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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全本] 【清风逍遥剑】【全】作者:流星剑(张嘉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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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逍遥剑】【全】作者:流星剑(张嘉驹)


作者:流星剑(张嘉驹)


[ 本帖最后由 皇者邪帝 于 2011-3-18 03:5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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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寒风凛冽,白雪纷飞。在东北关外苦寒之地上,屹立着一座荒凉的孤山——
天城山。天城山山势险峻,终年积雪,长久以来人烟渺渺。在山岭之巅,一缕炊
烟冉冉升起,显示了在这恶劣环境中竟然有人居住。一间简陋的木屋无惧风雪的
吹袭,孤高的伫立在山顶之上。一名中年汉子和一名小孩正在屋外练剑。

  “爹爹,我肚子饿了,还没有晚饭吃吗?”一个年约十岁的的小孩嚷着,双
眼精灵的望着其爹爹。

  “枫儿,别老是想着吃。你仔细看好了,这就是爹爹的绝技——清风逍遥剑。
你要默记着每一招每一式,尽快学会基本的剑招,遇到不明白的地方便要提出。”
中年汉子手持一柄精光宝剑,摆出清风逍遥剑的起手剑式,猛地白光闪动,一团
剑光重重包围着那中年汉子。剑招快如风,疾如电,灵动飘逸,直看得那小孩目
瞪口呆。

  “爹,别耍得那么快嘛!我根本看不清楚。”那小孩扁起小嘴,不满的道。

  “爹爹的这套剑法之所以称为清风逍遥剑,是因为剑招像清风般快速,剑招
愈快,威力愈大。好吧,爹爹就减慢速度,看好了!”中年汉子一招一式的把剑
法演练出来,小孩怔怔的看得出神。他悟性甚高,兼且对剑术甚有兴趣,不消一
会便牢记了最基本的剑式。

  “枫儿,都记得了吗?你现在耍一次给爹爹看吧。”小孩从地上拾起一根柴
枝,抖擞精神,认真的使出剑法来。他剑招虽慢,但却法度严谨,攻守有据,显
然是一块学武的好材料。

  “哈哈!好!枫儿,将来你长大后的剑术一定比爹爹更高明。时候不早了,
我们回家去。”中年汉子道。

  当时正值晚秋,加上地处高山,傍晚的天气已经冻得令人发抖。两人在一轮
运动过后,身体转冷,面对着刺骨的寒风,都赶紧回到屋里。

  他们一进屋门,便听得一把妇人的声音道:“怎么样?练剑辛苦吗?”只见
那妇人约莫三十岁左右,明艳照人,体态轻盈。虽不施脂粉,但依然无损那清秀
的气质。

  “还好。娘子呀,我们的孩子真有练武的天份,稍加指导便大有进境。看来
不出十年我也不及他了。”中年汉子满意道。

  那中年汉子名字叫程玄清,是十多年前名震中原的青年剑侠。他天生侠义心
肠,凭着其家传的绝技清风逍遥剑法,四处儆恶惩奸。他除了嬴得江湖上的一致
好评外,更因其俊朗不凡的外表吸引了不少姑娘的芳心。但他生性既沉实,也不
风流,对现在的娘子可谓一心一意。其娘子孙静华,是苏杭望族孙家的二小姐,
当家孙天海的成名绝技干坤霸刀称霸江东,无人能敌。是以孙家在孙天海的英明
领导下发展迅速,手下弟子逾万。孙静华贵为孙家二小姐,人又生得标致,自不
乏一大班裙下之臣。但她却钟爱程玄清这青年剑侠,不久更和他共堕爱河,结成
夫妇。在十多年前,这对神仙眷侣突然放弃荣华的生活,隐居在这片鸟不生蛋的
关外之地。

  “娘亲啊!爹爹他今天教晓了我很多东西哩!”小孩蹦蹦跳跳的跑到孙静华
身边。

  “枫儿,看你满头大汗的,让娘亲替你抹干净吧。”孙静华拿着手巾替儿子
清洁,充满慈爱。

  “爹,为什么只教哥哥剑术,不教我哩?真偏心啊!”厨房里钻出一名小女
孩,她样子可爱,眼珠溜溜的流转,额前的浏海上下起伏,煞是好看。

  “呵呵……映霞,不是爹爹偏心,只是‘清风逍遥剑’不适合女孩习练,待
会儿我叫你娘亲教你素心剑法吧。”程玄清安慰道。

  程氏夫妇育有二名子女。长子程逸枫,是一个十岁的小孩,他灵巧机动,更
有像父亲的侠义心肠;小女程映霞,天真可爱,尽得其娘亲的秀美,她比哥哥少
二岁。

  “娘亲,快教我素心剑吧!要不然哥哥他学会功夫后便要欺负我了。”映霞
俏皮的道。

  “好……好。但先吃饭吧,要不然饭菜凉了。”孙静华柔声道。

  一家四口,乐也融融。在这冰天雪地的山顶上,亲情却暖和着众人的心……

  寒暑易节,春去秋来,八个年头匆匆过去。在一片雪地之上,两名少年男女
正在打斗。

  “哥,小心了!我不会再手下留情了!”那少女抖动长剑,向那少年的胸口
虚刺一招,转而攻向少年面门。那少年从容不迫,侧身一避,拔剑挡格,两剑砰
砰碰碰的开始交锋起来。

  只见那少年灵巧无比,剑随意动,剑招飘忽不定,轻快如飞。那少女渐渐招
架不住,落于下风。少年突然挺剑,猛刺三招,攻向少女下盘。少女急忙后跳避
开,不料被石子所缠,脚下一个踉跄,身子向后险些跌倒。电光火石间,少年跃
至少女身后,轻柔地扶正了少女的身子,之后哈哈一笑。

  “哎呀!又输了!哥哥你老是欺负我!”少女柳眉深锁,气上心头,扁起小
嘴道。

  “唔?是谁欺负你了,小妹子?刚才不知是谁先向我挑战的呢?”少年调侃
道。少女听得少年的话,气得无言以对,鼻子一酸,险些哭了出来。

  少年见此情状,连忙好言安慰道:“其实呢,小妹子,你的素心剑经已练得
不错了,出招既准且快,方位步法亦已掌握得很好……只可惜尚欠老练火候,兼
且内力方面嘛……”

  “哼!只怪爹爹偏心,不把清风逍遥剑传授给我,要不然……要不然我必不
会落败的。”少女嘀咕着。

  “好了好了,我们的程家二小姐是最厉害的了,就连哥哥我也敌不过她……
哎呀!我被程女侠刺中了!要死了……”少年说完,便佯装中剑时的痛苦模样,
装模作样的慢慢倒在地上,样子滑稽。

  少女嫣然一笑,先前的闷气登时一扫而空。这位笑靥如花的少女正是当年程
氏夫妇的宝贝女儿程映霞。她正是二八年华,容姿端丽,清秀不可方物,兼带有
一点不吃人间烟火的气质。但她却生性好强,喜爱舞刀弄枪,不易服输,凭着其
学有所成的素心剑法,时常和哥哥比试喂招。

  当天的小孩程逸枫已经变成一个剑眉星目、英姿飒飒的俊美少年。他多年来
用心苦练家传的清风逍遥剑,无论是剑上功夫,抑或是轻功内力,都已经有不错
的修为,一般寻常武夫也不能伤他分毫。他遗传了程玄清的正义感,时常希望下
山闯荡江湖一番,以一显身手。但他爹娘却怎么也坚决阻止,说什么江湖险恶,
不可轻涉云云。他虽不以为然,但也为爹娘的命是从。就这样,他空有一身好武
艺,江湖阅历却欠奉。

  “嘻嘻……我没事了。啊!我们出来已经三个时辰了,快回去吧!”映霞柔
声道。

  日暮向晚,漫天红霞,斜阳独挂西山。程氏兄妹在清澄的雪地上急奔疾走,
希望能早一点回家。走到离家不远处,忽听得一阵人马奔驰的蹄声,由远至近,
程逸枫连忙拉着妹妹的手,躲到一颗大松树之后。探首一看,只见十余骑排成一
字形的向前疾驰,为首的是一名白发老者,手持一柄精钢大刀,目露凶光,极不
友善。紧随其后的都是孔武有力的彪形大汉。

  “奇怪!在这冰天雪地的地方怎会有如此人马呢?”程逸枫深感不安。

  只见一彪人马驰到程家门外,众人翻身下马,那老者催动内力,朗声说道:
“叛徒程玄清,赶快出来受死!”他声如洪钟,远得在几里外的地方也能清楚听
到。

  木门打开,一名两鬓花白的清攫男子出来相迎,抱拳躬身道:“师兄,多年
不见,别来无恙吧。”正是程玄清。

  “哼!谁是你这个叛徒的师兄?当年你激怒师父,挟带私逃,盗取师父的宝
物玉白虎,还敢跟我称兄道弟?程玄清,若你交还玉白虎,我便大发慈悲,留你
一条全尸!”白发老者喊道。

  “唉……师兄,你被师父蒙骗,全然不知内情,我也不怪你。当年我并不是
挟带私逃,只是师父他得到了玉白虎”企图……“程玄清一语未毕,那白发老者
即猛然提刀直砍他的头颅,大叫:”休得辱我师父!“

  程玄清冷不提防有此变挂,急忙退后闪避,明晃晃的刀锋仅在额前丈数寸掠
过。他平静的道:“师兄,这其中存在着许多误会,先别动武……”

  白发老者彷若不闻,在第一击落空后,反手拦腰直击程玄清腰际。程玄清勃
然大怒,拔出腰间的清风剑,暗运内力至剑上,截击来势汹汹的钢刀。

  “砰”的一声,那老者连人带刀被震开丈余,虎口酸麻难当。

  “韩川峰!顾念我们一场同门师兄弟,我才处处忍让你。若你再这样咄咄逼
人,不分青红皂白的话,休怪我手下无情!哼哼,你虽然是我师兄,若论单打独
斗,你就未必是我的对手。”程玄清狂啸。

  “好!就让你领教一下我的十字连环刀法,让你死也死得眼闭!”韩川峰说
完,就提气拖刀直冲程玄清。程玄清丝毫未敢轻敌,催动雄浑的内力,摆好清风
逍遥剑架式,严阵以待。双方兵器一交,韩川峰即以雷霆万钧之势袭向对手,但
见无数白光十字或直或斜,或快或慢的刺向程玄清要害,飘忽不定。程玄清面无
惧色,一柄清风剑在空中划了一个大圆。圆内竟激射出万道剑花,光芒万丈,密
不透风的挡格着韩川峰的猛烈攻击,这正是清风逍遥剑中的守式之一的气守干坤。

  “程玄清,你只懂得防守吗?”韩川峰蓦地跳高丈余,一把钢刀由上而下俯
攻对手天灵。这一下来得极快,加上程玄清专心使出气守干坤,回招不及,眼看
这一招就要了结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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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程玄清突然大叫一声:“来得好!”剑式一转,清风剑猛指向天,便似有无
数条银龙盘旋而上,席卷长空,全数飞向正急速下坠中的韩川峰。这招风卷残云
是破解由上而下攻势的妙着。韩川峰大为惊愕,急忙以刀护身,并出尽全力以刀
锋撞向清风剑剑身,希望以其强大的后座力弹开脱险。电光火石间,韩川峰已被
弹到数丈之外,落地时还裁了几个筋斗,好不狼狈。

