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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全本] 【秋韵夜语系列之第五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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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夜·田苗苗的故事(四) 作者:蓝天白云


  看到这里,有人可能觉得小题大做。不就是无意触碰一下乳房吗?有啥大不
了,值得一惊一乍的大书特书?

  如果大家真这样认为那就错了。诚言,对许多经历过情海翻波的男人来说,
别说这种不痛不痒的触摸难有感觉,就算站在自己面前是一个袒胸露乳、搔首弄
姿的风骚女人,只要她不是心仪的对象,恐怕也难以情欲勃发。然而,这种情海
历练对猪一屌来说还是一片空白。

  一个二十不到的毛头小子,正处青春发育的年龄,对女性身体的向往是理所
当然的事。所以大家无须讥笑猪一屌的稚嫩,毕竟我们许多成年人也是从那曾经
的冲动一路走来的。

  骚美人恨死了猪一屌,她一边擦着胸口的饮料,一边用手肘猛撞猪一屌的身
体,气恨难平地骂道:「滚!你这糟塌粮食的白痴,这笔帐如果不跟你算清楚,
本小姐就从此跟你猪头姓。」

  猪一屌被尿意憋得膀胱欲裂,不敢再跟骚美人纠缠,三步并着两步的向店外
跑,嘴里咧咧嚷道:「骚美人你放心,你的衣服我一定照价赔偿。但摸你咪咪就
没法赔了,我总不能让你抓两下屌屌充数吧。再说了,摸咪咪这可是你亲口答应
的,刚才那两下就算是预付的首期吧。」

  骚美人满腔怒焰,抄起一个可乐空罐向猪一屌扔去,猪一屌身高腿长,一个
闪身便跨出数米之外,哪里还打得着他。

  金毛犬、一撮毛膛目结舌,如同被点穴道,良久才慢慢缓过气来。

  金毛犬感觉酸得要死,他的心后悔到了极点。他骂自己呆笨,怎就没想到坐
在骚美人身边呢。这么好的机会,白白送给猪一屌这小子,真他妈的亏死了。

  然而金毛犬怎也想不到,一撮毛此时却比他沮丧百倍。

  如果说金毛犬的懊恼,是因为错失抢拔头筹的机会,那么一撮毛的沮丧则包
含了许多复杂的情感。

  在他的潜意识里,一直将骚美人视为他的私人禁肏,自从知道骚美人仍是处
子之身,这种感觉就更为强烈。他不允许别人分享骚美人,哪怕只是触碰一根指
头,他都不能接受。

  如今猪一屌不但对骚美人动了手脚,而且还触摸了他日思夜想、梦寐以求的
乳房。嫉妒、愤怒、懊悔、失落、痛苦等各种情感,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尖刀直插
他的胸口,插得他体无完肤,插得他失去理性。如果他手里有一把真实的钢刀,
在那一刻,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捅进猪一屌的胸膛,以他的鲜血洗擦自己失败的
耻辱。

  骚美人看着那件越擦越脏的衣服,恨得牙齿发痒。男人婆凑近她身边,用手
揉了揉那件衣服,粘乎乎满是汁液,她皱眉说道:「这衣服得早点换下来才行,
不然让可乐渗入衣纹那就无法洗掉了。」

  「这时间你要我往哪去找衣服替换?就算去买,一时间也不一定找得到合适
的呀。」骚美人愈想愈气,咬牙切齿道:「这挨千刀的臭猪头,等他回来,我一
定要亲手阉了他!狗杂种,弄脏了我的衣服还趁机博懵,这猪头白痴一定是活腻
了。」

  男人婆看到骚美人一付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好笑,她不以为然道:「明知
猪一屌这小子不是好鸟,还这样粗心大意,不吃亏才怪。现在只是让这色猪偷摸
两下,这已算便宜你了,如果再这样不加防备,吃大亏恐怕只是迟早的事。」

  玉兔子不知深浅地搭讪道:「想不到骚美人这么精明的大美人也有被算计的
时候呀!猪一屌这小子还不乐死了。只是骚美人吃的亏可就大了,被摸了咪咪,
这是否也算是一种破处呢?」

  玉兔子信口开河,一撮毛却听得字字刺耳,他手起掌落,一巴掌打在玉兔子
的后脑勺上,恶狠狠地骂道:「破你妈个处呀!你这神憎鬼厌的二百五,喝你的
可乐吧,别没事找打!」

  玉兔子摸着发疼的脑勺,茫然地看着一撮毛,「我招惹你了吗,你干嘛要打
我?」

  一撮毛双眼一翻,从鼻孔里哼出一个冷音,喝了口果汁,丝毫不理会玉兔子
的抗议。男人婆受不了他的嚣张气焰,抓起桌上用过的纸巾,揉着一团,对准他
的面门掷去,同时横眉怒目地骂道:「你这驴唇长毛的阴阳鬼,平白无故打兔子
干嘛?你很能打吗,来呀!给老娘也来几下如何?」

  纸巾轻巧,即使被打着也伤不了人,然而被人如此羞辱,脸面却着实无光。
一撮毛嚯的一下子站起来,正要发作,金毛犬使劲把他按回坐椅上,说道:「玉
兔子是男人婆的心肝宝贝,俗话说打狗尚且看主人,你无缘无故的打兔子,这也
太明目张胆了,难怪男人婆要找你晦气。一人一个来回,各不相欠,我看就这样
算了吧。」

  一撮毛自知理亏在前,象金毛犬所说,就算想发难也没有籍口。他唯有恶狠
狠地瞪了男人婆一眼,以鼻音发泄自己的不满。

  男人婆得势不饶人,她叉腰骂道:「你有种再哼一个鼻音,看老娘怎用鞋底
抽死你这王八蛋!」

  别看一撮毛高出男人婆将近一个头,面对一个全没理性的泼妇,一撮毛着实
有点发怵,因此,还没有打嘴仗,他便怯弱退却了。

  「你们闹够了没有,要吵就滚远一点!别在本小姐面前张牙舞爪。我都烦死
了,你们还在没完没了,真他妈的不知所谓!猪一屌这杂种怎还不回来?本小姐
这衣服算是报废了,二百九十八块五毛,如果这小子敢胆少我一个子儿,我就亲
手扒了他的猪头皮。」

  骚美人骂骂咧咧,明知擦不掉衣服上的斑迹,但依然作无为的努力。心烦气
躁的她愈骂愈上火,最后竟然把与此事无关的人也牵扯进去。

  「现在都几点了,那该死的狐狸精怎还不来,手机打了半天没人接,她到底
要我们等多久,今晚住哪里还没个决定,难道真要睡大街不成?……」

  众人本来就等得不耐烦了,听到骚美人骂个不停,于是跟着起哄道:「这骚
狐狸到底搞什么鬼,不会只顾给男人灌迷汤忘了时间吧?」

  大家众口一辞地大骂狐狸精,那么这个「狐狸精」又是何方神圣呢?

  原来,「狐狸精」真名胡利贞,柳家湾人氏,小时候跟随祖父母住在县城。
她是骚美人小学时的同班同学,几年前一次偶然机会,两人再次相遇,胡利贞告
诉骚美人,她祖父母早些年已经过世,但她依然留在了县城,如今在「君悦大酒
店」当一名大堂经理。

  旧友重逢自然是喜出望外,骚美人也不隐瞒。她说自己已经离家浪迹多年,
而且还刚辞掉那份受气的工作……

  对这位失业潦倒的老同学,胡利贞不但不厌弃,相反还慷慨解囊,拿出大半
工资来解危济困。骚美人心存感激,于是把男人婆等几个最要好朋友介绍给她,
也许是臭味相投,胡利贞不到半天时间便跟众人打得火热,最后自然是合成了一
伙。

  前些日子,胡利贞父母闹离婚,胡利贞于是辞掉酒店工作赶回柳家湾。骚美
人牵挂好友,在她的提议下,众人便利用周六周日两天假期,来一次出门访友,
同时也希望能把胡利贞劝回县城,以免好友分隔两地,交流困难。

           ***    ***    ***    ***

  就在众人为胡利贞的姗姗来迟而恼火的时候,猪一屌气冲冲地撞进店来。骚
美人本来就满肚子怨气,看到猪一屌更加火冒三丈,她一下子跳了起来,粗声大
嗓地骂道:「大屌猪,你这狗杂种快赔本小姐的衣服,若敢说个不字,我就一砖
头砸烂你的臭猪头。」

  猪一屌气喘吁吁的说:「赔,我一定赔,但现在不行,不行。」

  骚美人瞪眼骂道:「什么不行,你小子想耍赖?」

  猪一屌也不理会她,对众人喊道:「快跑,快跑呀!警察,警察向这边追来
啦……」

  「警察!」众人听了吓了一跳。

  骚美人将信将疑道:「你小子不会想耍赖,编故事来蒙我们吧?」

  猪一屌气急败坏道:「谁蒙你谁小狗,我刚才去撒尿,看到跟我打架的那两
个小子,带着一大群警察四处搜索寻问。我心想,一定是捉弄肥婆的事爆了镬,
要是让这两小子看到我就糟了。不想我刚转身,还是让那两个杂碎认了出来。」

  「警察喝令我接受检查,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拔腿就跑,我知道这些狗腿子一
定紧咬不放,也就不敢直接回来,于是在附近兜了几圈,直至把他们甩掉这才敢
回来,不过我想他们很快便会查到这里的。」

  众人见猪一屌火烧火燎,看样子不象说谎,这一来更加确信无疑。男人婆到
底见过世面,她看众人吓得手足无措,不禁又气又恼,催促道:「还愣着干嘛,
快跑呀!难道想来一个瓮中捉鳖、一网成擒不成?」

  玉兔子不无担心地问:「我们都走了,等会儿狐狸精来了不见我们咋办?」

  男人婆被他的死心眼气得哭笑不得,瞪眼骂道:「看来你真是傻得不可救药
了,狐狸精不见我们不会打手机找的吗?有她的地址,你还怕她会飞上天去?别
废话,你到底走不走,你不走老娘可不陪你了。」

  猪一屌、金毛犬和一撮毛平素就机警过人,如今大难临头更是反应超快。只
见他们一个跨跃已经跳出店外,男人婆见这三个小子撒腿就跑,于是也不甘落后
地拖着玉兔子紧随其后。

  老板娘顾不上算帐,急忙从柜台里冲出来大声叫道:「喂,喂!你们别跑,
你们还没付钱呢。」

  骚美人忙于整理衣服,反应稍慢,顿时被老板娘逮个正着,她恶狠狠地说:
「你抓住我干嘛?」

  老板娘急红了眼,尖声叫道:「你不把帐给结了,今天休想走出这店门。」

  骚美人心中恼怒至极,破口大骂同伴没有义气,丢下她一人不管。老板娘可
不管你谁是谁非,反正你不结帐她就不放人。骚美人不敢挣扎,因为她的衣领被
老板娘死命拽着,如若挣脱恐怕会把衣服撕烂。

  骚美人正为衣服的事恼火,你要她再付钱结帐,这绝对不可能的事。但猪一
屌说了,警察正向这里赶来,要是被逮个正着,她这个闹事主犯,恐怕就不是付
钱走人这么简单了。

  骚美人毕竟是骚美人,江湖历练令她变得老道,她知道愈是危险愈不能自乱
阵脚。她缓和语气说:「万事好商量,你放手,我付你钱就是。」

  老板娘不为所动,冷笑道:「象你们这种蹭白吃的,老娘一年到头不知碰到
多少,少废话!你不先付钱,就算天打雷劈老娘也绝不放手。」

  「该死的守财奴,你家的傻呆儿子才蹭白吃。」骚美人被人平白无辜地扣上
一顶蹭白吃的帽子,不禁又气又恼,心中更把老板娘的全家自上而下地问候了一
遍。

  骚美人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只见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忽然大声尖叫起
来:「啊……那是什么?老鼠,一只大老鼠!老板娘你看,它跑进厨房去了,我
的妈呀!这是什么鬼东西,肥得象猫咪似的,毛耸耸的吓死人了。」

  老板娘将信将疑,但骚美人七情上脸不象撒谎。她心想,最近店里经常闹老
鼠,这小妖精说的话恐怕是真的。厨房刚新进了一批食品,要是被老鼠糟塌,那
可就不是一两百块的损失了。

  老板娘稍一分神,顿时被骚美人钻了空子。

  骚美人趁机挣脱钳制,跃步跳出店外,哈哈大笑道:「大白天哪来比猫大的
老鼠,本小姐只是胡编,想不到也能把你蒙住,哈哈!你也太笨了。这笔帐你先
记着吧,等下次见面,连本带利一并还你。」老板娘大呼上当,气得不停跺脚,
但骚美人已经跑远,再也追不上了。

  ……

  再说男人婆清点人数发现少了骚美人,心中非常焦急,她怕发生意外,于是
嘱咐众人几句便沿着旧路跑回去接应。刚过一个十字路口,看到骚美人站在路边
茫然不知方向,连忙跑过去拉着她的手说:「还愣着干嘛,快走呀,大伙还在等
着你呢。」

  骚美人见到男人婆,一颗紧悬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她想到自己差一点变成人
质,愈想愈来气,忍不住大骂起来。

  「都什么时候了还骂,要骂也等回去再骂吧,快走!晚了我们就危险了。」
男人婆拽住骚美人,也不管她是否乐意,大步流星地向集合地赶去。

          ***    ***    ***    ***

  故事说到这里,凡涉及码头闹事的参与者,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都已基本
逐一介绍。现在是时候回过头来,说说那位不甘被辱,却无意引发一场旷世古今
大混乱的无辜妇人了。

  妇人真名梅馨莹,是柳家湾镇办中学的语文老师。丈夫秦福临是一位跑单干
的长途货车司机。夫妻俩养育一儿一女,生活虽然平淡,却充实幸福。

  不料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正当梅馨莹为学校准备分流下岗一批不称职教师
忧心的时候,一个月前的一天,丈夫由于疲劳驾驶出了车祸。虽然抢救及时保住
生命,脊椎却被撞成了严重骨折。更不幸的是,交管部门经现场勘察,判定事故
由于违章超载,导致刹车失灵而成。秦福临应负全部责任,同时承担对方所有的
经济损失。

  为了多赚点钱,秦福临平常并没有给车辆买保险的意识。现在出了意外,没
有保险公司这个保障,本来就不甚富裕的秦家顿时陷入困境。为了给丈夫筹集医
疗费用和赔偿事故另一方的经济损失,梅馨莹只好砸锅卖铁、倾家荡产。然而,
所筹得的钱离近乎天文数字的费用支出依然相差甚远。没了办法,她只好硬着头
皮,低声下气地东借西凑。可以说,能借甚至只要能想到的人她到找遍了。

  本以为可以暂缓一口气,不想今天过江进城照顾丈夫,医院却告诉她说,她
垫付的医疗费用即将用完,要她想办法在三天内再存一万块押金,不然只好停药
出院了。

  这消息对尚喘息未定的梅馨莹来说,无疑是另一个晴天霹雳。天啊!一万块
钱,还只有三天期限,她一个妇道人家如何去筹集?该借的人她都借遍了,不可
能借的人,她也厚着脸皮去问了。现在她还可以去问谁呢?山穷水尽的她可谓是
走投无路了。

  离开县人民医院,失魂落魄的梅馨莹带着女儿秦晓惠,搭船返回柳家湾。在
登岸时遭受流氓成性的娄夏树趁乱调戏,本来就忧心忡忡的她难抑悲愤,不料娄
夏树却乘机撒泼。梅馨莹本想责骂几句出口怨气便算,但女儿却不依不饶,娄夏
树又刁钻成性。终于引发了整个码头不受控制的大混乱。

  梅馨莹好不容易才从尴尬的境地挣脱出来,但自卑自怜的她早已是心力交瘁
了。

  「娘,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你等等我呀。」秦晓惠看到母亲出了码头便
发足狂奔,吓得忘了哭泣。

  她人小、腿短,好不容易才赶上母亲,她拉着母亲的手「哇」的一声哭了起
来,抽泣道:「娘……你别……别丢下我……我一个人啊!我……我害怕,爹现
在……现在还在医院,娘你……你又不要我……我不知道该怎样办呀。」

  梅馨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搂住女儿放声痛哭。这段日子以来所受的压力,
连同今天所受的耻辱化着委屈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喷涌而出。

  路人看到这对衣着寒碜的母女,竟然在大街之上抱头痛哭,以为是乞讨不成
的外地人。所以虽投来同情的目光,却纷纷的绕道而行。最后还是一位在路边摆
摊卖报的老伯看不过眼,上前询问究竟,但无论他怎样开解,梅馨莹都只是摇头
啜泣。老伯没有办法,只好回到自己的摊位,一边摆弄报纸一边慨叹不已地说:

  「好人难做啊!现在的人都变喽,变得除了自己不再相信别人。唉,还是毛
泽东那个时代好啊!那时候的人虽穷,但活得有盼头,不象现在,物质生活丰富
了,但人的思想却空虚了。瞧瞧现在的人都变成啥样了?贪婪、腐化、自私、冷
漠……幸亏雷锋同志死得早啊,不然面对今天人欲横流的冲击,这颗永不生锈的
螺丝钉是否还能保持那份革命激情就很难说喽。」

  报摊老伯两鬓斑白,清癯的脸庞布满了岁月沧桑的痕迹。

  都说老人爱怀旧,听这位老伯所言,确实如此。此人似乎是一位对现实不满
的人,说起社会上存在的各种不公平,不是指责就是叹惜。路人见这老头自言自
语,时怒时笑,都以为他是疯子。

  老伯丝毫不理会别人的指点,继续的我行我素、自说自话。

  「在毛泽东时代,医院不论大小,一律响应政府号召,「救死扶伤、实行革
命人道主义精神」,这是何等崇高的思想境界,这才是真正的以人为本啊。现在
的人还会这样吗?

  「时移世易,所谓的改革开放早把过去的理想彻底颠覆了。那些没有灵魂、
失去人格的所谓专业工作者,不惜大肆贱卖自己的职业道德,换取孔方兄手里的
几个铜臭。现在的人可怜呀!没有钱你就甭生病,交不起钱,进了医院也撵你出
来,哀求吗?没用!反正没钱就等死吧。这是什么世道?一个社会主义国家,人
的道德竟沦丧至此,毛主席他老人家泉下有知,痛心,痛心啊!……」

  老伯愈说愈激动,不料却触动了梅馨莹的伤心处,自悲自怜,刚收止的泪水
又一次夺眶而出。老伯看着这位令人怜悯的妇人,叹息道:「这闺女挺可怜的,
大概是遭遇到什么不幸了。问她啥事却死活不肯开口,唉,这可犯难了,就算我
想帮忙也不知道咋办呀。」

  梅馨莹擦干泪水,走到报摊前对老伯说:「谢谢你大爷,你是位好人,我很
感激你的关心,但我的忙你帮不了,大爷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说完拖着女儿的
手,「走吧晓惠,咱们也该回家了。」

  报摊老伯是一位古道热肠的人,他想尽自己一分绵薄力量帮助梅馨莹。正当
他要问个明白的时候,刚好有顾客买报,他只能先招呼顾客,等他忙过来时,梅
馨莹母女已经过马路去了。

  老伯望着这对母女的背影,长叹一声说:「好人一生平安,希望这闺女有贵
人帮助,顺利解决困绕她心中的那道难题吧。」

  ……

  秦晓惠害怕母亲丢下她不管,所以紧拉着梅馨莹的手不放。她感觉母亲的手
在发抖,她问:「娘你怎啦,你没事吧?」

  梅馨莹擦去眼角的泪水,「娘没事,晓惠你不用担心。」

  「娘,明天是学校旅游交费的最后期限,我们还交吗?」秦晓惠鼓足勇气,
终于说出憋在心里,想说又不敢说的话。

  梅馨莹一怔,「明天就交,这么快?」

  「还说快呢,我们班就只剩下我一人未交了。」

  「哦,是吗?」

  「是的!娘,我们到底交不交呀?」

  「交,当然交了。」梅馨莹不想女儿失望,于是赶忙答应。

  「要五十块钱呢,娘你有吗,你不是说爹住院正急等钱用吗?」秦晓惠听到
母亲答应,非常高兴,但随即而来是对母亲支付能力的担心。

  果然梅馨莹犯难了,她歉意地说:「要五十块这么多呀?娘一时间还真的没
有。娘现在身上只有十来块钱,要不你先拿去,让娘再想其它办法好吗?」

  秦晓惠失望道:「我知道这钱是娘准备买米用的,拿了这些钱,我们就没米
下锅了。再说十来块钱也不顶用,我看还是算了吧,学校的旅游我不去了。」

  梅馨莹安慰女儿说:「去,学校的旅游一定要去,不然老师和同学会瞧不起
你的。晓惠你不用担心,钱的事娘再想办法。呀对了!你哥今天不是从水电站回
来吗,我们问他好了。」

  秦晓惠泄气道:「我昨天就打电话问哥了,他说最后的一百块都已给了娘,
没钱买餐票,他身上的饭菜票只够吃半个月了,哪里还有钱给我呢。」

  梅馨莹想到目前的困境,顿时悲从心来,刚收止的泪水又一次掉落下来。

  秦晓惠自言自语道:「要是姨婆在就好了,她有钱,心眼又好,如果她知道
我们有困难,一定会帮助我们的。」

  梅馨莹听了女儿的话,不禁怦然心动,心想:「这倒是一个好主意,小姨妈
心地好,又是母亲唯一的亲妹妹,自己这个姨甥女开口相求,她一定不会籍口推
辞。」只是,自己已向她前后借了将近两万块钱,旧债未还又怎好意思再添新债
呢。

  「娘,姨婆好象有一个小孙子叫苗苗是吗?听说他的年龄跟我差不多,还是
个小胖子。只可惜没见过面,要是有机会见到他,我一定要问他到底吃啥长的,
肉墩墩的小肥猪似的,嘻嘻……」

  秦晓惠小孩子心性,想啥说啥。然而讲者无心听者有意,这番小孩子戏言,
却触发了梅馨莹的灵感。她知道她的小姨妈朱虹玉,最疼爱的是她的宝贝孙子田
苗苗。前些日子听说这孩子准备在柳家湾过暑假,计算日子应该这两天到,如果
自己在小姨妈面前卖力地称赞苗苗这孩子,小姨妈听得高兴,没准再借钱给自己
也有可能的。

  梅馨莹感觉自己很卑鄙,为了借钱,竟然利用一个小孩子作跳板。然而,人
穷志短,生活的压力已剥去她应有人格尊严,只要能借到钱,就算是出卖自尊,
她也能当作是忍辱负重了。她知道自己很无耻,但三万块钱的押金就象悬在她头
上的大铁锤,随时可能掉下来把她砸成粉身碎骨。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即使她不
撕破脸皮,又能得多少尊严呢?

