她,站起身走出房间,来到女儿的门前,轻轻的推开房门。

  我看到楚楚躺在床上,睡得很熟,她的睡相是那么可爱,天真无邪。她可能
真的已经忘记了那天晚上的事情。但是,她总会长大的,当她长大后明白了好多
事情,会不会唤出她童年的那个晚上的回忆?我不知到那时,这个可怕的记忆会
对她造成多大的伤害。

  我可怜的女儿,望着那张可爱的小脸,我的眼泪掉了下来。孩子是最无辜,
为什么也会被秧及。

  即使我可以原谅晨犯下的其它错误,但这件事情,我是一生也不会原谅的。

  我之所以要问清楚这件事,就是想知道楚楚到底看到了多少,会对她造成多
大的伤害,她是我的女儿,我有责任保护她。我了解事情的经过以后,要尽量去
寻找补救的办法。

  看起来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到现在为止,我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
朋友们,你们知道吗?

  据晨讲,那次的事情发生后,她有好几天没有和巩说话。她在那几天甚至曾
想过,中断了和巩的关系。但,巩的苦苦哀求和晨心中的那分不舍还是占据了上
风,晨现在可能真的不能离开他。

  楚楚还是那样的喜欢和巩一起玩,她认为楚楚根本就已经忘记了那件事情,
没有记恨巩,负罪感也就减少了许多。

  她们虽然是继续的处在水深火热当中,但在楚楚面前不敢在有什么放肆的举
动,连以前的打闹都没有了。

  小薛看到的情况,也是发生在楚楚没注意的情况下。

  我低头轻轻的吻了女儿一下,又回到卧室。

  晨站在窗前,望着远方,目光呆滞。东方已经现出一了丝白纹,天快亮了…


               (二十八)

  我相信任何一个父母,都不想让儿女受到伤害。在她的成长过程中,有责任
和义务去保护她,这也是人和所有动物的一种本性。

  对于楚楚这件事情,我也相信晨并不是故意的,她此时也陷在一种极度的痛
苦之中。但我想起晨和巩当时那龌龊的场景,尤其是想到晨那狼狈不堪的样子,
心中就一阵作呕。

  当巩看到晨赤裸着身体从楚楚的房间里走出来瞪他的时侯,不知他是会害怕
还是会得意。

  虽然晨现在是处在一种痛苦不堪的状态,但我仍然是无法压抑心中的怒火。

  “你他妈的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情会造成什么后果?!你竟然还认为楚楚不会
记住。你口口声声说爱她,这就是爱吗?你怎么对她的将来负责任,她刚这么小,
就在内心埋藏下了一颗污秽的种子!!……”

  晨抬起头,眼神中有一丝哀求,“求求你,别再说了。你真的想让我现在就
从这17层楼上跳下去吗?!”说完又痛哭不已。

  说实话,我此时真的有冲上去痛打她一顿的想法,但不知为什么还是下不了
这个狠心。和她相识这么多年以来,我从来都没有真正的骂过她,更没有打过她。

  她的父母从小到大都不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对她虽然严厉,但也是倍加呵
护,到了我这里,比她父母要加一个“更”字。

  今天,我面对她第一次有了这种想法,但我还是无法让自已付之行动,男人
真的不可以打女人吗?!

  我知道我再去指责也没有意义了,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她此时如此内疚,
凭她的性格,如果我再继续不停地因为这件事责骂她,她也许真敢做出刚才她说
的事情。

  事情的经过,晨基本都已经向我诉说清楚了。至少从她这个方面来说,这些
就是她全部的理由。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一种寂静。晨一直站在窗前,她是在为自已犯下的错误而
懊悔吗?还是在计划着未来?

  我的头脑很乱,一边痛恨着她所犯下的错误,一边反省着自已。

  我真的也有错吗?难道从我投身商海的第一天开始,在她心里,我就已经开
始和她拉开了距离。

  我这些年不敢说有多么成功,但积蓄已足够我们从此衣食无忧的。如果我现
在选择停止前进,那我们的确可以很好的享受生活。

  但是,一个男人这样的过完一生真的有意义吗?事业中每一次成功对于我来
说都是一种享受,如果真让我失去这种享受,我会觉得我的人生缺失了许多快乐。
说真的,我已经习惯了去享受这种快乐,人可能对享受的认识不同吧。

  “你从和巩开始的那天起,你自已有没有想过后果?你要怎么处理?”我问。

  “……其实从第一天,我就一直在想这件事,我当然会想过后果?”

  “你是怎么想的,你有想过怎么处理吗?”

  “刚开始的时侯,我只是想赶快处理完这件事情,让他远离这里,然后继续
我们曾经的生活。”

  “嗯,后来呢?”

  “后来,我发现事情并不像我一开始想像的那样”

  “你是不忍心割舍掉这种感觉吧?”

  “……”

  晨没有说话,我知道她的内心可能也黙认了我说的话,虽然她说这是一种说
不清楚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对她还是有着很强的诱惑。人,一旦动了真情,可能
就真的会迷失自我,身陷其中而不能自拨。

  “你有想到过今天吗?你想过你该怎么样去面对吗?”

  “我说过的,我料到这样下去这一天迟早会来,但我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你俩就没有计划过如何面对今天这个局面吗?我想肯定有吧?”

  “我曾经说过他,”你的胆子也太大了,你知道你要面对的后果吗?“”

  “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有想过,但我没有办法,我无法离开你。我知道最坏的后果就是
被贺总发现“

  “被他发现你想怎么办?”

  “那能怎么办?要头一颗,要命一条呗”

  “……”“

  巩向晨表明了这样一个态度,但我敢肯定是巩不可能你他说的那样去作以待
毙,任我怎样惩处的,他肯定是会为自已想好退路的。

  晨此时的态度,反而更像是巩说的那样。

  “他这么说的,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晨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

  我此时也不知该继续说什么,咬住嘴唇冲着晨点了点头。我知道晨能够读出
我表情上的东西,那应该叫“杀气”。

  “你知道我会怎么做吗?”

  “我说过,你怎么处理我都没有意见。”

  “你知道我拿你没办法,但是我告诉你,我拿他可有的是办法!”

  “这件事情,责任全部在我,请你放过他吧。”

  我听完她的这句话,我都奇怪自已为什么没有发怒。我觉得眼前的晨已经不
再是我深爱多年的妻子,我也开始怀疑自已真的爱过这个女人吗?

  “呵,放过他?你现在还有心思和我开玩笑呀?!”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我愿意承担责任。你就放过他吧”

  “放过他?他恩将仇报,居然做出这种事情来伤害我,你承担责任?你告诉
我你怎么承担呀?啊!?放了他?你告诉我凭什么?凭什么!!!”我是冲着她
怒吼出来的,在这种状态下,很难再把屋理智了。

  “我都和你说过了,这不怪他,要怪就怪我。他现在也是一无所有了,可能
失去了家庭,失去了工作……”

  这时,房门突然开了,楚楚睡眼腥松的站在门口,“爸爸,妈妈,你们吵架
了?”

  我和晨不约而同的走向女儿,我抢在她前面将楚楚抱了过来,“哎呀,宝贝
儿,睡醒了?”

  “爸爸,你回来了?你们为什么吵架呀?”

  “……没有,你听错了,爸爸没吵架。”

  楚楚转头看向妈妈,晨走过来,“就是呀,你是不是做梦了?妈妈没吵架!”

  “那我好像听见爸爸很大声说话”

  “真的没有,你有想爸爸了吗?”

  我和晨这一夜的谈话只能到这里。我们只能先假装像没事一样恢复以前早上
的正常生活。

  一家人吃早饭,晨将做好的热豆浆端上来。她自已先尝了一下,觉得不烫了,
就从里面给楚楚盛了一碗。我看到她把刚才用来尝豆浆用的勺子又放回到锅里,
突然觉得心里面一阵恶心,我没有去碰那个豆浆……

  接下来,我将要面临着自已也无法预知的局面,这像不像是一场战争呢?

               (二十九)

  楚楚似乎查觉到了爸爸妈妈有一些不正常。

  以前我们一家人的早餐环境是非常愉快的。我们不时的互相开着玩笑,一家
三口人在其乐融融的气氛中开始了一天的生活。但今天,我和晨再去伪装也不可
能会做到天衣无缝。我们只是很僵硬的偶尔谈论几句,都是一些敷衍了事的话题。

  在这种情绪下,我是很难再装的谈笑风生,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的一样了。

  我不知道现在一个六岁的小女孩的内心世界到底有多深,我们不正常的状态
还是被她嗅到了。

  我尽量去逗她开心一点,可楚楚显得有些低落,匆匆的吃完,就回到自已的
房间去做上学的准备了。

  我和晨互相也没有说话,她开始例行的收拾碗筷。

  我走进卧室,从里到外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晨这时也走了进来,我不禁抬头看了她一眼。她看上去是一脸疲惫不堪的状
态,一夜没有休息,再加上这种紧张的气氛,确实让人感觉身心俱疲。

  我想我和她的表情都是一样的。

  我站在窗前,似乎想和她说些什么,但又不知说什么好,几次想开口,又都
收了回去。

  晨座到化妆镜前,只是简单的修饰了一下。然后她走到衣柜前,先脱掉身上
的睡衣,里面还是穿着昨晚的那套内衣。从抽屉里面拿出一双连裤袜,座在床上
穿好,接着从柜里拿出一件淡棕色带格子的长裙。

  在以前这个时侯,我会将这个时刻也当做是一种享受。我会欣赏妻子从头当
尾打扮的过程。她选择服装的搭配真是有着相当高的品位,周身上下,搭配起来
都显得那样的合体。那赤裸的散发着无限魅力的身体,经过她的一番修饰,一下
就成了一个气质高雅,光彩夺目的形象。

  我嘴上不说,心里也不禁会夸赞一番。她对于我来说,的确像是一件宝物,
这世上其它的女人在她的光环照耀之下,似乎都显得黯然失色。

  我觉得很幸福,宝物就是宝物,岁月丝毫没有暗淡她的光芒,相反显得越加
耀眼。

  我每次出差回来,都会廹不及待的走进只属于我二人的空间,亲手一件件的
去除她修饰的衣着,这段过程是一段美妙的享受,这本应是我一生只能独享的美
妙过程,可如今……

  想到这里,真有一种痛彻心扉的感觉。

  晨穿好了衣服,准备走出门时停住了脚步,回头望了我一眼,我们的目光正
好相遇。我读不懂她的眼神,她似乎也想要和我说什么。

  “你送完楚楚去哪里?”我问。

  “我没想好,先送她再说吧。”

  “你还是回家来,先把我俩的事情解决完吧。”

  我不知我们解决后的结果会是什么样,我的出发点就也是想了解她满意的结
果是什么样。

  “……我觉得很累,我想先休息一下。”

  “……也好,顺便你也仔细考虑一下吧,我也是一样。”

  晨穿上一件长身的黑色风衣,然后打开房门。楚楚早就在客厅里等了,虽然
她的情绪不太好,但还是扬起手,冲我说:“爸爸再见!”

  这也是多年的习惯了,以前我也会同样的向她扬起手,可今天不知为什么,
我听到这句话心里觉得不太舒服……

  我刚回来,按道理是想在家好好休息一天,昨晚的折磨也让我异常疲惫。但
我不能那样做,我说过了,战争可能就是要从今天开始了。

  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他是我公司的业务经理,姓焦,和我年龄相仿,
大家都叫他大焦。

  这个人是我的一个心腹,他是放弃了比在我这里更优厚的待遇来投靠我的。
他说觉得我能够给更宽阔的施展才华的空间。

  对他,我还是很放心的,我相信巩不会连他也同化了。

  “喂,贺总,您回来了?”

  “嗯,回来了!”

  “您回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也没派车去接。”

  “没事,我自已打车回来了。大焦,你听着,我现在要分配给你一个任务”

  “哦?任务,您说!”

  “现在巩在哪儿?去没去公司呢?”

  “噢,他还没来呢”

  “他去哪了?还没来”

  “这我还真不清楚,要不我去找找他,您找他有事吧?”

  “嗯,大焦,你听着,你带着建国他们几个去找他一下,然后……如此这般
……明白了吗?”

  “噢……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我交给他的事情,他从不多嘴问我为什么,只是尽力去完成,这是我非常欣
赏他的地方。

  “让小崔过来接我一下,我没有车。”

  “行,我这就派。”

  我这么多天没有去公司了,有好多事情都需要我去处理。

  但更重要的是,我还要安排一些事情……

[ 本帖最后由 美堂蛮 于 2010-4-19 16:2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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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

  其实巩不在公司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

  从晨昨晚和我谈话时就已看出,她们已经知道我回来了,而且还和于单独谈
了很长时间。

  这个向她们报告消息的人我不知道是谁,但后来我下了一番力气还是被我调
查出来。其实她这样做也是逼不得已,谁有一份工作都不容易。

  后话暂且不提。

  虽然巩不在公司,但我还是要实施自已的计划。

  有好多朋友提到的让我首先要注意财务上的问题,防止被巩挪用了资金。其
实,完全没有必要。

  我的主管会计,佟姐,是我妈妈的一个远房亲戚。按理说我应该叫她姨,今
年四十来岁,但在工作中辈份完全乱套,全公司的人都叫她佟姐。

  她这个人做工作非常认真仔细,尤其是在帐目上,兢兢业业,而且为人正直。
她以前在一家大型国有企业做会计,就是因为帐目上一些不清楚的问题,她总是
过于较真,这肯定是要得罪人的。

  她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不会装湖涂,她做事的态度非常认真,对于帐目上
所走的每一笔款向她都会亲自过问,然后向我汇报。公司里大多数人都觉得她是
一个铁面包公,所以对她都是敬而远之。

  我的出纳,就更不用担心,她是我的亲表妹,从小就和我一起长大,亲密无
间。

  两人都是我觉得的心腹之人,巩再有能力,也不可能侵蚀她们二人。

  有这样两个人为我掌管财务,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很放心。就连晨从公司支
取资金,事后也要向我汇报。

  我到了公司以后,还是简单的询问了一下佟姐公司财务上的一些事情,简单
的叮嘱了她严格管理财务,五千元以上的支出全部要经我亲手签字。同时我也告
诫她,财务上出现问题,由你负责。

  佟姐自然不会懈怠,她并没有过问我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从那天开始,
她的工作更加细致了。

  我来到办公室,这里在我每次回来之前都打扫的一尘不染,他们都了解我的
生活习惯。我觉得只有在一个干净舒适的环境里,才能全情的投入工作。

  我在房间里站了一会儿,对门外的小杨说:“去,把魏给我叫来。”

  魏是我父亲推荐给我的一个小伙儿,今年二十七岁,性格比较内向,平时寡
言少语,属于纯粹的少说多做型。他学厉不高,大专。但极其精通电脑各类技术,
主要负责公司网络及电脑技术方面的一些工作。

  他曾经和我交涉过,想离开公司自已去发展,但最终还是被我留下了,当然
条件是不扉的待遇。

  过了一会,魏就来了。

  “贺总,您找我?”

  “嗯。”

  “您有什么事?”

  “听着,更改公司局域网密码,加密重要客户文件。随时注意网络安全。”

  “好的!还有其它事情吗?”

  “如果出现问题,我要你负全部责任。”

  “请您放心!”

  魏可能注意到我脸上严肃的表情有些异常,所以非常认真的向我保证。

  另外,我还交待项目部几名负责人,密切关注客户动态,如果有异常,立刻
要向我汇报。

  我现在这样做的目的是解除后顾之忧。我不想在解决家庭问题时,公司在出
现任何差错。如果公司在出现意外,那我整个人可能就真的要被击垮了。

  交待完所有的工作以后,我关上房门,座到办公桌前。

  在桌子的右角的显目位置,摆放着一张我们一家三口的照片,那是前几年冬
天我们去海南旅游时拍的。

  照片中的我左手搂着晨,右手还抱着楚楚,我们对着镜头脸上的都洋溢出幸
福无比的表情,那是一个令多少人都羡慕的三口之家呀,可如今……

  不知道以后的生活又将会是什么样呢?想到这里我的情绪又开始烦燥,拿起
电话,拨通了大焦的手机。

  “喂,贺总!”大焦很快就接通了电话。

  “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我有些烦燥的问。

  “我们刚赶到他宿舍,可是他不在,现在我正想办法去别处找。”

  “怎么搞的?还没找到?抓紧点时间!”

  “是!”

  “记住不要走露任何消息,赶快给我办好这件事。”

  “是,您别急,我一定抓紧时间去办。”

  我挂断了电话,座在办公桌前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

  头脑里时而浮现以往那些快乐的日子,时而又是巩和晨在一起时那令人恶心
的场景,心情很复杂。

  我不想让任何人打扰,就这样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座到了下午五点钟。天快要
黑了,该去接楚楚了,我想今天亲自去接她。

  想到这里,我拨通了晨电话。

  “你在哪里?”

  “我在公司。”

  “今天我去接楚楚,你就不用去了。”

  “不用你去了,我已经告诉我爸爸,让他去接了,今晚就让楚楚住在他那里。”

  “为什么?”

  “不为什么,是她自已想去的。”

  “……好吧,那就先这样吧!你去哪儿?”

  “我想和你商量一下,能给我几天的时间让我安静一下吗?”

  “安静?你有什么好安静的?你还想要干什么吗?”

  “我现在不想和你吵,我真的觉得脑子好乱,能让我先冷静一下吗?”

  “……你要去哪里冷静?”

  “我不知道,但我这两天不想回家。”

  “不回家,去哪?去找他吗?”

  “……那我就回家去吧,但求你先不要和我说这件事情可以吗?让我冷静两
天”

  “……”我不耐烦的挂断了电话。

  我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她是想要逃避吗?没有必要,她自已知道逃
避根本不是办法,也是不可能的。

               (三十一)

  我没有在公司逗留到很晚,回到家时,晨果然在。

  她正座在客厅的沙发上望着地面发呆,看到我进来,也没有太大的反应,依
然是座在那里没有动。

  我扫了她一眼,那种眼神好像是在看什么肮脏的东西,我不知道是这个眼神
是下意识的还是刻意的。她也抬头看了看我,就好像是看一个不太熟悉的人。

  我没有和她说话,换好鞋就奔卧室走去。

  结婚以来家里从没有出现过这种气氛,先不去想这件事情的处理结果,单单
是这种压抑的感觉,就足以让我窒息。

  如果没有发生这种事情,此刻应该是我们之间最甜蜜最幸福的时刻。楚楚不
在,难得我们有单独相处的时间,我一定会带着她去尽情的享受一番。

  先徒步去共进一顿丰盛的烛光晚宴,然后去新东安共赏一部热门的大片,接
下来手挽手沿着街头欣赏着北京的夜景,回到我们这温馨的二人空间。

  一次舒舒服服的温水沐浴可以洗去我多日奔波的疲倦,接着我们二人躺在卧
室的那张柔软舒适的床上,从甜言蜜语到激情澎湃,直到最后昏天暗地,我们才
相拥着在那种幸福的疲惫中进入梦乡。

  本来这是多么美好的生活呀,可突然就这样离我远去了。

  难道这种生活对于她还不够吗,也许是太少了,可这真就是我的过错吗?