  “怎么样?韩川峰,你还是尽快离去吧!我不想多伤人命。”程玄清持剑而
立,手上清风剑灵光暴现,为之夺目,显然是一把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

  “哼!单打独斗我可能不及你,大伙儿一起上!”韩川峰向众人打个手势,
那十数名大汉立即一哄而上。若程玄清被十多人围攻,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得苦
战。忽然,一个飘逸的身影从屋里飞出来,手挺长剑直取众大汉。只见她手起剑
落,手法极为潇洒连贯,顷刻之间已有三、四名大汉中剑倒地。其余的望见来者
如此厉害,个个胆战心惊,无心恋战。细看之下,原来此人就是程玄清的娘子孙
静华,她所使的路数正是素心剑法。

  “你们这班九流之辈也配和我相公过招吗?”孙静华目光扫过众人,转向程
玄清道:“玄清,你放心对付韩川峰,这些虾兵蟹将由我来对付!”之后程氏夫
妇各自专心迎战。

  躲在松树后的程家兄妹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惶之余又感到无比怪异。他
们一家人一直隐居在这荒僻的天城山上,一向与世无争,又怎会招人仇杀呢?程
逸枫细看爹娘的战况,均觉他们正处于上风,并无出手相助的必要。

  奇怪的是不到一刻钟之后,孙静华的剑招开始放缓,锋芒大减,从前的优势
已渐渐逆转。众汉子又以车轮战围攻她,终于“嚓”的一声,孙静华的玉臂被一
名汉子划破了一条长长的血痕,鲜血汨汨而出。

  “娘子!”程玄清看到娘子中剑受伤,心神一分,竟自乱了步法方位。高手
过招最忌分神,程玄清这么一来,胸前要害竟暴露在对手之前。韩川峰把握时机,
鼓动真气,一招十字连环斩使劲的砍在程玄清胸口。程玄清顿觉眼前一黑,口喷
鲜血,在失去知觉之前拼命狂挥清风剑,竟也刺中了韩川峰小腹,双双倒下,其
中又以程玄清受伤至重。

  这时,程氏兄妹早已加入战阵。有他们这新力军的协助,众大汉不消一会便
被诛灭殆尽。他们看到自己的相公和爹爹中招倒地,均急奔过去。韩川峰虽然解
决了程玄清这强敌,但毕竟对方还有三人,自己又受伤不轻,在审视过形势之后
决定撤退。他走到落马的地方,上马绝尘而去。

  “相公!”“爹爹!”当他们扶起程玄清时,他已经气若游丝了。只听得他
断断续续的道:“枫儿……映霞……爹爹对不起你们……”他从衣衫里拿出一件
精致的玉白虎,道:“枫儿……这只玉白虎是一件重要之物,万不能落入别人手
上,必要时宁可将它毁掉……咳咳……爹爹这把清风剑以后便交托给你了,希望
你能好好善用它……娘子……我……我……唉……真的对不起……孩子……以后
便……”一语未毕,程玄清全身抽搐一下,就此不动了。

  “相公!”

  “爹爹!”

  悲哀的恸哭响遍天城山,良久未散……

  在一个天朗气清的早晨,程氏兄妹来到一个墓穴前拜祭。石碑上刻着程玄清
夫妇之墓。

  “爹爹,娘亲,我们来看你啦!”程映霞把鲜花放在碑上。他们凝望着爹娘
的长眠之地,不禁悲从中来,脑海里回忆起天城山那一役。程玄清力战而死,他
的娘子伤心过度,竟也一病不起,加上她受伤不轻,不出一个月便一命呜呼了。
孙静华在死前告诉了俩兄妹程家遇袭真相。

  二十五年前,程玄清原本是浪迹江湖的剑客,一路以来替天行道,结下不少
仇家。一次遭仇家暗算,身受重伤,多得山西神拳门的掌门冯万钧所救,得以保
命。程玄清深感大恩,遂带艺投师成为冯万钧的三弟子。他凭着其精湛的剑艺,
为神拳门立下不少汗马功劳。神拳门一跃成为山西,山东以致京城一带的最大势
力。

  二十年前,冯万钧无意间得到一张明代藏宝图,上面描绘着一幅东北关外的
辽阔地图。这个宝藏是明朝历代皇帝所搜括得来的民脂民膏,价值连城。但地图
上却无明确显示藏宝的地点,只说明若要得知真确位置,便要齐集玉青龙、玉白
虎、玉朱雀及玉玄武四件宝物,那自然能得知宝藏的秘密。

  冯万钧像如获至宝般,终日沉迷宝藏之事,更派人四出打探宝物的下落。不
久,终于有玉白虎的消息。它据报是在河南的一个小帮派铁剑帮帮主康正和手中。
冯万钧曾经多次利诱康正和交换玉白虎,但是康正和却怎么也不肯交换,于是冯
万钧不由分说的便把铁剑门杀个人仰马翻,鸡犬不留。玉白虎终落在他手上。

  程玄清看见师父如此疯狂,曾力劝他不要轻信那张来历不明的藏宝图,以免
生灵涂炭。但冯万钧却已财迷心窍,屡劝不听。程玄清为了阻止师父的野心,遂
趁机偷出他的玉白虎,并逃到东北关外的天城山隐居起来。二十年过去了,他原
本以为自己可以平淡的终其余生。但要来的始终要来,行迹终于被从前的二师兄
韩川峰发现,以致有天城山一役。

  回到现实,程逸枫跟程映霞伫立在爹娘墓前已有一个时辰。在他们眼前的,
除了有对爹娘新丧之痛外,还有对前途无助之感。他们自出娘胎以来一直都住在
天城山,现在爹娘遽然长逝,依靠顿失,但感前路茫茫,方寸大乱。

  “哥,我们该往哪里去呢?”映霞小声问道,语带呜咽。

  “唔……神拳门是千万去不得的了,最好是离它愈远愈好……呀!我们可以
去江东孙家投靠外公孙天海,娘亲在结识爹爹前是孙家二小姐!只怕,对方未必
肯收容我们这两个来历不明的小鬼……”程逸枫呢喃道。

  “试一下吧!反正我们都是无家可归了。”程映霞无奈的说。

  商议既定,程氏兄妹立即回小木屋收拾细软,三拜爹娘而去。

  临别时,程映霞再次回望孕育自己多年的那间小木屋,脑内猛然想起娘亲临
终前对她的一番忠告:“映霞呀……娘亲再不能好好照顾你了……你自己要保重
呀……还有一件要事……就是关于你多年所习的素心剑……咳咳……素心剑是一
门很奇怪的剑法,练习者必要是女性,男性是不可强练的……这种剑法,一字记
之曰素,若果使用者的心起了情欲的话,素心剑的威力便会相对减弱,情欲愈大,
威力相对愈少……若果修习者失去了处子之身的话,阳气一冲,素心剑的威力就
更会只剩下原本的二成左右……在天城山一战,若我不是久为人妇,那些虾兵蟹
将又怎会是我的对手!咳咳……映霞呀,你要好好记住娘亲的话呀……”

  中午的阳光令人目眩。程氏兄妹将要离别出生之地,他们遇到的,会是不凡
的奇遇?抑或是恐怖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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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行行重行行,程氏兄妹在离开了天城山后,一路南行。他们久居关外之地,
关内的一事一物,一草一木对他们来说都是无比新鲜。程逸枫生性灵巧机动,跳
脱活跃,隐居二十载本实非他所愿,但碍于爹娘之命自好遵从。现今因缘际会得
以涉足江湖,他内心着实是兴奋莫名。程映霞貌美如花,清丽脱俗,多年来却无
缘感受爱情的甜蜜,但少女情怀是与生俱来的,可能她亦未必察觉到自己正在一
点一滴的转变中。

  这一日黄昏时份,程氏兄妹来到京城近郊一处名为十里坡的地方,眼看天色
已晚,他们加紧脚程,赶到前面不远处的小市镇投栈度宿。十里镇是一个不甚繁
华的小镇,商店零星,行人稀少,天还未黑大街小巷都已水静河飞。全镇只有唯
一的一间客栈十里客栈,程氏兄妹无从选择,只得入住。

  “小二哥,劳烦你替我们安排两间单人厢房,另外备预一些小菜。”程逸枫
从衣衫里拿出一锭元宝,交到店小二手中。

  “这位客倌,真的不好意思,单人厢房刚巧满客。看两位,一定是新婚夫妇
了,既然是小俩口子不如挤一点,租一间双人房吧。”店小二满脸堆欢道。

  “我们不是……好吧,我们就要一间双人房了。”程映霞回应。

  兄妹二人连日兼程,风尘仆仆,委实疲倦。他们匆匆用完饭菜,即回到厢房
休息。

  程逸枫,程映霞出门以来,这是头一次共寝一室。虽则两兄妹间无需太过拘
谨,但毕竟男女有别,加上两人年龄渐长,于情爱之事认识愈深。从前兄妹俩扭
作一团嬉戏,相拥而睡等的亲热情况已不复见。程逸枫久居僻地,自小与妹妹为
伍,但从来留意不到她的秀美;入关以来,所见的女子虽已不少,但没有一个及
得上妹妹的清丽可爱。程逸枫望着其如花似玉的妹妹,看见她的俏脸被连日来的
风尘影响,增添了一份憔悴,怜惜之心油然而生。只见烛光映照下的程映霞更添
娇艳,幸好程逸枫幼承庭训,思想洁净,对妹妹从没有过淫邪非分之想,有的只
是欣赏爱护之情,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大哥?为何怔怔的看着我?”映霞柔声道。

  “没……没什么,小妹,我们好好休息吧,明天还得赶路。”

  当晚程映霞睡在床上,程逸枫则席地而睡。到了二更时份,程逸枫被尿意惊
醒,正打算到茅厕解手时,看见房门外似有数个人影在徘徊,意图不明。他心里
盘算着:“奇怪!夜半三更怎会有那么多人?”于是他拿起在傍的清风剑,小心
翼翼的行到门前。忽然房门被刺穿了一个小孔,一条细长的竹筒悄然伸进来,且
更喷出一些白色气体。程逸枫心念急转,猛然醒悟:“毒烟?这间客栈是黑店!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他运起充沛的内力,闪身提剑冲出房间。

  只见门外站着一群黑衣人,或提剑或拿刀,共有五名之多。他们一见程逸枫
不受毒烟所迷均微感惊愕,继而一窝蜂的攻向他。为首的一人叫道:“好小子!
竟不受我毒烟的迷魂,看我如何将你收拾!”