  趁热打铁,想到就做,梅馨莹对女儿说:「娘已经没有其它办法了,只好再
厚着脸皮去找你姨婆,希望她能帮我们一把吧。晓惠你先回去,你哥他可能已经
回家,你告诉他,娘去替你们爹筹钱,叫他不用担心。这里有三块钱,你经过粮
店时买两斤大米回去,家里还有点白菜,今晚就简单凑合一顿吧。如果天晚了还
不见娘回来,你和哥就不用等了,你们自个先吃吧。」

  这时,天色已接近黄昏,西边的天际出现了漫天霞彩,粉红粉红,比胖娃娃
的脸蛋还粉嫩。慢慢地,天空出现了新的变化,隐藏在稀薄云层里的太阳,变成
一个红彤彤的大圆球。太阳四周的嫣红是那样的绚丽迷人。嫣红继续四下蔓延,
蔓延大半个天空,然后才一层一层逐渐淡薄下去,直至最后变成了灰白。

  梅馨莹抬头望天,自言自语道:「时间不早了,来回又有三四里路程,不抓
紧时间,恐怕天黑了也回不了家。」

  她怕女儿记不牢自己的话,于是又不厌其烦地嘱咐一番,直至放心,这才迈
开步伐,朝着白龙潭的方向匆忙赶去。

          ***    ***    ***    ***

  夕阳西沉,斜晖满地。

  不堪重负的柳家湾港运码头,终于摆脱了白天喧嚣与拥挤,享受一份难得的
黄昏宁静。

  最后一班渡江客轮已经准时开出了,岸上堆积如山的货物,也已装卸完毕,
此时的渡江码头一片安静祥和。如果不是亲历其境,恐怕没有人会相信,就在此
地,在短短数小时之前,曾发生一场即使不算空前绝后,但也绝对是十年难遇的
大混乱。

  所幸的是,混乱终于结束了,一切又恢复了原状。虽然谁也不敢保证,明天
会否重演今天的无序与混乱。然而,这种近乎杞人忧天的担心,跟即将成为过去
的今天又有什么关系呢。

  「夕阳无限好」,只有在这个黄昏落日的时刻,人们才会真正被眼前的美景
所陶醉。

  放眼眺望,宽阔的江面上波光粼粼。在夕阳余晖的斜照下,江水呈现出一半
翠绿一半橙红的奇特景象。

  「一道残阳入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这是唐朝诗人白居易在《暮江吟》
中写下的千古名句。也是眼前景色最贴切的写照。面对如此旖旎迷人风景,又有
谁能不心旷神怡呢?然而令人遗憾的是,即使是置身在如画卷般的美境,仍有人
感受不到它的欢乐,这人就是胖嫂。

  ……

  码头的工作人员已经下班,偌大的售票大堂此时显得格外的冷清。

  在验票的出入口,一个孤独的身影静静地坐着。半小时之前,连最后一位清
洁卫生的大婶也走了,但胖嫂依然不肯离去。她对同事说想独自一人清静一下,
同事们知道她白天受了很大的刺激,独自一人思考,对她情绪的稳定或许真有好
处,所以大家也不加阻拦,只是安慰一番便陆续离去。

  独自一人,胖嫂的头脑的确清静了许多。她站起来,慢慢地走进通道,这条
狭长通道曾发生的混乱,如今想起来仍令她心有余悸。在这里,她受到了前所未
有的伤害与痛苦。她伤心绝望,在那一刻,她感受到什么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胖嫂望着人去留空的通道,默默地流下了两行清泪。虽然直到现在她仍摆脱
不了被伤害的阴影,但她并不怪责那几个施暴的小青年。

  「他们还只是些孩子,懂得什么好坏对错呢?」

  胖嫂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原谅了那些孩子。以德报怨,也许有人觉得她傻过
了头,虽然她也解释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但她还是做了。

  爱护孩子这是每一个母亲的天性。即使不是自己的孩子,一个女人也容易触
景生情产生母爱。虽然她还在为不久前的痛苦感到耻辱,但对一群与自己女儿同
龄的孩子,她怎样也恨不起来。可以说,她现在的伤心已跟白天的遭遇没有多少
联系,有的也只是感慨而已。

  胖嫂知道,她的痛苦源自对婚姻的绝望。

  曾几何时,她也是一位君子好逑的窈窕淑女。然而,婚后的生活令她的体形
大变。她为此感到恐惧,更令她忧心的是丈夫对她的日渐冷漠。

  她知道丈夫已经嫌弃她,因为曾经如胶似膝的夫妻生活,对她来说已成为一
段很遥远的记忆。虽然,名义上她是一位有夫之妇,但婚姻关系却形同虚设。丈
夫从不和她过夫妻生活,她这位人妻跟一个丧偶寡妇并没有多大分别,唯一不同
就是她的丈夫还健在罢了。

  胖嫂已记不起最后一次同房发生在什么时候。或许是三年,也或许已过了五
载,反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致使她每次孤寝难眠,想从回忆中寻找一些可
肯定自身存在价值的慰籍时,竟无法拼凑出一幕完整的性爱场景。

  无性的婚姻是注定要失败的。经过将近十年的冷战,胖嫂和丈夫的夫妻缘分
也已走到了尽头。虽然她知道,这段婚姻落幕的最大受益者是丈夫,因为从此以
后,他便可以名正言顺地跟第三者结合在一起,但胖嫂已懒得去计较这些。对她
来说,与其守着一个对自己毫无感情的冷血动物,倒不如洒脱地抽身而去,来个
真正的一了百了!

  当她要和丈夫离婚的消息传到女儿的耳里,女儿极力反对甚至跪地哀求……
然而这都无法改变胖嫂的决定。她知道女儿会因此怨恨她,但她不知道该如何向
女儿解释。女儿年纪还小,不懂得男女情感的复杂性,不过她坚信,女儿终有一
天会体谅她的苦衷的。作为一个母亲,她衷心希望女儿将来的婚姻生活,不要象
自己这样的失败。

  离婚后的生活,跟以前并没有多大分别。用她的话来说,有的只是更加的充
实。虽然任何人都看得出,她的内心并不象表面那么坚强,胖嫂对此也没有刻意
否认,她唯一想做的是不断地工作,然后用工作的劳累来麻木婚姻失败带给她的
痛苦。

  今天本来是她的休假日,但她却主动要求加班。今天的工作本来一切如常,
不料中途却发生前所未有的大混乱,这混乱不但不受控制,反而把她陷入痛苦尴
尬的绝境。

  一个女人被人当众侵犯,相信这个女人首先想到的就是以死来洗察自己的耻
辱。胖嫂当然也不例外,然而当她事后冷静下来,却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奇特
感受。

  诚言,被人当众侮辱是一种巨大的痛苦,但她却从痛苦中重新看到自我的价
值。她清楚地看到小泼皮们眼里透射出的欲火是那样的狂热。如果说当时充满恐
惧的她没啥感觉,那么如今细想起来,这种带有狂热野性的欲火,不正是自己一
直以来所渴求的吗?

  当年,她的丈夫就是用这种狂热的冲动,一次又一次地占有着她的肉体,虽
然粗暴却令她领略到做女人的幸福。这种幸福虽说已经事隔多年,但每当想起那
曾激动人心的一刻,胖嫂仍会兴奋不已。

  想起昔日的夫妻恩爱,胖嫂白白胖胖的圆脸泛起两朵红云。一种强烈的渴望
再一次从她的心底升起。此时此刻,她多么希望有一种哪怕是粗野的充实,来填
补她两腿间的那一段空虚。

  胖嫂叹了口气,对于一个已经离婚而且体形难以取悦男人的女人来说,想重
新得到性的满足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心情郁闷的她双手不自觉地按在胸前的双
乳上,忽轻忽重地揉搓起来。

  揉搓乳房是胖嫂多年来养成的一个习惯,无论是遭遇欢喜还是挫折,她都要
自我抚慰一番。她是一个性感带分布密集的女人,乳房更是她的致命死穴,只要
稍加触碰,她就会不能自持,如果刻意挑逗刺激,没准还会弄出个高潮迭起来。

  胖嫂平日里总喜欢对着镜子欣赏自己。虽然,她的身材跟少女年代早已是天
壤之别,但她依然喜欢在镜子前抚摸自己。她并不介意自己变成一个自恋的人。
丈夫的抛弃、女儿的误解令她在这个世上已变得一无所有。除了她自己,除了她
那具对男人早已没有吸引力的臃肿肉体,胖嫂已找不到任何依靠。

  不知是什么时候,胖嫂学会了在自我慰籍中打发孤寂的长夜。

  刚开始时,胖嫂对这种享受自己身体的行为感到羞耻自责,认为只有淫娃荡
妇才会这样,然而,长期处于「性失业」(作者按:泛指未婚、丧偶、丈夫(妻
子)出差、生病或婚姻破裂所造成的无性伴侣)状态下的她,终于明白到自慰是
她获得自身肉体与精神满足的惟一途径,胖嫂也由开始时的抗拒到逐渐的接受,
直至最后的不能自拔。

  胖嫂对自慰看法的改变,源自一本性学专著给她的启发。在这本名为《解放
自慰》的书里,作者开宗明义地指出:「自慰是人类性生活的原型,也是人类性
欲的基础所在,其他非自慰的各种性行为不过是人类为求社会关系的拓展而进行
的姻亲联结罢了。」

  《解放自慰》一书对胖嫂的影响非常之大,如同茅塞顿开的她从此不再视自
慰为羞耻。她开始懂得并尝试用各种方式去碰触、探索、享受身体的感官之乐。

  ……

  胖嫂慢慢解开胸前的衣钮,隔着衣服揉搓已满足不了她那渐变狂热的欲望。

  由于兴奋的关系,胖嫂原本就丰满的乳房变得更加的胀大,张力有限的乳罩
要包裹承托如此沉重的庞然大物,着实显得有点勉为其难。被勒得差点喘不过气
的胖嫂,反手解开胸罩的背钩,失去束缚的乳房顿时象两只鼓足气的大皮球,活
蹦乱跳的抖动起来。

  胖嫂的大脑意识一片混乱,强烈的欲望令她忘却了羞耻与恐惧,也忘却了置
身之地乃一处公众场所。

  圆脸酡红的她凤眼微眯,洁白的牙齿轻咬下唇,嘴里发出梦呓般的低吟。她
掀开胸罩,让那对雪白丰腴的乳房彻底地裸露出来,这对有趣的大肉团虽然因为
主人体型的变化显得有点滑稽,但它绝对不是令人讨厌之物。

  胖嫂用一双跟她体型不大般配的纤纤细手,托起那对令她百看不厌的乳房,
看着那对葡萄般晶莹的乳头,看着乳头上那清晰可见的齿印,模糊了的大脑意识
一下子清晰起来。这些令她刻骨铭心的齿印见证了她婚姻的历史兴衰。

  二十年过去了,当年的窈窕淑女已变成了今天身材臃肿的大肥婆,那个曾信
誓旦旦一生爱她不变的男人,也随风而去,最终变成陌路之人。留给她的只是这
些无法抹去的齿痕与伤心痛苦的记忆。

  胖嫂长叹一声,轻轻抚弄着那对令她饱受苦难却也享受过无数次性欲高潮的
乳头。

  这对弹性十足的暗红肉头,在主人手指的刺激下牵引着两只饱满的乳房颤颤
巍巍地抖动起来。胖嫂用手指夹着这两颗因刺激而突出的乳头,双掌紧压着那对
半球状的大肉团,忽紧忽慢、时轻时重地旋转起来。

  沉醉在自我淫欲世界里的胖嫂粉额渗汗,鼻息急速的她咬紧牙关,但最终还
是忍不住哼出声来。

  「该死的胡汉三,没有你难道我就活不成了吗?告诉你!没有你,我的日子
照样过得开心愉快。」

  胖嫂气喘吁吁,双手揉搓乳房的频率力度变得更快更重。她嘴里虽然怨恨丈
夫,心里却充满了自虐的快感……。

  经过一轮急速的揉搓刺激,迅速达至高潮的胖嫂娇哼一声,紧绷着的身体开
始软了下来,感觉有点虚脱的她,莫明地流下两行泪水。

  她擦去脸上的汗与泪水,愤懑不平地哽咽道:「该千刀万剐的负心汉,你别
自以为是,天下间的男人千千万,没了你这背信弃义的家伙,我诸瑞莲难道就要
孤寡终老不成?你别门缝里看人,只要我愿意,想要我身体的男人多的是。」

  胖嫂为什么会忽然落泪,恐怕连她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其实这并不难解
释,这只不过是一种兴奋过后的心理落差罢了,说白了也就是一种欲求不满而导
致的因爱成恨。

  「只要我愿意,想要我身体的男人多的是。」

  这话说说可以,要是来真的那就没那么简单了。胖嫂当然明白其中道理,这
只是她宣泄不满的气头话罢了,以她现有的身形条件,要找一个合适的男人恐怕
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非是那些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

  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

  想起白天发生的遭遇,胖嫂不由得一阵怦然心动。这些坏小孩难道他们对自
己的身体也感兴趣吗?想起那几个小泼皮灼热的眼神,胖嫂的心既紧张又兴奋。

  「终于有男人欣赏自己的身体了。」

  对一个饱受自卑之苦的女人来说,有什么能比这更令她开心的呢?

  其实,一直以来胖嫂都只是自寻烦恼。虽然她是胖了点,但并非如她想象那
样不可见人。说实话,她的身材还蛮吸引人的,追求她的更不乏其人。其中那个
寡居多年的骆彪迷恋于她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只不过胖嫂对此没有感觉罢了。

  这也难怪。骆彪长相丑陋而且年近六十,胖嫂虽然遭到丈夫抛弃,毕竟只是
四十出头,而且长得细皮肉嫩,她又怎会看上骆彪?在她眼里,骆彪已是一个步
入暮年的老人,对这种男人,尊敬是必然的,说爱就谈不上了。

  胖嫂胡思乱想,红晕刚退的圆脸再次泛红。她仔细回味着那几个小泼皮的每
一个言行,希望从中找出谁对她有意思。她想到头染金发的金毛犬,还有那个头
大如斗、耳大兜风的猪一屌。是他们吗?胖嫂不敢肯定,虽然这两个小坏蛋眼里
闪动着令人心跳的灼热,但这毕竟只是男人想占有女人肉体的一种本能表现,这
种灼热贪婪,她年轻时见多了,这种目光只能说淫不能说爱。

  接连否定两人,胖嫂难免有点沮丧,就在这时,一个嘴角长痣,痣上长毛的
小泼皮窜进她的脑海。这家伙当时出手最狠,自己怎么却把他给忘掉了呢。

  胖嫂想到一撮毛,内心一阵悸动。这小泼皮的眼神是那样的熟识,那似笑非
笑的神态是如此的迷人,这是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难道自己跟他真的有宿世之
缘吗?这人五官长相还可以,就是嘴角那撮黑毛惹人讨厌,小汉奸似的。

  想到一撮毛古怪呆板的表情,胖嫂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想:「这个被同伴称为一撮毛的小坏蛋,今年恐怕还不足二十岁吧,这年
纪跟自己的女儿差不多,自己竟然对一个小孩子神魂颠倒,还浮想连翩,这未免
也太荒唐了。」

  胖嫂暗骂自己无耻,但不久前云游相士曾说过的话,再一次涌上她的脑海。
这位相士算定她不久便会再婚,而且是少夫配老妻,难道这预言真会应现在那小
坏蛋身上吗?