  点燃一支“玉溪”,头脑中无法不去想这件事情。我为何会如此痛苦,难道
从今以后都要生活在这种痛苦之中吗,不让自已受这种折磨的方法可能只有一个,
就是她不再属于我,我此时觉得是否应该让自已不再去爱她了……

  家中这种压抑的气氛实在让我透不过气来,我想还是出去走走。

  晨还座在那里,我从她身边走过,还是没有看她。

  我知道她在看着我,甚至她的眼神我都能猜测出来,那是一种想要和我说什
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的复杂的东西。

  我将西装脱下,换上一件风衣,正准备开门时,晨终于先开口说话了。

  “你要去哪儿?!”

  “……没事儿,出去走走。”我没有回头,背冲着她说。

  “我想和你说点事”

  “你不是说这几天不谈这个吗?你不是要先冷静几天吗?”

  “不是说这个,我是想,还是让我出去待几天吧。我觉得这种气氛很压抑,
你不觉得吗?可能我不在,能让我们互相都放松一些。”

  她说的也对,这种气氛真的让我觉得特别累。

  “你不用走,还是在家里吧,我走不就行了吗!”

  “你先不要这个态度,好吗,我没有赶你走的意思。”

  “……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你的事情还有必要和我商量吗?”

  “你……”

  我说完,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我也知道晨不会去找巩,如果她想保护他,现在她就不会那样去做。

  在大街上漫无目地的走着,身边不时的走过一对情侣。自认为见多识广的我,
本来觉得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可是如今面对着这种心灵的痛苦,也找到治愈它
的方法。可叹我堂堂七尺男儿,竟被这种事情折磨的如此狼狈。不禁的责问自已,
你还是个男人吗?

  此时,我真希望从来都没有爱过晨,我们的婚姻就像是巩一样,没有任何的
感情基础,那样我可能就不会被这种心灵上的痛苦折磨了,以最痛快的方式处罚
当事人,然后继续潇洒的生活,这样对我来说也要比现在好的多。

  不知不觉我走到一条比较宽阔的街道。这条路上没有机动车通行,路两旁聚
集着一些小商贩,来来往往的人群不时的停下脚步来看一看他们卖的小商品。

  这时,突然前面一个推着小三轮车的商贩叫住了我。我抬头一看,是一个少
数民族的男人,长着落络的胡子,大眼睛,深陷的眼窝,高鼻梁。他不断的向我
指他车子上摆放着的东西。

  我看了看,好像是一种点心,上面有核桃,葡萄干,做的很漂亮。

  看到这个,我才想起来,我已经有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

  自从大学毕来以来,我是很少再从街边买食物了,一是没有时间,二是觉得
不卫生。但这个人非常热情的用我基本听不懂的汉语向我介绍着他这个好东西。
哎,反正也没吃东西,而且这个看起来确实很好吃的样子,就买一点将就一下吧。

  可没想到他给我称了一块,竟然有七斤多,说一百多块钱。

  “我吃不了这么多,少来一点吧。”

  没想到这句话一出口,眼前这个人立刻就变了脸,嘴里不知乱喊着什么,说
什么切下就不能不买了,手里的刀竟然也指向了我。

  我也没有注意到,他的旁边还有几个和他来自同一地方的人,也在卖着同样
的东西,此时也一同向我围拢过来。一副要打架的样子。

  当时我的心情本来就很烦燥,火一下就被点着了,心里想“连你们也想欺负
我,我他妈的还谁都要怕了是不是!”

  我告诉他没带这么多钱,等着让人给我送过来。他们几个人就围着我,不让
我出去。

  我给小薛打了电话,只告诉他我这买东西没带够钱。他一听就明白了,没过
多会儿,他们就来了。

  可是我没想到这帮人,连警察都不怕。最后小薛他们几个人还是好言几句,
才劝走这帮人。东西当然我也没有买。

  “哥,你怎么跑这来了,你买这个干什么呀?”

  “唉,一言难尽。你们怎么了,他们在这敲诈,你们不管了”

  “嗨,得了。这伙人都在这无赖惯了,拷他们还不够捣乱的呢。别问他的东
西就行了。你没看见根本没人看他们的东西。”

  我不禁叹了口气,看来社会有时侯阴暗之所以嚣张,其实就是被人纵容出来
的。

  小薛打发他的几个小兄弟先回去了,然后带我走进附近的一家餐馆。

  “我也没吃饭呢,你也没吃饭,咱们今好好喝一顿。”小薛座下说。

  “喝,还是别喝了,不怕把衣服丢了?”

  “没事,我下班了。”

  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大焦打来的。

  “喂!”

  “贺总,巩已经找到了。”

               (三十二)

  听到这个消息我并没有很强烈的反应,在之前我就已经想过,如果真的找到
巩,我究竟该怎样去处理呢?

  其实,我现在很想明白的一点就是他究竟是为什么要这样,人的道德良知竟
究是如何泯灭的。

  对于我个人来说,他的所作所为是绝对不可饶恕的。但我又很惊叹他的胆量,
如果换作是我,我至少是“不敢”去那样做的。

  “嗯,是吗。那好,你就先按照我说的去做吧。”我在电话里对大焦说。

  “那您什么时侯回来?”

  “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没回来之前,你们几个就先这样办吧。我这还有一
个客人,先这样吧。”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

  “你总是有那么多业务要忙,成功人士和我们就是不一样呀。”小薛看着我
说。

  “你不是每天也很忙吗?”

  “我这忙?忙的一点效率都没有,忙不忙都挣这么多。”

  和小薛又简单的含暄几句之后,他的表情严肃起来。

  “哥,那件事情怎么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他肯定是会问这件事情。我并不想让他参与到这件事情之中来,这再
怎么说也是我的家事,而且我现在头脑很乱,也不想谈这件事。

  “兄弟,今天咱俩不谈这事好吗?”

  他看出我对这件事情谈色更变,点了点头。

  “别的我不说了,用得着我的地方你说一声,兄弟我就算豁出这身皮不穿了,
也会全力帮你的忙。”

  “行,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来,喝酒。”

  那天晚上,我们并没有喝好多酒。因为我怕喝醉了,会失口和他说这些事情。
凭他的性格,恐怕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我不想因为这件事情给他找麻烦。

  晚上九点多一点,我们就吃完了。

  小薛看我心事重重的样子,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临分别的时侯,对我说“哥,
男人有时侯要狠一点。”

  我冲他点点头,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座在车上,我反复的回味着小薛刚才说的那句话。狠,究竟是指什么呢?可
能就是抛开一切后顾之忧,用最极限的办法去解决事情。

  无论晨在不在家,今晚我都不想回去了。

  去哪里呢?我想到了一个让我觉得最安全,最温馨的地方,那里有我真正最
亲的人。来到那个门前,轻轻的按响了门铃。那个最熟悉的声音很快就从话筒中
传来。

  “谁呀?”

  “妈,是我。”

  “哎哟,回来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呀,快进来吧。”

  房门打开了,爸爸妈妈都站在门口迎接我。

  这是我回来的第四天了,算上今天,我已经有快半个月没有看到他们了。

  前天晚上,妈妈给我打过一个电话,我告诉她我还在深圳。我不想把我当时
那种情绪带给她们,我最怕他们为我耽心。

  “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呀?”老妈看到我第一句话永远都是抱怨。

  “我也不是什么贵客,我回家还要打招呼呀。爸!”

  老爸冲我点点头。他对我永远都是那样的严肃,这我从小就已经习惯了,但
我心里明白,他对我的爱是和妈妈一样的。

  “怎么就你一个人呀?晨呢?孙女呢?”妈妈问。

  我提前就已经想好了应对妈妈这个疑问的方法,但真正要说出口时,还是觉
得很不自然。

  “她们……去楚楚姥爷那里了,今天他家来一个远房亲戚。”

  “那你怎么不过去陪呀。”

  “我这不是好多天没看到您了,想过来吗。再说,那个亲戚我也不认识,不
去正好,省得麻烦。”

  “你看看你,来这什么时侯不行,那有你这样的呀,让人家亲戚怎么看你。”

  “没事儿,她姥爷也说让我不要去了。”

  “晨也有一周没过来吃饭了,就送楚楚来两次,她自已待一会儿就走了。”

  “嗯,她也忙。今天我过来好好陪陪您,今晚我不回去了,就住这了。”

  我和爸爸妈妈一个晚上都在这种气氛中渡过。工作,家庭,身体,没有离开
这些话题。最后,爸爸因为明天还要上班,所以先去休息了。客厅里就剩下了我
和妈妈。

  妈妈在去年就已经退休了,现在在家也是闲不住的,每天去社区里教一些老
年人学学英语,义务帮助社区居委会写些文件。

  “妈,最近腿疼不疼了,我给您捶捶吧。”说完,我就蹲在她面前。

  “最近挺好的,那天晨来了,就待上那一会儿也没忘了给我捶捶。这孩子也
不听话,这么冷的天还老穿裙子,不怕将来年龄大了,腿落下毛病。现在你们这
年轻人,说什么都不听……”

  和好多婆媳不同,妈妈从来没有说过晨一点不好,永远都是晨比我强。她一
直都把晨当成亲生女儿看待,晨也从没有向我抱怨过妈妈有什么不好,自我们结
婚以来,她们从来没有闹过矛盾,这一点,是让我非常满意的。

  父母对晨的感情这么好,也让我的心理很难受,我怕爸爸妈妈受到伤害。

  听完妈妈的话,我低着头,什么也没有说。

  “最近是不是事业上有什么不顺心呀?我看你情绪有点低落。”

  “啊,……没有哇,挺好的。”

  这时,妈妈将手放到了我的头上,从小到大每当我遇到挫折时,她总会用这
个动作来安抚我,鼓励我。

  “你长大了,遇到困难要学会自已保护自已。但是受了委屈不要总憋在心里,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要忘记你还有家,爸爸妈妈永远都会保护你的。”

  我抬起头,看了看妈妈。她虽然已经退休了,但那种干练的气质丝毫没有从
她身上退却。望着那充满慈爱的眼神,我觉得鼻子有些发酸,赶快又将头低下。

  “妈……我真的没事,真的挺好的。”

  “嗯,那就好。”

  那天晚上,是我这么多天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次,这里永远都是那么温暖。

  第二天,我很早就醒来了。

  从爸爸妈妈那出来,我没有奔公司,困为车子还在家里。家里没有人,看来
昨晚晨也没有回来。

  我开车出门,在路上拨通了大焦的电话。

  “喂,贺总。”

  “嗯,昨晚怎么样?”

  “一切都按照您的交待办的。”

  “嗯,在那等着吧,我现在马上就去过。”

[ 本帖最后由 美堂蛮 于 2010-4-19 16:2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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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三)

  我的车子飞速的行驶在北京的六环路上。六环路上的限速是120公里,而
此时我的车速已经远远的超出了这个上限。这里恐怕是北京唯一的一条能够保持
稳定畅通的主要交通干道了。

  我要赶奔一个远效区。那里有我投资兴建的一个仓库式基地,主要储存一些
建筑上所使用的设备。尤于地处偏僻,所以我是很少去的,但今天我要去那里处
理一件事情……

  大焦正站在门口抽烟,看到我的车来了,马上迎了上来。

  我先向他询问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然后就让他们都撤出来,我自已一个人走
进在这里负责看管设备的人员的宿舍。

  在推开房门之前,我的头脑里想了很多。如果称这是一场战斗的话,那现在
敌人就在我的控制之下。可我到底应该怎么去处理他呢,直到此时我也没有拿定
主意。

  我甚至有些不愿去面对那张让我恶心的嘴脸。

  据大焦说,他们没有废太大力气就找到了巩。

  他好像并没有逃跑的打算,而是跑到河北去崔缴一些公司的欠款。

  他们是从公司另外一个人口中打听到的,巩一共带了三个人同去。他的手机
一直关机,所以大焦他们亲自赶到河北把他找回来,然后就直接带到这里。

  如果他不反抗,软禁就可以了,如果他不同意待在这里,那就只好使用一些
手段,这些都是我交待的。但大焦并没有完全听从我的安排,带到这里不容分说
就直接把他锁在那间宿舍里。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我打开房门。

  巩就座在最靠近门的墙边,他见到我进来并没有显得有什么惊讶,只是抬头
看着我。

  面对着他,我的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站在他面前又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番。他比当初刚来时要稍微胖一点,肤色
也白了一些,还是留着很短的寸头。如果只看外表和当初没有什么区别,但气质
已经截然不同。

  不光是穿戴整齐了,如果仔细看,和那时最不一样的就是那一双眼睛。当初
那无助和陌生的眼神已经完全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自信,还有精明。

  他在抬头看我的时侯,我感觉好像有两道光射进了我的眼睛里。如果在生意
场上遇到他,那我一定会提醒自已对此人要多加谨慎,他一定不是一个平常的角
色。真不明白以前怎么没有注意到。

  我们先对视了有五秒钟的时间。这种对视好像就是一场较量,看究竟是谁的
气势能够压倒谁,最后还是他先把视线移开了。我想我当时的眼神,可能比他还
要凌厉。

  我们双方谁都没有说话,就在这种寂静的环境里足足压抑了有五分钟。

  还是我先开口了。几年以来的上下级关系不存在了,我对他的说话方式语气
也是陌生的,我不清楚我们之间此时能称为一种什么关系。

  “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带到这里来吗?”

  他再次抬起头来,看了看我,“知道。”

  “你到是很痛快”

  “我抵赖也没有任何意义。”

  “你知道,那你告诉我是什么原因?”

  “……”

  “说呀,你不是知道吗?”

  “贺总,既然你我都知道,那再让我说出来还有什么必要呢?”

  “你说出来,我看你是不是真知道!”

  “……就是因为我和李总……”

  他话还没说完,我就抬起脚,狠狠的正踢到他的面门上。

  他惨叫了一声,用手捂住了脸。

  “你他妈的还真知道呀!”我说。

  巩把捂住脸的双手放下来,他的下半边脸已经被血殷红了。

  “巩,我真没看出来,你他妈的是不是吃胆长大的!嗯?你有多大胆子?!”
我是咬着牙恶狠狠的说。

  没有想到,他竟然抬头对我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这一笑更彻底的激怒了我,我觉得这就像是向我挑畔一样。

  如果说面对着晨时我显得有些软弱,第一,因为她毕竟是个女人,第二,我
心里对她还是有一种感觉。不知道这还叫不叫做爱,但这种感觉在当时还是战胜
了我的冲动。我承认,我对她的确没有什么办法。

  但是,从那晚以后,我也决定我要去努力消灭这种感觉,想从心里删除掉对
她这些年的感情。

  如果对她没有了爱,那我今后可能会更容易的治愈心灵上的创伤。如果你失
去了你爱的人,那么疗伤最好的方法可能就是努力让你自已也不爱她了,越快的
做到,受到折磨的时间就越短。

  但是这对于人来说,真的是太难太难了,为什么只有靠时间的消磨才是唯一
治疗的方法呢……

  但是我此时面对着巩,可就不会是那样了。

  凭良心说,这么多年我觉得没有任何对不起他的。他的所作所为,已经让我
痛恨到了极点。

  我在上中学的时侯,也因为打架被请过家长,被学校通报批评,父母登门向
被打孩子的家长陪礼道歉。

  我曾经也认为暴力是解决问题的最好的方法,虽然父母都是有修养的人,平
时也经常会教育我。但人都有年轻气盛的那个阶段。

  随着这些年阅历的增长,我才慢慢觉得,使用暴力是最原始、最无知的手段。
凭着头脑,让你觉得痛恨的人遭到比身休的摧残更严重的打击,那才算是真正的
强者。

  可是此时面对眼前的巩,我似乎也忘记了自已的观念。

  任何人的忍耐也都是有限度的,再软弱再老实的人,你也切记不要把他逼急。
人性最原始的一面似乎这时在我身上爆发了,我觉得那样做能让我先释放一下这
么多天憋在心中的苦闷。

  我向前走了几步,尽量掩示内心的愤怒,我微笑着伸左手抓住了他的衣领。

  “你在笑什么?嗯?”

  他缓缓的摇了摇头,依然是什么也没说。

  我突然抡起空闲着的右手,照着他的面部打了一拳。他叫了一声,再次用手
捂住了脸。我拽下了他的手,他的左眼被打紫了。

  “说呀,我问你笑什么?”

  “……”

  我顺手抄起放在旁边床上的一根橡胶警棍,对着他的身上狠狠的抽去。

  但是,他依然是痛苦的叫两声之后,就继续保持沉默。

  不明白他的摇头是“不说”,还是其它心理。

  但他此时的态度,对于我来说就好像是火上浇油。

  我冲他点了点,“行,不说是吧?!那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藤条炖
肉,偿偿熟了是什么滋味!”

  我的声音不大,语气中充满了阴森的味道。

  我不是黑社会,更不是亡命徙,但此时是他逼我要这样做,而且说实话,让
他的皮肉先吃上一定的苦头,是我来之前就想好了的。

  如果说他一点都不怕,那不现实,我感觉他的身体也微微的颤抖起来。

  我打开房门,冲外面喊了一声“大焦!”

               (三十四)

  不知道让一个人受皮肉之苦竟究对摧垮他的意志能够起多大的作用。

  但是让一个人说出你想知道的事情,好像人类自古至今在绝大多数时侯还都
是采用这种方法。不否认有一些意志极其坚强的人,不会被这种方法整倒。

  例如我们历史上那么多的抗日英雄,面对敌人的严刑拷打,甚至残忍变态的
手段,仍然面无惧色。

  我觉得他们是超人,在精神,意志,人品等方面都是常人所无法启及的,所
以他们的作风能流传千古,永远的让我们崇拜,敬仰。

  我曾经也多次将自已设身于他们的处境。实话实说,如果换成是我,真的无
法忍受那种折磨。可能大多数的普通人也是同样的。

  有一次,去公安局找小薛,他们几个人当时正在审训一个犯罪嫌疑人,那个
人被打的鼻青脸肿。

  我问小薛,“不是现在禁止刑讯逼供吗?”