  众黑衣人恃着自己在人数上绝对占优,兼且对方只是个黄毛小子,所以并不
上心,其中一人还笑嘻嘻的道:“哎呀,这样俊俏的哥儿,杀了还真可惜哩!乖
乖的不要反抗吧,要不然就倒大霉了。”语调放荡意淫,显然是一个女子。程逸
枫彷若不闻,真气凝聚于剑上,一柄清风剑就如皎洁明月,发出淡淡银光,淡然
道:“谁要倒大霉,待会儿你就知了。”但见一名黑衣人提刀擘向程逸枫胸膛,
程逸枫以绝快身法侧身避开,反手一剑击中那黑衣人腰间。这一剑既快且狠,不
偏不倚的打中对手,黑衣人伤口鲜血狂喷,摔在地上扭动数下,就此不动了。这
当然是程逸枫剑术超卓之故,但更重要的是那黑衣人过份轻敌,以致有此下场。

  众黑衣人无不惊怒交集,其中一名黑衣大汉猛然道:“臭小子!竟敢杀害我
三弟,我要将你碎尸万段!死在我这柄快刀下的亡魂不继其数,今天就多你一只
吧!”黑衣大汉舞刀如轮,虎虎生威,俨如一匹饥饿的野兽,一个箭步直取程逸
枫,极其凶险。程逸枫清叱一声,森严道:“快刀?你要和我比速度?你可不要
后悔!”他迅速摆好架式,催动内力,但见一条条银光平衡的疾冲向黑衣大汉全
身,犹如惊电急射,势猛且狠。黑衣大汉冷不提防,刀锋还未触及程逸枫分毫,
自己已被剑光所包围。他急忙以刀护身,不住后退。但始终是剑锋较狠较快,说
时迟那时快,黑衣大汉的肩头,大腿已经中了两剑。

  清风逍遥剑的精髓尽在一个快字。它不着重华丽的招式,只求灵巧准确,一
击即中。其剑招大多精于急攻,务求在对手的严密防守中找出空隙。就例如刚才
一招清风随来,其剑势并不花巧,但灵动无匹,当真如清风般快速,往往能打开
对手一个缺口。不过这剑法有一个大弱点,就是若对手的内力比自己强得多的话,
强持一久,逍遥剑不能速战速决,剑招很容易便会被看穿。

  “怎么样?看来你的所谓快刀亦不外如是,比起我的清风随来实在……实在
……嘻嘻。”程逸枫笑道。

  “唰”的一声,程逸枫感觉到一件事物正快速袭向背后。他连忙使剑一挡,
一招气守干坤密密的保护着全身,原来是那名黑衣女人打出三枝毒针。只听到一
声惨叫,另外的一名黑衣人被反弹开来的毒针命中,登时气绝。

  “好险!”程逸枫惊魂甫定,即见一众黑衣人四散逃走。他被暗器所阻,身
法一慢,只能追赶那名中剑受伤的大汉。走到客栈地下,终于追上了那人。程逸
枫猛然道:“看你那里走!”但见黑衣大汉狂笑一声,道:“我当然逃不掉了,
只怕你那位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也逃不掉!”程逸枫大叫:“糟……糟了!是调虎
离山之计!”一语未落,即见到那名黑衣女子压着一名少女从高跃下,少女手脚
被缚,神智不清,正是妹妹程映霞。

  原来当程逸枫冲出房间时,妹妹程映霞也被吵醒了。只是那时毒烟已充斥着
房间四周,她又没时间运功抵御,不一会便被迷魂了。程逸枫追截黑衣大汉,那
黑衣女子便乘机虏获程映霞。

  程逸枫妹妹被虏,登时处于劣势。黑衣女子道:“放下武器!”他只好照办。
忽然,黑衣汉子向他洒上一阵白色粉末,程逸枫只觉天旋地转,不支倒地……

  程逸枫悠悠转醒,惊觉自己竟身陷一处类似监牢之地。地上盖着一层厚厚的
稻草,四周更是用坚石围成的墙壁,密不透风,只有一秣天窗射进一道暗淡的月
光。他连忙组织混乱的思绪,心道:“我一定是被迷魂了,然后才被关在这鬼地
方的。只是不知这里是何处?抓我来的又是何许人马?总得先想个办法逃出去。”

  程逸枫开始四周探索,只见监牢内除了自己以外再无他人,而随身的行囊及
清风剑亦不知所踪。当他正思索脱身之法时,监牢的铁门被打开,一名中年男子
和一名少女站在门外,那中年男子道:“小子,我大哥要见你,跟我来吧!”

  程逸枫听那中年男子的口音,认出他便是被自己所伤的那名黑衣人,心头登
时一凛,沉思:“他已迷昏了我,为什么不杀我?小妹子又在那儿?他们究竟有
什么目的?”

  形势比人强,程逸枫只好乖乖的跟着走,那名少女笑眯眯的跟在后头。经过
几道阴暗曲折的回廊,他们来到一处灯火通明的大厅。大厅四周布满红烛,照得
如白昼般光亮;墙上挂着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兵器,其中不乏各种暗器。在大厅
的正中央放着一块大牌扁,上书万毒教三字。

  一名白发中年从后堂内走出来,他腰缠大刀,不怒而威,兼眼带几分邪气。
中年男子和少女一见此人,立刻上前躬身道:“教主,那少年已带到。”那教主
迳自走到程逸枫面前,朗声道:“好小子,果然英雄出少年,听二弟说你有一身
好剑艺,还杀了我三弟,是吧!”语调吓人。

  程逸枫不为所动,面无惧色,凛然道:“没错!你那个所谓三弟是我杀的。
但你们经营黑店,夜半时份偷袭我们,我们只是自保罢了!反而,你们究竟是什
么人?这里又是那里?”

  那教主大笑一声,正色道:“好!这么有气魄的青年人倒也少见。我叫冷峻,
是这‘万毒教’的教主,这里是万毒教的总部,正正位于‘十里客栈’之下。他
们都是我的部下。”冷峻指向那中年男子及那名少女,续道:“十里客栈只是作
掩饰身份之用,平日我们专向一些投栈的富豪商贾,达官贵人埋手,要他们一点
的金银钱财来花花。”

  这万毒教美其名是一个门派,说穿了其实不过是一班武功高强的贼匪。教主
冷峻本是一名山西神拳门的弃徒,他与程玄清同辈但年轻得多。但因贪恋美色,
品行不端而被逐出师门。他被逐后,因缘际会间得到高人传授武术及用毒之法,
加上他潜心苦练钻研,十年间武功修为竟也精进不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
凭着其得来不易的武学修为,竟跑到京城郊外一带开宗立派,聚拢一群土豪流氓
创立万毒教,并自奉为教主。万毒教虽然只是一个地方门派,但教徒行事大多无
恶不作,心狠手辣,当地居民都闻之色变。

  程逸枫道:“我既无万贯家财,又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你抓我来干吗?”冷
峻道:“小兄弟,我看你年纪轻轻,剑术竟有如此修为,着实难得,我不忍心杀
你。你姓甚名谁?师承何派?”程逸枫道:“我叫程逸枫,无门无派。”冷峻笑
道:“好极!好极!那你以后就忠心替我办事,我绝不会亏待你的。”程逸枫沉
思:“要我为此等恶人卖命?我宁死一拼也不从!只是我现在手无寸铁,小妹子
亦不知被关在何处,若现在发难实在是自寻死路,应谋定而后动!”他计策既定,
遂堆欢道:“若教主不嫌弃,我愿效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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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程逸枫续道:“可否还我的随身兵器?那可是我惯用的剑呀。”冷峻一笑,
继而转向那中年男子道:“二弟,你把那柄宝剑还给他吧。”中年男子白了程逸
枫一眼,极不愿意的将清风剑交了给他。程逸枫道:“教主,不知我的小妹子身
在何处?”冷峻奇道:“哦?原来那小娃儿是你的妹妹?”他向那名少女道:
“凝香,快把程逸枫的妹子放出来吧。”

  那名少女身穿一习黄衣,头束两个环髻,容色清丽,难以想象她是万毒教主
冷峻的手下。这名叫凝香的少女回到刚才的回廊,不一会,她便带着程映霞一同
回到大厅之上。

  “哥!”“映霞!”兄妹俩劫后重逢,自有一番感动亲热。程逸枫搂着程映
霞,忽然在她耳边细语一番,她微感惊愕,但迅速回复平静。

  在下一刻钟惊变发生了!程逸枫猛提清风剑,飞身直冲向冷峻。“唰”的一
声,一道清风剑的剑气击向冷峻。冷峻大为错愕,急忙跃起避开,在他身后的一
张椅子即被剑气打个粉碎,足见程逸槐那一击之威力。

  “程逸枫!你疯了吗!居然胆敢袭击我?”冷峻狂啸。

  “哼!像你这种武林败类,人人得而诛之!本少侠怎会与你狼狈为奸?”说
着,程逸枫更不留手,鼓动全身真气到剑上,跳高俯冲击向冷峻。只听得他喊道
:“看招!意游天地!”

  那边厢的程映霞看见哥哥发难,即拔出腰间的素女剑直取凝香以及那中年男
子。二人冷不提防,都被程映霞占了先机,只好不住后退。程映霞尽得其母亲的
真传,在剑艺上只是仅次于哥哥而已;加上素心剑本身的奇怪特性,程映霞既是
处子,现在又一心一意替其哥哥助战,心清意定,使起剑法上来格外灵巧有劲,
潇洒飘逸。

  凝香运气后跳,稳住阵脚,从衣衫中拿出一条长鞭,呼呼的舞动起来,那中
年男子亦拔出他的快刀,二人分左右两路夹攻程映霞。程映霞清叱一声,手里的
素女剑幻化成万道剑芒,分击男女二人。虽然程映霞以一敌二,但犹处于上风。

  这边厢的程逸枫疾电急攻,跃身一招意游天地有如万箭齐发,气势如虹,直
取冷峻上方一大片空档。冷峻不敢怠慢,连忙拔出腰际的宝刀,真气上冲,挥刀
截击来势汹汹的清风剑。

  刀剑交击,烈劲暴猛绽射。程逸枫被反震半空,而冷峻则压陷裂地,双方不
相伯仲。程逸枫这一拼虽属试探,但已知对方实力非凡。冷峻稳住身子,架式一
起即舞刀如轮,凌厉气劲急旋怒刮,不断层叠递进,蓄势待发;程逸枫居空抢攻,
毫不松懈。

  刀剑连环密集交击,拚个你死我活,刺响不绝。二人无论是反应,速度也是
旗鼓相当,斗得难分难解。刀剑锐劲纵横四射,遇物即毁,在大厅上椅桌诸物被
击中的,立时破碎。

  程映霞游斗二人依然游刃有余,眼看她将要一击击溃对手时,大厅的入口处
忽然涌进了一大班闻声而至的教众,他们均有武器。教众虽弱,但为数不少,程
映霞迅即被团团围住,情势凶险。程映霞以剑气逼开二人,身子蓦然而起,挥舞
素女剑在空中划了一个大圆,圆内竟放射出一道道弧形剑光,由内至外,俨如一
个可攻可守的防护罩,激向步步进逼的教众。

  程映霞之一招仙女散花虽不是可致人于死地的招数,但胜在覆盖面广,在以
寡敌众时至为有效。较接近程映霞的教众都不免遭殃,纷纷中剑倒下。

  凝香和那中年男子远较教众厉害,见招拆招,对也未被剑光所伤,只是一时
不能靠近程映霞。教众倒的倒,伤的伤,一时之间声势大减。毕竟敌方人数众多,
程映霞只能和他们拉成均势,战况陷入胶着状态。

  大厅之上,另一边的战况更为凶险。程逸枫心道:“我初涉江湖,首度交锋
岂能败阵?为保爹娘名声,怎么也要嬴!”眼见不容有失,程逸枫将功力推至顶
峰,施展一招清风随来,试图以密集剑势打倒对手。

  刀剑再一次疯狂对撼,彼此尽展所长,刀光剑影此起彼落,如狂风暴雨,毫
无保留地斩,砍,刺,削。攻得狠时守得严,二人无论如何手急眼快,始终未能
突破对方防线,给予致命的一击。

  久攻不下,二人耗力极巨,最后连兵器也震得双双脱手。毕竟是冷峻较为老
练,大刀一脱手,即先下手为强,一掌击向程逸枫胸口;程逸枫未及运劲,慌忙
的接上一掌,顿成比拼内力之局。程逸枫剑术虽精,但毕竟年纪尚轻,内力方面
自然不及身为一教之主的冷峻。程逸枫承受着连续不断的强大掌力,但觉内息翻
腾,真气逆转,异常难受。

  程逸枫忽然感到一阵晕眩,手中劲力急速消失,但又不似是对手掌力所做成。
只听得冷峻道:“好!看来药力开始发作了。”程逸枫大惑不解,奇道:“药…
…药力?”冷峻干笑一声,道:“你当我这里是何许地方?我万毒教可不是浪得
虚名的!大厅上早已飘浮着一种无色无味的催眠药粉,凡非我教众者若然吸入此
种药粉,稍加运功便即身中此毒,功力全失。哼!我看你如何招架!”