  胖嫂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混乱的思绪理顺下来。然而,一想到一撮毛魁梧
健壮的身躯,她的神志又变得迷糊起来。

  她不敢胡思乱想,但非常人能忍受的孤独寂寞,总令她往极端的方面联想。
更荒唐的是,她竟不自觉地将一撮毛跟自己的前夫比较起来。

  她想:「丈夫身高一百七十公分,一撮毛肯定不止这高度,最起码也有一百
七十六公分吧。丈夫一米七零的身高,阳具便有将近二十公分长,这小坏蛋一米
七六的个头,按此推算,他那根坏东西不就得有三十公分长了?天啊!这是什么
样的一根阳具呀,粗黄瓜似的,让这玩艺儿插进自己的身体,不从喉咙里钻出来
才怪呢!」

  胖嫂吓得张嘴吐舌,下体不时传来的瘙痒更令她坐立难安。

  双腿发软的她,双手抓紧通道的护栏,这才不至于跌倒在地。她紧闭双眼,
脑海里却总有一根三十公分长的大阴茎不停的晃动。最后,这根黄瓜般粗壮的巨
物,似有灵性地撑开她的两腿,对准那条秘境深处猛插进去,随着抽插力度的不
断加大,感觉说不出的畅快淋漓。

  「啊!……」

  胖嫂大喊一声,睁开双眼。圆脸羞红的她芳心狂跳,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
样荒唐无耻,这种幻想虽然刺激,但却太过淫秽了。

  她喘着粗气,抹去面额上的汗水,这时才发现胸前那对葡萄般大小的乳头,
在自己淫欲思想的刺激下,不知什么时候竖了起来,坚硬异常地朝天挺立。

  更令胖嫂不可思议的是,她的下体开始渗溢出湿滑的液体,一股麻痒的感觉
由两腿间的密道钻上心头。她的呼吸变得更加急速,身体斜靠在护栏上,左手掀
起裙子,右手绕过厚实的小腹,摸向那两腿的尽头处,这块隆凸如同小山丘的三
角肉块,形状是如此的荡人心魄。

  胖嫂下身所穿的粉红内裤,丝质透明,不但无法遮掩阴阜上如绒的细毛,就
算是那道半张半合的神秘肉缝,只要稍微打开双腿便能隐约可见,如此撩人的诱
惑,难怪猪一屌等人会为之疯狂了。

  胖嫂心神激荡。阴道里传来的瘙痒令她身心失控。她把那条半湿透的内裤拉
至膝盖,失去包裹的生殖器顿时无拘无束地裸露出来。性器上的阴毛不算茂盛,
但却非常柔软,而且整齐地分布在阴阜上,形成一个诱人的三角洲。

  胖嫂用纤细的手指撩拨一下肥厚的阴唇,然后缓缓伸进那条因兴奋而蚌张的
阴道,一、二、三,当第三根手指完全没入阴道的时候,胖嫂发出如泣如诉的呻
吟。由于淫水泛滥,所以即便三根手指并排进出阴道也不显得狭窄。

  为了寻求更大的刺激,胖嫂插入阴道的手指开始旋转起来,接着是大进大出
的扣挖。

  「啊!痒……」

  嘴里发出梦呓般呻吟的胖嫂,只要闭上眼睛,脑海里便会有无数壮硕的阴茎
在她面前飞舞。其中有前夫的;有小泼皮的。更神奇的是,连平常进不了自己视
线的骆彪,此时也挺着他那丑陋的阳具赤条条的向她奔来。

  胖嫂惊恐大叫,无数条健硕阴茎,顿时化作碎片消失无踪。

  胖嫂睁开双眼,四周一片空旷寂静。她叹口气,重新抽动起阴道里的手指。

  由于身体处于极度亢奋之中,所以阴道变得温烫湿黏。胖嫂抠挖几下,然后
把手指抽了出来。由于曾经高潮,所以随中指带出的淫水非常浓腻,稠得如同油
脂油膏。胖嫂把手指放到鼻底闻了闻,味道有点腥骚。她把手指重新放进阴道,
开始搓弄那颗平常并不明显突出的阴蒂。

  作为一个懂得享受自己身体的女人,胖嫂完全知道怎样让自己愉悦。她再次
闭上双眼,已化为碎片的阴茎重新粘合起来,而且愈来愈完整,最后变成一条硕
大无比的擎天巨柱。看清楚,巨柱的主人竟然是那个嘴角长毛的小泼皮。

  身高体壮的小泼皮挺着那根擎天巨柱,色淫淫地向她袭来。胖嫂无力抗拒,
唯有张开双腿,承受那令人恐惧又充满期待的撕裂快感。

  「骚出水的老母猪,想老子就这样操你?太便宜你了,想操屄,先给老子舐
屌吧!」

  那个叫一撮毛的小泼皮并没有像胖嫂想像那样用粗得吓人的阳具插她,相反
双手摁着她的头,把她的脸向自己的胯间压去。

  胖嫂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嘴巴被塞进一根出炉铁般烫热的硬物,感觉几乎无
法呼吸。她本能地双手猛推,希望摆脱窒息的痛苦。然而在对方的强行压制下,
她的反抗丝毫不起作用。胖嫂知道自己愈挣扎那小恶人的折磨便愈厉害,为了换
取呼吸的自由,她最终放弃了无谓的反抗。

  一撮毛把几乎插进喉咙的阴茎抽出小半节,狞笑道∶「骚母猪,如果不想被
呛死就乖乖地给老子舐屌。不然老子就一屌一插地招呼你,直至把你的屄嘴捣烂
为止。」

  胖嫂趁阴茎抽离喉咙之机猛喘两口粗气。结婚将近二十年,她还从未用嘴巴
接触过男人的生殖器,虽然她知道外国时髦口交这玩艺儿,但她不是那些金毛粗
皮的西洋女人,她无需替男人口交甚至食精来增快自己的性欲快感。

  说实话,她反感甚至憎恨口交,丈夫曾多次要求口交都被她断然拒绝,虽然
她知道丈夫由此怨恨自己,但她实在无法忍受男人阳具散发出来的那股骚臭味,
况且她坚持认为,一个男人如果真心喜欢一个女人,那么绝不会把自己的快乐建
筑在对方的痛苦上。

  「臭婊子,磨蹭个屌呀,还不赶快动口,你想我插死你不成?」

  一撮毛缺乏耐性,也不等胖嫂答话,双手摁住她的头向自己胯间用劲压去,
同时下身前挺,似乎想把那根接近30公分长的大肉柱整条塞进胖嫂嘴里才肯罢
休。

  胖嫂害怕被捅的窒息致死,急忙用手握住阴茎柄身,阻挡其进一步的深入。
如此一来,阴茎进攻的力度顿时减弱,30公分长的大肉柱能进入口腔的毕竟是
一个大龟头而己。胖嫂怕一撮毛撒泼,只好违心地含着那个鸡蛋般大小的龟头,
一吞一吐地吸吮起来。

  由于之前没有口交经验,刚开始时胖嫂还有点不适应,但吸吮数十个来回之
后,感觉并不像想象中难受,于是动作也快速起来。口交这玩艺儿并非什么高深
技能,只要愿意,每个女人都能无师自通。别看胖嫂一开始手忙脚乱,一旦适应
下来,不但的吸吮有板有眼,而且还懂得变着花样不断创新。

  此时的胖嫂已是顾忌全消。她想自己是一个不再受婚姻束缚的自由人,她爱
怎着就怎着,别人没权干涉。虽然给男人舐屌是一件羞人的事,然而不这样干她
的婚姻就可以复合重圆了吗?胖嫂虽然有点呆笨,但也不至于愚蠢到自欺欺人的
地步。更何况心猿意马的她早已被那根30公分长的擎天肉柱所征服,想要她从
那淫欲幻境中自拔出来,谁有这个能耐?

  胖嫂吞吐吸吮的技巧愈来愈细腻圆润,舐得兴起的她不时用舌尖在龟头上打
圈。由于人的舌头布满丰富的味觉细胞,所以舌头的表面并非光滑平整,而舌苔
磨擦龟头时引发骨酥筋痒的快感,足能令一个男人情愿折寿十年。

  一撮毛爽的浑身哆嗦。胖嫂不但用灵蛇般的舌头围绕龟头的冠沟打圈,更要
命的是她还不时伸直舌头,一轻一重地撩拨龟头上的马眼。龟头马眼是男人身体
最脆弱敏感的部位之一,出了名「皮脆肉嫩」,如今让胖嫂不知轻重地瞎折腾,
一撮毛又如何的忍受的了?他怪叫着甩开胖嫂的手,发狂地摁着她的头,胯间一
伸一缩地不停挺进,硬把胖嫂的嘴巴当成阴道抽插起来。

  胖嫂被动地张嘴承淫,那根忙碌进出她口腔的巨屌撑的她腭骨发麻。她艰难
地仰起头,无奈地看着那个一脸亢奋的小泼皮,心里怎也弄不明白。「难道抽插
阴道的快感还不如嘴巴来的舒服吗?」

  胖嫂是一个性欲极其旺盛的女人,一撮毛充满暴虐的折腾竟让她产生前所未
有的淫欲快感。此时她多希望那根令女人眼馋的巨阳抽插的是她的阴道而非只是
嘴巴。

  小泼皮的本末倒置令她恼火不己,她想:委身奉迎,自己这样纡尊降贵已经
够下贱的了。不料这小恶人却买盒还珠,如此暴殄天物,真是岂有此理!胖嫂恨
不得破口大骂,然而嘴巴被堵令她有口难言。无奈之下只有不停地扭动身躯以表
达心中的不满。

  一撮毛似乎明白胖嫂的心意,被欲火熬红了双眼的他已不能从口淫中得到满
足。他抽出阴茎,猛的将胖嫂推倒在地,胖嫂先是一楞,随后眉眼如丝地笑了起
来,她并没有因为小泼皮的粗鲁而心生怨恨,相反如释重荷地松了口气。

  一撮毛撑开胖嫂的双腿,半跪在她的两腿之间,手握超长的阴茎直抵那淫水
潺潺的源头。胖嫂全身如同触电,下意识地弯起圆滑光洁的大腿。就在她臀部抬
高的一瞬间,那根热的发烫的擎天肉柱已突入阴道直捣黄龙。

  「啊,啊!我要死啦,我要死啦!……」

  当硕大无比的龟头直抵阴道尽头那团软暖若无的嫩肉时,胖嫂身体的颤栗骤
然加剧,只见她双眼微闭,红润半张的嘴唇发出一连串舒心快意的呻吟,久旱盼
甘露,她那口干竭将近十年的枯井也该好好承受天恩雨露的惠泽了。

  「骚母猪,你想死?没这么容易!老子刚操上了瘾,怎会让你轻易蹬腿,你
还是乖乖服贴地亨受老子一屌之乐吧,哈哈、哈哈!」

  一撮毛贼眼兮兮一脸坏笑。

  胖嫂这个情欲怨妇,虽说其貌不扬,牝户却出奇紧凑。阴道壁四周更是布满
大小不一的褶皱。这些无处不在的褶皱看似平常,威力却如同章鱼的吸盘,能将
男人的精华元气吞噬殆尽。然而一撮毛年血气方刚,那晓得色字头上一把刀的厉
害,加之操插起劲,就算是明知山有虎,只怕也要偏向虎山行了。

  只见他嘴里哼哼嗯嗯,屁股一翘一翘的上下运动。如果说他的腰胯是一座淘
挖深井的桩机,那么,那根精钢坚硬的阴茎则是威力强大的桩锤。一次比一次密
集地撞击,震憾着那口将近枯竭的废井,撞碎坚实的岩层、撞出缕缕泉涌不断的
淫水。

  随着阴茎在阴道里抽插的进一步加剧,胖嫂难掩兴奋的圆脸布满红霞。长年
累月的孤寂一旦被打破后,脱离禁锢的心顿时变得饥渴难耐。都说女人四十恶如
虎,如狼似虎的胖嫂的确恶(饿)的吓人。淫欲旺盛、淫心正炽的她,此时只有
一个简单的要求,那就是需要一根粗壮健硕的雄性阳具!她要用这根雄鞭击碎内
心的孤寂、溶化并填补两腿间那一段冰冷的空虚。

  一撮毛的抽插力度并没有因为胖嫂的狂热而受影响。

  他用他那魁梧壮实的身躯,恣意挤压着胖嫂柔软的肉体,然而无论他怎样变
换速度,抽插起来仍感觉不能尽兴,争强好胜的他决定改变招式。只见他将胖嫂
双腿扛在肩上,身体向她的小腹压去,如此一来胖嫂的双腿顿时变的笔直向前,
肥硕丰满的臀部也顺势向上翘了起来。

  胖嫂爱书如命,离婚后更把所有寄托放在阅读之上,因此,她虽说是个女流
之辈,但修为学识却胜过众多七尺须眉。

  一撮毛把她的双腿扛在肩上,这种交合看似稀奇古怪,其实却大有名堂。胖
嫂博览群书,自然知道其中道理,这种看似古怪的招式,正是古代性学经典《素
女经》所说九法中的第三式「猿博」。

  关于「猿博」,《素女经》里有详尽的解释。

  相传人类始祖黄帝,曾与通晓阴阳之道的女神素女探讨天地交泰之道。

  素女曾谓帝曰:「交接之道分九法,第三曰猿博,令女子偃卧,男拈其股,
膝还过胸,尻背俱举,乃内玉茎刺其臭鼠,女频动摇,精液如雨,男深案之,极
壮且怒,女快乃止,百病自愈也。」

  通过以上的文字我们可以知道,运用「猿博」进行性交,不单能增加男女交
合时的快感,运用得当还能起到治愈百病的神奇功效。

  如今现存的春宫秘戏图里,我们可是看到许多与「猿博」姿势大同小异的交
合图。这说明在中国古代的成年男子,对这种以男性肩扛女子玉腿的交合姿势有
着特别的喜好。

  事实这种交合姿势的最大好处在于能把女性阴户升高凸出。对那些阴户位置
生得比较低的女子,「猿博」能很好地弥补其自身的生理缺陷,同时也避免了男
方因阴荃短小而不时滑出阴道的尴尬场面。

  当然,这种交合姿势的适用并非竟限于女性,对那些女方身材窈窕,男方却
粗圆肥壮的情侣来说,运用「猿博」交合,可以有效解决双方性器有所不及的烦
恼。

  这是因为肥胖男子在交合时由于腹围太大,减少了阴茎和阴道接触的深度,
男女双方都不容易得到快感,更别说进入高潮了。由于阴茎不能深入,结果是阴
茎不时滑出阴道,如此交合何来快感可言,如若采取「猿博」姿势,那么以上所
说的缺点,就能得到最有效的补救了。

  一撮毛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泼皮,那晓得「猿博」交合姿势的奇妙之处,况且
他身高体壮,阴茎长度将近30公分,肥胖男人腹围太大、阴茎太小的苦恼,对
他来说是难以想象的事情。他误打误撞却歪打正着,虽然对「猿博」交合的学问
不堪了了,但只要能令他的抽插舒心起劲,他才懒的管什么俗雅之名。

  「啊!死了,我要死了,小恶人你别,别这样狠心呀,不行了、不行了,我
的心快被顶上喉咙里去了,啊!别这样,别……别这样……你的力度太猛我受不
了,你会把我插死的,喔,喔……救命,救命呀!操死人哪,操出人命啦……」

  在一撮毛改变姿势的首轮攻击下,爽的一塌糊涂的胖嫂忘乎所以的大呼小叫
起来。

  一撮毛的性交技巧,其实只能以笨拙来形容,如果说他有什么过人之处,那
就是身强力壮,这种充满爆发力的进攻,换上任何一个女人都是无法抵挡的。

  胖嫂虽说年过四旬,性交经历却乏善可陈。结婚二十年,她的性交伴侣惟独
丈夫一人,如今这唯一的性交对象也弃她而去,如此一来,身心空虚的她更无交
合经验可言了。幸亏天无绝人之路,就在她穷途末路的时候,上天竟让她与眼前
的小泼皮不期而遇。

  胖嫂是一个地道欲求不满的怨妇,她什么时候有享受过这种暴风骤雨式的交
合?被操的身心俱爽身的她拚命摆动身躯,同时肛股不断运劲提气,一心要把侵
入她体内的巨阳紧锁阴道之中。

  胖嫂淫荡骚浪的狂热,促使一撮毛更加卖力地挥舞胯间钢鞭,这根一刻不停
的旷世宝物,每次抽插带出的都是一片淫欲狂潮。胖嫂的身心在天堂与地狱间,
不断穿梭往返。这种快乐夹杂痛苦的滋味美不可言。

  一撮毛又是一轮急冲猛打,顿时把一个吨位吓人的胖嫂,折腾得粉脸变色、
秀发蓬乱,那其销魂啼叫之声更是不绝于耳。

  「猿博」交合姿势奇特,如果再结合「九浅一深」、「左右插花」等令女人
欲仙欲死的秘招相辅使用,其杀伤力绝对惊人。只可惜一撮毛年纪尚轻,不晓得
世上还有这种研磨花心也能置女人于死地的御女神术。初生牛犊,这小子抽插女
人全凭一股牛劲,其大开大阖的狂纵,充分显示了他功力尚浅却妄想征服一切的
野心。

  胖嫂二十年前就失身破处,作为一个对男女交合并不陌生的过来人,她深知
「过刚易折」的道理。一撮毛不间歇的抽插看似霸道十足,其实已是强驽之未。
胖嫂不想过快结束来之不易的舒爽亨受,但控制阀门不在她手,她唯一能做的是
用力将丰满厚实的臀部往上顶送,以便迎接即将到来的最后疯狂!

  正如胖嫂所言,一撮毛的攻击已到强驽之末。

  这个只会横冲直撞的毛头小子,发现随着自己阴茎抽插力度的加大,体内那
股自尾椎脊骨升起的酥痒变得难以控制,这股直贯脑门、四处游荡的刺激令他精
神紧张。

  他到底是一只刚会展翅的菜鸟,不懂得交合之道贵在顺势而忌于蛮逆。他以
为只要继续加大抽插力度,就能纡缓射精的敏感度,这种想法是非常幼稚的。然
而,正是这种错误的思想引导着一撮毛,令他的精力加速走向衰亡。

  一撮毛心急如焚地翘动他的屁股。那根爆涨欲泄的阴茎,如同一位找不着家
门的醉酒莽汉,一锤比一锤厉害地撞击着隔壁怨妇那道半张半闭的朱漆大门。

  胖嫂以为一撮毛射精在即,于是更加用力地挺举臀部。她双手紧搂正在恣意
淫虐自己肉体的男人,这个与她年纪相差一大截的小哥实在太嫩了,这种年龄差
距之大,即使做他的母亲也绰绰有余。

  然而,如果因此认为他只是一只乳臭未干的小菜鸟,那就错了。这只小菜鸟
非同小可,他胯间那根擎天巨柱抽插时的刚猛霸道,就算十个丈夫加在一起,也
抵不上他的一根汗毛。

  委身这血气方刚的楞头小子,胖嫂这个久不知肉味的怨妇也该心满意足了。
事实她也是心满意足的,君不见那声嘶力竭的销魂浪叫,不正是她肉欲满足的最
好证明吗。

  随着与阴茎摩擦的不断加剧,胖嫂那曾被插的失去弹性的阴道也逐渐恢复了
张力。

  一撮毛还在拚命地翘动着屁股,然而无论是他还是胖嫂都知道,这只不过是
临泄前的最后疯狂罢了。

  果不其然,不久前还所向披靡、不可一世的擎天巨柱,如同一辆油将耗尽的
战车,慢慢失去横扫千里的动力,最终变成一堆废铁,深陷幽谷沼泽之中。一撮
毛的屁股翘动还没十个来回,身体便打摆子似的一阵哆嗦,短暂的缺氧令他的大
脑一片空白,随着紧绷神经的松驰,体内积聚多时的能量如同山洪暴发,一泄千
里。

  胖嫂明显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暖流,如洪水缺堤般向她的花蕊奔袭而来,那股
烫热的撞击令她兴奋得浑身颤抖。

  由谷峰迅速跌至谷底的一撮毛,如同一只行将断气的死狗,趴在胖嫂身上一
动不动,虽然他插在胖嫂阴道里的阴茎仍然一翘一翘地不安撅动。但这种撅动只
不过是垂死的挣扎罢了,泄去元气精华的阴茎对女人来说已无任何杀伤力可言。

  一撮毛疲惫欲死,他实在太过劳累,过度虚脱令他连回味射精快感的兴趣也
失去了。困倦弥漫全身的他,最大的奢望是不受打扰的安静休息,最终恢复严重
透支的体力。

  胖嫂活动一下被扛得发麻的双腿,看着趴在自己身上昏沉入睡的小泼皮,她
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心想,「都说床上的男人英雄盖世,那又如何,最终还不
得葬身在女人腰股间的三寸幽谷里?有啥可威风的!」

  经过刚才那番激烈的生死肉博,胖嫂感觉有点疲惫不支,思想天马行空的她
打了个哈欠,不一会儿功夫便眼皮低耷,迷糊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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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夜·田苗苗的故事(四) 作者:蓝天白云

          ***    ***    ***    ***

  「谁在这里,天啊!我没看错吧,咋会这样,丢人呀!……」

  正当胖嫂沉醉在自我编织的梦幻世界里不能自拨的时候,一把忽然而至的声
音,如同一个睛天霹雳,把胖嫂震得三魂不见七魄难归。

  「诸大姐原来是你,你、你没事吧?」说话者是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妇人。

  她显然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不知所措的她,结结巴巴道:「刚才下班匆忙,
回到家里才发现忘了拿钥匙,赶回来就发现……不……不是发现……是看到……
不……不……也不对……唉呀我该说什么呢?」

  胖嫂从淫欲幻境中惊醒过来,此时的她恨不得撞开一条地道一头扎进去。她
发现妇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联想到刚才不知羞耻的丑态,苍白的脸刹时羞红
变紫。她手忙脚乱的放下裙摆,发现胸口衣衫敞开,于是又是一阵哆嗦,这才把
衣服扣上。

  「张婶是你,你、你还有事吗?」胖嫂声如蚊鸣,连她也几乎听不清楚自己
说什么。

  叫张婶的妇人看出胖嫂尴尬,连忙道:「没事,我拿了钥匙就走,我走了,
诸大姐你继续忙吧!」说着迈腿就走,刚走几步又停了下来,回过头来道:「傍
晚江风厉害,一不小心就会着凉,诸大姐没啥事就早点回家休息吧,有些事在家
里弄也同样行,不一定要抛头露面才刺激的。」说完似笑非笑地膘了胖嫂一眼,
然后快步走出码头。

  「天啊,我都做了些什么事呀!」

  无法原谅自己的胖嫂,双腿发软,站立不稳,一下子瘫倒在地,满脸痛苦的
她放声痛哭起来。

  张婶走了,但她的话如同钢针,深深刺痛着胖嫂。想起张婶临走时古怪的表
情,胖嫂感觉如芒刺背。这个搞清洁卫生的女人,虽然活了大半辈子,但喜欢搬
弄事非的性格却毫不收敛,对这种得理不饶人的长舌泼妇,胖嫂平常躲避还恐来
不及,如今让她撞个正着,那还不搞出个满城风雨来?