  小薛不屑的说,“不打他?不打他他丫说吗?就像这种东西,你甭根他玩什
么攻心,没用!谁有那精力跟他这耗,一打狗X的,他就什么都知道了。”

  不知道巩是不是一个普通人。

  我交待了大焦几句,就转身走出来。

  巩现在的态度,真已经让我极度气愤。在我面前好像装出了一副大义凛然,
视死如归的气势,既然此时你还好意思将自已当成一个“英雄”,那我就可以成
全你,让你感受一下做英雄的代价。

  我站在院中,点燃了一支香烟,环顾了一下四周,大门紧锁,院落里现有只
有我一个人。

  门口两边个铁笼里的两只藏獒犬安静的凝视着我。它们是我托朋友花了很高
的价钱买来的。刚来的时侯还很小,现在已经长得威风凛凛了,专门负责看家护
院。虽然有半年的时间未见了,但它们对我没有丝毫的陌生感。

  后来,在这里工作的吴师傅告诉我,巩第一次见到它们时,吓了他一跳。随
口就骂了一句。没想到从那次以后,它们每次见到巩来时,都狂吠不止,狠不得
扑上去将他大卸八块。

  难道它们真的能够识别出对主人不利的人吗?如果真是那样,那么将“忠诚”
二字安在它们身上是最恰当不过的……

  屋子里传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但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声音并没有我
想像的那样悦耳动听。

  让他受皮肉之苦是我之前就计划的,做为一个男人来说,我不可能让他逃过
这一劫。但我必竟不是一个暴力狂,让他受这种皮肉之苦也并不是我的最终目的。

  听的有些闹心了,走出大院。

  一股带着暖流的风向我袭来,春天真的来了,我的心也随着这股风安静了许
多。

  对这个人,究竟该如何处置呢?报复?对于他我还能如何去报复?他可能本
来就一无所有。我很想了解他真实的想法,想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去做……

  也许还能从这里寻找到原谅晨的理由。

  我不知道此时为什么还会对晨有一些留恋,虽然不断的提醒自已要删除对她
的爱,但这种讨厌的留恋还是不停的骚扰着我。

  走到房门口,里面的打骂声还在继续,巩似乎都已经被打的精疲力尽了,喊
叫声都变得沙哑。

  我推开房门,他们三人见到我,并没有停住,反而打的更卖力了。我开口让
他们住手,他们才停下来。

  这次痛打持续了有半个小时,刚开始还是三人一齐动手,后来变成了轮番休
息,但“工作”不停止。

  投身商海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坚持和为贵的原则,从来没有主张对谁动过暴
力。但是和大焦一起的两个小兄弟,以前经常会给我惹出点麻烦来。

  有一次出去讨债,他们将对方的经理鼻梁骨打折了,害得我不光几万块钱的
债务没要回来,还倒贴进去好多医药费。我那次真被气急了,想开除他们。但大
焦苦苦的哀求,两个孩子也深刻的承认了错误,我才原谅了他们。

  其实这两个小伙的本质都不坏。两人都是吉林人,心直口快,性格豪爽,为
人仗义。对工作也是认真负责,只不过是太容易冲动。

  但自从那件事情以后,就收敛多了。现在我主要让他们负责去各工程现场监
督安全。

  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根断了的竹棍,气喘嘘嘘的看着我。

  我示意他们先出去,三人走出房间,将门关好。

  我站在巩面前。看起来这一通舒筋活穴的确让他吃了不少苦头,浑身的衣服
都是他们三人留下的脚印,三根竹棍也一定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少记号。

  我现在好像都已经忘记了他曾经是我最信赖的下属。

  以前,他曾经因为公司的事被别人打伤过,那次被打的没有现在这么严重,
但我看到还是非常的心痛。他一个劲的跟我说,没事,一点事儿都没有,您别担
心。我那天是亲自送他去医院检查了一下,所幸无大碍。我放他一周的假,让他
好好休养一下,给了他一万块钱。

  我当时的行为也让他很感动。说实话,我那样做并不是收买人心,的确是因
为看到自已的兄弟受了这种苦,心里难过。

  谁曾想到,时过境迁,我们此时变成了宿敌,而且是永远无法和解的宿敌。
过去对他的情义都已无影无踪。

  我冷眼的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他,他睁开眼也看着我,这次的对视只有一秒钟,
他就将目光转开了。这种痛苦真的不好受,让他的心理可能也产生了畏惧。

  过了一会儿,他慢慢的起身座起来。

  “怎么样?巩,这滋味挺舒服吧?”

  “……”

  他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呆呆的看着地面。

  看到他这副模样,我心情也变得平和了,觉得可以和他谈谈了。

  我掏出一支烟,迟疑了一下,又多掏出一支,递给了他。他抬头看了我一眼,
也没有说话,伸手就接了过去。我打着火先给他把烟点着,然后自已也点上。

  “咱们谈谈吧。”

  巩狠狠的吸了一下烟,平静的说“您想和我谈什么呢。”他的心情看来也平
和下来了。

  “巩,我想从小你的老师包括你的父母都教育过你,做人要有良心,评心而
论,我这么多年对你怎么样”

  “……不错。”巩轻轻的说出这两个字。

  “好,你既然能承认不错就好。说实在的,你的做法让我觉得不可思议,我
不想让你说别的,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

  “……不为什么。像李总那样的女人有几个男人不会喜欢?”

  “这就是你的理由吗?那你知道你自已是什么角色吗?你知道自已是应该做
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吗?”

  “……”

  “我不相信这是你的理由,我希望你能将心理真实的想法告诉我。我曾经是
在你最困难的时侯,救了你,才让你有了今天。本来你也可以过上很好的生活,
可是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自毁前程,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究竟是做错了什么,招
之你如此之恨!”我觉得我的情绪又有点激动。

  气氛又陷入了沉默的僵局,看起来他也在做着思想斗争。这种局面也不知维
持了多久。

  最后,巩叹了一口气,他抬起头,眼神里放出一种光。

  那是一种仇恨的光。这么多年从没看到过他用这种眼神看我,说实话,我都
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反正已经到了现在,看在你当初救我的份上,我就告诉你。”

  “嗯,你说吧。”

  “能再给我一支烟吗?”

  我将剩余的半包烟连同打火机一起都扔给了他。

  他吸了一口烟,开始了向我告白内心世界。

  那天我们的谈话,就像是一个警察在审训犯罪嫌疑人,还像是一个心理医生
在询问一个病人。

  人这个东西,都是有思想的,绝大多数人的思想可能都是正常的,他们的行
为也同样是正常的。

  但是生活中有些人也会做出让我们不可思议的事情,在旁人看来,不可理解。
人的心理可能都存在着或多或少的缺陷,包括我本人在内。

  如果你做的事情没有冲破道德或法律的底线,那可能会有人说那叫“个性”。
其实有些人做出违法道德法律的事情,可能是形势所迫,被逼无奈。

  还有些极个别的人,平时可以很好的将自已伪装成正常人,但是当他做出一
些事情来,会让人感到万分的惊诧。其实这没什么奇怪,这完全因为他的思想和
常人不一样了,这种人并不是天生的这样,而是他成长,生存的环境改变了他的
本性。

  我们称这是什么呢?心理有严重的缺陷?或者叫变态?

  “你是一个在幸福的环境中长大的人,一切都是那样的顺利。而我的成长环
境你根本不了解的。”

  “嗯,你说说我哪里不了解。”

  “我说一个最简单的例子,你知道挨饿是什么感觉吗?我说的挨饿不是简单
的一两顿饭没有吃,而是接连几天没有东西吃。而且是经常会这样。

  你知道到了冬天还只穿一件单衣是什么滋味吗?

  明知道自已很聪明,将来可以出人头地,可就是因为钱而无法继续读书,只
好被迫回家种地,破灭了自已的理想,那是一种什么心情吗?“

  巩说的这些我确实没有经历过,但我可以理解,也很同情。对于这种贫困地
区的捐献,我是每年都要做的。这里面并没有晨的原因,的确是我自已意识到的。
我认为一个经济条件好,而且有良知的人,都会这样做。

  巩继续说着。

  “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这没错,可是当那一部分人真的富起来以后,就已
经忘了本。根本就不会顾及还有那么多贫穷的人。

  刚上初中时,我打算全情投入到自已的学业中,因为对于我来说,好好读书
才是唯一远离这个地方能够让爹娘过上好生活的机会。但是只上了一年,我家里
就因为无力承担学费,不得不让我回家务农。

  那时我还寄希望哪个有钱人能够来捐助我,让我完成学业。但是等来等去,
这个人也没有出现。

  从那时起,我就痛恨有钱人,我认为就是他们夺走了我改变命运的机会!“

               (三十五)

  巩在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侯,眼睛里充满了憎恨。

  他的这些理由,让我根本无法理解。

  “这就是你的理由?你就因此从那时起就决心要报复有钱人,是吗?”我冷
冷的问道。

  “是的。我痛恨这些人。为富不仁,就是这些人悔了我本来可能会很好的前
程。”巩回答。

  “你知道你这是什么道理吗?”我问。

  “什么”

  “混蛋!”我有意的将这两个字压的很重。

  巩笑了笑,“我知道和你说你也不会理解的,你这种人不可能会理解。”

  “是,我不理解,不光是我。天下恐怕没有几个人能理解你。

  你因为经济的原因而辍学这的确让人很同情,但你竟然将这归罪于没有人去
帮助你,而产生了憎恨。

  你没有仔细的想过吗,你的困难之所以没有人帮你,是因为什么?那并不是
大家故意的,而是根本不知道有你这样一个人。如果真的有人知道了你的真实遭
遇,我想无论贫富,他都会伸出援助之手。

  你这叫强词夺理,将罪责毫无道理的加在别人身上,而以这个为借口进行报
复。“

  “你不用和我讲这些,我说了你是不会理解我的。”巩深深的吸了一口烟,
然后将烟头狠狠的掐灭。

  他说这句话,的确是有道理。

  在我们的生活中,你可能也会遇到一个和你认识看法不同的人,你会觉得他
的想法不可思义,他会认为你不理解他。这时就不必再去争论。谁也无法去征服
谁,有些人甚至在事实的面前失败了,也依然会固执的坚持自已是正确的。

  我是不可能让他改变这个思想的。

  “你来北京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吗?”

  “是的。来这里以后,我的这种想法更加强烈了,看着你们那些有钱人花天
酒地的生活,开着轿车,住着楼房,从来都没有拿正常的目光看过我们,每一个
人看我都是一副不屑的眼神,他们只知道自已富裕了,而从没有想过我的生活。
所以,来北京以后,更加深了我这种想法。我恨这些人!”巩说。

  “那,你当初是不是故意的撞我车,接近我就是有目的?”

  “不,撞你的车真的不是我故意的。但你当时的行为,让我非常的厌恶”

  “我没有为难你,反而让你厌恶吗?”

  “是的,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以为自已宽宏大量。我认为你们这种人没有
一个好东西!”巩冷淡的说。

  “所以那次我也成为了你要报复的目标吗?”

  “还有一个原因,我想先在你这里立住足,才能有机会,你果然收留了我。”

  我虽然不能理解他的想法,但清楚了他的目的。

  “你从一开始就计划好要利用晨做为你的报复工具吗?”

  “不,我根本就没有想在她身上打什么主意。因为这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
我从没有往那里想过。

  我开始想的报复方法其实很简单,只是想让你损失很多的钱。但没想到,你
对这方面管理非常严密,而且我工作的范围也有限,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机会。

  你的优势,就是比我多念了那几年书,学会了那些先进的方法,如果我也能
学到,那我不一定在这方面输给你。

  直到后来,你让我当上了你的司机,我当时也小有一种成就感,认为是自已
的工作能力得到了认可,曾经也动过放弃报复的念头。“

  “那又是什么让你没有放弃?”

  “我从那时起,才真正意义的亲身体会到有钱人的生活。说实话,你对我不
错,但越是更多的看到了你的生活,我的心理就越不平衡。”

  “从那时起,你也可以接触到了晨,所以就有了计划是吧。”

  “你们这种城市里的女人的确对我很有诱惑,但也只能是看看而已,凭我自
身的条件,我从没有想到过能够得到什么,她们也只是有钱人才能享受的。”

  “你既然知道,那怎么还会对她动了主意呢?”

  “……”巩再度陷入了沉默,再次点燃一支烟,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他在吸完这支烟后,抬头看了看我,脸上是一种说不清的表情,我的眼神也
一直盯住他。

  最后,他轻轻的咬了一下上嘴唇,然后说:“反正事情都已经到了今天,我
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告诉你的”

  “嗯,那你就说吧。”

  巩告诉了我他是如何动了这个念头。

  其实那只是一次很偶然的事情,是他在做了我的司机以后没过多久发生的,
但就是那一次,让他想到了原来报复还可以有更好的方法。

  “那是去年6月的时侯,那天我送你的女儿去餐饮公司找她妈妈。

  刚把她送到二楼,李总正好走下来。我以为把楚楚交给她就应该没事了,可
楚楚一见到李总就让她带着去肯德基,李总说让我带着去,可楚楚说什么也不干,
非要让她也一起去。她说现在有点事,待会忙完就带她去。她让我先回去,说完
就转身往楼上走了,我刚要走,突然发生了一件事。“

  巩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抬头看了我一眼。

  “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明白这时能发生什么意外的事情,让他打起了晨的
主意。

  “楚楚在李总后面,竟然伸手就抓住了她的裙子。

  她那天穿的是一身深色的连衣裙,正沿着楼梯往上走,楚楚这样一抓她可能
也没有想到,裙子被掀起来好多。

  我当时是站在是她们下面好几层,她的腿几乎在那一瞬间全部暴露出来了,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这一慕正巧被我看到。

  楚楚抓住她吵着要立刻就去,李总转过身,训斥了她几句。她才不闹了。“

  巩说到这,就停住了。

  “就是因为这件事,让你对她动起了心思?”我瞪着巩说。

  他沉默了一会儿,低着着说:“是的,说实话,那天晚上我就睡不着了,满
脑子都是白天看到的那一幕。

  我以前没有和她有过太多的接触,对她也并没有什么想法。可自从当了你的
司机以后,我看到她的机会就多了,觉得她确实很漂亮,但也就是仅此而已。

  可是自从那天看到她的腿以后,我的感觉就变了,总想能够有机会再看到一
次。“

  巩说的理由,让我觉得很变态。

  我知道,晨的腿确实很漂亮。但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仅仅就是这一瞬间的
意外,而且根本没有什么太过份的东西,就会让他产生这种想法。我很难理解。

  “那也就是说,从那次以后,你就有了计划了吗?”

  “是的,我从想再看到一次,慢慢的这种感觉就变成了嫉妒。凭什么只有你
才能看到。我决心要争取到这个机会,这样不光能够让我享受到,还能够报复你。
对我来说,真是一举多得。”

  “你在有了这个计划之前,有没有自已先去照照镜子?你有什么资本去这样
做?”我有些不解的问他。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他的想法很好奇。按道理来说,这真不是他这种人敢去
实际计划的。

  “开始我的确是找不到任何的方法,我也知道很难。

  首先,她是有家的,还有她所接触过的男人,随便哪一个也不是我能比的。
这对于我来说,的确是不可能的。

  但后来据我观察,她对弱势的人很有同情心。一次在车上,听到广播里报道
一个小女孩得了重病,因为家里没钱准备放弃治疗了。我发现,她的眼圈有些红,
不停的感叹可怜。听完节目就掏出电话,她说想要捐助那个小女孩,可电话一直
也没打通。

  我突然想到,也许对于她来说,这正是我的优势。以后,我会经常和她聊我
的身世,果然能够打动她。

  聊的多了以后,我能感觉到她对现在的生活并不满。她好像对农村的生活很
感兴趣,我就尽理多的去给她讲这些事情,每当听到这些,她都会很开心,……


  他说的和晨说的基本一致,我听完心里不禁一阵长叹。晨呀晨,我真不知道
是说你什么好。竟究是你不知廉耻,还是你缺少智慧呢……

  “我不明白,你如果单纯的为了报复,那不是还有更痛快的方法吗?比如,
你可以找人收拾我,甚至去绑架楚楚。”

  “哎呀,我的贺总呀。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问这种湖涂的问题呀,我虽然
没您读的书多,可也不至于傻到自已往监狱里钻吧?”

  我盯着巩看了一会儿,“被于发现你们的事情,你就不怕吗?”

  “我去找过她,给她钱,她没有收。但我觉得她也不敢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想以后找个机会把她赶走算了。就算是她对你说了,我也教了晨处理的方法,虽
然她是不太同意的,但也没有别的办法。不过我真没有想到于这么快就会把事情
告诉你。”

  “你喜欢她吗?”我这句话好像是随便的脱口而出。

  “喜欢。”巩的回答很简单。

  我听到他的回答,立刻就觉得有一股火冲了上来,对着他的头就一脚踹了过
去,他再次被踹倒在地上。

  “喜欢?喜欢就拿她和几个畜生打赌?”

  他很快又座起来,没有什么表情,声音很低的说:“你昨天把他们送进公安
局了吧?你做的好!他们活该!我那天是喝多了酒,又被他们激了几句,一时冲
动,事后我也很后悔。”

  “不必和我解释,在我不在时,你的所作所为我都很清楚。你太嚣张了,你
有想过你这么做的后果吗?你知道将要受到什么惩罚吗?”

  巩没有看我,嘴角微微的向上翘了翘,那是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笑,好像是一
种得意的笑。

  我没有再动手,只是问他,“你在笑什么?”

  “我笑你也不过如此。”

  “不过如此?你是什么意思?”

  “你还问我要受到什么惩罚,你不是都已经做了吗?”

  我笑了一下“你认为这样就够了吗?”

  “不够,你还能怎样?”巩的底气很足。

  “我现在可以要了你的命,然后去喂我的藏獒!”我恶狠狠的说。

  “然后呢?还有吗?除了这个,你还能把我怎样?啊?!哈哈哈!”巩这次
是狂妄的大笑起来。

  我竟然一时无言以对,他此时就像是一个疯子。

  “你不怕,那我就让你感受一下!”