  冷峻乘人之危,趁着程逸枫的掌力在一点一滴的流散,掌力步步进逼。程逸
枫知觉渐失,朦胧间但觉胸前中了一掌,登时口喷鲜血,就此失去意识……

  果然,程映霞这边的战况也有一百八十度的扭转。她在药力的影响下,剑招
愈来愈慢,锋芒大减。中年男子挥刀砍向程映霞下盘,她出剑挡格;凝香看准时
机,一条长鞭直卷程映霞前腕。她用力一拉,迫得程映霞的素女剑松手飞脱,继
而跌倒在地。数柄明晃晃的大刀立即架在程映霞的颈项上,她眼见脱身无望,气
息一乱,都渐渐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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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泼……泼……”一盆冷水淋到程逸枫头上,使他从浑沌中猛然惊醒。

  “唔……唔!这里是!”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片掩映的烛光,一个妖艳的
女子正拿着烛台,以奇怪的笑容斜视着他。

  程逸枫本能上的挣扎,但双手被反缚,紧紧被钉在一条大木椿上的他根本不
能作出丝毫反抗。稍一用力,一道锥心刺骨的痛楚从他的胸口窜入四肢,显然是
受了冷峻极重的一掌,伤势不轻。

  “哎呀!小哥儿……别乱动嘛,看你伤得那么重的,来!让姐姐好好疼你…
…”说着,那名女子用手轻抚程逸枫的脸颊,时揉时摸。程逸枫从她的口音,认
出她便是当日夜袭客栈的那名黑衣女子。她看来年约三十,浓妆艳抹,但在美丽
的面容里却透出一股淫邪之气。

  突然,那女子目露凶光,一巴掌掴向程逸枫,说道:“哼!小子,居然胆敢
出手袭击教主,简直不知死活!要不是教主爱才若渴,不忍心杀你的话,你早已
归西了!”说罢,她又反手打了程逸枫一记耳光。

  程逸枫惊怒交集,其中又以惊的成份居多。在大厅之上,他原本打算合兄妹
二人之力冲杀出去,不成功便成仁,充其量不过一死。但如今失手被擒,想到不
知对方会使用什么残忍的手段来折磨自己时,不由得心寒起来。程逸枫道:“你
想怎么样?”

  那女子淡淡的道:“先自我介绍,我叫任婉清,是教主身边的红粉知己。教
主不杀你,但要我好好的惩罚一下你。”任婉清的玉手从程逸枫的脸颊上慢慢下
滑,经过胸膛,腹,最后停在下身的敏感地带,淫笑道:“小哥儿年纪轻轻,身
子倒也精壮得很,只不知这里如何呢?”

  任婉清隔着衣物,以食指指尖轻轻的在程逸枫的玉茎上昼圆。程逸枫只道自
己不知会受到何种惩罚,现任婉清竟有如此放浪大胆的举动,不由得心慌意乱起
来,连忙道:“任……任姑娘,请……请你不要这样……”任婉清诡异地一笑,
道:“哦?你不喜欢这种动作吗?那就来点更刺激的吧!”说完,她一手解开程
逸枫的腰带,整条裤子就此松了开来。任婉清以纤纤玉手握着程逸枫的阳物,眼
送秋波道:“姐姐要开始惩罚你喔!”

  任婉清把程逸枫的玉茎从根部到顶尖的套弄着,力度时轻时重,时松时紧。
程逸枫自幼居于雪山,除了娘亲及妹妹以外,从来没有别的女性对她如此亲近,
更何况是在性事方面。任婉清是冷峻的情人,深谙床第之事,面对着程逸枫这个
黄毛小子自然是处处得心应手。果然,程逸枫在她的催情下,阳物渐渐显出其不
凡的雄姿,昂然而立。

  “唔……唔……呀……”程逸枫虽然明白到自己正身处险地,奈何情欲是无
法控制的。随着任婉清套弄的力度与频率愈快愈大,程逸枫只觉飘飘欲仙,玉茎
也愈来愈硬,阳精大有破关而出之势。

  “唔唔……啊呀!”就在面临爆发之前,任婉清突然放开双手,他的一条玉
茎就像擎天一柱,直指向天。由于在出精前的紧急关头玉茎忽然失去了刺激,一
股蓄势待发的阳精无从发泄,被硬生生的堵住在玉茎内,只见贲张的玉茎不住抽
搐震动,欲求不满,难受异常。

  程逸枫双眼半闭,失神似的道:“唔……好……好辛苦……我……我要……”
任婉清凝视着他狼狈的下身,似笑非笑的道:“小哥儿,姐姐是来惩罚你,可不
是来服侍你的喔!现在是只个开始……”

  程逸枫忍受着欲求不满的煎熬,不一会,阳物慢慢的适应起来,如钢铁般的
肉棒逐渐软化。程逸枫心里暗自庆幸,以为就此逃过一劫;岂料就在此时,一阵
温香软热的气息袭向玉茎的先端,继而直透至根部的玉袋。程逸枫心头一震,赫
然发现一条美人绛舌正品尝着玉茎的先端。玉茎再受刺激,不消一会便回复生命
力。

  任婉清得势不饶人,一口将大半玉茎含在嘴里,舌尖不停的逗弄着先端的肉
缝。程逸枫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感,再也按捺不住,玉液琼浆随时拼发而出。

  任婉清既然是要惩罚程逸枫,那会轻易让他身登极乐?任婉清突然使力按着
玉茎根部与玉袋相连的部份,不让阳精流向玉茎;然后“泼”的一声,将一盘冷
水悉数淋向程逸枫火热的阳物。程逸枫只觉一阵冷热交煎,犹如一柄烧红了的宝
剑浇上冰水一样,立时收缩降温。

  程逸枫的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呼吸紊乱的道:“士可杀,不可辱!你杀了我
吧!”只听得任婉清冷冷的道:“杀你?教主只是要我狠狠的将你教训一下,可
没有意思要你的命。”说着轻抚程逸枫的脸庞,续道:“其实你只要好好的顺从
教主,教主必定重用于你。到时候姐姐才让你爽透吧,不像这样半死不活的,你
好好考虑一下吧!”

  任婉清嫣然一笑,幸然离开监牢。程逸枫多次出精不成,身心都十分疲累;
脑内一片空白,无法思考,就此又再昏睡。

  却说在程逸枫被任婉清戏弄的同时,其妹妹程映霞也好不了多少。她遭到暗
算,失手被擒,昏迷之后被带到一个石室里去。冷峻为了招安拢络程逸枫,不敢
贸然伤害其妹妹,更派了那名叫凝香的少女及那名使快刀的中年汉子负责看守她。

  程映霞睁开眼睛,便即看到那名中年汉子站在床边,色眯眯的看着她。她大
吃一惊,忙不迭的想爬起来,但只觉浑身无力,动弹不得,显然是身体多处要穴
都被封闭起来。

  中年男子走近程映霞,嘻笑道:“小姑娘不必挣扎了,你全身的要穴都被我
大哥封着,现只可以说话,不能走动。”说着一只手掌抚摸程映霞的秀发,埋首
向她的颈项边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唔……小姑娘你香得很呀!”程映霞受
到称赞,心中殊无欢喜之感,反而担心自己的命运。

  果然,中年汉子双眼淫光一闪,左手蓦地移到她双乳前,邪笑道:“像你这
个年龄的少女,身体通常都十分敏感,让我来证明一下吧!”他化指成抓,隔着
衣物牢牢的抓着程映霞右乳,以食指不停拨弄微微隆起的乳尖,时而轻弹,时而
画圆。程映霞尖叫一声,怒道:“恶贼!快快放开我!”不料那中年汉子仿若不
闻,依然故我,且更变本加厉,两手并用的刺激着她一双未经人事的乳头。

  忽听得一把女声说道:“二爷,教主要我俩好好看守她,可不是要这样啊…
…”语调婉转动听,话者乃是少女凝香。中年汉子怒道:“你这样一个小小的丫
头懂些什么!我大哥要我好好看守着她,但不曾言明我不准碰她呀!”凝香小声
道:“但……但是,这不太好吧……”中年汉子怒目相向,说:“你是否定要干
涉老子作乐,和老子过不去了?快滚出去!”凝香不敢多说,乖乖的退到石室一
旁。

  凝香口中的二爷,正是万毒教主冷峻的结拜兄弟徐成仁。武艺修为不如其义
兄,但他狗仗人势,时常以冷峻的名义作威作福,是以他在教中的名声风评也不
甚好。程逸枫曾以清风剑伤了他,面对着程家兄妹二人,徐成仁早有报复之心。

  程映霞受着挑逗,脸颊渐渐泛起一片红霞,乳头也忠实的坚挺起来,只是口
中却不断说着“恶贼!”,“快滚开!”等反抗字句。徐成仁深感不快,说道:
“可恶的小娃儿,敬酒不吃吃罚酒!好,本大爷就成全你,可是待会儿你不要哭
着来求我呀!”徐成仁探手入怀,拿出一小瓶药粉,并强行打开程映霞紧闭的双
唇,将药粉一股脑儿的倒进她的嘴里去。她吞下了大半,娇喘数声,浑然不知自
己吃下了什么。

  徐成仁不再进逼,坐在床边冷冷的看着程映霞。程映霞对他的举动大惑不解,
又不知道所吞下的药粉究竟为何,打从心里的害怕起来。她胡思乱想,不到一刻
钟之后,开始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产生变化。她但觉胸口发热,一道道暖流从四
肢百骸涌向那一双纤细有致的妙乳。不一会,两团玉峰更明显的胀大了不少,乳
头更前所未有般的挺拔,大有破衣而出之势。

  程映霞自出娘胎,从未遇过此等怪事,是以这一惊非同小可。她只觉无数热
气在自己的玉乳里流窜碰撞,随着双峰的胀大,她先前的反抗之声经已荡然无存,
随之而起的是凌乱的呻吟声以及娇喘声。

  徐成仁冷眼旁观,戚然一笑道:“小娃儿,很辛苦是吧!看来我这催乳粉的
份量未免太重手了!”程映霞妙目迷蒙,喘气道:“催……催乳粉?”徐成仁抿
嘴一笑,道:“这是万毒教独门圣药,原本是用来增加产后妇女乳汁的分泌;若
未经人道的少女服下此药,少量也没大碍,大量吃下的话……”说着望向她不断
变大的双乳,续道:“若不及时挤出过多的乳汁的话,乳房可会爆裂的喔!”