  胖嫂愈想愈害怕,仔细回想张婶说过的每一句话,愈发感觉她的话中带刺。

  什么你继续忙吧;什么江风厉害小心着凉;什么这事回家弄也行。这样的含
沙射影,不是分明要自己难堪吗?老天爷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事,你要如此的
惩罚我呀!

  胖嫂哭一阵想一阵,此时她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人言可畏。开始她弄不明白
骆彪要出走的原因,现在她总算是明白了。众口无情,这是不得以为之啊。一个
路见不平挺身而出的好人,处境尚且如此艰难。如今自己淫态毕露地授人话柄,
三人成虎、众口炙炙,还会弄出什么好事来呢。

  胖嫂好后悔,后悔今天不该加这个班,不加班她就不会遭此不幸。如今铸成
大错,以后还能有她的活路吗?不如死掉算了。

  想到死,胖嫂的心一阵颤抖,今天她已第二次遭遇这个问题。如果说第一次
放弃寻死,是因为她是无辜的受害者,她有生存下去的权利,那么这一次,自甘
堕落的她则怎样也难自圆其说了。

  难道真的非死不可吗?

  泪水顺着胖嫂的眼角,滴滴掉个不停。她挣扎着站了起来,顺着通道向江岸
走去。

  入夜后的江面显得格外宁静,江水在江风的吹拂下有节奏地拍打着堤岸。胖
嫂失魂落魄地站在江岸边上,任凭微凉的江风吹去她脸上的泪水。

  此时的她心乱如麻,她不想去死。俗话说蚂蚁尚且偷生,更何况她是个有血
有肉有思想有感情的大活人。但她还能选择吗?想到张婶那张语能杀人的利嘴,
胖嫂感觉不寒而栗。人言可畏!与其终日生活在被诽议的惶恐中,倒不如来个一
了百了。

  望着奔腾不息的涛涛江水,胖嫂忽然放声大笑起来。她在笑那个给她算命看
卦的术士,笑他的预言荒唐,什么少夫配老妻,统统见鬼去吧!

  胖嫂理拢一下被江风吹乱的头发,回转头,深情地看了看曾哺育她成长的土
地,长叹一声,然后闭上双眼,一个纵身跳进川流不息的江水。

          ***    ***    ***    ***

  「妈,你干嘛?你别跳、别跳呀!我是阿贞啊!」

  就在胖嫂跳进江里的一瞬间,一个二十不到的妙龄少女箭步飞扑上前,但终
究晚了一步。

  「救命啊,来人啊!有人跳江啦,快来人啊!」

  看着夜色弥漫下的青蓝江水,哪里还有胖嫂的半丝踪影。少女跪倒江边,放
声大哭道:「妈你干嘛想不开自杀呀,我不再逼你和爸他复合了,妈,妈!你回
答我呀,你回来呀好吗?妈你在哪呀,你别丢下我一人不管呀!呜呜……」

  就在这时,少女挎包里传来急速的铃声。少女抹去泪水,从包里取出手机,
按了接听还没说话,话筒那边已传来一串声音娇滴但语气蛮横的话语:「你他妈
的死狐狸,你这骚货死到哪里去了?找你老半天没个人影,害得本小姐现在东躲
西藏跟做贼似的。本小姐现在命令你!限你半小时之内滚到我的面前,不然本小
姐就生扒了你的狐狸皮!」

  少女刚遭遇丧母不幸,如今又被人指着鼻子臭骂,满腔悲痛即时化作怒火,
她跳起来,对着话筒吼道:「如果不是因为去找你耽搁了时间,我怎会眼睁睁看
着我妈跳江而救不了?现在你还敢跟老娘说这没心没肺的屁话,你他妈的还是人
吗?……」

  「什么?你妈她,她跳江了?别急,你别急,有话慢慢说。」听到少女的哭
诉,话筒那边的声调软了下来。

  「我妈她都跳江了,我能不急吗?」少女呜咽着说:「骚美人你这骚货不用
猫哭老鼠假慈悲,老娘不吃你这一套,要不是你们,我妈怎会惨死,你这狗杂种
还张牙舞爪地跟我狠,你他妈的死白痴,你去死吧!」

  少女悲愤难平,一甩手把手机掷进江里。

  望着向东奔流而去的涛涛江水,想到惨死江中而尸骨难寻的母亲,少女悲从
心来,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第四章 完】

***********************************
  码头发生的趣事到此全部结束了。那个手淫被人发现,因羞耻而跳江的胖嫂
是否会有生命危险?而那个生活拮据、走投无路的梅馨莹,到了白龙潭能否见到
马大娘,之后会发生什么事?田苗苗又会闹出什么古灵精怪的事来,还有田嫂和
王秀芳又是如何的唇枪舌剑?由于篇幅所限,所有这些精彩内容,只能在第五章
节再为大家逐一细述了……

                               蓝天白云

                         2006 08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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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田苗苗的故事」第四章节的若干补充


                                (一)

  《田苗苗的故事》第四章,与其说是一段章节,倒不如说是一部中篇小说更
为贴切。这不单因为全文超过十三万字,更重要的是,这是一出人物众多、架构
完整、情节(内容)相对丰富的轻松喜剧。

  跟前一、二、三章一样,第四章的色度依然不高(主要受场景所限),但搞
恶意味十足。故事场景虽然单一,却人物众多。

  在第四章节里,依次出场(有名可查)的人物,共计达三十五人之多。

  在这众多的人物里:有生活拮据的中年女教师;有终日泡在酒缸里做人的酒
鬼;有喜欢无拘无束自驾游的武林高手;有浪迹社会居无定所的无业小青年;有
自食其力但素质低劣的个体工商业者;有喜欢拌嘴,又各怀鬼胎,最后还达成荒
唐协议的犟老头夫妇;有脾气粗暴的体育老师;有个性冲动的退伍军人;有从维
持秩序到打群架红了眼的渡口当班职员;当然还有最后赶来处理纠纷,却被乘客
骂得狗血淋头的人民警察。

  如何控制好这三十多人的出场次序,既不让他们偏离预先设定的行文轨迹,
又能活灵活现地投入到故事中去,老实说,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以毫不夸
张的说,在过往一年多时间里,我为《田苗苗的故事》第四章所花费心血之多,
是以往小说里从未有过的。

  田文第四章主要讲述在一个江岸码头,渡江乘客上岸时因肢体磕碰而引发一
连串争斗的趣事。这样的故事,无论题材还是内容都不算新颖。如果说本文有什
么可以吸引读者的地方,我想应该是接连争斗中产生的,令人捧腹,看似不可能
却又在情理之中的趣事吧。

  首先出场的是一对母女,母亲叫梅馨莹(在故事里有两重身份)。她既是一
位小学教师,又是田苗苗外婆马大娘的姨甥女(她母亲是马大娘的同胞姐妹)。

  梅馨莹丈夫是一位跑单干的货运司机,在一次交通意外中受伤,本来还算富
裕的生活顿时变得拮据。为了给丈夫治疗,她只能四处筹借,然而筹到的钱对庞
大的医疗费用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这天(周末),梅馨莹带着十四岁的女儿秦晓惠,到县人民医院探望住院治
疗的丈夫。乘船回来时遭遇一丑陋男子(娄夏树)调戏,不甘受辱,怒声斥骂引
来众人围观。于是,一场虽非旷古朔今但也足令世人咋舌的闹剧,由此拉开了序
幕……


                                (二)

  在第四章众多主角里,有几个读者不能忽略的人物,他们分别是:骚美人、
男人婆、玉兔子、金毛犬、猪一屌和一撮毛。这些浪迹社会的无业小青年,不但
是第四章里的主角,在以后甚至整部《田苗苗的故事》里都是不可或缺的主要人
物。

  关于这些人物设定,我想借此作一点简要的介绍。

  曾见最初文稿的朋友都知道,这些无业小青年一开始用的并非现有的名字。

  在最初的人物设定里,骚美人叫「风骚莲」、玉兔子叫「基佬发」、猪一屌
叫「大鼻猪」、金毛犬叫「金毛狗」。

  后来老朋友Ray兄给我提出建议,他说:「风骚莲、基佬发、大鼻猪、金
毛狗这些人名以及文章中的部分用语方言太重,生活在北方地区的读者朋友,恐
怕难从文字中感受到广府口语的精髓。」

  细想很有道理,于是我便重新修改部分粤语对话,并把「风骚莲」、「基佬
发」等这些粤语方言太重的名字,改为南北读者都能接受的中性名字。由于男人
婆和一撮毛这个名字北方读者也明其意,于是也就保持不变了。

  关于这几个人物,我想首先谈谈骚美人。骚美人又名「上官玉」,有关她的
身世来历,在第四章里有详尽的介绍,在此我也就不再重复了。

  上官玉是一个惹人争议的人物。

  看过文稿的朋友,十有八九都说不喜欢她身上那股流氓习性。我不知道怎样
解释才好,也许我的文笔功力不够,不能把上官玉真实的一面塑造出来。但说实
话,我真的很喜欢这个人物,她外表冷酷,其实内心却很善良。(这一点从男人
婆抢了鸭农扁担,她付钱补偿这细小情节可以看出。因为此事与她无关,她完全
可以袖手旁观。但她却甘愿为同伴掏钱,这说明她还是有良知的。)

  我喜欢「骚美人」这个人物,不单因为她长得美,更因为她有一种能令身边
男人臣伏于石榴裙下的独特气质。由于曾生活在不幸的婚姻家庭,于是我便打算
给她找一个好的归宿,最理想的结果是让她嫁给田苗苗为妻。

  「骚美人嫁给田苗苗为妻?」

  很多朋友听了我的大胆设定,第一反应是目瞪口呆,无一不问:这可能吗?

  在MSN里也有不少朋友曾对我说:让这种女流氓嫁给田苗苗合适吗?

  是的!让一个引发读者争议的人物嫁给田苗苗合适吗?

  看过前三章的读者也许还记得有一个与苗苗年纪相仿,但却死心塌地爱着田
苗苗的小女孩白兰兰。在一般读者心目中,白兰兰嫁给田苗苗是最理想的结局,
因为白兰兰能容忍迁就田苗苗,这种性格的女人是最适合当老婆的。事实是这样
吗?我不这样认为。撇开田苗苗是否喜欢白兰兰不说,单是田嫂这一关,白兰兰
就无法通过。

  田嫂是一个固执己见的人,既然她认定白兰兰对儿子不利,那么这种不良印
象便再也无法消除。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花心思去改变田嫂不可能改变的决
定呢?对这结果,喜欢白兰兰的读者也许会失望,但只要细想就不难发现,这样
的设定是合理的。

  白兰兰不适合田苗苗,她不是苗苗需要找的女人。

  众所周知,田苗苗个性张扬,是一个恃才傲物的人。这个缺点在母亲和外婆
的溺爱下变本加厉,以白兰兰纯真的个性,想包容田苗苗,不但不可能幸福,相
反只会增添无尽的烦恼。

  在我的故事创作里,田苗苗不是一个轻易服管的人,白兰兰不可能控制他,
就是田嫂、马大娘也不可能。但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上官玉。苗苗天不怕地不
怕,不怕外婆不怕娘,惟独怕老婆。上官玉是苗苗的命中克星。在上官玉面前,
田苗苗这个人见人怕的小魔头,只有贴贴服服的份,上官玉指东,他田苗苗绝对
不敢往西。

  所以说,把上官玉许配给田苗苗,既有性格互补的原因,更是故事发展的需
要。

  看完本章的读者就会知道,上官玉是个天不怕地不怕、巴辣十足的大剌头。

  田嫂这个冥顽不灵、固执己见,又不轻易妥协的倔强女人。加上马大娘的精
明强悍和田苗苗的狡猾刁钻,大家不妨设想一下,这几个性格极强的人,碰撞在
一起会产生怎样一个结果?这种火星撞地球的激烈交锋,不用说一定是精彩纷呈
的。

  有网友说:「十四五岁的田苗苗跟十八九岁的上官玉,年龄相差一大节,如
此悬殊只怕不好相处吧。」这种搭配的确不好相处,但话说回来,不正因为如此
才有看头吗?再说,不好相处并不等于不能相处,少夫老妻古而有之。因此,上
官玉嫁给一个比她小几岁的小丈夫,并非天方夜谭的事。

  再说,上官玉虽然阅历丰富,但毕竟还是处子之身,对男欢女爱之事虽然了
解很多,但出于自我保护的意识,她不敢也不可能去突破爱的禁区。这种自我约
束,对她能保存处子之身无疑起了很好的作用。

  田苗苗则不同。苗苗年纪不大,但在母亲与外婆的纵容下,在与不同女性的
肉体交往中,他的心智迅速成熟,因而填补了与上官玉之间的年龄差异。当所有
一切变得顺理成章的时候,两人的关糸也就水到渠成了。

  况且,以田苗苗为人的聪明与哄骗女人一流的嘴皮功夫,让上官玉这个情窦
初开、对男女情爱既渴望又迷惘的怀春少女死心塌地的喜欢上苗苗这个小丈夫,
这份能力与信心作者还是有的。

  至于白兰兰以后的命运如何?喜欢《田苗苗的故事》的读者大可不必担心,
因为我已帮她另找一个更适合她的男人。

  玉兔子是一个同性恋者,他的另一重身份是男人婆(赵芬芳)自小失散的胞
弟。当然,作为乱文,这对姐弟如果不乱上一把,毕竟是很可惜的事。于是我就
让他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乱伦,又在无意中痛苦相认。这是种残酷的命运作弄,
对赵芬芳姐弟来说,没有比「有情人难成眷属」的打击更大了。但这才是真实的
人生,虽不如意,却必须要面对接受。

  作为补偿,我便有了把白兰兰嫁给玉兔子(赵玉发)的打算。玉兔子性情温
顺,甚至有点逆来顺受。这位幼时曾遭遇不幸的少年,在白兰兰真情的感招下,
终于重新过上一个男人应有的正常性生活。

  如果说,白兰兰嫁给玉兔子也是一种性格互补。那么男人婆赵芬芳跟猪一屌
的结合,则纯粹是一种命运的捉弄。

  在我的笔下,赵芬芳是一个命运相当坎坷的女人。姐弟自幼失散、父母因贩
毒而被判刑,这些不幸重叠压在身上,令她本该美好的人生过早的失去阳光。寄
居舅家,却长期遭受舅父性侵害。十四岁生日那天,不甘受辱的她愤然反抗,却
失手伤人,从此浪迹天涯并结识了一群志同道合的好朋友。

  少女怀春总是诗,不知不觉,赵芬芳喜欢上了玉兔子,在她的努力下,终于
成功改变了玉兔子的病态性取向。当她庆幸找到真爱时,却意外发现玉兔子竟然
是自己失散多年的亲弟。天意弄人的乱伦痛苦,有情人难成眷属的绝望令她万念
俱灰。然而,就在她准备了结一生的时候,猪一屌的及时出现将她从死亡边缘拉
了回来。

  猪一屌又名朱有义,此人样子古怪,言语粗鲁无礼。这种低级庸俗的动物,
在现实生活中是很难讨得女人欢心的。在正常情况下,赵芬芳和他根本就没有结
合的可能,事实上,以他们势如水火、各不相让的性格也很难搅和一起。

  然而,世事无奇不有,这两个大缆绳也搅不到一起的冤家对头,最后却阴差
阳错地意外结合在一起。事已至此,「冥冥中早有注定」这句老话,恐怕再没有
人敢轻视它是只一句唯心论说了。

  上官玉、赵玉发、赵芬芳、朱有义各有归宿。同船出游的「六小福」剩下就
只有金毛犬(黄金贵)和一撮毛(刘坚勇)两人。

  黄金贵是一个性格飘忽的人,他一会儿喜欢上官玉,发现没有可能,于是改
而钟情赵芬芳,碰了一鼻子灰。回头看看,似乎有机可乘,于是死心不息,又打
起上官玉的主意。总言之,猴子善变的性格在这人身上得到最充分的表现。

  象他这样东打一枪、西放一炮的瞎折腾,到头来当然是竹篮打水。不过就此
判定他终老一人又言之过早,因为就在他为情失意的时候,一只比骚美人(上官
玉)更骚浪,比男人婆(赵芬芳)更巴辣的狐狸精已悄然向他迫来。

  狐狸精真名胡利贞,又叫「狐狸贞」。她是胖嫂诸端莲的独生女儿,也是上
官玉、赵芬芳等人此行探访的好友。

  当胡利贞知道害得母亲跳江寻死的小流氓就是自己的几个玩伴,气得抄起家
伙找人拼命。黄金贵为了讨好上官玉,于是独自把责任揽在身上。胡利贞暗恋黄
金贵已久,当然不会真找他拼命,但作为补偿,她要黄金贵做她的男朋友。黄金
贵平常对胡利贞并不感冒,但久追所爱而不得,为情所困的他一时赌气便答应下
来。一头疯狗一只骚狐狸搞在一起,这种狗狐结合真可谓是天作之合了。

  在众人配对之中,最搞笑的莫过于刘坚勇跟诸端莲的结合。说实话,这种设
定纯粹是一种搞恶。刘坚勇为人精明,但过于自私阴损,我不大喜欢这个角色,
于是便让他追求骚美人受尽奚落而不得,最后还找来又肥又老的胖嫂给他消受。

  当然,我会尽量把这种老少配安排得情节合理而不着痕迹,至于一撮毛怎会
猪油蒙心、瞎哄哄地一头扎进胖嫂这个离异弃妇怀里,在此我先卖个关子,有兴
趣的读者读下去就知道了。

  有关上官玉等人的设定先谈到这里。在此,我想说说骆彪。骆彪这人,气量
狭隘、行为乖张,骄横自负又心狠手辣。这种角色的确很令人讨厌,在我的构思
里,他只是一个配角,但别小看这配角,他可牵扯到一桩惊天大案。

  在《田苗苗的故事》第四章临近结尾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埋有一个不大不
小的伏笔。那就是柳家湾接发生几起拐卖妇女案,这起恶性案件的策划者就是骆
彪的胞弟骆强。

  骆彪被亚牛打败后,性情大变,在骆强的怂恿下参与了犯罪集团,从而走上
一条不归路。为了增加故事的刺激性和可读性,我决定把亚牛夫妇牵扯进拐卖案
里,让骆彪在酒鬼的协助下,巧妙绑架了亚牛妻子。我要阿花受尽折磨才被警察
从犯罪分子里解救出来。

  至于那个恶事做尽的骆彪,当然应了亚牛的预言不得善终了。


                                (三)

  看到这里,相信不少一直关心田文的读者会问:你说了这么多,与田苗苗一
家能联系的人和事似乎并不多,大家所关心的田嫂与马大娘她们又怎了?没有她
们,田苗苗的故事还有看头吗?