  “可以呀,我在恭候着。不过我出于良心提醒你一句,最好不要那样做。再
过三天,如果我的朋友还不能见到我,那可能过不了多久警察就会找到这里来。
到那时,恐怕您贺总就算手眼通天,也逃脱不了人命案吧。你要觉得为我这么一
个下三滥的无赖,值得这样做,那请便。”

  巩好像摆出了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

  我真的不知该说什么了,是的,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他好像连死都不怕,
而且还是有准备的,他可能也了解我的性格,知道我不会那样做。的确,不用说
是他,换作多高级的人,也不值得让我去杀人。

  巩接着说:“其实,事情也不该都怪我。我本来是要离开北京的,是她给我
打电话找我。后来,她主动花钱给我买东西。其实,有了那种关系我才明白,她
和普通的女人也没有什么不一样,有时侯真的会被粘的很烦。漂亮有钱的女人也
不过如此,照样会主动要求我上她,虽然只有那一次,但我也满足了。哈哈”

  他无耻的话语就像是万把钢刀,刺痛着我每一根神经。我的表情似乎都已经
扭曲了,顺手抄起旁边的一把椅子就向他的头上砸去,他倒在地上,我走过去,
将脚踩在他的头上。

  “打得好。其实现在只有一件事情让我有些失望,就是晨没有告诉我她向你
坦白的事,我本以为她完全站在我这边,什么事都会第一时间告诉我,然后会保
护我。不过也没关系,我主要是想看到你这副表情,这就是我的最终目的,我达
到了。”巩依然是得意的口吻。

  我实在无法形容我当时的感觉,明明敌人被自已踩在脚下,可没有丝毫胜利
的感觉,反而倒像是自已被打败了。

  我抬起脚,转身走出门外。

  大焦从远处看到我出来了,赶紧跑了过来,“贺总。”

  “从现在开始,每隔三个小时就他一顿,注意别打死他。”我冷冷的说。

  “好的。”大焦没有任何表情,就像是军人在听从命令。

  我之所以让大焦来办这件事,就是看重这个人会把住自已的嘴,他绝不会向
任何人说不该说的话。

  我走到门口时,两只藏獒站起身,温顺的盯着我。我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它们
的头。然后向我的车子走去……

[ 本帖最后由 美堂蛮 于 2010-4-19 16:2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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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六)

  汽车在公路上奔驰着,窗外的景色就像是我这三十几年的时光,飞快的掠过。

  今天和巩的交锋,我本来是想要得到一个结果的,虽然不知道对于我来说理
想的结果是什么。

  巩的心理畸形让我觉得有些恐怖,一个人将毫无道理的报复当做自已的理想,
追求,不能不说也是一种悲哀。

  我并不想就这样放弃对他的惩罚,但我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对这么一个不
正常的人,究竟让他怎么样,才能除去我心中的怨恨……

  时间已经到了傍晚,车已经行驶到了南三环,我打算先回一下公司去看看。

  北京那看起来宽阔,平整的大道,在这个时间显得如此不堪一击,汽车很快
就进入了每小时行驶20公里左右的速度。

  临近五月底的北京,气侯还是非常舒适的。我打开车窗,夹在这无边无际的
大军中,缓慢的前行着,打开收音机。

  北京交通广播那个首席漂亮女主播的笑声传出来。几年前曾经和她有过一面
之缘,当时心里感叹,没想到电台中的主持人也会如此漂亮,“一路畅通”这个
栏目的名字此时听起来更像是一种讽刺。她那爽朗的笑声,让我听着有些嫉妒,
如果这真是发自内心的笑声,那她的生活一定是充满阳光的……

  路况终于有所好转,我所在的最内侧车道,车速已经明显提升了。

  正当我准备要加速前行的时侯,前方右侧车道的一辆银灰色的捷达突然就向
我这一侧并进来。他没有打转向灯,让我没有任何准备,我当时脑子本来就很乱,
可能反应也稍慢了些,虽然采取了措失,但还是没躲开,车头正顶在它的尾部。

  我烦燥的皱了皱头,为什么事情都是越乱的时侯越往一起凑呢。

  捷达车主这时已经下车了,是两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小伙,他们气势汹汹的
向我走过来,“下车!你他妈了个X的怎么开车呢,撞了车了你丫的还待在车里
面不动!”

  插上几句题外话。我们普通人说一句话,句子的成份最多也就是由主谓宾定
状补组成。

  而有一部分人,无论是在网上,还是现实生活中,说出每一句话如果不加入
一些亲人的称呼或者身体的某个器官,他们就觉得这不是一个完整的句子,不能
完全表达他的意思,好像是在向别人炫耀他的素质如何低下。尤其是在网上,面
对素不相识的网友,更是想要努力将他这个特点表现的淋漓尽致。

  男人没有几个不说脏话的,包括我也一样,但最好不要让这成为你说话的必
需成份,尤其是不要用来做为人身攻击的武器。

  这两个人是属于蛮不讲理型的,我觉得没必要和他们废话,直接报警。

  很快,交警就赶到了,看了一眼就说,“捷达车主,看看怎么办。是赔人家
点钱,还是给人家修车去。”

  两人看来是新手,还不太懂得交规。最后在警察的调解下,他们花300元,
我去找保险公司修理。

  我的车是去年新换的奥迪A6L,看着前部被磕掉的一块漆,心情更加的烦
燥。公司不想去了,上车直接奔家,我想安静一会儿。

  从来没有觉得家里这么冷清过,每一个角落都没有一丝生机,连鱼箱里的金
龙鱼似乎都失去了往日的灵气,缓慢的来回游动着,好像根本就没有看到我回来。

  我躺在沙发上,感觉身心疲惫,我想不光是我,任何一个人就算是有再旺盛
的精力,也经受不起这种折磨。

  我昏昏沉沉的进入了一种半睡眠的状态。好像是刚闭上眼睛,身旁的电话机
的一声提示音又把我叫醒,是有未接来电。

  我起身走到电话机旁,上面有五个未接来电,都是岳父家的。

  真奇怪,他们有事打我的或者晨的手机都可以,为什么往家里来这么多电话
呢。我掏出手机,不知什么时侯就已经自动关机了,难怪一天都没有人找我,我
自已也忘了看一看。他们可能也给公司打过电话,但都找不到我们。

  也不知道此时晨在那里,可能此时也关掉了手机,躲在一个安静的角落里
“冷静”着。

  我本打算把电话回拨过去,但一想还是算了,我应该亲自去一下。回来这么
多天了,也没过去看看,最好还是不要让两位老人担心。

  于是拖着疲惫的身体极不情愿的走出房门。

  从我家到岳父那里需要半个小时的车程,但此时道路的晚高峰还没有完全结
束,一路上走走停停,一个多小时才到。

  刘阿姨开门(岳父家的保姆)看到我,显得有些惊讶,“哎哟,啥时回来的?
快进来!”

  “刘姨”

  她向我身后看了一眼,“怎么就一个人呀,小晨呢?”

  “噢,她有点事,没来。”我边敷衍的回答,边走进屋。

  岳父岳母正在客厅看电视。

  楚楚低着头在旁边的茶几上写着什么,一抬头,看到我,赶紧跑了过来。
“爸爸!”

  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

  岳母也站起身,笑着对我说,“回来了,怎么这么晚才过来呀?”

  “妈,今天白天事太多,所以过来晚。”

  “噢,噢。快座那,过来之前怎么不打个电话,我准备一下,等你一起吃饭
多好。我们都吃完了,你吃没吃呢?”

  “啊。我这忙完就赶紧过来了,手机没电了,也就没打电话。我吃完了,您
别担心。”

  “嗯,好。”

  我这时发现岳母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好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样。

  岳父座在那里没有动,眼睛一直盯住电视的方向,从我进来也没有和我说一
句话,他的状态很不正常,不知道是怎么了。

  我走上前,叫了一声:“爸”。

  我发现他的脸色阴沉沉的,很显然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事。以往只要他看到
我一来,都会很高兴,和我有说不完的话,今天这种情况,是很少见的。

  “嗯,来啦?”他声音低沉的应对我。

  我座在他对面的沙发上。

  这时刘姨端过来一盘水果放在我面前,我点头表示感谢。然后她就带着楚楚
走出了客厅。这里就剩下我们三个人。

  “什么时侯回来的?”岳父还是以同样的口气问我。

  “哦,前天,前天回来的。”我看着岳父此时的表情,心里有些紧张。

  “嗯,深圳那边怎么样啊?”

  “还可以,还算是挺顺利的”

  “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的,晨晨呢?”

  我一听他这个问题,就知道晨没有来过这里,我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怎
么说。

  “噢,她公司那边有事忙,就让我一个人先过来了。”

  岳父听完我的话,脸阴的更沉了,盯着我没有说话。

  我被他这样看的心里有些发毛。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什么。

  “忙?你们俩都够忙的?!手机也不开,俩人也都不在公司,你别和我兜圈
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语气很生硬。

  “爸,您这说的哪里话呀,没怎么回事呀。”

  “你少跟我这打马虎,还跑我这儿装来!”

  岳父的声调一下提高了不少,一旁的岳母轻轻的捅了捅他,那意思是让他冷
静。

  我心里很奇怪,难道他们知道了这件事不成。不对呀,知道了也不该向我发
火呀。

  “爸,您先别生气,到底怎么了?”

  岳父盯住我看了一会儿,“跟我来,来我的书房,我有话和你说。”

  说完,他站起身奔二楼走去。我也只好站起身来。

  岳母拉住我,“他问你什么好好的说,别和他顶撞。你爸脾气不好,你别生
气,啊。”

  “妈,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问。

  她刚要开口,岳父就在楼上叫,“快上来。”

  我只好跟着来到楼上。走进书房,他先座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然后示意
我座下。

  “爸,您有什么事冷静的说,您有高血压,不能生气。”我先对他说。

  “我问你,你和晨晨到底怎么了?她去哪了?”

  我迟疑了一下。他要是没听说什么事情肯定不会这么问,看来刚才的谎话是
立不住足了。

  “她……”我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你们俩吵架了吧?”

  “您,您都知道了?”我问,这里面也有试探的意思。

  “我能不知道吗我。昨晚下班,把楚楚送过来,连门都没进就走了。连楚楚
都知道你们吵架了。”

  “……”

  “到底因为什么呀!什么事吵得那么厉害,连孩子都不避讳,啊?”

  “我……一点工作上的小事,没什么大事。”他这样问我,证明他并不知道
发生了什么事。

  “是吗?没大事她不和你一起回来,连人都找不到?!”

  “……”我真是不知说什么好。

  我的沉默可能让他误解了,以为是我因为理亏而无话可说。他的情绪好像也
因此而激动起来。

  “唉,你呀。我和你说过多少次,晨晨比你小,而且从小就有些任性,你多
让着点她。你怎么不听呢,啊?就算是她不对,也不至于闹的一宿都不回去吧。
你们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让我们为这事劳神呀!你们一吵架,什么都不
顾了,连楚楚都不管了,我是越烦什么你们越给我来什么!”

  “爸,您别生气,我……”

  我不知道我说什么好,我把实情告诉他?不行,他现在本来情绪就很激动,
我要是说了,恐怕会出事。

  还好,他听完我的话,及时调整了一下,伸手和我要了一支烟。我走过去,
给他点着。他深深的吸了几口烟,座在那里一直看着我。我没有说话,低着头也
点着了一支烟。

  “咱们都是男人,以前你们俩也吵过,你自已也清楚,每一次,我都是站在
你这边,替你说话。但今天有些事我想问你,你一定要和我说实话。”他是刻意
把声音压低的,这样也能自已控制一下情绪。

  “嗯,您说吧。”我答应着,头脑里却在思索,如果他问我这件事,我要不
要告诉他。

  “你这些年的工作做的不错,算是成功。是不是现在觉得自已行了,有钱了,
尾巴开始瞧翘了。你这年龄的男人一有钱,好多都开始不安份守已了,你是不是
也想赶赶时髦,包个二奶小蜜什么的呀?啊?”

  “我……”岳父的这个问题把我问的哭笑不得,我说什么好呢。

  “你和我说实话,到底有没有?”岳父一脸严肃的问。

  说真的,我当时心里很气愤。我都不知道他怎么会这么猜疑我,也许是觉得
我和晨从来没有这样过,就把事情想的严重化了,而一般人都会很自然的将问题
加在男方头上,更何况他是晨的父亲。

  在岳父的眼里,晨的人品绝对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我此时真想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但还是忍住了。

  这件事情尽量不能让老人知道。岳父的自尊心是很强的,一生争强好胜,从
来不服任何人。如果他知道这件事被气出个好歹,那也有我的责任。

  我将心里的怒火向下压了压。

  “爸,您怎么会往这种事上想呢,哪儿有的事呀?”我说。

  “你和我说实话!你真的没有这种事,没动过这念头?”岳父紧紧的盯住我
的眼神问。

  “真的没有,是不是有人和您胡说什么来的?您看我像那样的人吗?”

  “没有就好。我告诉你,小子,你要是敢做出这种事来,我绝对饶不了你!”
岳父语气坚决,义愤填鹰的说。

  “……”我真想问他,如果是晨,您怎么办呢?

  “既然不是这种事,那就没什么大不了的,还至于闹分居,回去把她找回来
吧。两口子过日子哪有不扮嘴的,但以后注意,别闹成这样了。”

  “是,是。您放心吧。”

  我强行让自已的面部露出笑容,岳父此时根本就看不出那是苦涩的笑容……

               (三十七)

  从岳父家回来的路上,我一直都在想着岳父询问我时那威严的表情。看起来,
他是极其反感这种事情的。

  岳父结婚较晚,三十几岁才有了晨。其实表面上看从小就对晨管教的很严厉,
实际上一直是将女儿视为自已的全部,绝对不允许女儿受到一点伤害。

  他是一个成功的人,所以也希望女儿能够延续自已的道路。可能正是他这种
好强的个性,才造就了晨有些怪异的心理。

  老头很倔强,他今天所拥有的一切着实来之不易。

  从我的角度来说,真的不想伤害他。

  我和岳父谈完,又在客厅和他们二老一起聊了一段时间,当然不再提及这件
事。岳母看我俩出来时的表情都比较轻松,她那紧张的神经也就放松了。

  楚楚没有同我一起回来,是二老不让她走。

  岳父的意思是把我俩的事情解决好,再来接她。而且送我出门时对我说:
“不解决好问题,你们俩谁也别单独来见我!”

  回到家时,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了。我虽然是疲惫不堪,但是丝毫没有睡意,
回想这些天发生的一慕慕,真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拖着绵软的脚步,走进书房的电脑前。好久没有老同学们的消息了,不知他
们现在过得怎么样。

  打开校友录,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醒目的婚纱照。

  那是和我同舍的丁,当年我们宿舍的音乐才子,弹得一手好吉它,天生一副
好嗓音。他当年也追求过晨,我曾经甚至将他列入“劲敌”一个行列中。当时虽
然大家表面上看起来一团和气,可实际都是暗自较劲,互不相让。最后,当晨和
我在一起的时侯,他还专门写了一首歌,祝福我俩。

  后来我问起晨为何没有考虑他时,晨的回答是“我对他从来就没有往那方面
想过,要不是你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他和我说过的话,总共也不超过十句。”

  “他这个人就是比较内向,不太爱说,可是人家会唱呀,你看他吉它弹的多
棒呀!”

  “是吗?我到是看到过,可是没觉得他唱得我强多少呀?”

  毕业以后,丁没有选择当初所学的专业,他认为自已还是适合搞音乐。当初
学这一行,纯粹是迫于父命难为,如今长大了,不想放弃自已的理想。在毕业两
年以后,终于签入了上海一家唱片公司,负责搞一些推广工作,虽然和自已的理
想有一定差距,但总算是跨入了这一行。

  这些年,同学们都陆续的完成了自已的终身大事,只有他还在频繁的更换着
女友。用他自已的话说“我还年轻,不想那么早走进坟墓。”没想到如今他也要
结婚了。

  照片上的新娘是一个长相清秀可人的小女孩,年龄超不过二十五岁。

  我们有一年多没有联系了,突然看到,还真有些想他。我拿起手机,翻到了
他的名字。

  “你个呆B,怎么想起我来了?”电话那头的他显得情绪高涨。这么晚了,
看来他还没有休息,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我看看你还活着没有?”我们联系的俗套问侯。

  “废话,告诉你,不光活着,还活得非常好呢!”他得意的说。

  “是吗?要结婚了吧?”

  “对呀,你是从报纸上看到的,还是从新闻联播上听到的?”

  “我不和你逗贫了,怎么?这次动真的了,不想再换了?”

  “对,就是她了!绝对不换了!你看见照片了吧,怎么样?”他的语气非常
坚决。

  “嗯,挺不错的。你要是真决定,可就别再玩了,踏实下来好好和人家过日
子吧。”

  “你怎么变得这么三八了。你最近怎么样?”

  “我?还行,老样子。”我只能这么回答。

  “嗯,晨怎么样啊?”

  本来我的心情稍微放松一些,可他这句话一出口,又立刻变得沉重起来。

  “啊,她也不错。”

  “是吗。我六月办婚礼,到时你可一定要过来,别忘了带着她,我也得向她
显显,让她嫉妒嫉妒我老婆。哈哈哈!”

  “行,到时我一定去。”

  “那就先这样吧,我老婆叫我呢。”

  看来丁终于迎来了自已的幸福。

  说实话,我的心里很羡慕。这种羡慕和那年他羡慕我得到了晨是不一样的,
我羡慕他的是那得意的笑声。

  他结婚的那天,也许我和晨早已分道扬镳。真不知道那时我怎么和大家解释,
相信他们谁也不会想到我和晨会分开。

  不自觉得打开电脑中的相册,点击晨的文件夹。这里面几乎囊括了晨所有的
照片,记录着晨从一个伶俐乖巧的小女孩成长为亭亭玉立的少女直到如今韵味十
足,气质高雅的女人。

  照片中的她在每一个年龄段都应该算是出类拨粹的。尤其是大学刚毕业时花
费相当不菲的价格拍摄的那套艺术照,更是将她的形象展示到登峰造极的程度。
毫不夸张的说,不逊于任何一个平面模特。

  如此出色的她,为什么……唉,心里不禁掠过一丝心痛。

  凌晨两点钟了,还是毫无困意。一遍又一遍的刷新电脑的桌面,不知到底该
去点击哪一个图标。最后,将指针停留在了那只企鹅上面。

  这个QQ号码是多年以前我申请的,我和晨一直都共用这一个号码。里面的
人都是我们的同学或朋友。之所以共用这一个QQ号码,就是为了避免引起不必
要的误会,我平常是很少用这个的,晨可能用的也不是特别多。

  今天我打开它,本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想看看有没有好朋友在线,想
找个人聊一聊。

  也许有些事情发生是巧合,也许真的是有一种奇怪的力量在引导你这样去做。

  说实话,我了解了巩的真实想法以后,对晨气愤之余也产生了一种同情,我
甚至有些莫名的去寻找原谅她的理由。

  我有时会下意识的想,如果她像我道歉,我该怎么办?这个决择也在这段时
间里不停的困扰着我。

  至于原因,我想可能只有一个。我看过晨的照片后,这种想法竟然在逐渐的
开始占据上风。

  本来决定结果与否,在她冷静下来以后,都要和她认真的谈一谈,但就在这
时,我这个纯粹无意的点击,又再次将这个想法重重的击倒了……

               (三十八)

  我在这里首先要承认我当时的行为是有些卑鄙的。我不知道如果换作是其它
人,会不会也这样做。

  我成功的登录,名单中只有两个人在线,这两个人都是晨的同学。先后和我
打过招呼后,我向她们说明了我是贺,我们每次上线都会向朋友说明身份。简单
的几句寒暄之后,也就无话可说了。

  我有些失望,期待的几个朋友都不在线上。但一想,也是,这么晚了,谁还
不休息。

  正当我准备关闭QQ时,一个提示音响起,在陌生人的名单里闪烁着一个男
人的头像。我顺手就点击了消息。

  “你怎么这么晚还上网呀,从来没有过呀。”

  这个人我不认识,从来都没见过,显然是晨的网友。

  我和晨都有过几个网友,这没有什么奇怪的,都是在对网络充满新鲜感的时
侯交下的。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和这几位网友聊过了,可能他们都已经将我的号码
删除了,晨的情况估计也和我差不多。

  这个人即然我不认识,而且还出现在陌生人的名单里,那可能只是被晨删掉
的一个网友。我没有多想,觉得也没必要向他说明身份,想回复他一句就下线。

  “嗯,今天有事,我马上就要下了。晚安。”

  正当我要关闭时,他的回复又传过来。

  “等一下!”

  我觉得有些奇怪,“有什么事吗?”

  “你能不能听我说几句话,我觉得要是在不说,恐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看完他这几句话,我更觉得奇怪了,他是不是要出什么事,干嘛把话说的这
么绝?

  “你说吧,怎么了?”