  程映霞闻言大惊,犹如五雷轰顶,脑内乱成一团。徐成仁调侃道:“小娃儿,
若你肯乖乖的认错,叫我一声好哥哥,请求我替你挤奶的话,你的一双那么精致
的乳房便不会爆开了。”

  程映霞痛麻难当,心如鹿撞。待欲开口求饶,她的自尊心又不容许她这样做
;若不求饶,自己又难免爆裂失血而死。在进退维谷之间,她狠下决心,宁可一
死也不能受其凌辱。她紧闭双唇,认命似的摇了摇头。

  徐成仁怔了一怔,万万想不到程映霞竟然如此倔强贞烈。他使用催乳粉,原
本只是想讨回口舌上的甜头,并不是真的要她的命,沉思:“若害死了她,难以
向大哥交代!她如此贞洁,我若侵犯了她的身子,她如咬舌自尽,我难免会被大
哥责备。”

  徐成仁走到床边,一手扯破程映霞的外衣,只剩下一件粉红的亵衣,他解开
了程映霞双手的穴道,说:“小娃儿,今天我姑且饶你一命,你自行解决吧!”
说着走到石室之门,夺门而去。站在一旁的凝香看着一连串惊心动魄的景象,正
在替程映霞担心。她原本打算到了紧急关头出手相助的,幸而徐成仁在衡量过利
害得失后也放了程映霞一马,自己亦松了一口气,便随着他退了出去。

  程映霞死里逃生,不禁吁了一口气。看着愈益胀大的双乳,她唯有抑压着满
腔的羞耻感,用手大力挤压乳晕一带。两条水柱蓦地激射而起,毕直的喷向空中。
奶水后劲连续不断,宛如两个小型喷泉。她自己也被眼前的事实吓坏了,只好不
断的挤弄双乳,希望能早一点完结。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当所有的乳汁都被挤
干以后,程映霞的体力也到了极限,就此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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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程逸枫败于冷峻迷药之下,再次失手被擒已有五天。期间他被独自囚禁在牢
房里,除了自由受到剥夺外,衣食倒是不愁不缺,也未再受到毒打虐待。只是他
的心情难免会忐忑不安:“我袭击教主,实属死罪,何以教主不置我于死地,反
而把我囚在这牢房里?若是另有所图,又为何五天以来都毫无动静?我既无金银
财宝,也非显达贵人,他们夜袭客栈,将我俘虏,究竟所为何事?”一连串的疑
问在程逸枫的脑内爆发,挥之不去。

  这日傍晚时份,负责送饭菜的教众如常把晚餐拿到程逸枫的牢房里。待得他
打开牢房的铁门,说道:“程逸枫,快吃饭吧……哎呀!”一语未毕,他就像遭
到电击似的大叫一声,随即倒在地上不住扭动身子低声呻吟。一个少女身影飞快
的进入牢房,迅速关上铁门,并对那名倒下的教众补上一鞭,令他再不能说话。

  来者身穿一习黄衣,头顶两个发髻,俏眉杏脸,程逸枫看得分明,她正是当
日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凝香姑娘。程逸枫大为奇怪,道:“凝香姑娘,你怎么
来到这里……”凝香把食指放在嘴前,示意他不要作声,进而走到他身旁,小声
说道:“程公子,我来是协助你逃走的。”程逸枫大惑不解,沉思:“凝香既是
冷峻的手下,何以会助我逃走?想其中定必有诈!”说道:“凝香姑娘何出此言?
这断不会是冷峻的意思吧!”

  凝香柔声道:“程公子切勿误会,我是冒着被冷峻发觉的危险来协助程公子
的。实不相瞒,我希望跟程公子做一宗交易。”程逸枫奇道:“交易?”凝香续
道:“正是。我会协助程公子逃出这万毒教总部,条件是必须助我杀死冷峻。我
对万毒教总部的地形结构了如指掌,加上程公子及程姑娘的超凡剑术,相信一定
可以成功的。”

  程逸枫大感奇怪,心道:“凝香既是冷峻的心腹手下,何以有此要求?这会
否是冷峻试探我的阴谋诡计?”当即正色道:“姑娘何出此言?”凝香轻轻的吐
了一口气,凄然道:“公子有所不知,我本是河南铁剑帮帮主康正和的孙女。二
十年前,神拳门为了一只叫玉白虎的东西血洗我铁剑帮,当时带头的人正是冷峻,
而我的祖父及爹爹也是被他所杀。在这个时候,娘亲刚巧怀有新孕,到了附近的
寺庙上香还神,才侥幸逃过此劫。不久之后娘亲生下了我,教我武功,并时时刻
刻提醒着我这段血海深仇。娘亲死后,我趁机成为自立门户的冷峻的手下,并得
到他的信任。我曾经多次尝试暗杀他,可惜苦无良机。程公子,你武艺高强,请
你助我除去冷峻这狗贼,我……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程逸枫半信半疑,面前这位真切诚恳的小姑娘,外表看来也不像在说谎;但
她的一番说话却又太过曲折离奇,匪夷所思,一时难辨真伪。他心意急转,随即
想到个中利弊:照现时情势,若单靠个人之力,肯定不能脱身。若相信凝香的说
话,倒有一个脱身的机会。信错了,极其量不过一死,反正自己本来也无望逃走
;万一这趟押对了的话,自己和妹妹也可脱险,道:“好,凝香姑娘,我们一言
为定!”

  当下凝香即把从冷峻处偷回来的清风剑还给程逸枫。程逸枫重夺清风剑,登
时信心大增,体内的真气运转畅通,并无滞碍,足见五天以来,他所受的内伤已
经痊愈。

  二人走出牢房,经由凝香的引路,直奔向程映霞身处的石室。石室外站着两
名守卫,程逸枫二话不说,一招清风随来无声无息的解决了其中一名守卫。另外
一名守卫待欲呼救,忽觉颈部一紧,一条长鞭牢牢的缠绕着自己。他呼叫不能,
闷哼几声,就此颓然倒下,原来是凝香施展其绝招朗月神鞭,一击之下,对手立
毙。

  他们飞快潜入石室,程映霞一见哥哥,高兴得难以言喻,立即扑向他胸怀饮
泣。程逸枫向妹妹说明了凝香的故事及计画,程映霞即破涕为笑。三人商议既定,
均觉时间无多,实宜速战速决,于是他们三人以凝香带头,直冲向出口处。沿途
教众喽罗,前来送死的倒也不少。但就算以教主冷峻之力,也未必能胜过他们三
人联手,更何况是寻常教众?只见来者如遭砍瓜切菜,来两个时死一双,毫无还
手之力。

  不一会,三人走到出口附近,程映霞笑道:“哥哥!看见出口了!这回真的
要感谢凝香姐姐呀……”忽听得一把诡异的声音道:“哼!凝香!我早知你对我
有不忠之心,但万万想不到你竟胆敢私放他们二人!好,那你就和他们共赴黄泉
吧!”一语未毕,即见无数锋矢利箭从墙上的机关激射出来,四面八方的袭向三
人。三人中以程逸枫的剑法最高,轻功最好,他一招气守干坤,密密的保护着浑
身一尺内之地方,毫无破绽空隙。

  程映霞功力较弱,毕竟也非同小可,一记仙女散花把连续不断的矢箭悉数挡
格。只是功力最差的凝香面对着枪林弹雨,勉力挡格避开,但始终是技逊一筹,
“嗖”的一声,一枝矢箭突破了长鞭的防守,刺中凝香的右脚大腿。

  这时,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与及一个中年汉子悄然出现在他们眼前。来者不
是别人,正是万毒教主冷峻及任婉清!

  程逸枫面无惧色,似乎这是意料中事,朗声道:“冷峻,你来得正好,就算
你不来阻挠我们,我也得找你!闲话休提,我们一决胜负吧!”程逸枫双眼灵光
一闪,以气御剑,毫不犹豫的扑向冷峻。冷峻干笑一声,淡然道:“小伙子不知
天高地厚,待你爷爷好好教训一下你!婉清,打开机关!”

  “隆”的一声,但见一个精钢笼罩猛然从高急速下坠,其势犹如惊电急射,
锐不可当。程逸枫眼捷手快,身子一个起落,仅仅逃出了笼罩范围之外,未被困
住;程映霞及凝香则冷不提防,闪避不及,顷刻之间即被钢笼所困。

  程映霞清喝一声,运起素心剑法的独特内劲,素女剑感受到她的气息,剑锋
上泛起一层橙红色的光彩,就如夕阳余晖。素女剑跟素心剑法可谓绝配,二者配
合使用,威力何止倍增,简直是相得益彰。程映霞双足一跳,一招仙女散花在钢
笼中划成了一个防护罩,且不断扩大。只见一大片橙红剑芒和钢枝不断连环交击,
声声作响,一丝丝火花随声拼发,覆盖了整个钢笼。

  花火巨响渐渐消退,程映霞单足点地,以剑借力,不住喘息,显然是这一招
仙女散花耗力委实不轻。她满以为钢笼定必被打得稀烂,岂料举头一看,钢笼上
除了有些微刮花外,结构上竟然完好无缺。程映霞大感错愕,悲形于色,自己全
力施为的一招居然连一个钢笼也不能砍断。

  程逸枫眼见她们身处险境,只好停止对冷峻的攻势,回身来救。不料奔出约
莫十步,即觉后颈一凉,一瞥之下,赫然发现冷峻正手执大刀直取自己。程逸枫
也不慌乱,使出一招气守干坤来应付狠锐的刀势。

  气守干坤是清风逍遥剑法中最为厉害的守式之一,若修练者功力到家,使用
得当,便即如苍蝇般细小的事物,也难渗入其保护范围中。程逸枫自幼修习此招
式,对此了如指掌,本是无懈可击的才对。但面对着冷峻横削直砍的攻势,气守
干坤竟似一点一滴的在溶化消弭,刀光渐渐盖过剑影。

  程逸枫全力施为,以图扭转颓势,奈何冷峻的攻击招招狠辣,步步进逼,浑
然不像五天前和程逸枫交手时的模样。程逸枫大感奇怪,心道:“冷峻的功力何
以在短短五日间突飞猛进?”冷峻大笑道:“程逸枫,你太小看我了!五日前我
对你处处留手忍让,只是以一半的功力来对付你,你以为真的可以取胜吗?太天
真了!”