  的确,少了田嫂和马大娘,田苗苗的故事无论怎样描写都是失败的,因为她
们作为能影响田苗苗言行甚至日后人生的为数不多的特定人物,其形象已深入读
者心里。

  关于田嫂的设定,她跟苗苗的乱伦是不容置疑的,问题是何时何地、在怎样
的情况下实现这种超越人伦的肉体结合。

  为了将田嫂性格的真实再现,我不会轻易让田苗苗得到他的母亲。对于这样
的设定,也许会令不少期待已久的读者失望,但对一个有着强烈羞耻心的女人来
说,让她坚强而又脆弱的自我保护意识在残酷的现实中逐渐土崩瓦解,并在经历
生死劫难之后才彻底摆脱伦理道德的羁缚,这种设定,我想是合理也是必须的。

  第一个跟田苗苗发生乱伦关系的人是马大娘。

  当然,随着故事的展开,跟田苗苗发生性关系的女性并不只限于马大娘、田
嫂甚至骚美人上官玉。这样写的目的无它,为的是让田苗苗这条小淫虫在与不同
女性的肉体交往中迅速长大成人,为日后跟田嫂甚至上官玉的结合打下坚实的言
行基础。

  在与田苗苗发生性关系的女性中,马大娘是最无阻碍、最水到渠成的人物。
她控制外孙的有利武器是她的肉体,然而对充满好奇心的田苗苗来说,一个年近
五十的女人,她的肉体是无法将其约束的。外婆的无私奉献只是他对女人肉体探
索的第一步。

  马大娘本想借与苗苗发生性关系的机会趁机改造外孙,结果却让她失望。田
苗苗放肆的性格非但没有收敛,相反引发了更大更旺的淫欲。面对外孙没完没了
的欲求,马大娘开始后怕,但此时的田苗苗,如同水浒传里被洪太尉误放的一百
零八个魔君,一旦挣脱牢囚,再想控制他就不可能了。

  马大娘由于害怕自己与外孙的不伦关系被女儿发现,因此对田苗苗变本加厉
的放肆只好采取听之任之的纵容方法。然而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徒劳的,而且她
的举动也不可能逃过田嫂多疑的目光,结果婆孙的不伦被当场揭穿,田嫂与马大
娘的母女关系也在争吵中蒙上阴影。

  在《田苗苗的故事》里,田嫂是一个喜悲参半的人。喜是因为她有一个聪明
伶俐、足以令她自豪的儿子;悲则因为她是一个命运坎坷的寡妇。为了增加故事
的真实与可读性,田嫂在以后的章节里会历尽磨难。

  一直对失去继后香灯耿耿于怀的田家二老,为了夺回苗苗,于是听从了女婿
宇文百孝的建议,千方百计地将田嫂囚禁起来。并用尽各种方法,威迫利诱,目
的要田嫂签字交出儿子的抚养权,这要求当然遭到田嫂的断然拒绝。田家二老恼
羞成怒,为求达到目的,最后竟丧心病狂想把田嫂活埋灭口。

  田家女婿宇文百孝是镇政府的一位文职科员,此人一表人材,暗地里却是一
个行为龌龊的斯文败类。他贪念田嫂美貌,又欺负她孤儿寡母无依无靠,于是隔
三岔五、明里来暗里去地疯言挑逗,遭田嫂斥骂由此怀恨在心,当得知岳父母想
杀田嫂灭口,不但积极响应,还出言献策,目的是要田嫂尽早在人间消失。

  水慕莲知道儿子歹毒心意后非常恐惧不安,但又怕说出来害了儿子,心情郁
闷,跟丈夫交谈时无意走漏口风。宇文龙对儿子所作所为早已心存不满。虽然不
至于出卖儿子,但也没象妻子要求那样严守秘密,他把儿子的杀人计划告诉了女
儿。

  宇文念慈的性格跟弟弟截然相反。她为人善良,乐善好施。当她知道弟弟灭
绝人性的计划时又惊又怒,她决定要大义灭亲,将田家一伙坏人绳之于法。为了
不令父亲怀疑和不让母亲伤心,不便出面的她便委托同事梅馨莹检举报案。

  梅馨莹感念马大娘雪中送炭之恩,于是把这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了马大娘。马
大娘虽然跟女儿因为苗苗一事反目成仇,但毕竟血浓于水,女儿有难绝无见死不
救之理。由于顾虑苗苗年纪尚小,本想加以隐瞒,不料她与梅馨莹的对话却让躲
在被窝里的秦晓惠听个明明白白。

  秦晓惠跟田苗苗少有往来,跟白兰兰却是无所不谈的好朋友。白兰兰为了讨
好田苗苗,于是便把这惊人的秘密如实地说了出来。

  田苗苗平常虽机警过人,但在这生死悠关的紧要关口,仍免不了手足无措。
幸亏骚美人与男人婆等人见多识广,不但及时制止了田苗苗的莽撞行为,还尽其
所能地协助苗苗跟田家一伙斗智斗勇,为田嫂的最终被营救争取到宝贵的时间。

  田嫂经历了这场生死劫难,不但参悟到生死的无常与无奈,更重要的是她终
于明白到亲情的可贵在于它的不可替代。田嫂彻底原谅并接受了儿子与母亲的不
伦行为,并在母亲的劝说下,半推半就地投入儿子的怀抱,在品味中完成了她从
来不敢奢想的母子合体。至于那个一直被田嫂左右看不顺眼的骚美人,由于相救
有功,自然也就被她视为田家媳妇的不二人选了。

  以上这些只是我在「田苗苗的故事」以后章节里的基本设定。

  对整部小说来说,这些设定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至于其它情节,如:田嫂无意发现王秀芬兄妹通奸;马大娘故意将王家兄妹
乱伦告知其叔王村长;王村长盛怒捉奸不料最后竟变成了与侄女有一腿;马大娘
一不做二不休,再施连环套,诱导王村长老婆醋坛子亲临行奸现场,亲眼目睹丈
夫与侄女的乱伦丑行;王大柱误喝婶母牛鞭汤而欲火焚身,最后忍无可忍,在甘
蔗地将醋坛子数次强奸等精彩故事,碍于篇幅所限,在这里就不逐一细说了。

  但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田苗苗的故事》绝对是一部不会令读者失望
的小说。


                                (四)

  最后,我想趁此机会,就网友们对《田苗苗的故事》第四章所提出的一些疑
问作一点简单的回答。

  看过田文第四章的朋友告诉我,第一感觉是文章过于冗长。

  就一个章节来说,十三、四万字的篇幅的确惊人,但是如果将其放在整部小
说架构里,这十三、四万字又算得了什么呢?

  关于第四章的故事情节,很老实地说,在最初的设定里是没有的,它的出现
源自我的一次网上聊天。

  某天,MSN上偶遇一位网上相识多年的好友,谈起了《田苗苗的故事》。
好友说:「按前一、二、三章的设定思路写下去,田苗苗虽然最终会得到他的外
婆与母亲,但这种结局雷同太多的故事,在那些有品味的读者眼里恐怕很难引发
认同。」最后,这位好友还建议我,为什么不跳出原有设定的局限放开写呢……

  一言惊醒梦中人,好友的一番话语令我深受启发。

  网下沉思,于是便有了改弦更张的打算,但如何才能把故事情节生动充实起
来呢?我想到了田苗苗,还是从这位第一男主角下手吧。至于如何改写,我想首
先是让他成熟起来。因为按原有的创作思路,田苗苗所接触的女性不外乎是他外
婆、母亲,如此狭窄的生活空间对苗苗的成长是没有益处的,结果田苗苗永远也
只是一个长不大的「乖」孩子。

  因此,若要田苗苗成熟起来,一定要有外力作用的配合才行,于是我便有了
添加一些对苗苗思想言行有影响的人和事的打算。当然如此一来,田嫂和马大娘
的戏份会有所减弱,但田苗苗给人的感觉却更加真实丰满了。至于影响他的那些
人,自然是以女性为主最好。

  几经思考,于是便有了骚美人这个人物在脑海里出现。

  再三修改,上官玉这个把田苗苗从母亲与外婆的溺爱里争夺过来的人物,终
于清晰浮出水面……只是这种修改效果怎样,我却不敢肯定。有时我会想,田苗
苗摆脱了母亲与外婆的束缚,却又陷入老婆的魔爪,过程只是从两个女人分享变
成另一个女人的独有,这种转换不能说不是一种悲哀,或许这就是田苗苗的宿命
吧。

  但无论怎说,加入第四章内容后,整部「田苗苗的故事」就如同一盘走活了
的棋。字数虽然多了,但情节内容却更加充实耐看了。当然,一个章节是否需要
占用十三、四万字的篇幅,各位网友可能会有各自不同的看法,但作为本文的作
者,我坚持地认为,写自己喜欢的章节,哪怕内容冗长了些也是无可厚非的。

  至于为什么第四章里写的尽是些泼皮无赖,我想这大概与我个人的写作喜好
有关吧。喜欢本人作品的老读者或许还会记得几年前发表的那篇《射雕淫传》,
其中第六章节写的就是一群无赖的街头斗法。只可惜多年以后灵感消失,没了续
写下去的冲动。

  看着一篇本可挑战自己写作极限的文章从此断尾难续,读者虽然没甚怨言,
但自己心里却百般不是滋味。

  《射雕淫传》第六章节,现在看来是很难再续写下去了,但我喜欢写市井泼
皮斗嘴耍泼的喜好一点也没有改变,因为这是煅炼作者对人性刻划的极好写作机
会。这一回我再次拿起了笔,所幸的是,我终于有了足够的恒心与毅力把故事写
完。每当想到那些喜欢恶搞情节的读者再也不用为一篇有头无尾的文章感到痛苦
与可惜时,我的内心便难免会有一种自豪与自信交杂的洋洋得意(笑)。

          ***    ***    ***    ***

  关于《田苗苗的故事》第四章节的若干补充,大致就是以上所说的那些了。

  总的来说,田文第四章是一出极具恶搞趣味的轻喜剧。当然,如果说其全是
搞恶也不尽然,因为只要机会许可,我都会加插一些实用资料充实故事的内容。

  比如文章里有一段关于咏春拳起源和发展的介绍,字符足有数千之多。也许
有人觉得这种加插多此一举,但是我想对那些喜欢搜集资料和希望多些了解中国
拳法流派的读者来说,这种「多此一举」还是有一定好处的,至于如此一来,对
文章整体效果会产生什么影响,那就见仁见智而且是另外一个要讨论的话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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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滨岸居士:老哥出手又来十几万字,厉害!

  蓝天白云:《田苗苗的故事》自零一年第一次网上发表至今,断断续续已有
将近六个年头。在过往五年多时间里,难得读者们对此文热情不改,作为作者,
我感觉既高兴又惭愧。高兴的是文章能经得起时间的考验,最终得到读者的欣赏
认可。惭愧则是由于自己懒惰成性,写文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结果挖下一个个
深不见底的大坑,每当想起不知何时才能把挖下的坑填补时,便会汗颜不已。

  所幸的是,读者朋友并没有因为一次次的失望舍蓝天白云而去。在此,我只
能说的是感激与感谢!

  catfeng:我记得蓝兄曾经给我看过这篇文章的……

  蓝天白云:《田苗苗的故事》第四章,其实早在半年之前就已经写好,但我
一直没拿出来发表。虽然,文章已经完稿,但隔三岔五我都会拿出来修改一下。
虽然看过此文(经我亲手邮寄)的网友不多,有时难免会有一种「曲高和寡」的
遗憾,但不时将文章拿出来修改补充,对追求完美的我来说也算是一种自得其乐
吧。

  滨岸居士:为何老哥又改变主意呢?

  蓝天白云:最近登录上羔羊,偶发趣兴点击了《2006年征文公告》,发
现「秋韵夜语」的截稿日期快到了。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秋韵夜语」已经
办到第五个年头。

  虽然,我自诩是一位历尽风霜的老恶岛民,但象「秋韵夜语」这种隆重而热
烈的恶岛盛事,自己却年年缺席,说来实在惭愧。为了不让自己日后的回忆存有
空白,于是我便有了一个迟来的冲动。

  我想,今年我为什么厚着脸皮凑个热闹呢?只是能拿出手的完整篇章实在不
多,唯有这篇《田苗苗的故事》第四章还算勉强可以。

  滨岸居士:说实话,老哥第一次寄来的稿色情度真的不太高,最后把骆彪给
胖嫂吹口琴和猪一屌肛交胖嫂、胖嫂又给金毛犬口交的故事加进去才能达标啊。

  蓝天白云:我也知道,就算是这篇我看好的《田苗苗的故事》,按「秋韵夜
语」的征文条件恐怕也难达要求。但我还是决定投稿。如果此文不幸被淘汰,也
许我会有一点失望,但我绝不会感觉气馁,因为此文的落选并不代表我的写作水
平不足与各路高手一争高下。

  更重要的是,投稿「秋韵夜语」所重的是一种参与,当一个人能以一颗平常
心去面对失得时,一篇半篇的文章落选又算得了什么呢?

  滨岸居士:小可非常敬佩老哥的写作精神,这次是小可的不是,看这文看得
太慢(看了四天啊……),小可能再提早半个月通知老哥就好了。糟,帖子最高
字数限制快到了,老哥还有什么话要说?

  蓝天白云:沒了,最后还是那句老话,多谢各位读者朋友一如既往的支持,
谢谢,谢谢各位!

  滨岸居士:小可再次多谢蓝老哥的捧场。让我们期待秋韵夜语第十五夜──
阳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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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夜·雪霁──妖兽道之风暴眼大结局 作者:寒江

                第十六夜·雪霁──妖兽道之风暴眼大结局


作者:寒江


  不让你的眼睛 再看见人世的伤心
  投入风里雨里相依为命 用我的痛吻你的心
  看着你的眼睛 有太多太多泪不停
  心疼你每一步爱的艰辛 苦难的梦特别真心

                   ——摘自(熊天平·你的眼睛)

          ***    ***    ***    ***

  小雪花从厚重的云层中好奇地探出身子,在灰蒙蒙的天地之间欢快地打着旋
儿,宛如轻盈的舞蹈。

  元旦刚过,69年的第一场雪便在不经意间降临。

  雪花儿飘过广袤的大地,四下里一片荒凉,几根光秃的树杈直楞楞地竖立在
寒风中。雪花儿飘过忙碌的校舍,一大帮穿蓝戴绿的年轻人热火朝天地干活,把
墙壁上层层叠叠的旧标语残迹刮下来,刷上鲜红醒目的最新指示。

  无人理会的雪花儿寂寞地飘落下去,停在一张打开的手掌上,化成一滴微不
足道的水珠,消逝不见。

  这张手掌有着年轻而富有弹性的皮肤,也有着利刃割开的伤痕和老茧,如同
它的主人,眼神中充满同龄的青年人少有的锐利,阴冷和心事重重。

  按常理,他汪国庆不应该如此这般困坐学校办公室,任看风起雪落。

  过去的一年,称得上是惊心动魄,荡气回肠。当初他被不明身份的人伏击,
生命垂危,他和他领导的襄江风暴战斗队眼看要烟消云散又奇迹般的起死回生,
与襄平高中红卫兵中实力居首的铁血捍卫团郭胖子结成联盟,先后斗垮了马士强
的「红小兵」和柳琳的武工队,实力之强,已稳居襄平双雄之副。

  正是踌躇满志指点江山之际,不料风云突变,全国的形势急转直下。来自上
面的指示说,文攻武卫已取得伟大的胜利,要转向新的战斗。

  随即军队开进了城,实施军管,全城的造反派头头集中到革委会开会,限期
解散队伍,交出攻击性武器。

  襄平高中是武斗最凶,势力最强的地区。革委会王主任亲自挂帅成立工作小
组进驻,强行将几支红卫兵整合。郭宝昌郭胖子任主任,汪国庆任副主任。从大
乱到大治,从战争到和平,只有短短不足一个星期的时间。虽然地下还有暗流涌
动,但在台面上看到的,已是一派安定团结的景象。

  「结束了,都结束了,操。」

  郭胖子愤愤地将烟屁股摔在地上,胶鞋碾上几碾,「枪杆子里出政权,真是
一点不错。姓王的仗势欺人,镇压革命,战斗没有了,批斗限制了,小将们无所
事事,一天到晚刷刷标语,学习文件,这叫什么事儿。迟早有一天,要跟他算总
帐。」

  汪国庆搓搓发凉的手掌,「也不一定哪。我的家乡临近海边,台风多,风暴
来时,漩涡中心会形成一个空洞,老人们叫它风暴眼。风暴眼里象是什么都没发
生,平静得很,事实上,最强的暴风就在后面。我有个预感,现在咱们就在这风
暴眼里,别看现在干啥事都不成,保不齐暴风雨马上转来,咱哥们再乘势大干一
场。」

  「干?干鸡眼。听说了吗,上头准备拿咱们怎么办?」

  「上山下乡啰。」

  「那是他们,咱们屁股上可不太干净。」郭胖子迈出门坎,意味深长地撂下
一句,「有人还揪着柳琳那事不放,你可得当心点。」

  「那事可是你干的,别把屎盆子往人家头上扣。」

  郭胖子的小眼眯成了一条缝,「整个局是谁出的点子,又是谁把她诱来的?
真查起来,你比我更过不了坳。」

  汪国庆默然。郭胖子收回脚,善意地拍拍搭档的肩头,「老汪,咱们是一根
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得抱成团。团结,才是力量啊。」

  「啪。」铅笔头用力摁断了,摁断处正是报纸上几个套红的大标题字触目惊
心,「血债难逃!」汪国庆闭上眼,浮现出柳琳赤条条趴在水泥地上,口鼻溢满
鲜血,死不瞑目的模样。

  真是不祥的一日。也许,从早上发生的那件小事就预示了这一点。

          ***    ***    ***    ***

  早上他是被鸡巴涨醒的。袁芷青下乡社教一走就是好几个月,孤枕难眠的滋
味实在难熬。过去还有战斗队里的丁莉救场,最近不知怎么搞的,丁莉的行踪诡
秘,常常见不到人,据说总往县革委的王主任那里跑。小妮子是想攀高枝了,今
天得跟她好好说道说道。

  芷青,你快回来吧,我和小老弟都好想你。

  「汪主任,有电话,女的,在传达室。」

  正想着芷青,芷青就来电话了吗?汪国庆兴奋地胡乱套上鞋,披衣冲到传达
室,抓起歪把子话筒。「喂。」

  「汪国庆?」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女声,遥远而疏淡。

  「是我,你是……」

  「芷青的妈妈。」

  汪国庆不禁站起来,颇感意外又有些尴尬地喊了声,「啊,是阿姨啊,芷青
不在。」

  「我不找她,我问你一件事,你要老老实实回答。」声音明显比窗外的寒风
还冷。

  「是,您说。」汪国庆小心翼翼地回答。幸好这里没有其他人,否则会备感
诧异,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红卫兵闯将怎么会如此低声下气。

  电话里却静默了,能听到枯叶飘落。

  汪国庆坚信在自己的生命当中,再也不会见到比芷青的母亲茹施更漂亮的女
人。

  芷青曾是襄平高中有名的校花,大革命开始后,被革命风暴裹胁进来,不情
不愿地随了汪国庆。当时,她和奶奶住,父母都在部队。

  汪国庆是直到去年入秋前后,芷青奶奶去世时才第一次见到她母亲。

  芷青已是出了名的美人胚子,但做母亲的茹施根本看不出已三十好几,跟芷
青走在一起象姐妹花似的,却更多了一份成熟气质和柔和妩媚。这天她身着军便
装,长身玉立,头发盘髻在脑后,不施粉黛也依然清丽无匹。一张丰盈欲滴的朱
唇生在玉润般白皙的脸孔上,宽大的军装虽然看不透身段曲线,但仿佛一靠近就
会有溶化了的气息迎面扑来欲沁入肺腑。

  而她的那双覆盖在长长的睫毛下的大眼睛,象一泓森林深处幽幽湖水,沉静
纯洁,清澈得发蓝,透出多情温暖的光芒。

  这泓湖水将汪国庆彻底淹没,一下竟痴了。

  后来才知道,茹施在部队里本来就是文工团的舞蹈尖子,跳革命芭蕾《红色
娘子军》的领舞是一绝。年龄稍长后,留在团里教学,有庆典时,老首长们还是
常常点她上台。

  此后一晃四个月过去没有再见过面,从来对他不假辞色的茹施如何会突然打
电话给他,长时间的静音让汪国庆有种不好的预感。

  难堪的沉默象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阿姨,我……」

  「不要叫我阿姨!」女人冲动地喊道,「去年,芷青奶奶丧事后,你和芷青
到家里来吃午饭,还记得吧。」

  「记得。」

  「饭后,你和芷青干什么去了?你说。」

  果真是这事么?汪国庆一时思绪乱糟糟的。他怎能稍忘那一段最深最隐讳的
记忆呢。

          ***    ***    ***    ***

  奶奶火化之后一日,他和芷青母女三人在幽静的小院里吃中饭。茹施说留芷
青一个人在襄平不放心,打算带她去部队,席上不怎么活跃,有点压抑地。

  饭后,汪国庆就急匆匆带着芷青回了学校,一进房就要与她亲热,剥光了衣
服,蒙住眼,双手用手巾绑在床头上。芷青虽不悦也无可奈何,因为汪国庆与她
之间就是这种带有一点变态倾向的关系。