  “对不起,耽误一些你休息的时间。说实话,我这些天来一直在这里等你,
有些话我想和你说,如果今天再不说,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我看完这段话,觉得语气很不对。

  他为什么要来这里等晨?对于晨上网聊天,我从没有干涉过,因为她聊的很
少,近几年更没有什么网友在QQ里出现过。

  他说以后没有机会是什么意思。

  我决定问一下,没有和他公开身份。

  “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以后没有机会了,你怎么了?”

  “我要出国了,以后就在澳大利亚定居了。”

  “这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说没有机会了?”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自已像是讲故事一样开始涛涛不绝。

  “我一直在向你撒谎,其实我见过你。那次我来北京出差,朋友带我去你的
饭店吃饭,我一眼就看出你是复旦的,在学校里看见过你很多次,只是没有说过
话。和你搭了句话,果然没有猜错,我比你大二届,那天你听说我们是校友,还
座下和我聊了一会儿。你还记得吗?”

  “嗯”

  “其实从那天我见到你,就喜欢上了你。以后我去北京出过几次差,都去过
你的饭店,但是很遗憾,没有看到你。”

  不出我所料,这种人晨遇到过好几个,所以我并没有觉得惊讶。

  他继续说,“我回来后,就通过你说的班级,从校友录上查到了你的QQ号,
于是就加了你。我只是在网上假装巧合我们是校友,其它的没透露给你什么。刚
开始,我觉得你对我很冷漠,我觉得能和你在网上聊聊就满足了。慢慢的,我觉
得我们聊的多起来,你也会向我说一些你对一些事物的看法,我很高兴。这可能
是我的错觉,可能你也只是把我当成一个聊得来的网友而已。”

  我听到这里,就想关掉QQ了,因为我觉得很无聊。但一想他说以后没有机
会了,还是让他倾诉完吧,了却他这个心愿。

  “嗯,是这样。”

  “我知道你我都有家庭,可能我这个梦想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但是我真觉
得我们很聊的来,虽然聊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但我们对事情的看法都很
一致。”

  “嗯”

  “在今年三月那天晚上,我们聊的很开心。我突然大胆的决定试探你一下,
问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别的男人?没想到你第一次和我说出了心里话。”

  看到这里,我觉得很意外。

  晨说出了什么心理话?难道她还有其它事情瞒着我。

  我查看了一下这个人的个人资料。也没有什么,年龄35岁,上海人,复旦
大学毕业,简介只写一句话“努力过,就没有遗憾”。

  我当时犹豫了一下,究竟要不要往下听呢,我不想再承受更多的打击,但听
到这里,已经无法控制。

  “嗯,我说什么了?”

  “你显得很惊讶,但很快就承认了。我突然觉得很兴奋,感觉梦想可能真的
会实现了。于是问你这个人是谁,但你接下来的回答让我失望。”

  “嗯,我当时怎么说的?”

  “呵,看来我在你心里真是没有任何位置,本来让我印象很深的交谈,在你
那里毫无印象,你都已经忘记了?”

  “不好意思,我有些困,所以头脑有些乱”

  “你说你喜欢那个弟弟,今晚你们因为那个原因吵架了,闹了不愉快。虽然
你知道你们由于各种原因不可能在一起,但心理还是很难受。”

  看完这句话,我仰头看了一下天花板,闭上了双眼。

  原来还是他,虽然没有出现意外的事情,但晨敢于向一个网友去表白内心,
就说明她是动了真情。虽然晨自已也对我承认过,但此时从别人口中听说,还是
觉得是很突然的打击。

  那个人继续说,“我听完以后,觉得很沮丧,你可能没有感觉到,其实对我
打击很大,原来你只是将我当成一个倾诉的工具。虽然你的倾诉对我来说是一种
折磨,但我还是甘愿作为一个你倾诉的对像。我知道你这些话是不可能像现实中
的朋友去说的。那次的事情以后,我很灰心,就一直没在和你联系,下周我就要
走了,我觉得还是将我的内心告诉你,不然我会觉得遗憾。”

  “嗯,我那天因为什么和他吵架?”我都不知道自已为什么还要问这个。

  “看来你是困了,连这个都不记得了。你说那天他提出让你先怀上他的孩子,
然后就可能有机会在一起了,你在事后毁灭了他的这个想法。他就生气了。

  你和我说,从现实来考虑是不可能这样做的。第一,你不忍心去那样伤害你
的先生,第二,肯定受不了那种无情的指责。

  虽然我当时也很难受,可也开导你要敢于挑战事俗的眼光,追求自已的理想
没有什么错误,你有没有听我的开导?你们现在在一起了吗?“

  此时我心的感觉就像是被一把沾满强酸液体的刀子剐破一样,那颗心就好像
要在这种酸楚的疼痛中裂开一样的难受。

  我真不能相信,晨会这样想。

  “我当时的原话就是这样说的吗?”

  “当然没有我这么直接,可我猜测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晨怎么遇到这么多小人,这显然也是一个混蛋。

  我给他回复了一句“好了,我明白了。祝你在异国幸福,我下了。”然后就
关掉了QQ。

  我感觉浑身都在颤抖,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一支接一支的吸着香烟,用
同一个姿势一直座在电脑桌前,好像都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清晨一缕新的阳光照射到我的眼睛里,终于轻轻的站起身。

  我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后悔和这个人聊天,他让我知道了好多。

  可这些究竟是不是我想知道的呢?!人有时可能越多知道一些事情,就反而
会对自已越不利。因为你的“了解”而选择可能只会让你比不“了解”的选择更
加痛苦。

  那个网友应该不会骗我,因为他觉得面对的是“晨”,在向她“袒露心扉”。

  我高估了晨的智商,低估了巩的智慧,没有想到他会想出这种招数。这可能
也是他说的没有完全达到的那个目的。

  还好晨没有晕到底,否定了他这个决定。如果真的按巩说的那样做那可能真
是对我们整个家庭都是天大的嘲讽。

  我想我接下来要和晨谈的就是关于那一纸协议的问题了。我拨打了她的手机,
是关机的。

  座了一会儿,又拨打了大焦的电话。

  “贺总”

  “怎么样?”

  “按您说的那样办的。”

  “嗯,给我下手再重一点,二个小时打一顿”

  “行,不过,这小子现在也被打的够呛了。”

  “……算了,先别打他了,让他也歇会吧。……”

  上午九点钟,我迷迷糊糊的走进公司,木纳的回应着员工们的问侯。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虽然我此时无心再去处理工作上的事情,但这是由不
得我个人的意愿的,这么多天,已经积压了许多不得不去处理的事物。

  不知不觉得天就已经黑了。我本已习惯了这种节奏的生活,可是我觉得这一
天,过得好慢,接下来不知如何去渡过这可怕的夜晚。

  我想了想,拨通了乔治的电话……

[ 本帖最后由 美堂蛮 于 2010-4-19 16:2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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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九)

  在北京三里屯的某个酒吧,凌散的座落着几桌各式各样的人。

  他们有的孤身一人,手握着酒杯若有所思,有的和几个朋友开杯畅饮,侃侃
而谈,低沉的萨克斯曲,深蓝色的灯光,让这种优雅的气氛中充斥着一些神秘色
彩。

  我一个人座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边吸烟边整理着自已混乱的头脑。

  这时,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没有和我打招呼,直接就座在我对面。
我抬头看了看,是一个衣着性感,浓妆艳抹的女人,虽然穿着打扮成熟,但看年
龄也就二十刚出头的样子。

  她毫无顾及的伸手就拿过我面着的玉溪,抽出一支点燃又将烟盒扔在了桌上。

  我知道她是干什么的,皱了一下眉头,没有说话。

  “一个人待什么劲儿,陪你聊会儿吧。”

  我看了她一眼,“我不是一个人,在等一个朋友。”

  “是吗?还没来吧。能不能先请我喝一杯?我先陪你聊聊,看你的样子好像
挺寂寞的。”

  我叫来一个服务生,“想喝什么,请便。”

  她要了一杯爱尔兰威士忌,然后看我。

  我摆了摆手,指着远端的一个空位对服务生说:“把这位小姐的酒放在那里,
酒单记我的。”

  她听完不屑的冲我一笑,从手包里掏出一张名片扔在我面前,“哪天需要给
我打电话吧。”

  我点了一下头,“至少今天是不需要。小姐请便,别耽误了生意。”

  她笑了笑,站起身,“不和我交换一下片子?”

  我摇了摇头,“鄙人身份低微,还不具备印片子的资质。”

  她转身刚要走,又突然回过头,仔细的打量了我一下。“承蒙你今天款待,
你以后若是有机会光临,我可以考虑给你免单一次。”说完,转身离开了。

  我拿起刚才她扔给我的名片,非常简单,只有人名和一个手机号。

  小薛曾经告诉我,他们内部因为这种职业是否应该存在还进行过讨论。存在
的利端就是可以很简单的就满足人空虚的需求,从而大大降低了强奸犯罪率。弊
端就是容易传播危险疾病,不利于人身健康。

  我问他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他叹了一口气,“唉,说实话,这些丫头,其实也不容易。说白了,谁不都
是为了混口饭吃吗?这种事,都是自已的东西,一个愿意卖,一个愿意买,你说
你管他干嘛呀……多宣传一下预防病不就完了。”

  我现在想起小薛说过的话,轻轻的叹了口气,将手里的名片扔到地上。

  时间不长,我看见从门外走进一个高大的老外。他寻视了一下四周,我站起
身冲他招了招手,他立刻就发现了我,快步向我这边走来。

  “SORRY,兄弟。路上堵车,所以来晚了,让你久等。”他走到我近前,
对我说。

  “没关系,我也刚到。请座,乔老师。”我把他让到我对面的座位上。

  我们还是像上次一样,闲谈了几句。他先将话切到正题。

  “兄弟,你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我想你今晚找我,也是为了和我说这件
事吧?”乔治收敛了微笑,严肃的问我。

  “……您说的没错”

  “能和我说说事情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吗?”

  我将那天离开他以后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他还是那样随着我的
讲述不断的改变着面部的表情,在听到巩最后和我交待的理由时,他紧皱起双眉,
一直再没有变化。

  听完我的讲述,他先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可怕,简直太可怕了。”

  “是呀,乔老师。我现在被这件事困扰的精疲力竭。”

  他听完摇了摇头,“你想好我上次提给你的问题了吗?”

  “您指的是什么?”

  “你还想不想和你的妻子继续生活在一起?”

  “我……可能不想了。”我用低低的声音回答。

  “是吗?那很简单。你可以让那个男人在这个城市里永远都无法立足,然后
抛弃晨,让她自愿去选择自已的生活。你完全可以再找一个比她更好的女人,重
新开始一次甜蜜幸福的生活。过去的一切都不再和你有关系,你还很年轻。这个
我到是可以帮你。这可能是一个最痛快的解决方式。”乔口气坚定的说。

  “可能不像您说的那样,我可能真的没有精力再去谈一次恋爱了。”我用一
种无奈的口气低着头说。

  乔治听完我的话,笑了,“其实你今天约我来这里,就说明从你内心并不想
放弃你的妻子”

  “……”

  “她敢这样去做,可能也是不想和我在一起了。”

  “兄弟,这就好像是一场战争。敌人趁你不备的时侯偷袭了你,证明你实力
比他强的方法,就是将你丢掉的城池,再抢夺回来。当然,是不是该这样做还是
要看你的意愿。”

  “说实话,我现在从心里上也不能接受的是她的身体……我真恨她的不知廉
耻,不懂得自爱。”

  “这可能是绝大多数男人都不能接受的。如果你永远都这样想,那就只有放
弃,这个我没有什么可以建议的。”

  我沉默了一段时间,“乔老师,您说她为会么要这样做?我真的想不明白。”

  “从你说的来看,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女人,其实也是有一种征服欲和占
有欲。像她这种出色的女人,一直都是体会着被其它男人崇拜的感觉,所以这种
打击对于她来说会产生一种很奇怪的失落感。可能对于她的自信心是一种严重的
打击,她一开始可能只是想找回一些心理上的平衡。但我前些天和你提到的她那
些所谓的优点,让她对这个男人产生了一种不同于其它男人的怜悯之心,至少说,
她不厌恶这个男人。这种感觉能不能称为爱,我不知道,但至少她对其它男人是
不会有这种感觉的。”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在我看来,那种感觉可能就是爱,是让我永远无法
原谅的爱。其实正是因为有这个“爱”,才让我加深了放弃晨的决心。我一整天
脑子里都不断的回想着QQ上那个陌生网友的话。

  “如果她的内心只有你才是numberone,你是其它人永远无可替代
的,如果她像你真实的表露这个想法,在她心里,真正的爱情是没有人能够打败
你的,你会不会原谅她?或者说你心里会不会舒服一些?不要考虑你和她分开会
伤害好多人的因素,只考虑你自已。”乔治突然这样问我。

  我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我也没有给出自已一个答案。放弃她可能不容易,但
说服自已再去接受她似乎更难。我冲乔治摇了摇头。

  “你可以去试试,我想事情和我猜测的差不多。到那时,你看看自已的心理
是什么感觉,也许亲自体会以后,就会知道答案了”

  “您说对于那个混蛋,我应该怎么办?”

  “这个嘛?我想对于你来说,处理这么一个人应该有一百种方法吧?但是,
我不建议你在他身上消耗什么精力,因为这样一个人根本不配你去那样做,他只
不过是个疯子而已。”

  我听完会心的笑了笑。

  “但我提醒你一件事,注意千万保护好自已的家人,尤其是那个可爱的小家
伙。疯子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出来的”

  “嗯,我一定会注意的。”

  那天晚上,我和乔治的谈话进行了很长时间,直到凌晨的三点钟,他才起身
告别。

  临分开时,他对我说,“再过两个月就是我的生日,到时我邀请你去参加我
的生日party,从我个人来说,我希望你不是一个人来。”

  我明白乔治这句话的意思,看的出来,他并不希望我和晨分开。

  但是,我真的不知该不该像他说的那样去感受一下自已在晨心中的位置……

               (四十)

  回到家里时,感觉头有些昏昏沉沉的,也许是酒精的原故,一头就裁倒在沙
发上。

  我原来本是不善饮酒的,可以说是沾酒便醉,但无奈于本身工作的需要。

  说真的,最开始时陪客户喝酒时,完全是凭着一种豁出去的胆量。我其实很
反感有一些人,在谈一件事情前先举起将近二百毫升的酒杯说:“先别说其它的,
先干了这一杯,什么都好说!”

  “对不起,我酒量不行,您看浅一点行不行?”

  “别和我来这个,一点也不爽快。你看我的来,今儿你不随我就不是我兄弟!”
说完,仰头,一杯酒下肚,然后向你亮出杯底,证明自已的“诚意”。

  你说这个时侯你喝还是不喝,我那时真是怵头。

  无奈有些人评判一个人够不够朋友,可不可交完全就根据酒量这一项认定。
所以在这个时侯,就算杯中是毒药你也必须要喝下去,不然人家说你不实在,不
够朋友,生意可能也就会受到影响。

  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喝完那一顿酒,生意可能是搞定了,但回家经常难受的
不知要吐多少次。

  我的酒量就是在这种环境中,随着生意不断的日益壮大而增长起来的。

  凭我现在的酒量来说,今晚喝的并不算多,可为什么会觉得这样呢,难道是
这红酒后劲发作?不,我想并不是酒让我麻醉,酒不醉人人自醉,举杯浇愁愁更
愁。是我自已想醉……

  不知为什么,突然特别想她。我承认我自已没出息,但我也无法控制自已的
感觉,手好像是条件反射一样就拨通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号码。

  “喂。”那个轻柔,莺细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过来。

  这个声音好像阔别我好久了,似乎是从前世传来,虽然悦耳,亲切,但只是
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不知为什么,心情有些激动,所以没有说出话来。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呀”。

  她的语气温柔极了,我觉得心好像被电了一下,突然又激活了某一根神经。

  “你不是也没有睡吗?”我还是尽量压制一下自已的语气,尽量显示出一些
冷漠。

  “你这几天好吗?”

  “嗯,挺好的。你呢?”

  “……”她没有说话,但我听到了那边抽噎的声音。

  “你怎么了?”

  “没怎么,我也挺好的。你在家吗?”她尽量让语气恢复了一下。

  “嗯,我……在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的舌头好像有些不听使唤。

  “是不是又喝醉了?茶就放在厨房左边那个柜子里,要是吐了,药放在茶几
下面。”

  她的声音真的很好听。我听她说完,鼻子竟然有些酸酸的,以前她曾经无数
次的和我说过这番话,可为什么我从没有这么激动过。

  我不能再和她说下去了,再听她说下去,我怕我会忍不住说“晨晨,我想你”
那样的话,我清醒过来可能会后悔。

  我先努力的镇定了一下情绪,让自已的声音听起来更平静一些,“嗯,我知
道了,谢谢,你早点休息吧,我也睡了。”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她的电话没有再打过来,我就这样握住手机,静静的躺在沙发上睡去……

  醒来的时侯,已经是上午九点钟。酒精可能真能起到提高睡眠质量的作用,
如果不是喝醉了,我是不可能睡这么久的。

  在去公司的路上,我再次拨打了晨的电话。

  我想和她谈谈了,看看乔治所说的numberone,是不是真的。如果
是,那无论我和她的结果怎么样,我的心里可能都会舒服一些。如此去寻找心理
平衡,看起来真的有些愚蠢,幼稚。

  她没有开机,可能是昨晚接完我的电话,又关掉了。

  我知道这说明她还在冷静中,还不想和我谈。算了,还是等着她来找我吧,
她说过想好了会找我的。

  说实话,我现在的头脑也很乱,同样需要冷静一下,无时无刻的想着这件事
情,这几天感觉自已好像老了好几岁。

  大焦说巩现在一句话也不说,就低着头座在那里不动,好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我让他们不用理他,让他自已一个人待在屋里就行了。

  “看他缓过来了,是不是接着打?”

  “……不用了,看好了就行了。”

  “好。”

  对于巩,我现在先不想理他,让他吃点苦头再说。他不是说过三天警察就会
找来吗?我其实并没有被他唬住,我三天之内是绝不会放他走的,有些较劲的意
思。

  回到公司,令我无比烦燥的各种事物又扑天盖地的迎面而来,购置申请,投
标方案,人员变动,辞职报告……我只好硬着头皮一项接一项的打理。

  就在我认为一天又会在这种状态下渡过的时侯,在傍晚的时侯发生了一件事
情。

  当时正在忙碌的处理着手中的工作,突然门卫向我报告,说有二个人想要见
我。

  “什么人呀?”我烦燥的询问。

  “他们说是XX工地打工的。”

  我听完,心里责备门卫。我都已经向他交待过,除了重要的几个人,今天谁
都不见,两个其它工地打工的,怎么还问我?!

  于是带有训斥的口气说,“我来的时侯,不是就和你说了吗,还问我干嘛?”

  “是,可是这两人说什么也要见您。”

  “有什么事呀?”