  冷峻抖擞一下精神,加紧催动内力,一柄钢刀化作一道银光,直入程逸枫中
宫。程逸枫来不及躲避,回剑护身,奋力一挡,竟也受不住其强大无匹的冲击力,
身子被飞震半空。

  “小子!受死吧!”冷峻纵身一跳,欺近程逸枫身侧,准备手起刀落,解决
程逸枫。不料这时一条长鞭忽至,缠绕着冷峻左腿,长鞭被用力向下一拉,冷峻
上升之势登时受阻,是以一击落空,刀锋仅在程逸枫身旁掠过。原来凝香在千钧
一发之际,忍受着大腿中箭的痛楚,在钢笼内挥出这救命的一鞭。

  程逸枫被重重的摔在地上,脑内苦思脱身之计:“我的功力着实不及冷峻,
硬拚只有死路一条,不宜力敌,唯有智取!”程逸枫当下即四处游走,避其锋芒。
在笼内的二女看在眼内,只觉兵凶战危,万分紧张,但自己偏偏又被困笼里,只
有干急的份儿。

  二人斗得一阵,程逸枫看准时机,闪身摆脱了冷峻的砍击,一个箭步跑到任
婉清面前,道:“任姑娘,得罪了!”随即以剑指着她的后心,续道:“请你把
凝香及我的妹子都放出来吧!”任婉清命系于他人之手,冷峻自然动弹不得,进
退两难,只可眼巴巴的看着任婉清解除机关。钢笼再次升起,程映霞扶着受了伤
的凝香,竭力走到哥哥身边。

  程逸枫叫道:“任姑娘,要暂且委屈一下你了!待我们都安全脱险后,我保
证姑娘能平安回来。”他们押着任婉清在前,一步步的走向出口;冷峻亦步亦趋,
却也不敢太过接近,生怕任婉清给伤了一根汗毛。

  程逸枫等人走出万毒教总部后,言明冷峻及教众们不可追出来,否则难保任
婉清的性命。再奔得十余里,程逸枫眼见后无追兵,也信守自己对任婉清的承诺,
打算放她回去。

  程逸枫收剑回鞘,对任婉清道:“任姑娘,多多得罪了,你回去吧。”任婉
清怒目相向,幸然道:“程逸枫!五天前你反抗教主,教主非但饶你不死,还以
礼相待,这无非是教主他爱才若渴。你竟毫不领情,更杀我教众,私自逃走!”
她继而向凝香道:“你好大的胆子!我自问待你不薄,你竟吃里扒外?哼!我看
你是春心动,看上了这个臭小子是吧!”

  程映霞性子刚烈,听着任婉清的喋喋不休,早就心生烦厌。任婉清一语未毕,
程映霞冲前赏了她一记耳光,怒道:“别吵!不要忘了你的身份是俘虏,再不闭
嘴的话,当心你的命!”

  程逸枫也不生气,只是自己尚未完全脱离险境,不可再和任婉清纠缠下去。
道:“随你怎么说。凝香,小妹,我们走!”当下,三人不再停留,回身拔腿就
跑。

  任婉清捱了一巴掌,气上心头,趁着三人不为意的时候,右手蓦地举起,手
一按钮,一枝袖箭激射而出,击向程映霞后心。程逸枫眼捷手快,拔出清风剑凌
空截击袖箭,袖箭被反弹开来,打在一棵矮树之上。

  说时迟那时快,第二枝袖箭己飞近程逸枫身边。由于时间太短,速度太高,
眼看这枝袖箭将会打在他的身上。

  “程公子!小心!”凝香大急,来不及挥鞭截击,只好走到他之前,以身挡
箭。

  “呀……呀!”凝香手臂中箭,尖叫一声。

  “凝香!”程逸枫怒极,新仇旧恨一并涌出,本想取任婉清的性命。但念到
君子首重信义,自己有言在先,说会放她回去,岂能就此置之不理?于是,他一
掌打昏任婉清,弃于地上,而自己则和程映霞,凝香二女直取羊肠小道,逃逸而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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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凝香有伤在身,走动不甚灵活,需由程映霞扶着逃跑。三人奔得一阵,眼见
离万毒教已远,兼且四周有不少丛林作掩护,便即放慢脚步,倚到一颗矮树稍作
休息。

  凝香受了箭伤,一路奔来,鲜血兀自从伤口源源涌出。这时明月当空,清风
急劲,令人颇有凉意。只见凝香娇小的身躯不住颤抖,唇齿半开半合,原本红润
的面色也渐渐转苍白,如盖死灰。程逸枫心生愧疚,这一来是因为自己护花不力,
还要佳人替自己挡箭;二来是英雄感作祟,堂堂男子汉,岂能让小姑娘在自己面
前受伤?当下百感交集,连忙道:“凝香姑娘,伤势如何?”

  凝香忍痛一笑,小声道:“多谢程公子关心,我……我没什么大碍……啊呀!
好痛……”凝香掀动伤口,痛楚直达四肢百骸,一阵晕眩,身子向后倾斜,险些
跌倒。程逸枫大急,一手把凝香环抱入怀,关切的道:“凝香姑娘,都是我不好,
未能好好保护姑娘,竟让姑娘身受箭伤,实在罪该万死!”凝香定了定神,道:
“公子不必自责,冷峻武功高强,性格卑鄙,我们与之对抗,吃点小亏实在所难
免。”

  程逸枫听得凝香如此一说,心里的罪恶感登时有所舒减,微笑道:“凝香姑
娘,你的伤口必须妥善处理,方无后患,待我一看……”程逸枫正要检视凝香的
伤口时,又发现了另一难处。凝香身中二箭,位于手臂上的伤倒易处理,但另外
一个伤口则在右大腿的内侧。所谓男女授受不亲,虽则程逸枫救人心切,毫无歪
念,但男女毕竟有别,是以他始终未敢触及凝香大腿。

  当此尴尬时候,程映霞忽道:“哥哥,你不擅包扎伤口,还是让我来吧!”
程逸枫也不愿轻占凝香便宜,这正好得其所哉,说道:“妹子,还是你来吧。”

  凝香因失血不少,现在神智也不甚清晰,断断续续的道:“有劳了,程姑娘。”
程映霞看着凝香苍白的脸,遥想起五天前才和她大战一场,那想到今天竟和她化
敌为友?真可说得上是不打不相识。加上凝香身世可怜,兼且和自己年龄相若,
更平添一份可爱可亲之感。凝香受伤虽重,幸而未伤及筋骨,稍加清洗包扎后已
无大碍。

  三人大战过后,体力消耗极巨,但却偏身处这荒山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
店,只好露宿荒郊野外,待得明天再作打算。二女一见如故,不计前嫌,竟也谈
得甚是投缘。三人起了个火堆以作取暖之用,不久即呼呼大睡。

  睡到半夜时份,程映霞被一阵似有若无的低吟声吵醒。一看之下,她惊觉凝
香的身子卷成一团,口中不住呻吟,似是十分痛苦。在掩映的火光中,只见如豆
般大的汗珠布满凝香俏脸,但脸色仍是白如死灰。程映霞深知不妙,立刻扶起凝
香,忙道:“凝香姑娘!你怎么了!是否中了什么毒?”

  凝香星眸半闭,颤声道:“怎……怎会这样?我……我……应该不曾中毒的
……究竟在何时……呀!莫非……”凝香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向程映霞道:
“程姑娘……劳烦你卷起我的衣袖,看一下我手臂上的伤口……”凝香娇喘不断,
看来愈来愈辛苦。程映霞依言照办,发现手臂上的伤口并无异样,既不红也不肿,
只是在伤口四周隐隐约约的有一圈紫黑色的环,当即道:“凝香姑娘,你放心啦!
伤口不红不肿,看来也不像发炎,只是这一圈紫黑色的环究竟是什么?”凝香大
惊,猛地向伤口瞧去……在下一刻,凝香整个人呆了,目光仿佛失去了焦点,口
中呢喃着:“紫……紫薇劫……完……完了……哇哇!”

  程映霞十分担心,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安慰道:“凝香姑娘,冷静点!究竟
发生什么事?”凝香失神似的道:“他……他们真狠毒……我……我该怎么办?”

  二女的对话吵醒了程逸枫。程逸枫看着不寻常的凝香,一时间也束手策,只
好道:“凝香姑娘,你若有什么难题的话尽管说出来,只要是能力范围内的事,
我必定揭尽所能,为姑娘分忧!”

  凝香听得程逸枫慷慨激昂的一番话,登时冷静下来,小声道:“我……我中
了任婉清的剧毒紫薇劫,看来命在旦夕了……”程逸枫心头一震,激动的道:
“任婉清的毒!是不是那枝袖箭?”凝香紧闭双目,睫毛微震,缓缓点头。

  程逸枫只觉天旋地转,如遭五雷轰顶。他万万想不到凝香替自已所挡的一箭
竟淬有剧毒,在懊悔惭愧之余,他亦不忘思索拯救之法,道:“凝香姑娘!我马
上折返万毒教,迫使任婉清交出解药!你一定要等我回来!”那知凝香喘气道:
“不……不用了……公子……紫薇劫的毒性一旦发作,中毒者在一个时辰之内必
死无疑。这里相距万毒教已远,定然来不及了……更何况任婉清已回到冷峻身边,
要向她拿解药是不可能的……咳咳……”

  程逸枫仰天狂啸一声,凛然道:“不可!不可!不可以!你为我挡了一箭,
我岂能眼白白的看着你为我而死!凝香!还有什么方法可解你之毒?”

  凝香眼神闪烁,犹豫了一会,道:“没……没有……”程逸枫看出其中有异,
道:“凝香呀!这可是你的性命,你宝贵的性命啊!若你知道解毒之法就说出来
吧!”

  凝香眼泛泪光,拥入程逸枫怀里,低泣道:“办法是有的……可是太委屈公
子了……”程逸枫慷慨道:“只要能解姑娘身上剧毒,我就算上刀山,下油镬又
有何难?”凝香羞涩不已,兰息流转,原本苍白一片的脸颊,也泛起点点嫣红,
道:“上刀山下油镬倒也不必,只是……”

  程逸枫道:“姑娘但说无妨。”凝香深呼吸了一下,红着脸道:“常人中了
紫薇劫,若没有施毒者的解药的话,毒发后的确活不过一个时辰。但如中毒者是
处女的话……”程逸枫奇道:“处女又如何?”凝香满面通红,续道:“处女若
在毒发期间与男子行周公之礼,阳气一冲,剧毒便会随着落红全数排出体外……”

  程逸枫心念急转,随即领会其中意思。这时四下无人,能解救凝香的就只有
自己。凝香的身体玉洁冰清,若因此而胡里胡涂的失身,岂非误她一生?自己日
后又该如何自处?但在反复思量之下,又觉得生命远比其它一切来得重要。天人
交战一番后,程逸枫紧张的说:“凝香姑娘,决定了吗?”凝香樱唇微颤,柔声
道:“拜……拜托公子了……”

  程映霞听得分明,知道将有一场雨云,连忙道:“我……我忽然觉得肚子饿
得很,想去找些野果充饥,等我一会儿吧……”说完,她一溜烟似的逃离现场。

  草原之上就只剩下程逸枫与凝香的身影。此时万籁无声,偶尔飘过的一阵清
风都似在催促程逸枫快快完事。程逸枫只觉怀中的凝香面浴香汗,呼吸愈来愈乱,
再不交欢便做成祸害。当下再不犹豫,大叫一声:“来了!”