  当她以为又是例行公事时,汪国庆却轻薄一番后借故离开,给她盖上一床薄
被,偷偷带上她的家门钥匙,反锁上门走了。

  他从芷青家小院后面翻墙进去,发现女人关着门,躺在芷青的房间里熟睡。
这一切自然出自汪国庆的预谋。饭前,他就将磨成粉末的安眠药偷洒在茹施喝水
的杯子里。异常困倦的茹施只会以为这几日太累,和衣而睡,哪能发现有人登堂
入室,一直到被剥去衣物,打开双腿惨遭奸污时也没一点知觉。

  自始至终汪国庆都处在亢奋至近于崩溃的边缘,第一眼看到茹施就特别有种
占有的渴望,她的美丽,她的气质,她的一颦一笑,完全左右了汪国庆的目光,
让他思念,痴迷,疯狂,处心积虑地制造见面机会,中午的家宴本没受邀请,也
是他死赖着脸强跟着芷青来的。

  直至阳物充满象征意义地深深地楔入那具冰清玉洁的身体那一刻,他感动得
想哭。

  美妙的时光过得格外短暂,汪国庆不受控制地在她体内射精,又慌慌张张地
拿自己的内裤给她清理残迹,收拾局面,至少外表上看上去与之前无异,才小心
带上门,打道回府。

  回到学校,芷青依旧那么样躺着,闭着眼不理他。早已将激情透支的他无力
也无心再来一场风雨,松了绑,搂着她昏昏睡去。

  奇怪的是,本来说好第二日来接人的茹施却不见了人影,留下口讯说是部队
有事急返了。汪国庆心里有鬼,虽然那一刻销魂蚀骨,但兴奋一过,就不怎么踏
实了,甚至有点后怕。

  这真是种奇怪的感觉,从来就与人奋斗其乐无穷的汪司令会无故对一个被玷
污的女子心生惧意。

  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他虽年少,毕竟也见过大世面,很快的便能平静面
对,镇定地问:「阿姨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电话里几乎是一字一顿,「我要知道,那天你有没有对我,行不轨之事。」

  汪国庆不假思索,「有。」

  电话里再次沉默,只听到女人粗重的呼吸声。也许是茹施在惊诧,料不到这
家伙真敢承认,还承认得这么痛快,半晌,「啪」,电话挂断了,嘟嘟的忙音。

  汪国庆慢慢地把话筒挂上,显得十分沮丧。

          ***    ***    ***    ***

  「汪主任,工作组通知开会,老地方。」一声喊打断了汪国庆的沉思。

  初雪没落几片就住了,没有阳光的天空显得阴郁。

  室内已经坐了几个人,王主任,郭胖子,马士强,一个不认识的中年妇女,
一个不苟言笑的青年军人,还有丁莉!男人们烧着劣制卷烟,烟雾腾腾。

  王主任招呼他坐下,「汪主任来了,那就开会。我介绍一下,」他先后指着
中年女人和青年男子,「这位是地区派来的调查组沈组长,另外那位是部队里来
的黄专干。」

  郭胖子讨好地冲他们笑笑。

  「调查组和黄专干的到来,是对我县我校革命事业的大力支持,是……」王
主任大通套话之后,话风一转,脸色也拉了下来,「近年来,也有个别的不法分
子,打着革命的旗号干着反革命的勾当,酿了不少血案,民愤极大。上级领导下
了决心治理整顿,我们要坚决执行,拨乱反正,共同揪出这些害虫,肃清革命队
伍……下面先请黄专干作重要讲话。」

  黄专干冷口冷脸,风纪扣扣得一丝不苟,「我主要是来通报一个情况,最近
我部逃逸了一名女干部,名字是茹施……」汪国庆心头咯咚一声。

  「……该名女子的丈夫是潜伏在部队多年的反革命特务,早已拘禁。她自己
作风不正,又阴险狡猾。部队正要采取措施,她利用一些人的同情心逃了出来。
我们已经有同志前往她的家乡布控,而你们这所学校是她女儿袁芷青的学习地,
她很有可能会找过来,一有发现,请你们协助抓捕。」军人说话干练冷静,音调
不高,却透出一股子冷冽的杀气。

  郭胖子暖昧地冲汪国庆抛个眼色。除了汪国庆装作埋头抽烟,众人纷纷表态
一定配合。

  沈组长倒是和颜悦色,「我们来的目的王主任都说了,是关于对前一阶段斗
争中一些经验教训的总结和摸底,大家不要紧张,我们绝对是相信革命小将的。
能够通过调查澄清一些模糊认识我想对谁都有好处对吧。我只请求大家,在我们
的调查期间多多给予理解和支持。王主任,我与你们的联络员是……」

  「喔,差点忘了。就是这位,革委会的丁莉,有事尽管找她。」

  汪国庆与丁莉的眼神不觉碰撞出火花,又同时避开去。丁莉原本是汪国庆一
派的骨干,也对他颇有情意,芷青的加入复杂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原以为丁莉只
是吃吃醋而已,看来这次是铁心要与他决裂了。

  事态怎么发展得这么严重。汪国庆长长地吁口气,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

  散会后,他截住丁莉,「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丁莉满怀怨怼,「告诉你?你有兴趣听吗?汪国庆,你看清楚了,我不是棋
子,不是玩物,是活生生的人啊!我也不想,是你逼我的。」

  王主任故意路过他们身边,丁莉如蒙大赦,扭头走了。

  王主任看似随意地说,「我以前听过一个说法,说汪司令特别有思想,特别
能战斗,特别有野心。」

  汪国庆眼光一闪,「什么意思?」

  王主任哈哈笑道,「没什么意思,只是说说而已,丁莉那事就这么定了。小
伙子,照顾好自己,好自为之。」

  路上他听说社教队回来了。

  芷青果然在屋里,埋着头收拾东西。汪国庆被她窈窕的背影勾起压抑了好久
的熊熊欲火,一把搂住她就往床上抱。

  芷青被突然袭击吓得惊叫,即使看清是他,身子也没放软,挣扎僵持着。

  「不行不行,汪国庆,我有事要同你说。」

  「有啥事待会说,现在先干事,可憋死我了。」

  三下几下,汪国庆就把芷青的下身扒光,将她的两条长腿夹在腰侧,肉棒迫
不及待地往那条粉红鲜嫩的肉缝里钻去。

  在有力的撞击下,床板有节奏地晃动,吱吱哑哑响。大白天的,芷青生怕路
人发觉,不时朝窗户瞄上一眼,死咬着唇不肯出声。

  「叫啊,别死撑着,发点浪啊。」汪国庆一面用力挺送着屁股,一面气喘吁
吁地发出不满的指责。

  芷青美丽的眼睛越过汪国庆的身体无言地看着蚊帐顶。

  汪国庆并不在意,芷青这种变相的抵抗他早就习惯了,也知足了。如果不是
假借革命风暴,他这种又穷学习成绩又不好的癞蛤蟆哪能吃得上白天鹅芷青。从
第一天起,他们的生活就注定不会掺进多少爱情,有的只是赤裸裸的肉欲、性交
和宣泄。

  「来换个姿式。」汪国庆搬动她的臀部,要她翻过身来,从背后来个老汉推
车。

  「我不……」芷青躲闪挣扎,还是让汪国庆得逞。男人的大手紧掐住她两侧
的臀肉,雪白的肉从指缝中条条鼓出。

  龟头熟门熟路地寻着了那紧窄闭合的菊门。

  芷青料不到他会走旱路,真正惊叫出声,「不要走那里。」

  「嘘,别叫,你要把所有人都惊动吗?」

  芷青咬牙闭嘴,表情显得非常痛苦。柳琳死的那晚,她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过去无论汪国庆怎么威逼利诱她,她都还坚守着内心最后一丝尊严,不做过份羞
耻的事情,连口交都拒绝。但是,她不幸偷窥到了汪国庆和郭胖子他们对柳琳动
用私刑时的极度残忍,竟能将一位那么美丽坚强的女性活活迫死。

  灯光下,汪国庆的狰狞面孔活象恶鬼,柳琳尖厉的惨叫、郭胖子淫荡的笑声
与满屋的鲜血、体液、穿梭的裸体和凶险的刑具交织在一起,好似面对活生生的
地狱,让芷青这个局外人也彻底崩溃,恐惧感深植心底。

  也就是在那个晚上,她被极度亢奋的汪国庆破肛,还用嘴清理了阳具上的秽
物。

  做那一切时,她只是行尸走肉,听指令行事,根本感觉不出自己在干什么。

  此后,虽然汪国庆恢复了理智,但嗜虐倾向在增强。失望至极的芷青主动要
求下乡接受贫农再教育,也只是想避开他多一点,远一点。

  在男人的控制下她无法逃开,肉棒在一点点地挤开她柔软的肉洞。她对这种
狗奸一般的交配深感憎恶,可是毫无办法。唯一能做的只有内心叹息一声,闭上
眼睛,尽力放松自己的括约肌,方便阳具的进入,也使自己少受一点伤害。

  该来的尽早要来,想避的永远也避不了,这恐怕是铁的规律了。芷青没有丝
毫快感,忍受着身上的狂风暴雨,权当一桩义务在木然地履行着。

  欢乐也好痛苦也罢,一切总会有结束的时候。汪国庆躺在她身边,余韵未尽
地把玩着她精致的小乳房,「颜色变深了呢,是不是背着我去勾男人了?」

  芷青厌恶地侧过身,「别恶心人了,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对了,刚才跟我说什么事来着?」

  「……」

  「说呀。」轻轻拍了一记她凸翘的屁股。

  「我怀孕了。」

  「怀……孩子啦?什么时候的事?」

  「三四个月都没来好事了,起初以为只是在乡下水土不服,后来才知道不对
头,现在,腰身都现形了。」

  汪国庆撩起她上衣的下摆,果然纤细的腰身已粗了好几圈,小肚子也有了一
点点,怪他刚才只顾发泄没有留意。此时,慢慢抚过那滑腻的曲线,心头涌起特
别的滋味,大喜过望,「好事啊,我汪国庆有后了。」

  芷青突然掩面啜泣。削瘦的肩头一耸一耸的,哭得很厉害。

  汪国庆觉着不对头,「给老子生个娃娃不至于难过成这样吧。」

  「有件事,我一直忍着,不敢说。你要保证不要发脾气。」

  「我保证,姓汪的还有什么风浪没见过。」

  「这孩子可能不是你的。」

  「什么?」汪国庆浑身一弹,手指不觉用力,痛得芷青叫出声来,方醒悟过
来,连声逼问,「妈的臭破鞋,真的背着老子偷人去了。」

  芷青边哭边说,汪国庆才明白了个大概。

  那一日中午,汪国庆把她剥光衣服,蒙住眼,手脚捆在床头,然后出去了。
她迷迷糊糊地即将进入梦乡的时候,忽然听到窗那边有响动,然后有人揭开了她
的被子,两只男人的手在她身上抚摸,长时间地在她隐私之处停留,她起初以为
是汪国庆,叫了两声也没应答,方才惊慌起来,可是无力挣扎。那人捂住她的嘴
巴,就势把她奸淫了,临走还恋恋不舍地用嘴和手轻薄了她好一阵。

  从那人的动作和体味,芷青断定不是汪国庆,待真正的汪国庆回来,她又没
有勇气说了。不曾想当月没来好事,推算日子正是在这几天,而她由于回家处理
奶奶的丧事,并没有同汪国庆亲热。

  汪国庆颤抖着声音问,「你是说你在处理奶奶的丧事?」

  「你应当记得,那日我们一起回家陪妈妈吃了饭,然后才回来,就是那天中
午。」

  汪国庆重拳朝床头打去,木制的床栏生生打断一根,指关节破损出血,「王
八蛋,老子发誓,非要斩了那畜生,碎尸万段!」

  芷青把头埋进汪国庆的胸口,忧郁地说:「国庆,我好怕,我不想要这个孩
子,你想办法把他拿掉好吗?」

  汪国庆的怒火消褪了一些,涌上深深内疚,双臂环抱住她,在雪白的脖颈上
亲了亲,「芷青,不怪你,一切都是我的错。」

  两人偎依片刻。芷青心中开始觉得,不论汪国庆怎么坏,对她而言,总还是
可以依靠的大树。

  芷青擦擦红肿的双眼,坐起整理凌乱的衣服,「社教队是临时路过城里,我
拿点换洗衣裳,马上就得走了,下周才会再回来。」

  「你放心去吧。下周,我,我一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芷青回过头,眼泪汪汪,「一定?」

  「一定。」

  芷青走了,余香缭绕,汪国庆忽然忆起她母亲的事没有告诉她,转念一想还
是不说的好。他重新躺下来,芷青刚换下来的内衣就在身边,散发着少女浓郁的
汗味和体香。此时他无意品味,只为刚才的事情心事重重……

  一年多前他被袭击重伤的事件,当时的证据都指向柳琳与她的武工队,并直
接导致了他与郭胖子的结盟与柳琳的被杀。其实汪国庆心知肚明,也不信郭胖子
他们会不清楚柳琳的无辜,可这是政治斗争的需要,需要他们找个借口合谋把柳
琳给冤死。

  可是一直到最后,用了很多方法,也没能找到真正的凶手。再加上柳琳案,
没有知情人举报不会搞得现在这样大,惊动地委派调查组。而今天,芷青说有人
把她奸污,那时正是汪国庆如日中天的时候。汪国庆是什么人,整个襄平怕都清
楚,谁敢在太岁头上一而再再而三地动土暗算。

  细细一想,其实郭胖子,王主任,马士强……还有那么多明里暗里的人都有
可能,至少是幕后的指使者。

  如果这些事纯属偶然还好办,顺藤摸瓜还可能查得出。把所有的事情串在一
起联想,越想越不单纯,越想越觉得可怕,那躲在暗处的黑手什么时候会正式向
他扑来呢。

          ***    ***    ***    ***

  调查组找他谈话。

  沈组长坐在老校长的书桌后面,一脸慈祥的笑容,丁莉一侧做记录。

  「你可以叫我沈大姐。」她开诚布公,「请你回忆一下,六八年的十月二十
五号晚上,你在哪里?」

  「日子太长,记不清楚。」

  「你记得的,那一天发生了一件大事。柳琳当时正和她的队员们吃晚饭,两
个穿公安制服的人出示证件,要她协助调查一件案子。柳琳当即就随他们走了,
再也没有回来,凌晨三点,有人在学校西头一座废弃的旧楼附近的树林里发现了
已经死亡的柳琳,全身伤痕,惨不忍睹。」

  「这事记得,我们那天都去看了,也参加了她的追悼会。可是与我何干?」

  「经过我们调查,那两个公安人员是假冒的。问题是,虽然当时公安机关由
于在清理整顿,停止了工作,但受到造反派的冲击只有一次,就是你的襄江风暴
战斗队。也就是说,只有你的人手上可能拥有原本保存在公安机关的一些东西,
比如档案、服装、工具,甚至可能是枪支。」

  汪国庆冷笑,「这种说法实在荒谬。」

  「当然,仅仅只是一种说法而已。你能告诉我,事发那天晚上,你在做什么
吗?」

  「我在与我的队员们在实验楼学习政策。」

  「谁可以作证?」

  他差点脱口而出丁莉,看了面无表情做记录的丁莉,又生生咽了回去,「孙
小毛,李伟,袁芷青都可以证明。」

  「一直没有出去?比如接近学校的西头。」

  「西头是郭主任的地盘,我们只要接近就会引起纷争,肯定不去的。」

  「可有人说,你和郭宝昌结成联盟了。」

  汪国庆深吸了一口气,「革命形势瞬息万变,越变越好。郭主任走过一段弯
路,现在是我们团结的对象,回到革命队伍中,这是应当的。但在当时,我们的
确没有去过西头的旧楼。」

  「关于那两个假公安,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

  沈组长深深地看着他,「那好,小丁你都记录下来。谢谢你汪主任,你可以
走了。顺便说一句,这是一桩非常严重的刑事案件,我们会坚决一查到底,我们
的政策历来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明白吗?」

          ***    ***    ***    ***

  柳琳,唉,柳琳,怎么就成了一块避之不及挥之不去的心病呢。

  襄平高中武工队的柳琳,是当时四大造反派中唯一的女性首领,她是武术队
出身,有一身好功夫,既健美又泼辣,虽然人数少,但以武术队为班底,战斗力
非常强。柳琳的正义感很强,非常反感那些利用革命的名义谋取私利的人和事,
转而尽力保护那些被打倒的对象。象老校长和一批任课老师,都曾被她用带去批
斗的名义保护起来,免受了很多皮肉之苦,在受难者中威信很高。

  也因此,她与心狠手辣无所不为的郭胖子汪国庆们成了对立面。公然在一次
老校长的批斗会上与汪国庆反目,还曾经规劝芷青离开汪国庆,这是传言她刺杀
汪国庆的由来。在汪国庆与郭胖子暗中结盟后,第一个要剪除的就是她,柳琳。

  明攻不行,还可能被反咬一口,只能暗算了。汪国庆脑瓜子好使,想起曾在
派出所的档案中曾看过,柳琳的家庭成分并不很好,便使一阴招,在社会上找到
两个无业流子,把偷来的警服穿上,乘坐一辆旧北京吉普来到学校,直接找到柳
琳,说是她家乡来的,关于父亲「通敌」的问题要带走盘问。

  柳琳果然中计,不加提防只身上了车,并按照「公安」的所谓要求带上了手
铐。当时暮色已重,车兜了几圈从西头又进了学校。

  柳琳发觉上勾,但为时已晚,被汪国庆、郭胖子以及几名剽悍的打手拖进了
旧楼。

  柳琳被彻底扒光,吊在中央,皮带几乎把她的身上的每一寸皮肤抽烂,烟头
在她柔嫩敏感的乳房、腋下和下身留下一个个烧焦的黑疤,脸上和阴户都打得肿
大如桃,还有针刺。起初,柳琳还在坚持强硬,但再坚强的女子也敌不过毫无人
性的拷打,在一切希望都破灭以后,这位曾经在襄平叱咤风云的女强人也不禁流
下了软弱的泪水。

  在此后的时间里,她遭受了疯狂的轮奸,戏辱。对柳琳的征服让在场所有的
男人雄性荷尔蒙都拔升到了顶点,一个接一个,甚至同时是好几个爬在少女的身
体上。狭小的房间里,空气中充满了体液的腥骚和臭味。

  汪国庆参与的时间并不长,他发现了芷青在门外偷窥,为了避免麻烦,便把
她带了回去,并一直与她狂热作爱。原计划是将柳琳囚禁一段时间,击垮武工队
后再放出来,想不到柳琳会被弄死,当他得到消息赶到现场看到柳琳的尸体时也
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郭胖子说她是自己受不了,趁他们不注意跳窗摔死的。无论真相怎样,他们
要做的工作是赶紧消灭证据,伪造现场,对好口供。就算是在动乱年代,无故弄
死一条人命,还是有影响力的人那也是重罪,够得上枪毙了。所以,郭胖子他们
才那么紧张,而始作俑者,汪国庆也注定逃不了。

  其实调查组并没隐讳他们知道了很多真相,就差证据而已,被逮捕只是迟早
的问题。还有丁莉,她本身就是知情人,会不会临阵反水,将他咬出呢。也许这
就是报应吧,只是想不到会来得这么快。

  天地间似乎有张无形的网。过去,他原以为可以象孙猴子一般,跃上云头,
挑战甚至刺破这张网。现在才发觉这想法真是幼稚,无论怎么努力实际上也逃不
开,甚至越收越紧,紧到他透不过气来,窒息而死。

  特别是在年底剥夺了他的实际指挥权后,这种感觉越发明显,他都觉得有些
气馁了。

          ***    ***    ***    ***

  郭胖子急匆匆地派人找他。

  郭胖子的眼神很是阴郁,「调查组找了你吧,有什么消息?」

  「他们不停地找人谈话,了解了很多情况,我想纸迟早包不住火。」

  「没错。他妈的,还有那个臭三八丁莉,整天跟那帮人在一起,保不齐早就
卖主求荣了。老汪哪,连手下人都看不住,我看你也是不中用了,要不要我帮忙
废了她。」

  汪国庆怒道:「不准你动她一根寒毛。」

  郭胖子突然笑了起来,「看把你急的,玩笑,玩笑而已。形势已经到了危急
时刻,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反击。别说兄弟不仗义,其实找你来,是找到了
一个大家解脱的好路子。」