  “我也不知道,他们说就和您说。对了,他们说自已是巩助理的朋友。”

  他这句话一下就让我停住了手中的笔。巩的朋友,他们找我干什么?无心再
继续手中的工作,“让他们去会议室等着我。”

  我座着没有立刻起身,仔细的思索了一下。这时侯他们找我干什么?来威胁
我,让我放了巩?还是想以这个为借口来向我敲诈?先去看看再说吧。

  我站起身,直奔会议室走去。一进门,看到二个年轻的小伙正座在里面,小
王(一个小女孩,负责打字,接待之类的工作)正在给他们倒茶。

  见到我进来,二个人也站起身,“贺经理”。

  我点点头,面无表情的说,“座吧”

  他们二人又座下,我示意小王可以出去了,会议室里这时就剩下我们三个人
……

               (四十一)

  这两个人我见过,和巩是同乡,来北京也有几年了。现在的工作好像还是巩
帮忙介绍过去的,在某个建筑工地当个小头。和巩的关系自然应该很好。他们今
天来肯定是和巩有关系。

  我没有必要和他俩兜圈子,开门见山。

  “二位,有话直接说,找我什么事?”我说。

  “既然贺经理这么说,我们也就直说了吧,巩是不是在你这里?”

  二人的口气很生硬,看样子是想来我这里玩横的,这我早有准备。

  “是在我这儿,你们怎么个意思?”我的口气也同样生硬。

  “你把他关起来了吧?”

  “对!”

  “他还活着吗?”

  “怎么着,想去公安局报案是吗?”

  “你就告诉我们他怎么样了?”

  “没死,他这种东西也不配我这么去干”。

  我冷冷的说完,等待着他们的反应。

  没想到,我这句话说完,两人对视了一眼,竟然冲我笑了。

  他们这一笑,到是出乎我的意料,搞不懂是什么意思。

  “你们笑什么?”

  其中一个年长一点的笑着对我说,“贺经理果然是爽快人,佩服。”

  “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有些不耐烦。

  “没什么意思,您说的话我们爱听,说的好,他这种东西根本不配您脏了手!”

  这句话一出口,更是让我费解,他们怎么会这样说呢,是和我演什么戏吗?

  “有话直接说,别和我来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好,这么和您说吧,您知道我们今天来找您干什么吗?”

  “不知道”

  这时两人都是一脸真诚的样子,对我说,“贺经理,我们哥俩今天来是和您
赔罪来的。”

  “替他向我赔罪?”

  “不是,不过也可以这么说,主要是我俩。”

  “你们到底是怎么个意思?”我带着质疑的口气询问。

  “就和您直说了吧,您和巩的恩怨我们都清楚。”

  我听完,瞪着他们说,“是吗?你们想怎样?”

  “他前几天嘱咐我们一些事情。说如果他突然消失了,一周之内还不能联系
到他的话,就多带几个人去找他;他还告诉了我们几个地点,说在这几个地方还
找不到他的话,就直接报警;说他被绑架了,而且举报你有嫌疑。”

  “那你们还不赶快去举报,还跑到我这里干什么?”我带着不屑的口气询问。

  “如果我们想要那样做,那就不会来找您了。”

  “那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我充满警惕的询问。

  “您别怀疑我们,这么和你说吧。我们哥俩看不惯他做的事,觉得他不对呀,
他太不对了。您这么多年对他是什么样,我们看的非常清楚,他这个混球从一个
身无分文的穷光蛋,混到如今这也人模狗样的,我们谁也没想到。说实话,谁不
知道这些都是您给的?我还比他早来好几年呢,但是谁现在也没有他混的好,可
是他做出这种事,太不仗义了!”他竟然起说越激动。

  这番话一说出口,真让我吃惊,“那你们的意思是?”

  “我们几个人都商量过了,您是什么样的人,我们清楚。这件事随便您怎么
处置他,我们绝不插手。但就是求个人情,您给他留住这条命,当然您不愿意,
我们也不会去告密。”

  他们这些非常突然的举动,让我根本无法相信。我知道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怀
疑,“那你们这么做,对他来说启不是太不仗义了?”

  “我告诉您,他不配做陕西人,我们那没有这样的。都是农民出身,做事讲
究实实在在,人家有不眼馋,靠自已真本事吃饭。我们都是出门打工的,养家糊
口不容易,如今也算是能在北京立住脚,我没读过什么多少书,但做人知恩图报
这点道理还懂,就算是没有恩,也不该这么做。他要是本份的打工,被欺负了,
我们肯定得帮他。但他做的事情,不管有什么理由,就是不对。虽然是老乡,但
也得分辩是非,这不能怪我们抛弃他,是他自已不做人。但有一点,我们必竟是
同乡,我先替他赔个罪,你怎么处罪他,都不过份。还有,你和他的事情,只有
我俩清楚,你放心,我保证不会和任何人说这件事。”

  我没有说话,只是两只眼睛紧紧的盯住他俩,他们的表情很自然。

  两人也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站起身来,“我们话说完了,知道你可能不
大相信,没关系,信不信那是由你。我来和你说这个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觉得你
够意思,如果你像我们工头那样,可能也不会来。行了,话说完了,你去忙你的,
我们走了。”说完,他们二个人一起站起身。

  我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那个年长一些的人。看他的样子,大概快四十岁了,
长得倒是一脸的淳朴,如果光看上去,绝对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但尤于巩的事
情,让我不得不怀疑他们。

  “你叫什么名字?”我看着年长的那个人说。

  “我姓党,他姓王。您有什么事直接可以去XX找我。就这样,我们走了”。
说完,他们转身便离开了。

  望着他们的背影,我满腹的怀疑。

  说他们在骗我吧,但是说话一针见血,态度很明确。相信吧?他们可是巩的
同乡。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好。

  可能好多的朋友也会像我一样怀疑,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我在这里可以告诉您,是真的,他们一点也没有欺骗我,怎么说的就是怎么
做的。

  说实话,这两位兄弟的人品让我十分钦佩,也让我的心理有了些许的安慰。
看来这个世界上还是善良的,有良知的人多,绝大多数人还是都可以分辩事非。

  但是在后来,因为这件事情,老党和巩自然反目成仇,被巩找人暗算,遭受
了一顿毒打,让我心里十分难过。我曾几次邀请他来我的公司,但都被他婉言谢
绝了。

  言规正传,即使他们两个人不来,我也不会在三天之内放了巩。说真的,其
实我一点都不怕他,最多也就是落一个给几个公安局的朋友添了点麻烦而已。

  我当时虽然也在怀疑他们两个人找我,是不是巩订下的什么伎俩,但是我也
没有采取什么措失,只是派几个人每天轮流在楚楚放学时暗中看好,不要让她被
陌生人接走。

  我没有改变计划,还是决定先处理晨这边。我离开巩的第三天,晨还是没有
和我联系……

  当天晚上,大焦告诉我没有任何问题,附近也根本没有其它人出现过。也就
是说巩所说的三天过去了,公安局或者他的朋友并没有找到那里去……

[ 本帖最后由 美堂蛮 于 2010-4-19 16:3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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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二)

  每天继续忙碌着工作,这样可以尽量多一些时间脱离那难以形容的心理煎熬。
现在每天甚至最害怕的就是下班,我不知该如何面对那新一轮的折磨。

  在晨来找我之前,我不想再去主动做什么了,我觉得也没什么可做的了。简
直太累了,每天虽然疲惫不堪,可是到了晚上还夜不能寐。每当一个短促的睡眠
突然惊醒时,我总会躺在床上问自已,我是不是在做一个梦,现在已经突然醒来
了?

  晨已经有好几天没去餐饮公司了,我把那边的事情暂时先交给于全权打理。

  于对我的交待也是心领神会,更加尽职尽责的细心打理着每一件事物。幸好
有她这样一个亲信近派,让我对那边可以完全不必牵挂。

  我当时想,如果以后晨不想要这个公司了,那我就将它全盘转给于。她有这
个能力让那里运转的更好。

  我没有去双方老人那里。

  岳父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不解决问题,俩人谁也不要回来,而且也别打电话。
岳母到是偷着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嘱咐我别太和晨较真了,俩人互相让一步,能
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她还告诉我现在岳父越来越生气,因为我俩一直没有回去。

  我只简单的安慰了老人几句。说放心,没事,就是这几天事情太多。让她们
周未把楚楚送到爷爷奶奶那里,然后就匆匆的挂断了电话。

  我也没有去我父母那里。我怕晨还不一起去的话,也引起他们的怀疑,但依
然还是保持过去的习惯,每天给她们打电话报个平安。

  这天,已经是我离开巩的第七天了,那边还是一切安然无恙。

  我交待大焦,巩想要烟,吃的都满足他,把他一个人关在屋里就可以了,其
它的不必再难为他。

  大焦说他现在谁也不理,吃的也就凑合两口,每天都要吸上至少两包烟,好
像在等什么的样子。

  我想巩可能很奇怪,为什么没有人来救他,他当时是告诉过老党这个地点的。
但即便没人救他,我当时也没有完全相信老党,叮嘱大焦不要放松警惕。

  一天又即将过去,员工们都已经开始准备下班了。我座在办公桌前,迷茫的
盯着桌上的手机,不知今晚该如何去渡过。

  正在我发愣的时侯,电话铃声响起。

  一天要接无数个工作上的电话,本来已经让我对手机铃声非常厌恶了,但此
时,这个铃声是不同的,是我一直以来只为一个人专设的。

  我不知为什么迅速的抄起手机,但拿在手上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按下了接
听键。

  “喂”

  “……你在哪儿呢?”她的声音不大,听起来好像有些疲惫的样子。

  “我在公司,办公室。”我简单的回答她的问题。

  “哦,还没吃晚饭吧?”

  “对,你有事?”我可能是头脑发晕的缘故,问出了这样一个混丈问题。

  “嗯,我是想和你说件事。明天就是五一了,我想咱们先回家一下。今天我
妈妈给我打电话来了,我想咱们明天能不能一起先回去,让家人把节过好?”晨
是一种试探的口气询问。

  我其实也知道明天是五一,下午小杨还把公司值班的安排给我看过,大家都
已经各自制订好了自已的过节计划。

  我们家每年的三个大节都会把我叔叔和姑姑几家叫到一起,然后在热热闹闹
的吃上一顿饭。一般都是中午一起在我父母那里,然后我和晨再去岳父那里,和
她家的人聚在一起吃晚饭。如果有时间,还可以好好出去玩两天。接下来,我们
就要面对各种应酬,只能让老人带楚楚玩了。

  今天,即使晨不找我,我也会找她。我想的就是,不管怎么样,也不能在过
节的时侯惹四老不痛快,哪怕是演戏,也要让他们先把节过好。

  但是对今年这个节日,我没有心情再去做什么安排。我的抽屉里放着7份婚
礼的请柬,都是客户、朋友们送来的。我都懒得去看,现在的心情不适合去感受
这种喜庆的氛围。

  我就是想先凑合糊弄过老人们那一关,然后解决我们的问题。

  不知道晨想的怎么样了,也许这个长假对于我来讲,将是做出决定的时刻。

  “好吧,你什么时侯回来?”我说。

  “明天早晨吧,我回家找你,然后我们先去她爷爷那里。”

  “行。”

  “那就先这样吧,你晚上休息好”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看来,我要上演一出最虚伪的戏剧,而且要异常专注,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可能在晨的眼里看来,凭我现在的能力,是完全能够胜任这个角色,并且能出色
的完成……

  “唉,我X他个妈的!”我长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自已在骂谁。

  第二天很早,晨就回来了。

  几天没见,她有了一些小变化。将原来咖啡色的头发又染成了黑色,梳成了
一条马尾,原来常带的那副耳坠换成了简单的耳钉,眼角涂了一层淡青色的眼影,
上身穿一件白色的短身外套,里面是粉色条纹的针织衫,下身淡蓝色中裙,脚配
一双棕色长靴。

  说实话,漂亮。不知她个人修饰的方法是从哪里学来的,还是天生的,但肯
定是下过不少功夫。看来她无论何时,也不会忘记精心的修饰自已。

  我们先去家乐福给四位老人和楚楚购买了一些过节的礼物。

  去的时侯,我们是各自驾车去的,她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在超市里,
我们彼此很少说话,最多也就是讨论一下购买的东西适不适合。

  谁心里都清楚,这时侯不会去提那件事,这也是互相达成的一种默契。

  在这里交待一下,岳母偷偷的给晨打过好多次电话,只有两次接通,自然也
把岳父的意思表达了。晨的做法和我一样,也是告诉老人没事,请她放心。看来
她也知道谎有时还是要撒的。

  在上午十点钟左右,我们完成了购物。

  在去我父母那里的路上,晨打过来一个电话。

  “怎么了?”我很平淡的询问。

  “嗯……我和你商量一下,我们能不能先把车放回家,然后开一辆车去?”

  我明白她的意思,如果我们各自驾车去,肯定会引起老人的怀疑。“好吧,
先把你的车存起来。”

  在到父母家门口的时侯,我刚要推开房门,晨说“等一下。”

  我回头看着她,她稍犹豫了一下,走上前,将左臂轻轻的挽住了我的右臂。
看来对细节,她比我演的还真。

  楚楚看到我俩的出现,兴奋异常,一下就扑到我们面前。

  多日没见,真是想死这个小丫头了。我和晨争着将她揽入怀中,然后将礼物
递给她。

  她连看都没看,就放在一旁,继续和我俩亲热着。看来,对她来说最让她兴
奋的节日礼物并不是某些物质,而是爸爸妈妈亲密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先不想这些了。

  这一天过得看起来很愉快。我们的表演很出色,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岳父的
脸色也是由阴转晴。只是在我和晨的眼神单独的碰撞到一起时,我俩都会迅速的
避开对方的目光。至少我是不想把笑容给她的,哪怕是假笑……

  晚上我们一家三口回到家中,晨很巧妙的避开了和我的接触。

  “楚楚,这几天想不想妈妈呀?”

  “想,妈妈你去哪了?”

  “妈妈有些事情,做为补偿今晚妈妈和你睡好不好?”

  “好哇”楚楚很高兴。

  她确实和妈妈很亲密,而且她也认为这些天我和晨一直在一起,所以根本就
没有多想。

  不过,我女儿确实太可爱了。她看了看座在沙发上面的我,微微皱了一下眉,
这个表情绝对是我的遗传,几乎所有见过她的人都这样说过。

  她跑过来,然后爬到我身上,趴在我耳边说,“爸爸,你不要生气哦,做为
补偿明天楚楚陪你玩一天好不好?”

  虽然我和女儿在一起的时间没有晨多,但女儿和我的亲密程度也绝对不差于
晨。

  想想她对我们俩人的感情都如此之深,我的心里一阵难过。轻轻地将她搂在
怀里。

  “好。一言为定,明天陪爸爸玩一天哦。”

  其实我知道这是小家伙的一个诡计。她的本意当然是明天要带她出去玩一天,
一举两得的计策让她颇为得意。疯闹到十点,终于困了。晨带着她洗漱完就走进
她的房间,再也没有出来。

  看来,她还不想说这件事。

  以后的二天,我们一家三口带着二老一起去远效区痛痛快快的游玩了一番。
看起来是令多少人羡慕的一家人,每个成员都红光满面。

  我在游玩的时侯,晨这两天晚上都绝口未提这件事情。

  看楚楚睡去以后,都是只对我说了一句:“今天很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然后就走进卧室。

  她现在不想说,我尽量还是不要开口问她。

  我这两天都是在书房睡。

  这种氛围是我从未经历过的,非常的尴尬。

  在白天游玩的时侯,晨曾多次和我主动找话题说,吃饭的时侯,给我夹菜的
次数超过了她的父母。不知是她故意在作秀,还是真心的。

  我也没有办法,强迫自已先不要想起此事,吃下她夹的菜。

  望着一家人愉快的气氛,我曾多次冒出这样一个想法,如果她从此不提此事,
生活就一直这样下去,不知我能不能接受?晨性骄气傲,也许这样做她认为就是
在赎罪了?

  第三天的晚上,晨从楚楚房间里走出来。

  我本以为她又要重复前两天的话,没有抬头看她,但我想错了。

  她座到我对面,我们的目光碰到了一起,双方就这样互相对视了好久。

  她先开口说话:“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让大家先过好这个节日,我们俩的事
情,过几天再说可以吗?”

               (四十三)

  晨的这个要求出乎我意料,真是不明白她到底是要干什么。我看了她一会儿,
才用冷冷的口气说,“你还想干什么?”

  “我不要干什么,先离开这个环境,自已冷静的考虑一些事情,其它的也没
什么了,我已经有好多年没有想过这么多了。”

  “你打算永远就这样考虑下去吗?”我冷淡的问。

  “……如果你不同意,那就算了。我那天不是说过吗,你想怎么处理我都可
以。”

  “我不同意?我能阻止的了您的行动吗?算了,你现在不想说,我也不强迫
你,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想好了再来找我。”说完,我闭上双眼。

  晨可能是还想说什么,但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走进了卧室。

  被这件事情折磨这么多天,我可能都已经被消磨的精疲力竭了。对她,我能
有什么办法呢,算了,她自已惹出的事非,还是让她自已去想如何收拾吧,我不
想把一切负担都强加到自已身上。

  第二天,晨和我一起把楚楚送到岳父那里,她对岳母说要去上海参加一个同
学的婚礼,过些天再回来。老人自然不会过多询问。

  走出家门,我先开口问她这件事,“你真要去上海吗?”

  “嗯,敏要经婚了,在半年以前就订好的,我和你说过的。”

  我想起来了,那个敏是晨当年的舍友,5月7日结婚。

  这个女人大学毕业后在感情上遭受了一次很严重的打击,从那时起就对婚姻
产生了恐惧。一直到去年,才找到了一个比她大五岁的离异男子,但这个男人离
婚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据晨讲,敏是一个纯粹的胆小怕事的女孩,但是人缘还不错,人品端正。这
次她结婚,晨肯定是不得不去的。

  “就你自已去?”

  晨也清楚,现在我是不可能陪她一起去的,所以她也根本没有和我提这个要
求。

  “娟陪我一起去。”

  我没有再说话,直接把她送回家,然后掉转车头,奔公司。

  这个长假,有三个婚礼我思前想后实在不可不参加,是在六日和七日这两天,
另外的几个请柬,我只是托人将自已的贺礼送上。

  其实每年这三个节日对于好多人来说,就是一种折磨,我这几天也简单的核
算了一下,光婚礼送上的红包就要六位数。

  对于某一类人群家的公子小姐婚嫁,与其说给你送请柬,到不如说是下的崔
款书。不去参加可以,但不“意思”一下肯定会得罪他们。处在我这个位置的人,
出手“寒酸”了还会得罪他们,这种人得罪不起。

  我不会去做违反法律的事情,但我也知道什么时侯叫做“名正言顺”。

  亲朋好友碍于情面,实在不得推托,不去扫了人家的兴,心里过意不去。

  这还不算要去拜访一些业务上的重要客户购置一些礼物的花销。拜访客户,
我大多都不必亲自去办,交给几个人就可以了。

  不是我想去做这些肮脏的事情,实在是形势所逼呀。也许晨说的对,我就是
很虚伪。

  五一的七天长假就这样过去了,接下来的日子,我每天还是在混沌的状态下
渡过。

  这个时期,正是建筑行业最忙碌的时侯。生意上可以说是一番风顺,但我觉
得现在我只是用忙碌的工作来麻木我心灵上的痛苦,其它的好像没有任何意义,
不知将来的生活会不会是持续这样下去。

  这些天我抽空去过双方老人那二次,他们一直认为晨还逗留在上海,所以也
没有质疑过什么。老人还向我询问过巩怎么好多天没见了,我解释说派他去外地
做一些事情。

  晨已经离开快两周了。

  这天下午,忙完了一个阶段的工作,我点燃一支烟,闭上双眼座在办公桌前
胡思乱想。

  不知道晨要冷静到什么时侯,她现在在做什么?难道她真打算永远都这样下
去吗,我又想像如果从此她消失了,那我要如何处理这个复杂的残局,然后要过
怎样的生活?