  他背向凝香,一手环抱着她娇柔的身躯,让她有如白玉凝脂般的背部躺在自
己平阔坚实的胸膛上。程逸枫感受着淡淡的女儿香,但觉心神一荡,色心大起,
竟兀自伸出舌头,轻柔的舐在凝香的耳垂上。凝香忽觉耳边一阵湿漉漉的,随即
又感到一阵炽烈的男子气息,自己的欲火也被挑起,似喘非喘的道:“程……程
公子……快……快……”

  程逸枫的双手也不闲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解除凝香胸前的束缚。在一
件薄薄的淡黄色亵衣底下,竟然是一双细纤有致,圆润晶莹的玉峰,更难得的是
乳头的颜色还是那么嫩红,显然是未经人事的证明。程逸枫简直看得呆了,有生
以来,他从来未对一个女子如此亲近:兴奋,紧张,害羞,犹豫,各式各样的复
杂心情满布着他的心里,可谓五味杂陈。

  程逸枫也不急进,他决要凝香好好享受第一次的温馨甜美,让彼此的初夜无
憾。他的舌头仍是不断刺激着凝香的耳根,双手有节奏的搓弄着粉团似的乳房,
但始终未曾触碰那顶尖部份。此时此刻,再也听不到凝香痛苦的呻吟声,代之而
起的是一连串幸福的低吟声。

  程逸枫蓦地手势一变,以食指指尖在玉峰上轻抚划圆。凝香感受到从玉峰上
传来一波又一波的快感,理性防线彻底崩溃,再也按捺不住,娇声道:“哎呀!
程……程公子……我的好哥哥……我受不了了……唔唔……乳头好热……好难过
……你为什么不亲亲她?”

  程逸枫看到凝香春情勃发,登时勇气倍增。他一手将凝香反身过来,面向自
己,二话不说的将她右乳上的粉红色珍珠含在口中,贪婪的大力吸吮着;舌尖不
庚,断打圈刺激,像要唤醒乳头上每一个正在沉睡中的毛孔。左手抓住凝香另一
辛,边的玉团,不时挤掐抚摸,把凝香的左乳变成各种形状。

  凝香既是处子,毫无性事经验,面对着程逸枫排山倒海的攻势,岂能再作矜
持?只听得她轻微的呻吟渐渐转化为热刺高亢的叫床声,完全不能自己。程逸枫
眼见时机成熟,在凝香的耳边温柔的说:“凝香,要来了啊!”

  程逸枫让凝香平躺在青草地上,退去她下身剩余的衣物。在清风吹拂,朗月
映照之下,只见凝香清纯无匹的娇躯微微颤抖,像是对将要发生的事报以既期盼
又紧张的回应。光亮的月色遍洒凝香每一寸肌肤,使得凝香浑身散发着一种淡淡
的银光,诱人之余更加添几分神秘感。

  程逸枫脱下裤子,让他那抑压已久的阳物张牙舞爪。凝香首次看见男子的那
话儿,其剑拔弩张之态实在让她有一点儿害怕;她又想到这东西将会夺去自己的
处子之身,心里难免小鹿乱撞,一时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经过一轮调情之后,凝香的私处早已洪水决堤,一发不可收拾了。程逸枫抱
起凝香身子,挺起阳物在她的嫩穴四周不住厮磨,让它沾泄了凝香的爱液。凝香
深知破身的时候己到,柔声道:“程……程哥哥……请你轻一点哦!我……我怕
痛……”程逸枫以行动来证明他怜香惜玉之心,双手轻抚她的背项,深情的道:
“别怕……别怕,我会轻一点的。若我弄痛了你,你要告诉我呀!”

  虽然凝香已经作好准备,但毕竟处女的初夜非同小可,程逸枫也不敢太过放
肆。阳物先端仅仅没入嫩穴一寸,他即停了下来,关切的问道:“什么样,可以
吗?”凝香吁气如兰,咬紧牙关,一张俏脸就如熟透的苹果,娇声道:“可……
可以啦!你……你尽管来吧!”

  长痛不如短痛,程逸枫猛地腰肢一挺,“噗!”的一声,阳物尽根而入。凝
香只觉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从嫩穴直达全身,脑袋却一片空白,口中只能发出
“呀……啊……唔呀……”的叫声。低头一看,一道紫红色的液体从嫩穴缓缓流
出,当中更夹杂着一些黑色的血块。程逸枫喜道:“凝香!你看,紫薇劫的毒被
破解了!”凝香勉强一笑,道:“真……真的……太……太好了!”

  剧毒虽去,但云雨未消。程逸枫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怎能就此半途而废?
他望着梨花带雨的凝香,怜爱之心油然而生,当下也不再使力猛进。阳物一进一
出的作活塞运动,并利用九浅一深的法则,弄得凝香死去活来。

  冲得一阵,程逸枫看见凝香的愈发激烈,嫩穴愈来愈紧,似乎快要飞到九霄
云外,随即全力冲刺,毫无保留。凝香充分感受到交合的欢愉,尝到性爱的甜头,
竟也主动配合着他冲刺的动作。二人虽然都是性爱新手,但交欢起来倒也异常合
拍。

  冲刺,爆发!高潮过后,在朗月底下,只见一对年轻男女躺在青草地上,紧
紧的拥抱在一起,彼此享受着激情过后的余韵。

  此时此刻,程映霞身在何方?原来她一直躲在一颗矮树后,偷看着二人翻云
覆雨的过程。看着别人欢好的同时,自己也不禁回想起五日前被徐成仁戏弄的情
景,裤裆内不由自主的湿了一大片。但是,动情又如何?当此环境,除了自慰之
外又能怎样?终于她的理性战胜了欲念,拿起素女剑奔到别处练剑,希望以别的
事物淡化欲火。

  程映霞剑式开来,只觉胸前真气滞碍难行,浑身无力,剑招缓慢涣散,诚然
不像平日矫若游龙,快如疾风的自己。她心头一惊,随即想起娘亲临终前的一番
话,心里抹一把冷汗:“娘亲所言非虚,原来素心剑法的确有其致命弱点,在临
战遇敌之时,万万不能动了欲念呀!”她消除绮念,慢慢真气便运转自如,再无
滞闷。

  一路以来,三人实在是精疲力尽了。当夜程逸枫抱着凝香,昏昏沉沉的掉入
梦乡;而程映霞倚着一颗矮树,倒头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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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次日一早起来,三人整理过衣衫,匆匆用过些干粮后,即商议今后大计。

  程映霞道:“哥哥,我们还要去江东投靠外公吗?”程逸枫道:“没错。外
公一家是我们现在唯一的亲人,唯一的依靠。爹爹临终时交托给我的玉白虎,似
是不少人要争夺的对象。我们势孤力弱,难以保护周全,还是先到外公那里吧。”

  程逸枫瞧向凝香,见她神色忸怩不安,充满心事,即柔声道:“凝香,你怎
么了?是不是紫薇劫的毒素未清?”凝香叹了一口气,黯然道:“不……不是,
只是……你们要到江东去了?那我……那我……”她满脸通红,的声音愈来愈小。

  程逸枫怔了一下,便即明白凝香的心思:“凝香无亲无故,孑然一身,现在
她跟冷峻翻了脸,又将身子许了给我,她担心我不要她了?”当即把凝香一拥入
怀,抚摸着她的秀发道:“你放心吧,凝香。我程逸枫不是一个始乱终弃的负心
汉,你既然将身子许了给我,我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会辜负你,更何况我曾许
下诺言,要除去冷峻替你铁剑帮报仇?这样吧!你和我一同去江东见我外公,让
他老人家主持我们的婚礼。待我把清风逍遥剑法完全掌握后,再去找冷峻决一高
下,你说好不好?”

  凝香正猜想着程逸枫的心意:虽然自己已和他有过夫妻之实,但毕竟当时只
是情势危急,他未必真的喜欢自己;况且二人相识不久,没有深厚的感情基础以
及共同经历,是以万一程逸枫不认帐的话也无可奈何。她听得程逸枫如此情深的
说话,高兴得笑逐颜开,忙道:“承蒙公子不嫌弃,凝香愿长伴公子左右,服侍
公子!”

  程逸枫吻了吻凝香朱唇,微笑道:“什么公子前,公子后的,你又不是外人,
就叫我的名字吧!”

  程映霞道:“太好了,凝香姐姐!今后有你作伴,我就不愁寂寞了。”

  三人商议既定,便即起行,朝京城方向而去。程逸枫喜得佳人,一路以来和
凝香甜甜蜜蜜,如胶似漆的粘在一起,倒也羡煞旁人。程映霞忽然间多了一个年
龄相若的姑娘作伴,和自己说说笑笑,也快活得很。因为程逸枫,凝香二人还未
成亲,所以程映霞对凝香只以姐姐相称。

  要去江东,必需先到北京,再经过河北、河南,然后由黄河从水路乘船方可
到达。三人均身负武功,连日兼程,不出五日便已到了北京城。北京城内热闹喧
天,商贾云集,人潮熙来攘往,摩肩接踵,一派皇都气势。程逸枫心道:“这里
虽是京城,但山西神拳门的耳目倒也不少,我们必须要小心才是。他们为了重夺
玉白虎,竟不惜杀害我爹娘!哼!韩川峰,这一笔血海深仇,我早晚要跟你算清
楚!但……我现在势弧力弱,不可枝节外生枝,还是先找到外公再从长计议,小
不忍则乱大谋……”

  “喂!哥哥,干吗在发呆了?”程映霞忽道,“你要是有空发呆,倒不如替
我们的旅费想想办法吧!要到江东,银子可要一大票呀!再说,我们从家里带来
的银两已经所余无几了。”

  这句话刚好说穿了他心底的难处,正在沉吟思索之际,凝香有所发现的道:
“逸枫,你看看那边的官府告示!”程逸枫道:“哦?上面写着什么?”

  只见告示上写着:“近日城中采花飞贼横行,祸害百姓,本月里已有多名闺
女遭其淫欲,人神共愤,论罪当诛!可惜现时苦无破案头绪。若有能提供有效的
情报,协助缉拿采花贼者,赏银五十银两;若能亲自捉拿采花贼者,赏银一百两。

  京城衙门示“

  程映霞笑了一声,道:“好!我们就抓了这个采花贼交到官府手中,赚了那
一百两银,那就足够旅费有余了。大哥,你说是不是?”

  程逸枫意味深长的道:“小妹子,事情那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的?这里是京畿
重地,天子脚下,想必官府里的那些衙役也不是酒囊饭袋。试想想,那个采花贼
既然可以避过官府的缉捕,其人必定武功高强,诡计多端,要抓了他谈何容易?
我们还是另谋他法吧!”