  汪国庆明显表示怀疑。

  「你可别不信。想想看,王主任现在听谁的,调查组的,调查组听谁的,地
委的,地委又听谁的,部队的,现在是军管时期哪。」

  「那又如何?」汪国庆马上就明白了郭胖子的意思,故意装傻。

  「你个猪脑子,现在不是来了两拔人吗?部队的黄专干最大,他现在有求于
咱们,只要能把他的案子办好了,柳琳那案子也就咻……的一声消失了。」

  汪国庆冷笑,「哪有这等好事。」

  「如果我说有呢?」随着冷峻的言语,黄专干推门进来。两人慌忙站起来。

  「我们接到举报,今天早上有人发现茹施在县城邮电局打了个电话,现在应
当还在附近。这事我们不愿惊动地方,只要你们能抓到她,算记一大功,我可以
保证,向军管会反映,将功抵过,不再追究你们其他的问题。」

  「就算是很大的问题也可以……」郭胖子试探着。

  黄专干掏出一个证件,展示在他们眼前,「我并没有向你们县革委透露另外
一重身份,地区军管会副总指挥。」

          ***    ***    ***    ***

  汪国庆裹紧大衣往回走,校园的大喇叭里在反复播放一条通知,今晚十二点
钟集合到县革委门前的广场中,集体收听来自最高领导机关的重要最新指示。

  已是黄昏时分。漫天飞雪,房顶上、树上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雪纱,地上的雪
没能积起来,被人们用脚与泥水践踏在一起,污黑不堪。

  临走时郭胖子跟他说的悄悄话仿佛还在他的耳边,「咱们的小命可都攥在这
小子的手心里了,你可别再犹豫,大义灭亲,丈母娘今后有的是,小命可只是一
条。」

  他仿佛看到,毫无戒心的茹施在开自己家门的时候,被埋伏多时的郭胖子等
人一拥而上,双手反剪,美丽的面孔被死死地按在污秽的泥地里,凄惨地大声呼
叫。心中不禁隐隐作痛,茹施,你还回来做什么,快跑吧,跑到远远的吧。

  随即,他又掉掉脑袋,想将这些扰人的画面都甩出去。现在他是泥菩萨过河
自身难保,哪能关心到别人,自求多福吧。

  眼角有影子闪过。「谁?」他快步追过去,俨然象女人的背影,匆匆转过墙
角消逝不见。

  汪国庆快步追上去,一把拖住她——丁莉。

  「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你大祸临头了,快逃吧。」

  「笑话,我干嘛要逃。」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那两个假公安朋友,其实早已经被抓到了,
他们只是在深挖。我还听到他们议论过,这一次要拿这案子作典型,严惩以儆效
尤。」

  汪国庆愣神,「这种时候为何还要帮我。」

  丁莉的眼神复杂,咬牙道:「最后一次。你不仁,我不能不义,我们从此两
清。」

  汪国庆从门前的地上捡起一个小纸团,应当是丁莉临走前留下的。「调查组
已抓到假公安,速走。」

  汪国庆且惊且喜。喜的是丁莉心里还是顾着他,关键时刻不惜代价来通风报
信,惊的是调查组果然神通广大,说不定转背就会看到前来逮捕他的人。

  现在就算答应黄专干的要求也来不及了,只能逃。

  决心一下,说干就干。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自己的东西整好,主要是钱、证件
和一些重要的轻便东西,装进一个小书包,戴上棉帽,捂上口罩,换上旧军衣。
里面多套了一件毛衣,后腰里还插了一把尖利的匕首,装成一个普通的红卫兵模
样,往校园西头走。校门是出不去了,肯定有人监视,侧门也不安全,他从西头
的矮墙翻了出去。

  好在这时天地昏暗,大雪天气人踪罕至,没有人发现汪国庆就从眼皮底下溜
了。

  他摸到派出所的单车棚,推出收藏在这里以备不时之需的一辆凤凰自行车,
驶出城外。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他早就为自己设计过一条出逃线路。从这里拐往
临镇的轮船码头只要半个小时,从水路转火车、汽车,可以逃到中缅边境。海阔
天空,进退自如。

  拐上乡道,想起自己应当是暂时自由了,可不知何故,心里总是沉甸甸的轻
松不起来。

  究竟是什么让他心神不宁呢?是担心郭胖子被捕吗,去他妈的,干我鸟事。
老子龙入大海,上山下乡,谁认识我是人是鬼。那么是担心芷青?有一点,好在
她已离开,要通知她也是鞭长莫及,以后有机会再去找她。丁莉是个厉害角色,
自保应当没有问题。那么,是茹施么……

  就象重物击中了最柔软的部分,想到茹施,单车一歪,笼头把握不住差点冲
到田垄下去。

  他都没有意识到,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么在乎这个冰山雪莲一般的女人。

  不知不觉,单车掉过头来,顶着风雪又朝城里飞奔。

  天很暗了,还能依稀可见,城里灯火阑珊。芷青奶奶的小院黑灯瞎火,不过
门是从里面反锁的。

  汪国庆绕到后院,熟门熟路地爬墙进去。

  刚刚跳落地,就听到有人淡淡地说:「那天,你就是这样进来的么?」

  汪国庆差点吓趴在地,定睛看时,却是茹施站在屋沿下。衣裳单薄,双手抱
着,眼睛却是沉郁地看向别处,无喜无悲。

  汪国庆觉得糗大了,抓抓脑袋,说:「阿姨……」

  「请你不要再使用这个称呼。」

  「那……咳……我是来告诉你,有人在抓你。」

  「我知道。」依然是淡淡的,侧面皎白如雪,也冰冷如雪。

  汪国庆恨声说:「你不可能都知道,部队里派来了一个黄专干,上午已经到
了县城,并且查到你在城里,正在组织人抓你。你恨我,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但
是请你相信我一回,快点逃,不然就是死路一条。」

  茹施一哂,「我本来就是找死的。」

  汪国庆只能选择闭嘴。

  女人的声音透出疲惫,「你走吧,我不想见你。」

  门口响起杂乱的脚步声。汪国庆脸色大变,不管三七二十一,拖住茹施的手
臂就往后墙走。

  「放手。」茹施无声而有力地挣扎。

  纠缠中,大门被踢开,黄专干领着郭胖子和他的两个手下闯进来。

  郭胖子大笑,「我早就跟黄专干说过,只要跟着你,一定能找着她。果不其
然。老汪,你立了一功。」看到茹施,肥脸呆了一呆,眼中放出光来。

  茹施站直身子,径直面向她逼过来的一干人等,冷冷地说:「原来是你,黄
奎。」

  黄专干第一次咧嘴轻笑了笑,「茹施,你应当想得到的,除了我,还会有谁
这么关心你……把她带走,还有你,汪主任,一起。」

  汪国庆木然地随着他们走,臆想中的画面变成了真实,虽然茹施美丽的面孔
没有被强按到地上,但有什么区别呢。

  又是那个房间。

  校园西头旧楼,四楼407。柳琳就是被绑架到这里受虐身亡的,为了消除
地上的血迹,整个房间重新粉刷了一次,四下里一片惨白。作为掩饰,胡乱摆了
张旧书桌和几把椅子。

  现在,屋里升起一盆炭火,给冰冷的房间涂上一层暖色。

  在这个不祥的屋子里,历史又要重演吗?汪国庆浮出凶多吉少的念头。

  茹施双手被绳索反捆在身后,强推到一把木椅上坐下。单薄的便装难挡一路
漫天的风雪,露在外面的皮肤冰凉。

  黄专干拖把椅子施施然坐到她的对面,翘起二郎腿。其他人分散站立四处。

  茹施怒视着他,「黄奎,你凭什么抓我,这是什么地方,你最好现在把我送
回部队。」

  「部队,别作梦了,你以为那些老家伙还会庇护你吗?我现在是专案组的组
长,关于你的事我说了算。你最好老实一点,问什么答什么,还有机会获得从轻
处理。否则……哼,袁四海什么下场你也看得清楚。」

  茹施侧过脸。

  黄专干把案卷打开,钢笔在手头转圈,「茹施,我现在是代表组织问话。你
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擅自离队,回部队我会接受处分的。」

  黄专干冷哼一声,「你就只能认识到这一点吗?我问你,你的丈夫,袁四海
隔离审查多长时间了?」

  「你们知道。」

  「我要你自己说。」

  「九个月。」

  「在这期间,你探望了他几次?」

  「四次。」

  「发生了几次性关系?」

  因为羞怒,茹施脸色刷得变得通红,闭嘴不言。

  「不说就是承认啰。」

  茹施忍不住怒道,「住口,你这条疯狗,不要讲这些羞辱人的话,你明明知
道,每次探视都有人陪同,怎么可能发生……发生……」

  黄专干倒是从善如流,「不错,我说错了,向你道歉。」他脸上慢慢浮出恶
毒的笑意,「那么,你现在肚子里的孩子是从哪里来的呢?」

  象是晴天里一道霹雳,把茹施打得坐立不稳,脸色苍白,「你胡说!」

  黄专干慢条斯理地说:「我说话都是负责任的。三个月前,军区体检,你有
意逃避。两个月前,文工团排演新节目,你本来是首选的女一号,你又借身体不
适推脱。当时,文工团里已有对你的举报,只是找不到原因。十日前,你可能是
真正身体不适了,到军区医院去看门诊。医生告诉你无大碍,只是怀孕的正常症
状,而你一再请求医生不要说出去。」

  「医生如果没有看错,你怀孕已有四个月,而你自己也承认,与袁四海有九
个月没有发生关系,那么请问,这孩子是谁的呢,总不会是天上掉下来的吧?」

  又是一道霹雳,劈中的却是躲在角落的汪国庆,四个月,难道……

  象是回答他的疑问,黄专干在揭晓答案,「我们调查了,四个月前,正是袁
四海的娘过世,你请假奔丧,在家呆了十天,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可疑。也就是
说,在这十天之内,你和奸夫私通,生出野种。一脸的三贞九烈,原来骨子里男
盗女娼。可笑袁四海枉自狂妄,不想他老婆给他做了顶天大的王八帽,你这个,
破!鞋!」

  茹施血色褪尽,身子晃了晃,不是郭胖子扶得快就会一头栽倒在地上。

  「怎么办?」

  「冷水泼泼。」

  在冷水的刺激下,茹施悠悠回转过来,弱弱地说:「你胡说八道,你胡说八
道……」

  黄专干冷哼道:「要证明我的话,好办,郭主任,你把她的上衣都扒下来检
验。」

  茹施惊恐地大叫,「不,你们不能!」

  郭胖子早就按捺不住,兴奋地说一声,「好。」转到茹施的跟前,解她的领
扣。茹施拼命地扭动,可是身后有人按住了她的肩,终抗不过两个男人的力量,
不多时,外衣已经解开。

  汪国庆冲动地握紧一只拳头,又悄悄松开。

  里面是一件薄薄的鲜红紧身高领毛衣,曲线玲珑,让看到的男子们都禁不住
咽了一口口水。

  「快点。」黄专干不耐烦了,狼一般的眼神盯着那片鲜红。

  毛衣往上卷,卷过胸口,一直卷到脖子下,再解开贴身的白色的女式衬衣。
女人的体香扑鼻而来,让近在咫尺的郭胖子几乎站立不稳。

  还剩下白色的胸罩。

  女人拼尽了全身的气力也无法阻止暴行,只有死死地盯着郭胖子的眼睛。

  郭胖子感受到强大的压力,竟避开眼光不敢对视,手底下也有些犹豫了。毕
竟这是部队的人,他拿不准分寸,很快阴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还要我说彻底
两字吗?」

  郭胖子自嘲地笑笑,知趣地让开一边。

  黄专干将一只脚抬起,踏在坐椅边沿,正在茹施的大腿之间。茹施用力把身
子往后缩了缩,瞪着逼在眼前的恶魔似的男人。「你敢动我,不会有好下场。」

  男人随意地轻笑,「梁美人也会威胁人了吗,你在指望谁呢?是指望你那臭
男人再这样给我来一下?」

  他撕开自己的风纪扣,露出脖子上一道狭长丑陋的伤疤,「还是指望那些老
家伙再关我一周的禁闭?告诉你,这一切都是历史了,我们的身份不同了。今天
我是主审官,你是阶下囚。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调查取证,问取口供,就算把
你弄死在此处,也是我的权利。」

  他说话轻轻的,一点也不带凶恶,却让屋里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气。

  「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当然取决于你了。」黄专干把脸往前凑了凑,一根手指轻佻地
划过女人秀美的脸庞,修长的脖子,勾住乳罩双峰之间的带子,「只要你悄悄地
把奸夫是谁告诉我,然后咱们现场演示一下事情发生的经过,不就什么事情都好
解决了吗?」

  茹施明白了他的卑鄙用心,怒得脸上都起了一层奇异的红晕,「黄奎,你休
想!畜生!」

  男人咧嘴笑了,舔舔薄嘴唇,手指一动,那片小小的软布往上推去,挂到耸
立的乳房上端。女人的上身终于完全裸露在这些恶棍的眼前。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一点,所有人口干舌燥,状若
呆滞。

  这真是无与伦比的胴体,首先联想到的一个字眼便是白。白得晶莹耀眼,象
是一道白光晃过众人的眼前,连皮肤下面一根根淡蓝色的静脉也看得清楚。乳房
不大不小,浑圆结实,好似两只玉碗倒扣在胸前,划出优美的弧线。能作为生过
孩子的成熟女人标志的,是围着奶头的一圈淡褐色乳晕。不知道是否受到冷空气
还是其他刺激,深色的乳头明显涨大直立起来。

  她的身体已不再如少女般青涩,略显丰腴,散发出成熟肉体的热力。作为优
秀的舞蹈家,无论如何,她都会保持着相当纤细修长的身材。但是此时,在那本
该是纤纤一握的腰肢处,明显看到了臃肿,往日平坦光滑的小腹微微隆起小包。

  只能有一种解释,就是黄专干说的那种,茹施果然怀孕了。

  黄专干得计,气势更为高昂,「臭破鞋,你真是让大家失望啊。」又附在女
人耳边轻声说,「你不肯跟老子亲个嘴,却能跟别人生小杂种!」指尖拧住发硬
的乳头,象拧螺丝一样朝一个方向旋转,自己脸上的肌肉也象被谁拧着而扭曲变
形,「操,还硬了,真是骚货。听说你还有个女儿,搞不清是不是也一样骚。」

  一口唾沬吐在男人的脸上。

  茹施眼神里充满轻蔑,象在藐视一头疯狂的野狗。

  男人扬起手掌,掴在女人饱满的奶子上,打得柔软的肉团左右震动弹跳,象
是波涛涌动,虽然不重,却羞辱得女人泪水流了下来。

  在这场无声而激烈的抗争中,茹施明显处于下风。

  她的眼睛凄楚无助地看向四周,就是不望角落里神色沮丧的汪国庆。

  男人的禄山之手向下探索,在她深凹的肚脐眼里淫浪地捅捅,隆起的小肚子
上抓了一抓,「就是这个孽种吗?」并不稍作停留,直接往她松驰的裤头里面滑
去。

  女人再度激烈地扭动,作着无谓的挣扎。

  「最后一个机会,可别错失了。」

  半晌没有动静的汪国庆突然挺直身子,黄专干斜了他一眼,郭胖子警觉地问,
「你干什么?」

  「出去抽根烟。」汪国庆闷声说。

  郭胖子斜睨了一个手下小孟一眼,示意他跟着汪国庆出去。

  靠在墙壁上,汪国庆拼命地往肚里吞咽着尼古丁,看架势象要一下子把自己
毒死,把小孟给吓住了。

  在汪国庆心中,也正如江海翻腾不能平息。

  对茹施,他始终有一种扯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与对芷青纯粹的占有欲不同的
是,在他的心目中,茹施的形象有时还幻化成了姐姐,母亲。他是多么渴望拥有
如此美丽脱俗的妻子,姐姐和母亲啊。

  可是无论从哪方面,他都与她,甚至与芷青都是天差地远。如果不是假借革
命风暴,他哪能得到这一切。所以,他的矛盾和苦恼在于,他想得到她,又怕伤
害她,他会那么不顾一切,又会那么惶恐不安。而今天,他还意外地得知,春风
一度,竟在茹施肚里种下了孽缘。

  他是应该狂喜,还是应该痛悔呢?

  他想爱护的人,却又深深地伤害了她,让她面对更加凶恶的豺狼的凌辱。作
为也曾是雄霸一方的汪司令,却只能象小女人一样躲在门外无能为力。羞耻啊,
汪国庆。

  屋里又传出女人的惊叫。

  小孟听得心痒痒的,在门口转来转去,只差没对汪国庆恳求了,「汪主任,
烟抽完了,咱也进去?」

  说话间门开了,郭胖子的另外一个手下——刀子走了出来,眼神迷离,恋恋
不舍。

  小孟忙问,「里面如何?」

  刀子摇摇头,「绝,真他妈太绝了,你是没艳福啰,黄专干把那女人裤头那
么一扒呀,那大腿白得雪也似的,毛细得能飘起来,妈呀,老子差点当场就出洋
相了。」

  「洞呢,洞呢?」

  「让黄专干的手指头占着呢,没瞅清楚。你别说这姓黄的搞女人是有一套,
不象郭哥动不动上刑上架喊打喊杀,和风细雨地慢慢玩,好有味道。」

  「那女人受得了吗?」

  「看样子是撩拨起兴头,插得叽叽咕咕出了水,还咬着牙死撑,反正到现在
还没松口。」

  两人聊得起劲,汪国庆也仿佛回到了四个月前,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到茹
施的下身的情形。

  他屏着呼吸,轻轻分开她白皙富有弹性的大腿,泛红的眼光扫过大腿内侧,
肆意窥探着女人最隐秘的部分。女人的性器官长着浓密的阴毛,纤细熨帖地紧贴
着肌肤,显得非常干净整洁。外阴色泽略深一点,高高地贲起,完全暴露在视线
下。他颤抖的手指在女人的阴部胡乱捏弄抚摸,又掰开阴唇,失去知觉的女人似
乎也感受到异性的侵扰,花径口竟然有点潮热起来。

  进入阴道的过程有些困难,腔道很紧,嫩肉紧咬着肉棒,根本不象已婚的女
人。当他坚持推进时,能感受一层层推开的快感,腔道内开始分泌出汁液,使得
抽动变得顺畅。

  汪国庆解开女人的上衣,释放出两只肉球。在他一浪接一浪的攻击下,女人
的肉体也在随之波涌,乳房更是上下滚动。茹施的身体其实很敏感,象是旱久的
土地,突遭雨露的滋润。起初有些不适,秀眉轻蹙,后来舒展开来,身体也放松
了,看上去甚至很享受的样子。

  女体的变化反过来进一步激发了汪国庆的快感,全身痉挛,获得了前所未有
的满足。匆忙中,他都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女人身体的其他妙处,只记得腰肢格外
纤细,屁股十分的丰满挺翘。

  美妙的感觉如昙花一现,再也不属于他,美肉掌握在别人的魔掌,在别人的
亵玩下宛转呻吟。情何以堪,痛何以堪。听到两个毛头小子讲得口沬横飞,不由
得在一旁恶狠狠地说,「都他妈闭嘴,别吵老子。」

  「火气挺大啊,兄弟。」门再次开了,郭胖子现身,带上门。把黄专干和茹
施隔绝在小天地里。

  小孟问,「郭哥怎么也出来了。」

  郭胖子无奈地说:「女人总算顶不住要服软,但只肯同黄专干单独招认。妈
的,好事让那小子一人占尽了。操,如果不是有求于他,那么靓的一朵花总要让
老子插插……」

  汪国庆心头一紧,茹施会把他供出来吗?这也是必然的吧,她要证明自己的
清白,没有理由为他来掩饰,看来得作好最坏的打算了。

  郭胖子小眼溜到脸色阴沉的汪国庆身上,以为他不悦,马上转口,「对不起
对不起兄弟,老郭荤素不忌搞惯了,忘记她是你未来的岳母娘了。」随手递了根
烟给汪国庆,比刚才的冲,汪国庆禁不住大声咳起来。

  气氛缓和了些,郭胖子又恢复猥琐本色,「话说回来啊,你这未来的岳母娘
可是真水灵,老子见第一眼,小老弟就是高举致意了。袁芷青这么鲜嫩的花儿让
你采到手,老子还不服气,没料到还摊上一更漂亮的娘,操,有艳福啊。」