  好几天没有见到宝贝女儿了,这种情况以前也有过很多次,可从来没有像现
在这样想她,她现在我父母那,我可以派人把她接来,但我不敢。我怕她再问我
“妈妈怎么还不回来?”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侯,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这个铃声不是晨的,也不是家
里人的,肯定又是什么烦人的事情来了。

  我本打算拿过来立刻挂断电话,眼睛下意识的扫了一眼来电,竟然是她?犹
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

  没有想到,她的这个来电,就像是一记强有力的劈雷,再次重重的击中了我,
打乱了我的计划。

  来电的人叫晶,是我高中时座在我前桌的一个女同学。这件事情我没必要在
这里隐讳,在那时,她曾委婉的向我表达过好感,但被我以同样很婉转的方式拒
绝了。说其它诸如要好好学习,不想分散精力之类的原因都是借口。

  她活泼好动,有些男孩子气,主要还是因为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从小学一
直到大学,晨是唯一能让我当时心乱如麻,朝思暮想的女孩儿。

  在高中毕业以后,我远走上海,晶考入了南京一所专门学习医药的着名高等
学府,从此音空信渺。

  大学时高中同学的一次聚会她也没有参加,直到三年以前,高中同学的再次
相聚,我才再次见到了她。

  如今她也早已为人妻母,在北京某家医院工作。我们只是互相寒暄一番,留
下了各自的手机号。

               (四十四)

  前年,我陪晨去东方新天地购物时,和她们三口之家巧遇,互相简单的介绍
了一下,客套几句。

  她并没有给晨留下什么印象,如果不是看到她的名字,我也根本不会想起这
个人来。她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

  “喂,你好!”

  “您好哇,贺总!”她还是那样大大咧咧。

  “别,千万别这么称呼我,我听不惯你这么叫,还不如叫我外号呢。”

  “呵呵,最近又像什么方向发展呢,是不是打算超越李嘉诚了?”

  “你骂我是吧?”

  “没有呀,我看你照这样下去,有希望,到时我也跟着沾光呀,和同事也吹
吹,看,这中国首富可是当年我的高中同学,我们还座前后桌呢。多有面子呀!
哈哈哈!”

  我没心情和她逗嘴,开玩笑。“别逗了,说正经的吧,找我有事?”

  “我没和你逗呀,就是看看你咋这忙呢,赚多大钱了?”

  “唉,我这纯粹是瞎忙,顶多算一个小爆发户,能有多大出息。你就别损我
了”

  “我看这天底下谁也没有你忙,都忙晕了吧!”

  我不明白她怎么老和我说这个,“不是,真别闹了,到底有什么事呀?”

  “我就是了解了解你呀,看你究竟干什么呢,忙的连老婆都不顾了?”

  我一听完这句话,心里紧张起来,莫非她知道什么了?不会呀,如果她知道
我和晨的事,不可能再以这种口吻和我说话。

  “你这是怎么个意思?”

  “你还真能装,老婆去医院做手术,你都不跟着,你怎么这么没有责任心呀,
我今天是以医生的身份批评你来的!”

  “你说啥?”我听她提到了晨,集中了注意力,但还是没反应过来。

  “嘿,你还和我装是不是?你老婆去做流产你不知道?”

  听完她这句话,我就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差点没握住手里的电话。

  我拿着电话不知说什么好,“不会吧……”

  “你真不知道?难道我认错人了?”

  我想可能是她认错人了,又问:“你认识她吗?”

  “我不是见过一次吗?我看着像呀,你老婆是不是个儿挺高,身条挺棒的,
长头发,大眼睛,挺白的?还有一个女的一块跟着,长得也还行,就是个没她高,
有点黑。昨天,我一个朋友要生小孩儿,就去妇产科那边看看。看到两女的在门
口等,我就觉得个儿高那个像是你老婆,可你不在旁边,我也没敢确定,也没打
招呼。过一会她就进去了,我还找你来的,可是除了那女的没别人陪她。那可能
是我认错人了?”

  “嗯,你就看见过一次,肯定是认错了。”我强打镇定的对她说。

  她接下来说些什么,我根本就无暇去听了。

  挂断电话以后,我紧锁双眉座在那里。其实我知道,那个人就是晨,旁边的
那个女的是娟,就是我前文提到的晨的好朋友。

  我明知晶没有认错人,但也只能去否认她,否则我没法和她解释。

  晨和我结婚以后,只做过一次人流,还是大概三年以前。尤于我和晨双方都
是独生子女,所以按照政策,我们可以再要一个孩子。这也是双方老人的共同想
法。

  那次晨怀孕也是意外,经过商量,我们觉得楚楚还小,想再过两年,所以决
定做掉。

  那一次,医生也教育我们人流对身体有伤害,建议女方做一下节育,但我们
说明将来还打算再要一个,医生只好说一定要多注意。

  从那次以后,我是非常注意这件事情的,除了晨在绝对安全期之外,我或者
她都会采取措失。

  我知道晨这次人流不是由于我的原因。我在近期和她的每一次都是主动采取
措失的。

  晨的身体里竟然孕含过一个含有巩基因的生命,虽然已经消灭掉,但……

  我想到这里,觉得很恶心,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看来那个网友没有胡说。晨在那次毁灭了巩的想法以后,看来是在近期又满
足了他的要求。

  也许是由于事情突变,或是她想到了什么的原因,才去做掉的。

  原来,她和我说要冷静几天,实际是因为这件事……

  我觉得没有必要再等了,我去找她,然后让她同我一起去签那一纸协议。

  这个时侯,我的头脑不可能再冷静,这些天,我不但没有在挽留这一边寻找
到原谅她的理由,反而,在别一边又重重的加上了一个砝码。

  我知道她在哪里,一个小时以后,我到达了丰台的某个小区。

  这里是娟的家,娟比晨小一岁,从初中到高中两人一直是同学,现在北京某
家媒体做记者,至今还单身一人,不知是不是从事这个行业的人思想都很前卫的
原因。

  她和晨一直都是亲密无间的伙伴,一直以来,我觉得她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
对楚楚特别好,当然和我及家里老人都处得很好。平时经常叫她一起吃饭。

  晨出了这种事情,肯定会和她说的,我这段时间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她从来
都没有告诉我。

  我对娟一直毕恭毕敬,但说话又不失做为朋友的轻松,幽默。对妻子的朋友,
自已这样做,自然也是让妻子脸上增光。

  我觉得我从来都没有得罪过她,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没打电话,直接就按响了她家的门铃,听说是我,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门
打开了。

  “你怎么来了?”她问。

  我扫了她一眼,没说话,站在客厅中央没有动,晨不在客厅。

  看来,她也看出我的表情不是来这玩的,就淡淡的和我说“先座那”然后端
过来一个水杯。

  “不必忙了,晨呢?”我尽量让自已的语气平和一些。

  “在卧室,她不是还没有给你打电话吗?”看来,连晨怎么计划的她都知道。

  “是,不必等打电话了。”

  我说完,就站起身,来过她家好多次了,对房的格局很清楚,娟愣在原地没
有动。

  我推开卧室的房门,晨果然在,她正半靠在床头,盖着一个厚厚的被子,头
发披散着,脸色发白,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

  我一下就想起来她上次刚做人流时的样子,看来,晶没有骗我。

  我们的目光一下就对视在一起,但只一瞬间,她又把目光移开,低下头。

  “你怎么来这里了?”她的声音很轻。

  “你……”看她这样子,我都不知如何开口。

  这时,娟走过来,拍了我一下,说:“她现在病还没有好,你先冷静一下。”

  我转头走了出来,娟过了一会也出来了,“咱俩出去谈谈吧”

  我没有说话,打开门快速走下楼梯,娟也跟了上来。

  我和娟在附近的一家咖啡店的包间里座下,她说话很直接。

  “既然已经发生了这种事,冲动也没用。她不是和你说好彼此先冷静一下吗?”

  我冷冷盯着杯里的咖啡,“她来你这里主要是为了做手术吧?”

  彼此都很熟悉,我也不必和她委婉。

  “……你是怎么知道她做手术这件事的?”

  “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我冷淡的说。

  “不是你说的那样,她确实是想冷静一下,说在我这里没人打扰。根本就不
知道怀孕了,事情还是我发现的。”

  “是吗?”我用充满疑问的口气说,说实话,我现在对她的人品产生了怀疑,
根本不相信她的话……

  “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一步,我有什么必要欺骗你。”娟看着我的眼睛说。

[ 本帖最后由 美堂蛮 于 2010-4-19 16:3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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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五)

  我觉得娟说的也对,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必要欺骗我呢。

  她看起来已经很全面的了解这件事情了。她所从事的工作应该让她具有超越
普通人的敏感,我觉得她应该比我更早的知道这件事。可她为什么一直隐瞒着我,
她到底在这件事情上充当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现在既然我俩面对面的座在这里,我不如开诚布公的和她把话说明白了。我
此刻对她已经有了很不好的看法。

  “是,你到现在确实没有必要欺骗我了,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以前一直都隐
瞒我?娟,我有什么说什么。如果抛开晨,咱俩的确没有什么交情,可是我觉得
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更没有得罪你。如果我猜的没错,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这件事情吧?”我还是第一次用这种口气和她说话。

  娟用手里的搅拌匙轻轻的搅着杯中的咖啡,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可是看
她的样子也不像是在思索什么。过了一会,她用鼻孔叹出一口长气。

  “贺,不,我还是叫你姐夫吧。怎么说呢,首先我还是应该向你道歉。”

  “不必!你用不着向我道歉,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好像是打断
了她的话,用一种激动的口气说。

  “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你不要冲动,先冷静一下。”

  我冲她点了点头,“好,你也这么说是吧,你们是打算让我冷静一辈子,是
吧?”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和你说,我之所以先不让你激动,是因为
事情可能不像你想的那样,我是个记者,最起码的道德和良知还是有的。”

  “是吗?我好像还真没有看出来。宠大记者。”

  “我也没看出来,你怎么变得如此咄咄逼人,尖酸刻薄,你连话都不让我说,
那我们还有什么可谈的。你了解事情是怎么回事吗,就以这种口吻来嘲讽我,可
能我看错你了”

  “……对不起。你说吧。”我将目光移到旁边的角落,点燃了一支香烟。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发火也没有意义,还不如冷静下来,心
平气和的处理。也许我还可以帮你找出一个最好的解决方法,你先说,你想知道
什么?”

  “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晨和巩的这件事了?”我低声问。

  “是的。”

  “你怎么知道的,她告诉你的吗?”

  “这个,从哪儿说呢,也是,也不是。开始晨说认他做了弟弟时,有时带着
他和我们一起吃饭时,我就觉得两人不太对劲了。巩到是没有表现出什么来,但
是晨背地里和我说关于他的事情越来越多,虽然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但我
算是一个新闻工作者,敏感算是我的职业病。就算凭着女人直觉,我也可以感觉
到,晨有点喜欢他。”

  我没有说话,这些事情我也从晨口中知道了。

  娟的话还没有说完,她抿了一口咖啡,继续说:“当时我问过她,可是她不
承认,说是没有的事,只是弟弟,然后又和我说一大堆他如何可怜之类的事情。
说实话,我对晨说的这些并不感兴趣。既然她不承认,我也没法深问,只是提醒
她注意危险,可她却一直说我多心。”

  “为什么那时侯你没有告诉我?”

  “我并没有确定是有这么回事,告诉你什么?提醒你,然后引起晨的不满吗?
再说,从那次我提醒她以后,晨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带他出现了。所以,我当时认
为是我过于敏感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她,她的表情很从容。

  “那你怎么知道她们的事情的,晨告诉你的吗?”

  “不是,唉,这事我怎么和你说呢。”

  “现在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今年春节的时侯,我去怀柔采访,一个朋友送了我一张云岫山庄的贵宾卡
还有几张票,过了年我就约晨一块去那玩几天,还可以游泳。”

  娟说的这件事情我知道,晨当时也和我说了。

  她从小就喜欢游泳,她有好多件泳装。但是说实话,我不太喜欢她单独去,
因为我每次陪她去游泳就感觉有好多男人偷偷打量她。总之,那时可能是怕没有
我陪着,会有人欺负她。

  既然是娟邀请的,我也不好说别的,那里的环境应该不错,而且人也不多,
还有娟的几个同事,也就没有反对。

  我不知道她和娟一起去游泳,能让娟发现什么?

  娟接着往下说,“过完春节,我和晨,还有我们单位的两个同事一家,就一
起去那里渡假了,住了三天,还挺开心的。

  最后一天中午,晨说不和我们一起回去了,司机来接她要去一个亲戚那,我
提出也搭她车走。

  午饭后,那几个人午休,我和晨去游泳了,刚游一个多小时,我看见巩走了
进来,就告诉了晨。

  我无意的觉得,晨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她的动作好像也和她的性格不符,
赶紧上岸,好像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就向巩那边跑去了。

  她穿着泳装这样的动作有些夸张,我也随后上岸,走了过去,巩冲我打了声
招呼。其实,他穿着棉服,看见我穿泳装,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晨好像不
太在意,也不着急了,站在原地问巩一些事情。

  我发觉,巩的眼睛不太老实,而晨好像是很兴奋的样子,说话的声调也提高
了,最后,还是我崔促快点去换衣服。

  回来以后,我也怀疑自已的职业病犯了,可仔细想还是觉得不对。第二天,
我就找晨谈话了,因为我俩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开门见山的就问她这件事情,没
想到晨没有装湖涂,竟然承认了。

  其实我经历过,听说过的事情太多了,但还是没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她身上。
晨我了解,她从小就性娇气傲,从初中到高中有过很多男孩子追求,其中还有好
多求我帮忙的。这些事情过去多年了,我没必要骗你,其中确实有过让她心动的。
这她只对我说,对人家还是不冷不热的态度,最后也没有任何结果。

  她中学这些年还真没有交过男朋友,有她的原因,但更重要的可能是她父母
的原因,管教她太严,也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

  但是这件事情,我开始也想不明白,我不像你隐瞒什么。当时晨对我说并不
喜欢他,可是在我觉得,晨已经陷进去了,而且还陷的不浅。因为除了你,他是
晨说的最多的一个男人。

  我当时也很气愤,狠狠的训斥了她。我的意见没有别的,就是让她迅速斩断
这件事情,没有其它商量的余地。

  她也同意我的看法,可是没想到事情被你这么快就发现了。她这个人根本就
没什么心计。

  前些天,她来找我,和我说了这件事,说想在我这里冷静一下。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

  “这些我都知道,你们俩商量好再和我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我说。

  “看来,你是不相信我,你说我现在还骗你有什么用,为什么让你冷静一下
呀,就是想让你动脑子想一想。”

  “就是因为我动脑子想了,才会这样觉得。你即然说你没骗我,那她来找你
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你还说是冷静吗?也许我没有发现这件事情,可能还真会以
为会是这样。”我冷淡的说。

  “……我没有欺骗你,她来我这里的确就是这个目的,这些天我们谈论了好
多事情。至于她去手术,真的不像你想的那样,她开始真的不知道自已怀孕了。”

  “不知道?我不相信她不知道。是不是你的话,让她又想到了什么,才去做
手术的,开始她根本不打算这样。”

  “你不要瞎猜测了。她根本就不想这样的,她陷的再深,也不至于到这种程
度。”

  我冷笑了一下。这个笑好像是在嘲讽娟说的话,然后抬头看着天花板,“那
是什么样?如果她不想,怎么可能会呢。”我冷冷的说,我认为娟在欺骗我。

  “……这个,哎,我怎么和你说呀。”娟有些面露难色。

  “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到现在你不怕什么。”我低声说。

  “既然你要知道,我就告诉你,至少让你减少一些你极端的想法。不像你说
的,是她想这样,可能是因为……一次她认为在安全期,没有注意。总之,她根
本不想这样。

  哎,我从哪说起呢,晨确实不知道这件事。四号那天,她上午就来找我了,
说好了让我陪她去上海,参加同学的婚礼。那几天,我就觉得她脸色不太好,我
们准备8号下午回北京。

  那天早上吃饭的时侯,晨突然站起来,奔卫生间跑去了。我不明白怎么了,
就跟过去了,她的脸色很苍白。我问她怎么了,她说觉得有些恶心。我开始以为
是她穿的少,着凉了,给她买了些感冒药。

  当天她好像也没什么事,脸色也不那么难看了,我没有多想。第二天回到北
京,她还是正吃着早饭,又突然捂着嘴站起来。

  这时侯我突然想起前两天一件事,晨说自已的文胸怎么有些紧,我看了看,
觉得不是文胸紧,而是她胸部好像增大了些。

  我是女人,想起这件事,在看她现在的样子,我一下就想到了。

  问她,她才说,月经已经推迟了十多天了,因为以前她也有过这种情况。再
说,她这些天脑子一直在想别的事,所以也没在意。

  说实话,我明白这事很严重,就带她去医院检查了。结果也不出所料,她已
经怀孕快两个月了。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她怀孕都是我提醒的,怎么可能以这个为目的来我这里呢?更谈不到她想这
样了,来我这里是不是这个目的其实并不重要,但事实如此,我没有必要骗你。


  娟有没有骗我,此时对于我来说可能真的没有什么意义了,也许这就是天意。

  我都不知自已是怎么了,竟然对她笑了一下,然后是一副无奈中夹杂着些许
愤怒的表情说:“娟,我还是那句话,我真搞不懂,我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样
对我?”

  “我不明白你的话”

  “娟,我想做为一个记者,应该有一种正义感。可是你呢,这么大的事情这
么久了,为什么你早没有告诉我,甚至都没有提醒过我!?”

  “……对不起,姐夫。”娟的脸上一丝愧疚。

  “你不要叫我姐夫,我承受不起!”

  “事到如今,你可能把我想的很坏。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怕得罪你。

  我可以很直接的和你说。其实我就算再没有良知,也不会支持她做出的这件
事,我非常反对她的做法。

  但是你不要忘记,我是晨的死党,我们是姐妹,从小就亲密无间。或者说,
如果以你俩对峙的角度来看,我是她的人,不是你的人,你说对不对呢?