  程映霞觉得有理,当下也不再多言。由于银根短缺,三人只好找一家较便宜
的客栈投宿。

  “大哥,你说我们租一间客房,还是两间呢?”程映霞俏皮道。

  “当然是两间了。小妹子,你和凝香同睡一间,我就睡在隔壁的房间。”程
逸枫道。

  “哎呀!我们手头上的钱快花光了,可省则省嘛!反正都将快是一家人了,
睡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呢!”程映霞嘀咕着。那知程逸枫正色道:“不可!我和
凝香虽有夫妻之实,但我们还未成亲,共枕一室实在是于礼不合。”程映霞嘻笑
道:“算了算了,两间就两间吧!嘻嘻……想不到大哥这么一个大男人,思想居
然那么守旧。”

  凝香闻言微感失望,但也不好意思再说些什么。当夜二女同睡一室,程映霞
天性活泼健谈,老是逗着凝香说话,道:“凝香姐姐,感觉如何啊?”凝香温婉
一笑,道:“映霞,什么感觉如何的?”程映霞似笑非笑,急道:“就是……就
是你和哥哥的第一次……”凝香顿悟其意,红着脸道:“你……你这样问,叫我
如何答你……”程映霞追问说:“会痛吗?还是爽到不得了?”凝香想了一想,
道:“痛是有一点痛,不过我当时中了剧毒,神智也不怎么清晰,但……但是逸
枫他对我很温柔……映霞!你为什么要知道这些东西?”程映霞嘻皮笑脸的道:
“我就是好奇嘛!凝香姐姐,你将要是我的嫂嫂了,关于你的事情,我很有兴趣
哩!”

  凝香的脸上忽然罩上一层幽怨之色,怔怔的凝望着烛台的火光,口中呢喃自
语道:“嫂嫂吗……真的可以吗……”程映霞奇道:“凝香姐姐,大哥和我相处
二十载,我知道他不是一个始乱终弃的人,你放心好了!”凝香轻叹一声,幽幽
的说:“我并不是怀疑逸枫的为人,只是……逸枫是为了救我才与我欢好的……
只怕逸枫和我在一起,是因为责任的问题,而不是真的喜欢我……更何况我们相
识不久,彼此间认识不深……”

  “凝香姐姐!”程映霞打断了凝香的说话,意味深长的道:“你只要答我一
句话:你究竟喜不喜欢我哥哥?”凝香斩钉截铁的说:“喜欢!”程映霞轻抚凝
香的玉手,柔声道:“那就成了。姐姐呀,就算你的忧虑是事实,但感情可以用
时间来培养的;况且你的忧虑可能只是个一厢情愿的想法,说不定哥哥已经爱死
你了!来,不要胡思乱想,你这个大嫂我可是认定了。”

  程逸枫独处一室,当此夜深人静之际,不禁想到了自己和凝香的一段雾水关
系。其实他亦有着和凝香类似的忧虑:“凝香委身于我,并非出于自愿,要她和
我同到江东,是否强人所难?不过无论如何,我程逸枫今生今世,决不会辜负了
她!”

  就在程逸枫沉思之时,一阵似有若无的女子呼叫声在房中回荡着。侧耳一听,
似是从隔壁房间传来的声音,且渐渐清晰,确是女子的呼叫声。程逸枫的直觉告
诉他有异状发生,在英雄感与好奇心的双重驱使下,他提起轻功,神不知鬼不觉
的走到隔壁房间的门前。在彻底弄清状况前,他只好监听着房内传出的声音,以
免闹出笑话。

  只听得房内传出一把娇滴滴的女声:“呜……呜……大爷!请你高抬贵手…
…饶……饶了小女子吧……若大爷要银两的话,小女子可以回家拿给你,千万不
要……哎呀!”“啪”的一声,似是那女子挨了一记耳光,续听得一把粗犷的男
声道:“银两当然要!但像你这样娇俏的闺女,本大爷也一拼要了!哼哼,乖乖
的不要反抗吧,若你不和本大爷合作的话,就让你可爱的脸蛋留下几道刀痕!”

  房内继而传来一阵衣服的撕裂声以及女子的哭叫声。程逸枫心里有数,知道
房内正上演着一幕霸王硬上弓,当下毫不犹豫,运足劲力,一掌推开房间的门飞
身入内,喝道:“大胆采花贼!竟敢虏劫民女!今天你碰到我,算是你倒霉了,
接我一招!”说着,程逸枫大喝一声,单掌直取采花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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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床上躺着一名少女,眼泛泪光,青丝散乱,一身衣服被扯得七零八落,趐胸
半露。少女一见程逸枫,即哭着道:“呜呜……这位少侠,救救小女子吧!”程
逸枫和房内的男子眼光相接,只见他一身黑衣打扮,脸庞罩上一块黑布,全然是
夜行人的装束。

  那男子看见程逸枫来势汹汹的一掌打来,竟也毫无惧色,从床上轰然而下,
正面接上一掌。一声巨响,双方都被对手的掌力震开,程逸枫后退数步,勉强稳
住身子,心下暗暗惊奇:“此人掌力充沛,内功修为不俗,显然不是寻常的采花
贼……呀!他莫非是官府悬赏缉拿的那名采花贼?不管怎样,先拿下了再说!”

  那黑衣人被程逸枫一掌震开,纳闷之余也有些奇怪,朗声道:“小子!我与
你素未谋面,河水不犯井水,你干吗阻碍老子作乐,要为这女子强出头?哼!我
劝你还是快快离去,免得死于非命!”

  程逸枫冷笑一声,道:“谁要死于非命,现在还言之过早!”说着,他手势
一起,双掌扑向那黑衣人。黑衣人先前接过他一掌,知道他不是泛泛之辈,当下
也不敢大意轻敌,急忙凝神提气,双掌齐出,掌风浑然成盾,对于程逸枫连绵不
断的攻势,有的迎头瓦解,有的借力打力,就是不能伤其分毫。

  拳脚比拚,本非程逸枫强项。加上他万万料想不到有此一战,仓皇之下竟也
没有携带清风剑。只见程逸枫拳脚攻去,不是被黑衣人闪避开来,就是被他的掌
力化去。他久攻不下,不得要领,一时之间也束手无策。

  二人斗得一阵,程逸枫实在于拳脚功夫上没有过人之处,渐渐抵挡不住黑衣
人沉稳的攻势,由一开始的招招抢攻,变为以稳守为主,偶然施以突击,希望一
击得手。

  黑衣人忽然掌势一转,大喝一声,凌厉掌风连连打出,只攻不守,向着程逸
枫全身如流星般猛然轰来。他大叫道:“不逗你玩了!一招将你了结!天降流星!”

  尽管程逸枫锐意稳守,但毕竟久守必失,黑衣人一记天降流星,当真如流星
般灿烂、快速,拳掌密密麻麻,又快又狠的打向程逸枫。程逸枫挡得数下,一个
失手,肩膀、小腹已经中了两掌,幸而他根基不弱,身体要害处倒不曾被击中,
但受点小伤在所难免。

  程逸枫勉强挨过一招,心里暗暗叫苦,脑中急谋对策:“论武学修为,我和
这个黑衣人应该是不相伯仲,他的掌力也不是我所不能承受的。只是他似乎善于
拳脚比拚,而剑术较量则是我的强项,现在的情况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长,实在是
大大的恶劣,大大的不妙!无论如何,总得要想个办法,取回清风剑……”

  黑衣人不待他细想,一招一招的轰来,既狠且辣,手下毫不留情。程逸枫且
战且退,迳往门边退去。黑衣人看出程逸枫有意逃走,当下欺身到门边,挡住他
的退路,意气风发的说:“你想逃?门儿都没有!谁叫你阻碍老子作乐了?你这
是死路一条!”说着,他一掌打向程逸枫面门。

  蓦地,一团红光飘然而至,击向黑衣人打出的手腕。黑衣人大惊,硬生生的
急忙回手收式。定睛一看,那团红光包围着三尺青锋,竟是程映霞的素女剑!原
来程映霞,凝香二女听得有打斗之声从这里传出,知道有事发生,便匆忙走来一
看究竟。不料这正好解了程逸枫之危!

  程映霞看了看床上衣衫不整的少女,又看了看受了轻伤的哥哥,登时恍然大
悟,怒道:“那里来的采花贼!好大的狗胆!居然强抢民女,伤我大哥?活得不
耐烦了是不是?”她盛怒攻心,二话不说的提剑冲向黑衣人,说道:“受死吧!
落日红霞!”

  黑衣人逼得程逸枫狼狈不堪,正在沾沾自喜。岂料救兵杀到,来势凶凶,面
对暮程映霞的锐气猛攻,他只好舍弃追击程逸枫,专心应付程映霞。只见程映霞
舞剑如轮,浑身一尺散发出淡淡红霞,剑光宛如一抹斜阳,铺天盖地的围绕着黑
衣人。黑衣人没有武器,诚已失却先机,加上素心剑法是何等精妙,程映霞运剑
如飞,气势大盛,岂是寻常招数所能匹敌?黑衣人全力一战,使出了浑身解数,
将流星拳法推至顶峰,亦只能与她打成平手。

  凝香趁此时机,将手中的清风剑抛给程逸枫,关切的说道:“逸枫,小心点
啊!”原来她经过程逸枫的房间时,发现剑在人不在,机灵的她立即想到其中潜
在的危机,于是她连忙把清风剑拿到手上。

  程逸枫重获清风剑,信心大增,士气大振,双眼闪耀着灵动自信的光彩,口
中默默的念着:“采花贼!我要你为刚才的意气风发而后悔!”

  程映霞跟黑衣人相斗,胜负未分,忽然,一条青光飞快的袭向黑衣人背心,
顿成前后夹攻之势。黑衣人大惊,身子一矮,向侧滚地一闪,仅仅避过剑锋。

  黑衣人望向程氏兄妹,但见手中的剑芒凌厉,青红交错,为之心惊胆战,当
下再不敢恋战,只好放弃床上如花似玉的少女,夺窗而逃。

  程逸枫对凝香道:“凝香,好好看守着床上的那位姑娘,我和映霞去追捕那
个采花贼!”说完,他和凝香双双跳出窗户。

  黑衣人走到街上,头也不回的向北逃去。说到身法轻功,竟是程氏兄妹高明
得多,他们身子一个起落,便已追上黑衣人。程逸枫气上心头,疾言厉色的道:
“哼,看你那里走!”

  程逸枫先前的落败只限于比试的项目,不在于实力的分冶。是以当他重夺清
风剑后,理应可和黑人打个平手,甚至是略胜一筹。再加上剑艺不凡的程映霞助
以一臂之力,那有不稳胜之理?

  程氏兄妹分开两路夹攻黑衣人。程逸枫左一招清风随来,程映霞右一记落日
红霞,但见青晖掠动,红霞满天,一时之间,黑衣人竟被一大片青红剑光团团的
包围着,再也不能动弹反抗。

  黑衣人张口结舌,惊吓得呆了。“唰唰”数声,黑衣人的双手,双脚都分别
被青红剑光划破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程映霞看着黑衣人那痛苦惨败的模样,得意的说道:“大哥,要不要一剑杀
了这个淫贼?”

  程逸枫忙道:“不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虽然罪大恶极,但我们也不
可以滥用私刑,还是将他交到官府去吧!况且还有那一百两的赏金……”

  程映霞喜道:“是呀!我差点忘了赏金的事!就这么决定了。”

  二人押着浑身是伤的黑衣人,得意志满的回客栈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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