  见郭胖子聊起了兴,刀子也来凑趣,「要说美女咱也不是没见过,柳琳也算
盘子够亮了吧,和这娘们一比,那就成村姑了。」

  郭胖子的胖脸立时拉了下来,小孟意识到失言,赶紧缩头不言了。

  「里面没多大动静啊,在干嘛呢?是不是干上了?」郭胖子自言自语。侧耳
听,声音都很微弱,类似凳椅挪动。

  是啊,在干嘛呢?汪国庆也想知道,他仿佛看到两具肉体四腿交叉,在地上
翻云覆雨。连柳琳那么刚强都在暴力下屈服,何况她茹施这么柔弱之女子。

  突然,屋里起了大骚动,先是男人在怒吼,随即又是女人的惨呼。

  众人不约而同地挤开门,冲了进去。屋里的情形让他们大惊失色。

  只见黄专干下身赤裸,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阳物,从手指缝里不断有鲜血涌
出。被巨大的痛楚完全剥掉了一直文致彬彬的外表,狰狞至极,怒至极处提起一
条毛茸茸的光腿朝地上的女人的肚子和下身死命踢去,一下接着一下。

  女人身上的衣裳破碎零乱,双手还反捆在背后,下体同样完全暴露,在男人
的打击下,她只能勉力屈起双腿保护自己,一面呼叫,一面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翻
滚。纵是如此,她也受创不轻,大腿上沾染了片片血花。

  大致能猜出,茹施假意答允了黄专干的非份之举,借他放松警惕之时,乘机
重伤了这个卑鄙的家伙。可惜这已是她所能做到的最大限度,接下来她就要面对
恶劣百倍的局面。

  小孟他们去扶黄专干,黄专干甩开他们,狂叫道:「你们给我按住那婊子,
我要杀了她。」他跌跌撞撞走到炭盆边,火钳夹起一块烧得正旺的炭球,赤红着
眼往女人跟前走。

  汪国庆悄悄彆到黄专干的身后。

  女人的大腿被强行打开了,阴户红肿,鲜血浸出。

  黄专干狞笑道:「婊子,接受惩罚吧!」炭球带着熊熊的火焰,热气舔卷了
柔嫩的阴毛。

  眼看一场惨剧就要发生,说时迟那时快,汪国庆发动了,锋利的匕首狠狠扎
入男人的身体,透过背心,准确地捅破心脏。黄专干几乎就是在眨眼之间立毙当
场。

  人们还没反应过来,鬼魅般的身影又向刀子射去。

  在刚才外出吸烟的时候,汪国庆已经设计了这一幕。

  当时他考虑的是茹施招供之后的情形,以一对四自然风险极大,而事态出人
意表的发展给他正好制造了一个难逢的良机。

  在他的设计中,也是首先干掉黄专干。黄专干毕竟是外人,受到袭击别人不
会马上作出反应。接下来对付的是刀子,在郭氏几人中,刀子的战斗力最强,不
率先干掉他,倒下的很可能就是汪国庆自己,撂倒刀子,小孟就好对付了。至于
郭胖子则不足为虑,他是个滑头,从来都是怂恿别人打天下自己坐享其成的,一
定会是三十六计走为先。

  战斗短暂而惨烈,也正如汪国庆的计算,谋而后定自然一击必杀,眨眼前尸
横遍地。只是在杀小孟时出了点小麻烦,让他一椅子劈在了脑袋上,当时就血花
四溅。最后,他还是在楼道拐角处截住了开溜的郭胖子。

  血丝一条条挂在脸上,汪国庆的模样十分可怖,血红的尖刃指向胖子肥厚的
脖子。郭胖子努力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有话好话,何必如此哪,兄弟。」

  汪国庆冷冷地说:「没什么好话的,反正都逼到绝路了,挺多是个死字,贱
命一条,不在乎。」

  「王主任以前一再交代我们,任何时候都不能低估了汪国庆,我们还是犯了
错误。」

  汪国庆冷哼一声,稍稍用力,尖刀擦破油皮。

  郭胖子惊叫,「别,别急着动手,我有交换。」

  「什么交换?」

  「真相,真相!想不想知道,究竟是谁袭击你想致你于死地,又是谁奸污了
你的马子袁芷青?」

  刀口贴紧肌肤,汪国庆厉声道:「是谁?是不是你,快说!」

  「哈哈哈,我倒是想来着,只可惜做不到!」郭胖子神经质地笑起来,却无
半分笑意,「你身边有人,至于是谁,老子可不是三岁娃娃。」

  汪国庆咧嘴笑道:「真不说?」

  「他妈我……」第四个字还没出口,郭胖子的脖子就划开了一条口子,血浆
迸出,跌倒在地。

  「呸,狗杂种,有话留给阎王老子讲吧。」

  汪国庆的脸都让快血糊住了,眼前有点犯晕,毫不客气地扯开垂死中抽搐的
郭胖子衬衣,胡乱包扎了一下,又扒下军大衣,回到房间,把茹施冰凉的身子裹
在里面,搂起她。茹施已处在半昏迷的状态,视线模糊,无意识地轻声呻吟着。

  「阿姨,阿姨,」喊了几声没反应,改口低声唤道,「茹施,阿施……」

  女人慢慢地张开美眸,转动着眼珠,看看他,看看四周,失血的嘴唇翕动,
「我……还没死么?」

  汪国庆仿佛被一层悲凉的空气包裹,刚刚那股凌厉的杀气消匿不见,代之以
深沉的羞愧,「对不起,我害了你。」

  茹施无力地说:「不要再说侮辱我的话了,走吧……让我静一会。」

  「我带你一起走。就在附近有个被打成右派的外科医生,医术很好。」

  「带我……」茹施美丽苍白的脸上浮上了一丝嘲笑,忽然眉头紧皱,痛呼出
声,身子也颤抖起来。

  汪国庆急道:「怎么啦?」骇然发现在茹施身下,已积了一滩乌黑的血迹,
解开大衣,发现浓血象是崩堤般不断从她的阴户中涌出,慌得他急忙拿手往那眼
上堵,可怎么也堵不了。

  听得头上茹施悠悠地说:「国庆。」汪国庆以为自己听觉出了问题,抬眼看
时,茹施正瞅着自己,眼中是那令他迷醉的那泓清明淡蓝的湖水。

  很弱,但清晰地说:「国庆,我不行了,听我说,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
应我。」

  「你说吧,我一定答应。」汪国庆悲从中来,声音都有点哽咽了。

  「你不是好人,但也算得上有担当的男人。这个时候,我不计较你对我作过
什么事情了,其实自从芷青他爸入狱,我早就有了求死之心,更何况……我只放
心不下的是,芷青。」

  「你放心,有我……」

  「不,我不放心的就是你,我只想求你放过芷青,她年纪还小,不适合你,
只会妨碍你,你放过她,远远地离开她,这是我作为一个母亲,也作为……一个
女人的最后一个请求,好吗?」

  茹施的眼睛里充满无限的期冀,这种期冀是如此强烈,以至于她的整张脸上
都焕发出一种奇异的光芒。

  汪国庆无言,他料不到茹施的恳求竟是要他离开芷青,他怎能答应,又怎能
拒绝。

  「答应我,快答应我。」茹施高耸的胸口急速地起伏。

  沉默。

  「不行。我不答应!我不但要和芷青相守,还要把你救过来,我要让你亲眼
看到什么叫事在人为!」茹施不能死,芷青不能死,他汪国庆更不能死,他还有
心愿未了,还有血仇未报,还有大把的青春和人生。在他的字典里,没有软弱,
没有等死,明知不可为,他也偏要闯一闯,保不齐在死局里会闯出一条活路来。

  汪国庆怒了,悲情转化成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力量激荡下,站直腰来,邪劲
蓬涨,咬牙将茹施重新卷好,腰带系紧,背起她,费力地朝门外走去。

  那双美丽的眸子,光芒在慢慢的消逝,那具动人的胴体,在严寒中一点点僵
硬。

  楼外,汪国庆被白光刺痛了眼睛,不经意间,大地已是银装素裹,房舍,树
木,草地覆上了积雪,纯白洁净,见不到一点污浊。

  风住,雪停,天地无声,万物凋残,四下里一片难得的宁静。

  夜色下的襄平城象沉睡的狮子,巨大绵长,几颗孤星寂寞地守望着。

  突然,从远方襄平城东北处传来大扩音喇叭断续的声音,时而被人群的高呼
口号淹盖。汪国庆想起,县革委是通知今晚收听最高指示来着。

  「革命的小将们,你们辛苦啦,我代表……慰问你们,你们做得很好……历
史的车轮在滚滚向前,不可逆转,如果有人怀疑,有人阻挡……就把他拉下马,
打倒,砸碎……」

  那是一个熟悉的尖锐高亢的女声,汪国庆他们曾经有过多少次聆听这个女声
的动员,受到她的感召,激起战斗的烈火。

  在这个死寂般雪霁的冬夜,在他仓皇四顾,不明去路的时刻,这个神奇般的
声音再度出现了。多么及时啊,一股暖流涌过汪国庆的全身,眼眶也难得地湿润
起来。

  是啊,战斗远远没有结束,他已能听到风暴的节奏,是重新开始的时候了,
他汪国庆天生就是应这个时代而来,愿为这个时代而死。等着吧,那个杀伐天下
无人不畏的汪司令还会回来的。

  汪国庆负重前行,脚步坚定了许多,踩得琼花碎玉咯支咯支响。

  间或一两颗鲜血,如深红的泪珠,滴下,在莹白的雪地上绽开。

  雪略薄了些,就象轻轻撩开遮羞布就能看见丑陋的谎言一般,在深切凌乱的
脚印践踏下,便翻出底子,露出一长串黑来,一路蜿蜒向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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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霁·暗涌
                ——读寒江大大之《雪霁》后感


感言:消逝的世界

  旧历七月,据说是鬼怪横行的月份。

  闰七月。

  某周日,黄昏。

  当太阳已经不太炎热,稍微有一点斜阳,冲一壶热茶,又将电脑搬到阳台上
夕阳下,打开《雪霁》这个翻阅了多次的档案,又开了一个空白档案。想想,又
打开文字开头提到的熊天平的「你的眼睛」,让清越的音乐在耳边回响。稍微闭
上眼睛,故事的一幕一幕,一个一个的人物闪现。

          ***    ***    ***    ***

  寒江大大围绕着大环境后面一个人物的沉浮给我们讲述这样一个让人的心生
疼的故事。

  雪,白;血,红。从飘零的雪花中引出了这样一个年轻却经受了无数磨难的
主角——汪国庆。风起雪落中,将前面的风起云涌交代清楚了,于是有了这样一
个貌似结局的故事。而汪国庆毕竟也不是普通人,他的思考居然如此深邃,看出
了当下的平静下隐藏的暗涌。

  茹施的电话,倒叙了一个美丽的故事,虽是迷奸,却读得让人喉咙发甜。那
么多的形容词给了茹施,使茹施虽然是男主角女友的母亲却成为了这个故事中当
仁不让的第一女主角。

  背叛。曾经最亲密的战友丁莉站到了敌对的一边,曾经的胯下玩物昂起头说
自己是活生生的人,汪国庆心中深切的痛和伤心后,似乎却闪过了一丝冷笑。

  一场会议过后,刚刚通过电话的茹施成了通缉犯,正在思索如何解救自己心
目中的女神的汪国庆见到袁芷青却忘记了这一切,先发泄一通兽欲再说,却得知
了自己在进入茹施的身体的那个下午,女友芷青也被人强奸,他有想过报应二字
吗?不,他想的只是复仇,思索着自己应该前行的路,没有想过因果。

  此前酿造的惨案被人翻起来查了,但显然汪国庆是经受了无数风暴的人物,
女强人被虐待致死随时他的心病,但面对掌握了相当多情况的调查组的查问他仍
坚决的否认,侥幸的心理仍不断延续。

  美丽的茹施,深深抓住汪国庆的心——即使她是女友的母亲——她成就了汪
国庆前途的一个重大转折的原因。

  为了救茹施,他不惜孤身与众多强势群体抗争,并把他们干掉了,把饱受摧
残的茹施救出来,挣扎中仍期冀着母女兼收的未来。

  雪霁,听到了最高指示,他汪国庆,又可以在风暴之中来一场风搅雪了。

  他,似乎看见了对他而言光明的前途。

  雪霁。雪后初晴的天气。霁,本身就有雨后或雪后初晴的意思。初晴时候的
雪,应该是丰满并且光洁,但全文读罢,再看题目,也给我一种阴霾的感觉。而
这次雪霁,偏偏是风暴眼中的雪霁,这初晴是否将一直晴天,抬起头的汪国庆却
也都不知道。

  大环境的变化,轮不到汪国庆们主沉浮,反而是让他们在信仰的困惑中左冲
右突,抓不到深刻的精神,却越来越远离主导的初衷。

          ***    ***    ***    ***

  主角和他的女人们:

  汪国庆:

  自私、隐忍,从低微到高高在上的一个人物。对,他的确是个人物。

  文章的起初,就把汪国庆的性格提了出来:锐利,阴冷和心事重重。但是,
他仅仅是一个还在读高中的青年人。很有野心的一个青年人,从卑微,到高高在
上,从青涩,转为叱咤风云,从隐忍,到心狠手辣,自私,但始终是一个有情有
义的人,特别是对他的女人。

  不管是茹施、芷青还是丁莉,他都表现出了与对待其他人不一样的关爱,甚
至在郭胖子提到要废了丁莉时,他仍袒护着这个给了自己众多欢愉却背叛了自己
的女人,算是有情有义之人。

  对茹施更不用说了,冒着生命危险将这个危险的女人救了出来。他是不接受
威胁的强人,但他又是无端的矛盾,深切的自卑被他深深隐藏和逃避,于是当郭
胖子想以真相换取一条性命的时候,他拒绝知道真相,痛快的把郭胖子干掉了。

  袁芷青:

  汪国庆的女朋友,本应算是第一女主角吧,她展现给大家的是屈辱和隐忍,
还是个女孩子,此前经过多少磨难变成如此一个发泄性欲的机器。或许前面的故
事中已经给了她太多的笔墨,在本次《雪霁》中,她却沦为了第二女角,甚至连
丁莉的笔墨都不如,本篇中她只是逆来顺受的羔羊,且只是匆匆路过了一回。

  茹施:

  茹施作为芷青的母亲,却占据了最多的篇幅,是整篇《雪霁》的灵魂人物之
一,是她的电话给大家带来了那个下午的狂乱,是她的被通缉造成主角的毅然。
她的美丽和高贵,让高高再上的汪国庆都不由得仰视。她被摧残后的容颜,更让
汪国庆带着我们去疯狂的怜惜。

  茹施才是《雪霁》中真正的女主角,是深刻抓住我的心的女人。当然,她一
直没有脱离,也一直在强调她作为芷青母亲的角色,让汪国庆从心底歇斯底里的
爱慕。

  丁莉:

  第三个女人,她背叛了汪国庆,却又不舍绵绵旧情。她似乎厌倦了和汪国庆
在一起的日子,或许算是有一点势利,在汪国庆失势当下,离开了他,但她忘不
了,说断仍未断。没有她的结局,却有她参与了整个过程。虽稍显苍白,作为配
角却应该说得上最佳。祝福丁莉。

  柳琳:

  汪国庆的回忆中,补写了这个女强人的遭遇。

  前面的故事她一样的呼风唤雨,凭她的势力保护了一部分的人,但她在与汪
国庆的斗争中败落了,被征服、被凌辱、被强暴,被虐杀。当然,在这篇里,她
只剩下灵魂,活在别人无法抹煞的记忆中了。

          ***    ***    ***    ***

  在这样一个大环境当中,人物身不由己,却执迷不悟。那一种奇异的信仰,
让人有了与年龄不符的精神和思想,让生活中有了颠覆的焦虑和狂暴。心理、实
力和攻守,不断的转换。

  寒江大大的笔法显然是无比纯熟的,把许多的故事、势力的不断变化、众多
的出场人物和变幻的暗涌浓缩为汪国庆的一天,处于风暴眼的一天。

  寒江大大给我们讲述了一个隐约可以看见光明,或许那隐约的光明背后是更
深切的黑暗的忧伤故事。

  和情感对比,暴虐就显得逐渐温柔而浅尝辄止,一波接一波的感受,虽不那
么强烈,但是逐渐的让人攀上顶峰。或许这个故事中,暴力已不再仅仅是暴力,
而且成为了一种怜悯和致敬的手段。

  读这篇文章的时候,是痛苦的,挣扎的,郁闷的,伤心的。似乎这就是这个
故事传达的精神和内容,让人感到无能为力,无法挣脱,只是仰望着天去闭上眼
睛,只想逃避或享受这痛苦的折磨。

  文末,想起和几位同好讨论过末日的话题,末日来临之际,人的心态是如何
的变化呢?自己要做的最后几件事情,又是什么呢?我想,对于汪国庆而言,是
末日,也是始日;他的风暴刚刚开始,他的灵魂已经结束。

  哀。

          ***    ***    ***    ***

  或许自我的解读,并不一定正确,甚至于对于故事大环境的理解,也片面的
来自于父辈的讲述或者其他故事。只希冀着,把阅读当下对故事、对故事中的人
物的感受和理解和作者、和大家诉说和交流。也随着旋律,再哼一遍,《你的眼
睛》:

  不让你的眼睛
  再看见人世的伤心
  投入风里雨里相依为命
  用我的痛吻你的心
  看著你的眼睛
  有太多太多泪不停
  心疼你每一步爱的艰辛
  苦难的梦特别真心

  曲调终了,夜空却看不到星光,原来那一点微弱的光,都不曾给阴暗中的人
照射。眼角,似乎有了泪光。对门其他人的窗口,灯光几乎已经熄灭。客厅的挂
钟,却敲响了半点钟声。原来,凌晨一点半了。

  喝净壶中已冷的茶水,些许寒意吹过,明天,应该不会有风暴吧,南国的江
边而已,风暴是比较少了。揉揉不显疲惫的眼睛,心底暗暗和寒江大大说了声感
谢,却倒到床头,今晚,想来会有好梦。

                                            初稿:丙戍年闰七月二十九

                                                修订完稿:丙戍年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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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滨岸居士:小可非常不习惯《风暴眼》会这样完结……

  寒江:这里面所描写的感情和结局都挺怪异,也挺痛苦,想必不会有多少人
愿意接受,我也不明白为何要这么写,就这么莫名其妙地一气写下来,也算得上
一个交代了。

  消逝的世界:这篇文章喜欢是喜欢,但是小弟却无法勃起,充血的感觉集中
到了大脑,悲哀一股一股涌来,于是变成了现在这个读后。写完都惭愧不已……
小弟的文字实在感觉有点拿不出手呢……

  色空和尚:南无阿弥陀佛!本文贫僧也非常喜欢,寒江的写作能力是毋庸质
疑的。

  寒江:我早已说过,这是一个乱世的故事,却又是一个假托乱世的故事。所
以,没有任何的寓意,只是想反映一种在混乱离乱动乱暴乱的环境之中的生存状
态,作为人,作为人性,总是那么脆弱无力,那么容易扭曲,那么发人深省。

  所以,从故事里,不必指望得到太多快乐,我希望能感受到悲悯,对美丽凋
残的悲悯,对人性践踏的悲悯。特意选择了熊天平的一支曲子《你的眼睛》作为
缘起,算是对书中灵魂的告解。

  色空和尚:南无阿弥陀佛!本文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很好的反映了文
革时期的乱。主人公汪国庆刻画的很鲜明,是个有勇有谋的人物,虽然比较狡猾
阴险,但是却也够仗义。如果放在现在的社会中,保不住就是一位黑社会龙头大
哥。

  而过场的几位女性,实际上只有茹施、芷青母女两个有几场H戏,而且几乎
都处于被施虐状态,由此可见,寒江的SM倾向已经深入其心了。而几位配角虽
然戏份不多,但是也交代的很清楚。郭胖子的圆滑狡诈,黄专干的卑鄙,王主任
的高高在上,都非常好的被一一表现了。

  滨岸居士:虽然本文是与前集有一定的联系,但是本文完全可以看成是一篇
前集的篇外篇。

  寒江:作为征文,自然是独立成篇,就算没有看过前集也无大碍,当然,对
前集(1-7)有印象的话就更好理解了。以后有机会再修订一下,合成一个完
整的故事。

  元堂:多谢寒江兄的赐文,奉茶……让我们期待下一夜的……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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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时区 GMT+8, 现在时间是 2024-5-24 00:07