  我的话虽然很直接,可是道理就是这样。有时侯人情不能和职业混为一谈的,
你应该搞清楚,就算她不对,我也不应该去出卖她,我想你应该能理解。

  我能做的只有劝解,我一直在和她讲这件事可能造成的后果,小之以理,动
之以情。我的观点很明确,就是让她赶紧放弃这件事,应该一心一意的经营自已
的家庭,让这件事情赶快风平浪静。

  从开始一直到现在,我也一直是这样做的。但是开始的时侯,晨陷的太深,
所以并没有听我的。我因为这件事,和她吵过好几次,有一段时间还和她闹的很
僵。

  但无论如何,也不能从我嘴里告诉你这件事,不管你能不能理解,你也要换
位思考一下,换作你是我……“

  娟不愧是记者,这张嘴滔滔不绝,将自已这样做的理由说的无可厚非,天经
地义。唉,算了,她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我改变不了人家的处事原则,随她
便吧,到现在,我责怪她又有什么用呢。

  我平静的说,“行了,行了。别说了,我明白了。你说的有道理,说的对!
你重情义,不出卖朋友,好样的。”说完,我站起身。

  “等一下,姐夫。”

  我不知听她这样称呼我是一种什么心情,“还有事吗?”

  “这些天,我和她谈了很多。其实我看的出来,晨特别希望你能原谅她,可
是她又说没有脸去求你原谅。

  那天晚上,你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吧,她哭了很长时间呢,她冷静这么多天,
看起来是醒悟过来了,我觉得……“

  “行,行。别说了,别说了。”我打断了娟的话。

  过了一会儿,我平和地说,“娟,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真相,刚才言语有冒犯
你的地方,请你原谅。你也够辛苦的,回去休息吧,以后有机会在感谢你。”

  说完,我转身向门外走去。

  “喂,姐夫……”娟在后面叫我,随后也起身追了过来。

  我没有回头,加快脚步向外面茫茫夜色的深处走去……

               (四十六)

  我现在也说不上自已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哀莫大于心死,现在可能用在我
身上正贴切。

  开车行驶在夜色中的北京,觉得自已与这灯火辉煌的城市有些格格不入,突
然觉得这里很陌生。这个伴随我成长的故乡如今每一天都在发生着变化,变得越
来越繁华,越来越现代。

  但是我对她最美好的记忆却只停留在那个年幼的时代,可能就像是对某些人
……

  车行驶到积水潭桥的时侯,我驶出了主路的出口,沿着新街口行驶,经过鼓
楼,地安门,到达北海。

  我是有意这样走的,因为这一段途经的地方,似乎还有一些儿时的痕迹。在
我的印像当中,那时街上的人群都穿着几乎同样的衣服,骑着同样的自行车,没
有高低贵贱之分,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和善真诚的微笑庸庸碌碌着。而如今,不
知时代的前进竟究是让我们进步了还是倒退了,总之觉得人好像正在向着毁灭的
方向走去,而且不断的加快脚步。

  年少时的无忧无虑,单纯善良的画面只能停留在记忆里。也许晨说的对,生
活条件优越的人越来越虚伪……

        车最后停泊在了附近一家酒吧的门前……

  我座在角落里,很想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已灌醉。

  这一段时间,我在不断的思索,等待,我究竟在等什么呢?在等待着乔治所
说的验证?我究竟还是不是她心目中的NO1?

  这个验证也许只是一个借口。原因其实只有一个,就是割舍不下这份感情。
如果不再爱她了,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对于我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呢。

  回想这么多天,不断的宽限着她自我救赎的时间。如果不是因为那样深爱她,
我才不会如此的等待。可是结果呢,不但没有验证出自已满意的结果,反而经历
着一次又一次如万蚁蚀心般的痛彻心扉。

  什么NO1,去你妈的吧!端起手中的杯子,再次一口喝下整扎啤酒。

  这时侯,音乐声嘎然而止,随后,远方的舞台上出现一个女人,面带微笑,
手持话筒。

  “各位先生们,女士们,欢迎大家光临XX。今晚,我向大家隆重的推出一
位新人歌手,他叫XX。曾两续两年拿到校园歌手大赛的一等奖,今天他带领自
已的乐队,专程来这里为大家演唱,下面我们就将时间交给XX乐队,掌声鼓励
一下!”

  酒吧里此时并没有多少人,只是传来凌凌散散的掌声。接着,有几个小伙陆
续走上台,一看就知道是在校的大学生,其中一个拿着吉它,走到话筒前。

  “我先做一下自我介绍,我是乐队的主唱XX,这位是我们的吉它手……”

  “接下来呢,先由我为大家演唱一首流行歌曲,《狼爱上羊》希望大家喜欢。”

  接着,随着乐队的伴奏声响起,那个主唱的小伙也开始展开歌喉。

  听到他唱的歌曲,我不禁皱紧了眉头,心情开始变的更加烦燥不安。

  那个男孩当然不会注意到我的神情,依然全情投入的陶醉在自已的歌声中。

  “狼爱上羊啊爱的疯狂,他们穿破世俗的城墙,……他们相互搀扶去远方…
…!”

  在他第三次唱到这里时,可能是由于酒精的原故,我有些不能控制自已的行
为,竟然冲着他们吼了一声,“唱的他妈的什么玩意儿!别唱了!”

  那个男孩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一下打断了他的歌声,站在台
上有些惶恐的看着我,不知所措。

  整个酒吧里瞬间地安静下来,而此时其他客人的目光也全都集中在我身上。
过了大概几秒钟的时间,刚才的那个女主持走到我的桌前,同时,音箱里响起了
萨克斯曲,气氛也随之缓合下来。

  “先生,请问您怎么了?他们只是学生,不是专业歌手,唱的不好请您多多
包涵。”

  这时,那个小伙也走了下来,轻轻的对我说,“先生,今天是我们第一次来
酒吧唱歌,难免有些紧张,没有完全发挥,请您原谅。”

  我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唉,没有。唱的挺好,非常好。小兄弟,好好发
展吧,将来有前途。”

  “先生,对不起……您……”那个小伙也不知说什么。

  我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二百元,塞到了他手上,“没事,小兄弟,刚才我
喝多了,撒酒疯,向你道歉了,你回去接着唱吧”

  “谢谢您,要不您点个歌吧,点个喜欢的,算我送给您的。”

  我冲他摆了摆手,买了酒水单,摇摇晃晃的从酒吧里走出来。

  看来上帝待我不薄,喝了这么多酒,竟然还能一路平安无事的把车开到家。
家里冷清依然,我脱掉鞋一头扎倒在床上……

  第二天,我从手机的铃声中惊醒过来,头还是觉得有些发沉。吃力的拿起手
机,是娟打来的。

  “喂”

  “姐夫!你是不是刚睡醒呀?”

  “不是睡醒,是被你吵醒的。有什么事呀?”

  “嗯,我想再和你谈谈。”

  “谈什么?”

  “晨听说完你昨晚的离开的态度,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你能不能出来一下,
我们再谈谈。”

  “娟,事情都已经说清楚了,也就没什么必要谈了。你转告她,先好好休息
几天,过几天我找她。”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

  我现在就想先让她好好恢复身体,然后再去找她去办那件事情。其它的真没
什么可说的了。

  第二天的上午,岳父打来电话,让我去他公司一下。

  不明白找我又有什么事,说真的,现在我都有些怕见到他,好像是自已做了
什么亏心事一样。

  硬着头皮来到他公司,先调整了一下自已的心态,让自已看起来尽量轻松一
点,然后敲开了房门。

  “爸。”

  “嗯,来啦。”岳父正座在办公桌前写什么东西。

  “您找我什么事呀?”

  “嗯,你看看这个。”

  他递给我的是一份标书,我看了看,是一项不小的工程。

  “您这是……”

  “这个拿给你去做吧。”

  岳父这些年虽然帮过我不少忙,但是还从来没有将他的工程直接送给我做过,
这还是头一次。

  “您这是……”

  “挺烫手的一个活,拿下也不容易。好好做,别给我丢人。”

  “可是这不太合适吧。这么好的一件事,您为什么不做呀?”

  “唉,老啦。干不动了,离退休不远了,早晚都是你们的,所以我决定这次
把这个活交给你算了,也做好接我班的准备吧。但是现在你还稍微欠点火侯,还
要再努力。”

  我听完,露出一丝不易被察觉的苦笑,“这,爸,这还是您做吧。我恐怕胜
任不了。”

  其实,这样说是一个借口。岳父这些年鼎力支持我的工作,帮了我不少忙。
如今我和晨面对着未知的结果,我怎么还好意思接受他如此厚重的大礼呢。

  “嘿,你小子还和我端上架子了?”

  “不是,是我怕我真的做不好,到时给您丢脸。”

  “你少跟我啰嗦。我告诉你,我这样做也就是为了让你更上一层楼,你做也
得做不做也得做。”

  老人说话就是这样耿直,而且性格多少有些古怪,有时不注意说错一句话,
也会招惹的他大发雷庭。

  岳父18岁当兵,20岁入党,一步一步升职到团长,三十多岁时转业回到
北京。当时被安排到一家国企担任重要领导职务,但他只工作不到两年,就辞职
下海了。

  当年正是血气方刚时,不甘心在安逸普通的生活中渡过一生,所以决的应该
做一番大事业,这可能是军人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在部队的这些年,他交下了许
多过命的朋友,磨炼出了非常能够吃苦耐劳的精神,还有那种遇事坚韧不拨的作
风,有这些因素,必然注定他会成功。

  他性如烈火,发起怒来真是让人有些心惊胆颤。

  到了后来,岳父还是知道了这件事,他能受的了吗?!老头当时气急败坏,
当着我的面要枪毙晨……后文暂且不提。

  “晨怎么去这么多天还没回来?”岳父还是不会忘记提到她。

  “哎,好不容易去的就多玩几天呗,我先回去了……”

  “嗯,没事时多去陪陪你爸妈他们。”

  我心情复杂的离开了岳父的公司。说真话,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去做这么好的
一件工程……

  两天后的一个上午,我照例在公司的办公室里处理一些文件,这时,小杨敲
门进来。

  “贺总,楼下有人找你,他说是巩助理的妻子,还带着一个小孩。”

  她这次来,我在前文已经说过。出乎我意料的是她并没有和我撒泼,而是痛
哭流涕的向我讲述她所知道的事情……

  她的目的也很简单,只是希望丈夫能回心转意,但是现在根本找不到他,她
觉得丈夫失踪了……

               (四十七)

  巩妻很直接的就对我说巩和晨有不正当的关系。

  说实话,我之前对这个女人印像并不好,可能就是因为她对晨动过手。可是
她在我面前表现的和当时对晨大相径庭,完全是一个无助的女人在诉说心里的委
屈。

  我一直面无表情的听着。巩的儿子被带到别的房间看电视去了,屋里只有我
们两人。

  “你怎么知道她们有那种关系?”

  “我去年来北京时就知道了,我就知道您肯定不相信。可我告诉您,是真的。”

  “你去年来时是不是对我妻子动手来的?”我没有接她的话,直接质问。

  “这……我没打到她,就摔了她一下。可是也不能都怪我呀,她实在太可气
了,你是不是都知道这件事了?我说怎么听完你没有太大反应呢。”

  “她怎么可气了?”

  “我就知道您肯定会向着她说话,可是我真没骗您。别怪我说话直,她要是
不勾搭我们家巩,我能那样吗?”

  她这句话让我听着非常的刺耳,“你怎么知道是她勾引巩?你不过脑子想想,
可能吗?”我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生气的味道。

  “哎哟,您看来还把她当成好人呢?我说话您也别不爱听,她太不要脸了。”

  “……”我双眉紧锁,没有说话。

              王接着往下说:

  “去年我带儿子来北京找他爸爸,那天我第一次瞧见她就觉得她不是好东西。
我注意到她看我们家巩时眼神就不大对劲,那天开始我就注上意了。

  结果第三天我们全家去长城。本来巩都向她请过假了,可是您猜怎么着,我
们刚到长城,她就打电话让巩回去,说带她瞧病去。您说有这样的吗,我拦着没
让他回去。

  这我就觉出来不能让巩在这里待下去了,和他吵了一架,他勉强同意辞职了。
我去和晨说这事,她故意难为我,不给结工资。我一想,算了,这点钱我们不要
了,早点离开这就完了。

  本来这样也就没事了,可是没过几天,她又给巩打电话。您说她这不是故意
欺负我吗,我们都辞职了,钱也不要了,还不行?!我晚上实在气不过,就去找
她了。可我们家巩不知怎么的也跟去了,还为了她打我!!还说我要是不滚,就
杀了我“王说到这里,又泣不成声。

  “后来呢?”

             王稳定了一下情绪:

  “后来我就回家了。我真是受不了,就把这事告诉他爸妈了,可是这老两口
也没什么办法,这一家人都靠巩维持,二老又都是老实人,根本也惹不起巩。就
劝我别想不开,他这样也是为了多给家里挣两钱。您说我一个女人家能有什么办
法呀,想想也只能先这样了。

  巩还真不错,没过多久就回来了,本来回来我就挺高兴的,也不想和他提这
件事了。可是您家那位又给巩打电话,巩一共回来五天,她三天晚上都打电话来
的,说什么我不知道,大概意思可能就是让巩早点回去。

  巩这一年到头都不放个假,就回来这么几天,就非要崔着他回去,我觉得她
根本不是非想要让巩回去,这就是明摆着欺负我,就是想把我气死呀。

  第三天我实在受不了了,就夺过电话骂了她几句。她没和我说什么,就挂断
了电话。然后我又和巩吵了一架。

  巩那天没打我,说:“你怎么那么不懂事呀,我这么做不全是为了咱们家过
的好点吗。你以为出门在外打工那么容易呀,你就这么闹吧,闹的明天我回来了,
我看你拿什么吃,拿什么穿?”

  “我也不要多好的吃穿,这两年咱们也攒下点钱了,你回来和我一块去西安
做买卖去,自已做,省得受这气!”

  “哎呀,行了,行了。等我在多攒点钱,就回来,咱们自已做,到时我哪也
不去了,还不行?”

  “……那你说,你和那个李总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我跟你说多少遍了,你也不信,我这不就是想利用她,好多挣点钱吗,这
还不都是为了你。”

  “可是”

  “行行行行,睡觉。别没事胡琢磨了”

  那天晚上,我也只能相信巩的话。

  第三天晚上,巩让西院找走喝酒去了,大半夜两点才回来,到家就躺床上睡
了。我刚想睡,看见他手机就放在床头,突然就想看看今天你太太打没打电话,
我一看还真不错,反正通话记录里边没有。不知道咋想的,我又想翻他短信看看,
这一看差点气死我!“

  “怎么了?”我盯着她的眼睛,面无表情的问。

  “我为什么说她不要脸呀,就在这呢。她那天是没打电话,可是发短信过来
了。这短信到现在我也记得清楚着呢。”

  我都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听她往下说,只是嗯了一声。

  王根本也察觉我的表情,继续说短信的内容:“你昨天为什么没给我打回来?
而且还关机了,是因为不方便吗?还是就不想理我?”

  “今天才是圣诞节,昨天是平安夜,你答应我昨天一定回来的,本来我早就
把送你的礼物准备好了,可是你又失信了,什么意思吗?我真的好失望。你们那
边过这个节日吗,你昨天是怎么过的,是不是一直和她在一起?我猜一定是,不
然为什么关机,你们去哪玩了?你和她在一起有和我开心吗?你知道吗,我昨天
听到她的声音又哭了。”

  “昨天过的很无聊,只和几个朋友一起出去吃顿饭,然后唱了一会歌就回家
了。你们那边冷不冷?北京可冷了,你要记得多穿衣服,把我给你买的羽绒服穿
上吧。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你,你想我了吗?你为什么老不回我短信呀?”

  “你只顾自已高兴,根本就没顾及我的感受。我哭了”

  王说完这几条短信的内容,我只是一直盯着她,没有说话。

  “您看我说她不要脸,过份吗?我当时气得浑身都哆嗦,我就觉得她这是在
故意气我呀,想给她打过去,骂她一顿,可她也关机了。

  第二天早上,我就问巩这是怎么回事。他也没赖帐,还是昨天说的那一套理
由,最后我和他越吵越厉害。他又打了我一巴掌,然后又好好哄了我半天,给我
留一万块钱,当天晚上就走了。“王说完这些话,也看着我。

  “你在跟这里胡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我用冷峻的口气说。

  “您看,您还不信。骗你是王八蛋!我都不是人的”王斩钉截铁,非常坚决
的说。

  其实我的冷峻可能是故意装给他看的。如果放在前几天,我还真不会相信这
短信会是晨发给巩的。但出了流产这件事,我相信有可能,后来也证明这的确是
事实。

  想想还是觉得心痛。晨这些年给我发过无数条类似的信息,可当今天我听说
这些出现在巩的手机上时……算了,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我们的事情可
能很快就能解决了。

  “你来我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我接着问。

  “贺总,本来我是不应该跑这来和您说这些事的。你可能是没什么怕的,有
的是钱,可是我真是怕呀。我真怕他从今往后抛下我们娘俩不管了,那我可就没
法活了。

  巩还是年底之前回去的呢,没待几天就走了,连过年都不回来了。这些天我
想找他寄点钱,可根本就找不到。公司说他好多天没上班了,手机也打不通,我
这几天老是想他上次回来时发生的事。

  贺总,我现在也不求别的了,只要他平安的跟我回去好好过日子就得了。过
得苦点也没关系,这北京我真的怕他在待下去了。“

  王哭的更历害了,看起来是真伤心。也是,换成是谁谁不伤心呢。

  我就看着她流的眼泪,心里也觉得很不是滋味。并不是我同情她,而是觉得
我俩此时是同病相伶。自已可怜,可能她比我更可怜吧。

  “我也不光是为我自已着想,我说这些,也是为您着想,让您看清楚了,她
这样根本就配不上您。不如趁早不要她,找个老实点的吧。这样的人真过不了日
了,别看我比您小,可我知道,一看这女人的样就知道不是踏实过日子的人。”

  “行了,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就说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吧?”

  “我在老家也想不出周围的人谁能帮我,谁能管的了巩,想来想去,可能只
有您了。我就求你,先管好你老婆,让她别缠着人家了。然后,让我带巩回去,
求您也放过他吧。这件事真的不赖我们,都赖……”

  “行了,行了,别说了,你先去休息吧,这件事我考虑一下。”

  “那,贺总,您能不能让我见见巩,我打不通他电话,找不到他,他去哪里
了?”

  “我这些天派他去外地了,可能快回来了,你等两天吧。”现在不能说巩在
哪里,为了避免和她引起不必要的口角,我只能这样说。

  “噢,是吗,那怎么还关机呢,电话打不通。”

  “这次的事不太好做,有需要保密的地方。所以我让他们同去的三人共用一
部手机。他们都没带手机”

  “噢,那我……您能不能告诉我他什么时侯回来,我就在北京等着他”

  “这个,就这几天就该回来了。先这样吧,他一回来,我马上让他去找你们。”

  “哦,那好吧。”

  “我给你找个住的地方,你在那里踏实的等。千万别乱跑,也别乱说话,明
白吗?”

  “行,那太谢谢您了。”

  我叫进来小杨,让她带着这两个人去附近小区,那里有公司租给职工的宿舍,
让她俩单独住一户。

  我又小声叮嘱了小杨几句,然后,她就带着母子二人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 本帖最后由 美堂蛮 于 2010-4-19 16:3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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